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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如此多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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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嫁与不嫁
只见帝君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佩扇，声音显得威严而略带冷漠：“照仙使这样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要知道这可是天君亲自下旨赐的婚。”
帝君话音一落，屋里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佩扇身上。佩扇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轻轻蹙眉道：“如果师妹已经嫁人了呢？”
此话一出，全室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白薇都能清楚的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六师兄，我还没嫁人。”
“我。”佩扇忽然沉声打断了白薇的话，俊秀的面上难得的收起了笑意。
“什么？”白薇没有明白佩扇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歪了歪头看着佩扇。
“便说你已经许配给我了。”佩扇轻声答道，面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视死如归。
“……”
白薇忽然觉得对佩扇抱着一丝期待的自己真是傻到可以，真不知道佩扇是如何才能想出这般的主意的。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问题，便是她身为凤族帝姬，如有许配，又怎会无人知晓。而且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她许配了人家，这不是明白的告诉天君：“我就是在骗你，我就是不嫁，来啊来啊，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咬我两口啊！”
“仙使是在开玩笑么？”帝君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绪。
“我很认真。”
你是在很认真的开玩笑吧？
白薇忽然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就连她都看出这方法根本行不通，怎么佩扇就是不明白。她的六师兄平日里最疼她，事事都维护她多一些，只是今日怎地这般的不对劲？虽然佩扇平日里不至于心机深沉，但是好歹还是聪慧过人的，哪里像是会提出如此胡闹之法的人？
“师父的面子天君总是要卖几分的，只要师妹同意，师父会帮我们的。”佩扇见白薇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便伸出手搭在了白薇的左肩上，让白薇转过了身来面向着他。
白薇还未有所动作，帝后却是先一把将白薇往后一拉，然后生生的隔在了白薇和佩扇之间，开口道：“丫头必须嫁到妖界！她是凤族帝姬！”
“不能嫁，若是天界与妖界战事一起，师妹的处境为何，帝后最是清楚不是么？”佩扇坚决的反对道，因为他很少这般大声的说话，所以被帝后护在身后的白薇不由得怔了怔。
“师妹，你怎么说？”
“丫头，你怎么说？”
佩扇和帝后争论无结果，竟是同时把头一转，定定的看着白薇异口同声的问道。
白薇不想嫁人，所以感情上是支持佩扇的，而且她知道佩扇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佩扇这方法好像并不怎么行得通，被夹在亲人和青梅之间的白薇，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却不想那两人竟是同时瞪了她一眼，脑袋还没思考出结果，白薇便嘴快的开口道：“要不比武招亲？”
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帝君闻言，忽然凉悠悠的看了一眼佩扇，接着唇角微微一挑道：“输的人娶么？”
“……”
白薇闻言这才忆起佩扇的术法比之她还要差一些，要真是比武招亲，只怕佩扇才刚开口自报家门，妖皇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白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这才沉稳的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阿娘，六师兄，理由呢？你们都如此坚持的理由呢？我不觉得阿娘态度这般坚决只是因为一道旨意，我也不相信师兄会因为这事乱了方寸，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白薇的话音刚刚落下，刚刚还争执不休的两个人却皆是忽然沉默了，而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都错开了白薇投过去的目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是白薇绝对不能触及的。
“你的理由呢？你不想嫁的理由。”帝君眸色蓦地一沉，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依旧清冷却带着少许的试探，“薇薇，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就像是被那句话所牵引一般，白薇刚想答话，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奇异的画面，纷纷扬扬的凤凰花轻轻落下，她一个人倚在凤凰木下小憩，似乎在等待着谁。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未曾在天界看过凤凰木！
白薇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沉，接着自己视线里的东西忽然蒙上了一层大雾，然后便再也没了知觉。
“夫君。”帝后有些慌张的看着倒在帝君怀中的白薇。
“没事，只是让她睡着了。”帝君轻轻摇了摇头道。
“可是，丫头好像已经想起了……”想着刚才白薇面上那一刹露出的表情，帝后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眉眼里满是担忧。
“不会的，是我亲自哄着她喝了忘情水，她不会再记得。”帝君的声音沉稳而庄重，他轻轻抱起白薇，然后转头看了佩扇一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临走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才径直的抱着白薇走开了。
帝君抱着白薇回到院子，刚刚把白薇放到床上，凰炎和帝后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门来：“夫君，便将理由告诉丫头吧，她的魂魄本就残缺，若是不回到妖族静养，根本……跟她说，她一定会明白的。”
帝君没有说话，只是帮白薇掖了掖被角。
“还有宣儿的事情……”
“夫人。”帝君忽然抬起头来遥遥的看向帝后的方向，重重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们是为了凤族才把薇薇嫁到妖界都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
“没有可是，妖族的情形你我二人也清楚，薇薇的性子受不得委屈，嫁到妖族只怕是要吃到苦头的。只是你我二人明明都知道，可是偏偏为了保全凤族却仍然选择了牺牲薇薇。任何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苍白，说出来也不过像是借口罢了。”帝君的神色有些疲惫，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才站起了身来。
“主子明白的。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凰炎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满室沉闷的气氛，想了许久也只想出这么一句话来安慰两人。
016 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薇悠悠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似火的红色。她只当自己睡迷糊了，便眨了眨眼睛，可是那仿若燃烧起来的红色却是丝毫没有消失，反而越加清晰。
这是什么情况？
白薇有些着急，慌忙的想要去摸自己眼前的那片红色，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分毫，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一般，思维明明清晰却无法做成任何事情。
“主子，醒了？”凰炎的声音忽然响起，似乎就在她身旁不远处。
白薇想要应答，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没事，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似乎感觉到了白薇的情绪，凰炎开口安慰道。本来是一句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话，只是为什么莫名的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呢？好像……有点邪恶。
“你想多了。”感应到白薇的情绪波动，凰炎微微敛眉的开口道。
被凰炎识破自己的心思，白薇只觉得有些羞人，竟是下意识的想要“喵”一声，然后挥挥爪子，幸好她瞬间反应了过来，立马压制住了这个更加丢人的想法。几天而已，竟是养成习惯了，习惯真可怕。
“我怎么了？现在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么？不要说什么这么多问题你要怎么回答，一个一个挨着说。”因为和自身剑灵心意相通，白薇即使没有说话，却也能和凰炎传递自己的想法。
“嗯。”
嗯什么嗯啊，嗯是什么意思啊？白薇觉得自己要是能动，定是要起来抽凰炎一个大嘴巴，他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没底而有些莫名的不安么？
“主子，你听得到什么声音么？”凰炎不答话，只是出声反问道，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白薇只觉得似乎有风吹了进来，她面前的那片红色竟是随风轻轻晃动了一下。白薇竖耳一听，隐约听到了一派喧闹嘈杂的声响夹杂着声声的鞭炮声。
白薇心里忽然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的浮上心头。
“凰炎，我在哪里？”白薇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紧，竟是有些不敢去听凰炎的回答。
凰炎良久没有说话，直到白薇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凰炎才轻声答道：“在你自己的房间。”
白薇闻言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却不想凰炎却忽然又接了一句道：“正准备嫁到妖界。”
白薇一口气提到胸口，一瞬间竟是忘记了呼吸，似乎是反应不过来凰炎话里的意思，白薇竟是呆住了。
正准备嫁到妖界？
嫁到妖界！
“我不嫁！”白薇心里一紧，恨不得马上咆哮起来才好，奈何她根本动作不得。
“没关系。”似乎知道白薇会这么想，凰炎的声音答得淡淡的，根本没有任何起伏。
凰炎的话音刚落，白薇便听得有人向着自己走来，脚步轻盈，应是个女子。白薇想要挣扎，奈何却使不上半分力气，而她唯一能做的居然只是能微微眨一下眼睛。
忽然间，白薇只觉得自己膝上一重，她还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得她的阿娘带着哭音的开口道：“丫头啊，为娘真是舍不得你，你嫁到妖界后，要好好听妖皇的话，切莫要再任性了，以后没有阿爹阿娘在身边，记得照顾好自己。若是受了委屈……若是受了委屈便回家吧，这里始终是你的家。丫头，阿娘知道你心里不愿意，你若是恼了阿娘，便经常回来找阿娘吵吵架，不要，不要再也不理阿娘了，好么？阿娘只求你一件事，不管怎么样，答应阿娘照顾好自己。”
白薇不知道她的阿娘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得到她趴在她的膝上，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从来没有见过她阿娘如此，一时间白薇只觉得心里很是复杂，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啪。”白薇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一滴水，那么的温暖，顺着自己手背慢慢滑下。
阿娘哭了么？
五万年来，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掉过眼泪，哪怕是跟阿爹吵了架，也只是眼眶发红却倔强的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她哭了。
要说不恼那该如何不恼？便说她用这种手段逼迫着自己嫁给妖皇，她就不能不恼。
可是哪里敢恨！那是生她养她宠着她的阿娘，心里再有怨气也断不了这个事实。其实她明白的，从被指婚天族二太子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身为凤族帝姬早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是阿爹阿娘将她保护的太好，任由着她任性和胡闹。
不管凤族现在在天界地位多高，以前是妖族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天君忌惮凤族几分，明面上不敢动凤族，却是时时存着戒心的。嫁给二太子是想要拉拢，嫁给妖皇是要利用。如果她抗旨，他正好寻了由头来处置凤族，若真的嫁去了妖族，若是出了任何纰漏，不，准确的来说，他说不定是等着她出纰漏。
白薇闭了闭眼睛，心里蓦地有些发酸。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让凰炎代替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想凰炎竟是被一群仙娥赶出了屋外。白薇听得自己屋里的那个唤作小青的小仙娥开口道：“帝后，这本是大喜的日子，该高高兴兴的送帝姬出嫁才是，哪能落泪啊。”
“对对，你说得对，你看我，真是的。薇薇，你嫁过去就是妖后，要是妖皇要纳侧妃，记得……斩草除根，免得失了宠爱。”帝后忽然压低了声音的说道，说完以后这才站起身来，弄得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白薇忽然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阿娘，斩草除根是嫁女儿的时候该说的么？为了不让妖皇纳侧妃，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去把妖皇斩草除根了啊？
奈何白薇还没静下心来，帝后却是忽然让小仙娥退了出去，然后这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悄声道：“丫头，这些话为娘只说一遍，你都记好了，你在妖界的地位也就全靠它了。”
全靠它？白薇闻言顿时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一个呼吸间就把阿娘重要的话给听漏了。要把别人全部支开才对她讲的话，想必是十分重要的，白薇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的就悬了起来。
“你听着，等着妖皇向你……向你求……求欢的时候……”
阿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薇的背脊瞬间变绷直了，恨不得马上抽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求……求欢？白薇一瞬间竟是不知如何反应，而帝后也没有管她，便一股脑儿的说了下去，“他如果……你就……然后……就保证他离不开你了，男人，只要栓牢了她，你还愁没地位被欺负？”
不要说了，我求你不要说了。这么露骨我不想听啊！不干啊，还她端庄明艳的阿娘啊，她不要这个跟她热烈的讲着闺房之事的阿娘啊！
似乎是听到了白薇内心的祷告，帝后终于没有再说话，整个屋子终于归于了平静之中。
“呼。”白薇如临大赦的舒了一口长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完，帝后却再次开了口道：“对了，你近日有些迷糊，只怕记不住，这样吧，我再来说一遍……”
不要啊！
阿娘啊，我求你别再说了啊，我不想知道的这么详细啊，很羞人啊，很尴尬啊。诶，你怎么越说越欢乐了啊？
白薇觉得自己内心像是有一千只鸟在上下扑腾，若是自己能动，定是要捂了她阿娘的嘴才成。等一下，她成亲阿娘与她说这些，那哥哥成亲的时候，阿娘还要去跟哥哥说一遍，还要说的这么详细？想着那幅画面，白薇忽然觉得很凶残。
白薇却是没有注意到因为她阿娘最开始的那一场哭诉，到之后这一场看似欢乐的“教授”，她的挣扎和无奈竟是暂时的淡了些。
“帝后，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外的小仙娥禀报道，适时的打断了帝后倾情讲授。
“知道了。”帝后应了一声，四名小仙娥便拥着凤族帝君走了进来。但见帝君走到白薇面前，轻声道：“薇薇，阿爹来背你。”
天界成亲的风俗，便是新娘离家不能沾地，皆是由族中或家中最有声望的男性长者背着新娘上花轿。
白薇任由自己的阿娘扶着自己爬上了阿爹宽厚的背，小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撒娇让阿爹背着她到处玩，后来慢慢地长大了，却再也没有让阿爹再背过她一次，阿爹又是凤族帝君很少有时间再陪着她胡闹。没想到这一次阿爹背她，却是她出嫁的时候，这后背依旧温暖厚实，只是比起小时候这肩膀似乎瘦了些。
“薇薇，若是在妖族受了委屈便回家吧，别人怎么说都不打紧，因为薇薇是阿爹唯一的女儿啊。”帝君的声音依旧清冷，可是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暖意。白薇也不知道为何，眼泪就像不受控制般的就落了下来，滴落在阿爹宽厚的背上。
017 成亲
帝君背着白薇一步一步的向着屋外走去，他的步子很稳，仿若背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帝后见状眼里又是蓦地一酸，她何尝舍得让白薇嫁到妖界，只是偏偏应了这命。
帝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面上露出任何悲色，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这才大步追上了帝君。却不想自己才跨出房门便看见了愣在一旁没有回过神来的凰炎，帝后不由得有些奇怪的开口道：“凰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凰炎闻言蓦地一怔，随即竟是有些慌张的开口回道：“没事。”
“不对啊，你的脸真的很红，是不是不舒服……”帝后有些担心的向着凰炎靠近了一步，却不想一直不动声色的凰炎竟是像见到鬼一般，慌忙移开自己的视线，连连向着身后退了几步。
“诶，你干嘛后退？我又不会吃了你。”帝后不解的开口道，她没有对凰炎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这家伙怎么一副明显的躲着她的神情？一边说着帝后下意识的又向着凰炎走近了几步。
凰炎被帝后一步一步的逼到院子的角落里，竟是难得的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竟不顾院子里众人的诧异，飞快的翻过墙跑开了，留下院子里一干人等下巴都吓得差点掉了下来。
那个淡漠如风的凰炎呢？
这凰炎不会是个假的吧？
一群人惊诧之余更是猜测愤愤，唯有白薇想要放声大笑两声。别人不知道凰炎怎么了，她可清楚明白的很，只怕阿娘自己都不知道她刚才那一袭求欢论，还叫一个男人听了去。可怜的凰炎，一向清心寡欲惯了，忽然听到这么一剂猛料，这种感觉只怕就好比那端庄的大家闺秀走在街上，却不想忽然被人扒了精光，不吓着才奇怪！
白薇想笑，奈何自己还是动弹不得，无奈下只能眨了眨眼睛，心里还不忘祝福一句：“凰炎，但愿你莫要着了魔障，落下个什么心理阴影啊。”
“真是奇怪。”白薇听得她的阿娘一边嘟囔着，一边跟了上来走到了她的身侧。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却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外界的声音，原本清冷的丹霞山原来也可以这么热闹，只是这片热闹下面却是藏着多少冷嘲热讽？
一路向着殿外走去，白薇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在嗤嗤的笑着：“凤族帝姬，呵，一万年前，有人想娶她，后来死了；一千年前二太子要娶她，后来被夺权了。今次妖皇大人来求亲，指不准又惹出个什么事端来！”
“许是天君大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也说不定。”
“喂，你们别太过分了啊，这些话知道就行，乱嚼什么舌根。”
“这个时候装什么好心，一千年前听闻二太子要娶她时，不知道是谁在那里说，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的？真是笑话。”
夹杂在鞭炮声中的嘲讽，无端的让人有些心酸。面上的喜乐安泰，不过终究是面上的，就好比一床精致的锦被，外表看起来光华亮丽，其实里面说不定塞满了吸血的虱子。
白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再去听那些议论。她能听见这些，阿爹阿娘又如何不能，可是偏偏只能认了，无法上前与其辩论两句。
天生为妖，却修成神，可是妖不认他们，神不容他们。原来所谓的凤族地位已经如此的岌岌可危了么？她的阿爹是凤族帝君，他不只是她的阿爹，他更是全族的顶梁，他不能为一己之私而置凤族于不顾。
白薇想要叹一口气，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其实她隐隐约约间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好似只要不承认，只要装作视而不见她就可以继续的任性的撒娇，哭着闹着不要嫁给妖皇。
只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一万年前的事情，是指的苏叶么？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的事情，只是每每听到别人说起，心里总有一种异样。
“我若负你，便魂飞魄散！”白薇的脑海里莫名的窜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可是待她要细想之时，自己的头忽然又是一痛，顷刻间她却是再也记不起这个声音来。
就在这时白薇忽然听得自己身边的阿娘低声说了一句：“到了。”
帝后的声音刚落，白薇便感觉到自己的阿爹将她背到了花轿里放下，轻声嘱咐了一句：“别怕。”
眼前的红色忽然暗了些，想是有人放下了较帘。白薇端端坐在轿中，便听得凰炎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里响起：“你师父携了你众师兄前来送亲了。”
白薇知晓凰炎化作了剑的形态，所以声音才会这样传来。白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凰炎道：“师父他们……”
一句话还没说完，白薇的语气里却是带上了哽咽。
白薇明白今日所来之人大多数不过是来看场笑话罢了，唯有他的师父和师兄们却是真心来为她送亲的。她的师父是上古之神，六位师兄在天界也都身居要职，他们这次来，无非是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不想让她被任何人笑话！
白薇忽然忆起当初在兮仲门下学艺的点点滴滴，两万年里，她总是胡闹，任性，暴力又爱闯祸，还偏偏不学无术，他们明明对她又气又恼，还动不动就欺负她。可是现在，他们却仍是愿意护着她，哪怕心里明明清楚这么做也许会让天君不满，也许会生出许多事端，可是他们还是执意来了。
就像当年不管嘴上说的多狠，其实他们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她。她出嫁，他们定是倾尽全力也要让她嫁的风风光光的！
“我……”白薇想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眼泪却是最先掉了下来。
凰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大喜的日子里不要哭。”
白薇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再怎么任性也改变不了要嫁给妖皇的事实。阿爹阿娘辛辛苦苦守护的凤族，不能叫她这么轻易的毁了。
嫁便嫁吧，自己总能找到个办法既能保全凤族又能保全自己的！
白薇这厢才刚下了决心，还没来得及让凰炎去转告自己的阿爹将她身上禁锢术撤了，便听得花轿外有个尖细的声音扯着嗓子喊道：“凤族帝姬到。”
因为离得极近，再加上白薇的耳朵太尖，被这么大嗓门的一吼，白薇瞬间竟是有些耳鸣的愣住了。就在这时，她便从盖头下看见了一只节骨分明的手。
这只手修长有力，仿佛有摧毁苍生的力量，向上的掌心上掌纹分明，五指微微弯曲做出邀请的动作。
这是要她将手递给他么？唔，可是她现在不能动啊！
白薇犹自纠结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下竟是慢慢的伸了出去，然后便将手放在了妖皇的手心里，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妖皇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了过来。
白薇的心蓦地突突一跳，虽然以前化作猫儿的时候，这双手经常逗弄她，但是现在的感觉却分明不一样。
那双手慢慢的一握，便将她的手指包裹在了掌心之中，白薇感觉到自己站起了身，然后一步一步的跟着妖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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