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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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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只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在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久在圣心宫做事的宫女太监侍卫们。都熟悉太皇太后宽厚仁慈的性子,平时也就少了许多规矩和拘束,多了许多亲昵和热络,而太皇太后随着年事渐高也越来越喜欢年轻的小丫头们青春活泼的样子,看着她们偶尔在圣心宫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不以为忤,反倒常常是跟着笑着打趣一番。
所以现在见太皇太后一反常态,露出少有的严肃神情,一进门就赶了所有人出去,甚至从头到尾看也不看迎上来的几个宫女一眼。几人立刻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必定极为重要。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收敛了笑,恭敬地应了一声,行礼退下。规规矩矩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敢懈怠。
内室空下来。太皇太后就近在榻上坐了,抬手示意阿紫也在她身边坐下。
阿紫恭敬应了,乖乖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虽然满心疑惑,却也不敢贸然问出来,只能等着对方开口。
“你之前问过我‘元门事变’的真相,想必这件事你也是知道一二的?”太皇太后问了一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
阿紫闻言却是猛地抬起头来,心中翻江倒海起来。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这样把自己单独叫进来,竟是要吐露曾经不论自己如何旁敲侧击也问不出的那场事变背后的真相了吗?
想到这些,阿紫只觉得口干舌燥,她用力舔了舔唇,待到心中平静了一些,才点头道:“东原五八三年,当时还只是皇子身份的齐王朱惠殊告发太子朱惠元家中窝藏妖巫,高天皇帝震怒,赐死了朱惠元,和他的妻儿……”
阿紫平淡如水地复述着自己从小听闻的版本,讲到一半,却被太皇太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
“这些都是世人口口相传的说法罢了,我是问,你是怎么认为的呢?为什么你之前会开口问我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就是说,你也相信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太皇太后说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紫。
如今西由尊贵的太皇太后,曾经东原太子朱惠元一母同胞的皇妹朱惠婼,自己深爱的驸马被刺死之后被迫改嫁敌国,却并未因此而消沉下去,反而逆流而上,一步步站到了现在这个位子上。
按照左淇洋的说法,眼前这个人,是除了远在东原的齐王之外,唯一一个曾经深处“元门事变”的风暴中心,却至今依旧站在风口浪尖的人。
想到了这一层,阿紫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陈辞是多么可笑——甚至应该说是对太皇太后的不敬。
“我是妖巫……”阿紫重新调整了心绪,坐正了身子一字一顿地回道。
虽说自己妖巫的身份在圣心宫只怕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可这样直接在太皇太后面前坦诚讲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原以为自己早已经适应了归属于这个陌生的族类的事实,可话讲出口,阿紫的心还是禁不住提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太皇太后看过去,只见对方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微微点头鼓励自己继续讲下去。
这无疑给了阿紫莫大的勇气,她放下心来,继续道:“左大人说,捉妖令实际上是在‘元门事变’之后东原朝廷才颁布出来的法令。我不明白,为什么当朝太子在家中收留了几个妖巫这件事,可以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引得高天皇帝赐死了太子一家,颁布了从此让人类和妖巫不能共存的法令?如果没有五八三年那场事变,或是那场事变背后有什么真相可以平反,是不是我就再也不用为了自己的身份而终日惶惶,东躲西藏了呢?
“所以,从左大人告诉我他在怀疑‘元门事变’背后另有隐情的那一刻起,我就油然升起一股希望来,这希望促使我先前贸然向老祖宗您问了有关‘元门事变’的问题。这希望让我带着一丝侥幸,觉得或许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捉妖令会被废止,世人也不在像看到可怕的怪物一样的对待我们……”
听着阿紫吐露自己的心思,太皇太后却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哀伤和无奈。
“若是果真如你想得这样简单,你觉得为什么五十年前没有人站出来替太子朱惠天说一句话?难道满朝文武百官和那么多皇室宗亲,个个被蒙蔽了双眼,竟是没有一个人有能力看清真相吗?”
面对太皇太后的质问,阿紫只能低下头,无言以对。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她一个小姑娘,只是多年之后听说了有关这场变故的只言片语都可以轻易推测出背后必定另有隐情,为什么当时亲身经历了那场宫变的臣子们却都看不透呢?
☆、第148章 贪婪
是看不透,还是装聋作哑不愿意站出来?
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因为他们都认定站出来替太子平反没有任何胜算吗?
是什么让站在真相与正义一方的人沉默,却让搬弄是非之人有把握自己就一定能赢?
“人心都是贪婪的。”
仿佛听到了阿紫在心中的疑问,太皇太后缓缓开口,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
“在‘元门事变’之前,人们对于妖巫这个族类知之甚少。与兽族不时进犯人类领土不同,妖巫这一种族一直规规矩矩地守在西边大陆龙脊山脉以北的土地上。他们无意与人类接触,人类则碍于盘踞在龙脊山脉上的兽族的存在而不敢轻易朝着妖巫聚居处探索。
“所以,说出来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在我皇兄府里生活着的几个妖巫的身份曝露之前,东原的子民乃至皇室对于妖巫的了解甚至仅仅停留在‘他们与人类有着相似的外表,五官却远远比人类要精致’这一条上。”
太皇太后说着,眼中不由露出讥讽的神色。
阿紫听着却是背后一阵凉意袭上来。
“老祖宗的意思是说,在太子府里窝藏妖巫一事被揭发之前,东原皇室根本不知道妖巫血可以治病疗伤?”
见阿紫这么快就看破了自己这番话中的关键所在,太皇太后欣慰地点点头,接着又叹息了一声。陷入回忆之中。
顺着这一点往下想,阿紫的心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她的心里,以及大多数百姓心里,对妖巫的了解都只停留在这一族类善于蛊惑人心,非常危险这一层上。而阿紫在得知自己是妖巫而非人类之后,才渐渐了解到自己血液的特殊之处。
可她却一直天真地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从小独自流浪街头,没有人教导的缘故,而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百姓和东原朝廷从始至终对于妖巫的习性和能力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现在这样的前提被打破了,一切动机也就都不成立了。
若是东原皇室始终知道妖巫血的功效。只是如捉妖令颁布时所陈述的那样。因为在太子府捉拿了一批妖巫而得知这一族类蛊惑人心的可怕能力,最终为了保护黎民百姓的安危才被迫颁布捉妖令,呼吁广大东原子民齐心合力共同清楚妖巫入侵的隐患,那么正如现在大多数东原百姓所认为的那样。“元门事变”及时暴露了一批早已暗中潜入人类领土来的异类的行踪。出于对安全隐患的防范。“捉妖令”紧随其后被拟出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现在这样的认知却完全被推翻。
“元门事变”之后,东原皇室才发现了妖巫血的特殊之处,为此而颁布了“捉妖令”。刻意渲染出妖巫的可怕,隐瞒了妖巫血的功效,那么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只能指向一个目的——东原朝廷想要将巫血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阿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定定地坐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
“或许……或许朝廷只是因为担心妖巫的特殊之处暴露出来,会引来少数心存歹念之人对我们恶意的残害,所以才封锁了消息……”
阿紫试着替自己生长的国度开脱,话讲出口,却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太皇太后就摇头道:“我的父皇朱高天,生于东原五三八年,如今已是百岁高龄,虽然一天天衰老下去,却从不曾传出有任何身体抱恙的时候,你觉得,是为什么呢?真的是圣心娘娘庇佑,得天赐福寿吗?”
阿紫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胸中一股怨愤和惊惧郁结着,让她透不过气来。
见她并不搭话,太皇太后缓缓转过身去,重新坐正了,道:“朱惠殊是愆妃所生,又是次子,此人从小就极有野心,又因一向善于逢迎而深得皇帝的喜爱。可太子朱惠元是惠皇后所生,又是嫡长子,只要太子在位一天,朱惠殊就是再善于钻营,也不可能越过太子的身份去。
“高天皇帝在位的头几年可谓是一片盛世,几个皇子也都很是争气,可唯一的憾事却是眼看着年事已高,恐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东西两国的统一。
“西由在东原五五四年才建都西京,我记得年幼时,父皇常常念叨,西由这片土地是自己年轻时一时大意失了的,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如今自己在位这么些年,别无所求,唯愿可以亲眼看到西由被重新收复的那一天。
“所以,朱惠殊需要的是太子这块绊脚石的永远消失,高天皇帝需要的则是延年益寿,眼看着人类领土重新统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府里妖巫的秘密意外暴露在了东原皇室的眼前,一个一石二鸟,同时可以满足朱惠殊和高天皇帝两人最大愿望的计策涌现了出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
“如果朝中上下都对这件事心知肚明,面对皇帝的贪婪和皇子的野心,是明则保身,还是以死觐见呢?”
太皇太后的声音很轻,语气听起来也很是平静。
可阿紫却分明看到了她眼角闪现的泪光。
想起之前左淇洋的话:太子被告发之后,朝中出奇地一片沉默,惟有与太子情同手足的驸马冒死觐见,最后却落得了身首异处的结局,明珠公主同时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夫君和嫡亲的兄长,尚且来不及悲痛就被高天皇帝改嫁西由皇室。
阿紫还沉浸在如今西由太皇太后的过去里,悲从中来,不能自拔,一边的古稀老人早已经收敛了心绪,重新回到了有关阿紫的话题上来。
“你想知道的数十年前那场冤案的真相,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太皇太后道,“我曾经是东原的公主,时至今日我也无意过多地谈论或是恶意诋毁东边的一切——就算高天皇帝曾经毁了我的一切,他始终是我的父皇。
“可是阿紫,你听我一句,东原朝廷对于你这样的妖巫来说,只会比地狱还要可怕百倍。”
☆、第149章 红言
太皇太后语气真挚。
阿紫与她那诚恳的目光对上,又迅速收回了视线,盯着自己紧紧握成一团放在身前的双手,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经过了方才正殿里的一幕之后,太皇太后何尝不知道阿紫的心思。
她也不再强求,只叹息着道:“我话已至此,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只有你自己可以做主,旁人无权干涉,我自然也不可能左右你什么。只是既然有关‘元门事变’背后的事我已经告诫你了,人心可畏,以后离开了西由,不论你是往北也好,东去也罢,都要多留心才是,切不可亲信一些人一些事。往往表面上越是友善的人,常常才是最居心叵测之人。”
太皇太后的告诫很是空泛,可阿紫明白,这些必定都是她老人家在历尽东原皇室的背叛之后悟出的肺腑之言,此时听在耳里,记在心中,阿紫恭敬地应了,不敢有丝毫疏漏。
太皇太后看着阿紫低头行礼的恭顺模样,目光微黯。
自己已经年迈,只能常年在这圣心殿偏安一隅,可却从来不曾像这一刻这样充满了无力感——明知道东原皇室的危险,清楚得记得曾经在东京的妖巫的悲惨命运,又极为确信阿紫此次若是随着那唐寅褐去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
“老祖宗……”
阿紫见太皇太后的视线再次迷离起来,眼看着思绪越陷越深。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唤了一声。
太皇太后转眼看着她,轻声道:“还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阿紫再次向着太皇太后福了一福,开口道:“东原太子朱惠元,是您一母同胞的兄长,你们应该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才是吧?就算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府邸,您也成了家,有了自己住处,可相互之间的走动应该还是极为密切才是。对吗?”
太皇太后点头。拿眼神鼓励阿紫问下去。
“既然如此,太子朱惠元家中窝藏的那一批妖巫,您应该也认识,是吗?”
闻言太皇太后看着阿紫那期待的目光。自然是明白了她要问什么。神色也变的复杂起来。
过去那位旧人的一举一动都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浮现出来——她披着一身腥红的斗篷站在腊梅林中雪地上的模样。和眼前这丫头有几分相似。
“何止是认识,”太皇太后缓缓开口,“我十岁那年。皇兄不知从什么地方带回来一个惊为天人的小姑娘,名唤红言的,与我可谓是一见如故。要知道,我贵为公主,从小除了几位兄长,并没有太多同龄的玩伴,红言的出现,无疑让我原本枯燥奢靡的宫廷生活变得有趣了起来。我们吃在一处,用在一处,我待她如家人一般,从不曾因为身份而看低了她,她待我也如普通人家的姊妹一样,不会因为我是公主就刻意逢迎或是卑躬屈膝。
“那时候,皇兄从不曾吐露关于红言的身世的只言片语,母后关于她的来历也是讳莫如深,红言自己也对此闭口不谈,我那时虽然曾经有所怀疑,却不曾深究。
“实际上,与红言朝夕相处了那么些年下来,我只觉得她是个极为平常的姑娘罢了,除了有一颗比大多数皇室宗亲要更善良慈悲的心之外,与常人并无二致。
“当然了,她有天生就极为轻盈的身段,行走如飞。对音律也极为精通。我记得有几次,她在湖边弹琴,我坐在一边静静听着,琴声悠扬婉转,我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那琴声飞上了云霄,久久不能平息,待琴声停下,我睁开眼时,才发现周围竟是不知何时已经被飞禽走兽团团围住,那些小生灵似乎因为她的琴声而产生共鸣,个个翘首看着红言,陶醉其中……”
太皇太后讲得入神,阿紫却被这说法惊住了。
一袭红袍,立于雪中,有着惊为天人的长相……
这样貌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药仙谷里师父的书房墙壁上那幅圣心娘娘的画像!
阿紫只觉得透不过气来,她身手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
可那天师父独自在沁心亭弹琴时的话却一句句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一声声敲打着她的心。
“我的琴是你师姑教的”,“她的琴技岂止是厉害,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那时候世界还不像如今这样纷乱,你师姑常常抬了琴去那山崖间弹奏。琴声起时,附近的鸟雀都绕着她的上空盘旋,野兽也停止了厮杀,纷纷赶来,依偎在她脚边,静静听她弹琴”……
她的师姑,与此时太皇太后口中的红言为何如此相像?
如果太皇太后此时所说的红言就是太子朱惠元家中窝藏的妖巫的话,那师父柳斯琪究竟与妖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师父的书房里挂着的那幅圣心娘娘的画像与太皇太后描述的妖巫那样像?那画像是照着那位师姑的样貌画的吧?那为什么师父会讲出一个极可能有着妖巫身份的师姑来?
阿紫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
太皇太后讲到一半见阿紫脸上渐渐没了血色,慌忙停下来,关切地问起来。
阿紫这才收敛了心绪,冲着太皇太后笑着道:“让老祖宗费心了,我没什么。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过来的时候赶得及,又没来得及吃什么……”
听阿紫这样说,太皇太后打断她道:“就是来道别而已,怎么可以急得连早膳也不用?你们这些孩子,总想着年轻身子骨硬朗,就随意挥霍,丝毫不注重养生。”
一面念叨着,一面就朝着门口喊人速速从御膳房端些吃的过来。
一直守在内室门外的沈皇后原本还在担心太皇太后因为阿紫不愿意在自己面前担保而置气,生怕伤了两人之间的和气,临到阿紫离开的时候闹个不欢而散,如今听到老祖宗吩咐备菜的声音传出来,赶忙喊了常姑姑去张罗饭菜的事,自己则笑着进了内室,见太皇太后果然神色比先前缓和了许多,阿紫虽然面色不太好,却也是挂着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150章 素心
御膳很快送了上来。
像往常一样,不多时,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
可这一次,阿紫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皇后只当是阿紫要离开了,对这圣心宫还存着一丝依恋,这才食不知味,体贴地在一旁试着找着各种话题,想要化解这尴尬地沉默。
可太皇太后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如果说刚才阿紫脸色突变还能用没有休息好和不曾用过早膳搪塞过去,那现在大家围坐在一起用膳,休息也休息了,吃也吃了,阿紫却依然一副貌合神离的样子,就讲不通了。
回想刚才的那些话,太皇太后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有关红言的一番描述触动了阿紫的情绪——她察觉了什么吗?
而坐在一边的阿紫则在心中埋怨起自己来:这极有可能是自己在这圣心宫待的最后一日了,原本想着好好来辞行,让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不要为自己担心,可现在老祖宗依了自己的愿讲了关于红言的那些事,自己却要这样煞风景,让这宫里个个为了自己的一些没来由的情绪而担心吗?
阿紫悄悄将手攥了起来,试着调整着气息,笑着朝一直在一旁嘘寒问暖的皇后娘娘看过去。
见阿紫的神色总算好了一些,沈皇后长舒了一口气,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你安心吃吧,我去去就来。”
之后转身冲着太皇太后眨眨眼,太皇太后会意地点头。示意常姑姑跟着皇后一道离开了。
除了服侍用膳的几个小宫女,一时间又只剩了太皇太后和阿紫两人,阿紫试着像往常一样和太皇太后讲着平日里的一些有趣的见闻。
太皇太后原本还耐着性子听着,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可不知什么时候,笑容就渐渐敛去,直到最后沉声打断了阿紫的话。
“丫头,有关红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原本是堵在自己胸口的疑问,没有料到自己没有勇气问出来。太皇太后却帮自己讲了出来。闻言阿紫睁圆了一双眼。看着太皇太后许久讲不出话来。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有关师父墙上的画像,有关师父口中的师姑,还有师父那悦耳的琴音……
“你既然是来辞行,就应该明白。若是此刻你不将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怕是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太皇太后再次劝说着,鼓励着,“你的心结。我不敢保证可以帮你解开,却至少可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为你排解。”
阿紫眼眶就有些发烫,颤声喊了一声“老祖宗”,目光与太皇太后对上,一个疑问就突然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老祖宗可知道这位和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与我是否有血缘之亲?”
问题问出来,又看到太皇太后微微有些惊诧的目光,阿紫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与自己非亲非故,甚至在左淇洋带自己入宫之前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凭什么她此时就鬼迷心窍地认为太皇太后会知道自己与这个红言的关系呢?
就因为红言与自己同是妖巫?
可妖巫这一族类虽已经极其罕见了,却也不至于各个都连着血亲才是。
饶是都有些亲故在,太皇太后与红言交好,从而对妖巫有了特殊的好感,才愿意亲近自己,这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因为得了老祖宗的青睐,就这样妄加揣测。
阿紫羞红了脸从椅子上退了下来,朝着太皇太后屈膝行礼,赔罪道:“是丫头说错了话,还望老祖宗恕罪。”
太皇太后却伸手扶了阿紫起来,目光沉静地道:“你与红言是否有关,我不敢断言,可却有另一名女子,只要见过她与你的长相,都定然不会怀疑你们的血肉亲情。”
说话间,太皇太后抚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紫的眼角眉梢,目光里满是柔软:“你与她那一双桃花眼,简直一模一样,多少次我看着你的容貌和一举一动,都几乎要怀疑是那孩子又来到了我身边。
“她叫素心,红言出事之前,曾经带着还是孩子的她来我府上,那时候她还只在襁褓之中,红言满是骄傲的告诉我,那是她姐姐的孩子。
“那时我只是觉得那孩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招人疼,只是没几日,红言就告诉我,她与她姐姐不合,那孩子被带了回去,怕是再难相聚了。
“我试着宽慰着红言,心下想着自己与这孩子也算是缘尽于此了。
“可不曾料到,多年以后,我远嫁西由,竟是在这西京境内再一次遇到了素心,那时的她早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只是那一双紫色的瞳孔却不曾有丝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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