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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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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上边来的人,摇着,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光临寒舍,没有倒茶递烟,抱歉,抱歉。”
马福顺很尴尬,拿钱的手抖动着,说:“我是孩子她老伯,孩子上学,也该来看看吧!”沙吾同面向他说:“我这里多谢了。”又抱拳。齐秋月说:“好,这希望工程捐款,你可以不受,我知道你这人的脾气。老王和我也凑了份子,这该接受吧!我总算是丹丹她老阿姨吧!”沙吾同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我替金丹谢谢你这个好阿姨。”金丹也随着说:“谢谢阿姨。”
那次王贵桥答应为沙金丹上户口的事因青山大字报事件而告吹了,沙吾同对此耿耿于怀。眼看着女儿渐渐长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沙吾同每到年底,就背上一把二胡走村串户卖唱,省口粮。晚上,父女俩就随便在哪个学校的前檐下铺条麻袋,盖上被子,父女两个搂着过夜。后来女儿大了,土地分到户了,沙吾同就在一个人的地上种粮两个人吃。一直到人口普查那年,沙金丹才算上了农村户口,不再是黑人,多分了一个人的地。今天,齐秋月提着王贵桥的名字,来显示“皇恩浩荡”,沙吾同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说:“看我们沙家又出息了,都来凑热闹了,谁问问沙金丹咋长这么大……”
齐秋月一行,悻悻地走了。
青山水库因地质构造复杂,坝基清淤难度太大,拖拖拉拉搞了七八年,竣工时已到了1976年,原来为青山服务的一些附属工程,如水泥厂、纸袋厂、采石厂等划归第二轻工业局管理。又三年,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公开招标承包,马福顺乘机把这几个厂接过手来,遂成了百万富翁。到了1983年,他把工厂交儿子,他重返政界,成为远郊县科技副县长。如今又要同郑连三竞选市长。但他上边没有硬实的靠山,想为自己搞个形象工程,就向贫困学生捐资助学,不想在沙吾同这里最先碰了壁。
夜里,父女俩久久不能入睡,女儿要出远门,当父亲的咋也不放心,她才十七岁啊,在如今这种世道,泥沙混杂,鱼龙相掺,一个小女孩子从山乡走入城市,稍不留意就会出事。他对金丹说:“下午你咋能伸手接钱哩?”金丹说:“他说是捐资助学。这些人有钱,不要白不要。再说,咱也真没钱啊,这四年下来,要好几千元哩,爸爸一月工资才5元,一年60元,咋能供养我大学毕业?”爸爸说:“咱还有一份庄稼哩。”金丹说:“我课余去打工吧,如今有好些女孩都下深圳打工了。为我上学,看爸爸卖树凑钱,我心里难受,我一定挣钱把枣树再赎回来。”爸爸说:“我知道你心疼这棵枣树。可是你想过没有,不栽枣树的人,吃不完的枣儿,才算有本事哩!”金丹说:“我记住爸爸的话。等我有了工作,爸爸不当这个民办教师了,我养爸爸,报孝心。”爸爸高兴地说:“爸爸盼着这一天哩。”
第三卷第十三章 沙家有女初长成(3)
这是初秋的夜晚,月明星稀,沙吾同把女儿安顿入睡了,一个人走出家门,久久地伫立着,他转向大西北的方向,看着天边的星星,心想不知哪颗星照在小焕的坟头,默默地向着小焕祷告:女儿我把她养大了,女儿争气,在全市近万名考生中,她名列第三,在乔端县排名第一,着实为咱们挣了面子,金丹的名声也轰动了十里八村。想着,他一个人坐在院里梧桐树下的捶布石上,捂着脸哭了。四周很静,秋虫唧唧,他艰难的日子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十七年啊!他变老了。按说,才四十出头的人正值人生盛年,可他饱经磨难,头发已全白了,像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肩膀一抽一抽,像要把这十多年的辛酸一下子哭出来。
又有汽车声传来,停在院外,他走过去一看,还是马福顺,他一个人开车来的。沙吾同好生奇怪。马福顺说:“下午人太多,有些话不好说,屋里方便吗?”沙吾同看了看自己那三间房说:“有话就说吧!山里人嘴稳走不了话。再说,走话也走不到菊乡市里大人物的耳朵里。”马福顺还是小心,把沙吾同请上车,开到温凉河边,说:“在青山,你让他们抓了以后,把我也隔离审查了,说我同你走得近,是煽风点火人。惨极了……尔后,齐秋月说我是拥护农业学大寨的坚定分子,才解放出来,还让我干后勤,不过重点分管附属水泥厂、纸袋厂,还有铁匠炉啦什么的。那时,我害怕再丢掉饭碗,就下力改造自己,哎,想来也丢不尽的人,那时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见了工人、民工,都喊师傅,虚心向人家学习,不过,也好,我算学了点技术,水泥制造的流程啦什么的,我也懂些。你也许觉得可笑,我还学会打铁,铁锨、十字镐、钢钎,都学会打了。后来把我调入二轻局,改革开放后,二轻局不景气,青山水泥厂、纸袋厂眼看就要垮台。我狠狠心,停薪留职,接了过来,不想还算没有栽下去。”沙吾同没有吱声,马福顺又说:“钱手里有一点,咱这在政界混过的人,总是不甘心,好在,如今不再搞政治挂帅,抓经济成了一个干部政绩的衡量标尺。市里又想起了我。这次人代会筹备期间,有人提议让我出山竞选市长,竞争对手就是郑连三,人家有人在省里使劲,咱这没有后台的就只有取信于民了。这次拿出点钱资助学生上学,就是想塑造一下公仆形象,以便给这老脸打上一层惹人注目的底色。同时,从良心上说,咱也是穷人出身,对穷学生总是同情的。特别是咱沙金丹,多好的姑娘,我听说卖了枣树,太……太……”他没有再说下去,沙吾同也听明白了。自从当民办教师以后,沙吾同对自己的前途,已不抱任何奢望,一心一意培养金丹,天天晚上,他改作业,金丹做作业,做完作业,他再检查。他说,当老师的,没职没权,没钱没势,只有对孩子开小灶,让他们能考上学,将来好有个饭碗。如今女儿终于不负父望,竟从穷乡僻壤以高分考上了音乐学院,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女儿读完大学。他是怀着他家要在菊乡笑到最后的心愿考虑着这一切的,如今虽说女儿是学音乐的,文化课总分竟列全市第三名,总算让人们对他沙家父女刮目相看了。在这场看谁笑到最后的竞赛中,他是把郑连三当做他沙家父女的对手来定位的。如今,马福顺讲出了他的竞赛心愿,在一个角度上,倒也投合了他的胃口,但那是政治家的事,他和陈小焕当年卷入政治斗争之中,家没家,人没人。如今他能再掺进菊乡舞台上的政治旋涡吗?
“想想也是自己不识相,已是五十多的人了,还要再去拼搏一回,同人家年轻人争。反过来一想,同姓郑的摆开一个擂台,会让他在手握大权时,不敢肆无忌惮,这个当年的黄世仁……”他见沙吾同还不应声,问:“你老弟就真的心安理得地看着你的仇人横霸菊乡吗?他可是把你家整得几进几出啊!”
沙吾同终于开口了。他说:“对政治,我已无心过问,如今是个民办教师,也无力问及。有时,我也想伸一下腰,但那只是想想而已,伸腰也得有一个伸腰的天地,我没有,哪怕伸个懒腰,轻松一下的自由空间也没有。”
马福顺说:“那就帮我伸伸腰杆吧!如果我这一下伸展成功,我会帮你沙老师找到一个广阔天地。让你大有作为一番。”
沙吾同说:“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我已经大有作为十多年了。还有监狱,我都大有作为过。如今在三尺禁地上,我仍在大有作为。”他调侃道。
“看来,老弟是不想帮我伸展伸展。”
沙吾同说:“感谢老兄心里记挂着我。”又说,“但我不会忘记这一场菊乡政治舞台上的大竞赛,我会拭目以待,看谁笑在最后。”
小河边,很静,流水哗哗。沙吾同站在河边,看着马福顺把车开出这片坑坑洼洼的河滩路,上了大路,鸣了两声喇叭,尾灯闪了两下,走了。他信步走回家去。刚转过身来,听到女儿的叫声,女儿哭着扑了过来,说:“爸爸,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一定让咱们家笑到最后,替妈妈,替你们在菊乡再创一份辉煌。”沙吾同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久久伫立,末了,说:“你长大了。”
老周嫂子给金丹套了一床被子,说她听人说过,北方比这儿冷。金丹看着老周大妈,说:“你老有腰疼病,我大学上成了,接你到大城市治病,免费。”大家都笑了。来娃亲自开了一辆拖拉机,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临分手,金丹和大妈抱头哭了一场。大妈说:“好好读书,混出个人样子,让人们看看。”金丹点点头,上了火车,火车开走了。老远,她还看见大妈在那儿站着,这时,她忽然看见爸爸也匆匆赶来了。原来说他不来的,他补习班有课。这时,她看见爸爸佝偻的腰身和大妈娇小的身影,她从窗口伸手出去挥了挥手,泪流满面。好心的大妈,辛苦的爸爸,再见了。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电报就来了,说沙金丹走失有日,询问沙金丹的下落。沙吾同连个安稳觉也没睡,连夜坐火车又北上京城。他先找他的那个朋友,又找到学院老师。老师说:“这是你的女儿吗?你这个当父亲的,早该管管她了。”说话的是声乐系办公室的一个女老师。她铁青脸,乌嘴唇,出口把沙吾同数落了一顿。沙吾同挂牵女儿,想让学院帮忙探寻,忍着听人家训教。这时,已是上班不久,屋里不断有人出进。有老师进来,他就连忙站起,离开桌子让座,说:“你办公,你办公。”然后掏烟递上,有客气一点的,说:“你坐,坐。”有不客气的人,爱理不理地把他的烟接住,一边同那个女老师说话。他这才知道,他们也不是这儿坐办公室的主儿,是来问事,请示,汇报工作。从这些对话中,他知道这个乌嘴头女人是系里一个秘书,不是主任。他连忙奉承道:“郑秘书,我听金丹说过,学院为了解决学生分配就业问题,曾主动同南方一些个体艺术院团联系,还联系有一些大企业,金丹是不是先去了?咱院里是不是有她同学在那儿?”郑秘书没有理他,只忙着同进进出出的人打招呼,待没人了,她去把门关上,回来把沙吾同让到沙发上说:“说起来,是我们当老师的责任,对她教育不够,也同家长联系不够。”她给沙吾同倒杯水递了过来,沙吾同接过来,又让了过去,放在郑秘书面前,说:“不能埋怨老师,怨她自己不长进,也怨我这个当爸的。哎,孩子从小没有妈,我只知娇她,宠坏了,任性,不听话。从小,她没了妈,她妈才惨哩。”郑秘书看他语无伦次,忙拦住话头说:“是个聪明女孩,人见人爱,入学时成绩很好,后来就慢慢疯起来了。你问她可能上南方了?难说。她社交面广,以前问过她,都说是她表哥什么的,这些个人私事,系里不便于深问,也不能多管。都是大学生了,又是学艺术的,一般都泼皮一些,大胆一些,谁曾想到不及格这个份上。过几天就要安排补考,你要找到她,就赶快叫她回来。补考时间嘛,我看看。”她说着,去翻找那一堆文件夹。沙吾同哪有心思听这个,他心焦火燎。这时,外边传来杂乱的钢琴声,还有老师领着学生练音的“啊——”,更有学生演唱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中的咏叹调。按往常,这些会引起他这个半瓶子音乐耳朵的共鸣。但今天,他烦透了。郑秘书又说:“赶忙找她回来补考,误了就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给补考机会,而且就一次机会了。”她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档案盒,拿出一份材料翻着,惋惜地说:“缺这三门成绩,她就领不到毕业证,咋分配工作呢?”沙吾同如今不关心女儿领不到毕业证,他急于知道女儿的下落,但郑秘书忽然说:“你能写一个沙金丹失踪的具体情况吗?要说清从校外出走的,与学校无关。”沙吾同不无生气地说:“我不是来向学校要人的,我只是想让郑秘书多提供个线索,好找人啊!”郑秘书笑了,说:“是的是的,我们也很着急。”说着递过一叠稿纸和一只钢笔,“线索是有的,她有一个朋友,叫,叫,叫肖菲菲,她俩形影不离的,是86级二班学弦乐的。”沙吾同忙起身要找肖菲菲,郑秘书说:“你先写好这个证明材料。现在正在上课,下课再叫人吧!上课找人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你不是也教书吗?”
第三卷第十三章 沙家有女初长成(4)
好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沙吾同赶忙向外走。这时走廊里,少男少女来来去去,叽叽喳喳,有几个女同学扒着肩膀,在说什么悄悄话,忽然都笑了,看见了沙吾同,一个女孩用手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很神秘的样子。沙吾同好没面子啊,摊上这么个闺女。待他找到肖菲菲,女孩说:“沙伯伯,沙金丹她后来就不同我玩了,原来我劝她,她还听,后来,她太任性了。”上课铃响了,肖菲菲着急地说:“要迟到了。”沙吾同忙说:“耽误了你的功课。很抱歉,沙金丹出走了,我太着急,你同她接触多,知道她有啥心事,知道她可能去哪儿了。眼看就毕业了,她不应该去打工的。”肖菲菲说:“上星期不见她返校,我才知道她出事了。沙伯伯,你也不要太生气,她太困难了,她想挣钱养活自己,就……”她没有往下说,沙吾同眼里有点湿润了,他掏出手绢擦一擦,说:“我不生她的气。只是她如今跑丢了,我急呀,你看我满嘴急出泡了。”肖菲菲看这个伯伯真可怜,思索了一会儿说:“她有一个男朋友,叫夏吉利,那是以前的事,后来分手了。他俩曾商量去南方打工挣大钱的事,问问他,看他们说过上哪儿没有?是不是早就联系过地方。”沙吾同忙问夏吉利在哪个班,肖菲菲说:“他是外语学院的,高我们一年,已毕业了。”他问夏吉利家是哪个省的。女孩子想想说:“好像是中原省的,具体地方说不准。”那女孩看这个老伯着急,又想了一会儿,说:“有一次那个夏吉利来找她,听他们说话中,提过‘郑大’、‘郑大’的。好像夏吉利他爸爸是当老师,教学的。”总算有了点线索,沙吾同告别肖菲菲,就买车票,到了中原省城,他就往郑州大学去。他想,“郑大”就是郑州大学吧,如果不是,他再找“郑大公司”什么的。他真是心急如火,“病急乱投医”,有一线门路,他都要去钻,去找,金丹就是他的命啊!
夏吉利是我夏德祥的儿子。他是我们还在新疆克拉玛依油田时,从新疆考上北京外语学院的,算新疆克拉玛依生源,如今的分配政策是谁的人谁消化,可是,新疆克拉玛依还能认咱们这壶酒钱!孩子到省城大学毕业生分配办公室报到,人家说不是这里的生源,人家不接受。托了关系,才答应让等着,先把本市生源消化完了再予以考虑。这一等就是一年。孩子没有工作,又加上失恋,终日没魂似的。一天到晚书也不看,活也不做,就是睡觉。这一天,我正在骂儿子,有人摁响电铃,门一开,沙吾同幽灵似地闪进门来,扑通一声坐沙发上,就散架了。我忙问:“咋啦咋啦?”倒杯水让他呷了一口,他才满眼泪花说了沙金丹走失一事。问我儿子是不是叫夏吉利,大学毕业。我说是。他就激动地说:“这就是了,这就是了。”让我叫儿子来让他问问。儿子出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说:“叔叔好。”立那儿,像个傻子不吭声。沙吾同就大骂他的沙金丹变了心,把咱们儿子折磨成这样。我说还没有听说过这回事。他不容我插嘴,就急急地问儿子知道不知道沙金丹上哪儿打工了。儿子很不情愿提他同沙金丹的话题,说个不知道,转身就走。我大声训斥说:“看你叔叔急成啥样,有啥吞吞吐吐的,快拣要紧的说!”吉利才说:“她曾说过,她要到南方挣大钱,说她要挣一笔钱,到新疆找她妈,活要见人,死要见坟。要为妈妈立碑,还说要为妈妈写一支歌。别的没听她说过具体的。”
沙吾同失望急了,南方是个挣钱的地方,可也是个复杂的地方。他听说内地许多女孩子到了南方,被骗,被害,他的金丹才二十一岁呀……他心里像灌满了铅,沉重得要掉下去,又像谁用刀子在剜,一颤一颤地疼。金丹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没法活了。他哭着,喊着:“小焕,我把孩子丢了,我对不起你呀!”又喊着,丹丹,你回来吧!爸爸不打你啦!也不生你气啦!只要你在爸爸身边,爸爸就是吃糠咽菜,也愿意,咱不需要挣大钱,爸爸带着你卖唱上新疆找你妈……
沙吾同迷迷糊糊的,又神经兮兮,哭哭笑笑。见他这个模样,生怕他老毛病再犯了。王记香也是热心肠人,就让我陪着沙吾同先回菊乡再说。回到菊乡,当然去见齐秋月。齐秋月说:“你们这观念咋就一点也没有转变过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还这样守旧?孩子们自己出去打江山,才算真本事。难道就国家分的工作才是工作?打工挣来的钱就是粪土,发臭,不能算钱?真是。亏你沙吾同还当过‘羊’代办。”但沙吾同说:“沙金丹是个女孩子,要是男孩子,哪怕他去给人家车站扛麻包,给工地拉沙子我也不心疼。”说的也是。齐秋月说:“金丹是学音乐的,打工也是在文化部门,或是有音乐细胞的人聚集的地方,我通过组织上找找看。只是具体在哪个城市搞不清,那就是大海捞针了。”沙吾同问:“咖啡厅、夜总会、大宾馆搞三陪的也属于文化上管吧!”齐秋月说:“慢慢找,别急出病了。急出病了谁心疼?”沙吾同也是找女心切,竟冒出一句:“你没有养过孩子,哪里知道丢了闺女,心里真是刀子搅啊!”一句话把个齐秋月说得脸红得像鸡冠。好则齐秋月当官时间长了,经受得了话,她轻声一笑,说:“说的也是。”
正在这时,电话铃一个劲地响,齐秋月拿起电话,一听转身对我说:“你的,王记香。”我心里就骂:“又他妈小肚鸡肠了。”一接听,我也惊坐在地。我的儿子夏吉利也离家出走了。
齐秋月见我这般没魂的样子,说:“男孩子闯天下,会更有作为。他们有专业,又不是去当苦力。”当即要来一辆车,送我回省城。她对秘书说:“这是郑州大学的夏教授,来菊乡联系办班。你一路上要把夏教授照顾好,不能有半点差错。有事及时联系。”
我回到郑州大学,王记香哭得死去活来。我才知道,孩子是净人出走的,身上只背了一把电子琴。我成了第二个沙吾同,难受得要死……这事丢人,只有窝在心里呀!
一个月后,沙吾同收到一封信。
爸爸:
你消消气。
我走了,我想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是谁的地方去。到一个人们都不把脸当一回事的地方去,去过那没脸的生活。其实,爸爸,脸不就是一张皮吗!人们偏把这个地方的皮叫脸,给它一个专称,把别的地方的皮叫皮,说明了人们对脸的重视,因为重视,脸就成了一个人的招牌,如今时兴广告和包装,其实脸的本质就是人的包装布或者说广告也无不对。广告和华丽的包装,甚至别出心裁的包装设计,就是为了把货卖出去。人的脸如果别出心裁的漂亮也不是为了更抢手吗!现代社会交往需要这种门面效应,感谢爸妈给了我一张漂亮的脸蛋,这是一份高价待沽的商品,我用脸面去同别人交易,这是天经地义的。请爸爸想一想,有人用头脑思考,然后写成书卖钱。头脑是什么,是个器官,他的手也是身上的一个器官,他用他的器官卖钱,我用我的器官卖钱,这不是一回事吗?为什么他的行为人们说是对的,我的行为人们看了嗤之以鼻,这不是叫人不可思议了吗?我要当今社会让人自由自在的根本——钱,这有什么错?如今有了钱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正像你们那一代人信奉“有了政权就有了一切”、“枪杆子里边出政权”,现在我坚信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没钱的苦处我尝够了。而今,有人喜欢我这张脸,这是可持续发展的能源,我为啥不加以开发呢?如今大叫改革开放,人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只有改革了旧观念,开放了自身的一切,社会才会有真正的进步。
爸爸,莫管我,我会过得愉快的。请爸爸保重自己。
女儿:金丹
×月×日
信上没有地址,从邮戳上看,是南方。沙吾同看完这封信,气得浑身发抖。尔后,他给我来了一封信,说:“随她去吧,没廉耻的东西!”又劝我和王记香:“想开些,保重自己。”
第三卷第十四章 她,证明自己给谁看(1)
一个女人想干一番大事业来证明自己,却投水自尽了……她是证明自己给沙吾同看吗?难说。不过,她确实在沙吾同身上奢望过,消耗过……
沙吾同这新一次教书生涯是从民办教师开始的。那时,金丹还在上小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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