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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金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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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朱铃亦笑道,“以后不妨就定下这个规矩来,落第者必要罚一件的,只是,不论琴棋书画或是一件事,必要是雅事才行,也不辜负咱们的诗会了。”
赵宓笑道,“如此,卿妹妹弹一曲就算罚过了。”
赵长卿点头应允。
赵长卿对于琴上没啥天分,待朱铃命人取了琴来,赵长卿只得断断续续的弹了一段。其实,她许久没弹了,本想弹完一曲的,奈何这些闺秀的忍耐力太差,只听了一段便连声叫停。赵长卿只得停了。
待大家笑话了一回,用午饭的时间也到了。
用 过午饭,吃过香茶,诗会也就结束了,大家纷纷告辞。回家的路上,赵蓉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也不跟赵长卿说一句话。赵长卿倒是悠然自得。赵蓉回到家对凌氏道, “状元府的赵姑娘实在是过分,因姐姐做诗不好落了第,她便要姐姐弹琴唱曲助兴,简直是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姐姐也是,赵姑娘一说就应了,让她觉着你好拿 捏,以后有为难你的时候!”
赵长卿不以为然的笑笑,“赵宓无非就是为元宵节的事嫉妒咱们罢了,今天叫她出口气,以后她也会收敛些。”
赵蓉问,“若是她得寸进尺,不知收敛呢?”
赵长卿笑,“无非我不去诗会就罢了,反正依妹妹的诗才,永远落不了第的。”这什么诗会,她早就兴趣不大。
凌氏听的十分担心,问赵长卿,“状元府的姑娘为难你了吗?”
赵长卿并不在意,细致的将来龙去脉同凌氏说了一遍,凌氏微怒,“明明是自己没本事做不出好诗,元宵节上才没出彩,如今倒怪到你们姐妹头上。”
赵长卿反是笑劝凌氏,“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也不过欺软怕硬罢了,为了一点小事,与她翻脸也不值当。再者说了,她那些小心思也没得逞,有楚姐姐铃姐姐为我说话呢。”
凌氏余怒难消,道,“亏得状元府还自诩书香门第,调理出的姑娘也不过如此。”
虽是生了一场气,到底也不能将赵状元府如何,只得憋气忍了。
赵长卿是真正没放在心上,她们姐妹风头正盛,想给她们下马威的恐怕不只一个两个。人的心思就这么诡异,露个怯给她们个说嘴的地方,心中的嫉妒有个可诉说处,便会平静许多。
就是王瑂王瑕回到家,给王老太太请安时,王瑕亦忍不住笑道,“那位赵家二姑娘的确是天资过人,小小年纪,诗做的有模有样。倒是赵大姑娘,诗做的一塌糊涂,琴也弹的乱七八糟,听说不是自小就琴棋书画样样都学的吗?”说着又是一场笑。
王老太太问,“瑂儿说呢?”
王瑂接过丫环送上的茶,柔声道,“今天看,赵二姑娘诗才过人,赵大姑娘似乎对诗会不大热衷,看她吃了不少点心。今天赵大姑娘诗文落第,状元府的赵姑娘提议说罚她弹琴,她也弹了,就是弹的不大好。”
王老太太道,“你们闺阁中弄个诗会,玩笑而已,就是罚,也该罚一件人家擅长的事,怎么偏生罚人家不大擅长的事,这岂不是有意叫人家出丑么?”
王瑕摸着腕中金镯,笑,“祖母,就是玩笑一二罢了。”要是她看得没错,赵大姑娘头上的首饰都是银鎏金的。
王老太太道,“都是诗会的姑娘们,借这个名头儿聚会也好,说笑也好。你们虽各自出身不一样,实不该轻贱她人。须知,宁欺白发翁,莫欺少年穷。若落第的是将军府的姑娘,谁会说罚她呢?就算罚了她,想必你们也不敢这样取笑于她。”
说着,王老太太叹口气,“你们姐妹以往都是住在帝都,同帝都的闺秀来往,想必是轻视边城闺秀的。我看赵大姑娘行止谈吐都很不错,她虽是军户出身,却是个明理之人。我问你,你们这样取笑她,可见她恼怒了?”
王瑂道,“赵大姑娘颇好涵养,凭人取笑,未见恼色。”
王老太太道,“你们以后莫学那些小门小户的作派,对谁都要礼数周全,此方是做人的道理。”教导了姐妹两个几句,王老太太便打发她们下去了。
王老太太轻声一叹,人生如此漫长,谁人能够一帆风顺?今日你笑人,明日人笑你。真是公道唯白发,春风不世情了。
梁嬷嬷过来换过新茶,笑道,“好端端的,老太太怎么又叹起气来?”
王老太太笑,“看她们这些女孩子,青春正好,年华正好,不禁感叹罢了。”
梁嬷嬷是王老太太的陪嫁丫环,终身未嫁一直侍奉在王老太太跟前,故此颇得王老太太信任。梁嬷嬷亦深知主子心事,笑道,“那位赵大姑娘,不过军户罢了。”
王老太太笑,“你跟着我这许多年,什么时候学得势利眼了。”
“倒不是奴婢势利眼,奴婢也知赵大姑娘不错。只是看老太太叹气,才多一句嘴罢了。”梁嬷嬷笑,“只看出身,咱们家姑娘的前程远胜赵家姑娘。再者说了,咱家姑娘这等身份,难道要纡尊降贵同个军户家的姑娘交往?”
王老太太摇摇头,“哎,我是见惯了一夜之间平步青云,也看惯了一夜之间跌落云端,到咱们这把年纪,哪个还真就这般看重门第出身?人这一辈子,各人各命罢了,并不在出身。”
王老太太笑着呷口茶,“我早看破了,许多事勉强不来,我也并不强求。”她是真的挺喜欢赵长卿的涵养,不是谁都有唾面自干的本领。赵长卿出身是差了些,只是,谁能料得到以后呢?如同一块石头,你说里面必有美玉,引以为珍宝;我不过视为寻常土石,亦是人之常情。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此而已。
罢了。
王老太太的感叹尚且不提,小梨花儿家的包子生意已然开始,用赵长宁学着赵梨子的话说,“生意火爆的简直了不得,天天收钱收到手软。”
赵长宁这样的絮叨,无非就为一件事,赵梨子请他跟苏白去他家早点摊子吃早点,赵长宁特别想去,又怕母亲不允,所以来磨凌氏。
凌氏肚子一日大似一日,自然是不能同他一道去的。赵长宁退而求其次,道,“娘不去,叫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吧。有姐姐看着,娘总能放心吧。”
儿子磨了这半日,凌氏笑,“去吧。长卿带着你弟弟妹妹们一道去。”
赵长卿笑,“早听说他们支起早点摊子来,还一直没去过,明天去也好。阿蓉要不要一起去?”
凭赵蓉的性子,绝不会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果然,赵蓉道,“我不去,姐姐同大哥一起去吧。”
赵长卿笑,“那我叫着苏先生阿白一起去。”
待 得第二日早起,一行人不急不徐的过去,果然赵梨子的牛皮不是吹的。早点摊子的生意当真是好,尤其是包子,卖得格外火热。而且,早点摊子不仅仅是卖包子这样 简单,还包馄饨,卖豆腐脑,炸油条,烙大饼,卤肉,小米粥,齐全的很。因为生意好,事也多,小梨花儿多请了两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跟着忙活。
赵长卿他们一去,小梨花儿笑着擦一把桌椅,招呼道,“先生、卿妹妹、阿白、阿宁,都随便坐,要吃什么跟我说,莫跟我客套!”
大家各自说了,小梨花儿很快端了上来,赵长卿打趣,“果然是发财了啊。”
小梨花儿抿嘴一笑,“不够吃再要啊,可别跟我瞎客气,到时吃不饱。”
赵长卿笑,“你赶紧忙去吧。”
赵长卿没吃包子,拿了一角饼吃豆腐脑,一吃就笑了,小梨花儿真是会做生意,想必是卤肉的肉汤用来拌豆腐脑,这豆腐脑便格外的滋味儿好。她这摊子摆着五六张长桌,俱坐的满满,生意真是很不错。
看赵长宁大口吃卤肉,赵长卿道,“吃饱就行了,别吃撑。你想吃,明天再来是一样的。”
赵长宁鼓着脸颊“嗯嗯”点头,间或喝口小米粥,吃得开心不已。
赵长卿正照顾着弟弟吃饭,眼尾扫见一角绿裙坐在自己身畔。这桌子是长条桌,所以,他们一行四人也坐不满。赵长卿不禁抬头,见竟是熟人,不禁笑了,“赵姑娘也来吃早点。”竟是赵妙颖。
郑妙颖笑着指指前面买早点的丫环,“看到你在这里,跟你打声招呼。”
赵长卿介绍苏先生赵长宁苏白给郑妙颖认识,郑妙颖微微欠身,“先生好。”见丫环已买好早点,郑妙颖笑,“我家就在这附近,等哪天你有空,我请你来我家玩儿。”
赵长卿道,“我天天都有空。”
郑妙颖唇角一翘,起身道,“你家在哪儿,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帖子,明天你来我家吧。”
赵长卿忙说了,郑妙颖颌首,起身道,“我就先走了。”
☆、第67章
郑妙颖是个很有信用的人,当天上午就差人给赵长卿送了帖子来。
中午与赵老太太一道用过饭;凌氏同赵长卿说了此事;问;“说是郑御史家的大姑娘,可是元宵节上那个做诗最好的郑姑娘?”说着,命柳儿将帖子给赵长卿看。
赵长卿接了,笑道;“是啊;说来也巧,今天去吃早点时,正好遇到郑姐姐与丫环来买早点,就说了几句话。以往在别处遇着;也说过话,只是不能深交。”一目十行的看过郑妙颖的帖子,赵长卿笑,“郑姐姐说明天请我与阿蓉过去说话。”
只要女儿与官家千金或是书香门第的闺秀相交往,凌氏再没有不愿意的,何况郑妙颖是个有学问的人,凌氏笑,“那就去吧,穿新做的衣裙,打扮的伶伶俐俐的才好。若是便宜,请教请教人家,看做诗可有秘诀。”
赵蓉喝口姜蜜水道,“娘亲忘了吗,明天是三表姐的生辰,她早提前说了要我和姐姐过去玩儿的。”
这对于赵长卿并不是什么难以选择的事,她笑道,“我早就跟三表姐不合,既然郑姐姐相请,我就不去给她庆生了。阿蓉若是想去,你便代我同三表姐说一声吧。”
赵蓉道,“正因为姐姐先前同三表姐有些摩擦,才该多走动,毕竟是一家子亲戚呢。”
“一家子亲戚多了去,总有些是脾性不合的,也不为奇。”赵长卿不以为然,笑问,“阿蓉你是去二舅家,还是跟我去郑姐姐处?”
赵蓉一时难以抉择,最后道,“三表姐请咱们一场,总不好一个都不去的。姐姐若有给三表姐的生辰礼,我一并帮姐姐带过去。”
赵长卿道,“东忙西忙的,一时竟忘了。咱家还有许多苹果,一会儿我装一篮子,阿蓉你帮我带去就是。”
赵蓉点点头,并不多说什么。反正赵长卿与凌三姐关系越差,对她则愈有利。倒是赵老太太道,“会不会太简薄了?”
赵长卿笑,“祖母,礼轻情义重么。再说了,以往我过生辰时三表姐也没送过我什么贵重物件儿。”赵长卿不是小气的人,却也不是一味清高的傻瓜。她不似赵蓉,对凌腾有什么想法,还要笼络凌三姐以备后用。她根本自始至终便不愿意同凌三姐深交。
赵长卿道,“只是还有件事,我与阿蓉都出门,柳儿是跟我还是跟阿蓉呢?”
凌氏笑,“早说给你们买丫环,一来二去的竟耽搁到这时候,真是事到临到倒为难了。这样吧,让白婆子一道出门就是。”
赵长卿笑,“若是往日,并无挂碍。如今母亲身子一日笨似一日,哪里离得了白嬷嬷?”
凌氏笑,“不过大半天,能有什么事?我叫柳嫂子过来就是了。”
“柳 嫂子要忙活厨下的事,她一个人,采买烧饭都是她一个人料理,本就忙的很。再说,以往柳嫂子也没在母亲跟前服侍过,哪里知道母亲是要茶还是要水?母亲的习 惯,她也不清楚。”赵长卿笑笑,“我听说郑御史家极是清廉,以往看郑姐姐的穿戴,亦是普通,郑家虽是官宦人家,却并非大富大贵人家。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 叫白嬷嬷跟着出门,让柳儿跟着阿蓉吧。”
凌氏道,“这怎么成?第一次去别人家,岂能连个丫环都不带,也忒不讲究了,倒叫人小瞧。”
不待凌氏开口,赵蓉便道,“娘亲,二舅家又不是外处,我自己去就行了。姐姐去郑御史家,没个丫环服侍很是不妥,还是叫柳儿跟着姐姐吧。”
凌氏笑的欣慰,“你们这样懂事就很好。那就这样吧,柳儿跟着长卿出去,待一会儿我着来福去牙行问一声,看有没有适龄的小丫环,过两天叫牙婆带来给你们挑。”
赵长卿笑应。这一辈子,她是绝不会再让赵蓉任何事的,除了凌腾。
第二天,赵长卿挑了身翠绿色的衣裙,赵蓉则是浅粉色衣衫,两姐妹都相貌出众,凌氏越看越爱,笑道,“这就很好。”问赵长卿,“早上做点心了?”
赵长卿笑,“昨晚就把绿豆和枣子泡上了,绿豆糕枣泥糕都好做的很。我顺便多做了些,给祖母那里送了一碟子,母亲这里一碟,还有苏先生那里送了一碟。还装了一匣子给郑姐姐带去。”
除了小时候,这个女儿从未叫她操过半点心。凌氏笑,“你是尝出去走动的,还是那句话,到别人家去,一定要斯文懂礼,要有眼力。”
赵长卿笑眯眯的应了,凌氏又跟小女儿道,“你三表姐请你过去玩儿,只管好生玩儿一日,她若有无礼的地方,你也别受她欺负,知道吗?”以往凌氏对嘴甜语蜜的凌三姐挺喜欢,自从赵长卿晕厥事件后,两家的关系便淡了下来。
赵蓉笑,“娘亲放心,三表姐倒没欺负过我。”
“那就好。你姐姐小时候可是受过她几遭欺负的。”凌氏说这话,半点不觉亏心,对赵蓉道,“你姐姐有事不能去,你替你姐姐分说一二。知道怎么说吗?”
赵蓉道,“就说有郑姐姐相邀,我同姐姐商议过后,为了不失礼,姐姐去郑姐姐家,我去给三表姐庆生辰。”
这也是大实话,凌氏道,“就这样说吧。”
一时,来福租了马车来,凌氏便打发姐妹两个出门了。
郑家所在位置离小梨花儿的早点摊子很近,姐妹两个同乘一车,马车先送赵长卿去了郑家。
郑家是三进的宅子,格局与赵家相似,进门过了青砖影壁便是主院。甬道正对着一溜儿正房,左右分别是三间东西厢房。过了正房,应该还有一排房屋是第三进。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在甬道空地上篱作菜园,如今已有小小青苗破土而出,还有些长成的水嫩嫩小青菜。
郑妙颖闻了信儿,出门在中庭一株含苞未放的白杏树下相迎,拉住赵长卿的手笑,“早上就盼着妹妹呢。”一面道,“我祖母和娘亲在家,妹妹随我见一见吧。”引赵长卿去了正房。
郑家的确非大富之家,赵长卿见屋内摆设简朴,便是家俱都不过是老榆木所制,竟与赵家相仿。郑老太太与郑太太身上亦不过是普通的绸衣,赵长卿依礼问安,郑老太太声音响亮,带着长辈特有的亲切,“快坐。颖姐儿早就念叨过你几遭,只当是自己家就好。”
赵长卿笑应一声,从柳儿手里接过匣子,笑道,“这是我做的点心,特意带来请老太太、太太和郑姐姐尝尝。”
郑老太太笑眯眯地,“真是客气。”令丫环接了。
“这两年,母亲让我学厨,复杂的要动刀的东西还不会。这些点心,我在家里也常做的。”
一 时,有丫环端上茶来,赵长卿接了微呷一口,转手放在一畔的矮几上,整个动作文雅斯文,又行云流水般自然好看。郑老太太这把年纪,自然是有些见识的,见赵长 卿举止有度,识规矩懂礼数,说话大大方方,半点不扭捏,便知她教养极好,实在不像军户人家的女孩儿,倒似书香家的闺秀。郑老太太心里就有几分喜欢,觉着自 己孙女交朋友很有些眼力。郑老太太笑问,“如今在家都做些什么消谴?”
赵长卿笑,“白天一般是上午学半个时辰针线,便跟着先生念书,现在正读史书,间或看些医书。”
郑老太太笑,“你这么小,就念史书了,医书看得懂吗?”
“我家先生略通岐黄之术,因我想着,学些医理于人于己都大有好处,故而央着先生教我些简单的医理。其实只是刚刚开始学,皮毛都没学一点呢。”
郑老太太笑问,“那四书五经一定也学过了?”
“只是粗粗读过一遍,并未精习。”
郑老太太同赵长卿说了几句话,便让郑妙颖带着赵长卿去自己屋里说话了。
郑妙颖住在三间西厢房。
一间卧室,一间小客厅,一间书房。
到了郑妙颖的书房才知什么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整整一排靠墙的书架上码着磊磊书籍,赵长卿感叹,“郑姐姐的书真多啊。”
郑妙颖笑,“只看了一半,还有许多没看过的。”
“这许多的书,看一半也很了不起了啊。”赵长卿踱着步子过去参观,见多是游记史书之类,竟还有一些食谱。赵长卿问,“郑姐姐,我能看看吗?”
郑妙颖笑,“书就是给人看了,随便看就是。”
只这一句话,便高下立现。赵长卿想到凌太爷视作宝贝不轻易示人的满屋藏书,便觉着人郑家的格调的确是比凌太爷高了许多。在赵长卿看来,书也是给人看的。如凌太爷那样将满屋子书锁起来,能阅者寥寥,实在可惜了那一屋子藏书。
赵长卿取了一本食谱翻开来,郑妙颖见丫环端了茶点来,叫丫环摆在外面小厅。赵长卿翻了两页食谱,见竟是手写的,看字迹并不像郑妙颖的字,不禁问,“郑姐姐,这是谁记的食谱啊?”
郑妙颖过去看一眼,笑,“我哥整理的。”
赵长卿笑,微微讶异,“难道郑哥哥竟知厨艺不成?”
“有 什么不成的?郑哥哥又不是君子,不必远庖厨。”掀帘子进来的是个年轻俊俏的少年,其形容之俊美,实属赵长卿两辈子仅见。说句公道话,便是清丽端秀的郑妙 颖,在容貌上都略逊于少年一筹。如楚渝、凌腾等人,亦多有不及之处。好在赵长卿并非寻常少女,她只是微微惊艳,很快从容的一福身,笑道,“郑哥哥好。”
少年还之一揖,“赵妹妹好,我上妙下嘉,郑妙嘉。”
赵长卿扬眉一笑,“我叫赵长卿。”
三人一道出去吃点心喝茶,郑妙颖问她哥,“你又偷跑出来,看晚上父亲回来问你功课。”
郑妙嘉笑,“无妨无妨,我都念好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嘛,我是听到妹妹有客人来,过来打个招呼,才不失礼数,你就莫啰嗦了。”
郑妙颖笑,“不是我啰嗦,以后你别总找我说情就是。”
“你向来马后炮,找你说情也没用。”郑妙嘉拿起块绿豆糕,问,“这是卿妹妹带来的点心吗?”咬在嘴里尝一口,郑妙嘉点道,“还不错,放了些牛乳、蜂蜜、还有猪油。咦,里面有红豆沙。”
赵长卿笑,“我做的绿豆糕放的蜂蜜少,外头不太甜,就在里头放了红豆沙做馅。”
郑 妙嘉道,“其实放蜂蜜不如放饴糖粉,因为蜂蜜都带着不同的花香,会冲了绿豆糕的豆香。我们以前在淮扬吃的绿豆糕有许多是放了糖桂花的,我觉着不如不放好 吃。还能试着放些糯米粉,不过糯米粉要炒过再放,也不必放的太多,譬如绿豆粉放一斤,糯米粉配一两半就差不多了。”
看来郑妙嘉的确是精通厨艺,赵长卿微微点头,“我回去试试。”
郑妙颖笑,“哥,你尝尝卿妹妹做的枣泥糕,这个也好吃。”
郑妙嘉喝口温水漱掉嘴里绿豆糕的味道,才拿了枣泥糕来尝,笑望赵长卿一眼,“这个糕的确做的好,用枣花蜜提了枣香味儿。”
三人都不是扭捏之人,交流起做糕点的心得来也说的开心,郑妙嘉忽然问,“阿颖不是请的你们姐妹吗?我听阿颖说你妹妹五岁便会做诗,我还想看看是什么样天才的小丫头呢?”
赵长卿笑,“今天是我二舅家三表姐的生辰,我妹妹去参加三表姐的生辰了。”
郑妙颖道,“是我帖子下的不巧了。”
赵长卿大方一笑,“与姐姐有什么相干,姐姐昨天问我,是我说每天都有空的。我早就与三表姐脾气不合适,不然我也不去她生辰的。”
郑妙嘉笑,“你们小女孩儿,还挺有脾气的。”
“这话真是稀奇,莫非只准男人有脾气,不许我们有脾气。”赵长卿笑,“等下回我带妹妹过来,郑哥哥同她切磋切磋学问如何?”
郑妙嘉笑,“胜了叫胜之不武,败了更丢脸到家。我万不能应的。”
赵长卿哈哈大笑。
中午赵长卿与郑家人一道用的午饭。
郑家的午饭并不算丰盛,一样素炒青菜,一样拌水萝卜,一样粉蒸排骨,一样爆炒羊肉,一样白切鸡,一样青菜汤。
郑老太太笑,“有些简陋,莫嫌弃才好。”
赵长卿笑,“哪里简陋了?我在家都不会吃的这样好。再说了,就是我这样平日里鲜有出门的人也听说过郑御史的清名,清官都是心怀天下的人,见到百姓疾苦,怎肯一人富贵?若是老太太、太太真拿出‘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来招待我,我倒不敢吃了。”
郑老太太直笑,“来,尝尝我的手艺。”说着竟给赵长卿夹了一筷子菜,赵长卿忙捧碗接了,笑,“等我下回来,老太太莫与我客套,也叫我露一手。”说赵家家境普通,不想郑家丫环竟比赵家还少,烧饭什么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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