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如此多喵-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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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辰砂本想拒绝，可是一想这孩子不卑不亢的道谢后又主动提及还钱一事定是不愿意被人无端同情，许是很喜欢余家姑娘这股骄傲倔强的劲儿，燕辰砂温和的开口应道：“好。对了，在下还有个问题想要问姑娘。”
“大人请讲。”
“敢问姑娘可是曾邢曾先生的外孙女？”
“是。”虽然不知道燕辰砂为什么这么问，余家姑娘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三年前文卿还与曾先生讨教过作诗，也算得上有交情，今日能帮得上姑娘母女二人实属荣幸。若姑娘不嫌弃可否赋诗一首？”燕辰砂说的极为有理。
白薇正看得津津有味便听得自己身边的桃九“啧”了一声道：“戏本子里的经典桥段要来了，绝对那姑娘赋诗后燕小三就要夸赞几句，然后不受人家银子了。”
凰炎见状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等白薇回过神转过头去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做完了诗，而燕辰砂则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久白薇才看的燕辰砂笑了笑道：“姑娘果然伶俐，不知姑娘是否愿意跟着我学诗呢？”
“桃九，你这戏本子不太准啊。”白薇一边嘟囔道，一边看着那个余姑娘感恩戴德的向着燕辰砂拜了拜然后敬了一杯茶，“还有燕小三要教人写诗什么的，我就莫名想笑啊。”
要知道燕辰砂跟在白薇身边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听得都是些戏本子和杂记之类的书，哪里看过什么诗词歌赋啊。
凰炎见状却是摇了摇头道：“燕辰砂的才名可谓是闻名天下，要教一个小姑娘简直绰绰有余。再说主子可知道燕辰砂虽然喜欢窝在你身边看那些闲书，可是他的课业却一直是满分啊。”
“……”白薇假装听不懂凰炎有点揶揄的弦外之音，默默地目送着燕辰砂他们离开茶馆。
而桃九则再喝了一杯已经与白水无异的茶后，这才开口叹了一句：“看来这姑娘应该就是小三的桃花了，长的真水灵，配小三这相貌真是有点……”说完桃九连连摇了摇头。
“其实人家燕小三相貌没多难看啊，只是……惊世骇俗了点，随心所欲了点罢了，桃九你委实不用做出这幅痛心疾首的模样。”许是觉得现在的燕小三实在是有点可怜，白薇不得不昧着良心帮燕辰砂说了几句好话，却不想凰炎和桃九闻言后竟都被逗乐了。
时间匆匆而过，当时被燕辰砂收为徒弟的余蕙姑娘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也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女。燕辰砂知晓她喜欢诗会，于是经常宴请各路雅士聚集在一起举办诗会，只是为了让她有机会跟这些人交流。知道她喜欢游览山水，他便早早处理完公务陪着她四处走走，然后吟诗作对。
这个时候的燕辰砂已经是三十一岁的男子，可是却至今未有一房妻妾。他不说为何，余蕙也不问为何。他之于她是严师也是朋友，本以为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赖，可是这个时候的燕辰砂收到了朝廷的诏令要返回都城。
燕辰砂要走的前一夜，本该陪着自己母亲返乡的余蕙却是忽然出现在了燕辰砂的府里。烛光下的余蕙美得温婉却又魅惑，她看着他还没说话脸上便已经浮上了一层艳丽的红霞。燕辰砂还没有开口说话，余蕙便将手中的鸳鸯锦帕递给了他开口告白道：“文卿，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那是余蕙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可惜的是她的温情换来的却是燕辰砂的一句抱歉。
桃九恼怒燕辰砂无情，白薇却连连摇头道：“其实我觉得是小三他真的很在乎她才会拒绝。你想啊那姑娘年龄又小又如此美貌，小三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因为那样的样貌，因为师徒这个束缚，燕辰砂哪里敢接受她的满腔爱意。
燕辰砂回到都城后，余蕙连连寄了好几封信前来，有书信也有她最近的诗作，可是心里犹豫而懦弱的燕辰砂却一直没有回过她一封信。他怕她会有所期待。
两年后燕辰砂父亲被诬入狱，燕辰砂被连坐收监。后其父被屈打成招判了死刑，而他的母亲则在他父亲行刑那日自缢身亡。为了复仇燕辰砂忍辱负重，改名换姓，甚至用尽自己的才华去讨好仇人的女儿，娶了她为妻。历经种种，燕辰砂终于为自己的父亲洗去了冤屈。这个时候的燕辰砂已经四十余岁。
可是他却已经身心俱疲，休了自己妻子后的燕辰砂再次回到了那个与余蕙相识的县城，本以为他会再次遇到那个蕙质兰心的美貌女子，却不想等着他的却是一座孤坟。
原来当年他虽然拒绝了余蕙，甚至嘱咐了家世和样貌皆为上品的许公子照料她，可是那个人心里一直有他。即使她后来接受了许公子嫁做人妇，可是对燕辰砂却一直念念不忘。当她听到文氏一家破败，文卿下落不明恐已身亡的消息后，也投池随了他去。
她的愿望从始至终都是陪伴着他。
可是她在世的时候他们不能相守，她想离去陪他的时候，他却还活着。生死离别，阴阳两隔。
燕辰砂悔过自己一心报仇所以没有给余蕙写过一封书信，任由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活着的他只能夜夜醉倒温柔乡，只希望午夜梦回之时能够再见到那个绝代佳人的身影。
白薇她们默默地陪着燕辰砂走完一生后，不禁都有些感慨“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白薇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凰炎一眼，她知道就算她不明说凰炎也该明白珍惜眼前的那个女子。
番外十六　欢迎回来
白薇他们兴冲冲的回到西玄山的时候却发现预想之中的颜华带着颜东阳等他们的场景并没有上演，整个西玄山空荡荡的不说，当白薇看到已经被毁了大半的厨房以及院子里那碗已经冷掉了颜色诡异的粥的时候，刚刚还有些高兴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一阵沉默。
凰炎见状只能淡淡的安慰了一句道：“可能他们出去玩了吧，一会就回来了。”
可惜桃九不懂气氛的走到一边将那碗有些诡异的粥端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做出一副玩笑状地开口道：“东阳该不会被吓跑了吧？哈哈哈。”
谁知道桃九这一句话刚落，白薇的面色便跟着一沉。但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瞪着桃九道：“胡说，就算颜华做的东西真的很有毁灭性，但是东阳都习惯了才不会跑呢！”
“喂，重点错了吧。”桃九瞬间有些无语。
倒是凰炎像是理解了什么一般微微蹙了蹙眉道：“主子是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怪乎白薇会多想，既然东阳不会被颜华的厨艺吓跑，而那碗粥显然是急冲冲的放到一旁的，两个人这样莫名的从西玄山消失委实有些不大对劲，也无怪乎白薇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了。
“总觉得心里莫名的慌得很。”白薇缓缓开口道，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现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线索，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东阳肯定和大人在一起呢，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再等等。”桃九见白薇和凰炎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眼看着气氛向着越来越紧张的方向而去，桃九忙打了一个干哈哈开口试图调节气氛道。
“对，也是呢。我相信颜华。”白薇勉强提了提嘴角笑道。
……
而此时，刚刚把那只蛇精扒了一层皮正准备要是这蛇精什么都不说就把它烤的颜华面前却意外的出现了一个人。颜华一把丢开那只已经疼晕过去的蛇精，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的来人道：“东阳在你们那里？”
那人静静地看了颜华一眼道：“是，主子有请。”
颜华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警惕，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淡笑的模样道：“倒不知道天君大人今日怎么得了空闲竟是与小孩子玩起来了，我家那小子没给天君大人添麻烦吧？”
桑遥倒没有料到颜华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不由得愣了一下，许久才开口回道：“令郎很乖巧，主子也很喜欢，只是……令郎现在生了病，主子心有愧疚不好将还在病中的他送回来，便让他在九重天上休养了。现在令郎的情况好了些，主子特命桑遥前来寻您接颜东阳回家。”
“又病了？”颜华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完全无视桑遥的打量一个人杵在一边喃喃自语道：“是我大意了，东阳和薇薇一眼体弱的不得了，今日天凉应该让他加件衣服的。”
桑遥默默地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委实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哪里凉了。不过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神仙也会生病，就算东阳并非纯血统的凤族也不该如此。倒是燕云舟知道颜东阳生病时表现的很镇定，只说了一句：“有什么好奇怪的，帝姬当年不也病了么？更何况东阳他年纪尚小又非纯血统的仙身。”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桑遥就是莫名的觉得燕云舟这句话里透露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说并非纯血统的凤族，她倒是明白。
可是并非纯血统的仙身是什么意思？颜华他不就是苏叶吗？苏叶不也是神仙吗？那为什么颜东阳会是非纯血统的仙身呢？
“桑遥？”桑遥还在发呆，直到听到身边有人唤她才反应了过来他们已经到了九重天之上。桑遥缓缓舒出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问题，淡淡的开口道：“这边请。”
等着颜华通过层层通报见到颜东阳却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偏殿的大床上颜东阳正沉沉的睡着，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生病的原因，东阳的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异常的可爱。而燕云舟正不发一言的坐在房间的另一端，许久才开口对着颜华道：“他身子一向这么弱？”
颜华摇了摇头：“并不是。”
颜华径直在床头坐下伸手探了探东阳的额头：“他刚出生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弱的多，薇薇为了他哭了好几次。后来我和凰炎四处寻了些珍贵药材给他补身子，现在的身子已经比当时要好太多了。”
燕云舟闻言心里难得的竟有丝内疚之情。他本意只是想试探一下颜东阳，说实话他现在对颜华、对白薇以及凤族都没有完全放下心结，而颜东阳是颜华他们的孩子，又是凤族帝君亲自命名的孙子，他不得不从他身上去查探一番他的父母、他们的家族对着他这个天君是否有异心。
所以他才会应承了颜东阳的话陪着他胡闹。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颜东阳真的不过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而且竟然还会因为掉进水里而生病。
至此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凤族之人还有颜华他们如此珍视他的原因，不是希望他能有番大作为，也不用他出人头地，只是……平平安安就好。
所以他在放下心防的同时难免的有些愧疚，就如那时利用了燕辰砂那份纯真一般。看到现在的颜东阳就像看到了那个时候天真率性的燕小三，他不忍心再亲手抹杀一个孩子的纯真了。
“没想过要他学术法么？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开始学习些简单的术法了。”燕云舟开口问道。
颜华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他若喜欢便学，不喜欢我们也不勉强。东阳他跟他娘亲一样又懒又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我们也劝过他雪术法不过他嫌太累了，所以也就没再提这事。”
燕云舟忽然想起颜东阳微笑着坐在花坛前浇花的样子，以及后来他问他长大后想做什么时颜东阳的回答，他说：“游游山玩玩水，养养草种种花就很好了。”
燕云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今日是本君的错，不该顺着他的意思带他出去玩还病了。”
“天君言重了。天君，我是否能将东阳带回去？我想薇薇回来看不见人的话会着急的。”
“嗯，你且去吧。”
颜华这才将颜东阳抱了起来，小心的拥在怀里，还一边用灵力给东阳取着暖。直到颜华离开了天界很远很远，他这才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颜华话音一落怀里便传来清脆的笑意，而颜东阳正睁着一双眼睛笑的灿烂：“阿爹，人家生病不想动嘛。”
“还说呢，要不是你自己招惹他能生病么？”
“不生病他能轻易的相信我们吗？”东阳眨了眨眼睛道，他虽然小但是却并不是不懂事，虽然白薇不喜欢和他说这些事，但是桃九和颜华却从来不避讳这些统统讲给他听，所以他在第一眼看见燕云舟时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要让他放下心防不再怀疑他们，就必须证明他很弱小而且大家关心他并不是为了把他培养成怎样的人。
他必须是无害的。
所以他才会提出出去玩，才会故意将自己弄到生病。
“我就说你个小人精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被他拐走的，真是的，看你回去薇薇收不收拾你。”颜华无奈道。
“阿爹你会告诉阿娘天君的事情么？”
“不会，省的她又要多想了。”
“嘿嘿，那我生病的事情不就是你负责了吗？我看回家会被阿娘收拾的是你哦，阿爹。”颜东阳躲在颜华怀里正笑得一脸灿烂。
夕阳渐渐下沉，夜幕缓缓降临。西玄山上白薇还提着灯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回家。当她远远地看到笑的温柔的颜华和乖巧的颜东阳时，也顾不得凰炎他们还在身后便飞奔了过去将两人抱在了怀里，轻声道：“欢迎回来。”
番外十七　佩扇
我已经不太记得在这里度过了多少日子，刚开始的时候还会留心记上一记，可是因为这里永远都是一片黑暗没有日月，我已经渐渐不能分辨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甚至开始觉得时间似乎是禁止的。
归墟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光亮、甚至没有时间的流动，长期处于这种状况下，我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和听觉也渐渐地被剥离，无边的寂寞感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让我不断生出寻死的念头。
我并不畏惧死亡，可是我却深深地害怕着这种虚无。
在这种绝对安静和漫长的时光里我开始慢慢的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开心的也好，难过的也罢，此时想起来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珍贵。
我这一生中最尊敬的人是我的师父兮仲，我自懂事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便是他。那个时候四师兄总是会开玩笑的说道：“小扇子，你真不是师父的孩子啊？你都不知道你小时候他有多宠你。”
师父总是温和的笑着，耐心的教导我识字和术法，从来不会因为我的愚笨而发火，一直温柔的微笑着的。我记得他第一次发火的原因是因为一位仙使当着他的面说“像我这种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来历不明的家伙是没有资格立足于九重天之上的”，那个时候一直平易近人的师父忽然脸色一沉将自己的佩剑重重地按在了桌案上，他说：“我不知道佩扇是不是有资格立足于这九重天，但本上神知道你是没资格在我们坤渊派立足的！商陆，送客！”
从此以后这位在九重天有一定地位的仙使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坤渊派了。
虽然没有父母这件事情让我觉得有些寂寞，但是我有师父和师兄们的陪伴并不感觉孤单。在坤渊派的那段日子是我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可是渐渐地我就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不同的地方，那便是我始终无法学会天界的术法，不管是怎样简单的术法都不行。我以为是自己资质太过愚钝为此还伤心了很久，我问师父：“师父，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要不你把我逐出师门吧，我……不想让师父觉得很丢脸。”
“他们说你什么了吗？”师父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不想让师父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说的那些不入耳的话，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人说我是他的私生子所以他才偏爱我这个废物，更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人说他算什么上神居然教出了个废物。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时候师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用着一种无奈却又无比沧桑的语气说了一句：“不怪你，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然后他再叹了一年份的气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那一句“错的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师父之后也再也没有提起这样的话题了。
我呆在坤渊派五万年的时候多了一个小师妹，一个有些让人头疼的女孩子。任性、爱胡闹、学艺又不精但是却意外的温暖又爱笑，明明不断的给我们坤渊派添麻烦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家伙。
就连喜欢和白薇作对的时雨都只是嘴上说说她的坏话，心里却是喜欢那家伙的不得了，就因为他受伤时白薇守在他身边照顾了两天两夜这么件小事。
其实白薇是个心思细腻和极重感情的女孩子，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的很。会在大家的房间里放上时令花，会在所有人起床前帮忙准备早膳，把每个人说的话都悄悄记在心上，不会拒绝大家的请求帮助大家。
是个很耀眼的小师妹。
可是我那个时候并不喜欢她，我不喜欢耀眼的人。更何况她明明比我入门晚那么多年却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超越我，明明是她的师兄术法却是比不上自己刚入门的小师妹，说实在的，我觉得很丢脸，更何况她居然那么快的就被众人接受了。
我虽然屡次告诉自己不该嫉妒别人，可是看着那样率性又招人喜欢的她，我却不能不嫉妒。人啊总是会嫉妒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的其他人。
如果说给了我生命的是师父兮仲，那么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给了我尊严的人居然会是白薇。
那个时候因为她的一句话我开始研习医术，再加上因为和药君结下了梁子坤渊派上下的弟子受了伤都不能得到很好地治疗，我觉得自己的医书一定能有所作用的。可惜的是当时我我满心期待却碰了壁，因为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半路学医的人。
这令我很沮丧，甚至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夫。难道我注定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吗？
就在我自己都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白薇却做了一件让我再也无法讨厌她的事。在众人对我的医术质疑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直接祭出了自己的凰炎剑猛的刺伤了自己的左手臂，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已经伤口深的见骨、血流不止。
“你这是做什么啊！”
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她却是轻轻一笑道：“这是我的手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然后她便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将手一伸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治一下了，六师兄。”
我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怎样的感觉，看着她那鲜血淋淋的手和灿烂的笑容心里总觉得莫名的温暖。我动作熟练的帮她处理好伤口，几日后她的伤口便基本痊愈，也是这个时候大家开始信任于我。也是从这以后我因为医术的原因开始渐渐地被所有人尊敬。
师父给了我生命，但是白薇却是给了我新生。
“以后不准再这样乱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再做什么啊？要是我治疗不及时你要如何？”
面对我的责问，白薇却依旧笑的清浅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之感：“因为我知道是六师兄的话一定可以的，我啊……相信你啊。”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可是这样的快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他们找上了我。
那个刚刚拜入兮仲门下的小弟子叶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告诉我：“你要不要试试另一个方法来修习术法？”
我不懂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却因为自己那无法消除的自卑感而听从了他的建议，不过短短七天的时间我的术法却忽然突飞猛进，这是我做梦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就在我高兴地想要将自己的进步告诉师父的时候，那个叶英却忽然开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学不会天界的术法吗？因为你本来就不是天界之人啊。”
他说：“季离，你会是下一任的魔君的。”
他唤我季离而非佩扇，因为他说这是我亲生父母为我定好的名字。他说那个养育了我快六万年的师父兮仲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根本就是认贼作父！
多可笑又多俗气的故事啊，可是这一切却都是事实。我开始迷茫、挣扎和不知所措。我自懂事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说实话什么杀父灭门之类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实感，更别说报仇的事情我简直想都没有想。因为抚养我长大的是兮仲啊，是我敬爱的师父啊！
我如何能对他复仇。
为此我和“叶英”大吵了一架。可是渐渐地对于魔界覆灭一事我知道的越来越多，多到自己也渐渐的产生了动摇。一边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族的仇恨，一边是对自己有养育深恩的师父和坤渊派，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期压抑的魔族在这时却忽然行动了，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天族不断打压和伤害，我终是不能再装糊涂的逃避下去。为了庇护自己的族人我终是选择回到了魔界，然后一边隐藏在天界。
为了魔界我必须舍弃太多的东西，所以我向苏叶下手了，即使知道对于白薇来说苏叶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当我看到因为失去苏叶而变的那般狼狈的白薇后，却还是后悔了，为了赎罪我用尽了办法保住了白薇的另一半魂魄，也鬼使神差的将苏叶的魂魄放进了颜华的身体里将养。
我一边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为了利用苏叶、控制苏叶，我用尽办法阻止这两个人的相见，因为我最赌不起的就是感情这种东西。总觉得他们一旦相遇即使不再相识也一定会有什么东西改变的，他们的改变会牵动着我的整个机会的运行。
后来的两万年的时光里我遇到了娜绾，一个很独立坚强的女子。喜欢使唤人、气势十足，却在有的时候会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莫名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