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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金推]-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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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机敏,很讨人喜欢,自己也争气。朱老太太这个年纪,能把族学办成边城数一数 二的族学,族中有出息的子弟越来越多。她也观量着家中女孩,赵长卿不姓朱,不过,跟朱家关系也近,正经的重外孙女。小小年纪,既有运气又有本领,朱老太太 平日里就喜欢她,没理由不拉赵长卿一把。
朱老太太这样说,赵长卿便坦然收了,笑道,“本是来给外祖父送寿礼的,倒得了老祖宗这许多东西去。”朱太爷的生辰在十一月,赵长卿早早做了一双暖鞋送来。
这也是朱老太太喜欢赵长卿的原因,这孩子,有情有义。当初不过那老头子给了她一块玉玦,赵长卿便每年都记着老头子的生辰,提前送些针线过来。朱老太太笑,“你曾外祖父去城外的汤泉庄子上住了,待他回来我叫人把你做的针线给他。”
赵长卿笑,“好。”
赵老太太望着孙女,欣慰至极。
朱老太太自然没落掉赵老太太的神色,心下不禁有几分好笑,这个庶女,年轻时并不算出众,运气也不好,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是个执拗脾气,不肯改嫁,守着儿子熬油似的熬了多年。如今不但熬得苦尽甘来,也熬得世事通透。
赵 老太太每次来请安,朱老太太都会注意她身上的穿戴,一些贴心的小物件儿,都是赵长卿做的。而且,这些东西,越来越多。做工绣花都细致考究,可见是用了心 的。若说每年做针线给朱太爷当生辰礼有些故做姿态,赵老太太身上的东西做不了假。一个人用不用心,从细微处便可获知。
赵长卿小小年纪,能有这种毅力,这样的孩子,值得人对她好。
☆、第91章
来朱家一趟;倒得了半车东西回去。
赵老太太笑;“很久没见你曾外祖母这样喜欢过谁了。”
赵长卿笑,“老祖宗是把心思用到大事上的人。”
赵 老太太看向孙女,赵长卿笑;“我听说以往朱家族学并不显眼;还是老祖宗亲自出手整顿;过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名声。这些年,不论是朱家族内子弟;还是附学 的小学生,正经有许多人考取了功名。这是朱家的根基啊。”赵长卿的眼界日益开阔,也愈发对朱老太太多了几分了解。朱老太太一直将大部分心思放到家族根基大 事上;不过是闲了叫了重孙女们热闹热闹罢了;并不会太在意小女孩儿的事。
赵老太太笑,“所以我才说,你曾外祖母很久没这样喜欢过谁了。”嫡母的性子,赵老太太很有几分了解。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喜欢。要别人喜欢你,你也得有值得喜欢的理由。赵老太太对嫡母向来佩服,如今见嫡母喜欢自己的孙女,赵老太太自然十分欢喜。
凌 氏也很高兴,回家就命白婆子和永福把朱老太太给的那些东西搬到赵长卿屋里去,待一切安置妥当,凌氏笑对婆婆道,“老祖宗实在偏爱长卿。”要说金首饰,家里 并不是穿戴不起。先时凌氏发愁的是宝石首饰,宝石价值不斐,等闲首饰上镶个黄豆粒大小的宝石就要许多银钱,凌氏多少有些舍不得。如今有朱老太太赏的这些, 简直省了大钱。
柳儿捧了茶水来,凌氏亲自接了奉给婆婆。赵老太太笑,“母亲最喜欢懂事的孩子,长卿是投了母亲的缘法。”
凌氏笑,“是啊。”以前赵长卿小时候,朱老太太就给过她一幅很不错的赤金项圈手镯。后来也会给些零碎的东西,都没有这次的大手笔。
凌氏想着,闺女争气,自然得老祖宗看重。果然自小请先生来教导是没错的,不然,女儿如何有这等出息。
奉 承了婆婆半日,到晚上凌氏督促着赵长卿重新选出好料子来做衣裳,又与她一并看过朱老太太给的红宝石首饰,饶是凌氏也晃得眼睛眯了一眯,做工精巧不必说,上 头的宝石也都是上等宝石,凌氏叹,“我的乖乖,这可真是好东西。”再打开朱老太太给的另一个红木匣子,烛光之下,珍珠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赵长卿惊叹, “这实在太贵重了!”红匣子并不算大,但也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了。里面隔出三段,一段里放的是滚圆珍珠,珍珠大则如拇指一般,小如米粒,颜色也不同,有一 些粉珠,更多是乳白色的珠子。接着,一格里是红宝石,一格里是绿宝石与黄翡互掺的。宝石的形状并不规整,可以看出只是打磨出来,并未用来镶嵌。
这一匣子珠宝,就得值几千银子了。
凌氏心跳的厉害,心律不齐兼口干舌噪,“我的天哪,老祖宗不会是拿错了吧?”把赵家的家底子都折算出银子,不见得能值这一匣子珠宝。
赵长卿到底眼界不宽,一时也有些懵,道,“要不,咱们问问祖母?”
凌氏道,“说的对。”
母女两个诚惶诚恐的捧着珠宝匣子过去了,赵老太太看过后,沉默片刻,道,“长卿先去睡吧。”
赵长卿其实很想听一听赵老太太说什么,无奈赵老太太这样明晃晃的打发她离开,她也只好先去睡了。赵老太太抚摸着装着珠宝的红木匣子,对凌氏道,“无缘无故的,母亲不会给长卿这样贵重的东西。”
凌氏问,“母亲,是不是外祖母拿错了?”
赵老太太摇头,“这般贵重的珠宝,谁会拿错?你外祖母可不是糊涂的人。”
凌氏道,“若是担心楚姑娘及茾礼时长卿没有好首饰寒碜,那一套红宝石头面也够了。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许多好东西。”
赵 老太太看媳妇一眼,凌氏有些小聪明,却不是个胆大的人,这也是她当初为儿子相中凌氏的原因。赵老太太道,“楚姑娘的及笄礼,你外祖母都会去,王老夫人是正 宾,那么,边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夫人太太们都会去的。长卿做赞者,见到她的人自然多。她过年就十岁,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这年头,低娶高嫁,若是有什么机 缘呢?”
凌氏心跳的更厉害了,“机缘?”
赵老太太笑,“苏先生教导长卿这几年,你没觉着长卿完全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千金逊色吗?别人家不说,朱家咱们是长去的,你觉着,长卿与玲姐儿比,可逊色?”
凌氏很老实的说,“不怕母亲笑话,我看自家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就是有时去赞别人家孩子,多是口是心非,面子情罢了。”
赵老太太忍俊不禁,“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顿 一顿,赵老太太方道,“你外祖母是给咱们提了个醒啊,咱们长卿,相貌人品举止谈吐,已经很不错了。长卿他爹,现在的官职也上去了。这是让咱们好生教导长 卿,将来长卿的亲事未尝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世间多艰难,历经世事的人都不会矫情,如果有更好的亲事,赵老太太是不会拒绝的。
凌氏一时不大明白,“更进一步?”
赵老太太道,“长卿年纪尚小,离及笄还有六年,将来的事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你外祖母喜欢她是一定的,不然,不会给她这许多珠宝。这些东西,都给长卿,叫她自己看着使。别担心她年纪小,你外祖母既然给她,她就当得起。”
凌氏听得一头雾水,依旧点头应了。
晚上,凌氏忍不住跟丈夫念叨了一番。
赵勇思量片刻,道,“莫不是外祖母相中了咱家丫头,打算说给朱家做媳妇?”
凌氏连忙问,“那要说给谁?”
赵勇笑,“朱家孩子多了去,咱们长卿年纪尚小,且说不到亲事呢,不必急。既然给了那么些好东西,叫长卿收着便是。外祖母行事向来叫人琢磨不透,就像咱家这绸缎铺子,说给就给了,当时铺子加上里头的存货,也值几千银子。兴许是外祖母喜欢长卿,才给她的。”
凌氏心里跟揣着只猫似的,坐立难安,道,“赶明儿我得叫人去街上配把好锁哪,那一匣子宝贝,真有个闪失可怎么成?”
赵勇笑,“行了,且安心吧。咱们瞧着多,外祖母不过随手打赏而已。”
凌氏怎能安心,问,“你说,如果外祖母真瞧中咱家丫头,会说给谁?庆哥儿?”
“不 会。庆哥儿是袁大嫂子的嫡长子,就袁大嫂子的性子,定是希望庆哥儿娶个有助力的岳家。”因闺女年纪尚小,赵勇心宽的很,道,“慢慢看呗,闺女这般出息,还 愁婆家不成?外祖母家,家大业大,富贵是富贵,做朱家媳妇,光这些族人长辈妯娌妻妾,多少烦心事。我情愿给闺女选一户简单人家,最好住得也近些,来往还方 便。”
好女不愁嫁,何况,赵勇平生最得意这个长女,自然要慢慢的为女儿挑选人家。大家族人多复杂,小户人家又担心会委屈到闺女,如果有家风清明又日子殷实的人家,才是最好的选择。赵勇默默的想。
夫妻两个念叨了会儿,便也歇下了。
赵长卿得到了保管珠宝的权利,凌氏虽然有些不放心,依旧按婆婆和丈夫的意思叮嘱赵长卿道,“我跟你祖母爹爹都商量过了,这是老祖宗给你的,你只管收着使用。什么时候要打首饰,只管跟我说,我叫人给你打去。”
赵长卿便接了,凌氏再三道,“可得看牢了。”
赵长卿笑,“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长卿会心里有数,是因为她咨询过苏先生。
赵长卿对苏先生的信服更胜凌氏,她私下将朱老太太给她贵重珠宝的事跟苏先生说了。苏先生思量片刻,道,“看来,这位老太太终于对你另眼相待了。”
“就因为给楚姐姐做赞者的事吗?”
苏 先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上下打量赵长卿一眼,温声道,“长卿,只有冲动的少年人才会因某一件事对一个人做出判断。要知道,人是复杂的,只通过一件事来 判断一个人,是草率的做法。似朱老夫人这样的人物,她对你做出判断绝不会因为某一件事,而是出自对你几年的认知上的积累。”
赵长卿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自己有哪里格外的与众不同,坦诚道,“先生,说句老实话,我虽自小跟着祖母去给老祖宗请安,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出挑的事。”
苏 先生笑,“你一个女孩子,又不能突然间开天辟地,自然没有特别出挑的事。甚至,可能在最初,你与所有小娃娃一样,寻常的很。但,你终究是在渐渐的长大。念 了书识了字学了针线懂得道理,世上没有白费的功课。你服侍祖母至孝,从小事说起吧,自打你针线熟悉后,我看老太太身上总会穿戴着你做的针线。你与我学些医 术,就央着我给老太太诊脉配药,每天给老太太按摩药敷。哪怕与将军府的姑娘交好,举止谈吐,亦从不骄狂轻浮。这些,都是小事。可是,这世上有谁能常年累月 的坚持做这些小事呢?能坚持下来的就是出挑的人。”
赵长卿道,“可是,纵使老祖宗知道,也不会知道的这样清楚吧?她又不与我们一起住,我跟祖母都是一个月才去一次。难道有人专门在老祖宗身边说我的好话?”
苏先生笑,“你怎么倒笨了?朱老夫人可不是个糊涂人,她不会单单听人说,更会用自己的眼去看。一月去一次,但如果次次都看到老太太身上穿着你做的针线,如果你次次举止优雅,谈吐有度。她会有自己的判断。你被楚姑娘请去做赞者,只是促使朱老夫人下判断的原因之一。”
苏先生呷口茶,道,“你别以为赞者是好做的,更不要认为楚姑娘请你做赞者只是出自你们交好的原因。你想想看,楚姑娘不是蠢人,若你上不得台面,哪怕交情再好,她会请你去做赞者吗?哪怕她愿意,楚夫人也不能同意!”
“她会请你做赞者,交情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你的礼仪过关。”苏先生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她温声道,“你自小刻苦,教你的东西,不必人催促便会一丝不苟的完成。长卿,多年辛苦,不是没有回报的。”
一个孩子,要念书识字、要女红厨艺、要规矩礼仪、要琴棋书画略知一二、要孝敬长辈、要朋友交际,这其中有多少辛劳汗水才能造就如今行止优美、光华初绽的赵长卿。
最重要的是,这并不是赵长卿的尽头,而是赵长卿的另一个开始。
赵长卿最美好的季节,已经快要来到了。
☆、第92章
赵长卿自己反倒没有苏先生这样的感性;赵长卿依旧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她道,“即使也有先生说的这样好,老祖宗不可能看我好就给我这么一大笔值钱的珠宝吧?”
苏先生笑笑;“长卿;我问你;老夫人给你的是什么?”
“珠宝啊。”
苏先生道,“你现在长大了;想一想,这些珠宝能做什么?”
“做首饰。”
“还有呢?”
赵长卿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道;“还值钱的很。”
苏先生点头;“对,这是珠宝,也是钱。区别只是,这是一大笔银子。我再问你,当初小梨花找你入股包子铺,你给她银子了吗?”
“当然给了,咱们不是还入股立契约了吗?”简直明知故问。
苏先生道,“你给小梨花儿银子,是要入股包子铺,这银子是有去向有用处的。不要把珠宝看做珠宝,你眼光一定要灵活一些,你想一想,老夫人给你这一笔钱,与你给小梨花银子,同样是拿出银子来,你们的做为有什么差别?”
赵长卿道,“我给梨花姐,就三十两银子。老祖宗给我的这个,是一大笔钱。”
苏先生继续引导赵长卿,问,“还有呢?”
赵长卿沉下心细想,“我给梨花姐银子,是知道她拿银子做什么的。可是,老祖宗给我的银子,并没有说要我做什么。”
“简单来说,你给梨花儿的银子有目的性,而老夫人给你的银子并没有指明目的性,对吗?”
“嗯。”
苏先生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笃定,“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长卿脑中灵光一闪,不可思议,“难道老祖宗是要看我如何用这笔钱?”
苏先生笑,“不必这样吃惊。”
“可是,为什么老祖宗要看我如何用这笔钱呢?”赵长卿又有新的疑惑。
苏先生点拨自己的学生,“长卿,如果一件事你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就将自己放在别人的位置上想一想,许多事便有了答案。”
赵 长卿皱眉道,“其实,在这之前,老祖宗对我不错,也只是不错而已,从来不会待我超过铃表姐她们的。我跟老祖宗感情也没有同祖母这样深厚,老祖母那样聪明的 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如果我是老祖宗,忽然给一个有些亲近又不太亲近的重外孙女一笔不小的银两,而且不说明用途。我可以拿来打首饰,可以拿来买房子置地 开铺子做生意,能做的事太多,不过,我并不想把珠宝换成银两,毕竟是老祖宗给我的,而且,里头的东西的确难得,我觉着日后肯定还有用处。”
最后,赵长卿得出一个结论,她对苏先生道,“先生,我可能近期内不会大动那些珠宝。”
苏先生笑,“给你的东西,随你心意就是。”
“可是,若是我不花用,老祖宗不是看不到我要如何用这笔钱了吗?”
苏先生一笑,“真是个傻瓜。”
“长 卿,你知道什么叫给你吗?”苏先生道,“给你,就说明这东西是属于你的。一件东西只要是属于你的,最终它的去向只能由你决定。老夫人给你这些东西,纵使有 看你要如何花用的意思。她是想看你如何花用,而不是你让她看你如何花用。如果你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使用这些东西,而是想方设法的去揣摩老夫人的心意去迁就 她,老夫人会感到失望。”
“因为,不论阅历见识手段城府,你现在都瞒不过她。你迁就的使用就成了跳梁小丑的可笑行径。”苏先生沉 声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这是属于你的!你只管安生的握在手里!从现在起,你要有这种意识,我为什么叫你从小收拾屋子记录屋里的账目,就是让你明白, 什么是你的!你自己的东西,是具有使用权的。你要花用,要送人,都该由你决定!这是你的,不是你父母的,也不是你弟妹的!不要让任何人决定你的东西的去 向,这是起码的主见!”
苏先生鲜有这般严厉,赵长卿连忙正色应了。
苏先生道,“你的东西,你决定去向。 你只要知道朱老夫人的用意,其他的不必理会,这已经是你的,哪怕你放在匣子里攒着,仍然是你赵长卿的选择。你就是这样的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认为是 正确,就要坚持。你念了这几年的书,应该明白,凡是终成大器之人,都是能坚持自己的人。那些朝三暮四的,不过小人而已。”
赵长卿总能自苏先生这里得到安定与力量,有苏先生的教导,赵长卿觉着,这一匣子珠宝虽然值钱,但,也仅仅是值钱而已。如今,再捧着这匣子珠宝,赵长卿再没有那日仿佛捧着泰山的惶恐无措。
把 珠宝放好,赵长卿并没有瞒着永福,只是悄声的叫永福以后多留心看屋子,不要外传。毕竟永福是她的贴身丫环,平日里都是一个屋子睡觉,她的事本就少有能瞒过 永福的。永福自来口风极紧,以往跟着她去给楚越做挡箭牌,永福在家一个字都未透露,非常可靠。故此,珠宝的事,她索性直接告诉了永福。
珠宝的事,永福除了惊吓之后,唯有更是用心的当差,等闲不叫人去赵长卿的屋子,珠宝的事,更没有外泄半字。
赵长卿又请苏先生跟她一起参祥选料子做新衣的事,苏先生便一并教赵长卿如何自手感纹络疏密判断料子的好坏。
苏先生问,“你想挑什么颜色?”
赵长卿笑,“楚姐姐的好日子,人们大都穿的喜庆,如我们这样的女孩儿,多是着红的。我要是弄个黄啊绿的,忒显眼也叫人笑话,毕竟是楚姐姐的及茾礼。我想着,就挑红色的,这里头也有好几匹红色料子,都好看。”
苏先生道,“起码做两身衣裳备着,到时,一身穿去,一身叫丫环带去。”
赵长卿道,“那天袁大伯娘也这样跟我说的,先生,是担心有人朝我使坏么?”
苏先生笑,“长卿,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我以前见过有新娘子大婚当日,要穿嫁衣,结果嫁衣被人划破的事。”
“竟有这种事?”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出来的。”苏先生笑,“好在楚家人口简单,想来不会有人寻觅生事,不过,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不然,你若有哪里不妥当,虽然要说有人陷害你,可是,你若是这么容易便被陷害,也会被人挑剔。”
赵长卿最终挑了一匹品红一匹霞红,两人又商量绣花的事,苏先生问,“楚姑娘大礼服上绣的什么花?”
“我听楚哥哥说是用金线绣的牡丹。”
苏先生笑,“这也简单,你用银线绣就是了。”
“现在绣牡丹恐怕来不及了。”赵长卿道,“我想着绣些简单的纹络,花纹之类的。”
“花纹也有许多种。”
师徒两个商量了整整一日,连带着衣裳的样式,要用到的花样子,搭配的镶边儿颜色,都确定下来后,才叫白婆子出去买银光线。
赵长卿将功课都暂停了,天天窝在屋里绣衣裳。
其实,本来是想找绣坊做的。
但是,上好的绣坊里,人家自己大宗的活计还做不过来呢,根本看不上赵长卿这一件半件。哪怕收了,也不能保证腊月前绣出来。寻常的绣坊吧,那些绣工,赵长卿自己就看不上,最后还是自己在家里做。
赵蓉暗暗讥笑赵长卿天生就是干活的命,心里却因因为赵长卿被楚越邀请做为赞者而隐隐发酸。
赵 长卿是不理会赵蓉如何想的,反正,只要赵蓉老老实实的,赵长卿只管专心于自己的事。她绣的插屏已经绣好,凌氏着人拿去镶嵌,白婆子取回来时跟凌氏好一通 赞,“那镶插屏的老板说,再没见过这样好的绣工,这鱼绣的跟活了似的。他家铺子里养了只猫,天天盯着咱们姑娘绣的鱼看,老板生怕那猫不小心倒弄坏了咱们姑 娘的插屏,可是找了个妥当地方存放。“
凌氏仔细瞧着双面的芙蓉鲤鱼图,点头道,“长卿这绣活,的确是出众。平日里我就觉着她针线不错,这样用心做起来,更好了。”
白婆子笑道,“是啊,活灵活现的,我瞧着这绣屏,总怕一不小心上头的鱼就跳出来了呢。”赵长卿平日里就做人周全,何况她小时候满周岁前多是白婆子在照顾,如今赵长卿越发出息,白婆子心里也高兴。
凌氏自己绣活寻常,想着赵长卿绣活这样好,定是老太太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传给赵长卿了。凌氏笑,“送去给老太太瞧瞧。”
白婆子笑着去了。
现在赵长卿俨然成了家里的香饽饽,好在赵蓉虽然心里酸两回,到底做不出什么故意泼污赵长卿绣屏,或是弄坏赵长卿新衣的事。倒不是她不想干,只是现在家里这般重视赵长卿去做赞者之事,她要是敢干,不要说赵长卿,就是凌氏也饶不了她。
千万不要以为世上有什么不透风的墙,永福那丫头把赵长卿的屋子看得死紧,防别人如防贼一般。赵蓉叹口气,只得坐视赵长卿去将军府出风头。
赵长卿其实并没有出什么大风头,毕竟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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