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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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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紫胸口微微起伏,努力将精力集中于脚下,回想着以前练习过千百次的那脚下生风的感觉。
伊磊逼近过来,毫不犹豫一刀劈下去,辛紫脚下一点,身子轻盈朝后一掠飞出去五步远。
伊磊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转为欣赏,竟是朝着辛紫的方向微微点头。
可饶是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情意在,他却并未忘了自己此刻的职责所在,脚下毫不含糊,飞速朝前追过去。
辛紫脚下又是一踩,身下似有春风抚过,裙摆飞扬,腾空而起,身子一转,再次朝远处逃如。
只见她脚下如蜻蜓点水,身子在空中起起落落,转瞬已与伊磊拉开一段距离来。
好俊俏的轻功。
伊磊不禁在心中感叹,眉眼间神色却更加阴沉下来。
若是继续任由她这样飘然远去,只怕自己再无追上的可能了。
论脸上功夫他远不是这丫头的对手,可好在她尚在他控制范围之内。
伊磊再无片刻迟疑,手中长刀瞬间脱手而去,如一道闪电划破辛紫与他之间的空气,最后不偏不倚正落在辛紫翩飞的裙衫之上。
辛紫只觉得身后被重重一拽,身子再难维持住平衡,从半人高的空中跌落下来,转头朝后看去,才发觉身后一把长刀大半插入泥土之中,将自己的裙摆死死钉在地上。
她用力去撕扯那裙摆想要逃脱,无奈裙裾随着刀锋深深刺入土地之下,以她文弱的气力根本只是徒劳。
伊磊则再不给辛紫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眼前,没了兵器,只是一身铠甲和清冷的眼神也足以摄人心魄。
他缓缓踱到辛紫身边,低头看着眉头紧锁尤不死心用力拉扯着身后衣裙的小姑娘,低声道了一句“得罪了”,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朝着辛紫颈后预备一记手刀结束了她的挣扎。
可扬起的手没能落下,就见他突然一声闷哼,双目圆睁,身子直勾勾朝前砸了下去。
辛紫惊得身子朝一边缩了缩,瞪圆了一双眼望着伊磊倒下的地方,这才看到他背上插着的一把银色的飞刀,刀身仅两指宽,却极精准地刺入对方左侧心脏的位置。
辛紫愣了许久才转头朝飞刀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黎元远远站在那里,咧嘴冲自己笑笑,笑容里带着些疲惫,更多的却是大难不死的欣慰。
一轮半月沉下去,日头从东边一点点爬上来。
满身是血挂了彩的竹本找到辛紫与黎元,三个人相互望了一眼,眼中倒映出对方那落魄的样子。三人一阵沉默,接着不约而同开怀笑了起来。
那一天,三人跃过了东原国境——那个远以为就算搭上性命也穿不过的界限——一路向西而去。
三人脸上都满怀期待上路,知道西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心底的愿望能否达成,只能看他们如何去争取了。
***
那一日傍晚,一直白色的鹰隼飞入东原禁宫之中。
卫明带着从鹰隼脚上取下的加急信函找到了此刻正在高天皇帝御书房翻看奏折的欣王朱慈义。
自从月圆之夜那一晚在嘉门关双峰之上他拼死护住欣王性命之后,卫明这个原本被众人嘲笑作一介武夫的属下便一跃成为欣王最看中的心腹,所以此刻见欣王读罢密函中的文字他才敢上前一步询问:“可是西边曲埠城递过来的消息?”
欣王点头,也不瞒他,只将手一摊,把字条递给了卫明。
卫明恭敬接下字条,就看到上面简短却震撼的一句话:
伊磊败,辛紫三人离开东原国境,一路逃往西由。
卫明心中一震,不曾料到竟是连伊将军也没能拦下辛紫那个小丫头。可面上却是坚定朝着欣王一礼,沉声道:“末将愿前往西由缉拿辛紫一行。”
可令卫明更为震惊的,却是欣王竟是不怒反笑,冲着他摆摆手道:“不必了,这正是本王想要的结果。”
☆、第262章 格局
卫明闻言满脸震惊地抬头,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紧紧盯着欣王朱慈义的脸,似乎想要从那古井不波的眼里看出些端倪来。
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之前勒令伊将军快马加鞭赶到曲埠围堵辛紫,还有再之前将她软禁在唐府,甚至是月圆之夜在嘉门关双峰上调派了几千兵马牺牲了那么多弟兄的性命,这些都不过是逢场作戏?
欣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拿下这个身份特殊的小丫头?
卫明心中翻江倒海,又困惑不解和震惊一步步演化成悔恨憋闷乃至怨愤。
枉费自己先前舍了命也想要救下自己主子的性命,结果这一切都只是欣王下的一盘棋而已吗?那时候看到自己冒冒失失冲上去,欣王心里根本就是在冷笑吧?
可那些死在嘉门关的兵士又该怎么算?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欣王提起的狼毫在半空中停滞了一阵又轻轻放下,微微偏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卫明脸上的表情如四季更迭般千变万化,只觉得好笑。
自己这个心腹,衷心倒是没话说,就是有时候脑筋太死了些,自己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他就能在那里仅仅用上数息功夫便推演出一个完整而错误的结论来。
眼看着卫明心情平复下来,张嘴想要质问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朱慈义无奈摇头,自顾自开口道:“辛紫一行人能顺利逃出西北国境,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卫明收敛了心思,跟着欣王的思路道:“可是……您掉了伊大将军去。伊将军数十载的驻边经验,就是西由的铁马兵戈踏过来也不曾失手,怎么会对付辛紫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反倒……”
朱慈义平静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伊磊去曲埠?”
卫明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道:“难道不是因为伊将军能征善战……”声音却一点点弱下去,自己也觉得这个回答未免太牵强了些,杀鸡焉用牛刀呢?
见卫明总算还有些觉悟,朱慈义索性挑明道:“因为本王从一开始就料定了,伊磊他过不去辛紫这一关。
“伊磊此人在我手下也有近十年了,他是怎样的为人,本王一清二楚。那晚他眼见着自己的爱徒唐寅褐因为我的疏忽死在了嘉门关,以他的心性,不可能不对本王多出几分不满和猜忌来。毕竟在召他回京前,本王许诺过他,只是想要留下辛紫和唐寅褐,绝不伤他们分毫。
“所以事后唐老爷子提醒我要提防伊磊,此人恐有反骨的时候,第一时间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一步棋,便是使了他去曲埠。”
朱慈义的这番解释本身倒是说得通,毕竟跟着欣王这么些年,卫明对这位老将的为人和早年他与唐寅褐的师徒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这个解释在根本上就是站不住脚的啊。
“王爷,属下不明,为何您要放那辛紫离开?既然要放她去西由,为何不在唐寅褐领她逃出去的时候就索性不闻不问好了?何必要花了那么些力气在嘉门关杀了唐寅褐,如今眼看着辛紫已是囊中之物却又放她离开了?”
朱慈义看着卫明那一脸真诚的模样,心中苦笑。
像卫明这样的武将,往往是极好的兵器,你若替他指明了方向,他便会替你朝着目标穷追猛打,不死不休。可若是事后与他分析起先前的谋篇布局,他们则往往短视起来,极少能看清不同形势下策略的转变。
所以面对这个显得有些愚笨的属下,朱慈义并未气恼——实际上如今这大好形势,已经极少有可以让他气恼的事情存在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拿下辛紫?”朱慈义盯着卫明的眼问。
“难道不是因为传言那丫头是妖巫皇室贵胄,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卫明知无不言。
朱慈义点头,又问:“那我要那颗七窍玲珑心做什么?”
“为了献给高天皇帝,助老皇帝长生不死。”卫明小心翼翼作答,此刻竟然在心底生出几分被先生突然考校学问的青涩书生的局促来。
这一次朱慈义摇头,解释道:“我的初衷是要将那颗心献给高天皇帝不错,但却绝不是想要助老皇帝长生不死。”
卫明如今已深得欣王信任,又加上齐王去了之后,这整个东原禁宫再无可以与欣王抗衡之人,他也就肆无忌惮地多了。此时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做些无畏的掩饰,直接对他挑明了自己久藏于心底的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立场。
“高天皇帝逆天改命,在位近百年。这样的格局之下,天家早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被上天眷顾的皇室家族了。实际上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消磨人的斗志。所以想必你们也都清楚,如果老皇帝归天了,除了齐王,本王就是那皇位的不二人选。
“所以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想让高天皇帝长生不死。或者更清楚些,我没有一刻不盼望着自己这位皇祖父早日归天的。”
看着欣王的双眼里闪现的可怕寒光,联想到这位年轻王爷多年来在百姓心中营造的那一副贤明的模样,卫明不禁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欣王倒是对卫明的细微变化全然不觉,自顾自继续道:“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我想要把那颗七窍玲珑心献给高天皇帝,不是为了让他长生不死,只是为了替自己在高天皇帝心中那杆皇位继承人的天平上多添一块筹码罢了。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嘉门关那一晚,齐王不知死活冲上去与唐寅褐同归于尽,将整个东原的格局都打破了。
“那杆天平荡然无存。
“不论本王是否将辛紫的那一颗七窍玲珑心献给老皇帝,这东原的天下都迟早是本王的。
“你认为本王还会傻到把辛紫带回来,乖乖将那颗心献给皇上,看着他继续在他的皇位上苟延残喘吗?”
☆、第263章 密函
卫明无话可说。
实际上面对欣王这样的言语,他就是想要接话,也没有胆量去接。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只是作为一名无辜听众,他已经觉得自己仿佛沾染上了许多污秽不堪的罪孽似的。
所以他喉头有些干涩,只得定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欣王却并不在意他的冷漠,这一刻他只是需要一个旁观者,静静听他讲完自己下的这一盘好棋。
“我不需要把辛紫困在身边,我只要她活着就好。实际上只要那颗七窍玲珑心还在,她离高天皇帝远一些,于我反倒更有利。
“毕竟以如今的形势来看,老皇帝远比我更需要那颗心长生不死。
“朱惠殊死前药监司已经只剩了一个活着的妖巫可以取血制药。依我看那妖巫如今也早已经被压榨到快要枯竭的地步了,死是迟早的事。一旦老皇帝的灵药断了货,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我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让老皇帝得不到那颗七窍玲珑心,然后安心等着他归天的那一刻。”
欣王说着,身子朝后靠了靠,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
接着是一阵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许久之后,朱慈义见卫明没有开口的打算,这才抬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卫明恭敬一礼,正要离开,突然心中一动,禁不住最后又问了一句:“王爷,那颗七窍玲珑心,您是吃定了的吧?”
已经重新拿起手边一份奏折的朱慈义眼皮也不抬一下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卫明却尤不死心地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辛紫藏在东京城内?以您的本事,想要在这都城之中找到一处皇上寻不到的地方将那丫头养起来,应该易如反掌才是吧?”
朱慈义闻言抬眼斜睨着卫明,嘴角微微勾起,心下想着自己这个属下总算开始动脑子了。
“我要将她困住不难,难的是要时刻警惕她轻生。你可知道她之前住在唐府的时候就一心只想着毁了自己?把她留在身边?我可没功夫整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与其这样,不如给她些希望,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待时机成熟了,再捉回来不迟。
“这就像端上桌来的牛羊肉,圈养的相较于放养的,总是差了些味道在里面。可又说不出差距究竟在哪里。怎么说呢,或许这就是所谓自由的味道?”
说罢仿佛讲了一个笑话将自己逗乐,自顾自笑了起来。
卫明附和着笑了两声,笑容僵在那里,显得很是勉强。
“可是卑职却是听闻那辛紫已经一路往西去了,若是她得了西由皇家的庇佑,王爷您岂不是得不偿失?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小姑娘与西边开战?”
朱慈义闻言看着卫明,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来,那直直盯着卫明看过去的目光让他脊背上的汗毛也跟着一根根竖了起来。
“卫明,这算是你今天在这书房里问出的最在点子上的一个问题了。”朱慈义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卫明的方向。
卫明嘴角就有些抽搐起来:自己不过是顺着您的意思往下问了一句罢了,没想到竟是歪打正着了。
朱慈义索性将奏折丢在一边,靠在椅背上,翘起一条腿来悠然道:“这些原本是打算真到了那一步再与你说的。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本王也不介意先透露给你。
“让辛紫去找西由皇家帮忙,正是我和唐老爷子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果那个小丫头真有能力说动严家收留她,也就给了我们一个极好的借口——一个我们一直发愁寻不到的借口。
“只要她去了西由禁宫,我们守在边境的铁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一举攻进西京去,踏平那座宫殿。
“西由那片土地本王是一定要收复的。如果严家敢接下辛紫这个烫手山芋,那就是拱手将出兵的借口和高天皇帝的支持让给了本王,本王自然会欣然收下。”
之后朱慈义讲了些什么,卫明记不真切了。从朱慈义说出要以辛紫为由踏平西由禁宫开始,卫明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油锅炸开了一般。
他勉强收敛心绪和欣王告辞退了下去。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卫明放飞了一只带着密函的鹰隼。
自从欣王接替齐王做了摄政王住进禁宫之后,收发皇家密函的工作便由卫明负责监管,所以他连夜往西边递信出去这样的举动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然而从他手上振翅离去的那只鹰飞往的方向,却是西边大陆。
卫明,左淇洋在东京城布下的第三个暗桩。
与竹本和黎元一样,在左淇洋有任何消息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尽职尽守,尽可能在现在的位子上做下去,不被任何人发现其隐藏的身份。
辛紫在唐府吹响玉哨的那一天,原本可以成为卫明摆脱伪装的最佳时机,但那时的他远在深宫之中,守护在欣王左右,错失了护送辛紫离开的机会。
而作为暗桩,其挑明身份的时机有二,一是以玉哨为令,闻哨声如见左大人其人,听凭持哨之人差遣。另一个,就是在明确左淇洋可能遇到危险时,可以跳出现有的身份,向其示警。
若是真如欣王所言,辛紫去了西京,不管她以何种方式让西由皇帝接纳了自己,那无疑就是引火烧身。身在西由禁宫之内的左淇洋必定会被牵连进去,甚至有性命之忧。
所以卫明决定冒险连夜递出那封信,提醒左淇洋:辛紫一行人已经逃离东原国境,一路往西去。欣王扬言,若西由皇家袒护收留辛紫,将以此为由出兵讨伐。故而若辛紫请求西由皇家庇佑,请大人务必说服严皇帝拒绝,切记切记。
三日后,西由禁宫之中,左淇洋站在窗边借着月光反复读着卫明送来的这张字条上的短短几句话。月色下勾勒出他俊朗的脸部轮廓,其上略有些单薄的双唇挑起一个上扬的弧线。
“阿紫,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第264章 暗器
“飞刀?”
竹本靠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把约两指宽的银色飞刀,满眼的不可置信。
距离辛紫三人离开曲埠城已经五日过去了,回响起那天晚上黎元的表现,竹本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直知道黎元留了看家本事不愿意亮出来,所以每次遇上敌情看到他不是淡定捡起路边枯枝就是空手冲上去夺取敌人兵器,都会惹得竹本一阵莫名的火气冲上头来。
到最后竹本自己也分不真切这股无名火究竟是因为他不肯出全力保护辛紫,还是因为他不肯对自己坦诚相见了。
不过那一晚,面对伊磊的穷追不舍,千钧一发之际,他终究是亮出了底牌。
可是飞刀这一门兵器,于竹本看来,虽在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从辛紫的玉哨召唤出两人的时候开始,她就明白,黎元与她同样被安排在唐府,又是奴仆的角色,这样的身份想要在得到左大人的信号之前保护住自己暗桩的身份最难的一点便是手上兵器的隐藏了。
所以她使了软剑,而黎元则用了飞刀这样便于隐藏的小巧玲珑的兵器。
可是意外之处却是,身为暗桩,从小以比死士更严格的标准被训练着,他们耳濡目染的那一套准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绝对的衷心——在所需要保护之人遇到危险时,可以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为其挡住各路明道暗枪。
这样的前提也就决定了大多数时候他们需要做的都是在遇到敌人时坚守阵地不退缩,也就是说,虽然身为暗桩,他们的行动却是在明。
而飞刀,算暗器。
这样的暗器原本不应该成为一名暗桩的主要训练兵器才对。
试想如果辛紫遇上棘手的敌人,竹本这样使刀剑之人可以在第一时间赶上前去为她杀出一条血路,使用飞刀的黎元想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用武之地却要躲在辛紫身后静观敌人的作战方式,找到对方的弱点,之后以暗器伤之。
这样的作战方式,若是王公贵族或是富家子弟日常为了保护自身安危而带在身边藏于暗处的死士尚且可以理解,可放在黎元身上,就显得很牵强了。
可是话说回来,黎元这个人,原本就很不地道……
抛开他暗桩的身份和保护辛紫的使命不谈,飞刀和他倒是出奇的般配。
也难怪每次遇上事他从来不会冲在最前面,甚至在自己给出撤退的信号之后逃的比辛紫还快……
坐在桌边端着茶盅视线却始终盯着竹本的方向的黎元终于忍不住问道:“飞刀有什么不妥吗?”
竹本斜睨了他一眼,耸肩道了声“没什么”,顺手将手中印制小刀丢了出去。
黎元见状慌慌张张起身去小心翼翼双手接住,对着竹本嗔道:“小心些,我的飞刀可是特制的,自从和左大人断了线之后就再没了补给给我,如今都是有数的,用完一只就少一只了。”说罢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情真意切,还不忘提起袖口小心在刀身上擦拭了一番。
竹本看着他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头一次没有嗤之以鼻,反倒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和落寞来。
原来他与自己一样,也与左大人断线许久了。
身为暗桩,在得不到左大人进一步指示的时候必须尽全力守住自己的身份,隐藏自己的底细,一刻不得懈怠。
这标准当时在竹本看来实在易如反掌,毕竟她是连性命也可以随时抛出去的人。
可左淇洋离开东京城,转投了西由皇室之后,便再没了进一步的消息放出来。
身为暗桩,绝不能透露自己心底的想法一分一毫,更不能主动去打探左大人的情况,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那几年,在唐府为奴为婢,竹本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困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没有同伴——或者说不知道身边究竟是否有同伴的存在——甚至连有生之年究竟是否能等到左大人的进一步指示,究竟是否能够再做回原本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下去,她甚至有些担心有一天她习惯了唐府唐夫人身边一等丫鬟的角色,忘记了原本的自己……
这一刻见黎元这样,虽然不确定他是否曾与自己一样迷茫,却知道他也曾经历过自己的那一段痛苦,对眼前这个为人处世常常与自己生出许多隔阂的少年竟是多出许多好感来。
黎元转头,不期然与竹本的视线对上,微微一愣。竹本却冲着他微微一笑。
没想到这示好却引来黎元满眼的怀疑,甚至夹杂着几分惊惧,他竟是一副小女儿被看穿了心思的模样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再望向竹本,接着不自觉得将双手捂在胸前一副防备的姿态。
竹本见状原先的好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厌恶,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一轮弦月,努力清空胸中的怒气。
黎元却不识趣地凑了上去,困惑道:“怎么脸色说变就变?”
竹本并不搭话,只把身子朝一边靠了靠,远离了黎元一些。
黎元倒是对这么个举动满不在乎,冲着竹本深深一揖,一字一顿道:“小的做错了什么,竹本姐姐还请提点一二,小的定会知错就改,保证再不惹竹姐姐生气了。”
竹本见状瞟了一眼一直独自在炕上盯着一张西由地图研究解下来的路线的辛紫,生怕黎元这样的动静惊扰了辛紫,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却不敢再对面前这难缠的少年不理不睬,慌忙从窗台上一跃下来,打掉黎元握成拳的双手,压低声音道:“你正经些讲话,谁是你姐姐?”
黎元挑眉,盯着竹本的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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