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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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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在1966年11月被打倒了。”李向南答道。    
    老董点了点头,“你现在能给我讲一点你对《资本论》的理解吗?”他说。    
    李向南想了想,说:“商品生产的整个发展过程说明了社会经济,更广而言之是整个社会的发展都是辩证的,不依人意志为转移的。超越历史的阶段性是不可能的。”    
    “不是经常有人想超越吗?”    
    “有人想超越,有人想拖后,在一个时期他们的政策甚至可能推行几天。历史发展的辩证法就是不断使他们都垮台,最后表现出自身的辩证法和必然性。更广地说,就连这些想超越历史、拖后历史发展的力量,它们的存在,本身也是历史发展必然性的丰富表现。”    
    老董用一种注意的目光看了李向南几秒钟,然后不易觉察地微微颔首。这位调查组组长始终不露出任何倾向性。谈话就是这样有问必答地进行着。随着谈话的进行,李向南越来越对写揭发材料的人感到愤怒,很多事情几乎到了捏造的地步。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但终于失控了。    
    “你在生活上有过什么不检点吗?”老董问。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在生活作风上有过什么啊……问题没有?”    
    “我不明白。”    
    “这些年你在省里,包括后来在大学,总之,在生活作风方面检查一下自己。”    
    李向南愤怒了。看来揭发者是广为搜集“材料”了。显然这绝不是纪鸿儒个人的那一点历史嫌隙在起作用了。他隐约感到,上上下下有一些人、有一个势力在对自己下手了。而其整个背景,他现在是难以一时看清的。“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说。    
    “你要冷静,要配合组织上调查清楚。”老董和气地说。    
    “揭发人可以提出具体事实,你们可以去调查。我要确实犯了党纪国法,可以处理我。”    
    “向南同志,我们也是帮助你把问题搞清楚。”那个女同志这时温和地说。    
    “作为一个国家干部,作为一个普通人,我都没丧失过道德。”李向南说,“这就是我要说的。至于我个人在感情方面的任何经历,我没有义务向社会交待。”    
    谈话结束了。调查虽然不会立刻形成什么结论,但调查本身的影响却在古陵展开了:李向南过去迫害过老干部;李向南是个政治野心家;李向南生活作风有问题;省委有个副部长写材料揭发;省纪委派地区纪委来调查处理……这些舆论顿时在县城汹汹涌涌地扩展开了,而且立刻引起震动。任何舆论能够迅速传开、扩大,是因为它符合一些人的利益;任何舆论能够引起社会震动,是因为它触及、威胁、破坏一些人的利益。舆论原来是利益斗争的武器。    
    “向南,你倒是说话啊。”康乐坐在床上实在憋不住了,说道。    
    “我说什么?”李向南自嘲地哼了一声。    
    “你首先应该反击一下。应该写份材料揭露纪鸿儒,控告他诬陷人;要求有关部门办他诬陷罪。理直气壮是最有力的策略。我觉得你在这件事上太不强硬,简直不符合你的一贯风格。”    
    “我还有风格?哼。”李向南站在桌边冷笑了一声。    
    “我觉得向南应该在最近的某次大会上公开把这事挑明,把谣言彻底粉碎。这些谣传一旦挑明了,它也就没用了。”庄文伊扶了扶眼镜说道。    
    “不用理它。”李向南不屑地说,“愿意造就造吧,总有造谣造累的时候。”他在桌旁坐下了。    
    “你不要以为不理睬就是大家风度。舆论能杀人。现在都造你什么谣你知道吗?”庄文伊气忿地说。    
    “别说了。”李向南摆了一下手。    
    “有人说你在省城就搞过四五个女人。”


第九部分最坦率、最诚恳的方针

    李向南用力把一张纸抓揉在手里,狠狠地一点点攥进手心,手上的筋肉凸起着。他慢慢又克制住了自己,说:“别说了。”    
    “还说你是个最爱搞阴谋权术的政治野心家。”    
    “别说了。”李向南大发雷霆地站起来。    
    屋里人全静了。从李向南到古陵来以后,还没有人见他像这样失去控制过。“你们还要说什么?”李向南两眼冒着火,“你们说啊。”他看着三个人,三个人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坐下了,“我有点不冷静。同志们有什么话,说吧。”    
    “我们主要是关心你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康乐说。    
    李向南凝视着自己手中摆弄的“中华”铅笔,“你们刚才说了几个方案,还有什么方案?”    
    “方案很多,主要靠你抉择。”康乐说。    
    李向南紧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不管采取什么行动,首先要掌握住古陵形势,推动工作正常发展。这个基础要稳定住。要不我就一无是处了。”    
    “能不能稳住,很难说。”康乐说。    
    “你给水利局、粮食局、教育局……昨天开会的一共是七个局吧,给他们的党委书记都打一下电话。”    
    “干什么?”    
    “检查一下昨天给他们部署的工作。”    
    “现在?”康乐和庄文伊都疑惑地看着李向南。    
    “是,就是现在。”    
    “李书记可能想看看现在是不是还能令行禁止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胡说了一句。    
    “先看看指挥是否失灵吧。”李向南说。    
    康乐笑了,踩灭烟头站了起来:“真有你的,怪不得别人要攻击阁下搞政治阴谋呢。 ”    
    “不是政治阴谋,是政治智慧。”李向南目光冷静地说道。    
    康乐在办公室外间屋打电话,里屋的人都静默着,断断续续听到康乐的声音。电话打完了,康乐回到里屋:“一多半人对你的指示照执行不误。”    
    “一小半呢?”李向南问。    
    “拖着、推着、顶着你呗。”    
    政局的这种变化是必然的。“有两位,马局长和孙局长告诉我,他们听到比较确切的消息,郑书记已经准备把你调离古陵。”康乐说。    
    李向南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康乐问。    
    “我去找找郑书记。”    
    “和他谈?”    
    李向南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和他谈谈,采取坦率的方针。”    
    “怎么坦率,给他提意见?”    
    李向南淡淡一笑:“那太愚蠢了。我准备对他坦率谈谈我的全部真实想法,甚至谈谈我的全部经历。”    
    “你可别拿你北京学生这一套。”康乐说,“他才不会和你进行这样的谈话呢。你越把你的真实暴露出来,他越不理解你,越会增加对你的问号。”    
    “那我就再坦率些。”    
    “你想了半天,就是这么个行动?”    
    “这可能是眼下最重要的。”李向南拉开了门。    
    他在灯光昏黄的县城街道上走着,一路上考虑着和郑达理的谈话如何进行。他要进行一次难度很高的谈话。这种谈话,看着不事喧嚣,但它常常比处理一个轰轰烈烈的场面更有实质作用。一想到自己是在困境中开拓道路,他的胸中就涌上来一种有力的冲动。他愿意在复杂的环境中施展和锻炼自己的政治才干。他要用最坦率、最诚恳的方针打破郑达理成见的防线。    
    “贵宾院”到了,灯窗明亮。    
    他沉着坚定但又极力显得谦虚谨慎地敲了两下,便径自推开了郑达理房间的门。


第九部分谈话并没能创造奇迹

    第二天傍晚,静寂无人的县委院内并不协调地响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李向南在他的办公室开响了录音机。两个喇叭的小“三洋”,从他带到古陵以来,还是第一次用来听音乐。李向南抱着胳膊闭目靠椅背坐着,任凭钢铁雷鸣般的音乐震荡着他耳膜。是想让音乐镇静、澄清自己思想,还是想让音乐搞乱自己思想?他不知道。    
    昨天晚上的谈话并没能创造奇迹。    
    他虽然讲了许多可以说是披肝沥胆的坦诚之言,但郑达理并没有被感动。他略仰身靠坐在沙发上,始终不失沉稳、威严的“啊”、“啊”地听着,表情中还带着一种似乎在听年轻人检讨错误的宽仁。这让李向南现在想起来还感到脸热、手心出汗,切齿悻悻然地恨自己。他伸手把桌上小“三洋”的音量键往右移动了一下,《命运交响曲》更震响了。似乎这能冲淡、掩盖他的耻辱。    
    今天早晨的一幕呢?他心中冷笑了一声,可笑。不是他可笑。    
    站在他和郑达理面前的是美国一对搞家庭社会考察的夫妇。詹姆士,魁伟黝黑,爽朗而富有幽默感。他的妻子,一头金黄的秀发不时甩来甩去,听你讲话时,总是微仰着脸兴致勃勃地笑着。“你们看了看?”当和客人握过手,走进特意布置好的一间会客厅里,成半个圆形落座以后,郑达理笑着问道。    
    他和李向南共同接见的这对夫妇,来古陵考察已几十天了。    
    “我们看了二十个农村,看了几百个家庭,还与一些家庭愉快地生活了一些日子。一切令人难忘。”夫妇俩笑着,不时相互看着,你一言我一语通过翻译回答着。妻子还风趣地对李向南说:“我们还遇到几个农村的百姓在议论你这个办事干脆的清官。中国老百姓崇尚廉洁政治的深刻传统,也给我们很深的印象。”    
    李向南对着客人没任何反应地笑笑。他没忘记在郑达理面前要“谦虚谨慎”。    
    “这不能叫什么传统吧?”郑达理不快地瞥了李向南一眼,温和地对客人说。    
    “据我们所知,中国古代的小说、戏曲中有不少就是写清官断案的。”夫妇俩又说。    
    “你们转了转,有什么印象啊?”郑达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以主人的身份礼貌地问道。    
    “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就是不虚此行。我们收获很大。很少有一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具有稳定的、独特的、完备的家庭模式的。从血缘关系、经济关系、伦理关系、道德关系,到语言、称呼、婚丧、房屋建筑、居住、生活、亲戚往来、礼仪、风俗,无不是一个完整的、协调的体系。我们对中国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夫妇俩通过翻译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说道。    
    “我们执行开放政策,愿意和各国人民友好往来,欢迎你们经常来中国做客。”郑达理说道。    
    “谢谢,我们在中国学到很多东西。”    
    “学习中国的经验也不要照搬。中国的经验再好,也要结合你们国家的实际情况。”郑达理又说。这句套话用来回答西方的家庭社会学家,显然并不得体。詹姆士夫妇听完翻译后相互含笑地看了看。    
    李向南笑了,觉得应该把话接过来,“古陵是个历史悠久但又比较闭塞、落后的地区。经济文化都发展不快。所以,这里在一定程度上是保存传统东西的活化石。你们在这里会比较多地了解中国黄河流域的传统文明。”    
    “是。我们发现很多有研究价值的东西,你们传统文化的稳定性、连续性和丰富性让人羡慕。”    
    李向南谦谨地笑了笑,他希望在尽量不刺激郑达理的范围内把该说的话说完:“我们对这一点,可以说既骄傲又惭愧。骄傲于历史之悠久,惭愧于发展之缓慢。不过,历史是必然地发展到今天,我们所关心的是在全部现状中引出建设未来文明的道路来。当然,向未来发展的趋势,也是在现状中内含的。我们要生动敏锐地去感觉它,发现它,把握它。”    
    李向南尊敬地转头看看郑达理,把谈话的中心位置重新引向他。    
    但是,詹姆士夫妇对李向南的话感兴趣了,他们并不理解李向南的苦衷。他们在沙发上前倾着身子看着李向南,接连提开了问题:“那你能具体谈谈对这种趋势的感觉吗?”    
    李向南笑笑,转头看着郑达理。    
    “我们调查研究嘛。”郑达理回答道。


第九部分理论、战略切中实际

    “您认为中国这种趋势中包含着西方文明的影响吗?”詹姆士对郑达理礼貌地略点点头,依然继续问着李向南。    
    李向南看看郑达理,郑达理脸上毫无表情。他勉为其难地笑笑,然后转向詹姆士夫妇,“当然有。”    
    “您能不能从东西方文明比较的角度谈谈这个问题?”    
    “东西方文明之所以有你们这些学者进行比较,是因为东西方文明本身在实际相互比较着。”    
    “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比较是哲学含义的了,它包含着相互较量、竞争、对立、对比。任何两种东西如果它们自身不存在实际的比较,人们并不会去比较它。这几年,东西方文明不是一直在相互比较着吗?西方的科学、技术正是通过这种比较,终于以其本身的力量突破了中国关门主义的壁垒,对中国实行了渗透影响。又比如,中国的民族文化、哲学、艺术、伦理道德,本身不也是在这样实际的比较中显示出它对西方的影响吗?”    
    詹姆士夫妇愈感兴趣,愈不断地对李向南提问题,李向南愈感到不安。他脸上不时感到旁边郑达理隐隐的不快辐射过来的寒意。但是,他又不好不回答问题。当最后李向南回答完“你们准备如何建设中国式的东方文明”这样的问题之后,詹姆士夫妇很感兴趣地看着李向南问道:“既富有理论力量,又富有实践力量,你的这些才干是如何造就的呢?”    
    李向南笑笑,转过头看着郑达理,郑达理没有看他,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正用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对面挡住客厅门口的四扇屏上的山水画。    
    “很简单,用三句话回答吧。”李向南对詹姆士夫妇说道,“第一句,我们这代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始终在为建设一个理想的社会努力,在实践、在读书。这造就了我们富有想象力的品格。第二句,中国的十年动乱使我们广阔地看到了袒露的社会矛盾、社会结构,这造就了我们俯瞰历史的眼界和冷峻的现实主义。第三句,在一个几千年来就充满政治智慧的国家里,不断地实际干事情,自然就磨练出了政治才干。”    
    “具体到你自己呢?”    
    “更简单:从上高中到现在十几年来,我一天也没有停止过读书、实践、思考。”    
    “你的回答很简洁,也很令人满意。”    
    郑达理会满意吗?    
    送走外国客人之后,郑达理一边和李向南慢慢往回走,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李向南的胳膊,很温和地一句一句慢慢说道:“向南,我经过再三考虑,既为了古陵工作,也为了你本人好,决定给省委打个报告,把你的工作适当调动一下。”    
    适当?    
    “还有一件事,向南,你是年轻人,可又是领导干部,在生活作风上务必要注意检点啊。”    
    “那是造谣。”    
    “我并不是指调查组提到的事情。我是指在古陵。这方面的传闻,我这两天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李向南从心中也从牙缝中发出了狠狠的冷笑。    
    叭,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按下了录音机停止键。轰鸣的交响乐戛然而止。“在为命运感慨?”是康乐来了。他大大咧咧拉过椅子在一旁坐下,跷起二郎腿,“有什么?大不了不伺候这帮庸吏,还回省里,要不就转回北京得了。”    
    李向南点着了烟,没说什么。    
    “你清楚你和郑达理的矛盾吗?”康乐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忌吗?”    
    李向南抬头看了康乐一眼,沉默着。    
    “这叫‘声高盖主’。”    
    “我有什么声望,也一点不想压倒谁。”李向南自嘲地淡淡说道,摆了一下手,站了起来,“走,陪我去遛遛。”    
    暮色像一层层灰蓝色的薄纱从天上落下来,把被晚霞镀亮的群山慢慢罩起来,把小小的县城也罩起来。黄昏正在黯然退去,空气中荡漾着夏日山区被蒸热一天后散发的气息,有山的气息,田野的气息,正在收割着的黄熟的麦子的香味。他们沿着“之”字形的小路,走下县城外西崖的十几丈黄土陡壁,来到河滩上。这里暮色更浓重些。隔着疏疏树影,能看见河水的闪光,听到河水的声音,能感到脚下沙滩的细腻松软。被踩翻的鹅卵石碰在穿凉鞋的脚面上,还带着日晒的余热。空气中也渐渐分辨出鹅卵石一天滚烫中散出的石腥气。    
    “我发现,我并不适合搞政治。”李向南慢慢走着,说道。    
    “真是心随境迁。这会儿,勃勃雄心一下都没了?”康乐笑道。    
    “我是真的这样想。搞政治要有耐心,要有熬劲,要用大部分精力去搞权术保护自己。我没那种耐心,也不喜欢权术。”    
    “你不是崇尚政治智慧吗?”    
    “政治智慧或许应该包含点权术?但智慧总不是权术。”    
    “你在古陵认输了?”    
    “认输不会,我还要扳回局势来。我不能输了离开棋盘。”李向南停顿了一下,“我也不会像小说中的改革家那样感情冲动,一惊一乍,悲悲愤愤。那都是小家子气。我只是觉得花很大精力去搞这些政治算术,应付琐碎,没多大意思。”    
    “那你打算干什么?”    
    “我想以后当个政治学术家,这是从庄文伊那儿学来的名称。我可以给中国的改革家们当个高级幕僚,提供各种战略方案供他们选择。那样搞点研究,可能更有意义。用你的语言说,更能实现自我。”    
    “说认真的吧,向南,别看我平常对你的雄心勃勃尽说凉话,可你要退出,我不赞同。”    
    “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就不能实现你的真正价值了。”    
    “怎么不能?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可以搞理论研究、战略研究工作,这并不是消极,而是积极。”    
    “不,你的政治实践才能是很突出的。你只有这样一边实践一边研究,做个亲自干的战略家,才能打出你的综合优势。”    
    “我搞研究,实践经验还是有用的,它能使我提出的理论、战略切中实际,有可行性。”


第九部分你不应该走

    “这不一样。一个人要有所建树,必须看明白自己的优势。你看,当今世界上一切有贡献的人都是依靠他在几个领域的综合优势,在几个领域的接合部、杂交部、边缘部提出新东西。现在,有理论思想的人不少,有实际才干的人也不少,可像你这样兼而有之而且两方面都比较强的人不多。你应该利用你的综合优势,在实践和思想的接合部做出建树。”    
    两个人慢慢走着,离河靠得近了,这里的沙滩变得湿软。    
    “你没能说服我。”李向南并不坚决地说。    
    “我不是说了,心随境迁。你现在的选择是你现在的处境造成的。等你一旦展开实践局面,你又会觉得今天的消极抉择可笑了。”    
    两个人在朦朦的黑暗中走着。高高的土崖在河滩边黑魆魆壁立着,延伸着,土崖上的县城亮起密匝的灯光。宽阔的河滩连同中间的一脉河水也在苍莽中向前延展着。远处,河滩对面黑糊糊的山坡上,亮起村庄昏黄的点点灯光。    
    李向南突然转过头很有感染力地笑了,“咱们能不能谈点轻松的? ”    
    “那太感兴趣了。我对你成天摆着个县委书记的谱早已反感透了。”康乐说。    
    夜晚的风沿着河滩迎面吹来,送来河边的窃窃低语。一对年轻人从河边站起来,回头看了看,手拉手哗哗地蹚着没膝的河水到对岸去了,听见姑娘压低的笑声。“惊了鸳鸯了。”康乐笑笑,转头看着李向南,“你现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李向南转头一笑,“我在想我该结婚了。”    
    “事业上不得志了,才感到需要女人的爱抚安慰了吧?”    
    “我没那么脆弱。”    
    “女人是男人平静的港湾,是男人的出发点和归宿。都认为男人有力量,其实,男人的力量说到底还要归属女人。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    
    李向南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样散步,两个男人,并不是感觉上最舒服的。”    
    “那当然。你现在需要搂着女人的肩膀散步。或者偎在河边,让她用温柔的手梳理你的头发,你便也就得到了安慰。”    
    “你越胡诌了。”    
    “问题是这个女人是谁,是林虹还是小莉?”    
    “没影的事。”    
    康乐着实地笑了一阵,问:“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没机遇。有过几次,都不成功。”    
    “你现在经常想女人吗?”    
    “有时候想。忙的时候就基本忘了。”    
    “寂寞的时候就很想了吧?伙计,这可没什么耻于承认的,人的天性。”    
    “一个胸怀大志的改革者,有挫折时,不是悲壮慷慨,而是在漫不经心地溜达,谈女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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