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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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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断了对后一根钓线,阿紫直起身子,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阿忠,露出一个略带着些疲惫的笑来。
  眼看着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治疗过程总算结束,又面对着这个虽然看着柔弱心智却远比很多男子更坚强的女孩,唐寅忠就全然没有阿紫的矜持,此时索性三两步跨上前去,揽了阿紫在怀中紧紧抱住。

☆、第63章 审问

  “你成功了!”
  唐寅忠说着,口中呼出的热气拍打在阿紫的脖颈上。
  阿紫被唐寅忠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想到他是真心替自己高兴,也不再多想,只是轻轻从阿忠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笑着道:“现在说成功还为时尚早。要看王虎大哥醒过来之后的情况,还有这三天能不能顺利挺过去。”
  感觉到阿紫从自己怀里挣脱,唐寅忠才意识到先前的举动有些失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听阿紫这样说,知道她也是一心扑在王虎的病情上,并没有介意,这才安下心来,连连点头。
  守在门外的众人得了消息,也都或高或低地欢呼起来,竟比之前得知冷杉号脱离困境还要高兴。
  小鹏谢过了阿紫和唐寅忠之后,就扑在王虎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离开半步。
  虽然满心想着要庆祝一番,感谢一下阿紫和阿忠两个大功臣,可看着两人此时脸上难掩的疲惫之色,又都纷纷识趣地改了口,催促着两人简单吃了些饭菜就去休息。
  而在最底层一个密闭的舱室之中,昏暗的灯光下,一人手持烙铁,眼神黯淡地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处木架上浑身是血的另一人。
  被绑住的男人看不清长相,也难以分辨年龄,此时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不堪忍受剧痛,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如一滩烂泥一样被链索吊着。
  手持烙铁的男人面无表情,等了一阵,确定铁索下的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将烙铁随意撂在面前的火盆里,扬起几点火星,底下的木头跟着发出嘶嘶声。
  男人上前两步,熟练地端起放在角落里的一桶水,正要高高抬起来朝着铁索下的人从头泼下去。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后刺眼的光亮照射进来,男人早已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本能地眯了起来,待看清门口的人,他慌忙放下水桶,走上前去,半低着头,一副听后吩咐的姿态。
  “还是没有结果?”唐寅褐一面问,一面将身后的门带上。
  “没有,连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邢福如实答道,拿眼瞟了一旁木架上的男人一眼。那眼神里透出的不是愤怒,反倒有一丝不易擦觉的欣赏。
  别的不敢说,这审问用刑的技术,他若称第二,相信整个六扇门没有人敢称第一。不要说寻常犯了事的官员或要臣,就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死士,嘴巴再紧再硬,到了他手下,也没有不被“撬开”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坚持两天两夜都不松口。
  莫要说问出海盗船攻击冷杉号的目的和幕后主使,就是连一个疼字,邢福也没能从此人身上榨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个哑巴,根本就不会说话。
  但看到他在被自己折磨时流露出的那神情,邢福才算确定,此人并非不会说话,却是根本没有拿自己的拷打当一回事。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绝不是东厂或是那些个王爷的后院里可以训练出来的。这必定是身上带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故事,足以让他看淡生死,眼前经历的一切都已成了过眼云烟,才会练就他现在这副皮囊。
  可欣赏归欣赏,自己没能完成唐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却也是不能推脱的事实,所以邢福只短暂看了那人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身子低地更深了些。
  唐寅褐来到木架旁,弯腰凑近此时双目紧闭的男人,仿佛要仔细鉴定出眼前人的真伪似的。
  这时,男人的双眼突然睁开,紧紧盯着唐寅褐深棕色的双瞳。
  “大人当心!”
  邢福喊了一声,就要上前去拉唐寅褐。
  唐寅褐脚下却是动也不动,只是抬了抬手,阻止了邢福继续向前,而自己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一阵。
  最终唐寅褐笑了笑,直起身子,道:“你既不愿意开口,不如我来说吧。”
  这么简单一句话,果然奏效,海盗船船长看着唐寅褐,眉头皱了皱,竟是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来。
  “我不管你此行是受人指使还是出于自愿,但你既然盯上了冷杉号,双方开了火,而你又运气不好,栽在了我的手上。那么愿赌服输,至少应该告诉我,这船上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觊觎吧?”
  闻言,海盗船船长满脸不屑的样子,目光也不再看向唐寅褐的方向。
  这样的蔑视显然并没有引起唐寅褐的不满。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既然邢福用了两天两夜也不曾让对方开口,又怎么会被自己这样简单一问就给出了答案。
  但他和邢福不同。邢福那里没有的消息,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必定略知一二。
  那么他现在要扮演的,就不是一个严刑逼供的角色了。
  “我们一行人借用这冷杉号,是要护送一只宝箱回东原,完璧归还给朝廷,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唐寅褐话音未落,一旁的邢福先已经听得满头大汗。
  从不曾遇到过用刑的犯人没有开口,审问的人先自己把重要的信息反过来透露出去的情况。
  但既然唐大人已经开口这么做了,自然就有他的用意,作为下属,邢福深知自己就是有再大的惊疑和担心,也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切不可质疑唐大人的判断和行事方式。
  “早在海上凭空升起了浓雾开始,我们的船长就已经猜到是有人使计。”唐寅褐见对方无动于衷,继续道,“他的海上经验丰富,又是个十分称职的船长,所以我信了他。但有一点,他之前猜测,你们盯上这冷杉号,只怕就是冲着那只宝箱来的。”
  听到这里,海盗船船长仍是垂着眼皮,似乎对唐寅褐的话毫无兴趣。
  “但是,我却可以断定,他的这个猜测和你们的真正目的根本是南辕北辙。”唐寅褐说着,微微眯起眼,一字一顿地道,“你根本不是为财而来,而是——为了人。”

☆、第64章 指示

  唐寅褐所言不要说铁索下的海盗船船长,就是站在一旁的邢福也是闻所未闻。原本紧紧盯着木架上的男人的邢福,此刻猛的转头,视线落在唐寅褐在火炭昏暗的红光照耀下更显得棱角分明的侧脸,眉头皱成一团,满眼的不解。
  为了人?
  自己这一行人此行唯一的任务就是护送宝箱,虽然不知道那用了三把锁紧紧扣住的铁皮箱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但既然出发的时候唐大人交代了此行关系重大,甚至可能直接影响到一国的兴衰,那么他就无需多问,只要拿命护住那宝箱就够了。
  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被山匪歹徒盯上的时候,那些人虽不知自己这一队人马运送的究竟是什么货物,可但凡是打砸抢掠的惯犯,大都一眼就能看出那铁皮箱里的东西必定价值连城——实际上,仅仅是那铁皮包裹的木箱和那外面扣着的三把锁的工艺,就绝不是寻常人类可以达到的。也就是说,且不说箱子里的东西,只是抢了那箱子,在黑市上也能换到不少钱回来。
  所以从知道冷杉号被海盗盯上,到刚刚审问海盗船船长,邢福始终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冲着那宝箱来的。就是在拷打的时候也只是一心想要套出对方的幕后主使,却是不曾仔细盘问海盗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邢福不明白唐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但他很快就惊讶于这判断的正确性了。
  因为在唐寅褐讲完那句话之后,原本一直不肯吐露半个字,甚至眼皮也不肯抬一下的铁索下的男人竟然突然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唐寅褐,眼里满是惊诧,甚至有一丝莫名的恐惧。仿佛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突然被剥去了外衣,此刻只能坦诚相见似的。
  被牢牢困在木架上的男人拿眼来回扫视着唐寅褐,想要看穿他此言究竟是出于试探性的猜测,还是果真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他有些游离的早已经动摇了的目光还没有得出个定论来,就迎来了唐寅褐的一阵笑声。
  那笑声不大,却掷地有声,仿佛擂鼓一般,声声都朝铁索下的男人心里敲打下去。
  男人纵使有再强的心智,哪怕早已用冷漠将自己层层包裹住,此时也仿佛被击溃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虽然依旧死死咬住嘴不肯吐露半个字,那颤抖的春和惊惧的眼却早已出卖了他。
  多年审讯的经验让邢福将眼前的敌船船长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此时只要稍加逼问,对方必定会吐露真言。
  然而唐寅褐却显然并没有留恋于这样暂时的胜利,他要的是对方彻底崩溃,主动向他和盘托出。
  所以,和邢福的打算相反,他非凡没有进一步逼问,反倒是又甩出了一句比先前更惊人的话来:“你要找的这个人,是名女子吧?”
  说罢,唐寅褐直起身子,睥睨着面前的男人继续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想也不需要我点破了。你应该清楚,你的那点心思,你藏着的那点所谓的秘密,在我这里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你……”
  双手被捆缚住的男人此刻猛地一挣,身上缠绕着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身后的木架也吱呀一响,跟着晃动了起来。
  而男人此时瞪着唐寅褐,眼里除了火烧火燎的怒气之外,竟然还夹杂着几许泪光。
  一个被狼牙棒长鞭烙铁折磨了两天两夜都不曾松口,甚至在邢福的心中也赢得了一些尊重的男人,此时竟是流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此情此景,就是邢福看着也不免有些动容。
  邢福不明白唐寅褐跟眼前这个男人打的什么哑谜,但他清楚,这一定是直直戳中了男人的要害。
  然而还不待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到唐寅褐突然转身,竟是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这简直就像是石破天惊的管弦之声正弹奏到**处却突然戛然而止一样。
  “大人!”
  邢福终于按耐不住,朝着唐寅褐的背影高喊了一声。
  唐寅褐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站在这里时,我希望听到我想要的所有答案。”
  扔下这样冷冷的一句话,唐寅褐径直推门出去了。
  自从入冬之后,夜里是一天冷过一天了。
  此时独自站在甲板上,唐寅褐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海风如小刀一般刻在自己脸颊上。他紧了紧身上的灰鼠皮大氅,视线从满天的繁星上转移到泛着鳞光的水波里,最终落在身边的护栏上。
  这护栏前两天海盗船攻过来的时候已被震碎了大半,宋哭遥带着几个资历老一些的船员拿船舱里的桌子拆开了补在断裂的地方,此时看着歪歪斜斜的一片,竟像是老人掉落的牙齿一样。
  “船上的资源有限,目前只能修补到这个地步了。大家在海上剩下的日子尽量不要再独自来这甲板上,就是一定要来,也离这围栏远远的。”
  这是当时宋路遥吩咐众人的话,想到这里,唐寅褐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想来,那小丫头也是因为这句话,才乖乖的留在自己房间,再也不敢夜里独自上甲板来候着了吧?
  只是其他人可以安心留在船舱里,自己却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防护栏就离开甲板。
  算算时间,自己送出去的消息应该两天前就到了东原皇宫,按说,此时应该已经放话回来了才是……
  正想着,就看到夜空中一个黑影掠过,在冷杉号上空盘旋着。
  唐寅褐侧身朝着黑影的方向三两步跨过去,接着一个简单的弹跳,在空中一个转身,右手紧紧握住了从黑影上掷下来的约一指长的纸筒。
  脚尖刚落在加班上,唐寅褐就急急地从纸筒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卷成的字条。
  字条上记录了一串特殊的符号,普通人看去如天书一般,唐寅褐却轻松读懂了这暗号背后的信息。
  而在读完全部内容之后,他的脸色却变得出奇地差,右手将纸瞬间揉做一团,想要抬手直接不管不顾地扔到海里去,却最终放弃了,只拿脚往旁边的桅杆上狠狠一踹,震得甲板也跟着晃动了两下。

☆、第65章 转航

  “什么?放弃海路?”
  此时聚在唐寅褐房中的唐寅忠和宝儿两人在听说朝廷发过来的指示之后都是一脸的困惑,唐寅忠更是直接从位子上跳了起来,高声嚷嚷了起来。
  “大哥,你确定上面的指示是这样吗?你没有看错?”
  唐寅忠起身看着唐寅褐,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一旁的唐寅褐却因为之前在甲板上早已经得了消息,先前的怒火和胸中的愤懑都压在了心底,此时脸上全然不显,见唐寅忠的神情,就索性将手中的羊皮纸递给了他。
  唐寅忠接过羊皮纸展开来,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上已经泛着青紫,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恨恨地将羊皮纸揉作一团丢在了地上,高声嚷道:“我现在就写信去找我父亲。这样的混账指令,一定要跟他理论才是。”
  “阿忠!”见唐寅忠说着就三两步上前准备推门出去,唐寅褐一口喝住了他,道,“其他事情你父亲或许都可以摆平,可你也不看看这上面的落款是谁?那是欣王下的指令。你父亲难道还能为了自己的两个属下的不满而公然去对抗自己的上司吗?他既然没有另外递消息过来,那就是默认了欣王的指示。你现在去和他理论,难道要给他难堪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大哥的话不无道理,唐寅忠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最终瘫坐在椅子上,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道:“可是,大哥你明明大败了海盗船,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这么一场大胜仗,往后这条海路必定是一往无前才是啊。前面的大风大浪都熬过去了,现在坐享其成的时候,却要我们收手,放弃海路?我不服……”
  “信上也说了,海上风险大,这一次会被海盗盯上,下一次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自然风暴……”
  “这都是屁话!”唐寅褐的话讲到一半,就被唐寅忠高声打断了,“什么风暴?什么路途险恶?宋船长选的已经是最稳妥的路线了,这么一路走来我们都是一帆风顺的,要说真有什么危险,就是这些个险恶的小人觊觎了。可大哥你既然可以一举拿下这船海盗,其他敌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这个道理我都懂,我爹和欣王怎么就糊涂了,看不透呢?”
  他们不是看不透,只怕是看得太透了,另有所谋罢了。只是不会在信上明说,也不屑于和自己这样的下属解释。因为他们要的,只是一味服从,不问缘由的棋子而已。
  唐寅褐在心中腹诽着,却深知这样的话不可能端上来真真切切地讲给宝儿和阿忠听,这两个人虽然都一心为了自己着想,却毕竟和自己的立场不尽相同:就算自己如今认了唐老爷子做义父,又得了“唐”这门大姓,却毕竟不比唐寅忠这样的亲生骨肉,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信上有没有交代让我们下一步怎么走?”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坐着的宝儿开口问道。
  虽然和唐寅忠一样为大哥抱不平,却毕竟不像唐寅忠一样莽撞,此时既然放弃海路已成定局,自然就要想着换什么方案为好了。
  唐寅褐见话题终于转向了自己原先既定的路上,冲着宝儿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就站起身,来到一处铺着一张地图的实木方桌旁。宝儿和阿忠也都凑了过去,分站在唐寅褐的两边,同时低头看着地图。
  那是一幅东原和西由两国的全貌图,两个国家如两轮相对而立的新月一样。
  两国于头尾处相连。最北面一处山脉贯穿两国的边境线,山脉绵延至西由境内,一直向南延伸数千里,就是著名的龙脊山脉,传说那是半兽人的聚集地。处于西由境内的龙脊山脉将西由从正中一分为二,南方是西由的国土,而龙脊山以北,却是鲜少有人类敢于踏足的地方——金色森林。
  最南面两国的交界处,就是利鑫城了。
  两块大陆环抱着的中间的如一块浑圆的碧玉一样的海峡,称作鉴海,也就是这么多天来冷杉号一直徜徉着的海域。
  原先唐寅褐的计划是从最南面的利鑫城出发,一路北上,纵贯整个鉴海,直达东原西北沿海的城镇,在那里登录,再改行陆路至东原京都。
  虽说最终的目的地是东原大陆,却因为东原沿海一带一向海盗猖獗,而正中的海域气象变幻莫测,容易遇上风暴,所以实际上宋路遥选择的,是沿着西由沿海一带海域北上的航线。
  从这么多天的海上情况来看,除了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的千里迢迢从东面横跨整个鉴海赶过来的一波海盗之外,这条路算是极为稳妥的一条航线了。
  只是现在朝廷令下,要求放弃这条路,那么再怎么不满,他们也只能令择陆路了。
  “根据之前宋船长的说法,我们现在应该在这一带海域。”唐寅褐说着,拿手指了指离西由中部不足百里的一处海域,“若要弃船登录,只能选择西边这一代的沿海陆地。”
  “西边?!”唐寅忠闻言惊得眼珠都要夺眶而出了,“那不是西由境内吗?”
  “是的。”唐寅褐答得冷静到不容置疑。
  “可是,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从西由逃出来的啊。现在却要再往那火坑里面跳不成?况且,我们带着宝……宝箱,这样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唐寅忠还未从之前的愤怒中抽出来,就又陷入了无尽的担忧和慌乱之中。
  倒不是他贪生怕死,真遇上了西由那帮兵,大不了拼命就是了。可如果不小心又把宝贝给丢了,那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之前兄弟们付出的那么多心血,就都白费了。
  “我们……不能一路往东走,横跨鉴海,从东原登陆么?”唐寅忠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不能,”唐寅褐头也不抬地一口回绝道,“且不说东原沿海一带海盗横行,我们去了风险太大。而且真走这条路,和我们坚持走海路有什么区别?你还没明白欣王口中的‘立即’放弃海路是什么意思吗?这就是在暗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从西由登陆。”

☆、第66章 择路

  唐寅忠被唐寅褐的一句话堵住了嘴,虽然依然心中不平,却也很难再反驳什么,只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低头盯着地图。
  唐寅褐此时也无暇顾及他,只看向宝儿,道:“宝儿,你算是我们这些人里对西由境内最熟悉的人了,如果说要从西由登陆的话,我们有没有合适的路可以选?”
  宝儿苦着脸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从西由登陆,无非就是三条路可以走:一条南下穿过西由境内,经过利鑫城,从鑫门关进东原……”
  宝儿话说到一半,唐寅忠已经干笑了两声,无力地道:“兜兜绕绕一圈,又要从老路子再走一遍吗?西由国的边防军和左淇洋带的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让我们溜了一次,还能在同一条沟里翻第二次船吗?”
  原本并不看好这条路的宝儿听唐寅忠这么说却油然生起一股怒意,忍不住反驳道:“你难道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这句话吗?说不定我们真走了这条路,反倒是打出了一张令西由措手不及的王牌来呢?”
  “应该不会,”这次开口的却是唐寅褐,“虽然这个说法在其他地方或许真的会出奇制胜,但是却不适用在左淇洋身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目光短浅之辈,既然我们曾经从西由京城一路南下去了利鑫城,那么这一路上,包括鑫门关,应该早已经布满了西由的精锐,时刻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宝儿闻言努努嘴,并没有再坚持下去。她当然也清楚这条路行不通……
  “可是,剩下的两条路,都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啊,”宝儿垂着头小声道,“剩下的两条路,都必定要经过异族的领地,才能回到东原内陆去。”
  “这也不是行不通,”唐寅褐却出奇淡定地道,“说来听听。”
  宝儿闻言明显有些不悦地将脸皱成一团,沉默了一阵,才道:“除了南下,当然就是北上了。一个是从东边的龙脊山脉任意一点切入,然后沿着山脉的走势一路从西由大陆的东边沿海一带北上,最终随着龙脊山一路进入东原境内。”
  “沿着龙脊山一路北上……”唐寅忠一手摩挲着下巴琢磨着,然后突然一惊,道:“那不就是直接进了兽族盘踞的地方?”
  “不但进了兽族的地盘,”宝儿道,“而且必定要经过兽王山。”
  兽王山……那就是要直接和兽王正面抗衡了?
  “和兽族王座上坐了几百年的那个老怪物撞上?这也太冒险了,会不会最后我们的任务没完成,反倒落了个全军覆没?要真是这样,那笑话可闹大了。”唐寅忠说着,连连摆手。
  “这条路确实风险太大,”唐寅褐也附和道,“最后一条路是什么?”
  “最后一条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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