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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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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筱丽点了点头:“我知道,姨母早点歇着。这些日子总让您劳心,筱丽过意不去。”
“唉。”宋代柔长长的叹息,满满的无奈:“这宫里的人心啊,我是越看越看不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就会突然跳出来,叫人措手不及。只盼着你能赶紧好起来,早些重拾恩宠,再得个皇嗣什么的,也好稳固你在宫里的地位,我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说真的,这些都不是肖筱丽所愿,她只是想能扳倒贵妃,亦或者是除掉皇后,然后随便的想个什么法子,赶紧离开这深宫。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先前的种种都不要紧。她不稀罕这宫里的荣华富贵,她只想和他双宿双栖。
幸亏啊,这些日子是不用侍寝的。肖筱丽暗自松了口气,长久以来,她唯一坚持服用的,便是避孕的药丸。这东西,自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她就没有间断过,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她都没能为夫君怀上孩儿的缘故。
“娘娘……”雁菡走在清静无人的宫道上,只觉得夏日的风极为凉爽,吹的她的心都要融化了。而这么静谧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在,虽然前头有奴才掌灯,头地上又是皓月当空,可没有白日里那份拘谨桎梏,这时候走的哪怕不那么端正,也没有人能察觉了。“其实有件事,臣妾一直都未曾禀明。”
看她似乎有苦衷的样子,年倾欢索性停下了脚步:“你们都不必跟的太近,我与熹妃慢慢走走。难得这夜晚凉爽,也是过了困劲儿了。”
待到人退开一些,她才对熹妃道:“到底何事?”
“娘娘可还记得,上一回宜嫔昏厥之事。那事之后,懋妃亲自去了裕嫔宫里,耍了好一顿威风,险些要动手教训裕嫔。”雁菡不是喜欢背后说人的那种人,更不愿意嚼别人的是非,故而言止于此。“想来,若不是念在多年的姐妹情分,这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娘娘您想,昔日懋妃待裕嫔也不至于如此刻薄。”
“一则懋妃这么做,便是不想我维护裕嫔,二则裕嫔没有对我禀明,也是想着息事宁人。如此,你们都是为我着想,倒是显得我漠不关心此事了。”年倾欢一直忽略对懋妃的提防,甚至不愿意听旁人提及这些事,故意回避,如此看来,倒是自己过于大方了。“其实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我,懋妃决计扶持宜嫔获宠,便是要同我决裂了?”
慢慢的朝着年贵妃福了福身,雁菡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怎么开口。拘着礼好一会儿,她才低低道:“臣妾只是知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如同娘娘这般,将恩宠看得如此淡,却顾念情分。这宫里的人,惯会的不过是损人利己。臣妾只怕娘娘太过良善,被人利用了这份好心去,最终受害。”
抿唇而笑,顺手拔下了鬓边的金簪子,那簪子上的蓝宝石借着月光幽幽的呈现还看的异彩,格外醒目。“显然熹妃你与本宫是同一种人,明知道说这样的话吃力不讨好,还极有可能落下挑拨离间的罪名,却还是三番两次的同本宫说了。”
“那是因为,娘娘您救过臣妾,也就过弘历。”雁菡毫不避讳:“皇上一贯疼爱弘历,且弘历又年长,极有可能威胁到八阿哥、九阿哥地位,可尽管如此,娘娘您还是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助,难道臣妾会不懂得知恩图报么?若是连恩情都不顾念,那臣妾也不配活在这世上一回了。”
许是说到了痛楚,年倾欢眼底的光彩转了黯淡:“熹妃啊,你也许不信,本宫只盼着福惠与福沛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其别再无所愿。”
“臣妾信,正因为信,才不得不做着恶人。”雁菡压低了嗓音:“宜嫔早已向皇后靠拢,假以时日,懋妃必反,娘娘还是趁早决断为好。汉人有句老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便是眼前最好的写照,望娘娘三思。”
☆、第三百六十八章 :皇后出招,懋妃出丑
“这几日闲来无事,臣妾特意给皇上做了双靴子。以为皇上今儿不会来景仁宫了,就想着等会儿让汪泉送去养心殿。没想到皇上会过来,臣妾当真是喜出望外。”静徽稍微扯了扯袖子,露出一段洁白的玉臂:“就让臣妾侍奉皇上试试这靴子吧,也好看看臣妾的手艺是否合适。”
胤禛没有吭气,只是择了一处坐下。
静徽走上近前,蹲下身子为皇帝脱靴。再从映蓉手里接过自己亲手缝制的龙靴,替皇上穿上。明黄色的龙靴,绣着九龙腾飞,祥云缭绕的图样。依照惯例,天子所用的九龙腾云,皆只绣八条金龙,而天子本身正是龙的化身之一。静徽当然没有怠慢,绣的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甚至连帝王唯我独尊的霸气,也在那腾龙的金鳞上得以彰显。
靴口细微之处,龙鳞图案成续状,一针一线,都用的恰到好处,针法也是纯属巧妙,极为用心。胤禛不是瞎子,自然懂得皇后因何如此,只是不多言罢了。
“皇上穿着如何,可觉得舒服么?臣妾只怕自己手艺生疏了,还不及宫中绣娘的功夫。”静徽只盯着皇上脚上换好的一双龙靴,却不去看皇帝的表情,似乎更关注的只是他是否喜欢,而非他此时此刻的心思。“若是皇上不喜欢,那臣妾便重做一双……”
“你的手艺向来好。”胤禛打断了她的说话。“从前在府上的时候,朕的衣衫袜带,坎肩靴子无不是你亲手所做。又怎么会不合适?”
听了这话,静徽才慢慢的站起身子,目光从龙靴徐徐上移,直至对上皇帝的双眸:“从前合适,如今未必合适。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许多事情都不似从前了,臣妾侍奉在皇上身侧,不得不谨慎为之。”
“哦?”胤禛清冷一笑:“怎么皇后觉得你如今的样子就叫做谨慎么?”
“臣妾谨慎与否,皇上心中明镜,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就如同臣妾明知道皇上厌恶透了臣妾,巴不得臣妾从眼前消失,却还是心存幻想的守在这景仁宫里一般。”
胤禛觉着龙靴合适,便道:“难为你一番心意,靴子朕收下了。你早点歇着吧。”
知道拦不住皇上,静徽根本就没想着阻拦,只是从容的福了福身:“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皇帝离开,心里有多苦唯独她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了,用尽了力气去讨他的好,换来的除了皇后的虚名,还有什么?多少次,她真的很想放弃,不要再勉强自己支撑下去了,终究是不爱,终究是辜负,何必要这么苦苦挣扎受尽折磨?可一想到他,那种撕裂一般的痛就提醒她,她还是活着的,只要活着,就舍不下对他的那份情。
“皇上啊皇上,您还是不要再逼臣妾了。须知道物极必反,早晚有一日,你把臣妾逼疯了,臣妾就带着整个后宫所有的嫔妃同您玉石俱焚,您信么?”嘴角的笑容变得那么狰狞那么邪魅,让人畏惧至极,可静徽却觉得这样的自己一定很美,艳冠群芳。
“娘娘。”映蓉去而复返:“奴婢听的一清二楚,皇上摆驾安贵人的长春宫了。”
“知道了。”静徽拨弄着腕子上的羊脂白玉镯,好半晌才低低的笑了:“安贵人最近很风光么,以至于咸福宫里的那一位就失忆了。你说倘若将宜嫔挪去长春宫同住,同一个屋檐下,两朵娇花争奇斗艳,又是怎样的别开生面啊?”
很快意识到皇后这样做的目的,映蓉忙道:“娘娘您是不希望懋妃离宜嫔太近了?可懋妃再不济也会一心一意的帮衬宜嫔,许这样,宜嫔能更快更准的动手,早日铲除贵妃!”
“宋氏只会碍手碍脚,如何帮得上宜嫔?”静徽十分不满宋代柔,自然也不觉得她有本事坐稳懋妃的位置。“现下本宫没时间跟她磨蹭,要的就是宜嫔赶紧成为这宫里最得宠的女子。毕竟比起安氏,宜嫔更好驾驭,她有死穴在本宫的指头下按着。而安氏……哼,早晚有她好受的。”
映蓉点头:“只是这件事情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无辜让宜嫔迁居长春宫与安贵人同住,只怕难免惹皇上疑心。若是皇上对娘娘您再有什么猜忌,奴婢只怕……”
“怕?”静徽冷笑起来。“有什么可怕的?本宫都混到如今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难以应对的?只不过你担心也有理,这话若是让旁人提及,必然会惹皇上怀疑。但倘若是皇上自己有心这么办,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服侍在皇后身侧,映蓉即便再聪明,也总觉得脑子不够使唤。自从上一回被皇后冷待,她便不敢再表露自己怨怼年贵妃之心,更不敢多口多舌盼着皇后为自己报仇,只得小心翼翼的侍奉。如今听了皇后的话,更是不敢多嘴,谁知道哪一句话又说错了,叫皇后生气。“娘娘所言极是。”
“那就想法子给宋氏加点料,让她出出丑。本宫听闻宜嫔的伤和疹子都好的差不多了,敬事房也重新挂上她的绿头牌了。”静徽明眸转冷:“皇上多日没来本宫宫里,今儿还不是来了么。咱们的皇上啊,就是难舍旧情,何况宜嫔还是皇上的‘恩人’。”
“是,奴婢明白。”映蓉随着皇后阴冷的笑了。
然而笑容只是一晃而过,静徽随即恢复了阴冷的脸色:“安排那人入宫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放心,此事交给朝廷上咱们能信任的人去办,必然不会显露一丝痕迹。再过不久,事情必然妥当。”映蓉小心翼翼的回答。
静徽总算是满意了:“你得空再去一趟内务府,挑最好的料子来,本宫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能再给皇上做些什么合穿的。”
随手拿起搁在小几上的丝线,静徽轻轻的哼起小调,边理着丝线,边理顺思绪,悠闲自得。
映蓉适时的退下,按照皇后的吩咐,谨慎的开始办事。说真的,皇上许久不来景仁宫,皇后慑宫的权势又被年贵妃所夺,她真的害怕景仁宫成了这宫里最暗无天日的地方。只是担忧总是转瞬即逝,只因为皇后无论在何种境况下,都懂得运筹帷幄,将劣势转为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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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熠熠,凉风徐徐,静谧的庭院里,佳肴伴着美酒,惬意舒适。
宋代柔端起酒樽,一杯接着一杯:“可惜筱丽你没有口福,虽然说是好了,却也不能饮酒,姨母只好独饮。殊不知这酒啊,当真是有滋味儿,幸亏内务府的奴才还懂事,送了不少过来呢。”
“姨母,不怕多喝,只怕伤身子呢。”肖筱丽劝不住懋妃,唯有将担忧挂在脸上。“接连几日,每每都喝到宿醉,姨母的身子怎么吃得消。不若让奴才撤了酒去,筱丽陪着姨母喝点清茶?”
“诶!”宋代柔当然不愿意:“酒的滋味儿,岂是茶可以取代的。就如同你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岂是安氏之流可以比拟的。虽说啊,这几日皇上还没有传召你侍寝,可不是也吩咐敬事房的奴才将你的绿头牌挂上了么!你与皇上有这样的缘分自然是极好的。不似姨母,就从来都没有虏获皇上的圣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啊,姨母都忘了……”
隐隐觉得那些话有些酸,肖筱丽少不得握住懋妃的玉腕:“姨母醉了,快别喝了。”
“我没醉,好好的。”宋代柔冲着她眉飞色舞的笑:“筱丽,皇上待你极好是不是?皇上待你极温柔是不是……”
纵然肖筱丽不喜欢皇上,可听懋妃这样问,也只觉得脸庞滚烫起来。“姨母,筱丽扶您回房好不好?”
正要扶着懋妃起身,就听见苏培盛熟悉的声音,是皇上驾到了。肖筱丽赶紧扶了懋妃起来:“姨母,皇上来了。还是叫奴才赶紧撤了这些酒壶吧!”
“不怕。”宋代柔好好的站起来,就着宜嫔的手:“这一点酒算得了什么,走,咱们去迎驾。你不必扶我,我自己不是好好的站着。”
看她的确能站的好好的,肖筱丽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彼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肖筱丽赶紧福身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您总算是来了,臣妾等候多时了。”宋代柔忽然摇晃着走上前去,还未曾福身就已经跌撞在皇帝的胸膛:“皇上,这些日子不来看臣妾,是否把臣妾忘了。您可知臣妾盼着您来,盼的眼睛都直了呢。”
胤禛登时被她这样妩媚的话语弄得有些尴尬,笑容也变得不那么自然:“懋妃当真是好兴致,想必饮了不少。”
连皇上都觉得不自然了,肖筱丽更是羞赧不已。想要拉开姨母,却又觉得这样做不好,毕竟姨母也是皇上的妃嫔。可若是不阻止,皇上又尴尬不已,她站在这里,只怕也是碍眼。一时间进退两难,无所适从。
“皇上,臣妾没喝多少,屋里还有陈年佳酿,皇上您陪着臣妾再饮几杯可好?”宋代柔越发觉得眼前的皇帝看不真亮,故而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脸庞:“皇上,臣妾有点冷,咱们还是回房再喝,好不好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 :酒醉还醒,君心无情
肖筱丽并不喜欢皇上,所以没有嫉妒之心。可眼前这样状态的懋妃,她可从未见过。欲意阻止,可才走到近前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再怎么说,姨母也是皇上的懋妃,是皇上的妾室,心里惦记皇上也是必然,好容易有这个机会,她怎么好坏了姨母的事儿。
嘴角的弧度很显然有点不自在,可肖筱丽还是勉为其难道:“皇上,姨母房里有坛百年的佳酿,还是姨母初入王府侍奉的时候,母家给的陪嫁呢。不如就请皇上移驾品尝。”
胤禛并不喜欢生愣愣扑进怀中的懋妃,故而停步未前。加之那股浓郁的酒气熏人,更令他觉得不畅快。“酗酒伤身,朕瞧懋妃必是醉了。让人扶着赶紧回房歇息去。”
听话听音儿,肖筱丽当即明白皇帝是不喜欢姨母的,连忙道:“怜蕾,快,扶了懋妃回房歇着。告诉小厨房熬些醒酒汤,等会儿给姨母服下。”
“是。”怜蕾自知一个人是架不住懋妃的,便给身侧的小宫婢使了眼色。幸亏那丫头也是伶俐的,连忙就跟着扶了上去。
宋代柔方才还伏在皇上的肩头胸口,转眼被两人架住,要送到厢房去,自然是不肯的。“走开,不用扶我,好好的。走开你们!”回首凝视皇上的时候,脸上的怒色随即变成了柔和的笑意,宋代柔温婉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笑盈盈道:“皇上,臣妾没醉,臣妾还想着好好和您说说话呢。”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宋代柔猛的挽住了皇帝的螳臂,用力就拉着往自己的厢房去。“皇上,臣妾的佳酿当真不错,您一准儿喜欢。”
“皇上……”苏培盛瞧见皇上的龙袍袖子都快被懋妃扯下来了,只觉得可笑又不敢笑。这样明抢皇上往自己厢房里送的事儿,他当奴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何况皇上已经许久不宠幸懋妃,给她妃位也是看在宜嫔的面子上,如今闹出这一出来,皇上心里必然是恼火的。只是没有吩咐,苏培盛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事儿,故而只道:“皇上……”
碍于情面,胤禛没有发作,面色平和的随着懋妃步入了内寝。“苏培盛,让人进来侍奉懋妃就寝。”只是刚到内寝之中,他便迫不及待想着离开。“朕改日再来看你。”对懋妃低语一句,胤禛欲走。
“皇上。”宋代柔是酒醉还有三分醒,揉了揉眼睛,她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皇上,您好不容易才来一回,怎么就这样心急着要走。难道臣妾就让您这么讨厌么?每每您来咸福宫,都是陪着筱丽,从不来臣妾这里坐坐。今儿您已经进来了,也不愿和臣妾过过话么?臣妾在您眼里,是否真的这么讨嫌?还是……您早就把代柔忘了?从前,您宠着齐妃,宠着熹妃,宠着贵妃,如今您宠着筱丽宠着安贵人,您的心那么大,装着天下,怎么就偏偏容不下臣妾呢?您可还记得,曾几何时,您也为臣妾描过眉,替臣妾绾过发,您都忘了吧?”
耳后脸颊烧的滚烫,宋代柔趁着眩晕的醉意,将憋在自己肚子里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的掏出来,顿时痛快不少。“皇上,臣妾还未曾入王府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红颜弹指老,未老恩先绝。臣妾从来不信,可为何这些年来,您越发少要让臣妾侍奉在侧了?您真的……就从来都没在意过臣妾么?从前,臣妾每每看您疼爱贵妃,心里都好生羡慕却从不嫉妒。毕竟臣妾没有贵妃的美貌,也没有贵妃的家事,更没有贵妃那么好的福气,能为皇上诞下阿哥抚育在侧。可臣妾待您之心,与贵妃没有两样。是您……您的冷漠,您的薄情,您的健忘,一步一步把臣妾的心掏空了,空的什么都不剩下。臣妾对您,是想要怎么用力去爱,也使不上劲儿了……”掩面而哭,宋代柔的声音悲怆的厉害,只让人觉得满心酸涩。
胤禛立在原地,听着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被懋妃闹得无所适从。
哭了一会儿,宋代柔见皇帝还站在原地,迅速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皇上,您瞧臣妾啊,好不容易您来了一趟,说这些伤心的话做什么。皇上若是不急着处理朝政,就陪臣妾好好痛饮几杯。酒喝多了伤身子,可是暖心啊。喝的多了,臣妾也不觉着冷了。”
“给懋妃满上,让她喝。”胤禛吩咐苏培盛。
“嗻。”苏培盛赶紧将圆桌上的酒杯满上,弓着身子端给了懋妃:“娘娘请用。”
宋代柔颤抖的接过杯子,一口灌了下去:“皇上,臣妾先干为敬。”
“再满上。”胤禛道。
“嗻。”苏培盛赶紧又从懋妃手里拿回酒杯,斟满酒复又敬奉面前。“懋妃娘娘请用。”
再度一饮而尽,宋代柔唇角的笑容又浓烈几分:“好酒就是不同,皇上,您也尝尝。酒不醉人人自醉,臣妾越发觉得这光景真好。好似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皇上可还记得,那会儿咱们就是这样相对而坐,促膝长谈,您有什么话,都愿意对臣妾说。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您就不知不觉的变了,您不爱和臣妾多说话了,甚至不爱见臣妾的面儿。到底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您今儿能否给臣妾一句痛快话,啊?到底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就变了呢?您可知道,臣妾的心好痛啊!”
猛的站起身子,宋代柔只觉得天旋地转,却歪歪斜斜的走到皇帝面前,握住他的手直往自己的胸口按:“皇上您摸摸看,臣妾的心在滴血呢,皇上,臣妾好疼啊……”
胤禛甩开她的手,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你要朕陪你喝,朕便陪你喝。喝痛快了,你就早点歇着。若是还没喝够,只管抱着这酒坛子,一醉方休。”
言罢,再没有片刻的逗留,胤禛旋身而去。
“皇上……”宋代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就这么决绝的离开了,丝毫没有片刻的温存。她怎么就这么让他厌恶呢?明明她也曾经为他倾尽所有啊!“走吧,都走吧,你们都走。”宋代柔驱赶内寝侍奉的奴才,让人都退了下去。
“得到了什么?”宋代柔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过就是个妃子的空名罢了,我稀罕么?情愿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嫁给实实在在的男人,守着家守着孩子,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皇上啊,您看看,臣妾追随您这么多年,到底得到了什么?”
发疯似的抱起了桌子上的酒坛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听着那脆响,看着坛子四分五裂,酒水四溅,宋代柔放声大笑:“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皇上……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肖筱丽进来,不禁被眼前的姨母吓坏了:“姨母,您这是做什么啊,皇上已经走了,您何必这样作践自己。怜蕾,快来,扶懋妃上床歇着。娇子,赶紧去打一盆热水过来,翎子,让人把这儿,收拾干净。”
宋代柔看清楚扶着自己的人乃是肖氏,登时失声痛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了,总以为他对我还会股念旧情,可你也瞧见了,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枉费我还惦记着他,枉费我还以为他不会忘记从前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是这样的下场,筱丽,你说这是何苦?”
“姨母,您喝多了,别再说了。”肖筱丽也是痛心,她只庆幸自己所爱之人并非这无情的帝王。“再过不久,等筱丽做好了这些事,就想办法带您一起走。”
“走?”宋代柔冷冷的笑:“这深宫的宫墙直通上天了,除了四四方方的天,还能瞧见什么?如何能走得出去,如何能?筱丽,是姨母不好,不该让你入宫,不该留你在这里,更不该让你成为皇上的宫嫔。现在,他是在意你,宠着你,可有朝一日,你若也敌不过红颜弹指老,必回步姨母的后尘。筱丽,你听我说,无论怎样,一定要诞下皇嗣,一定要让自己有个依靠,否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空的。”
狠狠攥住肖氏的腕子,宋代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你听明白了没有,姨母的话,您听清楚了没有?”
肖筱丽痛的龇牙咧嘴,连连点头:“是,是,姨母,我都听清楚了,都听清出来。您别担心,筱丽一定不会走这条不归路,一定不会如此的。”
卸了力气,宋代柔嘭的一声倒在了枕上:“那就好,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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