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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金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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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宁道,“我跟腾表哥在一处啦。我现在大啦,也不好总跟女人们一起吃饭。”他实在不喜欢被妇人们捏来抱去,宁可在前头跟男性长辈们在一起。
    赵长卿笑,“这也有理。”
    赵长宁顿时非常得意,只是刚得意片刻,就又被母亲叫了去问东问西。
    凌腾应付过长辈姐妹,方上前同赵长卿说话,笑道,“好些天没见表妹了。”
    赵长卿笑,“是啊,表兄这些日子可好?听说你现在课业越发忙了。”
    凌 腾的确是许久没见过赵长卿了,他每月必去给姑妈凌氏请安。只是,他附学朱家族学,学里休息的时间与官员休沐的日子相同,偶有去了,赵长卿多是不在的。不是 受邀出门,就是去相熟的朋友家,总是不凑巧。凌腾已经是十一岁的少年,正在长个子的年纪,身量瘦削,五官清俊,穿一袭天青色棉袍,中束锦带,已经有一种勃 勃的挺拔之意。凌腾浅笑,“四书五经已经学了两遍,现在先生指了前朝古文让我读。妹妹在念什么书?”
    赵长卿笑,“闲来看些史书。”
    见儿子又去找赵长卿说话,凌二太太不禁对凌氏笑道,“阿腾与卿丫头就是投缘,每回见面就书啊诗的说个没完。”
    虽然对凌二太太有些意见,凌氏却一向喜欢娘家侄子,笑望正在一畔说话的两人道,“是啊,阿腾懂事,对姐妹们都极好的。”
    尽管赵长卿不大热络,态度平平,不过,对于凌腾,找个话题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凌腾已经由诗书说到花草,“今年我养了几盆菊花,妹妹现在养什么花呢?”
    赵长卿笑,“院子里的蔷薇已经谢了,只余下枝叶还苍翠。倒是屋里暖和,几盆蔷薇还在开花,还有几盆菊花也在开花了。”
    凌腾笑问,“妹妹养的什么菊花?”
    赵长卿笑,“就是寻常的黄菊,已经开始开花了,前天我摘了些做点心,借一些花香,味道也不错。”
    凌腾笑道,“菊花本就可入药,非但做点心好,煮来喝茶也不错,明目降噪。尤其是烧炕之后,屋里虽暖和,总是有些噪的。似妹妹每天看书费神,喝茶时加些枸杞子就更好了。”
    赵长卿笑,“我每天才看几页书?倒是表兄,读书要紧,也得注意身子才好。”
    赵 长卿只是随口客气一句,凌腾却觉着受用无比。这种感觉,哪怕凌腾也觉着十分奇异,他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赵长卿只是嘴上一说,但,即使这样随口一说,却 也能令他心下愉悦,委实奇异无比。凌腾笑,“功课上的事,我心里有数。念书是为了识得道理增长学问,并不是为了三更睡五更起的辛苦。人们都说‘苦读’,我 却觉着‘乐读’才应是读书的态度。何况,念书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若生命中唯有读书一事,该何等枯燥?要我说,如妹妹这般才好,养养花读读书,有闲情逸 致,或是研究点心,或是做做女红,悠然自在,乐于其中。”
    “念书的用意不在于学识如何渊博,也不在于琴棋书画如何雅致,而是学识赋予的灵性的开启,让我们能拥有一种悠然的面对世事的姿态。”凌腾微微一笑,“读书的益处便在于此了。”
    哪怕对凌腾有些成见,赵长卿也得承认凌腾小小年纪时已有了与众不同的见识。他天生就与自己的父祖辈不同。不过,瞅一眼听得入神的赵蓉,赵长卿却并非前世那个人家说什么便信什么的傻瓜了。赵长卿笑,“腾表兄真这样想?”
    “当然。”凌腾诚恳的很。
    赵长卿笑,“腾表兄以前明明不喜欢读四书五经的啊,何况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念。”
    凌腾笑,“四书五经是为了功名前途,这就如同爬山,路上当然辛苦,不过也有上好风景,区别只是,有人只看到辛苦,有人也看到了风景。”
    赵蓉眼睛里已满是倾慕,赵长卿笑着摇头,“诡辩。”
    凌腾望着赵长卿唇角噙着的一抹笑,自己也不禁笑了,“其实刚刚我说的是你们女孩子念书的好处。女孩子与男孩子不同,你们不必科举,自然可以在自己喜欢的事务上面下功夫。我是羡慕卿妹妹的生活态度。”
    赵长卿挑眉问,“这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凌腾轻轻的笑,“不会现在才发觉吧。”
    赵蓉见凌腾的目光自始至终只是落在赵长卿身上,不禁悄然捏紧拳头。


☆、第86章 
    赵长卿回家的路上不禁想,是不是当年;凌腾也是这样恭维赵蓉;暗地里讨得赵蓉欢心;才能让赵蓉这般一生两世死心塌地的喜欢着他。
    其实,就是赵长卿也得承认自己的虚荣心;被凌腾恭维的感觉很不错。
    真是奇异;前世的她对于少年时代的凌腾并没有太多的记忆;那时;她只是知道凌腾念书不错;是亲戚们称赞的对象,出色的令她不敢直视。直至后来两家缔结婚姻,她真正嫁给凌腾;对于凌腾的认知才鲜明起来。
    她为凌家妇的几年;憋憋屈屈,窝窝囊囊……现在想一想,早早过逝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样的人生。
    那样失败的人生。
    一行人到家后先去赵老太太那里请安,赵老太太笑问了几句,知道都好,便打发儿孙们各去休息。赵长卿在永福的服侍下缷了钗环,换了家常裙袄,又看了一回屋里的花,永福捧来甘菊茶,赵长卿笑,“我去苏先生那里,你也去歇歇吧,出去这一整天,也累了。”
    永福取了件厚料子披风,笑,“那我在屋里做针线。”她的针线正经没赵长卿好,不过,赵长卿常指点她,故此进步颇大。
    赵长卿道,“天黑了,你做针线便把灯点起来,别摸黑做,倒弄坏了眼睛。”
    永福服侍着赵长卿穿上披风,又给她围了个小毛围领,道,“一早一晚的风最凉,姑娘在院子里也要留意,莫着了风。”
    赵长卿笑了笑,拢好披风便去了。
    原本赵长卿想去苏先生院里,却正巧遇到赵蓉自西耳房出来,赵蓉笑,“姐姐也来娘亲这里吗?”赵长卿果然是大有长进了,前世的赵长卿何曾有这样的灵光?再说,那时,哪怕赵长卿再如何渴望亲近母亲,纵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赵长卿不知赵蓉又回味了一遍前世,只是,既然遇到,她便与赵蓉一并去了凌氏屋里,赵勇也在。赵长卿笑问,“母亲,阿宁呢?”
    凌氏笑,“换了衣裳就去找阿白玩儿了,刚刚白嬷嬷进来说,两人去寻梨果了。看这名字取得,长宁长宁,竟是没一刻安宁。”
    赵长卿看了一回赵长宇,笑,“男孩子可不就要这样活泼才好,要是天天闷在家里跟大姑娘似的,母亲更得着急了。”
    凌氏唇角带笑,如今她儿女双全,丈夫体贴,可谓样样得意。凌氏笑问,“今天看你们跟阿腾在一起说了好半天的话,都说什么了,明明经常见的,还有这许多话说。”
    赵长卿道,“都是闲聊,种花种草念书之类的,腾表兄是念书的人,他现在学问比以前好了,书上的事我倒是搭不上话。倒是阿蓉,能跟腾表兄说说诗词曲赋的。”
    赵长卿并不是铁石心肠,她与凌腾前世几年夫妻,窝囊憋闷而死。现在想想,真不怪凌腾不喜欢她。自己前世的窝囊废模样,莫说凌腾,便是现在的赵长卿每每想来,她自己一样不喜欢。凌腾只是坐视她憋闷死自己而已,又不是凌腾杀的她。
    凌腾不是菩萨,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喜欢的妻子,坐视这样的妻子去死,于凌腾,并不是艰难的抉择。毕竟,只有她死了,凌腾才能娶到合乎心意的女人。
    如今重活一遭,凌腾对她实在没有半分不好。赵长卿不是寻常的孩童,这些年,凌腾对她的亲近,她感觉的出来。
    她早放开前世之事,只是,她与凌腾,也只能是表兄妹了。再进一步,绝无可能。
    倒是赵蓉,这般对凌腾心心念念,赵长卿真不介意适时的帮赵蓉一把。在前世,凌腾与赵蓉一起心知肚明的等着她死。及至今日,那些滚滚的怨恨逐渐消散,赵长卿反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凌腾同赵蓉其实是很般配的。
    不过,赵长卿这样在凌氏面前给赵蓉铺路,赵蓉面儿上并没有什么欢喜,反是一幅郁闷的模样对凌氏道,“腾表哥每次都跟姐姐说好久好久的话,我插都插不上嘴。”
    凌氏笑着摸摸小女儿的头,“你年纪还小,等你大了,就能一起说笑玩耍了。”
    赵蓉又道,“我听三表姐说,腾表哥功课非常好,学里的先生可喜欢他了。”
    凌氏笑,“是啊,你表哥每年都得学里奖励呢。”
    赵蓉愈发装模作样,好奇的问,“娘亲,表哥念书这样好,以后会不会考举人,考进士?”
    赵长卿打量赵蓉一眼,实在懒得看赵蓉装乖卖痴,转而问,“母亲,今天来给大姐姐插戴的陈三太太真是好生富贵气派,陈三太太是大姐姐婆家的什么亲戚啊?”
    凌氏笑,“算起来是你大姐夫嫡亲的婶娘,你大姐夫的父亲是兄弟三个,这个小弟弟最有出息,在知府衙门做着司狱的差使。”
    赵长卿有些不解,道,“一个司狱,正九品的小官而已。我看陈三太太那一身体面,知府太太也不过如此了。”衙门里纵使有些油水,难道会丰富至此?
    赵勇见赵长卿知晓司狱的品级来历,便笑着为她解惑,道,“别小看这九品小官儿,正经油水丰厚。你想想,知府衙门的案子都要经司狱的,只要打点案子,哪个能不经司狱这道关口?”
    赵长卿果然一点就通,笑道,“那就难怪了。我虽不知司狱,不过,看大舅舅做书吏这几年,虽无品级,我看大舅舅家的日子也宽裕了许多。”
    “是啊。”当初凌大舅为了弄书吏的差,一百两银子都是几家亲戚凑的,现在想想,这银子花的当真值。凌氏笑,“你大姐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在家呆不了一二年,平日里闲了多去看看你们大姐姐。”
    赵长卿道,“不用母亲说,我跟阿蓉也会常去的。”
    赵蓉道,“我听三姐姐说,大姐姐在绣很多嫁妆,我还不会动针线,倒是姐姐,同大姐姐素来交好,姐姐要不要帮着大姐姐绣呢?”
    赵长卿笑,“有二姐姐三姐姐,用到我的地方有限,等我去问大姐姐就好。我到时另有礼物送给大姐姐。今年也是楚姐姐的及茾之年,定会大办及茾礼,母亲,我想着绣个插屏送给楚姐姐,你说好不好?”凌大姐及笄的时候,赵长卿送了一对梅花样的金钗,也相当的贵重了。
    凌氏点头,“还是你记性好。你跟楚姑娘素来交好,是该早些准备。要用什么料子绣,还有什么样的绣线,只管跟白嬷嬷说。等你绣好了拿过来,我再叫人出去镶嵌。”
    赵长卿笑,“我知道。”
    赵蓉心里也有了主意,跟赵长卿打听,“姐姐打算绣什么花样?”
    赵长卿实在太了解赵蓉,她微微一笑,“现在保密。”
    赵蓉软声细语的同赵长卿商量,道,“要是姐姐还没想好,等姐姐想好什么花样告诉我,我写首诗,姐姐一并绣上去,也算我对楚姐姐及茾礼的祝福。姐姐说,可好?”
    “不 好不好。”赵长卿笑吟吟的,“要绣的花样子,我早就准备好了,没地方绣诗。你要是想送楚姐姐及茾礼,只管备好,到时一起带去就是。你也不要总想着做诗,难 道除了做诗就不会做别的了?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已经会给母亲爹爹做袜子了。看你现在,一日大似一日,针都没拈过几回,可不能总这样了。”
    赵 蓉立刻一脸深受委屈的模样,赵长卿知道她惯会如此作态,心下有说不出的厌恶,面儿上装出亲热来,握着赵蓉的手,语气柔软,拿出长姐的架式对赵蓉谆谆教诲 道,“咱们是亲姐妹,我才跟你说的。阿蓉这样聪明,做诗的事都难不到你,针线什么的,只要稍稍用心,就比世人都强了。你只管听我的,做诗虽要紧,女红厨艺 也要用心学啊。”
    赵长卿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样,赵蓉硬是没敢眼泪汪汪一回,她只得配合的点头,乖巧的应了声,“是,我知道了。”
    赵长卿摸摸她柔软的小脸儿,笑,“真乖。”
    凌氏欣慰道,“长卿越发有做姐姐的样子了。”
    赵勇笑,“是啊。”他最放心最倚重最宠爱的孩子,莫过于长女了。
    赵蓉用过晚饭给凌氏热敷后腰后回自己的房间,吩咐宜华道,“以后白日无事,你就练习刺绣。料子绣线我都会给你准备好。”
    宜华忙低声应了,浅声劝赵蓉道,“大姑娘较姑娘年长五岁,针线活好些也正常。”
    赵蓉冷笑,“你知道什么!”除了她,谁人能知赵长卿的底细!哪怕少时只是怀疑,这几年看了赵长卿的绣活也能明白,赵长卿同她一样,竟然诡异重生!
    若是往昔,她何曾将赵长卿放在眼里!只是,重生的赵长卿不知是什么缘故,竟变得这般厉害难缠!连同凌腾也……
    想到凌腾,赵蓉心下微酸,彼时凌腾的眼里何曾留意过一个赵长卿!如今,凌腾的眼里恐怕只有赵长卿了!
    赵 蓉按捺住心里的愤怒,一手按住桌间书册,对宜华道,“我年纪小,就算学女红,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如今有了二弟,娘亲那边的事越来越多,爹娘的衣裳鞋 袜,还有大哥与二弟的衣裳,都靠白嬷嬷和娘亲两个,是做不过来的。更不必提咱们的衣裳,稍微有些镶边绣花就不知要多费多少工夫。姐姐的衣裳都是她和永福自 己做的,我这里就指望你了。你要争气,别给人比下去。”
    宜华柔声道,“是,奴婢记下了。”
    赵蓉挥挥手,“好了,你出去吧,我看会儿书。”
    宜华剪了剪烛花,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赵蓉握着书,却是一个字都读不下去。自她重生之日起,简直没有片刻如意,疼她的母亲转而去疼赵长卿了。哪怕她有这样的天资,人人说她不凡,她也不再是母亲眼中最得意的女儿。赵长卿连消带打的教训她,父母竟只觉着赵长卿懂事。
    真是好笑!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是要自己做针线的?女红针指?略知一二就罢了,成天埋在绣活里,那是绣娘!若什么都要自己做,还要丫环婆子做什么!
    前世,赵长卿是她最好的丫环,可惜,现在赵长卿如此的不受教!不论她是软语相求,还是直言相商,赵长卿都不会再为她做针线了。那些精致的绣工,漂亮的衣衫,赵长卿自己装扮起来去接受众人的欣赏艳羡。
    连同凌腾也被装模作样的赵长卿所吸引!
    男人啊……
    赵蓉虽不具备什么大智慧,不过,在男人上面还是有一定认知的。其实大多数男人,喜欢的并不是女孩子装模作样。要知道,西施捧心是美谈,东西效颦便是笑话了。
    许多时候,容貌比装模作样重要多了。
    不然,若是生得丑陋不堪,再如何装模作样,不过徒增笑料耳。
    所以,纵使装模作样,也是需要一定资本的。
    凌腾在重阳节前送了两坛子菊花酒过来,刚巧赵长卿在家。赵长卿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石榴红裙袄,正在老太太屋里的小炕上守着老太太做针线,见凌腾过来请安,笑着起身,“表兄来了。”
    凌 腾见她虽只是身着家常衣裳,偏生棉袄做的肥瘦适中,并不似有些人那般肥大蠢笨,反是腰间掐出细细的一束,下身石榴裙便衬得窈窕多姿起来。乌黑的发只是简单的 挽个纂,头上并无钗环,而是将一朵盛开的黄菊别在发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来,便叫人心里不自觉的想多看一眼,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凌腾先给老太太 行了礼,又与赵长卿见过,笑,“过了中秋就是重阳,今天正好休息。前些天家父买了些不错的菊花酒,正对着节气,便命我送两坛过来给老太太、姑妈、姑丈尝 尝。”
    赵老太太对凌腾印象很不错,笑,“劳你父亲想着了。你祖父祖母身子可好?”
    说了几句话,赵老太太便让赵长卿与凌腾去凌氏屋里说话了。
    凌腾道,“外头冷,妹妹穿件披风再出门。”
    赵长卿笑,“永福已经去拿了。”她常来老太太这里,披风就放在隔间,永福取了来服侍着赵长卿披上。凌腾方与赵长卿一并出去。
    凌氏见他们表兄妹二人过来,笑道,“刚刚柳嫂子端来的点心,正热乎乎的好吃。”又叫白嬷嬷去倒了茶来。
    赵蓉笑,“娘亲还把表哥当小孩子呢。”
    凌氏笑,“本就不大。”
    凌腾笑道,“就算以后七老八十的过来,在姑妈面前照样是老小孩儿。姑妈肯定也是像现在这样给我好点心吃。”说着就拿了一块儿咬了一口,道,“还是表妹做的味儿更好。”
    赵长卿笑,“你少挑剔,柳嫂子的手艺在这一片也是有名的。”
    凌氏十分欢喜,“还别说,长卿做的点心,柳嫂子都服气。长卿爱捣鼓这个,有时候在别人家尝到味儿好的点心,也会自己学着做。这个炸奶酥,就是长卿教给柳嫂子做的。“
    凌腾喝口茶,“卿妹妹天生手巧。”
    凌氏笑,“等你下回来,我叫长卿做点心给你吃。”
    赵长卿摆出不乐意的样子,道,“母亲你少惯着表兄,我才不做点心给他吃呢。”
    凌腾直笑,“那我买点心请表妹吃。”
    赵长卿挑眉,“这还差不多。”
    凌腾笑的更开心。
    赵蓉慢吞吞的咬着点心:真是会装啊,想当初,赵长卿烧的菜,凌腾赞一句好吃,赵长卿简直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赵长卿的感觉也很奇异:原来男人是这样奇异的贱格生物啊!莫不是他们天生就喜欢刁钻的女人?!
    凌氏看着孩子们说笑,脸上也是笑意不断,问凌腾,“怎么三姐儿没跟你一道过来?”
    凌腾笑,“我舅家表姐来家里找姐姐玩儿,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这话细品便有几分奇异,舅家表姐,这可不是外人,身为表弟,有表姐来访,哪怕不必坐陪招待,也不该避出来呢?赵长卿瞥凌腾一眼,凌腾笑嘻嘻的同凌氏说着话。
    白婆子自外头进来,手里还捧着两包点心,笑道,“咱们大姑娘差来福给大表姑娘送的花和鱼,来福已经送去了。大表姑娘收了,叫来福带了点心回来,大表姑娘说是早上新做的,给咱们大姑娘二姑娘尝尝。大表姑娘说,叫姑娘们有空只管过去玩儿。”
    赵长卿问,“大姐姐在家可好?”
    白婆子笑,“定是好的。”
    赵长卿也知道来福一个大男人,送送东西倒罢了,别的事不大方便。赵长卿一笑,“嬷嬷把点心装两盘子来吧。”
    永福同白婆子一道出去忙。
    凌腾问,“妹妹这是给大姐姐送东西了?”
    赵长卿笑,“今年我养了一缸金鱼,上回去找大姐姐玩儿,偶尔说起养鱼的事来。大姐姐是个细心人,冬天外头没什么景致可赏,我正好送几尾给她养,连同菊花摆在屋里,现在也正衬时令。”
    凌腾点头,“很是如此。”凌腾并非闷头念书的书呆子,在他看来,姐妹之间来往正应如此,不必多么贵重,但一定是亲密的。
    白婆子新端了两盘点心过来,凌腾问,“妹妹养的什么鱼?”
    “就是一般的小金鱼。”
    凌氏笑,“是长卿学画鱼,先生叫她买来多看,画出来才有神采。”
    凌腾道,“哎哟,那一会儿妹妹可得让我看看妹妹的画,学里有先生教画画,我也爱这些,只是没时间多专注于此。”
    凌氏道,“先把功名考出来,以后愿意画多少都能画。”
    凌腾笑,“姑妈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
    过一时,凌氏便让凌腾跟着赵长卿去看鱼了。
    赵蓉没跟,凌氏笑问,“怎么不跟你表哥去玩儿?”
    赵蓉满是天真无邪道,“表哥只喜欢跟姐姐玩儿,他又不爱跟我说话,我去了也是闷着。”想必赵长卿最不希望的就是重复前世的轨迹,而她,最希望的就是重复前世的轨迹。反正她与凌腾年龄相差极大,正常姑舅联姻,永远考虑不到她。既如此,倒不如成全凌腾。
    她不急,如今赵长卿已是娉婷而立,她不过是个奶娃子,凌腾自然不会看她。可是,待她妙龄之时,赵长卿却已人老珠黄。
    她不必急,她有本事抢了凌腾一次,自然有本事再抢第二回。
    前世的疏忽,这次绝不会再有了!
    凌腾这般对赵长卿心心念念,那么,她就助凌腾一臂之力,让凌腾如意方好!
    其实,凌腾纵使有些模糊的少年心,不过,他是读圣贤书长大,为人聪明,绝非登徒子。现在,他也只是享受同漂亮表妹的交谈而已。
    依凌腾高水准的审美,他是看不上凌二太太与凌三姐这样的女人的。当然,这是他的亲人,他得维护她们。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欣赏这种女人。
    凌腾会不自觉的亲近赵长卿,究其原由是因为他欣赏的是赵长卿这样的女孩子。屋子总是收拾的恰到好处,即使冬季也有绿色花卉盛开,屋子里不是薰出的浓香,而是淡淡的自然的花草香。琴棋书画,都能说上一二;举止谈吐,随意中带着雅致洒脱。人情世故,亦见精细。
    凌腾非常享受与赵长卿相处的时光,他先看了回鱼,又去看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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