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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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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瑞儿听她问了自己,连忙瞧了瞧她,又转了眼睛瞧了瞧一旁冷了脸的程氏,心想自己虽是大房的人,可也不敢开罪了当家主母,连忙说道:“咱们再不敢让旁的粗使丫鬟婆子进了老夫人的屋。昨日洒扫的都是我们几个惯常伺候的,这个二姑娘请放心好了。”
☆、第一九六章 小物件
她这话说完,于小灵更是目露疑惑了,皱着眉头道:“照你这么说,那可就更奇了,好好一盒玫瑰膏,既不是他们这些洒扫的人顺了,难不成,是你们自个儿昧了去?”
那瑞儿一听,便心肝乱颤,连忙跪下身去:“奴婢们再不敢干这样的事儿,那玫瑰膏子到底哪去了,奴婢委实不知道!”
这丫鬟到底是崔氏的人,况且如今廖氏房里大多都是崔氏后来安排来过来的,他们出了漏子,崔氏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崔氏便想着和和稀泥,将此事掩过去算了,说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昨日又委实乱了些回头再补两盒过来便是了。”
她又将昨日洒扫弄出来的混乱提了出来,言下意有所指,于清杨哪里听不出来。转了头朝程氏沉声道:“到底还是你没管好这个家!”
程氏本听着崔氏又拿昨日洒扫说事,心里有些不快,当下,于清杨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她,她便越发委屈了去,气道:“老爷这话说的,既然如此,那妾身可要好生查一查了!到底这个玫瑰膏子去哪儿了?什么人这般胆大包天,连老夫人的东西都敢拿,那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程氏话音一落,于小灵便连忙附和道:“女儿以为,娘说的在理。短了东西当然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去了,既然是母亲掌家,此事还是让母亲弄清楚的好。赏罚分明才是持家之道!”
最后这句话,本是于秉祖在世时,向来主张的持家之道。此时说来,不管是于清杨还是崔氏都反驳不得。
崔氏没想到稀泥没和成,事情的发现反而便另一方奔了过去,心里隐隐有些急。
然而于清杨默了一默,便朝程氏道:“也好,那便好好查清楚吧。”
他说完,又遣了于霁几个,各做各的事去,不必在此处浪费时间。
程氏此时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就喊了门外候着的素辉,让她带人先从廖氏身边丫鬟下手,彻查她们房中之物。
廊下站着的几个丫鬟一听,俱都傻了眼,有胆子小的,腿还抖了起来。
于清杨坐了正中,远远看着那些丫鬟神色大变,心里约莫有了答案,不由便恨声道:“给我彻查!”
他都发了话,素辉几个更是卯足了干劲。平日里同大房不对付的丫鬟可不在少数,素辉专点了二房和三房跟来的丫鬟,快步往她们房里去了。
于小灵打着她专程带过来的芙蓉团扇。悠哉悠哉地扇着风,看着院内人仰马翻。
不消多时,素辉就回来复命了。
素辉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于清杨,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奴婢已是派人搜查过了,除了惠柔姑娘物件干净以外,其他几位姑娘或多或少有些小物件,多是脂粉膏子这类不经查用的。”
此言一出,于清杨更是面色发青,可他还算松了口气,没发现那些大宗的物件,他一时眯了眼睛,没说话。
然而崔氏此时却眉头紧锁了。
这惠柔是之前就是伺候廖氏的人,她是除瑞儿之外的另一位大丫鬟,跟廖氏的年月最久,自然是忠心耿耿。可崔氏却没想到,那些个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丫鬟,竟如此胆大包天?!难不成是因为……
崔氏想到这儿,嘴唇有些发白,额角有冷汗细细渗出,她抿着嘴,干咽了口吐沫。
立时解了气的,自然是程氏。崔氏母女口口声声地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可谁能想到,这回查出来的结果,正经就打了那母女一巴掌!
程氏看见崔氏那副见了鬼的样子,嘴角不由就想往上弯,好歹念着家中的小辈们都在此处,才勉励抿了嘴去。
这回她定下心来,又抬了下巴,朝素辉问道:“那玫瑰膏子可找到了?到底被何人昧了去?!”
素辉闻言,顿了一下,才道:“那玫瑰膏子也找到了,却不是在这几位姑娘的箱子里……”
她说到这儿断了话,面上有几分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色,程氏一看心道还有怪事,连忙挑了眉问道:“那是在哪儿找到的,快快说来!”
素辉低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目光往于小霏身上转了转。
于小霏看见她往自己身上看,颇为惊奇。没等她如何反应,就听素辉又道:“奴婢几个,刚才查优儿姑娘的屋子时,不小心翻了大姑娘身边的月蝶姑娘的箱子,着实没想到,竟在月蝶那里发现了玫瑰膏,找人辨认了,正是老夫人用的那个!”
时内忽地静默了一下。
于小灵气定神闲的打着扇子,看着于小霏双眼瞪的似十五的月亮,见她张嘴脱口就道:“你胡说什么呢?!月蝶是我房里的人,怎么会到祖母处去?!”
于小灵撇了撇嘴角,接过话来说道:“那倒也是,你们可曾有谁见过月蝶昨日往祖母这里来了?”
廖氏房里的丫鬟,此时大多已是抖若筛糠,倒是惠柔还有几分清醒,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昨日下晌洒扫的时候,月蝶倒是来找过优儿一回,奴婢瞧见她的时候,她正从屋里出来,问她只说无事。”
那优儿本就偷偷顺了廖氏房里的小物件,吓得如坠冰窟,此时听说惠柔提起她来,连忙想要撇清关系,道:“奴婢不知此事,是月蝶自己过来的!”
此时月蝶已是被人扭了过来,听说在自己屋里找出了老夫人的玫瑰膏子,又惊又怕,连忙道:“正是优儿姐姐叫奴婢过来的,不然奴婢怎好进老夫人的房?奴婢再也没拿过老夫人的玫瑰膏子!当时房里没有人,奴婢看了一眼就赶紧退出来了!奴婢冤枉啊!”
那优儿一听月蝶非说自己派人叫了她,又急又气,不由嚷道:“月蝶,你说清楚,我到底派了哪个人去叫的你?!没得平白无故受了冤屈!”
她这么一说,月蝶张口就想反驳,可嘴张开了,却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昨日的境况了。当时她在屋里,只听着不知哪个小丫鬟喊了一句,根本就没有看见人影。她当时还心里疑惑,哪个丫鬟这般着急忙慌的,可却并未放在心上,直接就往廖氏房里去了。
再加上,他在廖氏房里根本就没有看见优儿,回头一忙活又忘了问起此事,现下想来,这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可不正像一张张网一般,将它层层包裹起来,此时收了网,她全然动弹不得,正同砧板上的肉一般无二……
☆、第一九七章 碎瓷片
月蝶一时惊呆在了当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脸色白得犹如一张透光的纸。
于小灵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冷笑连连,接着逼问道:“这人证、物证确凿,月蝶,你还有何话可说?!”
于小灵打着扇,看着这个差点儿把她害的有家不能回的人,此时冷汗如雨地匍匐在地上,好似一只濒死的臭虫一般,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说了话,月蝶便抬起头来看着她只一眼,她就看见了于小灵那双明亮地似三伏天的日头般的眼睛,打着夺人的光芒射进自己心中。
她忽地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本还是兀自琢磨着,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然而此时却彻底明白过来,心里冷得似被是冬天里的冰棱,扎了进来,尖锐非常,又冷彻心扉。
二姑娘,她到底是什么都知道了!
月蝶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去,忽地跌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这是完了!
她这般动作就像是认下了这桩事一样,只是旁人不知道,她就算不认下又能怎样呢?她并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余地。
于小霏从旁看着,已是目瞪口呆,转而恼羞成怒。毕竟廖氏房里的丫鬟顺手牵羊也极有可能,可她房里的丫鬟还特意的跑过去偷去廖氏的东西,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她气道:“你这该死的丫鬟,我平日里哪里薄待了你,竟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于小霏毕竟不知情,说出来的话也是义愤填膺。就算如此,于小灵就饶过她了吗?她精心设计此局,根本也不是为了给廖氏讨一个公道,因而,也自是不能就此饶过于小霏的。
若她还像上次一般,只是剪除于小霏的羽翼,捆绑她的手脚,让崔氏把她压在敬莲园里不得出来,那她于小灵也太没有长进了。
所以这一次,她要将于小霏彻底镇压到孝期结束。她以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于小霏企图让她身败名裂的恶劣行径!
因而她根本不管于小霏如何作为,只忽地转过身来,往屋角走去。
她这个突然的行为,倒是引来众人的眼睛,众人不知她为何突然就走开了去,目光都紧追着她去了。
于小灵的目的,再没有旁的,正是那只青花天球瓶。她一只手伸过去握住瓶颈,一只手托住瓶底,又仔细看了几眼,忽地抬起头来,问于清杨道:“这可是父亲孝敬祖母的天球瓶?”
于清杨不知他是何意,只点了点头,没说话。可崔氏却明显神色一紧,咬紧牙关地看着于小灵。
只见于小灵却朝着于清杨微微摇了头,几步走到了于清杨的身前,托了那青花天球瓶递到他眼前,说道:“父亲好生瞧瞧,这确实是您送给祖母的那个天球瓶?”
于清杨闻言仔细地朝天球瓶看去,他越看脸上怒气越盛,忽然啪的一下,大掌拍在了一旁的案上,把另一旁坐着的廖氏吓得一个哆嗦。
他兀自没有觉得,端起茶盅朝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丫鬟砸去,怒斥道:“你们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我送老夫人的花瓶都敢换!说!是谁干的?!”
茶水完全泼了出来,茶盅摔得粉碎,有一片尖锐的碎瓷片,闪着寒光迸了出来。正好割在了跪在中央的瑞儿的手上,鲜血登时洒了出来。
可瑞儿哪里还管的了手上出了血,只同旁的丫鬟一样,俱都摇着头,哭着喊着说不是自己。房内一时哀鸿遍野,吓得廖氏哆嗦不停,还是黄姨娘看不过了,抬手招呼了于小露,架了廖氏往屋里去了,避开这等惊悚场面。
廖氏走了,于清杨再没了顾及,指着她们道:“不说?!那便上了板子来,打到说为止!”
于小灵还没见过于清杨这般大发脾气。只是,他平日里对廖氏有多孝顺,此时怒火便有多大。于小灵知道,打死那些丫鬟她们也没人敢认,可是,却有人会禁不住供出来事情的真相。
于是她添油加醋道:“这些丫鬟委实过分之至!父亲不如再看看那些边边角角里放着的瓶瓶罐罐儿。又有几个,还是册子上登记了的原物件儿?”
她说这话,瞧见崔氏,脸上惊悚之意更浓。又幽幽地添了一句:“这些个丫鬟倒是精明得紧。大面儿上的东西他们不去动手,专门拿角角落落里的物件,正是打量着主子们眼睛不精细,看不见里头呢!当真该打!”
她这话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言罢又把目光往那几个丫鬟身上扫了几圈儿,更吓得丫鬟们抖个不停。
程氏见女儿这般出头,怕她话说的厉害了,再带累了名声,连忙接过来,替她开口:“你们几个今日是跑不了了!知道什么俱都说来吧!看在伺候了老夫人一场的面子上,兴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再不识相,休要怪咱们翻脸无情了!”
崔氏一听,面色越发不好起来,她再不敢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略一思索,就凄凄地哭了出来:“她们这是欺负大房没有主事的爷们!我今日再见不得她们啦,快快给我拉下去卖啦!”
她说完这话,连忙招呼了自己的几个丫鬟,让她们当下就去将那几个犯了事儿的拉出去。
那几个犯事的,越发地哭喊挣扎起来。崔氏气的边哭边嚷道:“没得为了她们几个,再惹得老夫人犯了病,快快将嘴都堵上了去!”
“且等等!我怎么瞧着,这位姑娘有想说的话呢?”于小灵认不清人,却能看出一个丫鬟,正咬着嘴唇目露纠结。
她觉得这个丫鬟,更为面熟一些,说不定就是原来就在廖氏房里伺候的。因而径直走到她跟前,半是劝告,半是威胁地说道:“这位姐姐,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啦。没得你做了,让旁人替你受罪,又或者,旁人做了,让你跟着受冤屈!挨板子发卖可不是玩的!”
那丫鬟本就在心里天人交战着要不要说,此时听于小灵这般说法,不由脱口说道:“奴婢冤枉,奴婢有话说!”
☆、第一九八章 轰鸣声
这个丫鬟,名**蕊。
于小灵这回记得不错,她正是一路从廖氏院里的洒扫丫头提上来的,如今在廖氏房里,担了二等丫鬟的职务,早已到了年龄,又许了人家,过几月便要出嫁的。
她手脚不干净,同其他丫鬟一样,屋里俱翻出了些脂脂粉粉的,这一点没什么疑问。可是,再借给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拿了那些花瓶摆设,出去换钱。
更重要的是,她同这些丫鬟都一样,也再没有本事,去哪儿弄了仿品过来糊弄人。
“奴婢说!奴婢说!只求二夫人能放奴婢一马,不要将奴婢卖人!”春蕊头磕的响亮,话说的倒也明白。
程氏对她有些个印象,知道她就快嫁人了,心道今日定能从她这儿,听些实话来。程氏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张口便道:“你只要说实话,我自然从轻发落的!”
此时连于清杨也禁不住催了她:“快说来!”
那春蕊见状,张口便要说话。
崔氏倒吸一口冷气,手止不住颤了起来,未及反应,却见于小霏忽的冲了出来。
她身形犹如闪电,瞬间就到了春蕊身前。接着,她手臂一扬,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打在了春蕊脸上,盯着她恨恨道:“你若敢说半句假话,非要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她的雷霆闪现,着实把包括于小灵在内的众人都惊了一番。那春蕊张开的嘴来不及闭起,只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于小霏阴冷的脸和恨绝的神色,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于小灵当先回过神来,看见于小霏那如同妖魔附身的样子,忽的眼中兴致大增,却佯做惊诧地捂了嘴:“大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家!”
于小霏当时一时怒急,说话便有些未经细思,连“窑子”这样的话,都当着一众长辈姐妹的面说了出来。此时听见于小灵毫不犹豫地挑破,青了脸,又红了眼,狠狠地剜了于小灵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于小灵再无暇顾及她,伸手就拉了春蕊的衣衫,朝她一字一顿道:“春蕊姐姐只管说,只要是实话,我母亲定从轻发落你的!”
她说完,朝程氏看了一眼,程氏知意,端正就道:“正是!俱都从实招来,若敢谎称一言,必不轻饶!”
于小灵转身站到了春蕊的另一侧,为她挡去了于小霏冷冽如刀的目光,又轻轻地拍了她的肩,低声道:“快些说罢。”
那春蕊这会儿工夫,已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在心里转了几转,看见于小灵挡在她身侧,瞬间明白过来,要知道,二房才是于家真正的主子!
于是她一咬牙,张口就道:“奴婢再没有拿过那大宗的物件儿,都是大夫人拿去,换了仿品回来的!”
语惊四座。
崔氏没想到她张口便说的如此明白,一分一毫的余地都不留给她。感受到众人复杂又诧异的目光,崔氏心头最后一根弦当即崩断了去,腿一软,就倚在了一旁丫鬟的身上。
而于小霏却当即怒发冲冠,一手扯开挡在她和春蕊之间的于小灵,上前就要打那春蕊,可她这手刚扬了上去,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冷冷说道:“大姐这是恼羞成怒了?!”
扯着于小灵的手还没松开,打春蕊的手又扬了上去,于小霏低头正瞧见于小灵那赤裸裸的挑衅眼神,忽的心头一痛,想起自己经年的不如意,头脑一片空白,四下凑在一处,那打人的手便当即转了方向,朝于小灵脸上掴去!
说时迟,那时快,再没人似天降神兵一般拉开于小霏,也没人能一句话就将红了眼的她镇住。于小灵早已料到,当即咬紧牙关,与此同时使劲转过头去。
啪的一声,她耳中如遭雷击,轰鸣之中,从后脑到左耳俱火辣辣地疼,她禁不住举手捂住了耳朵。
“疯了!疯了!快拉开她!”程氏见着女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尖叫出声。
一旁的丫鬟早被这等混乱场景,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听见程氏叫喊,才愣愣地回了神。
这个当口,于清杨已是急急起了身,一步上前将于小灵撕出了于小霏的手掌心。
见她举手捂住耳朵,惊问道:“灵儿,你怎么样了!快告诉爹爹!”
轰鸣之中,声音时近时远。
于小灵要紧的牙关还未松开,只觉得于小霏这一巴掌好似把她拍到了天边。她怔怔的看着于清杨,直到听见他又问了一句:“灵儿!能听见爹爹说话吗?!”
她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耳中的轰鸣也声去了不少。
于小霏人不大,力气可当真不小!
不过于小灵却松了口气,瞧见面色发紧,焦急的目光似被火烤了一般的于清杨,心道,这一巴掌必然不能白白挨了!
她抬手松开了被于小霏掌掴的那一只耳朵,眉头紧紧皱起,抬头看向于清杨,哽咽着说道:“灵儿这只耳朵里似在打雷,轰轰隆隆的,您说话,一时听得清,一时听不清!”
一旁已然张皇失措的程氏跑了过来,急言中带了哭腔:“我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呀!叫大夫!快叫大夫!”
她说完,于清杨也发了话:“速请穆大夫过府!”
于小灵看着父亲母亲这般着急,有些动容,不忍再装下去,却又不想错过了这场她一手导演的大戏,连忙道:“女儿觉得那雷声小了不少,女儿坐下歇会儿,兴许能缓过来!”
别说坐下歇会儿了,便是睡到廖氏床上去,于清杨也没有二话。
他连忙拉着于小灵往自己方才坐的地方去了,于小灵刚一落座,就听见于小霏转了头,朝睁瞪着自己女儿的崔氏嚷道:“娘,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说还好,说了话正经就提醒了于清杨。于小灵见他脸色阴沉的厉害,又连忙皱着眉表现出一副痛楚模样。
再要一碗水端平,可自己心头上的肉也同旁人再不一样。
于清杨就这一个女儿,打小就乖巧懂事,这眼看着就咱嫁人了,他心里舍不得得紧,怕她小小年纪嫁进高门要受委屈。可他却没想到,她还没嫁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第一九九章 嫁妆银
于清杨心里气的难受,好似被铁锤砸撵过。他倒也不同于小霏过多计较,直接转了头朝崔氏,道:“大嫂如何说法?!”
“霏儿!你做的好事!快给你妹妹赔罪!”崔氏哪里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当即瞪着眼朝于小霏嚷道。
可她这句说完,却听于清杨冷声道:“打人之事另说,我只问大嫂,那花瓶之事,怎么解释?!”
崔氏听他拨开旁的,对准自己就来了,心里又惊又怕,却也不肯这么容易就认下罪来,她一边暗恨于小霏怎地这个当口打了人,让她们更加理亏,一边还是张口辩驳:“二叔莫听那贱婢胡言乱语!我怎能干出那样的事来!”
可她话音刚落,春蕊便直了身子,正声道:“奴婢说得并无虚言,奴婢既然说了这话,便要说清楚的!大夫人这大半年来没少拿了老夫人的东西换那仿品,屋里摆着的还在少数,诸位姐姐妹妹都知道,老夫人的库房了,那仿品才多了去的!”
“贱婢!”于小霏恨声道,她刚想一脚踹到春蕊身上,却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拦了下来。
她一脚踢了空,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径直就朝于清杨嚷道:“我娘伺候祖母功高劳苦,你们凭什么捏住此处不放?!”
她这话委实强词夺理。
各房自有各房的例份,以于清杨和程氏二人的性格,断不会暗中克扣。不仅如此,于清杨看在崔氏伺候着廖氏的面子上,还在原来的基础上,追加了更多的银子。然而,即便如此,崔氏母女仍是不甘心的。
一方面,崔氏担心二房暗中蚕食家产,毕竟于家尚未分家,她有这个顾虑,尚算正常。可更重要的是,眼看着就要出孝期了,于小霏的婚姻大事,正经压在了她的头上。她无论如何,都要给女儿置办一份体体面面的嫁妆。
可她自己的嫁妆,就那副干瘪的样子。公中的例份也只有三百两了,她想奔着八百两给于小霏置办,那五百两从哪里来?可不就得出在廖氏身上。
况且在她看来,廖氏如今已是疯傻,便是将前朝邓大家的名画摆在她面前,于她也只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那些于清杨找来孝顺廖氏珍品,她大多并未变卖,不过是放进了于小霏的嫁妆单子里而已。
这件事情,于小霏自然是知道的。她觉得自己受之无愧,而二房的人,此时就是在强行逼得她们走投无路。若是于清松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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