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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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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若真在其中有所牵扯,直接问他,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韶南决定悄悄动手,趁着阎宣不在,先搜查一下他的主簿廨。

  虽然阎宣也有很大的可能将要紧的东西放在家中,但据韶南所知,他十天里头到有八天呆在主簿廨,隔间里洗漱就寝用具一应俱全,这等以县衙为家,才在许清远、宫奇略等几位上司那里有了勤勉的名声。

  这样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老官僚,不会把她爹看在眼里,多半也不会有所提防。

  韶南打定了主意,动手的时间就选在第二天晚上。

  因为当天傍晚,她爹燕如海接受安兴当地众乡绅的邀请,要去城北的丰庆园赴宴。

  这场宴会己经准备多日,既是为叫新县尊认识一下本县的名流,也是为了破除谣言安抚民心,燕如海更准备到时同众人议一议赈灾以及修堤的后续事宜,听说为此河泊所秦大使还专门请来了一位彰州的大海商。

  这等场面自然少不了主簿阎宣,不但他,县衙的小吏们也会尽数到场凑热闹。

  到时候主簿廨全不设防,韶南大可慢慢查证。

  燕如海问明白会有不少人带妻女赴宴,到时单开一席,不觉动了心,商量韶南,问她要不要去散散心。

  韶南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去,闹哄哄的,没兴趣。我还是在家吧。”

  燕如海拗不过她,失望而去,临走时,韶南提醒他去赴宴别忘了带上阿德和胡大勇。

  终于把碍事的都打发走了,韶南拉伸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等天黑之后大展拳脚。

  檀儿和樱儿新来不久,韶南也不想叫她二人参与太多,所以等到天一黑,她就支使着檀儿继续去暗中监视老许头。

  樱儿要活泼好动一些,韶南直接吩咐她:“一会儿我去二堂有点事,你守好西边的垂花门,若是有人要进门,你拦下来随便说点什么,拖延一会儿时间,别叫他们进来。”

  “好的,小姐,那若是县尊大人回来了呢?”

  “我爹也一样。”

  “哦,明白了,胡管事也不叫进是吧。”胡大勇已经升任县衙后宅管事,极得燕如海信任。

  夜里去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地方,虽然就在县衙里,韶南依旧有些不安,带上了古琴。

  樱儿有些好奇,欲言又止,终究没有问出来。

  主簿廨一共三间房舍,屋门虚掩,里面黑魆魆的十分安静。

  韶南刚住进县衙的时候跟着父亲进去参观过一次,对里面的格局留有印象,知道右首那间是阎宣手下攒典的,左边两间才是阎宣办公休憩的地方。

  她推开右边的房门,竹木简的陈旧气息夹杂着墨味扑鼻而来,借着外头透进来的余晖,影影绰绰能看清楚桌椅的大致位置。

  韶南等着眼睛适应了些,把琴放到八仙桌上,点起自己带来的油灯,抬头打量这间东西多到颇有些杂乱的屋子,想了想,走到阎宣平常办公的座位旁,小心地翻看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韶南将桌子以及两旁书柜上的书简恢复原状,弯下腰去,将手探至桌椅的下沿,细细摸索一番,而后她空着手站直身子,将琴和油灯挪到里间屋,继续翻找。

  里间屋放了张单人的床榻,枕头被褥齐全,旁边衣架上挂了两件阎宣换下来的衣裳,床头角落里有个黑漆的小木柜,看得出柜子平时也当茶几用,上面放了笔墨砚台以及几本闲时消遣的杂书。

  韶南过去拿起来,借着灯光翻了翻,没看出什么端倪,目光沿着小木柜一路往下,落到柜子下方的抽屉上。

  抽屉很小并不起眼,但上面挂了把精致的黄铜锁。

  怎么办,打不开。

  越是打不开,韶南心里越是痒痒,直觉告诉她,今晚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抽屉里,柜子上放着笔墨和砚台,纸呢?

  阎宣闲暇时坐在床边,看样子会随手写写东西,写完了是不是就锁进抽屉里了?

  她盯着那把锁心念电转,强行弄断的话一定会惊动阎宣……

  突地一阵微风拂至,油灯有灯罩,未受影响,韶南却觉着凉意袭骨。

  她不及多想,后退一步,把古琴抄到手中,厉声道:“什么人!”这才抬头去瞧。

  这间屋子只有一扇小窗,横宽竖窄,开窗的时候需向上推开,两旁用木棍支起。

  这时候本该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开了半尺多宽的一道缝隙,有人攀附在窗外探头向里看,露出一整张脸和光秃秃的脑门。

  来人还待继续吓唬她,尖着嗓子道:“姓燕的小娘皮,你咋也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按说窗户不大,成人很难挤进来,但韶南毫不怀疑此刻窗外的这个人可以。

  “慧行”丛朋!他撂完狠话多日,这时候找上门来了。

 第31章 跪了

      韶南冷不丁真被这恶和尚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嘴角一挑,要笑不笑地道:“原来是慧行大师啊,别来无恙。”

     丛朋哼了一声:“佛爷说话算话;?本想给你父女点颜色瞧瞧,把你这多事的小娘皮自衙门里偷走;?剥光衣裳扔到今晚的酒席上;?大庭广众之间。没想到你胆子挺大;?在男人睡觉的屋里瞎翻腾,佛爷再给你个选择,或者把你五花大绑了;?交给姓阎的;?你看如何?”

     韶南心中怒骂;?面上戒备,道:“看来你常做这等事?官府围剿果然不冤!”

     丛朋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将窗子推得“吱呀”一声,作势就要闯进来。

     “等等。”韶南叫住了他;?“两样我都不想选;?慧行大师,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丛朋狞然一笑:“怕是由不得你。赌什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韶南见他不再试图硬闯,稍稍心安,声音清脆:“你不忿我借助官府的力量;?设局揪你出来;?所以才要报复我;?可丛先生;?容我直言,你妙手空空的技艺高,那是你的长处,我呢,我的长处就是脑袋聪明,上一回虽是我有心算无心,可毕竟是我赢了,你现在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要动粗,这可谈不上公平,只有咱们两个好好比过了,输的那个心服口服,听凭发落,你可敢么?”

     丛朋闻言一双眼睛乱转,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赌什么,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说到底,他只是有些气不过,和燕家父女并没有深仇大恨。

     韶南隔窗望向他,瞳孔微微收缩,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坦然:“咱们以今晚为限,就赌你来从我手上偷一样东西,偷得走算你赢,就像我适才说的,愿赌服输,我任凭丛先生处置,绝无二话。若是偷不走,那不好意思,我也不将你锁拿了去领功受赏,只要丛先生受我一年差遣,这一年里我要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要你打狗你不能骂鸡,等一年之期满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你也再别来找我的麻烦。怎样,赌不赌?”

     丛朋怔了怔,嗤笑道:“小娘皮想法还挺多。你想叫佛爷偷什么?可别是水中月,镜中花。”

     韶南将手中抱着的古琴侧了侧,示意他看:“根本偷不走的东西,岂不是戏耍于你。这张琴如何?我老师留给我的,不敢说价值连城,但我身旁再没有比这个更珍贵的宝贝了。”

     丛朋犹豫一阵,觉着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本来也是穷极无聊才跟来邺州,没想到捡了点乐子。

     他冷哼道:“还想差遣老子一年,想得到美!顶多三件事,京城和开州的不做,会丢命的不做,会叫老子丢面子的不做。”他这假和尚终于不再自称佛爷了。

     韶南绷紧的心弦为之一松,莞尔道:“如此讨价还价,丛先生是预感到自己要输么,也行,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尽管来偷,但亦要讲究个盗亦有道,偷不到东西别拿无关的人撒气,休要伤及无辜。”

     丛朋森然一笑,“咣当”将窗户合上,自此销声匿迹。

     韶南也不再停留,如来时一样,拿起油灯抱着琴轻手轻脚出了主簿廨,回身掩好了门,觉着没什么疏漏了,脚步匆匆往樱儿守着的垂花门赶。

     等听着前面黑影试探着叫了声“小姐”,她应了一声,樱儿迎上来,接过了油灯,韶南这才觉着腿有些软。

     太吓人了,这做贼果然是心虚的,等赌赢了丛朋,再慢慢收拾他。

     樱儿边往后宅去,边偷偷打量韶南,她隐约觉着小姐今晚不光是行踪诡秘,她整个人这会儿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回到住处,檀儿已经在等着了,把韶南迎进去之后,她同樱儿交换了个眼色,凑上前低声道:“小姐,老许头昨天摔得不轻,一直没出门,前头的车夫刚才去探望他,给他捎了点吃的。”

     韶南对檀儿提到的车夫粗有印象,是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胡大勇曾经专门试探过他,说那人脑袋不灵光,做事笨手笨脚的,但是有把子力气,马车过门槛的时候,他单手一提就过去了,因为是张县令死后钦差来查案子的时候才招进县衙的,之前韶南并未对他多加关注。

     樱儿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二堂的人不经允许不准进后宅么,看门的是不是不想干了?小姐,我去骂他们一顿,叫那些吃白饭的长长记性。”

     韶南哪有心思管这个,道:“你们俩哪也别去,今晚都在我屋里守着。”

     “啊?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小姐?”

     姐妹俩也知道安兴不太平,一听韶南如此交待,登时警惕起来。

     韶南不知道这会儿那丛朋是否在暗处窥视,含糊应道:“我刚才在外头见着个黑影一晃,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总之这会儿县衙的人都去吃酒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姐妹俩登时如临大敌,连忙将棍子绳索找出来,关严了门窗,一脸戒备地守着韶南。

     韶南笑着安慰二人:“没事,有人也是小蟊贼,不用如此紧张。”

     她把姐妹俩留在身边,既是存着保护她们的心思,也是为了麻痹丛朋,叫他以为自己只有这点对策。

     照韶南推测,已经有言在先,丛朋应该不会蠢到在外边杀人放火,引她出门去,今晚自己一定是琴不离手,而古琴这么显眼,丛朋纵想狸猫换太子也来不及准备,而且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可能筹划多复杂的计划来偷琴,出手多半简单粗暴。

     韶南只怕他不来,这个出名的大盗注定还是要栽在轻敌上。

     至于一年之约云云,她本也是在漫天要价,好叫对方落地还钱,就算丛朋答应,她也不敢与虎谋这么久的皮。

     需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纠缠得久了,落个暗通反贼罪名,岂不冤枉?

     三件不痛不痒的事正好,其实韶南之前觉着能借丛朋的手,打开阎宣的抽屉就够了。

     至于怎么打赢当下的赌,韶南给他准备了一首琴曲——《神化引》。

     如韶南所料,丛朋是个急性子,自恃是做贼的祖宗,手段高明,空荡荡的县衙在他眼里全不设防,表面上退走,实际一直在暗中跟着。

     此刻他正藏身在这间屋的后窗外,听里头隐隐约约传出三个姑娘的说话声。

     偷琴?这有何难,他偏要连人带琴一起偷,将那小娘皮整治得服服帖帖。

     以为找两个粗通武艺的丫鬟守着就万事大吉了?要不是他不想把偷变成抢……

     丛朋不想多花心思,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点着里面的迷香,戳破窗户纸。

     这迷香可是个宝贝,无色无味,只需半盏茶的工夫,保管叫里面的人浑浑噩噩,再久一些便陷入昏睡,被抬出去活埋了都不知道。

     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迷香飘进屋不久,靠着窗站立的檀儿身子晃了晃,打了个哈欠。

     韶南心中一凛,暗忖:“来了!”

     “铮!”泛音在弦上响起,泠泠凉意浸骨,丛朋莫名其妙跟着打了个寒颤。

     但后边七弦相继以散音鸣和,曲调竟然十分温柔,如仙人之手缓缓拂过了天地远山,云雾烟霞全都消散,打开一副神仙画卷。

     古琴名曲《神化引》,又名蝶梦游,相传是庄子所作。

     《庄子·齐物论》中讲,庄子梦为蝴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这曲《神化引》正是叫听者飘飘然忘乎所以,神魂俱化,不知不觉迷醉在南华梦里。

     迷烟袅袅,琴声吟哦,这是一场既有形又有声的较量,只看谁的手段见效更快,快者赢,慢者输。

     对韶南而言,任凭对方处置与赌上她全部的身家性命无异。

     “扑通!”“扑通!”檀儿、樱儿很快跌倒,歪在那里陷入了昏睡。

     丛朋屏息偷窥,不由地露出得逞的诡笑。

     大功告成!小娘皮,跑到老子面前抖机灵,一会儿就叫你悔断肠子,嘿嘿。

     咦,怎么琴声还在响?不是早该停了么?

     丛朋心神恍惚,已经注意不到自己这会儿思考问题出奇地迟钝,若是他跟前有面铜镜,必定会被自己那古怪的神情吓到。

     笑纹在脸上一点点绽放,竟好像昙花盛开一样缓慢。

     琴声时近时远,越发得飘忽,“吱扭”一声,韶南推开了窗户,清凉的夜风瞬间吹散了一屋子浊气。

     与此同时,丛朋的身体向前倒去,光溜溜的脑袋直接撞到了青砖窗台上,留下了一个包。

     他就那样抱着放迷香的竹筒,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口鼻轻轻打着鼾,香喷喷地以跪姿睡着了。

 第32章 愿赌服输

      韶南隔了窗子低头看着丛朋。

     明月高悬;?风吹着屋前房后的老树,枝叶摇动,沙沙作响;?给这夜晚的县衙后院平添了几分阴森。

     这个做了不少坏事的反贼此刻睡得全无防范,生或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可惜动他不得。

     此人身后还有金风寨众匪;?有连京里都觉着棘手的绝世凶徒“石血佛”温庆;?还是少招惹为妙。

     但愿这姓丛的心中还多少存着点道义;?说话算数。

     烦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韶南实在不想再被他纠缠,整日提防着。

     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她才觉出来冷汗已经打湿了罗衣。

     舌尖更是疼得厉害;?唇齿间隐隐有些咸腥气;?大约是刚才太害怕着了对方的道,将舌尖咬破了。

     棍子和绳索都是现成的;?不过韶南没有去拿来用,反正迟早是要放人;?何不做得光棍一些。

     她将古琴横放在窗台上;?左手如落珠轻点弦上徽位,右手如穿花拂柳,一连串急促清越的泛音响起。

     就像是按动了某个开关,在静谧的湖面上抛下一把小石子;?瞬间打破了先前营造出的美梦;?丛朋鼾声立停。

     人是醒了;?神智却未马上恢复;?半天才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极度不可思议之色。

     “你!姓燕的你刚才使了什么妖法?”

     韶南笑了笑:“刚才不是你迷烟没用好,反噬了吗?”

     我呸,老子是用迷烟的祖宗!

     丛朋瞪着一双贼眼,凶光毕露。

     可月光照在韶南脸上,就见她神色笃定,看上去特别高深莫测。

     丛朋脑袋里天人交战,一下子想“算了,不过区区三件事,愿赌服输,量这小娘婢也不敢声张,天知地知,不算丢人。”一下子又想“老子岂能栽得莫名其妙,趁着没人瞧见,上去将她脖子一拧,永除后患。”

     韶南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催道:“丛先生,我若想杀你,刚才也就不会给你机会醒过来,既是赌输了,还望您说话算数,三件事:第一件,请你去将那个抽屉打开,把里边的东西拿给我瞧过了,再原样锁回去。要做就快着些,我爹他们快要回来了。”

     丛朋心中正挣扎,听着这件事对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暗忖:先随了她的意,弄清楚她那妖法再做决定也不迟,站起身,冷冷地道:“你不跟去亲眼看着?”

     韶南却挥了下手:“我相信丛先生不会在这事上造假。”

     丛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哼哼道:“那可不一定。”

     话是这样说,他一来一回却是极快。

     那姐妹花还没醒过来呢,外头黑影一闪,丛朋“砰砰”地敲窗户。

     “里面只有几页纸,姓燕的,拿去好好看吧,奶奶的!”

     韶南任由他骂骂咧咧,伸左手,将那几页纸接了过去,客气道:“稍等。”

     安抚住丛鹏,她将琴带离窗前,来到油灯下,打开那折着的几页纸。

     字是阎宣的字无疑,韶南今晚己经见得太多了,但上面的内容,韶南只是大致扫了眼,便目光一凝。

     “谢了,请送回去吧。”

     丛朋狐疑地拿回来:“这么快?另外两件事呢?”

     韶南努力让自己的神态语气看起来特别恳切:“暂时没想到,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些人心怀叵测,我父女举步维艰,太多谜题要解,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丛朋微哂。

     他不是正人君子,确实先一步看了纸上写的那些内容,颇好奇眼前的小娘皮接下来准备怎么应对,也就没再出妖蛾子,径自照她说的去做了。

     韶南关了窗子,先把姐妹俩唤醒。

     “咦,咦,小姐,出什么事了?我和姐姐怎么会睡着?”

     韶南不想叫她们知道与丛朋打赌的事:“我弹着弹着琴,就见你俩哈欠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倚着墙打起盹来,啧啧,一定是太累了,快回屋歇着去吧。”

     “没有啊,不累,也不特别困……”

     “是么?”韶南拨弄了几下琴弦,是以前常给林贞贞弹的曲子,《神化引》的变调,不一会儿,檀儿和樱儿果然打起了哈欠。

     檀儿捂住嘴,眼里还带着泪花,神色尴尬:“妹妹你先去睡,我守着小姐,呆会儿你来换我。”

     糊弄完姐妹俩,韶南坐在灯下,托着腮陷入沉思。

     主簿阎宣写的那几页纸她为何只简单扫了几眼便不再细看了,因为那上面记的都是她爹燕如海这些日子的行踪。

     从他上任做了安兴县令开始,每一天去过哪里,见了什么人,下过什么命令,做了哪些安排,事无巨细,怕是比燕如海自己记得都清楚。

     薄薄几页纸,怎么看都透着恶意,韶南想要知道的是他记下这些目的何在。

     准备向人报告?阎宣背后站着的又是何人,会是导致安兴县令接连丧命的真凶么,能驱使一县主簿为眼线,会不会是知府许清远?亦或是同知宫奇略?

     父亲若是知道主簿阎宣在监视他,还能做到不动声色,态度与之前一样吗?

     怕是悬。韶南了解她爹,决定暂时隐瞒今晚的发现,先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

     二更天过后,外头渐起喧哗。

     檀儿出门瞧瞧,回来道:“小姐,县尊赴宴回来了,好似喝得有些多。”

     韶南闻言去父亲房里看了看,见他虽然脸色通红满身酒气,好歹神智还清醒,这才放下心来。

     又见阿德和另一个长随里外忙活,醒酒汤和洗漱的水都不缺,胡大勇也在旁边守着,没什么需要自己动手的,问了个安,临走吩咐阿德:“等我爹歇下了,你去我那里一趟,我有事找你。”

     过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阿德来到韶南房门口:“小姐,大人睡了。”

     “别在外边喂蚊子。”韶南同他很熟了,没那么多穷讲究,示意檀儿放他进来说话。

     阿德进屋,冲给他开门的檀儿嘿嘿憨笑,微微弯着腰表示恭敬:“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这些日子他跟着燕如海这走那去,自觉长了不少见识,已经是一个懂规矩的好长随了。

     韶南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问:“来安兴之后还适应么?”

     “太适应了!小姐您只管放心。”阿德眉飞色舞的,他是尝到甜头了,做为县令的贴身小厮,出门不管是遇上官吏还是差役,全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韶南闻言挑了下眉:“那你可要多用点心思。今晚的宴会如何,席上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

     这时候就看出阿德做小厮的好处了。

     他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唾沫横飞地将今晚官面上都有谁到场,参加宴会的乡绅都有谁,谁与燕大人同坐一桌,请了哪家的戏班子,大伙敬酒时都怎么说的细细跟韶南学了一遍。

     最后他又挤眉弄眼地小声道:“小姐,河泊所秦大使带去的那位彰州商人是个复姓,姓欧阳,家里据说养着出海的船,出手十分阔绰,他领了两个红头发绿眼睛的舞姬,说是要送给大人。”

     他特意顿了顿,卖过关子,方才补充道:“被大人拒绝了。不过我看胡管事到有些动心的样子,还跟人家攀谈了好一会儿。”

     胡大勇做了管事之后,阿德不知为何瞧他不顺眼,一有机会就给他上眼药。

     韶南心里有了数,打发他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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