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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兽之瞳-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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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小声提醒道:“还是依了他们吧,来都来了,不让他们尽一份心,未免驳了这一家子的面子,扫了他们的兴。”
  辛紫点头,只得朝着邢福投去无奈的一瞥,示意他只能等到用过晚饭之后再寻个机会坐下来细谈了。
  没想到邢福倒远没有辛紫的急切,只回了个淡淡的笑,一副只要她不急着赶往西京就一切都好说的样子。
  等到一桌子的饭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院子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堂屋里掌了灯,几个人围在一个方桌四周分宾主坐下来。
  辛紫一眼看过去,竟是清一色的肉菜,这样的待遇,只怕就是逢年过节,这一家三口也不曾有过,她心中更添了几分惭愧来,有种无功不受禄的局促不安,与杜鹃的父母聊着家常时也就更用心了些。
  而另一边杜鹃和黎元却是一见如故,全然没有初识的羞涩和内敛在。从进了堂屋开始杜鹃就不住地拿眼打量着黎元,想着这世间竟是有这么年轻俊俏的公子哥,虽然可以打扮成他们这样的农人模样,可举手投足间却都透着贵气,一点也不像会下田干活的人,倒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她从小在田野里长大,大字不识一个,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更是一点也不懂,自然不知道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应该避嫌,一个姑娘家这样直勾勾盯着一个适龄的少年看,是不合适的。
  黎元注意到身边专注炽热的目光,却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一向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深得异性的青睐,他也从来都乐于利用这个优势去达成自己的目的——毕竟动动嘴皮子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就能让他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此时在饭桌上面对杜鹃那毫不掩饰的爱慕,他却并无所图,只是这一家人是辛紫曾帮助过的,又对辛紫感恩戴德,他自然看在辛紫的面子上也要试着与他们交好——更何况他打从心底里就不反感这一家三口,甚至还很喜欢他们纯朴的热情。
  所以他大大方方等杜鹃欣赏够了,这才蓦地转头,与杜鹃的视线对上。杜鹃见自己的心思突然被看穿,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直红到耳朵根去,羞涩地低下头去,拿手指绞着衣角,不做声。
  黎元则伸手指了指她鬓角的一朵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鹅黄色珠花,轻声道:“这珠花好漂亮,很衬你,一样的娇嫩,一样的活泼里透着些淡雅在。”
  杜鹃闻言一颗心都飞了起来,早忘了害羞,抬头看着黎元笑,眨着眼问:“黎公子喜欢这花?”说罢又微微垂了眼,脸上带着窃喜道,“这是我自己拿衣裳上的旧饰物改的……”
  “哦?这竟是杜鹃妹妹你自己亲手做的?妹妹可真是心灵手巧。”黎元刻意将音调抬高了些,挑起两条好看的眉毛来,一双眼里满是好奇地打量着杜鹃,仿佛会说话一般,看得杜鹃胸前小鹿乱撞。他却全当不知,又凑近了些去看她青丝上簪得那朵珠花的构造,看似无心,杜鹃却已经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打过来,羞得将头埋在胸前。
  “公子要是喜欢……”杜鹃说着,伸手正要去摘那珠花。
  啪!
  一声碗筷摔在木桌上的闷响,惊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朝竹本看过去。
  竹本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匆忙丢下一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便自顾自起身离席。

☆、第301章 心思

  辛紫怔怔看着竹本走出堂屋,往院子里去了,想要去追,却碍于身边有杜鹃的父母围坐着不便离席,只得朝黎元投去求助的目光。
  黎元早有些坐不住了,会意地点头,起身追了出去。
  竹本有保护辛紫的自责在身,自然不敢走远,只是靠在院子正中的一棵石榴树下,怔怔抬头望着天。
  黎元凑上去,陪着小心问:“你这是怎么了?”
  竹本脸色黑得能研出墨来,冷冷道:“没什么,里面闷得透不过气来,出来散散心。”
  不知为什么,只要涉及到竹本的事,黎元就显得有些笨拙起来,之前那套骗小姑娘的技巧一个也不敢用,许是怕惹怒了她,腰间软剑无情?
  但无论如何,此刻竹本既然这样说了,他只好靠在她旁边,两人静静站在石榴树下,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杜鹃从屋子里出来,探头探脑朝石榴树下的两人望过来。
  竹本瞥了她一眼,道:“黎公子,你的杜鹃妹妹来寻你了。”
  黎元听着她语气里明显的讥讽,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子想要理论:“那不过是我的场面话,你我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我吗?”
  竹本依旧一脸阴沉道:“你惯会拈花惹草,处处留情,我怎么会懂你。”
  黎元听着这话越说越不对味,就有些急了起来,张嘴正要再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脑子里转了几个转,最后竟是从先前的急切换做了一个古怪的笑来,斜眼看着竹本,一字一顿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念头一起,黎元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一路上既要保护辛紫的安全,又要顾忌竹本的情绪,一颗心一直悬在空中,根本不敢奢望竹本会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何况不论他怎么努力,竹本都对他的各个方面都很是不待见,从他待人处事的方式,到他遇上问题时为辛紫出谋划策,再到他每每遇上敌情时审时度势的及时撤离……方方面面,竹本总能挑出他的刺来,和他站在对立面上。
  之前在唐府,两人身份还未曾挑明的时候,他们一个是唐寅忠的贴身小厮,一个是唐夫人的贴身婢女,接触的时候不多,却也不是没有机会。那段时间他就一直暗中观察着竹本的一举一动,还存着一丝希望觉得竹本会注意到自己,他们的关系会渐渐缓和,甚至回到从前去……
  可辛紫的一声哨响,两人同是暗桩的身份暴露出来,成了合作伙伴,一路同行,按说应该比之前要好上百倍千倍才是,但他和竹本的关系却是非但没有变得更亲近,反倒越来越紧张。
  竹本总对他存着些敌意,动不动就剑拔弩张。他只是让她不那么不待见他已经耗费了很大的精力了,哪里还敢奢望从前想的那些亲近。
  可现在,以他对女人的了解,竹本这分明就是在吃醋,吃他的醋?这想法让他觉得简直是天马行空,可事实摆在那里,又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黎元这样思绪乱飞,脸上一阵喜一阵忧的样子,很是古怪。
  可与他近在咫尺的竹本此刻却无暇去看他的表情,她也被黎元的那句话给震住了。
  果真如黎元所说,自己这是在嫉妒吗?可她怎么可能会对黎元动情,这根本是不应该也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过去的那些回忆一点点涌上来,她曾经爱的那些人,她的父亲,母亲,小邱邱……他们最终都离她而去了。左淇洋带她离开,给了她新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自己,此生再不会动情,因为那只会害了自己,更害了疼爱她的人。
  现在她竟是不知不觉打破了自己的这条原本该死守的界线吗?
  想到这里,竹本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困惑,重新筑起心防来,看着黎元的目光再次归于近似无情的冰冷。
  这眼神如冰锥刺进黎元心里,让他心里一阵抽搐,讷讷讲不出话来。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竹本缓缓开口,“你说得对,你骗了多少女子,玩弄她们的感情,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看清了你的卑鄙和绝情,我能依旧和你保持着伙伴的关系,已经是看在辛紫姑娘和左大人的份上了,你真以为我这段时间对你态度缓和就是对你动情?真是可笑,你的那些哪来哄小姑娘的读心术都到哪里去了?哪来读一读我现在的心思啊。
  “你看不穿?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且不说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早已经做好了孤老一生的打算,绝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就算我果真多年之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要找一个人安稳度过余生,不说寻个情投意合的,也必定会找一个背景干净的。你扪心自问,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你晚上不会被那些萦绕在枕边的冤魂的哭喊声惊醒?我会。我不想让自己心头的负累再多一分,因为我真的已经扛不动了。
  “刚才你和杜鹃调情,我看不惯,也是替辛紫担心。你我毕竟只是借宿于此,你这样招惹良家姑娘,若是出了事,暴露了姑娘的行踪,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话已至此,是否还要与那小丫头纠缠,你自行定夺吧。”
  说罢这些话,竹本再不去看黎元一眼,转身朝屋里去了,留下黎元一人怔怔站在原处。
  竹本的话,每一句都如匕首一般刺中他的要害。
  从他被左淇洋带回去训练,到安插在唐府明面上做了唐寅忠的小厮实则替唐嘉善做着见不得光的善后工作,这期间他手上搭上了多少条人命?
  他能够胜任暗桩的工作,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单纯无知跟在小珍身后的小邱了。
  这正是他心里绕不过去的最大的痛,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不敢和竹本摊牌。他害怕自己挑明了身份,会毁掉在竹本心里,一直留在记忆里的那个完美的小男孩形象。

☆、第302章 定夺

  辛紫一面和张氏夫妇应酬着,时不时的回应两句,心思却全放在了门外的院子里。
  杜鹃在竹本和黎元离开之后不久便跟着离开了饭桌,却也不敢往院子里去,只把门半开着探出头往外看。
  杜鹃的母亲见状与辛紫聊到一半的话头突然打断了,皱起眉头朝着杜鹃骂了过去:“没规矩的丫头,偷偷摸摸看什么呢?还不快回来坐好!”
  虽然一脸不情愿,杜鹃却也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好努努嘴,听话地坐了回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竹本和黎元才一前一后回来,两人都沉着脸。
  竹本原本就是冷冷清清的性子,也就罢了。连黎元这样惯会交际的人也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杜鹃在一边和他热情地搭话,他也只是偶尔淡淡地回一两句,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辛紫心下思忖着他们许是又有了口角,这一路上早已经对二人时不时闹出来的小矛盾见怪不怪了,也不再多想。
  饭后,张妈妈和杜鹃两人将东西两间厢房腾出来给辛紫几人住:辛紫和竹本住在东边,邢福和黎元住了西边。
  庄稼户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今晚这样早已经过了掌灯时分才开始张罗饭菜的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加上晚饭折腾了许久,收拾妥当住宿的地方,一家三口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辛紫劝他们早些休息的时候,三人都不再推脱,去了堂屋后头由库房临时改的卧房歇息了。
  确定三人都睡熟了,辛紫这才蹑手蹑脚去了西边厢房,黎元和邢福早等在那里了。
  黎元见辛紫过来站起身迎了过去,视线与竹本撞上,又讪讪地收了回来。竹本见状脸色更是阴沉起来,索性丢下一句“我去外面守着”,转身出去了。
  见状,黎元轻轻叹息一声,却也不说什么。
  辛紫顾不上两人的事,直接在邢福身边坐下了,问起他早些时候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邢福这才把自己如何从东原一路找到西由来想要寻了辛紫,最后无奈去了西京找到左淇洋那里,又怎么撞见他被从宫里调出来,离开都城往邻近的皋祥镇去,竟是连一个侍从也没有带,再到左淇洋和自己私下里交代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和辛紫讲了。
  末了又道:“那些毕竟是左淇洋的一面之词,我很难分辨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但看他被两个骑兵押送着往皋祥镇去的落魄样子,确实和之前在东宫行走在皇上左右的时候的风光判若两人,我也就只能暂且信了他一回,照着他给的线路一路北上寻了你。没想到倒是让我赌对了,左淇洋所言不虚,这样一来,我想他有关宫里现在的情形的说法,只怕十之**也是真的。”
  辛紫倒不担心邢福所说的左淇洋话中的真假——左淇洋这个人虽然为官处事圆滑了些,可在她面前却是不曾有半句虚言,他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可听着邢福这样说,辛紫的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去,到最后邢福一番话讲完,辛紫只是垂了眼寻思着,许久讲不出话来。
  邢福把该带的话都带到了,自然也不急于等着辛紫下结论,此时反倒有了一种任务顺利完成的轻松,神色怡然坐在那里等着辛紫斟酌。
  在一旁把邢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黎元也和辛紫一样满脸的担忧,见辛紫沉默不语,索性上前一步道:“看这情形,只怕那皇帝已经知道了阿紫你要去西京,甚至是有求于他们天家的行动。而且,这个严皇帝看来是不打算接纳我们了……”想到这里,他不免神色黯淡,道:“连左大人也被调离了禁宫,那宫里只怕很难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阿紫,不如就依左大人的嘱咐,我们在皋祥镇住下来,与左大人汇合,至于之后究竟是否还要去西由禁宫和天家搭上话,待到见到左大人,再与他商量,如何?”
  辛紫不置可否,自顾自想着对策。
  黎元毕竟是左淇洋一手栽培出来的,且他一向信服于左淇洋的判断,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辛紫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坚持入京,而应该如左淇洋所说,去皋祥镇暂住,再做打算,所以他见辛紫并不理睬他的话,担心她有自己的坚持,就忍不住又道:“不管西京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才是。至于留在皋祥镇到底是不是长久之策,我们不如去了再行定夺。何况,其实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寻一处安身之所,皋祥镇毗邻西京,同样是西由腹地,在那里,相信东原的军队一样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一样可以寻到庇佑。”
  辛紫在担心的,却不是究竟要不要去皋祥镇以及要不要长久住在皋祥镇的问题。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左淇洋,知道他会这样急着让邢福带话给自己,那就必定是西由禁宫现在已经不是她离开时的那番情景了,所以她必须先行与左淇洋汇合,之后的路要怎么走,需得与他商量着才好。
  但是另一条,黎元的说法却并不准确。
  她来这里是想要寻求庇佑,但那不过是希望能为她争取多一些时间找到阿褐——不管他是死是活。她从来就没有想过真要把西京当做自己今后立足和生活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会去考虑禁宫究竟适不适合久住了。但她却必须与西由皇室搭上话。她需要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安稳,她要的是西由朝廷肯帮她,让她有能力扛下东原的攻势。就算要救活阿褐,她也要保证在自己离开之后,留给阿褐的是一个安稳的世界,而不是继续被东原朝廷追杀惶惶不可终日。
  “我们去皋祥镇,与左淇洋汇合。”辛紫坚定地道,“但是在这之前,邢大哥,可能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邢福也不管辛紫的要求是什么,当即点头应下了。
  辛紫就道:“代我去趟西由禁宫,找太子严悉烨。”

☆、第303章 刚柔

  饶是邢福这样沉得住气的性子闻言也有些坐不住了,满脸惊异望着辛紫,眼中难掩为难的神色。
  “我这样只身闯进禁宫里去……怕是不妥吧。”
  说罢又怕辛紫多想,慌忙解释道:“倒不是我顾忌自己的安危,若只是我一人,就算被他们捉了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豁出去。但怕就怕我的身份暴露,那严皇帝近来忌惮东原那边的动静,早已是杯弓蛇影,连自己身边的左淇洋都狠心办了,若是再因为我牵连到了你,只怕不要说西京了,连皋祥镇你们三个也很难呆得下去。这未免太冒险了些。”
  辛紫闻言笑了笑,知道邢福是担心她多过担心自己,心中感激。
  “邢大哥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去独闯禁宫,那里虽不比东原天家那样守卫森严,却也断然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偷偷混的进去的。”
  见辛紫说话间神色从容淡定,邢福更是困惑起来,只得道:“那辛姑娘的意思?”
  辛紫就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枚玉扳指递给邢福。
  “这扳指是之前我在西由禁宫时,救下太子严悉烨的性命之后,他赠予我的。见物如见人。你拿着它去,就说求见太子,定不会有人拦着你。”
  邢福闻言脸上的困惑和阴霾一扫而空,如获至宝,将那扳指小心翼翼收好,这才放下心来,挺起胸膛正色道:“邢福明白了,定当不负姑娘所托。”末了又道,“不知辛姑娘要带什么话过去?”
  既然这玉扳指号称见物如见人,那就近乎是许了辛紫任何事,说得夸张些,就算辛紫开口要太子与自己的父亲反目,若这位西由年幼却极有主见的太子果真言出必行,只怕也真的会考虑这请求。
  而显然以现在的情况,站在辛紫的角度想,邢福觉得向那太子提出的合适的要求,只怕就是同意让她进宫,在东原来犯时,承诺保护她的安全。
  但这话自然不能由他讲出来。
  邢福谨记自己的身份,只定定望着辛紫,等她发话。
  辛紫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开口道:“麻烦邢大哥,见到太子,务必亲口告诉他,严皇帝因为我的缘故,暗中将左淇洋逐出西京,困在皋祥镇,请他想办法保护左淇洋的安全。”
  话音刚落,邢福和站在一边的黎元惧是满心的震惊。
  邢福瞪圆了一双眼望着辛紫,不敢相信她竟是要将这样绝好的令西由朝廷向她低头的机会给浪费掉,浪费在左淇洋这个无关痛痒的人身上。
  就算是站在一边的黎元,虽然在听了邢福的话之后很是担心左淇洋的安危,此刻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腾地一下站直了身子,三两步来到辛紫面前,急着道:“阿紫,你确定要把这扳指用在这件事上吗?我们现在一没钱财,二没势力,三没人脉,费了这么大力气来到西由,这扳指几乎算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就这样用了出去,那严皇帝贵为一国之君,他成心要将你拒之门外,我们拿什么去扳会这局面呢?”
  可辛紫却看着邢福和黎元,淡淡地笑了笑,额上的眉心坠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若的蓝色光泽,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目光澄澈。
  邢福和黎元看得俱是一怔。
  辛紫的眼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一刻,他们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自会有她的刚强和坚持在。
  两人都不自觉地垂了眼,不敢再坚持什么。
  辛紫却不紧不慢开口解释道:“这扳指不过是太子感念我及时相助,才一时兴起赠予我的人情罢了。我此时果真拿它出来相求于他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又怎么能用这样小小一件信物妄图让太子与自己的父皇反目?就算太子果真肯为了我这样一个异族人出头,我为了一己私利,让这块陆地上最尊贵的一对父子反目,我又算什么居心呢?果真如此,我与那害死了阿褐只为了挖去我的心的朱慈义又有什么区别呢?”
  黎元赧然,可却尤不死心。
  辛紫接着道:“这是于情。于理,我让邢福走这一趟,其实也是想试探太子严悉烨在这件事上的立场。若是太子从一开始就站在他父皇一方,就算我们拿这扳指去相要挟,他就不能反悔吗?这整个西由江山都是他们严家父子的,他要找个油头拒绝我,难道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若是太子实际上在对待接纳我,乃至对抗整个东原的问题上,都与他的父亲意见相左,我想,就算我此时手上没有这扳指,他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一样会愿意站出来为我们讲话吧?
  “我让邢大哥带这扳指去,不过是拿了一块敲门砖,一张引路牌。而那句带给太子的话,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私心想要救左淇洋,他落得如今这般,说到底都是为我,我断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可更多的,我却是想借这件事跟太子提个醒,让他知道有些危机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暗流涌动了。
  “我们点到为止,究竟该怎么做,还得要太子他自己决定。”
  话已至此,邢福和黎元自然再无异议,两人齐齐朝着辛紫行礼,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对这个原本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涉世不深的孩子的女子多了几分钦佩来。
  看着两人被自己说服,辛紫则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现在孤身一人,常常会担心自己行差走错,连累身边的人。又担心自己不能像阿褐那样带出一批死心塌地跟着他的能人志士。所以从她重新站起来之后,她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实际上都有阿褐的影子在。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一直被她藏在心底。
  没当她犹豫和彷徨时,她就会下意识地伸手去抚额上的龙岩矿,那会让她幻觉阿褐还在她身边,与她同在,她会自问,若是阿褐遇上这件事,会怎么做?这样困难也就跟着迎刃而解。
  她没办法和心爱的人一起走下去,所以她决定,不论结局如何,这一刻,把自己活成他的样子。

☆、第304章 求见

  从西京郊外出来的路上,邢福生怕错过了辛紫,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绝不离开官道半步,就是晚上稍作歇息,也都是露宿在路边,这才拖慢了进度,耽搁了四五日才总算与辛紫三人遇上。
  而得到辛紫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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