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新星-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已经过去的事还说什么呀。”林虹打断了小周,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大涵养,男人都没有像你这样的。”
“可能是他们受的气还太少吧。”有谁像她这样在二十多岁就经历过那样多的折磨和凌辱呢?没有“涵养”她就活不到现在。她不想再回顾刚才的事情。忍受力很大程度在于能够“忘却过去”和“转移注意”。痛苦是在咀嚼中加倍的。
“这么早就讨论开了?”林虹问。
“是,大伙儿劲可大了。”小周答道。
才早晨六点多钟,招待所大院路两边一排排房子前都是一圈圈蹲着坐着的人群。他们在利用早饭前的时间开小组会。两个穿黄袈裟的老和尚迎面沿着柏墙走来,他们抬眼瞅了一下林虹,便低眉垂目地走过。
“怎么还有和尚?”林虹问。
“要讨论开辟佛山、金光寺旅游区的事,李书记就把他们请来了。”小周答道。
这里一圈人看着都是农民和农村干部,正在讨论封山育林,七嘴八舌的。一个长脸的农村干部一合笔记本从烟雾中站起来。“好,那咱们再把这条建议添上。这是咱们小组的第三十四条建议。大家都同意吗?”他摊着双手扫视着众人问。“同意!”人们兴奋地齐声答道。“我提上个补充,”一个穿着崭新青布鞋扎着白头巾的老汉磕了一下旱烟袋说道,“上山采药得准吧?”“那刚才不是说过了嘛。”人们一起说道。老汉喜眉喜眼地笑了:“那我就不提了。”大伙儿哄然大笑了。
第二部分‘干部子弟走私县长包癖(2)
这儿一圈人更热烈,不断地鼓掌。人群中站着一个矮胖的港商,他满面红光,一再摆手让大家不要鼓掌:“我这次回家乡探亲,被请来参加这个会,听着各位这几天的讨论,……这三十万元,我无偿捐赠家乡修筑公路,聊表心意。各位不要鼓掌,支援家乡建设,人人有责……”他的讲话还是被掌声打断了。
“这个人是香港东星股份公司的董事长,老家是咱们古陵县猫儿岭的。他建议县里修一条公路开发西山野生资源和发展旅游,李书记就把他也聘请来开会了。”小周一边走一边对林虹介绍着。
“这会开得挺红火的。”林虹随口说道。
当他们在两边一圈圈人群旁走过时,纷纷沓沓地听到人们的各种谈论:架桥,封山,责任制,计划生育,砖窑,开发北山煤矿,修路,学校,锅炉,化肥,育种,养兔,养蜂,专业承包,卖猪难,花生卖不出去,粮食局问题,修佛山金光寺,某人有冤枉,哪个干部欺负人,来信来访,让李书记来评理,县里谁谁是官僚……简直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看来新来的县委书记确实掀动了形势。一瞬间,林虹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新来的县委书记若是真能把顾荣这样一批官僚掀掉,也挺好的。她微微蹙了一下眉。自己不是对政治毫无热情吗,怎么又有这样的冲动呢?她迅速把自己审视了一遍,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自我讥讽。
看来,事关切身利益时,谁也不能对政治毫不关心。
这里一大圈人正围坐在排房前的空地上激烈地争论着。小周和林虹站住了,这是林虹要来的小组。陈村中学的老校长,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太正安静地端坐在人群中。
这是大会的一个中心组,组很大,有一二百人。对古陵县委全局性工作提出意见和建议的人都被集中在这里,里面有一多半是县委县政府及基层的干部。这个组争论的问题明显尖锐,正在发言的是县科委主任庄文伊,很多人叫他“庄子”。他站在那儿激烈地挥动着手势,“咱们这三天会开得热烈吗?热烈。大家给县委提意见诚恳吗?诚恳。踊跃吗?踊跃。到半夜还灯火通明的,元宵节也没这么热闹过;这不是,五六点就又坐在一块儿讨论。提的建议多不多?现在已经四千多条。 提的意见多不多?是建议的两倍,八千多条。连县群众来信来访接待站哪一天没按时开门这样的问题都没漏下。”他停顿了一下,扶了扶被汗水从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继续讲着:“现在,上上下下的矛盾都揭露了,关键看县常委的态度。是变还是不变,是行动还是不行动……”
“你也是县委委员嘛。”有人笑着打断他的话。是这个组的组长、县委常委冯耀祖,略有些浮肿的大圆脸,肥厚的脖颈,头发稀疏,有些秃顶。
林虹站在柏树后面,心中涌上一阵恶心。
这个冯耀祖她当然认识,就是那个傅红花的丈夫。
“我这个县委委员管什么用?”庄文伊尖锐地质问,“关键在几个主要负责人。不要动不动就说都有责任,那全县人岂不都有责任?什么事都有个重点,你说现在关键不在县常委?”
“啊……一般来说是这样吧。”冯耀祖胖脸堆笑地敷衍着。
“别的不说,”庄文伊毫不放松,“这次会上,各组差不多都提到干部子弟走私和陈村教师林虹受打击迫害。这两件事又是一件事,都涉及到我们县常委内某几位领导干部。”他看了冯耀祖一眼,然后用手一指大家,“我们坐在这儿开了几天会,到底有没有用,先从这件事能不能解决看。”
因为冯耀祖在场,人群一下子略有些沉寂。
冯耀祖阴不阴阳不阳地干笑几声:“这事儿我说两句。有人说这事和我儿子有牵连,我不是站在这个立场上说话。儿子真要犯法了,我做家长的,自己就要把他送法院去。我是说,第一,这件事,事实到底怎么样?”
“群众说的都不是事实?”庄文伊问道。
“群众的舆论哪儿来的?说到底,还不是少数人造出来的?”冯耀祖慢吞吞地拖着腔,“群众莫非都亲眼看见了?法律不是靠道听途说。该是啥是啥。有问题,有公检法。公检法是看事实的。这又不是搞群众运动。”
“有人就不让公检法看事实。”庄文伊说。
“那是你这样认为。”冯耀祖冷冷地回了一句,继续讲道,“第二,有罪就法办,没问题就澄清,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在全县闹成这么大舆论?完全是有些人别有用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庄文伊质问道。
第二部分‘干部子弟走私县长包癖(3)
人群中也有不满的声音。
“我当然不一定指你。”冯耀祖漠然地瞟着庄文伊。
“总该有所指吧?”
“是有所指。”冯耀祖冷冷一笑,“譬如说,陈村中学那个林虹,你们知道她什么背景吗?”
“你说什么背景?”
“她一贯生活作风败坏,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随便肯定这样一个人?”
“我肯定她提的问题!”庄文伊被激怒了,“回避一个人提出的问题而对她进行人身攻击,这是打击报复惯用的手段。”
冯耀祖看了看庄文伊,继续说道:“还有,她对顾县长有仇隙,你们知道吗?这种泄私愤的背景,我们也不该考虑吗?”
人们愣怔地相视着,猜不透此话的含义。
林虹站在柏树后面漠然地注视着,“可惜我没带夹子。”她轻蔑地说。
“干啥,记录?”小周问。
“给他画幅像。”林虹看着人群中的冯耀祖说道。
“看,李书记来了。”小周连忙说道。
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的背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人圈中:“耀祖同志,你在讲什么呢?”新来的县委书记开始问话,那声音林虹感到有些耳熟。
“我?……我在讲要尊重事实,说话要负责任。”
“你尊重了事实没有?”县委书记的话很沉稳,含着威严。
“我讲的当然是事实。”
“你亲眼见的?”
“不是。”
“从档案材料里看的?”
“不,不是……”
“那你从哪儿来的事实?”
“我……反正她反对顾县长有背景。”
“这么多提过意见的人都有背景吗?”县委书记用手一指人群。
“我没说大伙儿。”
年轻的县委书记微微颔首:“你这样随随便便败坏一个女教师的名誉,有没有背景啊? ”
“我是实事求是。”
“是吗?”听见年轻的县委书记轻轻冷笑了一声,“这样单纯?”
“我能有什么背景?”看见冯耀祖擦着胖脸上的油汗。
年轻的县委书记用手一指人群:“我倒可以告诉你,其实人人都有背景,你相信吗?”
“我……”
“我这个县委书记也有背景。”
“我没这样说。”
“这是我说的。世界上谁的政治行动没背景?有背景是正常的。”县委书记停顿了一下,依然凝视着冯耀祖,“你有背景,也是必然的喽,用不着掩饰嘛。”
冯耀祖连连擦着脸上的汗:“林虹如果揭发的是事实,她为什么躲着不敢来开会?”
“你怎么知道她不敢来开会?”年轻的县委书记问道。
林虹不禁被感动了。习惯忍受凌辱的人,对温暖的感觉并不麻木。“林虹。”陈村中学的老校长转头看见了站在柏墙后面的林虹,站了起来。林虹微微闭了一下眼,沉静地绕出柏墙走向人群。人们的目光转向她。她正视着冯耀祖走到人群面前:“你还愿意把更多的事实说一说吗?”
“我……”冯耀祖不知为何显出一股紧张不安来。
“林虹,你回来了?”老校长拉着林虹的手问。
“是。我想证明我对事实还敢负责。”
“林虹,这是新来的李书记,他很关心你。”老校长介绍道。
林虹转过头和李向南的目光相遇了。林虹愣住了,“是你?……”林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是我。”李向南深深地凝视着她说道。
第二部分‘李向南一下感到她是个中心人物
他和她,十几年前在北京同一所中学。
六五年,李向南进校时是高一(3)班,林虹正好是初一(3)班。那时学校里高初中之间建立“兄弟姐妹班”,李向南被班里委派到初一(3)班当课外辅导员,帮助他们进行军体训练,维持晚自习秩序等。
第一天课外操练队列,李向南把男生女生分成两队。男生队立正、稍息、左转、右转训练时,女生队就列成横队在一旁观看,然后由她们对男生队进行评议。再反过来训练女生队。训练男生队时,女生队发出一阵交头接耳的笑声。这笑声分散着男生队的注意力,李向南有些生气。“你们不要笑,要遵守队列纪律,认真看男生队有什么优点和缺点。”他走到女生队面前批评道。
女生们吐着舌头克制住笑闹。
有一个女生刚才笑得最厉害,这时候便调皮地挺胸站好。别人也学着她的样子,一个个演戏似地板起脸来,而眼里却露出掩不住的恶作剧。李向南一下感到她是个中心人物。她长得很漂亮,漂亮得有些夺目,使他不敢仔细看她。
“队列训练要严肃。”他微垂着眼严肃地说,同时却感到她的眼睛一直含着笑,调皮而大胆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尤其恼火。他板起脸转过身继续训练男生队。女生队中的说笑虽然比刚才好一些,却一直没停。李向南这时更清楚地注意到:姑娘们都是以那个女生为中心的。她用手捂着嘴说句什么,左右的女生们便都转过来看看他这个辅导员,发出一阵压低的笑声。
轮到训练女生队了,李向南格外严肃。但他一做示范,姑娘们就止不住笑。他一转过身准备批评她们,她们又在那个姑娘的带头下装起严肃来。“你们到底笑什么?”他实在冒火了,停止队列训练,站在女生横队面前问道。姑娘们都不笑了。“队列动作有什么可笑的?你们现在已经是中学生了,为什么还这样不严肃?”姑娘们互相看看,咬着嘴唇垂下眼。
“到底因为什么笑?”
“我们认为辅导员应该带头严肃。”那个姑娘抬手指了指他的腿。
李向南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左裤腿很滑稽地比右裤腿短了两三寸。中午在左膝盖上补的一个大补钉,把裤腿皱巴巴地提了起来。姑娘们又发出一阵压低了的吃吃笑声。“你如果不会补,我们可以帮你补。”那个姑娘很认真地说。姑娘们又都掩着嘴笑了。这次连站在一旁的男生队也大笑起来。
“你这是捣乱。”
“我没捣乱。”那个姑娘说着低下头。
李向南弯腰把两个裤腿都挽了挽,挽齐,然后直起腰:“严肃了吗?”他阴沉地问道。那个姑娘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
“严肃了没有?”他提高声音问道。
那个姑娘沉默着。
“严肃了没有?”李向南冒火地大声问道。
“严肃了。”那个姑娘小声回答。
“好,听口令,立正——!”队伍立正了,鸦雀无声。李向南提前中止了训练。回到宿舍,他换下那条出尽洋相的裤子,狠狠地扯下那块倒霉补钉,把裤子往床上一扔,仰身倒在了床上。这时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谁啊?进来吧,装模做样的真讨厌。”
门推开了,是她。他愣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辅导员,接着给我们训练吧。”她说。
“不训练了。”李向南说着,转身胡乱收拾着自己的床。
姑娘低着头:“是我错了。”
李向南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都来了。”她指了指窗外。窗外操场上,初一(3)班的全体女生都整整齐齐列成横队站在那里。“我从小特别任性,以后多批评我。”她看着李向南诚恳地说。
她就是林虹。这就是他们相识的第一天。
第二天,学校举行新生运动会。李向南参加的是一千五百米长跑。操场上彩旗飘扬,人山人海。足球场上正在进行投掷比赛,环球场的四百米跑道上进行着中长跑比赛。
枪声一响,一千五百米比赛开始了。
第二部分‘伤得重吗?她急切地问
李向南冲了出去。初一(3)班的同学正好坐在起跑线附近,他一起跑,他们就为他们的辅导员加油。第一圈过去了,他听到了他们的呐喊。第二圈经过他们,又听到他们为他喊加油,他听到了其中有林虹使劲的喊声,看到了她那双闪亮的眼睛。他跑得很好,一路遥遥领先。在第三圈经过他们时,也就是离终点还有三百米时,一个意外发生了,一颗出轨的手榴弹从足球场内横飞过来,砸在他左脚上,他一下摔倒在跑道上,人群一片惊叫。他捂着脚在地上左右滚了滚,咬着牙站了起来。脚一落地疼得钻心,后面的人一个又一个追上来,有人放慢速度,冲他伸过手来,跑道外也有人跑进来搀他。他摆了摆手,一颠一瘸地在跑道上走起来,接着又咬着牙跑起来。初一(3)班的同学立刻大声地喊起来:“李向南——加——油——!李向南——加——油!”他瞥见了林虹双手握拳在用力喊着。他咬紧牙冲刺到了终点。当他从跑道上下来时,立刻疼得连路也不能走了。
班里同学架着他从医务所包扎后出来,林虹等在门口。“伤得重吗?”她急切地问。
他摇了摇头。
“疼吗?”
“有点。”他试着左脚落了一下地,立刻疼得额头上冒出了汗,“走不成路了。”
“可你当时怎么跑下来的?”
“主要是听见你们喊加油了。”他笑着说。
下午,李向南正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世界通史》,她来了:“把你那条破裤子给我吧,我帮你补。”
“你会补?”李向南问。他已经知道,林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是独生女;她学习非常好,文理科都是初一年级最拔尖的,而且会画国画,弹钢琴,拉小提琴。可她还会做针线?
“我会,小时候在幼儿园缝布娃娃的时候学的。”她笑着说,“我小时候可逞强了,什么都要学会。”
“我已经重新补好了。”李向南说。
“那以后再破了,我帮你补吧。”林虹的目光又落在李向南看的书上,“你也喜欢历史?”
“怎么?”
“我爸爸是研究历史的。”
“那我有问题可以去请教他了?”
“当然可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给,我给你画了两张漫画。”
李向南接过来一看,止不住笑了。一张的题目是《严肃的辅导员》,画着他站在那儿喊口令,训练队列,两条裤腿醒目而滑稽地长短不一,和他那严厉的神情恰成为令人捧腹的幽默对比。另一张画是《他跑到了终点》。他正在跑道上前后摆着胳膊全力冲刺,左脚被夸张成绑着白纱布,肿得像冬瓜一样,不成比例。
李向南笑个不止,眼泪都出来了。
“像你吗?”
“像,像。你画得真像。”
“送给你要吗?”
“当然。我一定把它保存起来,看看我有多么可笑!”
林虹也快活地咯咯笑起来,他和她的友谊就这样开始了……
第三部分重逢引起的回忆及感情潮涌(图)
李向南 李向南在县委招待所转了一圈,看了看各组的讨论情况,就回到了县委。古陵县正在展开着一场较量,他要抓紧做些部署。他没能来得及和林虹谈谈。重逢引起的回忆及感情潮涌,现在也只能先抑制一下,稍微从容一些的时候再慢慢咀嚼吧。
“向南,上古木塔啦,感觉如何?”县委办公室主任康乐见他沉思地走进办公室,问道。
“不胜感慨。”李向南说。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康乐笑着打趣。
“倒没那么伤感。”
“去会场了,气氛如何?”
“决战前夕吧。”
“我感觉古陵这气氛是越来越浓了。你这半个月纵深推进太快,小心两侧被袭击,后路被抄。”康乐说道。
“你们帮我保护两侧。”李向南一笑。
“谁管你。”康乐又打趣地笑了。
康乐,一看就是典型的老三届。宽宽的肩膀,壮实的身体,高高的鼻梁,一双锐利的鹰眼透着诙谐的笑意,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今天依然是一副随便说笑的样子,眼睛却显出一丝严峻。他是来古陵插队的知青,现在留在县里不回去,是因为要搞小说创作。李向南上任头两天,首先对身边的县委办公室做了精简整顿,把康乐由办公室副主任提拔为主任。
“你安这个差使给我干啥?我只想挂名当个副职。你这不是成心不让我写小说吗?”
“同甘共苦。我当县委书记又忙又吃劲,你就不能当个办公室正职分担点?这也能为你写小说收集生活嘛。”
“北京人提拔北京人,你不避嫌?你也插过队,不知道小县城里排外思想最严重了?你为此要付出代价的。”
“是要付出代价,上来就调整机构,裁汰冗员,所以你更得出力才行。要不我就得不偿失了。”
“得了,叫你抓住差了。不过你要当心,我可是文人无行啊。”
“白天你给我当好办公室主任。晚上你去当你的文人,谁管你有行无行。”
这完全是两个北京学生之间坦率随便的交谈。
“那几个文件都准备好了吗?”李向南问,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准备好了。”
“昨天安排的那几件事呢?”
“也落实了。”
“要的几个长途挂了吗?”
“挂了,我把你的话转告了,一切都如所料。还有什么吩咐吗,县委书记大人?”康乐又露出一股大大咧咧,他总是不习惯太刻板。但是,他一抬眼,立刻收住了嬉笑,“小胡来了?”他亲热地招呼道。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他手里拿着一卷纸,冷冷地看了看李向南和康乐,没有说话。这也是原来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胡小光。高中毕业后插队,后抽调到县农机厂工作,再后来到地区党校学习了几个月就分到县委办公室,最初是负责给原县委书记郑达理(现调任地委书记)写讲话稿,颇得郑达理信任,后来被提成副主任。李向南这次也把他“精简”出县委办公室,调到政策研究室当副主任了。
“小胡,今天来的早啊。”李向南和蔼地招呼道。
小胡垂着眼不看李向南:“人被赶走了,还不许回来拿东西?”他冷冷地说道,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稀哩唿噜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李向南和康乐交换了一下目光。这个小胡被调出县委办公室后,锁着原有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