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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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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那位假的冯继远,不知是何出身来历,待御林军去抄没吴府时,那人已然服毒自尽。倒是武安侯府,受吴家兄弟牵连,武安侯连降两级,被降为一等子爵。
秦家有救驾之功,秦峥官职升了正六品,昭文帝赏了秦老尚书末等子爵的爵位。毕竟不若宋荣以身挡刀的忠心,爵位上便差了些。倒是听说,秦淑妃在宫中也得了赏,更得昭文帝的宠爱。
秦峥知晓宋嘉言回来的消息后,重与祖父商量亲事。
秦老尚书叹了口气,他是有些恼宋嘉言的。先时,他欣赏宋嘉言的能干,但,这丫头实在能干的有些过了头!宜德大长公主差宋嘉言与秦峥进去与逆党谈判,多好的立功机会!结果,给宋嘉言抢了去!秦老尚书都奇怪,那丫头怎么就敢开口!
哪怕谈判的就是她与秦峥,秦峥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孙子素来能干,真是的,竟被宋嘉言抢了风头!
秦老尚书问,“你还是很中意她?”宋家被赐爵位,那丫头也得了封赏,若不是被吴双劫持这些天,真不失为一门好亲。
秦峥正色道,“孙儿自始至终就很中意言妹妹。”有时,情之一字,实在不因何而起?宋家姐妹,他早就极熟的。宋嘉语温柔漂亮,他自始至终,却是更喜欢宋嘉言。到如此,只有越来越喜欢。
“行,明日我去跟子熙谈谈。”吴家兄弟谋逆,宋家倒是得了许多好处。秦老尚书又有些犹豫道,“她被劫持这些天……”
“绝不可能的。”秦峥笃定道,“我很了解言妹妹,依她的性子,不可能叫吴双近身!”
秦老尚书想到宋嘉言的厉害,便是男人也逊她几分,微微点头,“你年纪不小了,你们青梅竹马的,也是缘分。我问一问子熙,若子熙没有意见,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听说,宋家丫头伤了腿,伤筋断骨一百天,若是成亲,最早也得年底,说不得要拖到明年。”
“孙儿愿意等。”他一直愿意等,哪怕宋嘉言与吴双订亲,他依旧愿意等。只要宋嘉言一日未成亲,他就一日不放弃。果然,上苍还是善待于他的。
当天傍晚,秦峥就带着礼物去宋家请安了。
宋荣正在养伤,宋嘉让陪着秦峥说了几句话。秦峥道,“听说言妹妹伤着腿了,这是些虎骨,用虎骨入酒,有些效用。”
“多谢你了。”这样的剧变,父亲重伤,妹妹为质,宋嘉让也成长许多。
秦峥关切的问,“这些日子,妹妹还好吗?御医怎么说?”
宋嘉让道,“有些好转,只是断骨不是一天两天能长好的,还得且养着呢。”
“谁也没料到的事。”秦峥已是恨透了吴双,道,“叫妹妹好生养着,待好俐落了再下地。断骨不比别的,若不留心,以后一辈子的病痛。”
秦峥说了一番“妹妹长妹妹短”,方问起,“叔父的身子可好些了?”
“还得再养些日子。”宋荣这次伤的厉害,不过,若是强撑着身子上朝当差,现在也没啥大问题了。但,宋荣并不急,他不急去抓回权柄。他现在还年轻,养好身子要紧。如今有官有爵的,他并不急。
待身子大安,他还能再在官场拼杀二十年。
又说了几句宋大叔的身子状况,秦峥方低声道了一句,“阿让,对言妹妹,我心未改。”
宋嘉让愣了一下,“啊”了一声,问,“你还是……”
秦峥点头,“自小,我就中意言妹妹。”说着,就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那姓吴的比我早一科,我又出去游学,言妹妹也不会被他骗了。”当然,受骗的不是言妹妹一个,还有他家宋大叔。
如今,宋嘉让着实明白了知根知底的好处,道,“我跟父亲提一提。我妹妹现在腿伤了,怕是要晚些时间成亲,你这个年纪……”两人同龄,宋嘉让闺女都有了,秦峥还是单身。
“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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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秦老尚书亲自上门跟宋荣说亲事。
宋荣一脸为难;叹,“恩师相中了我那小女,是小女的福气。只是;如今经此事;我也只愿给小女找个一心一意的老实人罢了。”这话,当然假的很。闺女又没**;连仁德亲王殿下都说了他家闺女冰清玉洁;何况,如今又是县君,爵位不高,到底体面。他宋子熙也是正经的子爵大人了;一旦身子养好重回朝纲;不怕闺女没一门好亲!若是那些挑剔他闺女的人家,他万不能叫闺女嫁进去!秦峥是不错,不过,他是嫁闺女,又不是跳楼大甩卖,断没有一口应下的道理。而且,宋荣为人处事,向来是,苦可以吃,气不能受!何况,嫁女儿更不同于他事。
女儿本身没什么错处,再者说了,女儿不同于寻常闺秀,宋嘉言的本事,宋荣很清楚,他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会辱没自己女儿的人的。哪怕坐产招夫,婚事上也不以叫女儿委屈受苦。
秦家是来求娶,哪怕是老尚书出面,他宋子熙也要拿捏一下架子的。
秦老尚书笑,“不怕子熙你恼,阿峥对言丫头,实则一片痴心痴意。就是我与你师母,看言丫头也如亲孙女一般。”说着,秦老尚书叹口气,“言丫头样样好,我拿她当个孙女,她如今受了许多苦,我也心疼的很。要我说,还要是要给她找一门知根知底,肯疼她的人家儿才好。我们家,你是知道的,家中子弟少有纳小,阿峥,并不是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人。我就敢跟你作保,他对言丫头,定是一心一意。”想想自己孙子对于宋嘉言的执着,宋嘉言既有县君身份,见识上头也高人一等,以后定能帮夫,秦老尚书亦是想成全孙子这一番念头。
听秦老尚书连“一心一意”的话都说了,宋荣终于道,“阿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心里待他亦如子侄。只是,我那丫头伤势未愈……”
“咱们先把亲事说定了,就是晚几日,阿峥也愿意等。”
宋荣总要给秦老尚书几分面子,何况,他心里也嘱意秦峥,终于不再拿架子,笑道,“学生听恩师的。”
秦老尚书笑,“好,明日我叫你师母过来一趟,咱们口头定下,也要跟家中老太太、太太说一声才好。”
宋荣无有不应。
当晚,宋荣去瞧了回宋嘉言。
宋嘉言正在看书,较之先时,宋嘉言消瘦许多,宋荣心下暗暗叹气,坐在女儿床头,打发了丫环婆子下去,方问女儿,“腿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
“人这一辈子,长的很,几十年不是那样容易过的。”宋荣温声道,“总有许多事是无可奈何的。吴双的事,怪我看走眼。”
宋嘉言眼睛微涩,却是没有落泪,道,“怎么能怪爹爹呢?爹爹一直想给我找一个最好的男人。是我没有听爹爹的话,我是想着,早晚都要成亲,我希望他能更喜欢我一点。”结果被人从头涮到尾。
宋荣道,“小女孩儿都有这种热情。我年轻时,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不像你这样明媚能干,不过聪慧天真,慧质兰心,于诗词上颇具天分,常有雅词慧句。那时,我刚考取解元,从老家出来,其实没什么见识,一见她便如见天人。我与她的兄长是至交好友,她父亲愿意将她许我为妻,我心里很欢喜,却没有应。”
“在你们小女孩儿的眼里,或许令人可鄙吧?”
“爹爹说的是李家伯父的妹妹吗?”
宋荣并没有回答,反是道,“很早我就明白这个世间的模样,家里有寡母,下面有你二叔。尽管有满腹才学,若无权势,将来一个六品翰林就能把人在任上熬死。我清楚自己的才学,也明白只要运作得当,我能有更好的亲事。于是,就拒绝了。”
“后来,我娶了你母亲,我那时年轻气盛,心里难免有些傲气。你母亲是侯府受宠的嫡女,嫁我算是下嫁了。她与你祖母不大和得来,当我明白要珍惜她时,她又过逝了。”宋荣叹道,“伤心了,便将伤心压在最心底。后悔了,就得朝前看。被人伤害算计,有本事,就去算计回来,若无本事,只得忍下去。忍到有本事还之以颜色的时候,若一直没这个本事,便忍一辈子。”
“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宋荣淡淡道,“外头人说我少年便得志,其实想一想,我这几十年,欢喜的时候反而少。”
“这并不是抱怨,上苍对我足够公平,起码,我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但,我都如此,可想而知常人了。如咱家这些卖身的奴才奴婢,庄子上的佃户,街上奔走庸碌的人,日子依旧照样过。”宋荣取手宋嘉言手里的书,道,“把身子养好,打起精神来,我已经应了秦家的亲事。”
宋嘉言微惊,望向宋荣。
宋荣道,“秦峥对你一片痴心,你是知道的。我权衡过了,你嫁他最好。关键,他足够喜欢你。”
“好。”
是啊,嫁秦峥,也挺好的。
起码,他足够喜欢我。
宋荣见宋嘉言应的痛快,笑道,“明天秦家老太太过来,我估摸着她会来瞧瞧你。我跟秦家说了,你现在的身子,得晚些日子成亲。两家先口头定下,待你身子大安,再正式定亲。”
宋嘉言点头。
宋家应了亲事,这让秦峥欢喜异常。
若不是第二日要去翰林院当差,秦峥真想陪着祖母、母亲亲去宋家。秦峥还隐晦的提醒了回祖母,千万看着点儿自己的亲娘秦三太太,莫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才好。
秦老太太哭笑不得。
秦家人要来的事,宋荣早跟老太太与小纪氏打过招呼了。
老太太想了想秦家,说,“好,不错,给丫头定下吧。可靠。”最后一句方是关键。
小纪氏则私下与丈夫商量,“语姐儿与杨家的亲事可怎么办?”
宋荣奇怪,“什么怎么办?当初早把亲事应了,难道因杨大将军为国尽忠,就不算了不成?”读书人重诺,杨征死的有些冤,只是,连自己都受了吴家混账的蒙骗,险些把闺女嫁给反贼。杨征虽有失察之责,不过,他素来忠心,人又死了,昭文帝并未深究,为了稳定禁卫军,还赏了杨家奠银。
宋荣也知道杨征一死,杨家势力大不如前。但,说定就是说定,他断做不出毁诺之事来。
见丈夫不大高兴,小纪氏忙道,“我是想着,守孝得三年呢。何况,与语姐儿的亲事并未正式定下。”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宋荣沉声道,“当时我口头已经应了,守孝三年怕什么,语姐儿年纪又不大,正好晚两年出嫁。杨辉如今已有武举人功名,将来考个武进士,功名前程就都有了。此事莫要再提,定了就是定了。你不准同语姐儿说半个不字,让她安安分分的嫁到杨家,以后有她的福气。”
小纪氏低声应了。
宋荣还在养身体,没空与小纪氏生这等气,便去杜月娘那边歇着去了。
两位老太太说话都挺和气,毕竟两家联姻是喜事,没的找不痛快,那就不是结亲的意思了。就是秦三太太也笑眯眯的,无他,来前儿秦老太太已经悉数对她说了,如今宋嘉言是县君,有爵位的贵女,宋家又是子爵府,门第比秦家还高了三分,娶了宋嘉言的若干好处,秦老太太与儿媳妇念叨了数遍,大意就是宋嘉言是最好的选择。便是秦三太太质疑宋嘉言的清白,被婆婆唬着脸骂了一顿,秦三太太也不敢乱想了。如今来了宋家,言语举止都很得体。
说了一时的话,秦老太太诚挚的说,“昨儿我听说言丫头伤着了,把我心疼的了不得。咱们家的闺女,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曾吃过这种苦?我平日里瞧着她们姐妹与我的亲孙女是一样的,如今言丫头可好?”
宋老太太一脸担忧,叹,“我让她们太太每日给她滋补,如今脸色好多了。不是我吹牛,我这丫头,心性脾气,样样都好。只是今年不大顺当,犯小人,我在菩萨面前给她求了签,还是上上签!说过了这道坎儿,以后就事事顺遂啦。”
夸自己孩子谁不会啊。秦老太太笑,“若是丫头还好,我这腿脚还俐落,不如我去瞧瞧她,只怕打扰她养病。”
昨日儿子已打过招呼,宋老太太早在心里排练过了,笑,“不会,丫头好多了。我陪老姐姐一道去。”
秦老太太笑称好。
一行人这就起身往宋嘉言院中去。
知道秦家人要来,梁嬷嬷稍稍的给宋嘉言收拾打扮了一下,当然,绝不是那种金璧辉煌的打扮,只是将头发梳整齐,用一只小玉簪固定,换了件蜜合色的夹袄,衬得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
秦老太太等一到,宋嘉言双手叠放在腿上,上身微微前倾,温声道,“祖母、老太太、太太、三太太,恕我不能下去见礼了。”
“不必多礼。”秦老太太见宋嘉言消瘦憔悴,也有几分心疼,与宋老太太携手近前坐了,叹道,“我的丫头,怎么伤成这样了?好在听御医说,你这伤还无大碍,只要好生将养,很快就能痊愈了。”因宋嘉言有病在身,病人忌讳大呼小叫,秦老太太也不是那等咋咋呼呼的性子,她眼中含笑,慈和无比,道,“如今我来瞧你,待你好了,过去给我请安吧。”
宋嘉言温声道,“是。”
一时,梁嬷嬷带着丫环捧上茶来,宋老太太接了一盏递给秦老太太,笑,“老姐姐尝尝,这是老梅庵的师太叫人送来的。可惜丫头伤着,御医说少喝茶,她就各院儿送了些,倒叫我们享了口福。”当初老梅师太令宋嘉言与秦峥一道进去,只是不想将救驾之功尽付秦家,却未料到后面的事。救出昭文帝后,老梅师太便又回了老梅庵修行,至于吴家兄弟做过她梅林守林人之事,老梅师太根本未曾在意。她这把年纪,该看破的,早看破了。只要问心无愧,若是昭文帝怀疑什么,随他去怀疑好了。倒是宋嘉言回来后,老梅师太差人送了些东西到宋家。
既是老梅庵的茶,大家尝了尝,都赞茶好。
秦老太太倍加觉着,这门亲事结的不错!她是过过苦日子的实在人,当朝民风不比前朝,拿女人不当人。连长公主都能和离,再者说了,宋嘉言是清白的,还有老梅师太这趟关系,自己身上也有贵女爵位,还有宋家……秦老太太愈发的慈和,拉着宋嘉言的手说了好久的话,最后道,“我这把年纪,虽然不比你们琴棋书画的有学问,到底多活了几十年,有些个小见识。你今年哪,有些多灾多难的,我正好有件宝贝,送你压惊。”说着,秦老太太自袖管儿里摸出一个大红锦缎包着的弥勒佛的玉坠来,羊脂玉,微微泛着通透的玉光,一看便知是上品之物。秦老太太说,“我小时候,就是个七灾八难的,这还是我祖母传给我的。如今,我传给你,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宋嘉言连连推辞,“这怎么成?太珍贵了。”东西值多少银子其次,关键,太有纪念意义了。
秦老太太执意给宋嘉言挂脖子里,笑道,“你若有什么孝敬我的东西,现在孝敬了我如何?”
梁嬷嬷捧出一支宝石金钗,秦老太太妥当的收好,意味深长道,“我盼着你平安,以后长长久久的给我请安。”
宋嘉言低头做个羞涩状,没有说话,屋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秦三太太一面笑,一面觉着,宋嘉言这样一病,倒有了几分可怜可爱,性子也柔软多了。
小纪氏却是心下发酸,原本觉着杨家好,谁晓得杨大将军这般命短,一命呜呼不说,家中子弟并无高官显爵,日后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地?自家闺女嫁过去,还不知要怎么吃苦呢!想一想就心疼!宋嘉言虽是倒了大霉,偏生又得了秦家这一桩亲事,秦峥探花出身,秦家如今也有了爵位,越发兴旺了!真是好命!
想着女儿的前程,小纪氏越发的心下发酸。更不用提如今丈夫有了一等子的爵位,可是能传好几代,偏生自己儿子是次子,爵位的毛都摸不着半根,倒是宋嘉让傻大个儿,怎么这般好命呢!
小纪氏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听着两位老太太寒喧,一直到秦家人告辞,小纪氏亲送了人出去,犹是心绪难平,种种郁闷,难以言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赶火车了,存稿箱在抽,死存不上,先更了吧~
118
与宋家的要事定下来;待宋嘉言身子大安,立刻定亲。
长眼的都能看出秦峥的喜悦来,便是秦三太太也暗自嘀咕;以往还说一辈子不成亲;只陪着母亲啥的。如今婚事一定,就喜庆成这幅模样;单从儿子脸上;可是半点儿看不出不想成亲的意思来!
秦峥有空就去宋家请安,殷勤的很。
宋荣见宋嘉言精神头儿总是不大好,便破例令秦峥去见见宋嘉言。若是再不能哄他家闺女开心,他就得重新评估秦峥的智商了。
宋荣的法子;很符合了宋嘉言前世女性的一种恋爱疗伤法子;用一段恋爱来忘记另一段恋爱。
秦峥是个斯文人,花前月下那一套,他不大来得。不过,斯文人有斯文人的办法,秦峥会念书给宋嘉言听,还会给她看自己游历时画的画,给她讲外面的风景,说外面不同地方,不同的饭菜口味儿。
听到有趣处,宋嘉言会笑着多说几句,秦峥看她开心,自己便也开心,同时,心里不忘把吴双诅咒个一千回,这王八蛋!
当然,秦峥也很会说些甜言蜜语,“言妹妹,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好处了,随便起个话题就能怀怀旧。
宋嘉言笑,“那么多事,哪个就样样记得?”通家之好的意思是,小孩子们自幼便都认得。
“记得小时候,你们到了我家,咱们一群孩子一道吃果子。祖父最喜欢弄些孔融让梨的典故出来,那次是弄了一盘子苹果给我们吃。我跟阿让年纪最大,叫我们挑,我挑最小的,是因为知道祖父的用意。阿让也挑最小的,是因为他天生不爱吃苹果。”秦峥眼里满是笑意,“你是女孩子,又比斐儿小,总能得到最大最好的。”
宋嘉言笑,“是啊,我还总把大的给你吃呢。”其实,宋嘉言自己也喜欢吃苹果,不过,她十分不服气秦老尚书教育孩子的方法。人家孔融是年纪小,有礼让,拿最小的一个。结果秦家,总是让年纪大的孩子先挑,所以,得到最差果子的人永远是最年大的孩子。
而且,秦家那时要吃什么样的果子没有,秦老尚书这般很老套的教育子孙,还要命人特意找些大小不一的果子来。
小小言见小小峥总是次次吃亏,十分为他不服。再加上小小言很有些侠义精神,嫩壳老心的,觉着小小峥好倒霉,就把自己手里最大最好的果子给小小峥吃,小小峥不肯要,最后都是两人叫丫环把果子削皮切成小块放在一个盘子里一起吃。
秦峥笑,“小时候并不是很愿意礼让兄弟姐妹,尤其,次次都要主动挑最差的来吃,肚子里气个半死。”没有人会生来温文尔雅,多是后天雕琢而成。
“我叫你给老尚书提个意见,那法子根本不好,每次都是兄长吃最差的,难道做兄长就是天生要吃亏的不成?”宋嘉言笑,“跟你说了几回,你都不跟老尚书开口。”
“我是担心说了之后,就没个小丫头跟我说‘峥哥哥,我的果子给你’。”
宋嘉言给他逗笑,“你什么时候也学的油嘴滑舌了?”
“句句实话。”秦峥端起宋嘉言的好茶,笑眯眯的呷了一口
宋嘉言的精神头儿越来越好,不过,吴双的事还是给宋嘉言留下了很大的伤痛。连宋荣都觉着,宋嘉言眼中的天真已渐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审视的冷静。
宋嘉言腿伤快好的时节,戚氏也终于从漫长的月子中出来。原本戚氏的胎很稳,只是,这场震荡,波及的不只是皇室。别家不提,宋家便是好一阵飘摇,戚氏担惊受怕,到生产时便有些艰难,还是请了御医来,挣扎了一天一夜产下一女,大名宋允然,小名福姐儿。
戚氏生产时有些伤身,月子就较常人做的时间长些。
戚氏抱着福姐儿来瞧宋嘉言,姑嫂两个闲话聊天,宋嘉言看福姐儿胖嘟嘟的小脸儿,两只小肉手背上各有几个小肉窝窝,便忍不住抱她到膝上逗弄。
戚氏笑着叮嘱一句,“你小心些,别碰着腿。”
“没事,御医瞧过说已快大好了。”瞧着福姐儿,宋嘉言多了两分从前的爽俐活泼,对着福姐儿做鬼脸逗她,福姐儿哈哈直乐,被裹在小虎头鞋里的两只小肉脚已经有了些力道。
宋嘉言笑,“我总觉着福姐儿哪儿长得跟我有些像。”
梁嬷嬷端来茶点,顺嘴儿道一句,“姐儿眉眼间的那种神态与姑娘相仿。”
戚氏见宋嘉言喜欢福姐儿,心里也很高兴,笑,“都说养女随姑,肯定有些像的。”
两人说着话儿,宋嘉语也来了,这些天,宋嘉语但凡有空都会过来陪宋嘉言说话消谴,笑,“我过去给大嫂送红参,见大嫂不在,就知道大嫂是来大姐姐这里了。”宋嘉语今年十五岁,她生辰正是在腊八那天,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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