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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下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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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轻舟双手摊开,“没了,刚才请人喝茶,带的都花光了。”
  余小尾撇撇嘴。
  “行吧,你等着我,不许走开啊。”
  眼看着余小尾小鸟儿一般穿过热闹的街道,直奔对面的王记包子铺去,陆轻舟飞快地调转了头,拔腿就飞也一般往衙门的方向跑。
  经过明德街,七曲巷,陆轻舟七拐八拐,一路抄近,总算是回到了衙门。看着衙门前的乌木大圆柱,他顾不上满头的大汗,整好衣领往旁边的角门而去。
  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陆轻舟才如此暗想,谁料那围墙边上的大槐树后乍然蹿出一个人影来,下了他一跳,还是那张不太高兴的小脸,拎着纸包的包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原来你是为了甩掉我,看来这里头确实有事。”
  “你吓死我了!好好出现会死吗?”陆轻舟拍了拍心口退了半步,这一天里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他应接不暇的。
  “跑啊?你再跑一个试试。”
  余小尾把包子扔进他的怀中,霸气地抱着胳膊往旁边的大树干上一靠,“这事儿我管定了,你先说给我听听。”
  二人走到附近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等到陆轻舟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再加上余小尾不断从中打断抛出连珠炮似的问题来,陆轻舟说得口沫横飞,水都没能喝上一口,时间已经快拖到了午时。
  初夏的日头不算烈,大树底下的陆轻舟交代完事情的始末,抬起头来看一眼坐在树杈上若有所思的余小尾,“哎,都说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余小尾紧锁着眉头,甚少有这副严肃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爹爹下葬的那几日里,整个余家的生计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膀上,眼下碰上的事情虽然与她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怎么说也关系到蒋家百十来口的性命。
  “所以人家小白脸发话了,倘若我不出手,他就要以我绑架梁神医的罪名,抓到琅山去,对吧?”
  陆轻舟迟疑了片刻,“以凤府的力量,莫说把你一人抓入大牢,就是琅邪以南的整个北凉山都未必保得住,凤景翎自己就是州府,处置山匪也在他的权责之中。”
  余小尾在树杈上啃着指甲,晃荡着两条腿,裙摆被微风吹得左右飘荡,她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但如果我能办成这件事,他就能许我军中官职,从此不当山匪?”
  陆轻舟点点头,以凤家在朝中的力量,也确实有这个能耐。
  余小尾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拍拍手掌上的灰尘,眼睛落在陆轻舟的身上,“那你说,我还有别的路可以选么?”
  “当然有。”陆轻舟听她这样说,马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云台走得越远越好,七国之境这么大,北去宸祈,南去南璃,西边还有琐罗,难道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陆轻舟心中清楚,劫囚之事非同小可,且不说万一当时被发现就落得个人头落地的罪名,就算凤府真能维护余小尾一时,但这事只要做下了,往后一旦被有心人掀出来,一样是人头落地。
  蒋家自是要救的,但一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总不能让她涉险。
  “你让我跑啊?我不去。”余小尾一边咬着包子,边说道,“宸祈太冷了,南璃的毒瘴太吓人,琐罗全是大漠,我觉着还是住在封霄舒坦。”
  “我说你怎么敬酒不——”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怂?”陆轻舟还没说完,余小尾即刻驳了他的话,“就算不是为了军中的肥差,我们当山匪的,见到忠良遭难,当然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这事儿我干!”
  “可是——”
  “如今寨子里的兄弟们被打得七零八落,我看我也是时候招揽一批英雄好汉了。”余小尾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她一向习惯了干刀尖上舔血的事,丝毫没把这事当成多大的危险,自言自语道:
  “照你所说的,蒋家曾在京中任职,多得是文武双全之才,倘若能招揽到我的麾下,自己拉起一支队伍,那我余小尾往后在云台这一带就自然是众匪信服的绿林老大,又有凤家在背后撑腰,到时候的日子啊,嘿嘿嘿嘿嘿……”
  陆轻舟有些被她的想法吓到了,“你疯了?自己拉起一支队伍?你要干嘛?难道要起兵造反?”
  余小尾猛一回头,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
  “我没那个心思,只是江湖上素来拥立强者,我余家祖上好歹也曾有过海蛟龙的名号,挣点名头而已。”余小尾见他还要再劝,遂竖掌打断,“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不必再多言。”
  陆轻舟思来想去,痴痴问道:“你难道,不怕惹祸上身?”
  余小尾冷冷一笑,倒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稀饭兄弟,自从你认得我的那日,我抄了匪寨,抢了匪银,还劫了县太爷的儿子,不就已经惹了不少祸么?”她从来都不是喜欢追忆往昔的柔肠之人,只知道一路顶着狂风暴雨前行方能活下去,“活着尚且不易,又何必婆婆妈妈的惧怕那些还没发生的事?这世上的忠义之人,自是见到一个救一个。”
  “从前你落草为寇,到底没有真的打家劫舍过,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这件事情的性质非同小可,就算凤家真的让你进入军中谋职,他日一旦东窗事发,只怕要落下一生的罪孽。”陆轻舟的声音很轻,但却分量很重,不像在劝说,却着实让她稍稍有些动心了。
  可她转念一想,“轻舟,这事我必须管。”
  她头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陆轻舟也稍稍一愣,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
  “为什么?”他不明白,天底下哪有什么事情是牛不喝水强按头的。
  她垂下脑袋,想想蒋家所遭的劫难,她自己难道不感同身受么?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陆轻舟看着她果断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不是亲手把她推进了危局之中,往后前路艰险祸福难料,或许都要从这一天开始。
  又或许,他会和她一样,最终走上一样的不归路。


第30章 君向琅邪山中游,却道
  “你和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从云台一路南下前往芙晖的马车中,江川驾车时心有旁骛,想着先前与白鹿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好几次都险些把车带进了沟里去。车轮在官道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扬起尘土。坐在车里的宋安宁和红豆偶尔掀开帘子往外头一看,发觉已经走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江川一路无话,不经意间眉心一道浅浅的沟壑,若不是宋安宁自己掀开帘子看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都想不到问这么一句。
  江川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薄唇微动了动,“这事很重要么?”
  “自从你上回见过他,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你瞒得了别人,但瞒不过我。”从前只觉得江川做事老成言行沉稳,故而稍稍有了些按不住的心思,就很容易被人发觉。
  宋安宁放下帘子,端坐在马车里定了定神,高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江川只好稍勒住马缰,让马车靠边停了下来,不知道这大小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宋安宁等到马车停下来,不顾红豆的搀扶,自己扶着窗利索自跳了下来,在砂石路上走了几步,“我坐车累了,要歇会儿。”
  这真是说笑,从离开海宁到这里,才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往后前往芙晖漫漫长路,难不成这就累了。
  “宋小姐,天色不早了,若是天黑前赶不到驿馆,咱们可就要在山野里露宿了。”江川沉声劝道,他一个大男人宿在山里倒是无所谓,却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女子,若是回到宋家的时候伤了病了,被蛇虫咬了,他可担待不起。
  “那也总比你心不在焉地把马车摔了好。”宋安宁转头就驳了他的话,“我可是很惜命的,这前后十多里的山路,弯弯绕绕,万一你一不留神把马车驾进了沟里,我怎么办?”
  江川迟疑了片刻,“我好好驾车就是。”
  “别,我信不过你。”宋安宁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走到马车边上,提着裙子往驾车的江川身边一座,耷拉着裙摆下的两条腿荡来荡去,半点没有个大小姐的样子,一边说,“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若是烦心事也好一起想办法,省的惦记一路,该憋坏了。”
  说罢,还抬手学着男人的样子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大有女匪余小尾的架势,后者被她拍得下意识地往后撤了身子。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这几日宋安宁和余小尾接触了一番,一起逛花楼一起喝酒,学坏了不少。
  江川叹了口气,谈起他和白鹿的过往,还要从很多年前在琅山上拜师学艺的时候开始。
  琅山派名声在外,传承内家剑法,便是皇城中的皇子们也纷纷拜师习之,故而颇受江湖中入世一派推崇。
  当年江川幼时孤苦无依,背负草篓上山,机缘巧合地拜在了琅山派掌门大师伯项隐先生的门下,项隐人如其名,对入世之言嗤之以鼻,数十年如一日隐居在琅山中,江川身受项隐先生的教导,隐居山中,平日里读书练剑,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后来,听闻琅山出了一桩奇事,便是在江川八岁那年,一只毛色雪白却年近老朽的灵鹿驮着个年不足两岁的男娃上了山,那鹿自上了山后没几日便寿终正寝,但那娃娃虽浑身蹭着泥污,天生却肤色雪白,眉眼生得喜人,见人又十分爱笑,自是被鹿养大的。琅山派掌门惊觉此事乃是天意,是灵鹿托付生命,就留下了这个男娃娃,取名白鹿,和江川一样拜在项隐先生门下。
  江川本就是个孤儿,生平最是重视情谊,乍来了个弟弟,自是待他极好,如兄如父,二人亲如手足,吃穿用度都是一人一半。
  白鹿渐渐长大后,在武学上颇有造诣,性子也十分开朗,和一向沉默寡言的江川仿佛是竹竿的两端,白鹿也偶尔缠着师父问起过自己的身世。惹得项隐先生也想起陈年旧事,说起来也觉得蹊跷。
  琅山地处中州,怎么会有鹿?
  这鹿又不是一般的鹿,又是封霄人最为信奉的祥瑞,通身雪白,《抱朴子》有云: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白。中州地界少有,便是西域的龙源山中密林才有。
  莫不是白鹿的先祖自西域而来?临终前托付遗孤,才有了后面的事?
  再看这男娃白鹿成年的模样,虽不说高鼻大梁的,但眉目清秀且肤色极白,不太像是中州人。
  事情本该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不料四年前的某一日,却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们二人一生的大事。
  龙璟三十五年,琅邪大坞岭山中大火,碰巧有宗族贵戚在山中狩猎,琅山派弟子全力下山营救,琅邪凤府的凤老爷也派了府兵火速前往山中,最终烧死在了火海之中。
  自那时起,白鹿就消失在大坞岭的火海之中再也没能出来,琅山派的师兄弟都以为他死在了火海之中,不料半年后凤府的凤景翎接任凤家少主,而白鹿却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还是原来的模样,一身白衣,手握长剑,但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似乎全然忘了似的。
  “他……失忆了?”宋安宁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这么玄?”
  江川摇摇头,“不像。”
  “又或许是人家凤家在火海中救下了他一命,他知恩图报,以身相……”宋安宁胡乱说着自己的推测,转脸就对上江川冷冷的眼神,不由得咽了口水,干笑道,“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哈……”
  江川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侧身为她拉起马车的帘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说了,现在我们能走了么?”
  “能,太能了!”宋安宁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马上乐呵呵地弓着腰钻进了马车里,然而还未等马儿抬起蹄子,她又自己撩开帘子,在江川身后问道,“那你再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到陆家的啊?”
  江川牵着马缰绳的手稍稍一顿,终是没理会他,“宋小姐,你是想要帮在下解惑,还是想要打听在下的私隐啊?”
  “我……”宋安宁耷拉下脑袋,她只是想要听故事罢了,尤其是想要听和他有关的故事。
  江川见她无话,大概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想多了解你一点,不行么?”她试探着问。
  江川目视前方,看着眼前蜿蜒曲折的山路,稳稳地驾着马车,半晌没回话。
  …
  眼下,江川口中的白鹿正驾着一匹黑鬃大马,一路驰骋奔上琅山,到了凤府门前轻身跃下马背,有门口的小厮上前牵马,白鹿带着云台的消息,风尘仆仆进入书房内堂之中,见凤景翎已在书房等候多时,手边堆积成山的卷案看得他头疼,抬眼见白鹿来了便问,“事情办得如何?”
  白鹿眉眼舒展笑道,“该说的话都说了,属下料定陆公子一定会相帮。”
  “好,你再替我办件事。”凤景翎随手从书案底下摸出个两寸长的物件来,不像玉佩也不像坠子,顺手交到了白鹿手上,“明日押送蒋家诸人赴北境,你去一趟大牢里,把这个交给蒋二少爷。”
  “是。”
  白鹿才接下物件,就听闻书房外有小厮前来禀报,入内后恭敬揖手,垂眸道,“少主,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
  “自称是北凉山黑风寨的人。”那小厮如实回禀。
  “没想到这余姑娘倒是比陆公子先到了。”白鹿玩笑道。
  凤景翎与白鹿相视一笑,从桌案前站起身来,理了朱红的衣角,“来的还真是快,走,见见去。”
  …
  翌日,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正是半道打劫的好天气。
  北凉山中,一队骑马的黑甲官兵手握长矛,押送着流放犯人前往北境,但因这流放人数太多,山路蜿蜒曲折,队伍被抻得如长蛇一般缓慢行进。此处是琅邪与云台接壤之地,故而持茅者草木皆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山林中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放松。
  被流放的队伍中有一人十分出挑,此人正是蒋家次子蒋尚卿,身穿粗布囚衣,模样十分英气,剑眉下的眸子深邃如炬,气宇不凡,肩上的枷锁也遮盖不住他俊雅光华,眼下边被差役驱使着往前走,边听他们说些什么。
  “听说,这北凉山的土匪极凶悍,这也不是去大靖的必经之路,上头为何交代了非得走这条路啊……”一个胆小模样的差役骑着枣红大马,打量着左右的山头,抱怨着,“这不是绕远么?”
  年纪稍大的差役回了他的话,“你知道什么,上头交代了,北边的路遭大雨冲垮了,全是碎石,这才绕了远,左不过多了几十里的路罢了,别抱怨。”
  “是啊,反正受累的也不是咱们。”胆小的差役回头看了看流放的队伍,他们不比差役有马骑着,一个个穿着磨得起毛的粗布鞋,眼看着就要磨开瓤了,倒也一个个硬气得很,从世家公子到小厮,这一路都没有一个吭声的,“你说这蒋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年纪大的迟疑了一会儿没说话,仰头看了艳阳高照的天,指了指太阳,“能有什么错,没杀人没放火,得罪人了呗。”
  “得罪人就被扣上这么大的罪啊,举家都抄了,啧啧啧……”胆小的听着摇摇头。
  “别说了别说了,”年纪大的摆摆手示意他噤声,余光瞥向一侧的树林当中,皱了皱眉。
  那处一阵阴风吹过,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四散而去,唯独一侧的枝丫摇了摇,妖异得很。
  “此地不宜久留,快些走!快!”他察觉出些许异常,催促着身后诸人都加快了脚步,牵动系在流放犯腕上的锁链,拽着队伍最前头的蒋尚卿默不作声地迈开步子跟上,手中摆弄着一只两寸长的小铜签,也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白。
  ——葛洪《抱朴子》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王维《山中》


第31章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
  此时北凉山中,烈日当空,南北两个山头都埋伏了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只不过这身装束在太阳底下热得发晕。
  他们已经等了许久,从清晨开始就在此处埋伏蹲点,排兵布阵,由黑风寨的兄弟们负责外围,庆平寨的自家兄弟负责“要账”,两方由余小尾全权指挥,只等她一声令下,冲上官道去劫人,绝无二话。
  然而山匪就是山匪,蹲个点也都是自由散漫懒洋洋的样子,何况在这大日头下,各个都想着早些回家。
  “我去他娘的,这才五月,咋就这么热了。”赵霸天抹一把头顶上的汗,暗中瞥一眼不远处趴在草丛中纹丝不动的余小尾,“大当家的,他们到底说话算话不?还来不来啊?”
  “从琅山到这里怎么也要三五日的路程,他们又没有快马,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呢,也许要等到明日,也许后日。”二狗子眯缝着眼睛,关切地招呼着,“要不二位当家的先喝口水解解暑气?我盯着就行。”
  余小尾也是一头的汗,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山路的拐角处,听闻远处有一阵脚步声缓缓而至,抬手打断了赵霸天的话,“来了,按计划行事。”
  “哦。”赵霸天这懒懒地才把遮脸的面巾拉起来,拎着板斧,猫腰下山去。
  一场山匪打劫官兵、老鼠堵截猫的戏码上演了。
  不多时,在那黑蛇般蜿蜒的流放队伍前,赵霸天领着几个兄弟出现在了半路当中,迎着缓缓而来的队伍,仰着脑袋叉着腰,没有半分老鼠见了猫的样子,甚至连半句话都不用说,这荒郊野岭的,场面就足以吓唬吓唬对方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官兵稍有迟疑,在十步开外停了下来,大着胆子喊道。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劫流放队伍?”
  赵霸天冷冷一笑,低沉的嗓音回道,“笑话,老子蒙着脸,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老子是谁,你是瞎还是傻啊?”
  众喽啰应声哄笑起来,并不将那领头的官兵放在眼里。
  “本官奉命押送朝廷钦犯,尔等莽匪,识相的便速速离去!否则劫掠官兵,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呵,老子在这大日头底下都快中暑了,等的就是你。”赵霸天手执板斧往脚边一立,震得地面颤了三颤,“小的们!”
  此时山路左右两侧的林中,已埋伏了数十黑衣蒙面者,以飞快的速速自两侧而来,将这伙官兵迅速围拢,大有大开杀戒的意思。
  官兵当中人人自危,人心浮躁起来,唯独那囚犯当中的蒋尚卿,虽身负枷锁,却气定神闲,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似的,只将手中那枚铜签转了一转,悄无声息地放进锁孔当中。
  不远处趴在缓坡上的余小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留意到队伍中神色沉稳的蒋尚卿这一细小的动作时,本来打算发号施令抬了抬手,眼下又偏着脑袋问身边的二狗,“哎,那个领头的什么人啊?”
  “大约是州府派往北境的差役吧,谁知道是谁。”二狗盯着的却是那穿着差役衣裳、与赵霸天答话时声音发颤的那厮。
  “我看他不简单啊……”余小尾默默点了点头,“长得还算俊俏……”
  二狗不由得呲牙看着余小尾,“不是吧大当家的,你瞧他獐头鼠目的样子,跟稀饭兄弟差得也太远了,您这眼光也忒次了点儿……”
  “哎,回头跟黑风寨的兄弟们商量商量,这些蒋家人归我,钱财多分他们些。”余小尾想起出来前陆轻舟的嘱咐,显然不顾二狗脸上嫌弃的表情,这才抬手下了进攻的命令,一时间蹲据在草丛中的蒙面山匪同时把刀相向,气势骇人,吓得那官兵纷纷退后几步,去摸自己腰间别的佩刀。
  “你们……要干什么?”为首的官兵声音发颤,也退后了两步。
  “自然是打劫啊!”赵霸天狭长的双眼漫不经心地略过这些散兵游勇,笑道,“小的们给我听好了!”
  “有!”众人齐应。
  “救下蒋门义士满三人者,赏二两银子!满五人者,赏三两银子!”
  “是!”
  一时间,山谷中杀声震天,鸟兽避忌而去,刀刃相接时发出脆响不绝于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安静了下来。
  北凉山上的众匪不足百人,轻轻松松击败四十来个战力萎靡的官兵,望其抱头鼠窜而去,剩下一百七十余众蒋家上下,纷纷解下镣铐弃之山野,跟着前来搭救他们的山匪而去,藏入深山老林之中。
  北凉山寨之中,余小尾率赵霸天、二狗等人风尘仆仆归来,入了寨子后众兄弟纷纷抱拳行礼,就连等在这里许久的陆轻舟也恭敬道一句:“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咱们的人怎么样?”余小尾霸气在虎皮座上坐下,看着紧随其后的赵霸天。
  “咱们的人都没事儿,像这样打一仗,兄弟们就跟挠痒痒似的。就是蒋家的那群病殃殃的,细皮嫩肉的,不知要多吃咱们多少白饭。”赵霸天斜眼看着在自己斜对面落座的陆轻舟,边摇头边啧啧道。
  此言大有讽刺的意思,想当初那陆轻舟被掳上靶子山时,也是满口的之乎者也,这些个读书人的在朝堂上尚且能争辩几分,但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土匪窝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这些蒋家人看着都是高挑齐整的模样,打起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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