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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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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金丹听了他的故事,沉默了一阵,说:“既然是这样,我不应该对你高要求,让你觉得我不近人情,我是把对社会上那些见了我就如狼似虎的男人的态度用到你身上,因为我对你当年对我的放弃一直耿耿于怀。那一段诗般的爱恋,一直埋在我的记忆深处……深处……”
卧室里开着淡淡的调光台灯,一缕清冷的月光射进屋来,陡然间增添了一份凄凉又很伤心的感觉。屋里弥漫了尚未消散的烟气。她抱膝坐在床上,眼泪莫名其妙地从她脸上滚落下来。这样的夜色应当是再次浪漫和大段抒情的时候,但她却情不自禁又向夏吉利诉说起自己伤痛的流浪生活。泪水中她又是那么可怜和无助,她喃喃自语似地说:“你说你当初是否真的爱我,现在你爱我吗?我要你说真话。”泪水朦胧中,夏吉利轻轻拥住了她的双肩,亲吻她的头发,和她颤抖的脸颊,最后吻她柔软湿润的唇。她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后来为她盖好了被子,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夏吉利看金丹像变了个人,也动情地说:“那次,我抛弃了金子啊!”金丹笑了:“金子说不上,算是玉吧!如今算是石头了。”夏吉利说:“还是金子。”金丹说:“晚上你再来吧。你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女人哩。”夏吉利激动地说:“沙金丹,你真好……”
沙金丹凄然地笑了笑。
第四卷女老板和她的打工仔(二)(4)
儿子夏吉利出走以后,开初半年,王记香还能忍住,说想他个不孝敬的干啥!后来等不来个音信儿,就受不了了,常常夜间哭醒。然后就骂,先骂儿子,骂他不是个好东西,是好是坏也该给老娘来个信。接着就骂我,说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本事,要是能给儿子找个工作,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又埋怨。“我说搁油田扎根吧,你想亮亮你那个本事,有人要,能教大学。现在好了,你是大学教授,儿子连个工作都找不来,教授连个屁也不值。要在新疆油田上,再怎么说也会当个采油工……”我就来了气;呛她:“是你闹着说,气候不适应,冬天在戈壁滩上班腿冻风湿了,疼得要死,要回来的嘛,我说调动难,难于上青天,原来是单位不放人,现在是哪个单位都不收人。况且油田也不一定放咱。你说,齐秋月不是说了,老战友想不想回来,新疆那头只要放你,这头她央她老爹、老妈帮忙。你没本事,人家齐秋月有门道啊,只要你张张嘴。你哪嘴有啥金贵的。记得这一天是1987年8月7日午饭后,你把我吵得天翻地覆。”她说:“那是以前,我说要回来。以后调令来了,我就不愿走了,你偏要走,迷了一样,要进大城市,这大城市有啥好,儿子连个工作也没有……”吵得一塌糊涂;觉也睡不好。于是就一起骂儿子;不是个东西;让老爹老娘吃饭睡觉也不得安生。谁想;这天儿子有信了,寄了个汇款单回来。在附言栏里写了两句话:“祝爸爸妈妈身体好,寄上一千元,聊表孝心。”不多说一句话。汇款人详细地址显然是胡写的。我照此写了信,想同儿子联系,信又退了回来。看来这个狗东西,还是不愿让老爹老娘知道他的“工作”真相。王记香说,怕是钻进黑道了吧。每逢看到电视上黑社会打斗,王记香就哭,想念儿子,骂儿子,再往下,还是狠劲骂我。
沙金丹开始让夏吉利正式进入她的生活圈子。在一次晚宴上,她让他充当她的外语翻译。他原来就是外语学院的高材生。这样一来,可以让他复习一下这些年忘了的功课,二来希望他结识一下不同层次的人,彻底改变他那股小家子气,变为一个上流社会的标准男人。夏吉利就在这个上流社会交际的操练中,企业策划能力迅猛提高,两年下来,成了金丹的左膀右臂。同时,爱情诗擂台赛也操办得更好,已有海外诗人参赛,这就在无形中增添了金丹公司的企业形象,金丹自是高兴,对夏吉利分外器重。
这时,刘一兵又回来了。
这是个夏夜,月亮很亮,金丹回到房间时,刘一兵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视,他没有穿上衣,落地窗透进来的月色下,肌肤焕发着黄色的光。他的眼睛从她回来,就没离开过她。她走到沙发边,他用手支起头,说:“沙总,我可不可以以擂主的身份同你说话?”热风杯爱情诗擂台赛,举行第五届大赛,刘一兵毕业实习,亲自来到南方参加竞赛,并成为擂主。沙金丹说:“可以。今天你是以诗人身份同我说话。不是打工仔。”刘一兵笑了一下,牙很白,说:“你真是个好女人。”刘一兵突然把金丹压在身下,一边褪去她的上衣,一边吻她的脸、眼和唇,他嘴里喷着酒气,吹到她的耳朵旁,那刮过的胡茬,轻轻地扎痒她的脸。她马上进入到情绪之中,竟然激动起来,伴随着激动的是浑身发热。他似乎发泄着什么,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洞穿,又似乎要把全世界的女人一下享受完,而金丹不过是这些女人的总代表而已。这时,沙金丹对刘一兵那一年对她的不恭,虽然记忆犹新,但作为一个女人,总时不时会怀恋那曾经给她带来与众不同的愉悦的男人,尤其是小弟弟一样的这个小男人。她对他的不恭,竟把它视为少年不醒事带来的莽撞与幼稚而忽略了。今天,刘一兵又来到她的身边,她一方面把自己放到一个女人的位置上,要享受享受他,另一方面,她要逗逗他,就像大姐姐逗小弟弟,然而,作为一个女人,她一会儿就忘了她身上的男人是谁了。她简直没法抗拒他的疯狂和猛烈,竟随着男人的推动一会儿涌向高潮,一会儿跌入浪谷。事情终于平息下来,刘一兵说:“谢谢你,你让我成功地成为一个男人。”金丹说:“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你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身体,能像你那样有持久性的,绝无仅有。”刘一兵说:“那是为了取悦于你,其次才是我自己。那时你是老总,我是打工仔,在性的快感上,我也是为你服务的打工仔。今天,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我之间在这种交易中,有着互惠性、互动性。”金丹问:“你参加大赛,目的就是为了取得一次成功,与我平等吗?”刘一兵答:“是的。”金丹说:“你是个男人。”
两人没再说话,天快明时,刘一兵忽然问:“这些年,你想过我吗?”金丹说:“没有。”刘一兵问:“为什么?”金丹故意说:“打工仔太多,你想过我吗?”刘一兵答:“想起过。”金丹问:“想起过什么?”刘一兵说:“想起我屈尊在你身下的打工仔地位。”金丹说:“那么你认为你今夜翻身了吗?”刘一兵答:“我起码改变了我自己的角色。”金丹不禁为这个有心人蓄谋已久的报复欲感到惊异了。她说:“我今天才认识了你。不过,我想提醒你,你初涉人生的第一步也恰恰是从我身子底下趴着开始的,这个‘人之初’角色,你能改变吗?”刘一兵听了,有点受辱感,他愤愤地说:“你说得好,我永远不会忘记。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和消沉,也就意味着没有出息。”金丹为他这一句话震撼了,她说:“说得好啊,小兄弟!你变成另一个刘一兵了。”定了一会儿,又说:“只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别扭,应当是当年红卫兵说的。”刘一兵说:“这是我妈在我考上大学后,勉励我别忘本,要我争气上进说的话。那是在爸爸的坟前,其实那坟里只埋着爸爸的几件破衣服……”金丹盯住刘一兵的眼睛,认真审视了一会儿,说:“是的,你母亲说得对,要上进,别忘本。你时时记着人生之本,并为了改变人之初的苦根涩本,挣扎着,奋斗着……”忽然她长叹一声,“我也许忘本了。”外边起风了,风吹进窗里,落地窗帘飘了起来。金丹拉上推拉窗,把窗帘扯正,扭回头,忽然迸出一句话:“我忘本了吗?”像是问刘一兵,刘一兵直着眼睛看着金丹,问:“问我?”金丹说:“我感谢你。感谢你的两次到来。上一次,你的提醒与建议,我找回了初恋,夏吉利回来了。这一回你的报复,让我找回了我自己。”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又迸出一句:“我也不能忘了父母,也不能忘记我的‘人之初’角色。”
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春天。太阳慵懒地照着街道和匆忙的人群,留下一抹轻淡的暖意。梧桐树枝上已初吐淡黄色的叶芽,风吹在脸上,一阵融融春意令人顿觉柔润舒服。然而,沙金丹的神情很沮丧,她看着刘一兵像是从她这里挺起了被她压弯的腰身,炫耀性地昂首挺胸走过前面一道街角的样子,很想骂他几句粗话,她却没有骂出来……
她想起她上学时爸爸在她的一篇日记后批的一句话:“一个人不管富贵与贫贱,都不能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你能做到吗?”在那一篇日记中,她写她梦见了妈妈,妈妈说,她已修行成了神仙在天台寨上住着。她醒后,还记着妈妈说的话:“你这个闺女可不要忘本,忘了老爹老娘啊……”她记得爸爸把日记本交给她时,脸色很阴暗,他伫立窗前,望着远处叠嶂的山峦,嘴里好像说着啥。金丹问:“爸爸,你怎么啦?”爸爸猛然醒悟过来,说:“没什么,爸爸这是住监养成的习惯。爸爸还一个人关过,爸爸怕时间长了就不会说话了,一个人经常默默自言自语。后来流浪大草原,也这样自己创设情景,说给你妈、你大妈她们听。”金丹听了,没有言语,懂事地往爸爸怀里靠了靠,说:“爸爸,我都十二岁了,你有啥也该给自己的闺女说说,不要窝在心里。”沙吾同眼里一阵潮湿,他忽然把金丹抱了起来,说:“抱不动了,抱不动了。”金丹从爸爸怀里挣脱下来,说:“让人见了笑话哩!这么大个闺女。”爸爸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忽然又严肃起来说:“丹丹,爸爸今天好高兴啊!你日记里的梦境,说明你妈成了神仙了。爸爸本不该迷信鬼神的,但你这个梦太离奇了。”他庄重地指着远处的山峦,说:“那个地方就是天台寨,你的梦是真的呢!”金丹虽然是山里女孩子,但从没有听说过天台寨这个名字,她也没有上过深山老林,连山寨是个什么模样,也没见过。听说真有个天台寨,她奇怪地瞪大了眼睛,问:“是我妈显灵了?”爸爸严肃地说:“是显灵了,你妈显灵了。”金丹觉得爸爸今天的情绪有点反常了,她说:“妈妈是个好人吧!好人才能修行成神仙。”沙吾同看了看女儿问:“你看爸爸像坏人吗?”金丹说:“爸爸是好人。”沙吾同说:“爸爸是好人,爸爸找的妈妈就肯定是好人,只是我们这些好人当时就像喝了迷魂汤一样闹了一场革命,闹成了十年浩劫。而你妈妈只闹了两年就让那场‘浩劫’把她先‘劫’走了。可悲极了,这人生啊!就是最难破的谜语。”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爸爸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感慨人生……人啊,人,她在爸爸眼里,是不是也被什么“浩劫”劫走了,劫成了新的难破的谜语?
刘一兵这小子专程来她沙金丹这里,找回了把她当做女人的平等性,和他男人的自尊走了,走远了。他给她留下的不仅仅是一腔怨愤甚至是仇恨,更多的是他作为一个小男人的这种心地与努力奋斗对她心灵的震撼。她开始对人生;对自己人生路上的坎坷有了一种迷茫的回顾;这种回顾使她有了一种回归精神家园的急切感,她想哭。
第四卷女老板和她的打工仔(二)(5)
想起父亲母亲、老周大妈和叶莲老师,沙金丹站在凉台上,迷茫地望着远方,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只一个劲地抽烟。她本抽烟不多,除了应酬场面逢场作戏才来上一根半根。今天,她一根接一根地抽,地板上已经扔了一地烟头,她也不觉得。夏吉利进屋来了,见她这样,悄悄来到凉台上陪她,立在她身边半个多小时,她也不知道。太阳落了,夜间的凉意已经袭上来了,夏吉利喊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说:“是你。”夏吉利说:“你看路灯都亮了,你还没吃晚饭。”她说:“是吗!我都立了这么久?”她告诉夏吉利,“我想上一趟新疆,在那里开辟一个新天地,就用妈妈的名字推出一个新品牌。然后,我回家看望父亲,父亲也许会原谅我的叛逆。”夏吉利要她说出她妈妈的临难地,他先去考察一下投资环境。金丹记得爸爸说过叫什么“沙庭”监狱,两个人翻开地图册,南疆北疆看遍,没有。
第二天,沙金丹谱写了一首歌《我的故乡,温凉河》——献给爸爸、大妈和妈妈的在天之灵。她坐在窗下,怀抱琵琶望着远方,唱道:
多么熟悉的身影,
那是大妈扶我学步的挪动;
多么苍凉的呼唤,
那是爸爸唤女归家的深情;
多么缥缈的思念,
那是妈妈在天之灵伴我入梦。
啊!我的故乡,温凉河,你为何呜咽,
我的故乡,沙家湾,你可听见女儿的哭声?
河水呜咽,诉不尽人生悲凉,
山村沧桑,演绎多少历史悲痛。
夏吉利进屋来了,拿一把吉他,为她伴奏,唱着唱着,沙金丹泣不成声……
想家啊!漂泊在外的女儿能不想念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爸爸!想念那不是亲娘胜似亲娘的老周大妈!但是,她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方式、人生哲学、道德规范、道德风尚、道德观念等等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爸爸和大妈他们所希望的。某种程度上,她是在蚕食着他们的人生信念,在毁灭爸爸他们那一代人的宗教般的信仰,她不知道她还要毁灭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当她同余老板成婚后,她不敢告诉爸爸和大妈,更不敢带回沙家湾。她只给爸爸寄过一回钱,要他和大妈过好一点,别委屈了自己,但倔犟的爸爸把钱又退了回来。汇款单上贴的退歀理由是“查无此人”。自此,她不敢再去给爸爸联系——她好像把爸爸“忘”了,也忘了那个“看谁笑到最后”的大竞赛……
这一天,也就是她流泪谱写《我的故乡,温凉河》的这一天,沙金丹试探性地给苇子坑的外爷杨兰五寄了一万元,在附言栏写道:“给爸爸转去三千元,给大妈三千元。”半个月后,外爷来了个加急电报,说大妈已去世了,爸爸蹲监狱了……
第四卷第十七章 血脉——老同学三人行(1)
一个女人想实现她多年的心愿;却阴差阳错,抑郁而死……临死,嘱咐她的兄弟,别忘了沙家湾。于是,为这一句承诺,沙吾同又一次走进了人生的误区。
沙金丹那一届学生毕业升学成绩好,升上重点大学的占全市的比例大大超过市重点中学菊乡一中,尤其沙吾同教的语文,平均成绩位居全市第一,沙金丹又是全市四十年来第一个考上首都音乐学院的艺术生,沙吾同名声大振,从一堆臭狗屎马上变成香药,市教委重新办了手续录用了他。他到省里教育学院强化三个月,马上被菊乡市第一中学要了去,担任高三两个班的语文,并且挂一个班的班主任。沙吾同重返一中,每次路过那棵文革初期把他吊起来批斗的弯腰榆树,不由感慨万千。他沙吾同又回来了,时隔多年,他沙吾同又回来了。
郑连三这时已是市委副书记兼市长,他那护士老婆是菊乡一中校医,他经常到一中去“省亲”,每次回校也要到沙吾同住室去坐坐,说上一两句话。但沙吾同对郑连三也就是“哼啊”两句,揶揄说:“欢迎大领导深入民间体察民情。”郑连三就笑笑说:“来老同学这里熏陶熏陶。你现在是知识暴发户,同老同学说会儿话,就会受益匪浅。” 这个时候的沙吾同因为两篇论文《民族文化心态失衡的思考》、《民族文化心态失衡的再思考》发表在中央一级一家大报上,引起文化界强烈反响,一时间研究中西方文化碰撞的理论文章铺天盖地。邀请沙吾同参加理论研讨会的函件雪片般飞来,菊乡大学也请他做了报告,并且正与有关方面协商,准备调入菊乡大学,他沙吾同成了从菊乡升起的一颗文化新星了。他想他怕谁,他郑连三就是省长,又把他咋的!他言里总带着傲气和斯文。他说:“照你这么推理,你该是政治上暴发户了。从一个小开刀人,到一个地区的小老天爷。”说着话,拉开抽斗,取出一份农民负担监督卡,“你这个小老天爷看看,你们地方官的刀子磨得太快了吧,要给老百姓一点生息的余地!”接着沙吾同递上一纸沙家湾村农民负担的各种捐费清单。
郑连三接过,很认真地看着。沙吾同问:“有何感想?”郑连三一笑说:“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沙吾同说:“这是按照规定,上级认可的农民负担,已经人均近二百元了,如果把那些不上书的苛捐杂税,如会议补助费,参观考察费,助学捐、助困捐,招待费,企业附加税,教育工资费,两工补助费,民师工资等等再加上,农民还有活路没有?”郑连三说:“沙老师这种忧国忧民思想,如今难得。”校长几次向他使眼色,他视而不见,一句句刻薄的话语只管往外撂。他发泄怨气,也是在替民发言,为民请命哩!
郑连三耐着性子把沙吾同又一番牢骚听完,笑了,说:“说得好,这么些年,我听到的都是颂歌。今天,沙老师从民间角度发出了争鸣之声,这对咱市反思改革开放的一些局部问题,有好处。希望有机会,沙老师到市里,给常委们做个辅导,帮助大家观察社会体恤民情,以便更好地为人民办好事,办实事。”握了握沙吾同的手,走了。临走,在校长室里,郑连三对校长说:“这个老同学,一辈子了,只要见了我,眼睛就发红,他是叫那个过去的仇结结死了。如今在你手下,他要好好干,是你的一个宝,但也是一只虎,他的有些言论就是虎啸雷霆,你要注意,免得在中学生中间散布。中学生正是长知识的时候,免疫能力又差,容易接受沙吾同的奇谈怪论。尤其是他又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蛊惑性更大。有机会提醒他一下,跟上形势嘛,是个人才,与形势顶着干,就成了蠢才了。”又说:“你这高中成了藏龙卧虎之地,太危险了,菊乡大学想要,放他出山吧!到那里都是大秀才,他会收敛些。”
沙吾同就到了菊乡大学,担任中文写作课教师兼科研所副所长。沙家湾的人们听说沙吾同到了大学就像村里出了状元,也不知是多大的官,大小事情都来找他讨主意,在学校里,他也标榜自己,是农民出身的大学教授。其实,他录用转正以后,调来调去,在那里板凳也没暖热过,职称上还只是个中教二级,离教授的级别差几个台阶哩,可他并不感到口羞,他觉得他的水平在菊乡大学没有人超过了他。他说,只有他才是菊乡大学惟一的教授(瘦),越教越瘦。名义上玩笑,实际上炫耀,他是菊乡的“惟一”。
总算又熬出了名堂,他想起了老周嫂子,他想她该来城里风光风光了,她为他,为他的金丹,吃了多少苦,背了多少黑锅,他该报答她。
其实,在叶莲死后,他就下决心让老周嫂子来公社高中学校里住,打发金丹回去接她。金丹撅着嘴回来了,说:“大妈不来,说让你回去接。她要大摆气畅地走出沙家湾。”沙吾同回去了,嫂子笑了,说:“我给丹丹说着玩的,兄弟可当真了。”沙吾同说:“丹丹说她人儿小,大妈不给脸,撅着嘴哩!”老周嫂子笑得前仰后合,末了一脸正劲地说:“同子,说是说,笑是笑,嫂子也想了这些日子,我可不能黑馍占住篦儿,白馍没有处儿。”沙吾同说:“我偏爱吃你这黑窝窝。”嫂子打了他一下,说:“再说坏话,看我拧你嘴。”尔后他进了菊乡市里,更成了个人物了。嫂子越发说不配他了。嫂子说:“我都成了没牙的老太婆了,你找个年轻的城里人,也风流几年吧,看窝囊了多少年。”那一年,他接嫂子来城里镶牙,从咬牙印到试口,十几天。嫂子自己开了房间,住学校招待所,白天来屋里给他拆拆洗洗,晚上,又走了,不让他沾身。嫂子说:“不给你惹一点坏名声,你好‘纳新’。”沙吾同说:“看来嫂子不想侍候我了。”说得一脸真诚,嫂子才透了口,说:“要真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那就挑个好日子,还是那一句话,咱要排排场场走出沙家湾。”又说:“把来娃一家也搬这菊乡市里,赁个房,做生意。”沙吾同高兴地把嫂子一搂,说:“亲一口。”老周嫂子这时已五十多岁了,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利索。沙吾同看着嫂子眼角的皱纹说:“亲一口吧!咱们都老了,亲一口就少一口了。”嫂子嗔怪地说:“就几天,也等不及。这回咱们玩正经的,攒两天吧,到时,让你亲个够,怕是你又嫌老太婆没水色了。”说着扭头看看镜子,看着,看着,哭起来了。沙吾同见嫂子这么伤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嫂子别哭了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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