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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下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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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的不认识无所谓,反正有小旋风在……”
“什么书啊?”
“啊?这个……”
余小尾一拍桌子,吓得二狗子缩了缩脖子,“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狗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难为情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斟酌着用词,“也没什么,二当家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说要教训教训那个领头的,给大当家的您报仇……”
此时,与余小尾一墙之隔的偏房里,赵霸天盘腿坐在土炕上,也抱着一本《本草经集注》,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赵霸天佝偻着身子,把脑袋凑在灯前,颠来倒去地也看不明白,眼睛就快要扣进了字儿里,眉头揪得都能压面条了,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小旋风喊来一回,“哎,这啥字儿?”
小旋风正擦着桌子,手里的活未停下来,凑了半个脑袋过来,“豆。”
“豆??这明明是两个字儿,你当我不识数啊?”
“巴豆。”
“你能不能说全?”赵霸天烦躁得很,翻医书如翻天书似的,干脆把整本书推进小旋风的怀里,“你直接给我念念得了,何苦费那个羊劲。”
小旋风捧着书,赵霸天则舒服地躺下,双手枕着脑袋高翘着二郎腿,听小旋风高声念到:“大腹水胀,荡练五脏六腑,开通闭寒,利水谷道……”
“啥啥啥,啥意思?”
“就是吃了能让人拉肚。”
赵霸天一个打滚坐起来,满脸喜色道,“这个好这个好!趁着人不留神下一把到他们河水的缸里,也够他们受的……”
“成,那姓江的给了大当家的一箭,这仇非得报了不可!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
二人相视一眼,随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可是这要是让大当家的知道了……”
二人的笑容瞬间冷下来,四目相对,默不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选自《大学》
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选自《孝经》
第11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柴米
海宁县中某一处宅子里,除了住处的屋子窄了些,但总归独门独户,算是个僻静的所在,比住在醉花楼里要好上很多了。
宋安宁一身雪青襦裙,裙角绣着的花瓣像真的一样,倚在双扇小门前望着巷子里的野猫发呆,红豆端着一盆水从卧房中出来,伸着脖子朝站在那里的宋安宁道:“小姐,都收拾好了,您晚膳想吃什么?红豆给您买去?”
“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红豆想了想,“嗯,不多,总之够花这两个月的了。”
宋安宁轻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往院子里走来,“咱们离开家也有一个月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小姐这不是才说要住下的吗?怎么昨儿才找了处院子,今儿就想着回家啦?”红豆虽然高兴自家小姐终于想回家了,然而来都来了,却到最后的关头胆怯下来,实在不像是宋安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再说,您不想瞧瞧那陆家少爷俊不俊啊?”红豆打趣道,却惹得宋安宁不太快活。
“其实是见到了,只是……”宋安宁神色飘忽不定的,红豆顺手放下铜盆,擦了擦手走到宋安宁身边。
她打量着宋安宁的眼神,关切道,“小姐自从上次回来,就这样心神不定的,究竟是怎么了?”
宋安宁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来,这几日想了很多,心中乱的很。
那夜雪中遇见大狗,那个叫江川的男人想都未想就纵身扑了上来,每每想到那件事,她心中总还是有些不安分的……
“红豆你说,爹爹既否了这桩亲事,我这趟离家出走,是不是太没规矩了?”
红豆面上有些难为情,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是……有点儿……”
“那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红豆拨浪鼓似的摇头,说实话,她也不太理解小姐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地跑这一趟,陆家遭贬,亲事作罢,本来就只是口头允下的事情,连问名都还未问过,宋安宁不过是借着个由头离家出走罢了,眼下离开家也太久了,老爷和夫人的气也该消了,按说也该回去了。
不知道小姐她心里还在犹豫什么呢。
宋安宁一手托着下巴,望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发呆,“你说,我们就这么回去了,是不是也太怂了啊……”
“小姐啊,您不就是来找陆少爷的嘛,要不您实在不甘心,就去正式拜见一次?”
宋安宁马上收了手看着她,“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为着——”
“二位姑娘入了夜还不关门,当心有山匪。”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宋安宁和红豆同时转身,看见的江川身后背着长剑,两只手分别拎着两个不小的包袱,一左一右地放在院子里那张石桌上,他还是那身玄衣,一样冷漠的眼神,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宋安宁身上。
和那天晚上初见时不同,宋安宁换上一身女装,襦裙衣袂飘动,及腰的长发挽成双鬟髻,桃眼流光,却偏带了几分忧柔之色。
恰似窈窕双鬟女,容德俱如玉。
江川万年不曾动过情的心中,撩起了一圈涟漪。
“江捕头提醒得是,天色不早了,是该关上门。”红豆紧跑了两步去把那大门合上,“不知江捕头这个时候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红豆虽说得无心,但江川却听出了一股“天色不早,你来得不是时候”的意味来。
他自己动手解开那两个包袱,解释道,“没什么要紧事,想起宅子空置了多日,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添置,顺路送来些米面之类,方便宋小姐住些时日。”
那包袱里,锅碗瓢盆俱全,还有些放得住的吃食,红豆见了立马喜笑颜开,边收东西便谢道,“江捕头真客气,如此这般我家小姐就能安心住些日子了——”
“说什么呢,还不退下。”宋安宁听着红豆越说越没规矩了,命她收好东西干活去,自己从小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来,“江捕头见笑了,我家红豆不懂规矩,这一个月的租金,加上这些东西,不知道十两银子够不够。”
十两,就算在京城中租下个不大的宅子住着,一个月也绰绰有余了。
江川表示这么多银子他不能收。
“拿着吧,置办这些东西也不容易。”宋安宁把银子直接塞进了江川的手心里,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时下意识地一缩,退了两步,“我想过了,住这一个月就走,就当是散心。”
她本以为江川打算刨根问底问个明白,谁知这厮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点点头应允下来,“好,宋小姐既然要住这一个月,江某就尽力保护好此处一个月的安全,直到宋小姐离开海宁为止。”
“那就有劳江捕头了。”
江川还未开口回答,便听到到附近有一阵不易被人察觉的细微响动,清脆的“嗒”声正如瓦片相碰,他屏气凝神了片刻,单手握剑迅速抽出,一个利落的回身就将长剑朝一个方向准确地飞出——
“啊!我去你狗日的!!”
说时迟那时快,屋檐那头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江川踏上两步踩着石桌腾空,挺身一跃,然后轻盈地立在了屋顶的瓦片之上。
他的视线中,一个黑衣人连滚带爬地顺着小道逃走,最后以轻功跃进了夜色朦胧的迷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江川心中有数,他若追下去,说不好就中了此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此时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宋安宁已经愣在了原处,呆呆地瞧着稳稳站在屋顶的江川的背影,问道,“是……是谁?”
“是刺客。”
江川淡淡道,波澜不惊。
“刺客?杀我的?”宋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真的刺客。
江川从屋顶上跳下来轻盈落地,然而宋安宁已经吓得小脸煞白,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刺客,挪动几步坐在圆凳上,手还是有些发抖。
事实上,她这一路都够惊心动魄的了,寻客栈却闯进了花楼,上山遇到恶犬,好不容易寻到个宅子,当晚就来了个刺客。幸好宋安宁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若是胆子再小点,估计都要哭出来了。
“刺客直奔此处而来,看来是谋划已久,不知宋小姐可的罪过什么人?”江川一语道破,看着还未从方才缓过神来的她,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宋小姐?”
“啊?”宋安宁回过神来,沉声道,“我,没有啊……”
彼时快到了日出时分,北凉山的一间草屋里,赵霸天袒|露着上半身,当药粉抖落在伤口上时疼得呲牙咧嘴,“狗日姓江的,下手真鸡儿狠。”
“霸哥你千万别叫唤,万一让大当家的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咋地?到底巴豆没下成,也打探到了那小子的住处,有什么不好。”
赵霸天话音未落,大门就被从外头一脚踹开,屋里的两个人吓得一激灵,小旋风手腕一抖,把整瓶金创药都倒在了赵霸天的伤口上,疼得他“嗷”地嚎叫一声蹦了三丈高。
踹门的是余小尾,个子不高但力道不小,凌厉的目光带着杀气,在屋子里来回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赵霸天身上,“谁给你的胆子,在这种时候下山挑衅?说!”
小旋风支支吾吾:“大当家的息怒,霸哥也是为了给您出口气不是……”
余小尾瞪了他一眼,他便立刻低眉顺眼不吭声了。
“给我出气?你想过全寨上下七十多个兄弟没有啊?”余小尾踏进草屋里,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全,但看着却大有刀枪不入的架势,“没有完全的计划就动手,失手还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我说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余小尾自顾自地在炕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才喝了一口就吐在了地上,用袖子摸了摸嘴角,十分嫌弃地掀开茶壶瞅了瞅,“这什么玩意,都臭了……”
躲在北凉山的这些日子,吃穿用度大不如前,余小尾又始终不许弟兄们对寻常百姓下手,于是在过境的无良富商路过之前,大伙就只能吃糠咽菜,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小旋风顺水推舟地抱怨道,“前几日路过个琅邪的富商,您不让劫,昨日来了个去往丽舟的结亲马队,带着成箱的嫁妆,您也不让劫,但凡兄弟们能顺手劫一箱,要不然咱们哪能落到这田地……”
余小尾知道兄弟们心里有气,于是一腿架在炕上扬着下巴道,“盗亦有道,凡事本分做生意的,我们如何劫得?”
回想余家从前也是做生意的,最恨的是那些无良耍滑谋取暴利之人,至于一般的商贾,余小尾看着倒觉得亲切。
“那岂不是要饿死个人了……”小旋风咕囔一句。
“谁说的?兵书里说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赵霸天沉默了半晌,这会儿才扭头问一句:“哎,啥意思这是?”
“就是善用手段才是上策。”余小尾并不气馁,这两天她窝在屋里看书,信手拈来两句倒也有模有样的,信心满满地笑了笑,“天无绝人之路之路,在稀饭兄弟成功说服他老爹之前,咱们得想个像样的谋生路子才是……”
小旋风与赵霸天面面相觑,“大当家的,您不会真相信官府会招安,让咱们吃上官粮吧……”
庆平寨的众匪无一不盼着有这一天,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上山剿匪的官兵一波接着一般,上山招安的除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陆轻舟一个,再没第二个了。
赵霸天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事儿得黄。
然而余小尾却不这么想,她总是记得他临走前以性命护在她面前的样子,眼中满是坚定,那句好听的话久久萦绕在她的耳畔。
他说:“我会说服我父亲的,我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窕双鬟女,容德俱如玉。
——白居易《续古诗》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孙子兵法》
第12章 巷口寻他千百度,嗅得
入夜,一个黑影趁着夜色下山而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海宁县中,一路飞檐走壁,往县衙的方向而去。
余小尾一身夜行衣加上黑绫蒙面,抱着一颗歪脖子树猴儿似的攀援而上,在院墙上摇晃了几步后跳了下来,躲在院子里一棵挺粗的大树后头眯着眼睛四下张望。
衙门这个地方,爹爹在世时她还来过几次,余家被诬陷贩卖私盐的案子让她对这个地方恨得牙痒痒,曾经就有过翻墙进衙门把前任县太爷暴打一顿的想法,然而随着爹爹的离世和自己带着余家的伙计上了靶子山之后,就没再提起过了。
但至于衙门里有多少守卫、几个时辰换一次岗的事情,她多少心中有数。
余小尾轻松地避开值夜的守卫,猫着腰东躲西藏,总算是顺利到了内衙。
进了宅门往西边拐有一花厅,花厅后边,隔一个院子,就是县太爷住的上房。此处更僻静些,眼下已快到丑时,几间屋子都熄了灯火,唯独有一间小祠堂还亮着,余小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捅破窗户纸瞧了屋里头的情形。
香案前供奉着烟雾缭绕,当中独独跪着一个男子石像般纹丝不动,是她熟悉的月白长袍。
余小尾暗中一想,这不是稀饭兄弟么?怎么跪在这里?
“什么人!”
远处巡逻的守卫朝这处高喊一声,余小尾吓了一个激灵,不管三七二十一绕过小祠堂,顺着旁侧的小窗一个飞身而入,打翻了灯油,落地时脚下踩了油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哎呀!”
糟糕——
屋里的陆轻舟也吃了一惊,慌忙起身走到一身黑衣的余小尾身边来,“你是何人?”
“别叫别叫!是我啊!”余小尾忙中拽下蒙面的黑绫,露出一张因为除了痛而扭曲的惨白小脸,几日前的伤还没好全,这又摔了一跤,呲牙咧嘴地摆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可千万别把我出卖了啊!”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二人躲避无处,余小尾捂着腰把窗户关好,待陆轻舟环视一圈后,盯上香案之下的帘子处,“这里可以躲避一阵!”
“快把这里围起来!”
余小尾本来还有些顾忌,眼下也不顾得那么多了,猫着腰就往香案底下的帘子后钻,陆轻舟一边慌忙理好帘子,一边清了清嗓子,“门外何人喧哗!”
门外的守卫恭敬回话:“少爷,小人夜巡发现有人擅闯内衙,进了祠堂!”
陆轻舟在香案前跪好,与藏着的余小尾不过两步的距离,“我一直在此,未见什么擅闯之人,你们去搜别处吧!”
门外的声音安静了片刻,而后又加上一句:“回少爷,我等奉陆大人之命看守内衙安全,不得不入内一看,请少爷开门!”
陆轻舟也不示弱:“好大的胆子!”
“得罪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双扇木门就被从外侧强行推开,带刀守卫鱼贯而入,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此时陆轻舟缓缓从案前起身,向为首之人走来,“放肆!这是供奉先祖的地方,岂容你等如此闯进来!”
为首的守卫发觉屋里果然一切正常,心生愧疚,收了刀抱拳颔首道,“小人巡查不力,请少爷见谅!”
陆轻舟气定神闲,“若还当我是少爷,就尽管搜。”
香案底下的余小尾倒抽了一口凉气,陆轻舟啊陆轻舟,万一人家不当你是少爷,岂不是要搭上我的小命儿?!
然而那为首的守卫则朝手下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余下的守卫会意纷纷收了刀,“少爷言重了,请少爷早些安歇,小人这就离开。”
众守卫列队离去,好生从外侧关上了门,内衙里再次安静下来,陆轻舟余光瞥见那帘子动了动,低声道,“别出来。”
余小尾果然听话地一动不动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闷在里头瞧不见外头的情形,想要开口说话也不敢,隔着一道帘子眨眨眼睛,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等他们搜到别的院子里再出来。”他又说。
余小尾暗暗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她旧伤未好,经不起折腾了。
“那他们要是不走怎么办啊……”余小尾等了一会儿,学着刚才陆轻舟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
他没回答。
“稀饭兄弟,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余小尾问得胆大,心中指望着他能说出些“不忍心”的话来,也不枉他们在庆平寨里相处的那些日子。
隔着一道帘子,余小尾禁不住傻笑,等着陆轻舟的回答。
然而陆轻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有没动静。
余小尾有些失望,闹了一晚上也困了,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就地蜷缩着躺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掀起帘子的一角,看见的只有他跪在自己眼前的膝盖处,即便四处也没人盯着,陆轻舟也不偷懒,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目视着前方祖宗牌位,毫无困意。
“话说,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啊。”余小尾胳膊枕着脑袋,边打哈欠边说。
“因为无能。”
“跪这么久,膝盖不疼么?”
“没什么感觉。”
“是因为你爹吧。”余小尾轻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小时候也总被我爹罚跪,鸡兔同笼算不明白就要跪,账本看不懂也要跪,习武偷懒还要跪,不过我爹心疼我,我最多跪上半个时辰就开始耍赖,实在不行就嚎啕大哭,我娘走得早,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说不准一心软,就放我一马。”
陆轻舟听着她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软笑了笑,便是这样不算落魄的人家,最终也落得如此浪迹天涯的境地。
余小尾撑着下巴挑逗着他,“哎,这法子管用得很,要不你也试试?”
听了这煞风景的话,陆轻舟立刻敛了笑意,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咳咳,你正经些,不要浑出主意。”
“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撒娇扯皮这种事情,你一个大男人肯定是不愿的。”
陆轻舟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故意把头抬高了些不去想她。
余小尾才不顾忌这些,抬手把帘子撩开些,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落在他身上,自己也心里有数,她虽然鲁莽,但也不傻,“我早说了,你那想法要是让你老爹知道,铁定要抽你一顿的。”
小尾心中明镜儿似的,他是县太爷的儿子,不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旦选择和土匪站在一起,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陆轻舟依旧盯着前方不说话,在他善良的心中,招安才是处理匪患唯一的好办法。
——尤其是当他认识余小尾这个美丽又有人情味的匪之后。
“要不你趁早打消了招安的心思,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就算我没干过烧杀抢掠之事,但我那帮兄弟也逃不脱关系,我是他们的头儿,也得担着责任。所以这事儿不成,我也不怪你。”余小尾说得倒是轻松,暗搓搓地盯着他的膝盖看了好久,“但是等我找到了其他出路,给爹爹守完了三年的孝,还是会回来和你成亲的。”
“你说什么?”陆轻舟眉头一皱,垂眸盯着她。
“放心,到时候我会拿得出嫁妆的。”余小尾舒服地躺着,双眸微合,比起罚跪的陆轻舟,香案底下的七尺天地简直就是仙境了,念叨着,“我和寨子里的兄弟们商量过了,以后不当土匪,去琅邪寻个镖局落脚,干什么营生不是干呢,那《兵法》里不是说了么,什么‘日有短长,月有死生’。”
“我爹常说,经商就像行军打仗,有得是门道,还要多谢稀饭兄弟告诉我的这几本书,读过之后,简直醍醐灌顶。往后带着兄弟们在江湖上混,还要指着这些呢。”
陆轻舟没回她的话,听她在那里自说自话,不过自从上回一别,他随口提了几本书她倒是真留心去看了,这让陆轻舟觉得十分欣慰。
孺子,可教也。
余小尾又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我听说啊,琅邪的凤家要嫁女儿了,正缺人手呢。我打算带着兄弟们离开云台,去琅山碰碰运气,所以这回就当和你告个别,开春就动身,稀饭兄弟,你可不要太想我啊。”
陆轻舟听到她说了“告别”,心里才不舍起来,离开云台本是好事,但他斟酌了一番措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轻轻问道:“那你们……还回来吗?”
她没再回答了。
不多时,陆轻舟屏气凝神,听见从香案的帘子底下传细微的呼噜声。
…
清晨,宋安宁听见院子里的鸡叫,睁开眼睛时天还未大亮,晨曦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在了床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渐渐适应了住在海宁县的生活了。
若是在家中,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丫鬟排着队进屋来伺候她起床洗漱,然而在这间小屋子里,她唯一的贴身丫鬟红豆就睡在她身边,鸡叫了好几声都还没醒,摸了摸鼻子,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宋安宁掀开被子下了床,自己穿好了衣裳和绣鞋,未打理及腰的长发就伸着懒腰往门口走去,然而当她一把拉开卧房的门时,看见一个依靠着门框的身影就坐在墙根底下。
江川一身玄衣未换,怀里抱着长剑,席地坐在那里歪头睡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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