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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码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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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委常委会第一次讨论城市改造设想时,姜和平大胆而超前地给未来的路山定了位:那就是用郝智提出的大手笔、大动作、大变化“三大”为指针,把路山建设成为山水园林文化型中等发展城市和毗邻地区的中心城市!在建设新路山中,姜和平还有围绕绿色进行“三拆”,即拆墙(围墙)透绿、拆违(违章建筑)建绿和拆临(临时建筑)造绿,把城市建在花园里的新思路。会议结束后,郝智当场指示姚凯歌,地委率先行动起来,用十天时间拆除全部围墙,半个月时间在空地上种上花草树木,带头做出表率。后来,地委实际上只用五天时间就完成了拆墙任务。
  上次会议定下“三拆”的目标后,短短三个来月时间就进入到拆迁的实质阶段。一般来说仅拆除围墙可以做到少花钱甚至不花钱,政府倡导各单位自扫门前雪,大家挤点办公经费足可以对付解决,至于那些公共场所,也通过广泛发动社会力量,采取承包、认领、拍卖等方式得到解决。拆墙透绿造绿工程实施得很顺利,效果也很好。
  造绿工程的顺利实施给姜和平注入了激情和信心,之后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拉开大规模的城市改造建设工程。俗话说,拆迁容易建设难,城市放倒了却因为没有钱,工程陆续开始停滞,整个城市到处尘土飞扬、道路坎坷不平,给老百姓的工作和日常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姜和平清楚造成这个局面的根本原因,是工程启动时原来和工商银行说好的城市改造资金没有到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和平愁眉苦脸地找郝智,汇报资金短缺问题和公路、电力、供水“三通”的进展情况。看来他是束手无策了,不然依照他的性格轻易是不求人的。像在姜和平到来前郝智就对城市改造工程迟迟难下决心一样,此时他又重新对如此大规模的城改产生了疑问,但这次的疑问只是一闪而过。面对已经拆得乱七八糟的现实,已不容许他有太多的疑问了,现在必须尽快拿出解决的办法。
  今天的常委会,郝智谈到目前的现状时,首先承认由于准备不足,加上急功近利的思想倾向,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表示自己应该负主要责任。他这样一说,姜和平还真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表示这和郝书记没有关系,主要是行署这边在资金运作方面出了问题。郝智打断他的话,说今天不是谈责任的会议,现在应尽快寻求解决办法,不要失信于民。他接着就谈了四点应对措施:第一,要看到城市改造和道路、交通建设里面蕴藏的巨大商机,敢于出台政策,可以采取合资、联营等多种路子,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特别是非公有制企业投入城市基础设施的开发建设;第二,要继续积极和商业银行联合,寻求他们的支持,同时创新资金意识,协调关系,多方面筹措资金,比如发行交通、电力、城市建设等各类债券;第三,整合行政、事业单位的国有资产,将其盘活变现,利用这些有形的国有资产,取得长期优惠贷款和国家资金方面的扶持;第四,采取多种形式,广泛吸引民间资金。
  平时在这样的会议上,一般是秘书长先拿出早已草拟的意见宣读,然后是副职们轮番发言表态,最后才是一把手归纳大家的意见进行总结性讲话。自认为还有些理论水平的郝智,多数时候在会议上都是他先讲出观点,然后叫大家围绕着进行讨论。今天他的观点说出来,会场却不像往常那样进入热烈的讨论,而是出奇的静谧,好像连空气也要被凝固住了。郝智随手拿起文件翻阅着,用余光扫射着大家,想听大家发言。良久,还是没人发言。看着吴帆的嘴角连续抽动了几下,只好又点名请他发言。每次会议上首先点吴帆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是常务副书记,位置仅次于自己和姜和平,另一方面他在当地这些领导里最有城府,也有一定权威,他的观点往往能影响其他人。而最先把他点出来,是给面子,按照常理,受到抬举有了面子就不太会和别人作对的。吴帆清清嗓子,抬起那颗肥大的脑袋说:“好,谈点不成熟的看法。刚才郝书记讲的四点解决资金短缺的意见,真是高屋建瓴,是理论与实际的紧密融合,很有创新意识和开拓精神啊!”这也是吴帆通用的开场白,过去在梁怀念面前他也老说高屋建瓴这个词,直到后来他们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才不说了。“咳、咳。”干咳两声后,他又环顾四周,看到了几束鼓励的目光在闪烁,声音降低了几度继续说道,“当然,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强的政策性问题,可以说从政策上讲是没有一点依据的。比如说供水项目算是标准的城市基础设施,具有公用性和福利性,这样的设施能不能交给非公有制企业去搞?再比如,中央三令五申要求政企分开,我们一方面清欠政府的贷款担保,而另一方面却把国有资产变现作为贷款抵押品,这是不是一种变相的政企联合呢?这可是值得商榷的事情呢。”
  “吴帆同志的观点很鲜明嘛!既然是常委会,都应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嘛!”郝智朗朗地说着,表扬着吴帆,同时也鼓舞大家的情绪,请大家踊跃发言。有吴帆带头,其他路山籍的领导都说出差不多一致的结论,认为这样做虽然算是创新之举,能解决部分资金问题,但是否有悖于中央的有关精神,还应该慎重考虑。
  魏有亮在慎之又慎后讲了出来,他再次提出应该多找几个规划单位,对详规进行论证,现在的方案从论证到科研、再到设计,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拿出来实施,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呢?城市建设的败笔不同于写文章啊!
  魏有亮主动放弃专员的竞争,使郝智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他的观点一般来说比较保守,但也考虑得更加全面,郝智喜欢有正方反方参加的辩论,因为双方都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自己的不足。
  姜和平最后一个发言,他对魏有亮的观点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的意思,认为如此高的和城市定位,又是有丰富经验的北京城市规划院的专家设计,人家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怎么会在路山产生败笔呢?至于速度,当年深圳三天盖一层楼不是成为全国的一面旗帜了吗?魏副专员的担心说穿了是杞人忧天。特别是今天的会议主题是解决资金问题,和有亮同志说的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看魏有亮脸红了,他掉转了话题说:“刚才听了郝智同志的四点筹集资金的办法,我很兴奋。说真的,这是一个很大胆、很有见地和创造性的设想。至于大家提到的有悖上面精神和指示等问题,我倒想问大家,我们的这些设想,在上面的哪些政策和指示里又明确说不可以搞呢?过去我在省里工作的时候,常常接待东南沿海来的干部,跟他们交谈,我最大的感悟就是,人家的脑子比我们活,视野比我们开阔。有一位来自特区的干部私下里跟我说,在具体工作中,他们的经验是见了‘绿灯’大步行,见了‘黄灯’跑步行,见了‘红灯’绕道行,总之就要前行而不后退。他们人人脑子里都安置了‘变压器’,各种政策都要放进去处理,原封不动的政策应该根据实际需要,该降就降,该升就升。说到这里,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去年,南方有一个市的组织部副部长到我省开会,会议结束后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后来我到火车站去送其他代表,却意外地见到了他,你们知道他在火车站干什么?他在摆地摊,卖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当时,我的脸都红了,怕他看见不好意思,就有意躲避,从旁边走,谁知他还是看见了我,而且满不在乎地喊我。他告诉我说,在他们那里到处充盈着商业气味,大概只有市长、书记几个人好像不在做生意,也没有时间做生意,至于那些副职们,可以说连副市长基本也都在做生意,凭靠自己的劳动所得,总比利用职权贪污受贿放心吧?当然,我不排除这里面究竟是否存在着什么问题,或许有人们说的洗钱之嫌。但不管怎么的,人家能拉下脸摆地摊,这事本身已经不容易啦,给了我们观念上的冲击。”姜和平停顿了一会儿,略微平息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后继续说道,“我们不仅要把路山建设成为社会经济发展、人民安居乐业的新路山,还要建设为改革开放的内陆港和西部大开发的试验区,真正名副其实的旱码头。所以,在这里我还想套用过去批判过的一个观点,那就是不怕做不到,首先是怕想不到。只有能想到了,才能有机会得到发展,才能创造和进步。这就比如在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中,有许多的发明创造不都是先有幻想然后才变成现实的吗?!”姜和平慷慨激昂的发言,使会场又陷入一片沉寂中。
  会议开到这个份儿上,该是结束的时候了。郝智做起了总结,他先对魏有亮的观点表示了赞同,并当场要求会后再组织专家进行论证,趁现在工程还没开始正式实施,还有时间搞这方面的工作,因为谁都不想在工程建设中留下遗憾。至于最后的筹措资金的问题,他认为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于是强调说:“我们的讨论该结束了,假如只是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的话,一个又一个五年计划过去了,路山还在原地踏步地看着别人发展而感叹,岂不还是抱着金娃娃继续讨饭吃?所以,我们要改革,要创新,要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只有这样才能发展强大。这一点,历史的经验早已经证明。会后,尽快以地委的名义,发一个加快路山基础设施建设的决定,然后由行署具体进行操作。当然,在运作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搞好筹划,交给市场。总之,说千道万的,一定要把资金尽快落实到位,使路山的经济得到快速发展,这就是我们最根本和最终的目的。”
  钱的事情已到了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地委委员会议一定下发债券的事情,姜和平马上心急如焚地带领有关人员蹲在省城里,跑政府、到计委、去商业银行,事情紧急但跑起来还是有条不紊的,因为跑项目是省里下派干部的最大优势,再加上他毕竟当过省委副秘书长,跑起事来轻车熟路的,打立项报告、盖部门章子,一路都是绿灯,十多天时间发行债券的事基本算是拿了下来,连主管副省长的字都签了,最后人民银行的批文也办妥了。
  前后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由路山建设银行发行的两亿元建设债券紧锣密鼓地隆重上市了,经过报纸、电视、广播和标语口号等舆论工具的宣传,发行债券的事情做到了家喻户晓。路山人收入不多,但过惯紧日子的人们还是有些存款的,再说内陆地区也没有股票市场,没有发达的商业,闲钱没啥好的去处,所以对大部分人而言,银行是“华山一条路”,瞅着银行利息一天一降那可真是在揪老百姓的心。现在地区发行了城市建设债券,虽然对高利息有些疑虑,但大家想这是一级政府啊,只要有党的领导,政府到什么时候都应该是老百姓最放心的对象。一时,建设银行门庭若市,有一个属于拆迁户的老头,拿着厂里刚买断工龄的三万块钱直奔银行,正遇到电视台在做现场采访,记者看到他手里的几摞票子就把镜头对准他,年轻的记者恐怕他说得不到位,忙把老头拉到一边,正经地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教他如何如何说感谢地区领导给老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老头本来接受采访的兴致很高,见记者越俎代庖很是反感,他生气地说,你们说的好何必叫我呢,还是你们自己说去吧。记者哭笑不得,只得由了老头信口开河,等采访回去进行剪接时,才发现老头很平实的话说出来的效果更好。老头说自己是广场建设中的一个拆迁户,可以说祖祖辈辈都住在低矮潮湿的老平房里,这次遇到城市改建,政府把老房子拆了,给大家换到了有水、有气、有厕所的新“专员”房,这可是“专员”才能住的房啊!没想到老了享受起专员的待遇了。面对镜头,他代表拆迁户实心实意地感谢政府。自己再没有其它能力帮助政府了,今天刚在原工厂领回买断工龄的养老钱,就全部用来买债券,这既是支援城市建设,又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一举多得的好事。老头说的“专员”房其实是单元房,但这样说出来却得到另外一种效果。电视新闻播出后,掀起了新的购买热潮,还不到半个月,两个亿的债券销售一空。
  城建工程进行了招标,解放大道一期工程有九个竞标单位,最后地区建筑公司中标。
  中标的地区建筑公司果然很有实力,再加上有资金保障,他们焕发了极大的热情和动力,几乎动用了全区最好的机械,一天三班倒、昼夜连轴转,工程无论在质量上还是在进度上都创造了奇迹。这一点令项目总指挥姜和平感到很是欣慰。看着一幢幢大楼从废墟上拔地而起,他的心里十分熨帖。
  解放大道一期工程开工的同时,姜和平按捺不住兴奋的情绪开始谋划二期工程。这条贯穿路山城的解放大道的确很有特点,如果说城里那些商业网点是糖葫芦的话,那解放大道就是串葫芦的棍子。没有解放大道,所有的铺面都躲藏在角落里,而有了这条大道,这些角落里的铺面都显山露水地开阔起来。姜和平为自己有这样的发现感到骄傲,下定决心要尽快把这条街道改造出来,使之成为路山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按照原来的规划,解放大道改造工程分四期实施,看着一期工程进展如此顺利,三天能起一层楼房,每周都有大的变样,姜和平想:何不一次把规划实施了?这样既加快了城市建设的步伐,又使城市很快整洁起来,免得长期处于尘土飞扬之中。他的想法得到大家的赞同。孟伟说他们局里全力以赴至少抽出三分之二的人员投入拆迁工作中。看到建设银行从债券里得到好处,工商、农业银行也主动表示,他们已和省行联系好了发行建设债券的事宜。于是,新一轮的建设又在紧锣密鼓里开始了。
  当解放大道快要放倒三分之二时,两大银行各三亿元的建设债券也已开始隆重上市。虽然进行了空前的宣传,但销售形势不容乐观。按照姜和平的要求,银行每天给他上报债券售卖的进度,看着十多天总共才三百多万的发行量,其中还包括地区领导们为起表率作用每人带头购买的一千元,沮丧中他很不理解,为啥上次运作得很好,这次的利率还增加了0.5个百分点却不灵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高于银行利率两点五个百分点的债券,对没有多少投资去处的路山老百姓的确有吸引力,但上次购买两个亿的债券已经吸收了不少余钱,这次再发行,购买力自然不很旺盛。同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看到整个大街都快拆光了,老百姓不由得对政府担忧起来:一期工程刚刚起步还没有效益,二期就迫不及待地进行拆迁,城市改造光靠借钱实现,那这些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虽然路山地处闭塞的黄土高原,但大家对海南、北海等地房地产市场的泡沫记忆犹新。加上社会上也有传闻说,这些外地来的干部都喜欢搞政绩工程,只用两年时间捞取点提拔的资本,摊子一铺就该拍屁股走人,否则在一个地方呆长了就没什么好事。这样的传闻,自然叫老百姓忧心忡忡的,本来余钱不多的老百姓谁还敢投入债券市场?即使是那些买了一期债券的,也都跑银行打问情况,想取出来,无奈债券是定期的,中途取不出来。
  债券卖不动,拆迁废墟却仍在那里摆着,要解决根本问题,惟有从源头上下手了。
  源头就是土地,政府拿出图纸进行组织,依照合法程序把这些黄金地段拍卖,然后把包括居民动迁、临时安置、筹措资金、建设施工等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开发商,这才是明智举措。姜和平把自己考虑的方案拿到城改领导小组会上讨论,孟伟第一个表示支持,大家也都说这才走上了正规的轨道。
  方案刚确定没几天,孟伟带来一个好消息,黄土地开发集团主动和城建局接触,他们准备整合一个亿来进行投资,条件是把所有的改造工程都交给他们公司。
  很快,孟伟带着梁少华就找上门来。虽说已多次打过交道,梁少华和姜和平算是老熟人了,但那种熟悉只是相互认识的关系,走进姜专员的门来还是要按照应有的礼数行事。梁少华朝着姜和平的座椅走过去,等待迎上领导伸出的手,但见姜和平轻松一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俩人落座,却径自拿起电话拨着,听到说了一通希望支持工作的客套话后,梁少华知道电话那头应该算是省里的什么人。再听下去则有些云山雾罩的,听不懂对方是私人还是公家,是同事还是领导。
  姜和平非常喜欢自己在大老板面前故意做出的傲慢样子,更喜欢梁少华这样的大老板对自己的毕恭毕敬。有些平庸的人只知道官赚钱、钱通官之间的必然联系,但他们根本不懂得当官的好处在哪里。那是一种气势,这气势不同于那些毛孩子们的“扎势”,这是真正的得势啊!不是有句老话说,人活得有钱有势才是滋润嘛!其实,有钱那只是得势的基础和前提,钱,什么人都可以得到,有的时候说不定在很偶然的机会里就可以成为富翁的,但要得势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冗长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姜和平欠起身子挥动手臂算是进入接待他们的程序。孟伟盘算着是自己先开口汇报,还是等他先说,但见姜和平笑吟吟中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心里暗暗说,他的做官派头还真的不小啊,也够深沉啊!自己也缺乏了耐心,就开口说道:“姜专员,梁总今天来,是为了城市改造投入一个亿的事情。”
  梁少华也赶紧补充说:“就是,就是,孟局长说前天已给你汇报过了。今天我来,主要是向你汇报一些具体操作的事宜。”
  “是吗?好像工程现在还没进入到那个程序嘛!”姜和平有点漫不经心地说,看着他们俩,“前几天,孟局长倒是说过你们集团的大体想法,民营企业参加城市经营,政府是欢迎的,也是符合省里‘关于扶持和发展非国有经济三个决定’的,这是个新生事物嘛!这里面牵涉了许多问题,特别是一些利益问题,这些关系是很敏感、也很容易出事的。比如说如何服从整体规划、保护拆迁户的利益,再比如将来政府以何种形式参于工程管理等等。所以,这应该是慎之又慎的事情。你们说呢?”
  “姜专员考虑的就是全面。”孟伟附和着说。梁少华有些愠怒地看着孟伟,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脸上堆起的笑容仍然凝固在那里,他不住地点头称是。看来自己真把姜和平小看了,总以为有过两次交往,现在自己又充当着“及时雨”的角色甚至救世主来给政府排忧解难,但姜和平却做出很沉稳的样子,好像不怎么买账,这家伙肯定是看到里面隐藏着的巨大利益了!看来,要彻底地搞定姜和平,还非得下点大功夫不可。
  话是这样说了,但姜和平还是仔细听取了汇报,了解基本操作的程序后,他说这个事情还是先由你们两家商谈,拿出一个具体的切实可行的方案,最后上专员办公会上决定。他起身和孟伟握了手,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建设系统的同志们了,代问大家好!然后,亲昵地拍着梁少华的肩膀连声说,感谢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们,希望大家携起手来,把路山的事情办好。说着,他走到门口,亲自送梁少华他们。
  几天后,城建局报上了方案,黄土地集团投资一亿的承诺不变,且将在一个月内兑现,而承揽改造城市的工程条件却没有附带出来。其公开的运作办法出乎姜和平的预料,因为方案里明确采用透明的方式,即黄土地集团购买债券和参与竞买土地没有直接的关系。现在已成废墟的土地,将完全采取公开竞拍的办法进行。只要具有三级以上资质的建筑商,并拿出八百万元的验资证明和一百万元现金作为竞拍抵押,都可以参加公开竞拍。也是说,黄土地开发集团在具体的土地竞标中,将以公正的身份进行公平竞争。姜和平看到具体的细则面面俱到得简直无懈可击,他感到了释然,从内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方案的高明和经营理念的超前,但他实在不理解黄土地集团为什么要买那一亿元债券,真的是没有目的的简单而高尚的行为吗?真的在未来的招标中稳操胜券吗?里面会玩什么猫腻?猜测归猜测,有如此缜密的方案,加上整个城市改造急等资金,专员办公会没有理由不通过城建局的这个解决燃眉之急的提案。

  煤海

  路山有,特别是以永川为中心方圆几千平方公里的地下,更是以埋藏的煤炭易开采、大卡高、硫分低、杂质少而在世界上驰名。由于路山的闭塞,多年来这些宝贝深藏大山里不被外面知晓。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位新华社记者在农村采访生产责任制时无意发现,这里的农村家家户户的各个角落几乎都被煤炭包围着。于是,他写了一则消息,标题就是“路山有”,通过新华社的电波向全世界传播了这个信息。
  不久后,关于的报道引来了一位中国文坛上重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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