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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入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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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面前的少女,只是怔怔地坐着没有说话。她对于自己的来历,一直有很多的疑问,在从嫫嫫那里得到一些信息之后,虽然隐隐有些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却是头一次这么□□地听到关于自己生世的真相。
“我给你的那是同心符。一落根,十二周天之后就永远也无法拔出。到今天此时为止,刚好是十二周天。从此以后,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只要有人为你落泪,但是为我落泪。真好啊。”他表情十分畅快。
扭头看着汤吓着说:“你当时只想得到,我是坏人,我想要你感激自己就停下了,没有再深想一层。我是会相信人类‘感激’这种感情的人吗?你看,你还是太稚气。要是像我一样多活二十年,多见些叵测的人心、险恶的世道,大概就不会着我的道了。”大公子看向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棋差一着。这一局是我赢。”
对他来说,迟了几十年。
但从此也可以说,自己从来没有败给过什么人。这许多年,他都以为自己不在意。
可他在意。
他在意极了,不论任何时候,哪怕是这世的生母死后,他成了乞丐,窝在路边连狗都憎恶他时,他都常常会想起这个人,想起她的表情,想起她说话时风吹动她绒毛一样的细发。想起她母亲对她真好。
他起身走到门口,汤豆猛地叫住他:“你去封禅,是想对门做什么?”他既然除掉了鹿氏门徒,当然是不是要去放出被镇压的鹿氏。
大公子站在门口顿了顿步子:“门我已经不去管它了。我想要的,是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开始过新的人生。可你还不懂。我们在一个轮回当中,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未来。”随后迈步远去。
可汤豆不明白,什么是属于他的东西?伴驾的荣耀?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云阁,原本坐在桌边吃点心的孔得意还在,果然大公子并没有派人来把他带走。
他一听到脚步声,就叼着东西耗子一样地往床底下钻。发现是汤豆才连忙出来。听了汤豆的说话,一时呆住“什么?他知道了?”跑到门口想出去,但想了想又回来:“我也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要不我还是呆在这儿,等他事都办完了,放我走我再走吧。”怂到了极致。
汤豆没有心情和他说话。
下午时想必是徐娘子从宫里回家了,叫席文文陪同一个内官过来,给她送了好多吃的、用的,说是娘娘赏的。娘娘问她好不好,殿下问她好不好。
她随便应付了几句,实在没有心情。内官到并不在意,随后便走了。
席文文见她神色不对,问她是什么事。
听了却完全惊住“怎么会这样!”又怕她钻牛角尖:“他比我们早二十年,这二十多年没有白活,再加上身为庞郎人的记忆,他知道的东西自然比我们多。布局也更周详。但你想,他至少把鹿氏肃清是件好事。虽然也是怕他也是学院中人,鹿氏追寻他会对他不利。但大体上讲,这件事对我们是有利的。但你的生世……实在让人吃惊!”她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因她只是边缘,所以也不知道水氏做过这种事。但从大公子知道的事来看,他似乎在身为庞郎人时,相对来说是比较接近中心圈的那类。
那些早就成灰的往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找到答案的秘密。
“不是你的错。本来他就是非常狡诈的。”
汤豆说:“我到并不是因为输给他,也不全是为自已的生世。”这一咱以来,她知道的线索更多,反而似乎越早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现在一切揭穿虽然震惊,可更多的是怅惘。
自己亲生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人?在哪里生活?
甚至想到汤爸爸,汤妈妈,徐娘子,二叔时,情感也十分的复杂,有亲情,也有……愧疚。
徐娘子也许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大和尚背着的,并不是带来的那个小丫头,而是真正的已经死去的公良豆。只是不肯面对残酷的现实。
那爸爸妈妈呢?
她更倾向于妈妈不知道,但爸爸是知道的,所以借口出国读书只是她的年纪已经渐渐与外貌不符,别的孩子都长大了,她没有。她不能再以这个身份生活了。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是他放弃了事业随行。
如果没有大灾难,出国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他会告诉妈妈,女儿出了事故死了吗?然后给她换一个身份,让她继续以别的名字以暂新的记忆生活下去?
也许二叔也是知道的。
他们是什么样的情况下知道的?自己也取代了爸爸妈妈原本的女儿,还是有别的故事?
大和尚是怎么改变所有的对公良豆的记忆,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公良豆?
在以后,她生活着的那么多岁月之中,是什么人一直在保护她的身份?
她从来没有这么多的疑问。
对于庞郎人,她也无法只有憎恨。
徐娘子是庞郎人,汤妈妈是庞郎人,汤爸爸是庞郎人,二叔是庞郎人,所有的同学、朋友、他们都是庞郎人。可他们尽一些力量保护着她,给她爱,给她安定的生活。他们发现自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尽自己的一切弥补。
但,她也无法原谅。
爸爸曾说“当你无法用对错来衡量所有人,那你就长大了。”
她头一次觉得,长大太苦。
汤豆花了很长时间,才将情绪压抑下去。她不能沉浸在个人的情绪之中。因为除之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事“门如果真的在那里,也许我就能利用门的能量,将已经变成意识体的人类,重新物质化。”这是她做为最后一个人类对自己种族的救赎,也是身载着这么多爱的人,对于亲人与友人的救赎。
“可不是说了吗,未来无法被改变吗?”
但汤豆觉得,问题就在这里。
大公子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自己不应该把他看成一个,会相信人类所谓‘感激’的人。
同样,也不应该把他看成一个,会把所谓‘同门之谊’放在心上的人。
他做事从来谨慎,不可能放过一个隐藏的不安定因素。那么他决定不杀孔得意,必然有着不能杀的理由。
为什么?
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汤豆在屋中急步,最后猛地停下来。
席文文问:“怎么了?”
“清水观每代观主过世之后,继任者会自然布然地承其志,但如果所有的观主都没有了。那杂策就会自然封闭自毁,所以的手抄本,都是有颂言束缚的。一旦母本自毁这些手抄册也无消失。”
“这一项是写在原册中的。所以一开始大公子并不知情。所以他让说动凌诒和动手之后,立刻就派了人阻杀孔得意。等他看到原册,已经是我从鉴天司被放出来的那天,当时他就算知道了,也来不及告知已经派出来的杀手。直到杀手带着人一直追孔得意,追回大公子府来那天。”那天她见过那个剑士,跟着管家一起冲进了她的卧房。
大公子不是那天才改了主意不杀孔得意,是那天,他才命令给收回来。毕竟这个时代通讯不像以前那样容易。
“孔得意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他是知非子选定的继承人。如果孔得意死了,杂策被毁,清水观就没了。”汤豆说:“历史不可能被更改的吗?那他黎川为什么不杀孔得意,他在怕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这句是假话。”未来不是无法被改变,是不能去改变它。
如果关键点发生变化,那么可能会引发巨大的波澜,导致未来的一切都面目全非,他怕的是——自己的存在会被抹去。
“可能吗?”席文文拿不准。
“他比我们所有人知道的都多。”汤豆冷声说:“他这么小心,也就足以说明这件事是真的。”
“如果真的成功,我们将人类都实体化,并且关掉了门,那历史改变,我们也就不存在了吗?”席文文愣住。
“也许不,但也许会。不过肯定不会有灾难,不会有居住区域,虽然我们不会认识。”汤豆说“但你会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更好的地方。这才是最重要的。”
每一个人都过得非常幸福,继续普通而宁静的生活。
“但我觉得,跟你认识也很重要。”席文文小声嘀咕。
可她也明白,这就是两个人必须要去做的事。
“一定会成功的!”她说。
汤豆想起爸爸的话:“人必然会受到挫败,但有的人,会一直躺在地上,而有的人会在挫败中找到成功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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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变
次日汤豆一大早就起来; 先去大公子那边吃早饭,两个人像没事的人一样; 坐在一桌
吃完了饭; 大公子又被请到宫里去了。
汤豆有些心烦,试了试往门口去; 果然剑士们不放她出门。但下午席文文从公良府里过来,也和以前一样并不受阻拦。
席文文带来了老嫫托来的那些她胡乱写画的书稿。席文文昨日就帮汤豆往徐娘子那里告状。本意是想叫徐娘子把汤豆接回家去。
结果出人意料地是,徐娘子却反而让汤豆静心些就家在大公子府:“那大公子哪里就像你们说的这么坏。他就是担心着阿豆的身体; 不肯放任你们乱来罢了。到惹得你们讲他坏话。如今阿豆身子差,看着是好的,其实也就吊着那一口气。怎么好乱来!”
又说宫里的娘娘也再三地传话来了“你病得厉害,又性子跳脱,不肯好好养病是自然的; 一再叫我不要在这件事上纵容了你。一定要听大公子的话。”
自然这也是大公子做得好事。现在他名声正旺。都当他是活菩萨。
“看这情景; 咱们是别想去蓬莱洲封禅地了。”席文文愤愤地说。
此次不能去; 下次再封禅就得是新帝三十来岁时了。起码十几二十年。
席文文能力有限,用不了大术法,汤豆也不知道为什么; 使不出颂言。孔得意更是不行了,三个人实在没办法从铁筒一样的大公子府里逃出去。
什么法子都想了。十天下来; 撞得满头是包。没有一次成功。
大公子看到也只是笑; 每天一起用饭,就问她:“今日如何?可想到出去的法子没有?你看,事间的事; 是不是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呢。有时候也就只是不算高的一面墙而。可就是这一面墙,你怎么也翻不过去。走不出去。就这样被困住了。”
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但身边的剑士手里的剑却是随时准备出鞘的样子。
大概还是觉得汤豆气急了要动手,虽然汤豆不死他也不会死,可到底还是会痛的不想受罪,汤豆只当不知道。
反而大公子对于孔得意的看管还是很松,他跑到花园里晒太阳,剑士也只是一步不离地看着了他,并没有拿他如何。只是
眼看封禅在及。
三个人也实在毫无办法。
席文文急得都开始掉头发了。
汤豆却还镇定,反而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看那些手札。
这些手机,是在真正的公良豆死了之后,大和尚塞在徐娘子身边的西贝货所写的。
不出意料,手札果然用的是庞郎人的文字。其实也并没有写什么大事,只是每天记了些闲事。想必是打算,在大和尚来接自己的时候,将他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讲给他听。
这些‘日记’过一段时间就嘀咕,大光头什么时候来接自己啊?之类的话。
有时候还会画些并不太熟练的水墨画,无法就是些山山水水,小鸡小鸭之类的东西。
这些流水帐一样的日记,是汤豆在这个身躯上醒来之中后,才嘎然而止的。
汤豆猜测,既然自己一直受灯保护,那么自己的身躯根本无法被复制,但她之所以成现在这样。要么,她穿过门时,身躯被意识体化之后,这个意识体被投回了本来就属于她的身躯之中。
要么……也许她的意识根本就没有被投回。
现在的一切,只是一段未来的记忆,因为灯的缘故,这段记忆覆盖了原有的记忆。误以为自己就是活在未来的人。
真正亲历了未来的那个‘汤豆’,也许早在从出门来的时候,就消失、灰飞烟灭。她只是以为,自己是那个汤豆而已。
想到这些,她立刻打住,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完成的事。
在手札上,她又找到了一些别的线索。
比如手札上很多次都在惦记着大和尚会不会病了,担忧没有人照顾他怎么办。很显然,大和尚哪怕不是孤身一个人,也并没有很多亲人或者朋友。
如果大和尚就是水家的人,那么很可能他和他身边的那一些,已经是水家的最后一批人。
水家人把鹿家人封印之后,没有再在世俗中逗留,更没有和皇室再有往来。不然鹿家的人早就找到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需要在清水观设什么陷阱,想依靠七人小队的力量帮助自己找寻水家人的线索。
水家人材凋零,是因为他们在更改门的设置这件事上元气大伤,还是因为封印鹿氏损失了太多人口。现在已经很难猜测。
汤豆把这些手札全收拢起来。放在铜盆里付之一炬。
望着蓬勃的火光,汤豆想,虽然自己从这些稚气的手札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更多的消息,但起码确定了自己的设想——真正的公良豆真的早就死了。
而自己也是真的像大公子所说的那样,确实借用身份,寄居在别人的家里。水氏也确实有专门的人,来保证整个保护她的计划正常运行。
虽然只是再次核实这些真相,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汤豆心中还是感到震撼。
水氏这么长的岁月之中,一直在坚持做这件事?!
在距离封禅还有一天的时候,汤豆做了最后的努力,向徐娘子求助。但徐娘子只把她当成太过于不知轻重的小孩子,骗她:“等你养好了病,哪里都去得。不就是想去封禅吗?好了去也不迟。”大公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实在是太好,便是汤豆再说,也只被视为想达成愿望的胡闹。
入了夜,席文文没有回到公良府,她和孔得意还有汤豆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望月。
孔得意吃着东西,长吁短叹“怎么会这样呢?”大公子固然是没杀他,但他现在身中隐言颂文,如果再有别人知道他的孔得意,就会立刻暴体而亡,爆得一跟毛也不剩下。所以每天也过得心惊胆寒。再加上逃出无望,很是悲观。
原本之前,席文文还建议,告知徐娘子大公子囚禁同门师兄弟的事,来打破僵局,可大公子比她们想得周全得多。现在是不用想了的。
如今怎么看事情都已经没有转机。
个个兴致不高。愁云惨淡。
好不容易深夜快睡着,但没一会儿,就被惊醒来。
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有人大声喝止:“是什么人?”
可很快,这声音就没了。只是有人来去走动。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并且院外灯光四起,超得和白夜一样
不多时便有人来敲门,汤豆侧耳听,是有些耳熟的声音。
立刻将席文文推醒,叫她赶快把衣裳穿上,高声问:“是什么人?”
外头人说:“奴是娘娘座下内官。有急事来请五姑娘入宫去。”
汤豆看看时间,按现代的算法,已经是凌晨二三点了。
这个时候叫她入宫?
但心里立刻狂喜。可以离开了。
席文文穿好了衣裳过去,人家已经不知道怎么打开院门进来了。外面几排穿着胄甲的军士,身上黑色的铁甲泛着寒光。脸上带着可怖的金属面具。
“这是铁卫。是皇帝的人。”孔得意边圾着鞋子跑过来,在汤豆身边小声说。
见汤豆一脸警惕,内官到也还是和气的,只上前来,说:“是有大事。但姑娘别怕。于您是好事。现在徐娘子已经先一步入宫去了。我是与人分头出来接五姑娘的。”
席文文还要问。
汤豆拦住她,对内官说:“请大人引路。”还问什么,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有什么走了再说。
内官见她顺从,立刻带着她往外去。
汤豆在前面走,示意席文文跟紧些。一队人走出了院落便看到外面已经备着车,但这时候,大公子也匆匆地被人请了出来。
他脸色并不太好,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汤豆她们,虽然想要说什么,但忌于在场这么多军士又是娘娘懿旨,并没有多说。表情甚至也称得上镇定。
内官叫上他,大概是怕汤豆真的像大公子所说的那样重病不治,还请他在车子上施展颂言,大公子施完颂文之后,说必须要同车一路护送着汤豆才行。
汤豆立刻想反对,但内官却点头答应了。
汤豆上了车,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大公子,对方到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怒火,只不动声色也上车来。
席文文看着他上来,如临大敌,一时也不敢乱说话。
汤豆坐定后车子便要启动。
但正要走,却听到身后吵闹,汤豆伸头看,是孔得意非要登上车来,可军士却拦住他不让。
他便叫嚷起来,不敢说自己是孔得意,只大叫:“我是五姑娘的贴身下仆!”
得意洋洋地上了车,一看到大公子端坐在车中,冷眼看着自己,立刻转身就要走。可是车子已经发动了。他只得低头垂眸地缩到角落坐下,恨不得自己能变得无限小。
大公子没有理会。闭目养神起来。但眉头微微皱着,大概现在一切的发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对于汤豆一行人已经脱离了自己的力量范围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但汤豆没有任何动作。
车子驾驶得飞快,车子里的气氛格外诡异。
席文文忍不住:“你就不怕阿豆告发你吗?”
大公子没有理她,只转眼看着汤豆说:“还不是怪我把你管得太严所以你大放厥词。你自去告发,我请罪便是。你看最后她们是信谁?”
说着表情似乎有些厌恶:“人有时候很聪明,可有时候,总爱把人想得太好。我不过数近一月的时间,就救了这么多人,谁见我都要称一仙师。当我是个大好人,你又有什么资本,来攀诬仙师呢?”
席文文气结。
但也无法反驳。
一个人,一但有大善人的光环,就很难被只言片语所伤。除非是所犯大奸大恶的滔天罪行,并且证据确凿得如铜墙铁壁,不然就别想了。可笑吗?就好像只要足够多的‘善行’,就能成为罪恶道路的通行证。
不过只安静 了一会儿席文文就忍不住了,小声问汤豆:“你说是什么事啊?”
汤豆小声说:“大概是皇帝死了。”
大公子未置一词。但表情并不意外,看来他也已经想到了。
“皇帝死了?叫我们进来干嘛??”席文文不解。她实在不知道汤豆是怎么想到的。
“深夜入宫,不会是小事。明日就是封禅出行之期,日出之前仪仗就要行至码头上皇船。除了皇帝死了,我想不出别的原因突然叫我们进宫。”
“可就算是后幸福死了,也和我们没关系啊。”
“殿下因为昏睡之症,一向不被看好,朝中对他诸多不满,本次封禅原就是想,先把他以储君之名上报给历代祖宗,名字刻画在镇国之石上,一锤定音。但如果皇帝现在一死,朝野上下那些本来就有意于其它人选的世家大臣们又会怎么做呢?我想,娘娘是打算把皇帝已死的消息瞒下来,等出了海就好办了,到时候殿下会以新帝的身份进蓬莱洲。等拜完了先祖,再将名字刻上了镇国之石,就大功告成了。”
“可这也不关我们的事啊!”
“封禅一向是帝后同行。”大公子开口说道:“光有新帝一个是不行的。”那位殿下需要一个皇后。以娘娘和徐娘子的交情,在这种形势之下,她能想得到、可以相信的,也只有徐娘子。汤豆更是不二人选。
“我想,新帝原本就是很喜欢阿豆的。想必也不会反对。”大公子的声音冷清,并没有多少情绪。
可席文文听得呆住。皇后?回头发现汤豆在看着她。
那种眼神,她曾经见到过。
那是在考场时的眼神。
她心中一懔。可又惊疑……难道说……不是吧……两个人只是短暂地对视后,就各自别开了视线。
现在车子还在大街上。黑夜寂静,一点声音都格外地引人注目。
不多时,车子进了宫门,长驱直入,一直往娘娘寝宫去。中间连下乘换车都省了,只是狂驰。
远远守在宫门的人看到车子来,立刻就撤了门栓和门槛,放车子直行。
在进入娘娘宫中的一瞬间,汤豆突然暴起向大公子扑过去。伸手出拳猛击的第一个部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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