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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美人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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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容玉之前还有所迟疑,此刻便当机立断,抽出虚无,废弃一条手臂,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可还是太晚,水底的藤像长了手臂,接二连三地缠上玄襄的后背。
  她亲眼见过他的强大,转眼间却又见识了他的虚弱。他已经无力挣扎,只能毫无反抗地被藤蔓拖入弱水中。
  可是最后他还在她身后推了那一把。
  他的眼神很安静,就像之前一样。她看不透里面的东西,也无法看透,甚至连问都无法问出口。
  容玉莫名地想,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通透能看透复杂的人心,其实她还是不能够完全明白。
  她又感觉到拉扯的力量,好像空间扭曲,她闭上眼,又睁开眼。
  眼前的动荡已经结束,她已经回到玄襄的寝宫。玄襄的躯体就在身边,他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容玉抬手按在他的额上,又按了按颈上的脉搏,他还没有死去,可是又能够坚持多久,她其实也说不准。
  周围的禁制突然破碎,叮叮咚咚落下来,化为虚幻。
  无命匆匆闯入,脸色苍白:“君上的……禁制开始失效了……”
  设下禁制的人只要存活,禁制便不会失效。容玉转头道:“无命,捆仙绳!”
  无命被她严峻的语气震了一下,立刻转身去取她要的东西。容玉在寝宫四周又重新布下禁制,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她的禁制很妙,走几步便会变换景象,就算是修为深厚的人也很难找出破绽。
  无命很快取来捆仙绳,担忧地看着她:“君上的天劫……”
  容玉接过绳子,顺手在腰间绕了一圈,扣上结头,倾身在玄襄身边跪坐下来:“也许他过不了天劫,不过还可以再试一试。”
  她准确地找到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元神就隐藏在曲折的人心中,这里面好像迷宫,弯弯绕绕找不到正确的入口。容玉将自己的神识探入,不断地游走着,想寻找出一条正确的通道。她冷静地绕过障碍,避开死路,可还是找不到他的元神所在。
  没有办法了,容玉叹了口气,抬手按在他颈后的印记上,那印记殷红如血,衬着他的形状优美的颈,透出一点妖异来。容玉在心里默念那段长长的咒文,这种禁术的咒文就是太长了,被她缩短了很多,也长得让人头疼。
  等到最后一个字在她唇边无声地消失,容玉又感觉到那种不舒服的扭曲感。她这次直接摔在弱水边的实地上,也顾不了太多,起身将捆仙绳的另一头缠绕在突起的石笋上,然后缓缓踏入弱水之中。
  弱水是紫色的,她慢慢地往下沉去,下沉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水中清澈,除了一些水草藤蔓就再没有别的。容玉很快便找到了玄襄,他将身体稳在那棵最粗的藤蔓上,用匕首慢慢地割缠在自己身上的茎。容玉顺着水势慢慢地落在他附近,一边伸手抓着藤茎减缓下沉的势头。
  玄襄抬起头,瞧见她,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容玉没有去够他的手,他已经快没有力气了,根本承受不住她下沉的力道。她扶着藤蔓缓缓在他面前稳住,长长的黑发随着紫色的水波漂荡,也像水底的水草一般。她抽出虚无,干脆利落地划断他背上的藤茎,水底下突然冒上来一串串水泡,像是又有什么正在苏醒。
  她跟玄襄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始对付卡在玄襄手腕上的那一根,不知是不是浸透了他的血的缘故,那段藤特别坚硬。
  容玉连着砍了几次都没有用,回过头来看他。玄襄接过她手中的虚无,用剑锋磨擦藤茎,割了好几次才稍微磨断一小半。容玉已经没有耐心了,见他还不紧不慢地割着,便把腰上的捆仙索打开,准备分一半系在他腰上。
  只是弱水中没有浮力,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便微微向前倾,伸手环到他的后背去打结。玄襄换了个姿势,刚好将她圈在怀中,甚至还毫不忌讳地用下巴抵着在她的头顶。终于,那段藤茎被隔断,他按在手腕关节上稍微活动了一下,示意容玉可以上去了。
  容玉拉了拉捆仙索,那绳索自然地绷直,将他们缓缓往上拉。捆仙索这东西是邪神一位先君想出来的,专门用来克制仙气,感觉到仙气之时会自然收紧,把人卡得无法动弹。容玉以自己身上的仙气为饵,那捆仙索就自动收紧,将他们拉出弱水。
  待到实地,玄襄缓过一口气来,便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容玉道:“我通过你的神识进来,等一下我可能会被困在你的神识里出不去。”
  玄襄把手腕上绕着的藤茎剥下,他这只手伤得厉害,伤口本来就深,在水里泡得都发白了,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你能出去的。”
  容玉抬起眼,玩笑道:“我们有同命契约,我出不去,你可就糟糕了。”
  玄襄道:“可我现在就已经糟糕了。”
  容玉再次睁开眼,竟然身处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残阳如血,五色斑斓。她揉了揉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待她终于认出这个地方的时候,立刻抬起手腕去看,那道红线已经到达了它要到的地方。容玉终于确信,她竟然回到了千年以前的记忆里。她在玄襄的神识里,回到近千年前的那段记忆。
  她第一次感到几分急躁,她要离开这个虚幻的梦境——是的,这只是梦境,只是回忆。可是怎么离开,是否需要把过去的场景一一重演?容玉环顾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致,她苦思冥想,也没想出来当时是往哪个方向跑的。那时,冥宫就在眼前,几乎将她置于死地,她根本没有精力去选一条路。
  她孑然一身,漫无目的,再次落到这个境地真是荒唐透了,更荒唐的是,她还是跟前一次一样束手无策。她开始相信师父女娲对她所说的宿命,不管是否有所准备,不管她是否已经了解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她也无力改变。
  容玉猛地抬头,瞳孔收缩,头顶上正是飘荡在六界的阴魂不散的冥宫。它追寻着死亡的气息而来,而她的身上正散发着这样的气息,遮都遮掩不住。
  她不敢再往下多想,只得向前跑去。冥宫在身后紧紧追随,似乎是在等她疲倦了,便直接将她镇压在底下。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在进入冥宫后再出来,她做到了,但是也逃不过冥宫的追击。
  容玉仓皇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风,还盖不过她的惊恐。终于,她看见记忆中的属于邪神地界的边境。她划破手心,鲜血滴落在荒芜的土地上,立刻被吸干,只留下一个深色的斑点。
  她再次在刚才划破的伤口处又划了一道,这回鲜血如注,一直顺着她的衣袖流下来。容玉伸出手,向着处于另一端地界的桫椤:“吾,上神容玉愿结下仙契,吾以吾之修为助汝化人……”后面,还有长长的咒文,她仓皇之下居然还能一个字一个字记得如此清晰,几乎不用思考便从唇边蹦出。
  头顶上,冥宫呼啸而下,在堪堪碰到她的那一刻,忽然有一团紫气升腾而起,缠绕在她的周身。华美的冥宫突然停住,渐渐的,消失在这片戈壁之上。
  容玉艰难地蜷着身体,疲惫还有极度惊恐过后的松弛,让她无法动弹。她闭上眼,便昏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开始进入回忆模式,应该会有疑惑为何玄襄和容玉都不记得,后面是有写,但是前面说一下也无妨碍的,玄襄被容玉消去了这段记忆,容玉那时根本不关心他是谁,只要能用就好,后面就完全忘记掉有这么个人了。


☆、ch。13

  第十三章
  她一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他坐在她的对面,手中把玩着她的虚无,看见她醒来也没有动。
  容玉支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手腕上的痕迹,那道红线已经退了下去,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涨上来。师父女娲进入冥宫后,便告诉她,待过几十年,就该轮到她,然后她用自己的修为封印冥宫,成为最后一个进入冥宫的人。
  凭她现有的功绩,当初她根本没有资格上封神台。而等她封印冥宫后,她便有了,真可笑。容玉握着自己的手腕,心道,别人都可以有所选择,而她却只能选择在冥宫中等死,那种冰冷而没有人气的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容玉忽然一震,她入戏太深,差点忘记这明明只是千年前的记忆。她所要做的是离开这个幻境,而不是被这段回忆给纠缠得脱不了身。
  大概见她顾自出神,半天都没有反应,坐在她对面的人终于轻轻一抬手,虚无的微光一闪,抵在她的颈:“你是谁?”
  容玉看着他的脸,的确能依稀看出玄襄如今的眉目。她抬手按在虚无上,她身上的仙气已经耗尽,还要不少时日才能完全恢复,现在便是寻常小妖都可以置她于死地。她笑了一下:“你我立过契约,是我助你化人。”
  其实她想说,她是他的宿主。不过她现在太过虚弱,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被这一句话激怒。他生而为邪神,且是以桫椤为真身,不是太好的选择。可是她也来不及选了。
  少年玄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乎在掂量她的话的真实性。容玉已经跳脱出来,还能审视自己当时的选择,竟然选择了一个如此多疑而自负的种族。更糟糕的是,她最后竟然把这件事给抛置脑后,一心一意另外寻找逃离冥宫的办法。
  终于,他相信了,抬手将虚无一抛,剑锋直直嵌入地下。
  容玉抬起左手按在剑柄上,只见微光一闪,原本存在的兵器化为乌有。
  玄襄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在我找出破解契约的办法之前,我会跟着你,保护你。”
  容玉累极了,也没有心情跟他争辩,挣扎着站起身,顾自往前走。邪神的地界,她不能进,而停留在此地又太危险,她现在脆弱到根本无法保全自己,也不指望此时的玄襄能多强大。所以只有一条路能走。她记得这里有一条天路,一直通往凡间。
  她像走在云端,每走一步,便风起云涌,看不清楚前路。那条路上全是雪,一步一滑,毫不夸张。她觉得支撑不住了,就坐下来休息,玄襄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她知道他心中纠结,谁也不想一睁开眼便有人告诉你,这是你的命,你必须如何做。
  容玉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低垂着头,靠在不远处的石壁上,眉清目秀,还是少年模样:“我有话跟你说。”
  玄襄抬了抬头,走到她的面前。
  “你不必太把契约的事放在心上,等我修为恢复了,你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容玉微微一笑,“我离开……的时候,一定会把契约解开,那时候就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你。”她以为他多半会漠视她,对她说什么不会有任何反应,其实她也无所谓,只是多少要给个交代而已。没想到玄襄看着她,他的瞳仁漆黑似墨,浓得化不开:“你离开的时候?”
  容玉欣然道:“我在寻找一件东西,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离开的时候,一定是找到了。”
  下一个千年,便是她进入冥宫的日子,循环不灭。可是在那之前,她应该会找到办法。即使没有,这段时光也是她强求来的。
  玄襄沉默了片刻,道:“好。”
  等休息够了,容玉又站起来赶路。所谓天路,真的毫不夸张,一直由凡间的最高峰通到天边。因为太高,白茫茫的都是终年积雪和白雾缭绕。
  容玉走得累了,就又停下来。天色已黑,附近可能有野兽出没,她捡了点枯松木,一弹指便生起了火。这回玄襄没有离得太远的,而是坐在她对面,坐下的时候,容玉才发觉他的外袍都起了冰渣子。
  她恍然,这里很冷,可以说是天地间最冷的地方。她对外界冷热的感觉都比较迟钝,也没有想到他会冷。她想了想,就坐到了上风口处。
  其实同命契约是禁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容玉天生便是个施术者。师父曾赞叹过她心无杂念,最是适合修行术法。容玉想,她都没有心了,哪里来的杂念。她曾改变过同命契约的禁术,她所受的伤,契约方会承受相同、甚至更大的痛苦,而契约方受到的伤,不会影响到她,只是代价是她的一半修为。
  玄襄有了她一半的修为,便相当于那些苦修千年的仙君了,只要他的资质不是太差,必然有所成。若不是她没有选择,否则在天庭喊一声,多的是来求她结契的。其实这样说起来还是她亏了。
  容玉抱着臂,靠在石头上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柴火已经熄灭,还热腾腾地冒着白烟。周围不远处,倒着一堆野兽的尸骨。玄襄坐在石头上,一手支着头,似睡不睡的。容玉走过去,低下身伸手在他脸上碰了碰,冰得跟渣子一样。
  玄襄一下子惊醒,看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
  样子挺秀美的,是属于少年那种特有的青涩。容玉歪了歪头,问:“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想拜她为师的也挺多的,九重天上有不少人厚着脸皮来求她。
  玄襄立刻道:“不用。”
  “为什么?”
  玄襄嗤了一声:“丑八怪。”
  容玉也不生气,站起身道:“那就走吧。”她长成什么样,她自然清楚。倒是玄襄成为邪神新君以后,要坦白得多,至少不会再这样睁眼说瞎话。
  她走在前面,就像走在云端里一般轻盈,长长的衣袂随着呼啸而过的冷风里飘来荡去。她的脚下便是南迦巴瓦峰,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倒是可以趁着精神不错的时候赶一赶,早日进入凡间的地界。
  待经过天和地交接的地方,容玉问:“下面便是凡间,你想去哪里?”
  他的真身是桫椤,一直待在邪神被驱逐的地界,恐怕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应当多少会对凡间有些好奇。玄襄看了她一眼:“不这么冷的地方。”
  容玉朝他笑了笑:“等下就不会冷了。”
  凡间正是端阳节前后,天地间阳气最盛,精怪们都躲了起来。
  的确是她运气太好,不然就凭玄襄身上有她的一半修为,足够引来方圆五百里的大小妖怪。她正是最虚弱的时刻,而玄襄空有一身修为却不会使用,明摆了是把自己送上去让人分食。
  容玉找到当地原住民,用身上的一小块玉换了食物。她感觉到玄襄一直在看她手上的羊皮袋,便解释说:“里面是牦牛奶,还有青稞面,只有这些。接下去有很长一段路都碰不到人迹。”他们自然跟凡人不同,却也没到靠呼吸就能生存的地步。
  她想了想,扔给他一只羊皮水袋:“你不尝尝?”
  玄襄随手接下,然后皱着眉审视这他未曾知晓的新事物。刚刚化人总会对很多事物不了解,有些无所适从,而他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是荒凉空廓,也确实无从了解一些事。容玉倒是不介意去教会他,这是必经阶段,她也有过。
  他打开羊皮水袋,喝了一口里面的牦牛奶,直接呛着了。
  容玉装作没看见。
  此后,是很长一段无人区。他们相对时多半无话,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就不说话。容玉时常思考如何摆脱冥宫的法子,千年虽长,却也经不住蹉跎。她但凡想到一个,不久便自我否定掉,十分苦恼。
  十几日后,她终于看到玄襄带着嫌恶表情喝了一口牦牛奶。
  她用余光瞥到他喝下去,才道:“如果我没记错,再过一日便会有水源。”
  玄襄很明显地怔了一下:“你说真的?”
  容玉目不斜视:“最后一回走这条路是好多年前,也有可能会记错。”她陡然加快了脚步,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玄襄必定能跟得上。
  只过了大半日,眼前突然平坦空旷起来,脚下层层叠叠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温暖的日光从松柏的枝叶间隙倾泻而下,远处的水面平静无澜,闪烁着点点金光。容玉走近水面,低下身将手浸入水中,触手冰凉。
  她回首,只见玄襄还站在身后。他像是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脸上露出了肃穆的神色。年纪轻轻,却是如此没有生气。容玉抬手掬起一捧水,轻轻地泼在他脸上。
  玄襄蓦地感觉到脸上一凉,抬手抹了一把,看着她。
  容玉朝他笑了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舍不得那袋牦牛奶?”
  玄襄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凡间的食物真难吃。”
  容玉捡了几枚野果,又捡了松枝燃起一堆火,一弹指把野果变成了雪鱼和雪鸡,用火烤熟了,还分给他一半:“那就尝尝这个。”
  “这跟野果有什么区别?”玄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当然不一样,味道就不同。”容玉才咬了几口,便见玄襄伸手过来轻轻一碰,雪鸡雪鱼又变回了野果。她把野果放下,叹气:“你到底想怎样?”
  玄襄转过头:“你不是着急赶路?那么走罢。”
  明明刚才还看到他嘴角有笑,容玉道:“走不动了,也不想动。”她想了想,问:“莫非你想背我?”
  “我为何要?”
  容玉逗着他玩,假意抬手去扶他的肩:“偶尔为之,有何不可?”她伸手搭到他的肩上时,感觉他明显僵硬了一下,更是变本加厉,在他耳边道:“我们这样慢慢走,也不知几时才能走出去,不如,劳烦你……”她咬着字慢慢说,说到劳烦时还把语调往上那么一转,玄襄拗不过只得低下身,把她背起来。
  容玉顿觉可惜,早知如此,前几日便这样做了,何必一直劳累自己。
  离开山区越远,周围便越是暖和。玄襄背着她,赶路的速度陡然加快,遇到山路陡峭之地也是毫无停滞如履平地。容玉弯过手臂,绕过他的颈搭在他肩上,叹气:“可惜了我半身修为。”
  玄襄转过头看她:“怎么,你现在后悔?”
  她点点头:“后悔。”
  玄襄笑了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容玉道:“我后悔为何偏挑中你——你别看我,看路!”
  玄襄还是看着她,人却顺利避开前方突起的山石:“是啊,你为何偏偏挑中我?你是不是特别享受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
  容玉被他说得一愣,回过神来思忖片刻,确信地回答他:“你想太多,我从未这样想过。”
  玄襄动了动唇,几乎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容玉听不清,只得侧过头凑到他耳边。玄襄的语调快而平稳:“你别贴在我身上。”
  太无聊了,容玉想,顺手折下一枝栀子花,那支花开得密,绒绒的。她正想把花插在他头上,就听玄襄冷冷地说:“你敢这样做,我就把你扔下去。”
  容玉趴在他肩上,笑道:“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咣的一声,金禅杖立于地面,激起阵阵烟尘。执杖的和尚浓眉怒目,瞪视他们:“孽障!”
  玄襄稳了稳背上的人,目不斜视,径自往前走。
  容玉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和尚,走过了还回过头去看。那和尚见没人理睬,又重重一敲金禅杖:“色相再美也非我族类,还不快快回头是岸?”
  容玉这回听懂了,原来是在说她,便在玄襄耳边轻声道:“你说我该是个什么妖?”她的字咬得轻,末了还微微往上一勾,吐息吹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玄襄让了让,皱眉道:“你别离得这么近。”
  那和尚简直七窍生烟,一抡金禅杖便朝容玉背上打去。玄襄没回头,在禅杖几乎要落在容玉身上之时直接握住,那和尚使了大力,收不回来,直接被他带得跌了一跤。
  和尚简直痛心疾首:“你看看你背上的东西,不过是个狐媚子。”
  玄襄低声问:“你是狐?”对于这点,他们都互相回避,一旦互相道了名字,便是结缘,他们甚至连名字都不曾问过。
  容玉看着那跌跤在地上的和尚,金禅杖,金袈裟,全身都金光闪闪,末了竟还朝对方笑了一笑:“他都看不出你是什么,便能看出我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ch。14

  第十四章
  待到傍晚时分,他们走出山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镇。那小镇太小,没有客栈饭馆,夕阳还未黯淡,家家户户就闭门不出。
  还好镇子另一头住着一位年长道人,见他们经过,便出言挽留。之后方圆百里都不会有镇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加上之前一直风餐露宿,他们也确实疲惫不堪,便停下来借宿一晚。
  “舍下简陋,只有粗茶淡饭,两位请随意。”道人简单地下了一锅素面,面条还是滚烫的,撒上葱姜,倒是香味扑鼻。而配主食的菜肴都是之前准备好的,还算丰富。
  他们道了谢,便坐下来。容玉有一筷没一筷地挑着面条,有点食不知味。倒是玄襄一丝不苟地从汤面里挑出葱姜,在面前堆了一堆。容玉道:“你还是尝个味道便罢。”
  道人愣了一愣:“姑娘何出此言啊?”
  容玉转向道人,笑道:“不瞒道长说,我二人也是修道之人,所谓修行到一定境界,自是看天地风华便可饱腹。”
  道人忍不住笑道:“看来姑娘的境界不俗。”
  容玉又道:“这些菜肴美味都是阻碍清修的俗物,不吃也罢。”
  玄襄看了她一眼,筷子一转,夹起了一筷子菜肴。
  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用过晚饭,天色已如墨。道人为他们腾出了一间房来,客气道:“寒舍再无多余的客房,两位便将就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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