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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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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不上的姑娘罢了。
想到这里,竹本收敛了目光,守在床头,如一尊雕像一般,辛紫不言,她便不语。
等了一轮日落,又迎来一片朝阳,一天天过去,辛紫始终躺在床上,不愿意开口,拒绝进食。
唐夫人来坐过几次,费去许多口舌,直说得自己旧疾险些复发,才无奈离去。唐嘉善唐老爷子也来过一次,只远远在门外看了一眼,想到欣王叮嘱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在辛紫面前路面,否则只会让她的情况恶化,只得讪讪然独自离开。
这期间唐府上下许多人在辛紫所在的房间进进出出,唯独不见唐寅忠的身影。
辛紫对此倒是暗自庆幸。她对这位曾一起走过大半个西由疆土的昔日挚友的情谊已经所剩无多,只希望他不要再出现破坏了自己心中对其保留的那最后的一点善意。
对于阿褐的死,她连自己尚且无法原谅,更难保会原谅领她入京的阿忠。
她已经决定在这床上了却自己的一生,与阿褐重新相会,只希望走得清净些。
辛紫在唐府醒过来的第三日,甄亚臣进来为她替换敷伤口的药膏。
“伤口愈合的不错,”甄亚臣忙完手上的工作之后说道,“只要再休养两日便能痊愈。只是会留下些疤痕,以后每逢阴雨天或许还会有隐痛出现,这些都是带着旧伤的人永远的伤痛,治不了,只能忍着了。”
辛紫微微点头,枯瘦如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来,轻声道:“谢谢甄先生帮忙,隐痛倒不必担心。”原本也没几日好活了。
这最后一句话她终究是咽回了肚子里去。
甄亚臣是这两日唯一一个能让辛紫开口的人了,或许是因为她确定他对她无所求,或许是因为他不曾参与那晚对唐寅褐的击杀,也或许仅仅单纯因为他不属于唐府中人。
个中缘由,甄亚臣不得而知。
但看着辛紫的憔悴模样,那最后一句话她虽未讲出口,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终究是逃不过自尽的命运吗?
回想二十年前那名女子死在自己怀中的模样,甄亚臣一声叹息。
“唐嘉善唐大人吩咐下来,往后你的病情稳定了,便不需要我这个戴罪之身守在这里了,所以今日只怕是我与你最后一次见面了。”甄亚臣坐在辛紫床边的锦凳上,眼神黯然。
辛紫闻言朝他看过去,短暂的触动之后又归于平静,轻声道:“甄先生走好。”
甄亚臣下意识捋了捋灰白的须发,自嘲笑笑,自己多年牢狱生活,身体每况愈下,本就没有剩下多少日子了,如今能在有生之年又被召唤出来,竟是再次亲眼目睹了那女子的后人重蹈覆辙,不知自己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你想要以死明志,想要去找你的夫君,想着就是舍了这条性命也绝不让自己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落入欣王手中?”
甄亚臣开口,自从嘉门关回到唐府以来,第一次,在辛紫眼中闪过剧烈的情感波澜。
她望着眼前满头华发的清瘦中年男人,皱起眉头,因为憔悴而显得有些突兀的一双水灵的桃花眼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道七窍玲珑心?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面对辛紫询问的目光,甄亚臣温和笑笑,道:“你以为我为何会被终生囚禁于天牢之中?果真是因为那些个莫须有的罪名?”说着自顾自无奈摇了摇头,“欣王仁德的声明在外,内里却最是多疑。在他手下做事,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这个道理,我年轻时候不明白,等到明白过来,已经将自己的一生搭了进去。这一点,那位叛国投敌的举世闻名的罪人左淇洋倒是比我精明的多,竟是瞅准了最好的时机及时脱身。”
听着甄亚臣有些琐碎的话语,辛紫轻声问:“先生知道了欣王的什么秘密,他们一定要将你终生监禁?”
甄亚臣并未直接回答辛紫的问题,只转而看着她,一脸真诚地道:“你如今的所有恨,所有悔,都源自于唐寅褐的死,是吗?”
辛紫点头。
甄亚臣又道:“既然如此,我到有一个建议,私以为比你这样绝食自尽与你那郎君在阴曹地府相会的法子要好上许多,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
辛紫如今早已经心死,又有什么听不得?闻言自然是欣然点头,道了一声“请讲”。
“月圆之夜,你将匕首刺入胸前,刀尖离心口仅半寸距离,险些毙命,如今又要绝食自尽,无非是因为唐寅褐不在了,你不愿独活。可若是有另一条路,可以拿你的命,去换你夫君的命,你可愿意?”
☆、第248章 活着
辛紫望着甄亚臣不言语。
枯瘦的面庞上一双眼睛虽不似从前那般水灵,却也饱含深情。
甄亚臣望过去,怔怔出神。
大约三十年前,他初入东京城,空有一腔热情,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过人的天赋和纯粹的医术医理被这个帝国地位最高的医疗机构认可和接纳,却无奈发现宫墙之高又岂是他这样无名无分的寻常百姓想进就能进的。
最终身上盘缠用光被从客栈无情赶出来的甄亚臣流落街头,沦为江湖郎中,与坑蒙拐骗卖假药欺骗无知穷人的市井无赖为伍。
一个人想要坚持自己最初的理想需要付出多少甄亚臣不知道,但辗转于都城天子脚下的那一年他却明白了要将理想抛之脑后做一只咸鱼浑浑噩噩度日有多简单。
他忘了自己进京之前的抱负,忘了自己那一身正经医馆里打磨出来的医术和无数个****夜夜秉烛达旦苦读晦涩医书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他甚至忘了,要行医济世,根本不需要那面宫墙背后的认可,只要保留着一颗医者仁心,何处不是自己施展才华的舞台?
所以那天晚上,当他看见巷口一个身披猩红斗篷的小姑娘的时候,他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烧灼一般——或许那就是良心的煎熬吧。
那小姑娘背对着他蹲在墙角,他心中仿佛被什么牵扯住了,脚下不自觉朝她靠近过去,这才看清她手上的动作——她在为一个乞丐疗伤。
乞丐满身泥土,身上多处脓疮溃烂,甚至脸上和脚上两处脓血堆积于皮下,高高肿胀起来,影响了视线和行动能力。
这样的乞丐,往往连同伴也避之不急,生怕他身上的病症传染到自己,更不要说其他路人,偶尔有几个好心人丢下一两个铜板在他面前,也尽数被其他乞丐抢了去——病到这个地步,对于乞丐来说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可那乞丐却遇上了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极细心地为他清理伤口,包扎伤口,细嫩的小手轻柔地触碰到乞丐肮脏粗糙又满是病症的皮肤,却丝毫不介意。
“这样包起来,不出三日就能痊愈哦。”小姑娘用轻快的语调和乞丐说着,声音很柔,听来如清风拂面,“这些日子切记不要碰水,走动的时候也要小心些。”说罢想起什么,又从怀里取出两块碎银塞进乞丐手中,“呐,这些钱你拿着,给自己买些吃的。”
两块碎银,不要说这巷子口的乞丐了,就是那时候的甄亚臣也眼红得不由吞了口口水。
小姑娘却好像极不谙世事,并未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也全然不在意身边微微有些异动的乞丐,只对着巷子里散乱歇着的乞丐最后嘱咐了一句:“麻烦各位哥哥姐姐们不要把我来过的事情讲出去,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说罢起身正要往巷外走去,转头却无一直站在巷口盯着自己的甄亚臣视线撞上。
女孩微微偏头,短暂的惊讶过后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如春日里一缕阳光透过叶的缝隙照过来。
那一双眸子,甄亚臣永生难忘。
一如眼前躺着的小姑娘的目光一样,澄澈如夜空的星。
那无意间的一瞥,便成了甄亚臣心底抹不去的烙印。至那以后,他的一切行动都只为追寻那目光,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也心满意足。
他与她一起在夜晚趁着无人之时走遍街头巷尾,救下一个又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她将他引荐到王府,领他一步步回到自己原本期待的那条路上去。
后来,她突然说要离开,他不舍,却无以挽留。
再后来,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他心痛,却只能祝福。
最终,他们在她面前逼死了她的夫君,她死在他怀里,求他替她换心……
“甄先生?”
甄亚臣深陷回忆之中不能自拔,辛紫的声音轻轻传来,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所说的另一条路,是源自你的那颗七窍玲珑心。”甄亚臣回到正题上,看着辛紫一字一顿解释道,“你可知道,自己这颗心可使枯木逢春,令逝者回生?”
辛紫轻轻点头。正是这个原因,自己才会被东原朝廷逼至如今这般田地啊。
甄亚臣又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轻生?
“你不想独活,我可以理解。你不愿意让欣王的人得逞,我也赞成。
“可现在,在这里匆匆了却自己的一生,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你以为你这样把自己活活饿死,他们就不会在你弥留之际将你的心挖出来?
“到最后搭上自己一条命去,于欣王一干人等却并无任何影响,这又是何苦?
“你听我一言。留着自己的一条命在,找到唐寅褐的尸体,将心换给他,自然能让他重新活过来。
“一颗心,是给了自己心爱之人,还是落入害死你夫君的恶人手上,全在你一念之间,全看你如何选择了。”
辛紫闻言有些懵怔,许久之后迷茫问道:“可是你不是说,阿褐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甄亚臣失笑摇头道:“我也是听了欣王与老唐大人的一面之词,竟然果真信了去。可前两日老唐大人命我去他书房商议我回狱中一事,我才无意间听闻他与欣王正命人暗中搜寻唐寅褐尸体。那一晚,你也在,究竟当时的情况怎样,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判断才是,不是吗?”
辛紫不自觉将手靠近自己身边的荷包,摩挲着里面的一块羊脂玉佩。
那玉佩是舅舅在自己与阿褐成亲的前一日交给自己的,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麒。
舅舅说,这玉佩原有三只,一青龙,一白麒,一白麟。一只随着自己的母亲柳素心消失于人间,一只留在舅舅柳斯琦身边,一只被姑姑柳斯雅踩碎。
可是那一晚,辛紫却清清楚楚记得有一黑衣人飘然而至,身上挂着那块青龙玉佩。
为什么?
为什么那黑衣人会有自己死去的母亲随身带着的青龙玉佩?
☆、第249章 重拾
有关黑衣人与那块玉佩的记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辛紫已经记不真切了。
那一晚自己昏迷之后嘉门关阿褐所在的那座山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可正如甄先生所言,只要有哪怕一线希望能让阿褐重新活过来,她就不能这样死去。
辛紫眼中的迷茫一扫而光,伸手握住腰间荷包里那颗龙岩矿吊坠。
哪怕走遍天涯海角,她也要把阿褐的尸体找到,把心给他。
看着眼前小姑娘眉宇间的细微变化,甄亚臣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目露欣慰,他总算不枉此行。
“话已至此,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了。”说着,他缓缓起身,伴随着脚下镣铐的清脆声响,一步步往外去了。
“换心……真的可以救阿褐一命?”辛紫望着甄亚臣的背影,最后问了一句。
甄亚臣就要迈出门槛的右脚顿了顿,转头看着辛紫,笑着点头,道了一句“你相信我”,之后便不肯再多解释半句,径直走了出去。
甄亚臣前脚离开,之前被他支开的竹本便领着唐寅忠走了进来。
这是自从辛紫第一次被领进唐府为唐夫人看病以来第一次见到阿忠,不足一月的时日,他竟也是瘦了一圈。
来到辛紫床边,见她竟是枯瘦到如此境地,唐寅忠着实吓了一跳,联想到这些日子从父母那里听来的有关辛紫的只言片语,他抬了抬手,想要开口劝说,话到了嘴边却最终没能说的出口——与辛紫认识近一年了,从第一次在利鑫城两人同时看中甄亚臣的那本行医手札相识,到后来结伴穿过大半个西由大陆,两人经历了种种,可如今这般局促不安的尴尬境地,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辛紫勉强撑起身子平静看着唐寅忠。
唐寅忠见状上前扶她靠在床边。
两人相顾无言。
许久之后,唐寅忠才勉强开口问:“你在恨我吗?”
若是放在昨日,哪怕只是片刻之前,辛紫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这一刻她只是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摇头,眼里看不出一丝感情来。
唐寅忠看着辛紫,满眼的困惑,不知她是想要安慰自己才如此回答,还是根本觉得自己无足轻重不值得她去记恨?
可不论如何,他既然最终下定决心来看她,就是要把一直憋闷在心里的话讲出来,不管结果是被辛紫骂出去也好,侥幸得到她的原谅也罢,他总要试一试才甘心。
“我知道你与大哥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都是因为我那天去了你们的宅院求你进府。可我对天发誓,那晚母亲突然病发,这是谁也没办法控制的事情……”
唐寅忠一句话正说到兴起,却被身边站着的竹本一声嗤笑打断。
两人一齐朝竹本望过去,唐寅忠这才想起当时母亲的病情反复过于突然,正是遣了竹本去调查背后是否有人故意操纵。
可之后接二连三发生了那么多事,不要说大哥的死和辛紫的小产和如今的以死明志,就是母亲院子里上上下下数十人无故被杀害一事到现在还没有查清究竟是何人所为,至于之前有关母亲的病情,自然再无人有心思和精力去追究了。
可此刻竹本这丫头竟是如此反应,难道她查到了什么不成?
唐寅忠眯起眼看着竹本,心思一转,心中苦笑:现在又何必去纠结于母亲病发背后的隐情呢,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好,是天意也罢,如今阿紫腹中的孩子没了,大哥死了,这些都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事实。
“你去厨房看看我之前让人给辛姑娘做的清粥和几碟小菜如何了。”唐寅忠冷冷吩咐道,有意要支开竹本这个一举一动中都透着古怪的丫头。
“可是夫人吩咐了……”
竹本开口刚想要反驳,却被唐寅忠一下喝住了:“我让你去就去,本少爷的吩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去质疑了?”
面对唐寅忠态度突然的转变,竹本倒也不羞不恼,唐夫人吩咐让她盯着辛紫,现在既然唐寅忠在她身边看着,自然没有让她轻生的道理,那自己去了哪里还有什么要紧呢?
想清了这一层,竹本屈膝应是,起身往厨房去了。
“如果我说,酿成如今这样的惨剧,不光你我,就是欣王与我父亲也极为痛心,你会相信吗?”唐寅忠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问题问出来,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在辛紫脸上看不到一丝回应,他只得自顾自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父亲与欣王是害死大哥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罪魁祸首。我也不否认他们先前在嘉门关的做法确实过了些。可那时候欣王带兵守在那里,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大哥,只是因为不想让你们离开,绝无半点要伤害你们的意思……”
唐寅忠口口声声都是在替朱慈义和唐嘉善这两个人罪人辩护,可辛紫望着他,却只看到他双唇开开合合,究竟从那唇齿间迸出了什么可笑言语,却是半句也听不进去。
到现在他还执迷不悟,如今事实都摆在眼前他依然分辨不清。是看不透,还是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从小敬仰的父亲和欣王真的如此不堪?
辛紫最后替唐寅忠在心中叹息一声,便重新归于平静,轻声开口:“阿忠……”
唐寅忠听到自己的名字口中辩解的话戛然而止,满眼期待地看着辛紫。
“我有些饿了。”
“饿……饿了?”唐寅忠讷讷重复了一遍,这才回过神来,辛紫这是要放弃绝世自尽这条路了?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她?
他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笑着道:“你再等等,竹本已经去催了,吃的马上就送过来。”
辛紫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道:“之前你带去城北郊外的那盒桂花糕……突然很想吃。”
唐寅忠闻言一拍额头道:“那是我母亲备下的,我这就去她那里再给你要些来。”
说罢像个孩子一般欢快地去了。
辛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清冷。
☆、第250章 哨声
待内室空了下来,辛紫伸手将系在腰上的荷包取下,将里面的物什小心翼翼掏出来,一一摆放在腿上。
这是她如今剩下的所有家当了。
一颗扳指,一块麒麟玉佩,一只口哨,和一根龙岩矿吊坠。
辛紫手指轻轻抚过这些小物件。
甄亚臣为她指了一条活下去的路,可这条路究竟怎么走下去,却还是只能靠她自己琢磨。
而眼前这些一路上搜集而来的或是礼物或是信物,就成了她仅有的可以仰仗的资本了。
四样饰品,背后藏着四个故事,承载着四个人给她的承诺。
辛紫如今一一看过去,才觉得仿佛树在她今后道路上的四面旗帜,共同构筑出一张地图来,为她指明方向。
麒麟玉佩是舅舅在辛紫成亲之前交给她的。之后与那刻有圣心娘娘螺钿纹图案的匕首一样被她视作舅舅留给她的最后的纪念。可那天在嘉门关,破晓之前,掳走阿褐的黑衣人身上却带着与之匹配的青龙玉佩。也就赋予了这玉佩许多新的意义来。这玉佩背后藏着什么秘密,那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如果能摸清这些问题背后的来龙去脉,或许就能找到阿褐的尸体了。
可按照甄先生的说法,朱慈义和唐嘉善也在暗中寻找阿褐的尸体的去向,对方人多势众,她如何能敌得过?
想到这里,辛紫手指不自觉由玉佩滑至扳指上去。这扳指是西由太子严悉烨在她救下他性命之后作为报答赠予她的信物。那时候年轻的太子告诉她,若是有任何需要,只要带着扳指去找他,只要是他力所能及,必定竭尽所能,替她办到。那时候她收下这扳指,却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当真会有用得上它的这一天。如今看来,能够与欣王和唐老爷子相抗衡的,恐怕也只有西由的皇室了。在寻找阿褐的尸体之前,必须先去一趟西由皇宫,得到太子和太皇太后的帮助。否则仅凭她一人之力,且不说能否赶在欣王的人马之前找到阿褐的尸体,就算找到了,将心换给他,救活了他,最终只怕自己这一颗七窍玲珑心还是会再次落入欣王一行人手中,阿褐一样活不了。
可要去西边大陆,这慢慢长路且不去想,如今如何迈出这第一步尚且是个问题——究竟怎么走出唐府,踏出这间屋子?
辛紫指尖轻弹着摆放在扳指旁的通体莹润洁白的玉哨。这是离开西京之前左淇洋为自己送别时暗中给她的礼物。那时候他说这一趟东行自己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她的,只有安插在东京的一匹暗桩,若是她真到了走投无路之时,吹响这哨子,自然会有人出来相助。
果真会有人来帮助她逃离这牢笼吗?
短暂的犹豫之后,辛紫紧抿双唇,攥紧那玉哨:不论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毕竟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出路了。
辛紫最后望向那龙岩矿吊坠的目光里满是依恋和悲恸。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抬手拿起那吊坠,覆在自己额上。
阿褐,从今往后,我为了你而活。你若在天有灵,请赐予我走下去的勇气。
收回麒麟玉佩和扳指,辛紫最后拿起口哨,放在唇齿间,用尽力气吹了起来。
哨声清亮,声音悠长,回转于唐府各个院落之间。
不敢说整个京城,至少这唐府大院各个角落必定都将这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辛紫一声接着一声吹着,视线紧紧盯着门口,期待着左淇洋所说的帮手会出现。
六声哨声过后,门外有人影闪动。
辛紫放下玉哨,屏住呼吸看着人影掠过的方向。
真的有救兵出现?真的有人如左淇洋所说听到哨声便来救自己脱离困境?
辛紫满心欢喜,几乎要起身去迎接门外的“救兵”了,却最终在看清现身之人后满眼的绝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直凉透至心里。
竹本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之前唐寅忠吩咐她去厨房取的清粥和几碟小菜。行至辛紫床前,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她转而立在辛紫面前,满眼狐疑指着她手中的玉哨问道:“刚才的哨声是你吹的?”
辛紫本能地将玉哨收起来藏在身后,神色有些慌张地解释道:“不过是突然想起身上带着这么个小玩意儿,这才闲来无事拿出来试试,没想到声音还是一样清亮。”
这样苍白的解释辛紫自己听来已经觉得有些尴尬了,再抬眼朝竹本望过去,果然见她一脸不买账的样子。
“这是求救的信号吧?”竹本一针见血问道。
辛紫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只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反驳的话都显得异常无力和可笑,最终只得闭上嘴,垂眼道:“你若是要报告给唐大人和唐夫人,就尽管去说吧。”
心中却满是苦涩:看来左淇洋给的玉哨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奏效,她早该料到,这又不是什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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