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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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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像蘑菇并不确切,因为这巨大的木屋近看其实更像是一把撑开的伞。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奇异外貌,是因为这里的房屋全部没有围墙,像是普通人类屋舍被削去了屋檐直接放置在这金色土地上一样。
  只以木质的飞檐斗拱拼接而成,门窗直接穿凿于瓦砾之间,走近看自有一种一泄千里的威严壮观的气势在。
  刚踏进圣殿的正门,就听到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第179章 夫人

  圣殿内部沿用了妖巫惯用的通透式结构,对采光的讲究极致到任何时候都无须额外的照明系统。
  可这样明亮宽敞的殿堂此时却异常冷清,置于大殿正中的实木雕花宝座上空空如也。
  王座后面的内室里则是阵阵争吵声不绝于耳。
  面对此情此景,引路的俊美妖巫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无奈转头对着两人赧然笑了笑。
  “两位且在此稍作等候,在下去去就来。”
  俊美妖巫一手横于胸前恭敬地朝着阿紫和唐寅褐行了一礼,匆匆转身朝内室去了,脚下生风,行走间不带起一片尘埃。
  阿紫看着那妖巫离去的背影,有片刻慌神。
  待回过神来,那俊美妖巫已经扶着一位绝色女子走了进来。
  俊美妖巫诚惶诚恐将女子扶上雕花宝座,待对方坐定之后轻轻朝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女子与阿紫阿褐两人。
  若不是这一系列的举动暗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阿紫绝不会相信眼前人正是性子古怪神秘莫测的妖巫统治者,谣传已有五百岁的柳夫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女子都不过是个刚过了花信年华的年轻少妇:削尖的脸颊,纤长的手指,皓齿红唇,雪白的肌肤看不出一丝皱纹,一头青丝松松挽在脑后,一袭白裙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只有那一双澄净的紫色眸子里闪现的冷漠与寡情透露出女子深不可测的背景和阅历。
  见阿紫这样盯着自己,女子不以为意。只将一手轻覆于雕有镂空圣心娘娘图的扶手上,身子慵懒地斜倚在于她的纤细腰肢来说显得过于宽大的宝座之上。
  显然这样无理地毫不掩饰内心震惊地盯着自己看的,辛紫不是第一人。
  所以女子泰然处之,朱唇微启:“你是辛紫?”
  声音轻柔,听着仿佛一根洁白的羽毛轻抚过心头,瘙痒中又带着一丝甜意。
  辛紫不明白这奇妙感觉是缘于这如管弦丝竹之声的话语本身,还是这位柳夫人用了什么不易察觉的幻术在其中,但她却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简单的话语可以有这么大的魔力。
  她点头,小心翼翼吞咽了口口水,喉头干涩。讲不出话来。
  高高在上的柳夫人眼睛微微眯起来。打量阿紫的目光中透着些复杂的神情,说不出是欢喜是无奈亦或是遗憾。
  只是视线短暂的停留之后,便再不看阿紫一眼,仿佛她从这位流落在外的同类口中知道了姓名之后。便对这个人再无兴趣。转而满是好奇地朝着唐寅褐的方向看过去。
  女子腰肢微动。抬手轻抚着脸颊,勾起嘴角,眼角眉梢带着笑意。看着唐寅褐的目光如四月的湖水荡起层层涟漪。
  若不是知道眼前女子尊贵的身份,这样的容貌配上这样的姿态,阿紫有那么一刻几乎觉得她是在勾引阿褐了。
  唐寅褐却比阿紫要坦荡地多,平静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妖巫女王,眼中只有最诚挚的敬重,不带一丝淫邪的心思,微微躬身一礼。
  柳夫人出奇地露出欣赏的笑意来,低头以示回礼。
  “斯娅刚从外面游历回来,说是在河蚌林里见到一颗几近无暇的心儿,现在看来,此话倒是不假。”柳夫人说着,不像是与辛紫或是唐寅褐交谈,更像是自言自语多一些。“你既知道辛紫妖巫的身份,又费尽心思领了她来我这里,是要求我收留她,庇护她吗?”
  不得不承认这正是唐寅褐原本的心思,那时的他一心只想要为阿紫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他相信这片守护了妖巫半个世纪之久的最后一片净土当是最合适的选择。
  如果换作半月之前,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必定毫不犹豫地答是,竭尽所能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为阿紫争取到一席之地。
  可现在他只是笑着摇头,朝阿紫身边靠了靠,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我要带她走,不管去到哪里,都不会让她离开我左右。”
  阿紫会握住阿褐温暖的手掌,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放着彼此,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再重要。
  柳夫人见状却莫名地被激怒了起来,原本水波不惊的一双眸子怒目圆瞪,胸口起伏着,看着唐寅褐久久不语。
  不管走到哪里,都要与她一起,绝不分开?
  哼!
  眼前的男人与二十年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痴情汉子的身影顷刻间重叠了起来,一样的无知,一样的自不量力,一样的往万丈深渊里跳却还不知死活。
  辛紫……辛紫!
  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和愚蠢的人类生下的又一个蠢货!这样的结合,注定了一样的悲剧,注定了命运的轮回。
  过去那场城门泣血,怕是又是一场躲不过的劫难。
  柳夫人靠在王座上,用力揉着眉心,却还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头疼。
  “夫人?”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俊美妖巫上前一步,弯腰俯在柳夫人耳边小声询问。
  “哈哈……”
  宝座后的内室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原先在河蚌林遇见的骑虎女子柳斯娅走了出来,朝着辛紫和唐寅褐看过去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母亲,我早说了,这姓辛的丫头跟我们不同,根本不值得拯救。你看看她那一副与人类相亲相爱的嘴脸,你想要助她脱离苦海,也要她不把你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才是啊。”
  “斯娅!”
  柳夫人一声呵斥,称其为母亲的女子瞬间收敛了许多,讪讪地退至王座一侧,冷眼看着辛紫的方向。
  “我最后问一次,辛紫,你若是想要留下,我还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柳夫人看着辛紫问。
  可被无数妖巫视如生命的留在金色森林的机会,在辛紫看来却是一文不值,摇着头径直将这馈赠抛还给了王座上的女人。
  柳夫人恨铁不成钢,连连点头道:“好,好,既如此,那我多说无益……”
  “等一等。”内室一个清亮声音打断了柳夫人的话。
  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着一袭白衣从内室款款而出。

☆、第180章 看台

  辛紫呆立在原处,看着白衣男子朝着自己微笑着缓缓走来。
  熟悉的俊美长相,和一双如星的棕褐色眼眸,一袭白衣衬得那张清秀的脸更加纯净,如一把无画的雪白折扇展开在眼前。
  药仙谷一别,多少个无人的夜晚阿紫从梦中惊醒,都会为他最后那一个毅然决然的转身而独自啜泣直至天明。
  可如今他却这样悄然出现在眼前,带着笑看着自己,身上不带一点尘埃,仿佛多少个梦中阿紫看到的那样。
  “师父?!”
  阿紫三两步冲上前去,想要扑在师父怀里大哭一场,将离开药仙谷以来的种种讲予他听,可到了近前,终究是压下了心中的狂喜,伸出的双臂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又放在身侧,笑着抬头问:“你没有死?”
  话问出口才觉得这样的说法未免有些怪异,赧然笑着低头。
  柳斯琦倒全然不在意这些,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一如在药仙谷的那些日子一样。
  “我事后回去药仙谷,那里已经被尽数烧毁,我以为你……为什么你会在这圣殿里出现?”
  阿紫问,眉眼间却满是像个孩子一样的欣喜。
  柳斯琦刚要开口,却被身后一声冷哼打断。
  “你们要上演师徒相认的戏码,我便不奉陪了。”
  柳夫人冷冷撂下这句话,起身被搀扶着离开了正殿。
  柳斯琦并不留她,只要她不急着送客。于他来说便都无所谓了。
  “母亲慢走。”他躬身目送柳夫人离开,这才转身看着阿紫,又抬头看看远处唐寅褐的方向,“这位想必就是阿褐了?”
  没有了外人在场,阿紫放肆了许多,拉了柳斯琦雀跃着来到唐寅褐身边,将两人介绍给了对方。
  柳斯琦温文儒雅地带着微笑低头一礼,唐寅褐回了一礼,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你的伤怎样了?”柳斯琦问阿紫。
  早把那点伤势抛在九霄云外去的阿紫摆手道:“不碍的。”接着一肚子的问题一股脑问了出来:“师父你怎样从药仙谷活下来的?怎么我们后来再去寻你却寻不到一点踪迹了?小昊呢?他也跟着你来了这里吗?我在河蚌林里遇上的那个柳斯娅,她说你的那把匕首是她锻造的。是真的吗?你们都叫柳夫人做母亲。所以你们是兄妹吗?你先前跟我提到的师姑,是她吗?”
  柳斯琦见状一副夸张的神情看着阿紫,无奈道:“你这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我可答不过来。这些说来话长。不如你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们慢慢说?”
  最后一个问题却是对着唐寅褐问的。
  唐寅褐面有难色。既然决定带阿紫离开,在这林子里耽搁太久只怕会有变数。
  正犹豫间,抬眼却看到阿紫一脸期待与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道:“最多只十日,十日之期一到,即刻动身。”
  阿紫像得了糖果的孩子笑着踮起脚尖在唐寅褐脸上轻轻一吻,唐寅褐从柳斯琦出现之后就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来。
  一个婢女从门外上前来禀道:“少爷,晚膳都备好了。”
  柳斯琦点头,看着辛紫和唐寅褐道:“我们先用膳吧,你们的同伴此时应该已经去了峰景台。”
  看着走在前面引路掌灯的婢女婀娜的背影,阿紫凑近柳斯琦身边小声问道:“师父,为什么这金色森林里的人个个都美若天仙呢?”
  柳斯琦笑得灿烂,扬眉看着阿紫道:“因为我们妖巫天生丽质啊。”
  阿紫就不再说什么。
  自从踏进河蚌林的那一刻预见的男男女女不论地位高低身份尊卑无一不是一副俊美模样,这就再好不过地印证了师父的这句看似戏谑的话。
  可为什么自己身为妖巫,却一点妖巫的影子也没有。
  因为自己有父亲那一半的人类血统吗?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应该和这林子里其他女子一样有惊为天人的容貌吧?
  看出阿紫的心事,柳斯琦伸手摸摸她的头,道:“你也有一副清丽脱俗的容颜,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说到底,你还是像你母亲多一些。”
  “师父,你见过我母亲?”阿紫满怀期待。
  柳斯琦不言语,眼中却多了些落寞。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张巨大的看台如出水芙蓉般矗立在一片花木环绕的空地上。
  一样的全木质结构的看台由独一根合抱粗的圆木撑起,顶部约数十步宽的圆形台面四周都连有通向地面的吊桥,朝着四面散开来的吊桥像是从看台上射出的一缕缕阳光,整个看台从上至下远观则更像一支向日葵傲立于林间。
  两个侍女从一处吊桥旁上前来,接下了引路的指责,领着阿紫几人一路朝看台上行去。
  圆形看台正中撑起一张圆桌,圆桌上早已摆满酒菜,围坐在圆桌周围的几人纷纷站起来迎接阿紫三人的到来。
  一位目光沉静的翩翩公子上前一步迎过来,一只手置于胸前,带着诚挚的笑容朝着阿紫几人行见面礼。
  柳斯琦侧身道:“这是我的父亲,你们称他柳先生就好。”
  阿紫和唐寅褐恭敬一礼。
  可看着与柳斯琦相貌有几分神似的年轻男子,阿紫却不免在心中好奇,世人多知晓柳夫人的厉害,却鲜少有人提及这位柳先生的存在,在这样一个母系氏族里,这个看起来温文有礼的男人或许只能收敛锋芒,退做那位拥有妖巫界至高无上权利的女人背后的男人了。
  思索间几人已纷纷就坐,阿紫被安排在了宝儿身边。
  据阿褐的说法,一齐围坐在圆桌周围的几个同伴在河蚌林里都受了伤,可如今看来,虽然大家脸上都多少带着些疲惫的神色,却不曾见到什么触目惊心的伤口。
  身处妖巫的净土,这样的小伤要在短时间内治愈自然不在话下。
  “对不起。”
  宝儿突然一句小声地道歉让阿紫一时间有些慌神。
  这还是出了龙爪城之后这么些日子以来阿紫第一次听到这位昔日的姐妹这样和颜悦色地与自己讲话。

☆、第181章 争吵

  片刻的懵怔之后,阿紫展颜笑了起来。
  “做什么和我道歉?”
  先前宝儿的种种行径虽然让阿紫有些头疼,却从来不曾真的去责怪她什么,不过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或许说出来宝儿不会相信,但阿紫却是十分明白她的心情的,毕竟若是换作自己在宝儿的位子上,也一样会痛苦和失去理智起来吧。
  爱至深处,原本就没有理智可言。
  为爱做的那些疯狂事,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呢。
  宝儿却并没有因为辛紫的一句话而轻松许多,她目光放空看着面前的杯箸,脸上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紧张不安。
  “你和大哥……实在不易。我思来想去,自问自己果真经历了你们所经历的那些,必定没有勇气再坚持走下去。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放手。”
  宝儿声音很轻,在耳边丝竹声环绕下只有身边的阿紫可以听到。
  可那些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却让阿紫困惑起来。
  “我与阿褐的经历?什么经历?”
  被阿紫的问题问住了,宝儿皱起眉头,露出与阿紫一样的困惑神情来:“你们在宫墙外的那场劫难,在河蚌林里,那个骑白虎的女人都给我看了,她告诉我那虽是幻相,却都不过是挪移了时空之后展现在眼前的事实。她还问我,若是将那宫墙外的你换作我,试问我是否有勇气直面。我答不上来,因为我做不到……”
  阿紫微微偏头想了想。最后只能笑着道:“那位骑白虎的姑娘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也说不定呢?”
  宝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一对酒窝镶嵌在脸颊上,许久不见她这副爽朗的笑容的阿紫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原本堵在心头的一块冰山也瞬间化开了。
  “你这样想?”宝儿问。
  阿紫就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用力点头:“至少你说的什么宫墙外的劫难,我与阿褐就从来不曾遇到过。”
  宝儿又想了一阵,这才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
  另一边与柳家的两个男人斡旋之余,唐寅褐与唐寅忠低语起来。
  “我们在这金色森林只怕还要再住上十日,你明天找机会递信出去。将此事与欣王和义父讲明。”
  唐寅忠点头。面色却有些凝重。
  以为他是担心无故在妖巫的地界滞留太久会引得欣王那边责罚下来,唐寅褐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瞒你,留在这里无非是想趁此机会查清楚辛紫的身世。我既已决定今后都与她同进退。回了东京有关她的情况总要有个交待才是。
  “若是因此连累了其他人。我必定会再与欣王解释,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
  唐寅忠闻言心里一沉,皱眉低喊了一声“大哥”。眉眼间尽是怒气地道:“你既然当我是兄弟,又何必讲这样的见外话?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不堪,因为怕担责任而不愿与你共进退吗?”
  一番话让唐寅褐脸上难免露出愧色来,或许他太过在意阿紫了些,一时间竟是将多年的兄弟情谊也抛诸脑后了。
  见状唐寅忠叹了口气,道:“大哥,不瞒你说,就算你今日不提留在这里的事,我也想要多在这里停留些日子……
  “是有关母亲的事。
  “你也知道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前日在河蚌林,我看到了母亲病重的样子……”
  讲到这里,原本爽朗坚毅的汉子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眼中湿润起来,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唐寅褐轻叹了一口气,将手覆在阿忠肩头,道:“我知道了,这些日子,你尽管按你的方式去寻那医治的方法,我和阿紫也会尽量多留意些。母亲虽然多病体虚,却一直吃斋念佛,心境从来都比我们这些俗人要开阔许多,必定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
  “那河蚌林里的幻相虚虚实实,几分真几分假你我尚且不知,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唐寅忠就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一场欢迎的盛宴虽说歌舞升平,可毕竟款待的是一群刚从河蚌林走出来的人类访客,经历过一场此生从不曾想过的心灵的试炼之后,人人都各怀心思,虽有美酒佳肴置于眼前,却都食之无味。
  柳先生并不是那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见在座各位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又想到大家都是前不久刚被从外面林子里救下来,自然明白每个人的心思,也不多留,早早便散了酒席,命小厮领着各自回房歇息了。
  被带回白天醒来的那处通透的客房的阿紫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刚得知师父还活在人世且就在身边的欣喜让她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在被镂空的天花板上透进来的月光照得一片银装素裹的房中来回踱着步,最后索性出门去寻了柳斯琦。
  而柳斯琦此刻却远没有阿紫的轻松与畅快。
  原本与母亲持续了一整天的争吵因为之前阿紫与唐寅褐的到访而被打断,结束了晚宴送走了客人之后,刚回到圣殿,就迎上了母亲又一顿喋喋不休的谩骂。
  柳斯琦冷着脸站在大厅正中静静等着母亲倒尽胸中的愤怒,用完所有羞辱的词汇,这才开口道:“您若是尽兴了,还请回我一句,她的人,你是留还是不留?”
  柳夫人一双深如夜空的秀丽眸子就眯成一条缝,看着柳斯琦许久才冷哼一声,道:“你没见你那百般疼爱的小徒弟今日的态度吗?她与她那小情人你侬我侬,根本不领你这师父的情,你又何必自己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呢?你自作多情,人家也得承你的情才行啊?”
  似乎是听惯了这位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年轻容貌的年轻母亲的冷嘲热讽,柳斯琦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而发作起来,依旧沉着脸道:“这个我自会想办法,您大可不必操心。我只想问,若是那道关闭了五百年的天堑果真来再度开启,你是否打算带上辛紫一同离开?”

☆、第182章 母亲

  ps。 
  柳斯琦的问题无异于捅破了自己与母亲之间最后的一层纸,直接切中了柳夫人试图避开的那处要害所在。
  柳夫人有片刻的犹豫,嘴角噏噏,目光中却有片刻的躲闪。
  再也不愿意听自己这位一向寡情的母亲多言什么,柳斯琦有些腻味地摆摆手,眼中尽是失望。
  “罢了,罢了……”
  他摇着头,眼中泪光流转,曾经失去最亲最爱之人的种种悔恨与不甘涌上心头。
  他曾为此离开金色森林,独自在外漂泊数十年不回头。
  不是他冷酷,也不是他试图拿母子亲情做筹码惩罚自己的生身母亲,不过是他不敢去面对。
  他不想每每看到自己母亲的那张脸,都想到这绝美的面容下隐藏了一颗怎样坚如磐石的心,陷自己和所有这片林子里的妖巫于不义。
  药仙谷的那场大火烧毁了他多年来的避难所,也让他不得不去面对去正视自己与母亲的关系。
  或许是时候冰释前嫌了。
  或许这些年她与自己一样忍受着内心良知的折磨而最终有所悔改。
  回到这个自己生长的故乡之前柳斯琦这样告诉过自己。
  现在看来真是自欺欺人。
  她不会变。
  她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衣女王,在她心中。对整个族类的统治永远高于血肉亲情。
  或许是柳斯琦眼中的痛苦和绝望多少让柳夫人有些动容,她叹息了一声,试图替自己辩解。
  “今天早些时候那丫头和那个男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放弃了。她是那个女人和人类的孩子,她身体里流着一半的人类血脉,这就注定她不属于白衣这一脉。我是否打算带她离开,这早已经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这样的大道理,从眼前这位尊贵的女人口中讲出,讲得这样坦率,大义凛然。
  若是换了二十年前的那个自己。只怕柳斯琦早已经叹息着接受了她的说辞。
  可此刻却只是火上浇油。母亲每一个替自己开脱的字眼都生生敲打着柳斯琦的良知。
  “所以你打算袖手旁观?所以你任由她自生自灭?所以你见死不救?”柳斯琦一声声的责问,一次次梦回二十年前那场惨案,都满是对母亲的恨,和对自己的责备。
  被这话语刺中。柳夫人眉头皱成一团。冷冷道:“一码归一码。不要把今时今日那丫头自己的选择怪罪到我头上,更不要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牵扯出来,为那一次的放手。你究竟要恨我到什么时候?难道那场变故是我一手策划的吗?”
  柳斯琦眼神漠然,许久之后才低声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明知自己有能力救却见死不救,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是你的无情把她逼到了绝境,你没有策划那场事故,却无异于谋害她的帮凶。”
  另一边,踏出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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