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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昭华千重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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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找到琅晟,却无法做到不去寻找这些战士中是否有幸存之人。
许倾落觉得自己翻了很久,全是尸体,尸体,没有一丝半点儿希望的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许倾落和琅威之外,又有新的士兵加入了翻找的行列,他们不止翻找着活人,他们开始将一个个死去的同僚和那些异族分开,然后就地挖坑掩埋。
许倾落早已经告诉过城中所有的百姓,淮县中的瘟疫大多由牛羊染病死去时候带来的疫病所传,城中不能够有尸体,便是出现尸体,也要最快速度的掩埋,甚至若是那个人是得瘟疫死去的更是要将其尸体烧毁,当时反对这一条的不计其数,也幸亏琅晟帮着许倾落压制,淮县虽然乱到底没有出大乱子。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防护不防护,又有什么区别?
半城的人命尽数死在了这城门前后,满目的尸体,寻觅不到一丝生机。
浓浓的死气与悲伤充斥在这一队坚持翻找的人中间。
已经有人忍不住呜咽出声,低低的,压抑至极的,循着风拂入许倾落的耳际,让她的眼睛也有些发红。
“这里还有人活着——”
一声有些变了调儿喊声充斥在整个城门外,那一刻没有人责怪那个大呼小叫的士兵,没有人觉得他小题大作,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个近乎喜极而泣的士兵脸上,然后望向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青衫染红的瘦弱身影,他的身上压着一个粗壮的西域人,对方是被锐利的石片刺入眉心而亡,而那个人的肩膀却被一把长剑穿过,将他那整个人一起狠狠的钉在了地上。
鲜血肆意流淌,带着少年的面色苍白如同纸张。
“杨谦。。。。。。”
许倾落喃喃着这个名字,她的手抵到了对方的鼻端,良久放下,那一刻她突然也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即便那是让人大多数时候觉得软弱的一种情感表达的方式。可是有的时候,真的到了那种程度,遇到了某些事情,真的会忍不住想要哭泣的。
因为不是悲伤,是喜悦,喜悦原来还有人生还,喜悦这里原来不是真正的死地。
许倾落望了那个找到杨谦的士兵一眼:“他确实还活着。”
那个士兵咧嘴笑开,眼睛里啪啪的滚下泪花,他一抹眼泪:“我就知道一定有人能够活着的,这么个瘦巴巴的书生都能够活下来,将军还有那些比我厉害的兄弟一定也活着!”
那个士兵自顾说完了这段话,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另外一面,更加认真仔细的翻找着是否还有别的幸存者,而其他的士兵脸上也不再是全然的悲恸,眼中也不再是全然的暗淡绝望,他们的眼中出现了名为希望的色彩,他们投入了更多的精神搜找琅晟,搜找其他幸存活着的人。
杨谦受的伤势不轻,最重要的是失血过多,他的身侧大半边身子都被雪水濡湿。若不是现在是寒冬腊月,水滴结冰的气候,恐怕杨谦根本等不来救治。
杨谦早已经昏迷了过去,即便再是许倾落迅速的帮着他止血包扎,也做不到让他马上清醒。
确定杨谦的伤势止住了血,没有生命危险了,许倾落随手便要招一个兵士将他带回药楼中,这样的伤势还是需要好好疗养一番的,只是还没有等到许倾落张开叫人。
琅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姐姐,我找到了这个。”
许倾落转身看到琅威手上拿着仿佛是一叠纸的东西:“许姐姐,你看看吧。”
琅威面上尽数都是哀恸。
她脚步顿了顿,心底已经有所明悟,下一刻抬步便往琅威那边走去。
那是一叠纸,一叠沾染了不少血迹的纸。
许倾落的手在颤抖,她一页页的翻着,大多数自己都被血迹晕染,糊成了一片,看不清楚了,可是仅有的还算清晰的位置上,那一个个属于某个男人的字迹。尽数在眼前飘动。
那是许倾落,许倾落,许倾落三个字。
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再没有其他。
那些写着字的纸张最上面的几张便和男人那晚上给她看的一般已经有了些风骨,只是那一叠纸越是往下翻便越是笔迹显弱,到了最下面一张,生硬的字体便和男人一开始习字的时候写的一般无二了。
那些纸张有的很新,有的被摩挲的边角发毛,那不止是一日两日写出来的,不是一日两日练出来的。
许倾落的指尖轻轻的摩挲过这一叠纸张。摩挲过上面那晕染的血迹,久久无法发出一个字。
她的喉头哽咽着。
“那是大哥留下来的。”
琅威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他一边哭一边抹着脸上不断冒出的更多的泪水:“我见到过大哥练字,他每日一有空闲就练字,他全都存起来贴身放着的,连我都不给看。”
“这样重要的东西——”
这样重要的东西,若不是真的出事了,琅晟何至于会掉落在这里。
琅威的脸上被他抹出一道道血痕。
许倾落死死的捏着那一叠纸张:“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那边。”
琅威指着北面的方向,许倾落望着那个位置,那里丢弃的尸体格外的多。
她的心底突然一震,猛的抬头:“离开,立刻离开这里!”
“关闭城门,马上回军营!”
许倾落说完了话,起身拉着琅威便往回走,一边对着周围大吼:“都跟我回城!”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大错。
而且还是犯下的不可饶恕的大错。
“许姐姐,为什么要回去,只要再往那边找找也许就能够找到大哥了!”
琅威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反驳许倾落。
跟着琅威一起不愿意离开的是那些翻找着尸体的士兵,他们便是城中军营的人,是白路刚刚看着这里的情形然后带来一起帮忙的人。
“许姑娘。让我们再找找吧。”
“也许还有活着的人呢。”
“都闭嘴!”
许倾落厉呵一声:“立刻停止搜索,马上回城!”
“许姑娘——”
这一次是白路出口了,他也想着也许侥幸能够找到琅晟,没有见到尸体,谁又愿意相信大将军已死。
若是现在回去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找人了。
“大将军让你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所有人马上回城!”
“敌人快要来了!”
许倾落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有人都不理解许倾落的说法,她从哪里知道敌人要来了,只是眼看着许倾落态度坚决。不甘不愿的,这些士兵在白路的命令下还是背着找到的几个幸存者往城门里撤。
“许姐姐,只要再找找,就能够找到大哥了——”
琅威不理解许倾落做出的决定,面上有些发拧,站在原地不想要走。
“别废话,马上走!”
许倾落一拉琅威的胳膊加快脚步向着城门过去。
城门只是开启了一条不大的仅仅容许两三人通过的缝隙,因此关城门的时候倒是方便。
听着城门关闭的咯吱声响,看着城门外慢慢关闭的那一片血色,那里都是他们的同袍,所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甚至有些士兵望向许倾落的眼神已经有些敌意。
“找些东西将城门堵住,起码别让它很容易被撞开。”
许倾落捏紧了拳头吩咐道。
“老子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就算找不到什么幸存的人了,难道我们就不能够给兄弟们挖个大坑?起码免于野兽撕咬。。。。。。”
一个个头高壮的士兵对着许倾落狠声道,将路边的木头麻袋搬到城门后。
“赵麻子你就少说两句,那女人怕死,自然不愿意在外面多留。”
“我反正做不到将兄弟们的尸体抛在外面,我要出去!”
城门堵好了,可是人心却也动了。
有人喊着要出去,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个两个三个的慢慢的停住了脚步,甚至不愿意听从白路的命令,这些新兵第一次知晓了一些什么,却是在这个时候。
眼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都想要回去,感受着手边琅威不断加重的挣扎,许倾落厉呵了一声:“现在出去只是找死!”
她的眼睛都是红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去军营那边和其他人汇合,凭借这么几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她本来不想直接说出来什么的,没有时间一一解释。更加重要的是这么点儿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如果她料想的不错的话。
“许姐姐你究竟知道什么?”
琅威停住了挣扎,许倾落从来不是怕死或者无理取闹的人,她此刻的表情不对。
下一刻琅威还有其他人便知道许倾落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因为箭雨从城外飞落城中。
站在最后面的一排士兵是最先中箭的,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那样的场景,不知道有多少士兵一时间慌了神:“怎么回事儿。”
“这是怎么了。”
一支长箭在那个士兵失神的时候向着他胸口而来,扑哧一声长箭透体而出,可以想象这箭的势大力沉。
可是最让许倾落焦虑的是随后那个士兵发生的变化。
他还没有立刻死去,可是他的整张脸已经迅速变黑肿胀扭曲,他倒在地上抓挠着自己的脸翻滚哀嚎。
“救我。”
“陈添!”
琅威大喊一声向着那个士兵便要冲过去。
“那箭有毒,不能碰,他已经没救了,快走!”
许倾落一拉琅威向后退去。
“都找隐蔽处!”
白路也在大喊。
“我不走!”
琅威眼中是泪光,他看着一个又一个认识的人死亡,更有那被几支夹杂着的毒箭射中痛苦哀嚎而死的士兵,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他下意识的便要挣脱许倾落的手,劲力之大甚至让许倾落的胳膊生痛。
下一刻,许倾落猛的一推琅威:“趴下!”
长箭扑哧一声,插入了许倾落的肩膀。
“呜。”
少女的一声压抑着的呻吟让琅威发热的脑袋冷了下来:“许姐姐?”
“许姐姐你怎么了。许姐姐我错了——”
许倾落肩膀处那发黑的血迹让他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许姐姐你不要死。”
“许姑娘你怎么样?”
那边白路也看到许倾落这边发生了状况,急的要往这边来,却一时间突破不了箭雨。
“我不会死!”
许倾落狠狠一声,琅晟还没有找到,她怎么会死!
她的身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血脉中毒素的流动,因为她长年和药物打交道,身体对大多数毒素都有抵抗力,虽然不至于百毒不侵,但是大多数致命的毒药对上她却是无法一击致命。
只是即便如此,痛苦却还是感受的清清楚楚。许倾落可以感受到从伤口开始灼热的腐蚀感,顺着血脉骨骼开始向里延伸,整个身子包裹的肌肤都在刺痛,刀割一般。
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挑开瓶塞,里面是两颗药丸,许倾落将其中一颗吞了下去,另外一颗递给了琅威:“吃下去。”
琅威眼睛里全是泪花,眼圈全红了,看着许倾落不敢多说什么,一把将药丸吞了下去,甚至没有问那是什么药。
长箭还在不断下落,有好几支都落在两个人的周围,许倾落一手按住琅威的肩膀,一个使力站了起来:“刚刚那是解毒丸,虽然不能够解百毒,却对大多数毒药有一定抑制作用,等会儿如果真的躲不过去了,尽量别被射到要害。”
琅威的面上被鲜血和泪水弄的一团花,对许倾落的话只会点头再点头,他看着许倾落肩膀上的那支箭,那本来是要射中他的:“许姐姐你身上的箭——”
“现在先找地方躲起来!他们的箭总不会无穷无尽。”
许倾落没等着琅威说什么,拉着他便向一处茶棚躲去,虽然只要躲开了长箭射击的距离就会有事了,但是这么密集的箭雨,没有人有信心能够毫发无伤的闯出去,尤其是在不少长箭都抹了毒药的情形下,几个中了毒箭的士兵,像是一滩乌黑的烂肉一般,瘫倒在地。有的被射中要害已经死去,有的没有射中要害,却是哀嚎不绝。
琅威握紧了拳头,越发担心的望向许倾落肩膀上的箭,许倾落只是紧紧的攥着他的手,按着他的胳膊,往那茶棚冲去。
外面人的箭确实不会是无穷无尽,但是伴随着不断的箭雨,接着响起的是撞门声,被关起堵住的城门框框作响。
若不是方才方舞雨指挥着士兵用麻袋木板堵住城门。恐怕只是几下这淮县的大门就被撞破了。
“他们攻城了。”
“是那些异族人吗?”
有士兵惊慌的喊道,越发不知所措,越发的乱跑,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有好几个士兵中箭倒地。
许倾落眼看着这些士兵如此,猛的停住脚步,大喊了一声:“都先找地方躲起来等会儿反击!”
“都别乱跑,先避开箭!”
许倾落的声音都有些撕裂了,却根本没有几个人听到,琅威也回过了神。重复着许倾落的话大喊:“都别乱跑,躲起来!”
“各自跟着自己的伍长,先找就近掩护的地方等会儿反击!”
白路也在喊。
乱糟糟的士兵不由自主的按照白路的话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就近躲了起来。
长箭还在不断往城下落来,却到底没有方才那样的伤亡。
许倾落倚靠在茶棚内侧,整个身子尤其是肩膀的位置,绷的紧紧的,她的身上脸上全是汗珠子,啪啪的滴落。
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望着自己左肩上插着的长箭,觉得自己这左边胳膊最近也确实是挺多灾多难的。左手才解了缩骨毒,左肩又受了毒伤,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手臂的灵活了。
许倾落想着,却是猛的一下向着肩膀上的长箭斩下,小半截箭身还留在肩膀中,大半截箭杆却是落在了地上。
许倾落的动作干净利落,可是在匕首斩落的一刻,她的整个身子却是狠狠的一颤,嘴里又是一声闷哼,甚至有血迹顺着嘴角淌落:“许姐姐——”
琅威望着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虽然汗水淋漓,双眼却是一片清明的少女:“我们就这样输了?”
城门已经在摇摇欲坠,箭雨还在往下落,他们甚至不知晓外面究竟是不是异族,究竟有多少人。
面对着这样看不到敌人却已经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情形,别说琅威,便是一些久经战阵的都难能保持什么冷静镇定。
“那你说我们还有赢的机会吗?”
许倾落望着城门的方向,嘴角的笑有些苦涩。
“有,只要大哥在我们就一定不会输!”
琅威下意识道,话出口,他的眼圈又红了:“可是大哥现在已经——”
“琅晟没有死。”
许倾落打断了琅威的话。
“许姐姐我知道你不想大哥出事,可是如果大哥没有出事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琅威想琅晟了,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过,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向着琅晟看齐了,可是事到临头,真的到了生死杀戮之间,他只想到了哭,他鄙视自己。
许倾落的手按住琅威的肩膀:“小威,不是你大哥不想出现,而是他定然有他的用意。”
许倾落眼中充满了对某个男人的信心:“若是琅晟真的死了。那些西域人就不会折返回来!”
“定然是你大哥出城迎敌然后想办法将这些敌人引走,想要将战场拉到淮县之外,我想他离开的方向便是你找到那叠纸的方向。”
许倾落从怀中掏出了那叠写着她的名字沾染了血迹的纸张:“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的,我相信他。”
第060:见过千千万万的女子
“轰!”
“轰!”的撞门声音越来越大,城门摇摇欲坠,不断的晃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这淮县最后剩下的抵挡敌人的壁垒就要在眼前生生碎裂。
许倾落握紧了拳头,猛的伸手拉住面上激动中透着不知所措色彩的琅威的手臂:“小威,你大哥绝对没有死,我相信他的离开定然是为了保住身后的淮县,保住里面的百姓,否则的话他不会出城迎敌,不会自己冒险去将敌人引走。”
“大哥从来都这样,以前在边关也是。。。。。。”
琅威喃喃着,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却没有了方才的软弱,而是多了些坚定:“他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他一定会回来的。”
“琅晟一定会回来,但是我们不能够什么都不做,他们的箭比方才少了,尤其是毒箭,已经没有多少了,正是时候了。”
许倾落眯着眼睛观察着从城门外飞入城中的箭雨,突然道。
“小威,你带着所有能够行动的人去将百姓转移,淮县的城门虽然只有这么一道,但是能够离开的出口却不止这么一个,外面的人现在这么强攻城门正说明他们还不晓得那些隐秘的出口,我知晓一处地方在城东,那边有一处隐蔽的所在是城墙塌陷一角不曾修缮,那些百姓中定然也有人知道一些其他隐秘的位置,你和他们一起找。一定要在敌人攻城而入之前离开这里!”
许倾落如此说着,眼中已经有了决断。
琅威先是愕然,然后便是激烈的反对:“不行,许姐姐,要走我们一起走,哪里有我带着人离开的道理,既然有别的出口,我们便一起离开,许姐姐你——”
许倾落攥着琅威胳膊的五指用力,攥的紧紧的。琅威不自觉的闭了嘴。
“琅威,这是命令!”
“琅晟让你和白路听命于我,那么我就命令你去和白路一起带上所有能够行动的以最快的速度去转移淮县剩下的百姓,他们是我中原的百姓,那么你们便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受到外族屠戮,城门马上便要破了,外族人入城最常做的便是屠城,我们不能够拿着百姓的性命开玩笑,那样的话琅晟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我命令你马上离开!”
许倾落声音中带着凛然之气。即便她现在身上大半染血,即便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即便她的身子娇小看起来带着些孱弱,可是此刻望着许倾落,感受到的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强大。
“可是许姐姐,你为什么不能够一起离开,我们可以一起走的。”
琅威面上全是不解还有委屈,他不明白许倾落为什么不愿意跟着一起离开,他可以保护她的。
许倾落伸手,却是将一块木板递给了琅威:“各自都找些东西防护好了再冲。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她没有应琅威。
“许姐姐!”
琅威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大哥也说让我保护你!”
“小威,我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大哥,我相信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许倾落的眸子中是全然的相信,下一刻琅威被重重的推开。
“小威,这是战争,作为合格的军人,遵从命令!”
许倾落的最后一句话,让琅威咬牙。
“许姐姐,保重!”
他说着然后转身,他举着那块木板,抵挡着不断下落的箭雨,快速的奔跑着,他担心自己若是跑的慢了,会忍不住回头,会忍不住想要扶着许倾落一起走。
他其实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因为许倾落和其他那些行动不便的士兵一般因为伤势根本无法冲出箭雨,因为她想要为他们剩下的人争取时间,在城门告破之前。
琅威面上属于少年的稚嫩天真终于被一点点的成熟所取代,有的时候,人的成长往往只需要一瞬之间。
许倾落让他做的是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好的,是能够保住更多人性命的唯一方法,所以他必须要听从。
许倾落看着琅威和白路带着剩下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往城里冲,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面上忍不住带了一丝笑,琅威现在就像是一个男子汉了,经历了这么一遭儿,他会越来越有担当的,琅晟如果见到定然会开心吧。
许倾落的身子晃了晃,捂住了自己的左肩膀,那里没有取出箭头的伤口处又开始晕染出新的血液,只是却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染着黑色的暗红。
城门外的轰隆声还在继续,周围一个个掩体中那些留下来的行动不变的士兵都站了起来,和许倾落望着同一个方向,有的人面上是绝望,有的人面上却是坚定,有的人是祈求,更多的人是一点愤怒中透着麻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留在这里几乎是九死一生,可是却能够让那些离开的人多那么一点儿生存的保障。
“你们的琅将军没有死,他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等到他回来将那些外族之人诛杀!”
许倾落突然出声,她的声音不算大,却随着风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际,她站在那里,即便身形荏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我们不是留在这里等死的无用之人,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策应琅将军。是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能够平安的离开而战斗!”
她的眼睛仿佛望着每一个人,所有的人在那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升起的是一种沸腾的热血,一个女子都能够如此,许倾落作为琅晟亲近的人却将生的机会留给其他的人,他们作为堂堂男儿,何尝不能够做到!
“我许倾落今日在这里发誓,势与淮县共存亡,势与众位共存亡!”
“势与淮县共存亡,势与众位共存亡!”
二三十个伤兵还有被扒拉出的几个受伤的百姓,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们的声音却格外的大,一瞬间仿佛压下了外面的城门撞击声,这一刻他们眼中身上爆发的气势恍若凶兽!
那是一种豁出命的觉悟。
许倾落微笑着坐回到了自己刚刚躲避的地方,她的面色更加苍白,瞳孔都有些涣散,那是撕裂的痛楚还有毒药的灼烧刺痛着她身上的每一寸神经,可是她还是在笑,无论如何,那些和她一般不得不留下的人多了生存的欲望。总是更加有机会等到琅晟回来吧。
她坚信琅晟会回来,正如同她坚信自己此刻不会死去一般。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多仇恨没有报,许倾落怎么愿意死呢?
少女撕拉一声扯下了衣服上干净的一角,却是将那一块布料塞入了自己的口中,乍然有异物入口,许倾落觉得喉咙不适应的很,却只是干咽了一下,迅速的解开了左边身上的衣服,半边裸露的肩头之上,赫然是一个三指粗细的创口,周围一片或是干涸或是还在新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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