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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受长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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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崔珏拱手后退,几片鸦羽沉地,窗棂上黑眼乌鸦呱地一声化为青烟,方才还在的人眨眼便不在了,只有灰尘依旧飘着。

  老神棍刚溜,身影化作笔直巷子里豆大的一团灰影,雨师妾终于出来,瞧了眼老神棍的背影,理了理袖子。积压了好几天的晴天终于得以释放,日光正烈,映得袖如星河,愈发皎然绝俗。

  周涣还在回味老神棍的那句话,但想起茶棚之闹与蝙蝠撞门之事,约摸这句也是信口胡诌的卦,并不在意。见雨师妾出来,打量了眼偌大的袁宅,感谢道:“大小命案积弥太多怨气,宅子鬼雾浓漫,潮湿阴冷。不过有你襄助,如今它不过是座普通宅子,没法兴风作浪,多谢你了。”

  “你不好奇我如何处理怨气的?”雨师妾道。

  “不是因为有崇明玉碎片么?”周涣习以为常。他私下查过:崇明玉极为邪门,会吞噬周围一切弱小之气,例如阴气、怨气。

  雨师妾大有让他说下去之意,他打了个干哈哈,继续道:“不过,邪门的同时,却也不可否认它是个妙物。我最近看的《容南杂经》有载:‘崇明之玉,苏枯嘘槁,微技尔尔,其异若何,龙血玄黄。’……”

  光让此物生死人、肉白骨,已有些大材小用,其真正力量大到可以改朝换代,改变一个国家的命数。这样巨大诱惑力的驱使之下,又有几人能秉持得住,不学庸俗世人趋之若鹜?

  “你想要?”雨师妾不置可否。

  “不,我非花不如需要复仇,非铁怀恩复活晚娘,也非梁谷梁秋二人报复世人。怀璧之罪,你要吗?”周涣咧嘴一笑,满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意气风发,颇有“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味道。殊不知多年后回想此话,哑然无声。

  石坊偏僻堵塞,常年山岚滞胀,云缭雾绕,便是大晴之日城中也不见干爽明朗,但袁家鬼宅之迷水落石出后,雾气竟难得消散,从石坊到茶棚,一路上天高日晶、万里无云。

  对于潮湿寒冷的南荒早春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气,而天气好就代表着喝茶的闲人很多,闲人多就代表很热闹。
  春和景明,茶棚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一杯,两杯,三杯。直到喝到第三杯茶,隔壁桌谈资的主角也终于从西水村王麻子转移到东水村的张瘸子后,雨师妾忍无可忍,问:“你还不滚?”

  “为什么要滚?”周涣托腮道。

  “……不滚作甚?”雨师妾认真问。

  “我不是揣了你的崽吗?你莫非想翻脸不认人?”周涣为自己沏了杯茶。真是好茶,茶香氤氲,唇齿留香。

  雨师妾眉头一跳。

  “罢了,不调戏你了……”周涣托腮,“师父他老人家闭关了。我下山前,他嘱托我攘不平、除奸邪。我这不四处云游,勘察不平么?”

  “那为何跟随于我?”

  “你好看呗。”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因为师父闭关了没什么委托任务而周涣也不想无头苍蝇似地乱逛并且钱财快告罄需在饿死之前找一个长期饭票。

  这回答比揣崽还不靠谱,雨师妾冷笑一声,拂过袖子,微凉似水的布料扫过周涣搭在桌沿的手,周涣在心里轻呼一声:星河锻!

  这可不是普通的料子,这是传说中一匹一金的料子,师兄那么镶金孔雀一样的人衣橱里都没几件,极为珍贵。
  永初帝形容它“彩舟云淡,星河鹭起”。当今畅红作者地府真情崔十三郎的名作《大晁真情记》里,那个富可敌国的主角就常着一身星河缎。

  雨师妾不止穿了一身星河缎,还穿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七层!
  笋变的吗!笋变的吧!

  周涣瞠目结舌。

  雨师妾付完茶钱,撑开伞,钻进刺白的阳光中。周涣追上,念叨道:“你这是同意我跟着你呢,还是不跟着你呢?前辈?仙子?姐姐?”雨师妾没理他,周涣想起袁支颐喊她作雨师妾姐姐,玩心大起,高声喊:“雨师姐姐!”

  背影一个踉跄。

  水青色的眸子滴溜溜转,周涣“雨师姐姐”喊得更欢,便要去捉袖子。

  ——雨师妾意料之中让他滚开。

  若换平时,他早负气离开,并怼一句滚就滚谁稀罕,可她三番五次救自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因此很是沉得住心,况且承蒙师父多年来的耳提面令,早对“滚”“爬”这类呵斥免疫。

  周涣伸出一节小指,勾住价值不菲的星河缎袖子,低顺可怜地呜咽:“不愿意吗……我不过籍籍无名江湖小卒,身若飞蓬浮萍,想随你涨涨见识都不行吗,呜……明明师父也拜托过让你照顾我的。”

  此话十分心机,一放低身段,引人怜悯,二夸赞雨师妾,讨人欢心,三搬出师父,夤缘人际关系。实在是步心机好棋。

  雨师妾果真有些犹豫,眼波横动,秀眉微攒。天光灿白,衬得愈发洁如霜雪,也冷如霜雪。周涣望着她,期待答案。

  这是穷乡僻壤,二人容貌俱佳,气质上乘,本就惹人注目,如今还身着白衣直愣愣地在太阳下争吵,是以愈发吸引目光。于是有人替他求情:“这位姑娘,人家小道长无处可去,你捎上一程也没什么嘛。”

  雨师妾正思忖如何甩掉周涣这个拖油瓶,没想到全被旁人听了去,冷漠地望回来,:“此去婆桫。”

  “婆桫?”周涣念了遍名字,有些耳熟,不便是传说中的宝乡桃源么?

  谈起婆桫,有一段传言。

  传言,上古时期轩辕蚩尤大战,蚩尤败北,轩辕统一九州铸九鼎,九鼎成铸之时天地变色,紫气重云间一条金光逼耀的巨龙降临,自言轩辕经天纬地奉顺天德,东皇特封他为新天帝,此来便是接他及其部下回天受封神籍。

  轩辕的嫔妃臣子见状纷纷攀上金龙,对于那些无法乘龙飞升的臣子,轩辕便在南荒划出一块福地洞天名曰婆桫供人居住,又将定九州后的宝藏埋在婆桫当作补偿。

  古往今来不少人渴望寻到婆桫得到宝藏,但更多的是穷极一生也没结果。周涣心中疑惑,莫非雨师妾也想得到那笔宝藏?能穿七层星河缎的人会缺钱?或者……那批宝藏是崇明玉?

  “怕了?”见他许久没反应,雨师妾冷冷一笑。

  男人天生对怕了、不行等词有种炽热的叛逆感,周涣不服道:“谁怕了?只是好气你为何要去婆桫。”

  “婆桫?好巧,我们也要去婆桫,不如同行?”话落,却是方才求情的人出声。几个高高壮壮的人影从座间豁然起立,如拔地生悍柳,眼神精亮地打量他们。

第23章 山鬼(1)

西南而行,越深入腹地愈发寂寥无人,深刻落实贯彻“荒无人烟”一词。
  周涣本便闹腾性子喜欢逗猫惹狗,还在无名山时没少随师兄上蹿下跳,赶了几天路憋得慌,便退而求其次找到雨师妾。

  雨师妾常年摆着苦大仇深的一张脸,喊她时常常是魂不在身,只有再喊一次才会从认真沉闷的思考中抽神回应,但那张嘴里永远蹦不出什么好话,常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气得半死。

  按理说这样该养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觉悟,但周涣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不长记性。想了想为什么每次上一刻被怼了下一刻还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撩拨,想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是很好玩。

  这几天阳光正好,他顶着和煦的春阳冥思苦想得出这个答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讨嫌。

  讨嫌归讨嫌,雨师妾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这天她正问他问题,二人一问一答,旁边是茶棚里请求同行的侠士,迎面走来一个荷锄的农家汉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那不过是普通农夫,没什么稀奇,同伴视若无睹,雨师妾目不斜视,周涣冲他礼节性笑了笑,农家汉子的目光依旧热情而袒露,像牛皮糖紧紧地粘在他脸上。

  周涣摸了摸脸道:“雨师姐姐,我脸上有什么怪东西?”

  雨师妾道:“把称呼给我改了。”

  周涣笑道:“别嘛,我觉得挺好听的啊,雨师姐姐雨师姐姐~”

  要不跟孟惊寒说徒弟死了?雨师妾心想。

  盯得久了,队长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农夫愣了会儿丢掉锄头扑过来激动嚎叫说:“是人啊!是活人啊!终于有人了!总算有人救咱们村子了!”热切地握住看起来最正气凛然也最好说话的周涣的手:“道长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农夫带他们来到一个小山村,村口几个孩童在玩过家家,小孩子端着稀泥巴和薜荔果就要往嘴里送,大孩子冲出来拍掉手里的树叶,喊道:“青勾子娃娃哈戳戳的,好讨嫌哟!”

  这口音颇有意思,周涣试着学了一下,雨师妾劝道:“遇到什么便学?你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吗?”

  周涣道:“什么意思?”

  雨师妾解释了,听罢周涣食指在面前囫囵画了个圈,扬着笑脸看她:“嗳,也不是什么脏话嘛,还挺生动形象的,你怎么知道的?”

  雨师妾顿了顿,眼睛多了些异样的颜色,道:“你在这生活几年也会知道。”

  周涣一时愣住,这意思是她生活在这一带?以前一直不知道她的事,他只当是师父的神秘故友常找师父坐忘商榷。

  进入厅堂,村长早热情地在门口站着亲自相迎,自述苦楚。

  原来,村子近来被山魈祸害。
  山魈是一种山中鬼魅,白毛青面,铜目獠牙,性情暴虐,但不主动伤人,不主动接近人。过了年关,村子却经常被骚扰,苦不堪言。

  听完诉,苦周涣道:“也就是说,山魈偷东西?”

  村长点头:“是啊!那畜生爱偷鸡摸狗,真的偷鸡摸狗。”

  刚过年关,村子便受到祸害,苦不堪言。这是普通的小山村,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何承得起接二连三的损失。年关已过还好,照这么下去,明年的年关能不能吃上肉都是问题。

  村民找他投诉了好几次,眼见鸡鸭一天天丢失,头发一天天少,事情却无半分好转的迹象。幸亏今天李牛撞见他们几位,不然还得望洋兴叹、于事无补呢!

  同伴道:“官府不管么?”

  “官府说就丢了几只鸡鸭,不管,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除了你们几位一辈子都没什么大侠来,眼见鸡鸭猫狗都被祸害个遍,我这个村长不好当啊!”

  “这好办,在它出没的地方挖个陷阱,放几只芦花鸡,等它落网了就扭送至附近门派,自有降魔塔伏妖境‘教育感化’它。”同伴道,发出嗤嗤的笑声。

  雨师妾抱臂一隅,不置一词,眉头却显而易见地皱着,若秋水横波,清风揽月。周涣亦略微皱了眉,降魔塔伏妖境何物,没人比他这个长在道家仙门的少年更清楚。

  当今大晁风云涌动,各大门派林立,正派以拯救苍生为己任,反派则喜天下动乱,报复世人,我乐则天下乐,中立之派或如宝相阁,在光影中游走,亦正亦邪,或如无名山,栖身仙山,不问世事。但不论什么门派,都有一方自己的“降魔塔”“伏妖境”。

  同伴们说的是正派的降魔塔、伏妖境,百姓猎了妖魔鬼怪也都是送进他们那,顾名思义,当真降妖伏魔,但那些畜生在人世间兴风作浪,焉会好好反省,反而大多变得易怒狂躁,自相残杀,但大多门派并不会花心思处理此事,一是费心费神,二是这些妖魔终究会在苦境灰飞烟灭。

  周涣学的是万物向生、生灵平等的博爱之道,属实面善心善,没了解前因后果,单因为偷窃便将罪魁祸首关进有去无回的苦境,实在武断且残忍。出声道:“山魈不喜接近人,突然造访多半是生存领地被占领了,只需归还人家的地盘再鞭笞几下长记性便可,何必送去降魔塔、伏妖境,有去无回呢?”

  村长摇头:“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村子四处都是深山老林,除了砍柴采药基本不上山,谈不上鸠占鹊巢。这些法子都无不试过,但都毫无效果。小小村庄经不起隔三差五的折腾,村民找村长哭诉的频率越来越多,眼下偶遇天医星,自是苦苦哀求。

  见村民可怜,众人相视一眼应了。村长很是高兴,村民也很高兴,热情招待,丰年留客足鸡豚。

  周涣四处走动,拜访被骚扰过的人家,大约半个时辰后,揣着个物什大步流星地跨进庭院。

  他与雨师妾在同一个客院,雨师妾正坐在毛竹藤编矮桌边捯饬崇明碎玉,疑惑地抬眼,看到怀里那只艳丽高大的红冠大公鸡,顿时浑身一僵,原本雪白的脸唰地声添了几笔苍白。

  不过她本来就白,在日头下更看不清,周涣尚未察觉,解释道:“这是我从村民家里抱来的大公鸡,看看能不能对付山魈。”

  晋《拾遗记》有曰:“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魑魅丑类,自然伏退”。

  “村民说此鸡斗胜无数,乃一代禽霸,山魈逮了它好多兄弟姐妹,唯它好好的,还取名‘无敌斗圣常威大将军’,是不是很贴切。喂,你怎么在抖……”

  不止在颤抖,且颤抖得厉害,华丽雪白的星河缎上黑气袅袅,垂颅不起,阴森森的语气却从身下飘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你……快走……”

  “你怕它?”周涣问。

  “滚……!”

  记忆里,雨师妾是强大的、无所畏惧的、从容不迫的,哪怕再狰狞的妖魔都气定神闲,从来没见过她怕成这样。周涣心道奇怪,珍命惜命,忙不迭滚了。

  无敌斗圣常威大将军的家里正逢喜事,小妹在门口剪红窗花,接过大公鸡,疑惑道:“道长哥哥为什么还大将军了,不是要拿它捉山魈吗?”

  想起雨师妾的反应,他要是再抱大将军晃悠,别说大将军了,就是他都得被一伞戳死。周涣愁云惨淡:“见过和贫道一起的大姐姐了吗?”

  小妹道:“是那个美人姐姐!”

  “她怕大将军,刚才见到大将军都生气了,若是再抱着大将军去跟前晃悠,那简直……”畅想了一下,周涣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

  小妹惊讶地张嘴:“美人姐姐看起来好厉害的,居然会怕大将军吗,好可怜呀……”

  “怎么不先可怜我?”周涣呵了两声,道:“这叫色厉内荏。”

  涩栗泪人是什么……小妹不解其意,拍拍胸脯,义气道:“大姐姐生气了得哄哄呀,我姐夫说了,女孩子生气了得买胭脂、荷包、小裙子哄。”

  “真的吗?”

  “真的,道长哥哥,我家有好多胭脂,我送你一个吧,把大姐姐哄好了她就不会凶你了!”说罢进屋拿来一盒没用过的胭脂,只见瓷盖上描了一串幽蓝的青见花,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道歉哦!如果大姐姐还生气,我帮你问姐夫,姐姐说姐夫就是这样靠胭脂讨到她的。”

  周涣郁闷道:“怎么不哄贫道啊,明明是她先凶我的……”听她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夫的,门口的玉米串和辣椒串都结着红绸,收好胭脂,道:“你姐姐和姐夫的喜事,什么时候举行?”

  小妹扳着指头算了算,道:“三天后,三天后轿子就来抬姐姐啦,然后去山鬼庙拜堂,然后姐姐和姐夫就在一起啦。”

  “且慢,你说要去山鬼庙拜堂成亲,这是你们这代的风俗?”

  小妹点头道:“是呀,山鬼是我们的山神,我们村子就叫山鬼村嘛,娘亲说山鬼是保佑我们风调雨顺的!娘亲还说,在山鬼庙拜堂成亲,是为了告诉山神:自家人娶自家人,求神灵庇佑,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山鬼为山神的一种,之所以称之为“鬼”,是因非正神,不过山鬼和正统山神一样都以守护山林和辖区子民为己任,都受百姓供奉。

  周涣了然,笑道:“金玉良缘,甚好。劳烦小妹帮贫道祝福你姐姐。”

  小妹笑着露出缺牙的嘴,趴在篱笆上挥手道:“道长哥哥走好,别忘了要道歉呀!”

第24章 山鬼(2)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石坡,地势甚高,可鸟瞰村子。只见村子四面环山,小而静谧,错落有致,周遭层峦耸翠,似茧将人裹。不知接下来的婆桫可有山鬼村这般宁静和谐。
  既然没有被占据领地,山魈为何还频繁下山?莫非有东西吸引它,或者说受人指使?它偷窃东西当真只是偷窃么?

  他寻了块石头坐下,拿树枝圈画了个鱼骨图,慢慢分析。这是第一次出现的敌方,偷了一只鹅,这是第二次,偷了一只鸡……

  这时,土坡另一边慢悠悠爬上来一条黄狗。

  这是条长相很平庸的土狗,打了个响鼻,见周涣看着它,翻了个白眼,就地蹲下抬脚挠痒。

  周涣继续画图,突然春风起,拂得他鼻痒,刚准备打哈欠,一坨黄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下去。

  黄狗爬起来甩了甩尾巴,讳莫如深地盯着他。

  周涣:“……?”
  黄狗:“……?”
  周涣:“……”
  黄狗:“……”

  “看清楚,不是我踢的你!”周涣嚎道。
  但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雨师妾正从屋内出来,见他恨不得御剑跑来,刚才大将军的阴影还在,下意识一滞,但只是一瞬,下一刻又恢复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周涣慌不择路窜去她身后,嚎叫道:“雨师姐姐救命!”

  话落,犬吠狺狺,一坨黄色瞬间逼近,如脱缰野马,见到雨师妾便立马停下了,夹紧尾巴冲周涣汪呜狂吠。

  “你又做了什么妖?”雨师妾试图抽出袖子,但这雪貂扒得死紧,也就作罢。

  “你问我我问谁!”周涣攥着袖子嚎道。

  动静太大,人们闻声赶来,看到这幕纷纷笑出声。周涣把袖子攥得更紧,呜哇道:“还看笑话呢,还不快牵走!”

  雨师妾微微偏头,食指关节抵住唇,浅浅笑出了声。周涣道:“雨师姐姐你也笑我!”

  见周涣真被追怕了,她咳了声,朝篱笆走去挥了挥袖,黄狗竟是怕极了她夹着尾巴跑了,这才转身蹲下来,望着周涣头顶瑟缩的发尾尖,似笑非笑道:“这算报应?”

  周涣一把扯过垂到胸前的发带与马尾,听到这话,明白是暗示刚才拿大将军吓她之事,想起刚才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少年人正是脸皮薄,腾地一下脸红了,慌乱解释道:“你、你不懂!《庄子·秋水》有曰:夔怜弦,弦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刚才的乌龙足以证明我与它之间缘分甚笃。”

  雨师妾道:“缘分?这字用得巧妙,你倒比以前机灵许多,我再叫它来与你续缘。”刚起身,周涣一下抱住她的手,抽了抽鼻尖认错道:“我错了。”

  雨师妾眯了眯眼:“错在哪?”

  周涣扳手指头:“不该跟你拌嘴。现在才明白隔壁老方丈对他徒弟说的话是真的,招惹什么都不能招惹女人,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看起来认错还不够深刻。

  眨眼间两天过去,期间众人设置的陷阱一直没能捕捉山魈,山魈似乎知道他们的意图,有意躲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寻访婆桫才是此行目的,若再抓不到只有离开。村长明白其中道理,但又不能,胭脂小妹的姐姐今晚出家,傍晚举办喜宴,村长叹了口气,请他们参加完喜宴,明早再走。

  黄昏时节,锣鼓喧天,按照当地习俗,新娘子的花轿得绕村子走一圈,再去山鬼庙拜堂,最后去夫家吃喜宴。

  山鬼庙中挂满红绸,贡桌上硕大的瓷盘,摆着丰盛的贡品,山鬼姿态婀娜,美目盼兮。队长仔细地瞧了眼,发出声轻笑,道:“可能山鬼知道近来有喜事,特地拦着山魈不准作祟。”

  周涣一笑,一边商量如何对策,一边等待新娘。然而一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喜轿,正要派人查问,阡陌上出现几道人影,轿夫和新娘跑来,轿夫一下滚进山鬼庙中,神色慌张。村长焦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山魈来了?”

  轿夫点点头:“是!山魈!山魈又来了!山魈这次来掳新娘子了!”

  村长大惊:“怎么会这样!”

  轿夫心有余悸,新娘不胜惊吓。

  周涣松开抱臂的手,疑惑道:“奇怪,贫道和同伴布置了那么多机括陷阱,它不上当,如今众人参加喜宴,喜轿只是路过山脚,怎么反而不怕死地行动了,这时间也太巧了些。况且不是说它只是偷些家禽牲畜么,原来也害人?”
  “村长,”他拱手,“你再回想一下,山魈作祟的规律,都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村长冥思苦想,恍然大悟:“这畜生爱凑热闹!”

  “热闹?”

  “是,老朽想起来了,出事的几家都办过红白之事,酒席散的当晚家里鸡鸭就给摸去,连毛都没剩下,抠门的畜生啊!”

  “这么重要的线索,村长你怎么不早说?”周涣道。

  “你们也没问啊。”

  “……”

  “既然如此,再造婚嫁之事引它出来。”雨师妾开口。

  它的胃口越来越大,不把它解决,恐怕还会捣乱。周涣双手双脚赞成,但换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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