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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金推]-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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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夏文每日要去军营行医,赵长卿早上叫丫环熬了防疫病的补药给夏文喝,连带午饭给他预备好,叫他带在身上,不必吃营中的大锅饭。
城 中这般不太平,夏武考进官学,以及赵长宁中秀才的消息也没有大肆庆祝。凌氏依旧是欣慰的,笑与赵长卿道,“咱们老赵家,祖上虽有个小小武勋,传到你祖父那 儿是最后一代了,你父亲也没沾上祖宗的光。倒是阿宁,再想不到的。虽名次不高,到底是咱们老赵家头一个秀才,也算给长宇做了榜样。我原想多摆两桌酒,哎, 三天两头的打仗,不是个吃酒的时候,索性罢了。”
赵长卿笑,“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阿宁中了举人、中了进士,有母亲高兴摆酒的时候。”
凌氏满是欢喜,“我就盼着这一日呢。”问赵长卿,“我怎么听说女婿去了军营做大夫。”
赵长卿道,“满城召集大夫,除了我是女人,再者七十往上的,大夫都得过军中,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凌氏道,“到底危险,很该寻个熟人,不去也罢。”
赵长卿呷口茶,无奈道,“平日里最好说话的人,拿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好在伤兵营就在城里,他每天晚上回家,倒也不用太担心。”
凌氏问,“如今城中粮食涨的厉害,你家里的粮食可还够吃,咱家倒不缺这个。”
赵长卿笑,“我去年便差人买了三千斤,连草料也屯了不少,且够吃呢。”什么时候都不缺精明人,不要说赵长卿这时常往外头跑的,便是前邻林太太,家里两三年之内也不缺粮食吃。
赵长卿依旧每日去药堂坐诊,下午回家,若夏文没回家便带着晚饭去给夏文送饭。纪让又随陈山几次出战,胜负不定,好在他做为少将军的亲随,安全大有保障,除了些皮外伤,性命无忧。
纪 让脾气爽直,别看文人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在军中很好人缘儿,陈山还命人给纪诺安排了个体面位置。纪让与陈山走得近,结果,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纪让命人 请了夏文、赵长卿来家里商量,先是搓着手叹气,“哎,这几场仗真是遇到了硬茬子,寻常蛮子咱不放在眼里,如今真有个蛮子大将军,叫哈克帝的,武功厉害至 极,我与少将军两个联手都只能与他堪堪战个平手。我就与少将军商量了个主意,就是不知弟妹愿不愿意?”
赵长卿不解,“我又不会打仗,怎能帮得上忙?”
纪让笑,“弟妹实在谦虚了,你天生一身神力,无人能敌。这也不是让弟妹上战场,咱们边城有一张宝弓,乃是当年大凤朝宋遥大将军所用轩辕弓。”
夏文道,“轩辕弓不是黄帝公孙轩辕三箭射死蚩尤用的么?”
“一 样的名儿。”纪让道,“这把神弓乃当年凤武帝钦命工匠所铸,当初宋遥大将军便是用此弓在西平关上一箭射死西蛮大汗,自此西蛮归降大凤朝。只是神弓非有神力 之人拉不开,整个大凤朝时,唯有宋遥大将军能用。前朝无人能用,到咱们东穆,我听说弟妹有神力,能不能叫弟妹试试?”
夏文倒说不上不乐意,但也没有多乐意,赵长卿看夏文一眼,便知他不反对,问,“弓在哪儿?”
纪让道,“在将军府,明天我带弟妹过去一试如何?”
夏文是陪赵长卿一道去的。
陈山直接在校场等他们,大家互见了礼,陈山见赵长卿便是一身药堂制服打扮,倒是方便引弓射箭,命人将轩辕弓抬了进来。
的确是用抬的,这弓比寻常弓大了一倍有余,颇有些重量。
陈山做了个请的手势,赵长卿伸手将弓接在手中,轻轻抚摸着弓身上精美的雕花,指尖一拨弓弦,整个轩辕弓发出一阵微鸣。赵长卿微微一笑,温声道,“看来它是愿意被我所用的。”
箭只有三支,比寻常的箭要长出一倍,放了几百年的铁箭,依旧雪亮如新,不知当年是怎么制出来的。
夏文觉着好似自己的错觉,赵长卿抿紧唇角、大臂带动小臂拉开轩辕弓时,小校场的鸟雀瞬间安静下来,一时间落针可闻。接着一道流光飞过,三百步外的一张靶子啪的碎成齑粉,而长箭去势不止,直接没入校场墙壁后听得一声尖叫,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赵长卿抚着轩辕弓,挑眉道,“这是二门外,如何会有女人?”
陈山令人去查,一时随从回来禀道,“箭穿过两道围子墙射到了花园的一株合抱粗的海棠树上,大奶奶和表姑奶奶正在园子里赏花,受了些惊吓,好在没人受伤。属下将箭取了回来。”说着双手奉上。
陈山接了箭,道,“跟大奶奶说,莫大惊小怪。”随从便又跑了一趟。
陈山笑赞,“赵老板实在神射,夏大夫如今在伤兵营为军效力,贤伉俪是注定了来保卫咱们边城的啊。”
赵长卿将轩辕弓交还,客气道,“弓是神弓。”
陈山笑,“请赵老板进屋细谈。”
瑶瑶守着陈山,自然知道了赵长卿要去跟着打仗的事。瑶瑶简直不能相信,再三问,“赵姐姐真的能挽那么强的弓?”
陈山笑,“实在是天赐神力。”
瑶瑶双手合什,“我就盼着这回能擒贼先擒王,如此,就天下太平了。”
陈山笑,“只管安心,得此强援,我心里起码有七成把握。”
瑶瑶斟满一盏美酒,双手捧给陈山,笑,“我就等着将军凯旋归来,再给将军接风洗尘。”
陈山接了酒一口饮下,笑,“好!”
夏文赵长卿夫妇跟着一道去了西平关,这里是蛮人入关的第一道关卡,东穆国自建国已来,已在此守了上百年,未让西蛮兵马进一步。
其实夏文是不必来的,但他放心不下赵长卿。
赵长卿已与陈山说好,他们夫妻以军中大夫的名义跟去,不必大肆张扬,若真侥幸帮得上忙,亦不必提她的名子,只要夏老爷的罪免了就好。陈山原还担心赵长卿要争功,见赵长卿如此识趣,自然满口应允。
军中这些冒功、争功的事,赵长卿早便心里有数,如今赵夏家两家皆平庸之家,这功,纵使立了,想争,怕也难争。
赵长卿除了初次见到战场有些不适应外,没有什么不顺利的。她一箭射中蛮人大将后,陈山带着手下兵将一涌而出,接着便是刀枪血肉横飞的场面,若不是做了几年大夫,赵长卿真能晕过去,她侧开脸,转身下去了。
好在赵长卿露了这一手,也没有敢拦她,陈将军吩咐道,“好生送赵大夫回帐子休息。”
直待大半天之后,纪让一身黑红的回来,掀开帐子笑道,“此计甚佳!清点出来了,斩首两千余,蛮子大小头领五人。晚上有庆功宴,阿文一起去!”
夏文心里也高兴,“好。”
陈山也进来了,笑道,“赵老板不方便去吃酒,我已命军厨整治一桌上好酒菜过来。”
赵长卿诚恳道,“是少将军辛苦杀敌,不然凭我一人,就算把轩辕弓拉断了,恐怕也杀不了多少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不知兵事,不过是听少将军计策行事罢了。还望少将军守口如瓶,莫在外人面前提我之事才好。”
陈山真心觉着,人家赵长卿有今天真不偶然撞大运之类,简直太会做人了。
夏文亦道,“内子的话是正理,请少将军勿必成全。”
陈山笑道,“两位放心,我自有安排。”人家不争功,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俗语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还好相见呢。何况赵长卿这种本领,不知何时还用得上。
西平关在庆祝开战以来的首场压倒性胜利,边城之内已有阴谋在暗处进行,李云冷笑,“姐姐坐视那狐狸精蹦达这几年也够了。我听说连那个什么大夫也登堂入室,险伤着姐姐和三妹。”
陈少夫人还算有句公道话,“那也不是故意的。”
李云道,“若不趁着姐夫不在时动手,姐姐欲待何时呢?先时姐姐说男人喜新厌旧,总有厌了的一日。如今这都三四年了,可曾见姐夫厌了青云巷一日?”
陈 少夫人绞着帕子道,“你姐夫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是不叫我去青云巷的,就是姑妈,这几年对青云巷也转了口风。”陈少夫人说着便掉下泪来,她这位子,人人 看着都是羡慕不已的。殊不知,她一无子,二无宠,一个月除了初一、十五,丈夫再不进她的房,谁知道她的滋味儿!
李云笑,“姐姐真是个痴人,我又没说叫你去青云巷要那狐狸精的命。俗话说的好,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青云巷那狐狸精不过烟花之地出身,平日说的花好月花,真正能有多少情义?只要叫姐夫看清她的面目,哪里还会理她?”
陈少夫人不大明白,李云悄声给姐姐出了个绝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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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赵长卿夫妇既到了西平关,就帮着干些安置伤兵的活,过了几日,未见蛮人再来犯边,留下驻军,陈家父子带着部队回城休整。
天气疏郎,夏文心情亦是大好,与赵长卿道,“听少将军说这一仗起码能安生个把月。”
“是啊。”赵长卿笑,“此次大捷,很该好生与城中百姓说一说,省得百姓中乱传消息,前几天将军夫夫人都着人来打听将军与少将军的平安,可见城中流言多厉害。”
夏文叹,“真不知那些人乱传些什么闲话。”这次亲眼见了西平关,知道边城还是安稳的。
“闲话一传,无非民心不稳,城里米粮肉蛋,什么不涨,大有人发战争财。”
夏太太看到儿子媳妇平安归来,一手一个拉着两人的手,喜上眉梢的张罗,“永福,赶紧去亲家,跟亲家老太太、太太说一声,都回来了,平安着呢,一丁点事儿都没有。一会儿就叫他们过去给亲家请安。”
夫 妻两个给父母行过礼,夏老爷只是笑,夏太太道,“赶紧起来,你们也是为了家里出去劳累。”其实夏太太根本不知道赵长卿去做什么,两人没跟父母实说,夏太太 只知道是抽调了儿子去前线战场给伤兵疗伤,媳妇贤良,过去陪着。夏太太很为赵长卿这种不离不弃的贤良精神感动,殊不知自己儿子才是“贤良”的那一个。
夏太太又命厨下张罗热水、热饭食,道,“洗漱后换身新衣裳,好歹吃些东西,再去岳家走一趟。你们去这大半个月,亲家老太太、太太时常着人过来打听,可是惦记你们。”
赵长卿特意换了身对襟窄袖襦衣配绯色长裙,头上梳了堕马髻,簪一枝累丝红宝石牡丹花,配了小小的宝石坠子,脸上是淡淡的妆,更添三分姿色。
夏文瞧了好一时,感叹道,“都舍不得叫你出门了。”
赵长卿笑,“女为悦己都容。”
夏文笑起来,一挽赵长卿的手,出去用饭。
及 至用过饭去了赵家,赵老太太见了两人平安回来,直念佛。凌氏也是好一顿唠叨,待赵勇回家,一家人见了面,自有一番话要说。赵勇极是体贴女儿,对夏文道, “本该留你们用饭,只是你们也是头一日回来,亲家那边儿没有不记挂的。见着你们平安就放心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过来,咱们翁婿好生喝几杯。”赵勇对夏文 一直很满意,无他,对他闺女好,这就是好女婿了。
阖家团圆之事暂且不提,赵长卿是第二天才知道瑶瑶的死讯的。
赵长卿正在梳妆,闻言惊的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都不觉,不自觉抬高了声音,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这怎么可能?她还说过两日去看望瑶瑶呢。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去了呢?
夏文已理好仪容,揽住赵长卿的肩,对那丫头道,“话可不敢乱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 小丫环还是瑶瑶自万花楼带出来服侍的人,因瑶瑶喜欢弹琴,便给她取名弦儿。弦儿眼睛肿的跟桃子一般,泣道,“自少将军走后,我们姑娘日夜给少将军祷告,就 在少将军回来的头五天,城里风言风语的说少将军战死在西平关。姑娘起先不信,到晌午就有将军府的人来送信儿,说少将军是真的不大好了,要接姑娘去府里过 活。姑娘便当了真,只叫他们第二日来接,当天夜里趁人不妨,便吞金自尽了。”
赵长卿未听完,已是滚下泪来。
弦儿泣道,“姑娘生前没什么亲近的人,唯同赵老板情分最深,奴婢请赵老板过去,也送送我家姑娘。”
赵长卿浑身颤抖,泪落如雨,话都说不出一句。还是夏文道,“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同内子过去。”
弦儿嗑个头便流着泪走了。
夏文将妻子拥入怀里,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脊背,温声声道,“我知道你伤心,伤心就哭出来吧。”
赵长卿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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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与妻子感叹,“早先听你说青云巷的妇人懂事,不想竟是这般烈性女子,也不枉山儿疼她一场。”
陈夫人叹,“是啊,出身上虽差些,也称得上有情有义了。”
陈将军问,“山儿的身子如何了?”
“昨 晚请御医诊了诊,说是大喜大悲之下,急痛攻心、血不归经才吐了血,早上喝了药就到青云巷去了。”陈夫人道,“我本想拦了,又担心他这一场伤心若是发不出 来,憋在心里倒做下病呢。我派了妥当人跟着他,我想着,要不去信跟族里说一声,就说这是山儿的二房,在祖坟里点个好风水的穴,送那妇人回乡安葬吧。”
“我与山儿商量后再说吧。”陈将军状似不经意的问妻子,“是谁说要把青云巷外室接家里来的?”
陈夫人只顾担心儿子的病,随口道,“是山儿他媳妇。”陈夫人亦是机敏的人,话出了口,心下忽浮起几分异样,问丈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 将军回望老妻片刻,淡淡道,“这次的事也稀奇,往日纵使城中有传言,无非是战败之类的话,这次倒传得我们父子都殉国了。平日里从未见她理会青云巷,怎么这 次事情未真便提醒你去青云巷接人呢?”别以为武将就粗枝大叶、有勇无谋,能做得了正二品将军,陈将军只是不屑将智慧用于分析内宅之事上罢了。但,这次长子 如此伤痛,如今长子只顾伤心,待他回了神,没有不查的。
陈夫人惊道,“这,这,哪怕是山儿她媳妇有些别个用意,大约也只是想借机接了那位来家罢了,哪里就料得她……”
陈 将军冷声道,“寻日间我不爱理会这些鸡生鹅斗的事!皆因这些不过是小事!她是正室,又是儿媳妇,我不愿意落她的脸面!嫁过来三年无子,山儿才纳妾生了庶长 子!如今这都七年了,不能诞下嫡子还罢了!便该安守本分的过日子,倒把这些机心往山儿身上使!我与儿子们在外头拿命搏前程,她倒在城里逼死儿子的外室!这 事,且没个完!”
陈夫人脸色也难看的紧,再三道,“如何能说是她逼死的,她有本事叫青云巷的那位吞金吗?还不是青云巷那位心窄……”
陈将军冷笑,“是啊,殉了的是心窄,就得这些心宽的好,以后我们父子都死外头,你们且欢歌笑语的活着呢。”
夫妻多年,何况都是做祖父母的年纪了,陈夫人鲜少与丈夫争吵,听此话不禁眼圈儿一红,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话赶话的说话一句,你就这样噎我。大不了一会儿我也拿块金子吞了,你就如愿了。”
陈将军叹,“我是看儿子这般伤心,心疼的很。”
陈夫人拭泪道,“难道我心里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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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送赵长卿到青云巷时,门口已挑起白灯笼,进了门,满目素缟。赵长卿心酸至极,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赵长卿是常来青云巷的,便有下人引她进去。
陵 堂就设在主屋,赵长卿甫一进屋便感到丝丝凉意,陵堂并无旁人,唯陈山握住瑶瑶的手,静守在瑶瑶身畔。瑶瑶的脸上还有淡淡妆容,只是颊上的胭脂掩不去青白冰 冷的颜色,那身大红的衣裙,料子流光溢彩,说不出的华贵,上面绣着喜服最常用的牡丹富贵。赵长卿记得瑶瑶送过她几匹,瑶瑶曾说,“在外头虽无人管我,只是 我这样的身份,到底不大相宜,还是送了姐姐吧。”
当时赵长卿还觉着瑶瑶谨慎懂事,只是,瑶瑶,你心里肯定是很盼着这样穿一次大红的喜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嫁给心爱的男人的吧?
赵长卿自己都哭得不行,好半天才提起神劝道,“瑶瑶……瑶瑶这一辈子,不求名,不求利,不求富贵,不求钱财,唯一求的,就是少将军的怜惜而已。少将军并没有……并没有辜负她……想来,在九泉之下,也不忍看到少将军这般伤感……”赵长卿说着又滚下泪来。
陈 山依旧沉默着,他没有听到赵长卿的话,甚至他并没有看到赵长卿。他想到他最初买下瑶瑶,带她来这处宅子时,那小小美丽的女子极是灵秀,立刻换下了自万楼穿 来的大红衣裙。他问她为何换时,瑶瑶便道,“公子一看便是出身富贵,看公子年纪,家中定有妻室,瑶瑶在外,纵使无人管,也不好太过的。”
那 时陈山便觉着,这女子实在聪明知趣,他便留她住在了这处宅子。一住便是三年,她知道他喜甜还是喜酸,知道他鞋袜的大小,知道他爱读什么书,知道他是什么样 的脾气。而她,这样的娇艳美丽,能歌善舞,娇花解语。她从不求名、利、地位,给她私房,她也只是叫丫环收着,并不在意。她总是说,“有少将军就够了。”。 他曾打趣问她,“万一哪天少将军不在你要怎么办?”,她便道,“少将军怜惜我一日,我在一日。”
他知道,她是怕色衰而爱弛。可是,这样害怕男人变心,她对他,仍是一无所求。她真是聪明极了,她什么都不要,她知道,他这样的男人,一旦开口向他索取,必是两相生疑。她什么都不要,于是,她得到了一切。
我怎么会不爱你,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你。恐怕,此生此世,亦无人再似你这般爱我了。
☆、第190章
陈山并没有为瑶瑶大做道场;一把火将人化了埋在自己院里的桃花树下。至于陈少夫人;陈山审过她之后,饶是陈少夫人哭哭啼啼辩白;“我也只是想接她 来府里住着罢了,谁料得她这般想不开,我真的没想到。”当然;她也没安好心,她是想把瑶瑶接到府里来再火速嫁出去的。想着;介时木已成舟,纵使陈山回来也 无他法。只是;她真的没料到瑶瑶自尽。要早知道那狐狸精这般容易就死,她早用此法了。不就是个外室么,陈少夫人当真未放在心上。
陈 山直接把陈少夫人关到佛堂去,连带陈少夫人近身服侍的都处理个干净,不待李云来为他姐姐讨得公道,陈山接着把冯简下了大狱,罪名是怠慢军需。冯简一入狱, 所有那些借给冯简银子的人先急了,这些人纷纷去找李云还债。李云哪里还顾得上姐妹,想去将军府躲债主,却是连将军府大门都进不去。
这些事,都是赵长卿听梨子说的。
因 瑶瑶之死,赵长卿极是伤感,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梨子劝她道,“你不忘了小夫人,能想着她,念着她,也就不枉你与小夫人的情谊了。”梨子并不知晓瑶瑶的身 世,只是不想赵长卿太过伤感罢了。两人自小一道长大,经过多少坎坷风波,如今赵长卿嫁作人妇,梨子成为边城有头有脸的大商人,小梨花沓无音信,不过短短二 十余年,竟是满心沧桑。
赵长卿轻轻一叹,“我知道的。”
梨子又与她说起别的事来,道,“上次你让我差人捎到青城县的信,已经有了回信。”
赵长卿微微讶意,“好快。”
梨 子自袖子取出书信递给赵长卿,笑,“咱们的调味粉说是小生意,成都府也有买卖的,捎带脚的事。青城县离成都府极近,就在成都府郊外,青城山脚下,听说是山 明水秀的地方。夏氏也是当地有名望的大族,显赫于大凤朝,前朝今朝都出过三品以前的大官,这些年渐渐有些没落,夏氏族人最高的官是族长一系,在帝都为正四 品大理寺少卿的夏大人,余者为官者皆是些小官了。”梨子做事向来周全,自然不可能只叫人送封信,一些寻常的事还是打听过的。
“他 看到回信,定是高兴的。”赵长卿接了信,梨子同赵长卿商量冯简的事,道,“姓冯的已入了大狱,就是李云,也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我想着,少将军留着他们,除 了粮草的原因,还有他们之前借的债务,实在不是小数目。贸然宰了他们,那些借给他们银子的可都不是寻常人。再者,冯简与李云,一个是少将军的连襟,一个是 少将军的表弟,现在还有朱家为他们说情,若不趁现在把他们弄下去,叫他们翻了身,以后就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赵长卿思量片刻道,“冯简借的债务,做的粮草买卖,别人或者觉着难以理清,让银号介入,不怕理不清。少将军精于兵事,于商贾上就是外行了。让内行人处理内行事便好。就是那些借了债的债主,见着银号也能安静下来,不必叫他们扰了少将军的决断。”
梨 子茅塞顿开,一拍大腿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银号!你不知道,冯李二人的倒了,西北多少人虎视耽耽的看着他们留下的军需供应份额,这军需虽叫人眼馋,先 时冯李二人搞的借贷实在太复杂,何况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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