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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下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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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那鲤鱼啊,红黄相间的,真好看。”余小尾指了指池塘里的几尾大锦鲤,惊道,“从前我家也有鱼,但还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
一行几人进入正堂前,那小厮笑眯眯地负手道,“花厅备好了茶点,请自家兄弟在花厅休息片刻,我家少主还在书房处理事情,即刻就到。”
“行。”余小尾扶着陆轻舟就要往后走,却又被那小厮叫住——
“请陆公子移步正堂,我家少主备了些好茶,请陆公子品尝。”
余小尾留神看了慢慢走向花厅的自家兄弟们,撇撇嘴,“嗯……正堂也有点心吃么?”
“有有有,”那小厮笑眯眯道,“今儿备了云台的白玉糕和红豆酥,二位自云台来,该是吃得惯的。”
小厮带着两人往正堂走去,落座后果然有三五个小厮丫鬟端着点心来,那描金的骨瓷碟中摆放着各色糕点,余小尾用手指捏起一块玫瑰饼送入嘴里,玫瑰香气沁人心脾,仿佛置身花海一般。
不多时,凤家家主凤景翎便来了。
那凤景翎,一身朱色暗纹长袍并朱玉发冠,腰间凤纹玉佩落膝,清秀的眉眼比他们意料之中还要年轻几分,但这一路自门口走到正堂的步伐却十分稳重,有几分家主的做派。
凤景翎落座前朝陆轻舟揖了礼,看着像是熟识,发觉陆轻舟腿上有伤时,竟亲自搭手扶他坐下,“陆兄远道而来,凤某没有出门相迎,真是失礼。这位是?……”
凤景翎的目光落在一直在陆轻舟身边的余小尾身上,她此番是一身女扮男装,也没有寻常女儿家的胭脂打扮,一支乌木簪将长发挽起,加上一身粗衣,怎么看都像陆轻舟少爷随行的丫鬟。
唯独那双眼睛明亮倔强,不大像是会为奴为婢的女子。
陆轻舟客气道,“这位是庆平寨寨主,驼山海蛟龙的后人。”
余小尾按照江湖之礼抱拳道:“余小尾见过凤少主。”
凤景翎一听,立马抱拳回礼,“凤某竟没认出恩人,失敬失敬!”
说罢,还回头吩咐堂前的茶水小厮,“重新沏一壶好茶来,就用陛下赏的凌霜翠!”
余小尾见那门口的茶水小厮恭敬地退出正堂,又听到“陛下赏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这厮不是明摆着给自己下马威么……
“恩人快请坐。”凤景翎等二人落座,亲自接过小厮递上的茶送到二人面前,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陛下亲赏的凌霜翠,入口甘甜,恩人快尝尝。”
余小尾端起茶盏,只在鼻子底下轻轻地放了放,一股清甜之气浸入肺腑,听了凤景翎这话连喝都没敢喝上一口就放下了,“凤少主客气了,您别这么叫我,我也当不起啊……”
凤景翎摆摆手,示意屋里的下人尽数退下,只留下他们三人方便说话,他才轻叹了一口气,“不瞒余姑娘,我凤家与蒋家是世交,如今蒋家获罪,凤某虽蒙陛下的旨意审理此案,但心中还是分明的。凤某照陛下的意思结了案,但若非余姑娘仗义相救,蒋家这一百七十余口人,如今只怕已经流亡北境,生不如死了。”
陆轻舟听着他的一席话,已经心中有数,深知凤景翎敢如此坦诚,并不是因为他傻,而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将余小尾攥在鼓掌之中。
陆轻舟抿了一口茶,顺着他的话旁敲侧击道,“凤少主为蒋家谋下后路,如今蒋家上下已经是庆平寨中的兄弟,余大当家的待他们如亲兄弟一般,这一点在下可以作证。只是凤少主可曾想过,庆平寨说到底还是山匪,他日官府围剿,一样是掉脑袋的命运,凤少主这样做,到底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凤景翎是聪明人,垂眸想了片刻浅笑道,“陆兄大可宽心,凤某虽然不能一手遮天,但在我琅邪境内保些绿林好汉还是有把握的。”
陆轻舟也笑了,“想当年蒋家的案子就发生在琅邪,怎不见凤少主压下啊?”
“那是因为——”
余小尾看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觉出陆轻舟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没完全摸清楚他们话中的意思。
而二人都心知肚明,蒋家出事是因为进言触怒了龙璟陛下,然而凤景翎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不再反驳,只和气地笑笑,“凤某有意保蒋家周全,在这件事上,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陆兄若有什么高见,还请明说。”
凤景翎这样说,显然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朝余小尾使了个眼色,不料余小尾正傻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片刻。
陆轻舟无奈,只好自己开口,“凤少主,其实我们今日大费周章地来琅山拜见,确实是有要事相商,此事关系到朝中大事,希望凤少主能早下决断。”
凤景翎收敛了笑,认真道,“陆兄请说。”
陆轻舟看了余小尾一眼,余小尾这才明白过来,从自己怀里摸出那方丝绢,当中的书信和印鉴照原样放在桌上,凤景翎疑惑地接过东西,先是看了一眼压在上头的印鉴,只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
“四王殿下的私印。”陆轻舟亲自展开那信笺,放在凤景翎的眼前,看他面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好看,才说,“四王殿下在朝中的势力,凤少主应当比我们清楚吧。”
凤景翎点了点头,陆轻舟这话不错,凤家在封霄朝局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故而他掌管凤家的这两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四王秦崇凌与太子殿下素来不和,以背后的谢家和宋家自成一党,宗室之中还有五王的支持,大有夺嫡之势。龙璟三十五年,四王鼓动宁琊国朝中政变,长公主一家遭灭顶之灾,消息传到陛下耳中,满朝文武皆愕然,然而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且些许年中从无大错,但四王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故而当凤景翎看到眼前的这封信时,几乎毫不犹疑地相信了。
“这东西是从何而来?”凤景翎叠好信笺放在原处,问道。
陆轻舟闭口不言,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便轮到余小尾开口了。
“小半个月前,寨里的兄弟得到线报,说是有一车官饷经过北凉山运到锦川去,所以兄弟们抄家伙就要去劫,没想到劫来的却不是官饷,而是成箱的兵器,再加上这丝绢里的东西,大致就能判断出一二了。”
余小尾说完,陆轻舟也喝完了茶,缓缓道来,“从京城往锦川的东西,不经大坞岭,却要经北凉山,正如当日凤少主押送蒋家上下入北境,走的是这条道一样。凤少主细想,倘若东窗事发,琅邪和锦川,哪个能讨到好处?”
凤景翎紧锁着眉心,其中的关窍已经不言而喻了,四王意欲谋反,还要顺手把凤冯两族拖下水,倘若谢宋两家坐视不理,那么直逼京城的矛头就无人可挡了。
凤景翎站起身来,在堂中走了两圈,心中把未曾预料到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当中的利害曲折盘根错杂,他预感到封霄的八大世家即将面临着巨大的动荡,凤景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向没怎么开口的余小尾身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余姑娘可曾记得在下答应过,倘若能够成功救出蒋家上下,凤某必将报答。如今我云台水军中正缺一名屯长,不知余姑娘是否有意从军?”
“你是说,让我当屯长?”余小尾瞪大了眼睛,好事来的太快,她有点接受不了,“我也能从军???”
“怎么,余姑娘不愿?”凤景翎笑眯眯道。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下山从军吃官饷,那是余小尾最大的愿望,否则谁还守着那几本破兵法起早贪黑地用功啊,余小尾高兴之余看了看陆轻舟,活像一只心愿得尝沾沾自喜的老鼠,片刻后才回想起来,“可是,我是匪啊,匪也能参军吗?”
凤景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余姑娘没听说过朝中的招安之策吗?”
她当然听说过,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自从见到陆轻舟的第一面起,这厮就天天把招安两个字挂在嘴边,但却从未实现过。如今余小尾到了琅山才知道,朝廷招安是真的,凤家在琅山能够只手遮天也是真的,只不过陆轻舟无官无爵,空有满腹的抱负,自己没这个权力罢了。
凤景翎点点头,“凤姑娘不必担心,朝廷早就下发了文书,琅邪招安一事由凤某全权负责,经此一事,凤某看得出余姑娘确有领兵之才,足以任云台军hui'xia屯长一职,还望余姑娘不要推辞。”
事情来得太快,余小尾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我——”
凤景翎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这就修书一封,余姑娘只需带着信亲自去一趟丽舟,其余的,在下会为姑娘打点妥当。”
凤景翎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倘若他日四王谋逆,封霄局势重新洗牌,那么在云台水军之中,能够与凤家齐心协力的人,能多一个就是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选自吴伟业的《捉船行》
第41章 与君恰有离别意,不顾
众人走后,陆轻舟艰难地扶着门框,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兄弟们都撤了,不如下了山雇辆马车吧。”余小尾把手中的信仔细揣进怀中,扶着他慢慢在庭中走,他却直起身来停在了原处,目光望着凤景翎带着下人离去的身影出神。
都说琅山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其中的景致,果然如世外桃源一般。
“你怎么了?”余小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陆轻舟笑了笑,挣脱余小尾的手,“你先去找你的兄弟们,我还有事,随后就来。”
余小尾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哦,那你这腿脚——”
陆轻舟一瘸一拐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回身摆摆手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久后,他只说还有事没商量完,跟着引路的小厮,走到了凤景翎的书房。
屋中的陈设井然,成排的书格上堆放着不少书卷古籍,一点不像凤景翎本人的性格,屋里熏着不知是什么香,叫人闻着心情舒旷,安神解乏。
陆轻舟由府中的小厮引到了此处,声称有要事与凤景翎商量,不料来到书房时他却不在,只好站在书格前看看这些成排的宝贝,也算过了眼瘾。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在他的身后,一个声音悠然传来,甚至带着点笑意,“陆兄,你比我印象当中还要精明。”
他不觉笑笑,“在下还未开口,凤少主怎知我要说的是什么呢?”
陆轻舟转过身来,不知凤景翎是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凤家久居琅山,男子自幼耳濡目染地学些琅山派的功夫,想来凤景翎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比他这个不通武学的书生要强得多,自有身轻如燕触地无声的本事。
凤景翎背着手来到书案前的桃木椅上坐下,等到陆轻舟好容易坐下才说,“若凤某猜的不错,陆兄所求,大约还是和那位余姑娘有关吧。”
他说得胸有成竹,方才正堂一见,陆轻舟虽然缜密,但那余小尾却是个没心眼的,若非陆轻舟费尽心思辩驳,或许他真的会扣下这些庆平寨的山匪,一劳永逸。然而这个陆轻舟始终在旁敲侧击地提醒着自己,蒋家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倘若这个时候给庆平寨的山匪们苦头吃,或许会闹出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其实我看得出来,陆兄对于那位余姑娘还是不放心的,要么是担心在下将余姑娘收入麾下,另有打算吧。”凤景翎直言道出陆轻舟的心中所想,索性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话挑明了也好,“让在下猜上一猜,陆兄或许会再求我帮个忙,将陆兄你一并送入云台军中,为余姑娘助力,我说的对么?”
凤景翎玲珑心思,陆轻舟早就心中有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凤少主算得一手好卦,在下佩服。云台虽在丽舟,但这些年宁琊水匪未断,再加上四王之事一出,我只担心她心思单纯,会被人利用,所以……”
凤景翎听了这话不由得低眉浅笑,陆轻舟话里有话,所谓的“被人利用”,指的大约就是他自己吧。
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寒暄的必要,陆轻舟抬手揖礼道,“还请凤少主成全。”
凤景翎上前两步,双手托着他的手肘将他扶起。料想他明知道前面会是陷阱,他还要跟着跳下去的,这世上能有如此至诚之人,怎可辜负。
“陆兄痴情一片,小弟怎会不成人之美,好在云台水军中的事务,凤某还是可以做主的。”凤景翎很快答允了陆轻舟的请求,绕到案前提笔在砚上舔了舔,写下几行行云流水的字迹,“余姑娘既然已是屯长,就安排陆兄为其副手再好不过,只不过……”
凤景翎笔尖一提,抬头看了看他,“陆兄满腹经纶,却为了一个女子参军,这可不像是陆兄会做的事情啊。此事如若丽舟的陆大人知道了,他会同意么?”
…
六月,乳燕飞华屋,亭台水榭。
距琅山凤府千里外的芙晖雍州,正是盛夏暑热时节,此处是芙晖最富庶之地,南来北往的商贾汇聚于此,不少来自云昭的客商正忙着向北方贩运上好的珍珠和珊瑚,车马在雍州城里的云来客栈稍作休整,再北上前往京城。
若说在这雍州城中最华贵的府邸,那就是宋府了。
彼时正是晌午,一辆马车在穆国府前稳稳停下,驾车的江川下车后掀开帷帘,率先钻出马车的是宋安宁的小丫头红豆,这一路车马劳顿,圆圆的包子小脸也消瘦出了一个尖下巴来,回身扶着自家小姐宋安宁下车,一边提醒着,“咱们到了,小姐小心些。”
江川下意识地扫一眼四周,只见城中车水马龙,一切井然。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下了船的这一路,他总感觉被人暗中盯上了似的。
宋安宁一身桃色襦裙,绣鞋踩在门前的石板地面上时才有了踏实的感觉,出门许久都没回家了,这一路都想着回来之后要怎么和爹娘交代,可当她真的再次站在自家门口的乌木大匾下,仰头看着熟悉的府门时,心倒是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家了。”
那乌木大匾上端正刻着“穆国府”三字,看着就叫人心生肃穆之感。
宋家乃前朝皇族,龙武帝时期,新朝为显朝廷宽厚,特封了亡国的太子为穆国公,以此虚爵养在芙晖最富庶的雍州之地,已有百年之久了。如今的宋家受祖辈蒙荫,也有男子入朝为官,借着家族的力量一路扶摇直上,后由当今的龙璟陛下隆恩,管理芙晖州地界,也算是与封霄其余的六大世家平起平坐了。
江川仰头看了一眼悬在门上的匾额,此时门口有两个小厮上前牵马,见了宋安宁拜了一拜,唯唯诺诺道,“大小姐出了这趟远门可算是回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宋安宁回头略看一眼跟在身后的江川,与迎上来的小厮好生交代道,“这位是陆大人的人,此番受命带来了陆大人的书信,切不可怠慢。”
那小厮会意,转而就朝江川揖手恭敬道:“是,老爷正得闲呢,小的这就去安排。”
一行三人穿过内堂进入宋府之中,此处果然比江川想象得还要富丽堂皇,府中的小厮丫鬟各自奉着家主的物什垂眸行走,两侧回廊用上好的乌木雕成四季花景,形态各异,一路上的石顶柱灯虽未燃着,但也都是价格不菲的明瓦灯,就连脚下踩着的春雪石板路上都嵌着琉璃花样,可见宋家富庶。
然而宋安宁自小长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司空见惯,再贵重的字画古玩都当做玩物,不曾留意过。
相比之下,她曾在海宁县里住过的那进小院,似乎就太过于破落了。
江川一路走着,看过了这院子里的奇珍异景,到了正堂前才停下来,那小厮恭敬道,“小的这就入内通传一声,请稍后。”
江川略点点头,那小厮便躬身进去了。
门外,宋安宁的目光落在江川身上片刻,而后很不自然地挪了开。
“谢谢你这趟送我回来。”宋安宁低着眉说,“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芙晖,不如,就在雍州住两日,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也好啊。”
“你头一次来不知道,我们雍州好吃的最多,什么蟹粉稣啊水晶饺啊,还有茯苓糕和枣泥糕,我们雍州的枣泥糕啊是用金丝小枣做的,香甜软糯还不腻,你要是不喜欢甜的啊,我们南舫桥街上还有火茸酥饼和青梅羹,还有那李记的烧饼铺面虽不大,但烧饼可好吃了……”
宋安宁扳着手指头独自说了一会儿,说起雍州的这些好吃的如数家珍,斜眼偷偷地看着在门口静候不语的江川,面上并没有丝毫波澜,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眼下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拍拍手,“你若不喜欢吃的,不如我带你去看马戏吧!最近来了个陵落的戏班子,据说可好看了,我离开家小半年都没看过马戏了,江捕头陪我一起去嘛。”
江川冷言打断了她的话,直言拒绝。
“多谢宋小姐好意,在下还有差事,明日就走。”
宋安宁张了张嘴,多少有些失望,笑意渐渐冷下来,“可,一日都不肯留吗?”
她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眼下……
“宋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江川眸中无光,甚至没有去看她,沉声说:“宋小姐身份尊贵,在下只是个捕头,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
这一句话断了宋安宁的念想,心中瞬间寒风乍起,仿佛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
可她不信啊,那个在海宁时昼夜衣不解带照顾她的、一样费尽心思拒绝这桩婚事的,还有颐水之上将她护在怀中的,难道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么?
“江捕头当真……”宋安宁深吸一口气,倔强地看着他,“这些时日,当真没有半点情分么?”
江川沉默了片刻,虽不想说出那般绝情的话伤了她的心,但情势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淡淡回答道,“宋小姐想多了,您是穆国公老爷的掌上明珠,在下职责所在,保护宋小姐周全,从未有过二心。”
彼时,那白净的小厮恭敬地在门口拘了礼,“大小姐,江捕头。老爷请江捕头进花厅一叙,请。”
“多谢。”江川点点头,目不斜视地走进了花厅。
宋安宁傻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门后,眸中的泪花打转,心中各般不是滋味。
第42章 颐水江头夜送客,夜闯
江川在雍州停留了不过半日,临走时都未曾与她道别,就独自牵着一匹马离开了。
回程的途中,他一人一马路过南舫桥街上,驻足在雍州城的盛夏景致,此处正是市集繁华之所,果然如宋安宁所说,繁荣得如京城的四角街上一样。
江川牵着马,独自走在其中,听闻两侧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巷里的各色小吃飘来的香气叫人都不动路,偶尔停下来瞧瞧旁边的糕点铺子,都是些他从未见过的花样。
“客官尝尝火茸酥饼吗?新鲜出炉的,五文钱一个。”那小贩见江川穿的还算体面,双手捧着个热腾腾的饼笑咪咪道,“小店的火腿都是云昭进的,过了这个时节可再没有了,客官远道而来,不如尝尝吧?”
她曾说过,南舫桥街上的火茸酥饼和青梅羹最好吃了……
宋安宁的一颦一笑就在眼前,他有些晃神。
“客官?”那小贩见他半天没反应,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有青梅羹么?”
“有有有!客官真是讲究人,咱们雍州城里都这么吃,外地人都不知道的。”那小贩乐呵呵地盛了碗羹端来,奉与店小二往铺子里的四方桌上送去,如此沿街揽客,笑道,“不过听客官的口音,不是雍州人吧?……”
江川没再答话,只默默付好了银钱,坐在这不大的店面里吃完了酥饼和羹汤,望着这车水马龙的街市出神。
“听说,国公爷打算把宋家的大小姐许配给陵落的谢家了。”
江川正吃着手中的饼,碰巧听到邻桌的两人席间闲谈,便也多留意听了几句——
“是嘛?陵落接壤南璃,据说是四王殿下的母族,那这门亲事可真是门当户对的啊……”
江川听了,狠狠地咬了一口饼,心中暗骂这些人都是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自己这一路送宋安宁回来,自然最知道宋家与陆家的这门亲事,如今陆家虽然败落,但国公爷也确有将女儿嫁给陆轻舟的意思,当中的各种曲折,这些街坊小民怎么会知道。
正当他暗自摇头喝羹的时候,听邻桌那男子又说,“我看这宋家老爷还真是精明,大女儿嫁去了琅邪凤家,小女儿又要往谢家送,国公爷自己的胞妹又是陛下的妃子,往后这朝廷里的达官显贵,还不都是他宋家的亲戚么。”
“世家联姻向来是如此,何止是宋家,最后高官笼络成一片,朝中也尽是他们的了。”另一人点头连连称是,二人说罢默默喝羹,结了账准备离去。
“真是胡言……”江川听见了,乍然从座位上起身,看得邻桌一愣,那小二笑眯眯地凑过来,“客官,您这是?”
江川看了一眼四周,此时好几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瞧热闹似的。
“哦,我是说……”江川默默地用腰包里掏了银两,“你这饼不错,劳烦再装两个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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