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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下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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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霸天的内心是很想骂娘的。
赵霸天扑腾了几下未果,愈发心里委屈,回想起这些日子遭遇的种种,一个五大三粗的七尺男儿竟然吭吭唧唧地挤出几滴眼泪来:
心说我好心好意地给县衙送药材去,为的是和山下老百姓这么多年互帮互助的情谊,路过此地偷瞄了一眼,因为这事儿被姓江的逮着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赵霸天吭叽两声,絮絮叨叨地说:
若非余大当家的上山的那一日起,他在靶子山庆平寨里过的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众兄弟都是欺软怕硬跟风倒的主儿,怕就怕大当家的居然还是个娘们儿,春风得意的窑子不让逛,路过官道上的富商不让劫,有事儿没事儿的还得挨一顿打,苍天有眼啊,他自己是吃饱了撑的要借银子给余家,钱收不回来不说,自己反倒成了给人提鞋的……
“别嚎了!烦死了!”
此时门外闪过一道火光,眼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现在他的面前,前头那个提着个灯笼的是丫头,火光照亮了柴房里的一切,原是一盏明瓦的灯,另一个姑娘穿着一身水蓝的衣裳,用料华贵,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单是站在那里便规规矩矩的样子,桃眼好奇地打量着被困在角落里的赵霸天,此时那个提灯笼的姑娘扬着下巴冷不丁地来一句:
“大半夜的,能不能叫人安生睡觉?”
大半夜的?赵霸天抽了抽鼻子,睁眼仔细看看身边的一切,原来自己没瞎啊,只不过是趁着夜色,且这柴房里昏暗,一丝亮光都见不着。
“红豆,客气些。”
宋安宁往前走了两步,又惦记着江川的嘱咐说此人有些身手,不要近前,凡事等他回来再行处置。只是这厮大半夜里叫得让人不得安生,宋安宁心中也觉得好奇,猫儿似的探出爪来又赶紧缩回去,然后敛着裙摆蹲下,轻声问道,“请问——”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靶子山庆平寨赵霸天是也!”赵霸天还没等人家问出后半句,先自报了家门,说完还斗志昂扬地扬起脑袋,正好让人家看见他鼻孔里亮晶晶的鼻涕。
这是当土匪的职业操守,行走江湖,死也要死得有名有姓。
——主要是方便自己人收尸。
红豆十分嫌弃地在宋安宁耳边道:“小姐,你看这人都哭成这样了,我看您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早点歇了,明儿等江捕头忙完了差事,带回衙门处理得了……”
然而宋安宁听见“靶子山庆平寨”几个字时,别的想法也没了,摆手示意红豆先退下,然后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是土匪?”
赵霸天爽快地笑笑,“姑娘好胆识,知道我是土匪也不害怕?”
“你捆着呢,我怕你做什么?”宋安宁虽然是个大户小姐,但也没胆小到那种程度,左右看看之后又问,“那你认不认得,陆轻舟?”
宋安宁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元宵节前她拌成捕快跟着江川上山时,陆轻舟张开双臂拦在马前的那一刹那。
“陆……轻舟?”赵霸天唆着牙想了想,不知这女娃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他在你们山寨看上一女子,你可知道?”
“这……”赵霸天直来直去的性子难得迟疑了片刻,她所说的,难道就是大当家的?
“你要不认得就算了。”
“县太爷的傻儿子嘛,有什么不认得!”赵霸天换了一副嘴脸,反而嘿嘿笑起来,“不过不管你要打听什么啊,只有一样,你得先放了我。”
…
从琅山至海宁县的路要经过几座山岭,听闻此处山匪横生,每一座山头都有个像庆平寨的山寨,专门打劫过路的行人。
陆轻舟与余小尾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梁长风,三人骑着两匹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遇上劫财夺命的歹人。
唯独陆轻舟身后的梁长风打着哈欠懒洋洋道,“放心,山匪看我们这身打扮,都懒得动手。”
“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毕竟有本姑娘这么花容月貌的在这里,人家打劫的肯定是我。”余小尾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连夜半袭来的寒风都要狠闻几下,闻闻有没有杀气。
“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梁长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要我说,你们还不如趁早放了我,就算不放人我也是会找机会跑的。”
“别说话!”余小尾此时勒住马缰绳,眯着眼看清前方拦路站着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身长七尺,腰间别刀,梁长风刚才还能说会道的,见了这情状立马吓得腿软,“难道真的有土匪?”
“废话,难不成是鬼?”
梁长风从小在琅山长大,过了十多年的清静日子,最多就是和凤家人打架斗嘴打哈哈,从没遇见过真刀真枪迎面相见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敌多我少,且三个人里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能活着出去就怪了。
梁长风吓得脸色煞白,双手捏着陆轻舟的肩膀,骨节都吓得发白,“我可没有银子啊!要不咱们掉头往回走——”
余小尾恨铁不成钢地瞥他一眼, “闭嘴!老实在这等着,都听我的!”
陆轻舟捏紧马缰绳,心中倒有几分信她,沉声道,“姑娘小心。”
“放心,都是同道中人,我搞的定!”余小尾自信地拍拍胸脯,伸手去摸腰间的两把短刀,驾马上前,转头时朝陆轻舟莞尔一笑。
“……她说什么?”梁长风嘴唇发抖,愣愣地看着陆轻舟,“她也是……土匪?!”
梁长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他要早知道自己同行的是土匪,这一路上他早就老老实实地不贫嘴了。
陆轻舟懒得回他的话,薄唇微抿,自己也伸手去摸背后的弓箭,以防万一。
那蒙面的土匪头子走上前来,沉声命令道:“对面的一哥对不住!兄弟们劫财不害命,奉上银钱买自己个儿性命,亮青子!”
众土匪得令纷纷亮出兵刃,月色下映着寒光,然而余小尾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辛苦辛苦!”
那土匪回头看了看自家兄弟,“看来是个簧点清的啊。”
众人皆笑。
“那就按规矩来吧!”
余小尾冷眼看着这些人,手摸着兵刃也不亮出来,应答如流:“医要走,相要守,都是同门师爸点出来当相的,放我们一马!”
那蒙面土匪倒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心里掂量着一个面生的女娃娃怎么会自家的黑话,接着问,“你一个小星枝,师爸贵姓?”
余小尾面无半分惧色,答道:“驼山海条子。”
不料那土匪收了刀,抱着胳膊上前来,“我的师爸也是驼山海条子,可有诗为证?”
余小尾不慌不忙,高声道,“天星朦海月,黑水没蛟龙。”
“虎头点挂子,河海满挑青!”
骑在大白马上的梁长风暗暗地把这两句话念了几遍,伏在陆轻舟耳畔小声道:“他们说什么呢?”
“不知道,没听过这两首诗,也不会解。”陆轻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听着余小尾独自与这群土匪一来一往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自认为读书破万卷,却从未听过这样没头没尾的诗。
说罢,那蒙面的土匪突然抬手示意自己的弟兄收了兵刃,屈膝抱拳朝余小尾而拜:“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请大当家上路!”
“上上上……上路?”梁长风一时间吓得冷汗直流,“他们该不会是——”
余小尾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轻舟未回他的话,而是轻轻踢了马肚子,架着大白马跟着余小尾一路往前,众土匪恭敬退至两旁开路,直到拐角尽头看不见了,三人才撒开马蹄沿着山路而去。
…
宋安宁从柴房里走出来时,拍了拍裙上沾着的灰,抬眼看着那一日一日瘪下去的月亮叹了口气。
红豆凑上来,“小姐该不会真的打算放了他?那江捕头那边儿——”
“容我想想,万一动起手来,我可打不过他。”宋安宁心里清楚地很,就算是为了自己这条小命考虑也不能一时心软。
此时从柴房里传出一声幽怨的叫声:“姑娘可要说话算话啊!大丈夫一言!四匹马难追啊!嘿嘿嘿嘿……”
宋安宁不理会他,一边往卧房走去,走到一半却停下来,拐到了院子里的小桌前坐下,“红豆,他说的话你信么?”
赵霸天为了脱身,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山头是如何被余小尾霸占的、余小尾如何命令他给县衙门口送去了药材,甚至自己为何三番两次地往她的院子来,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说得条理清楚,老泪纵横,仿佛这么长时间的委屈都借着这个由头都倾诉了出来。
宋安宁头一回听说,这世间还有土匪保护着自己的一方山头百姓的事情,照这个逻辑,江川当真是错怪了他。
红豆笃定地摇摇头,“我不信,土匪就是土匪,没什么好委屈的。”
“要不咱们把他放了吧。”宋安宁双手叠在冰凉的石桌上,下巴枕着胳膊,扭头看着红豆,“万一江捕头问起来,就说是他自己跑掉的,行么?”
“小姐你千万不要动这个念头,万一他扯谎怎么办?您的性命不要啦?老爷和夫人该有多伤心?”红豆瞪大了眼睛,绕到桌前也坐了下来,她握着宋安宁白皙的手,“其实小姐若想要知道他是否说谎,咱们何不找机会去一趟醉花楼,问问嘉月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对话里用了些土匪的黑话,大致意思应该都猜得到,下章解释余小尾为什么会是大当家的。
第18章 出水芙蓉洁如雪,出海
清晨,宋安宁独自来到醉花楼,将一只装着衣裳的布包袱放在黄花梨木桌上,往嘉月跟前推了推,“多谢了姑娘上回的衣裳。”
嘉月命人把包袱收到了一边,遮面的薄纱依旧没有摘下,未免让人愈发好奇她的真容,自己亲自给宋安宁沏了一盏香茶奉上,“些许小事,不劳烦姑娘道一句谢,只是姑娘这般进醉花楼来,也不怕叫人瞧见了?”
若是无事,宋安宁自然是不会来的。
宋安宁迟疑了片刻,来都来了,还是决定问出口,“我心里有个困惑,此番来是请嘉月姑娘解惑的。”
嘉月低眉浅笑,撩起薄纱浅浅地抿一口盏中的香茶,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这茶是来自琐罗的惜兰茶,姑娘不尝尝么?”
宋安宁这才摸起茶盏来浅浅一嗅,茶香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沁人心脾。
平湖潋滟撩云雾,绿影浮沉浸兰香,实是好茶。
宋安宁品着茶,越品越觉得好喝,嘉月那双妩媚的眼睛落在她窄窄的肩膀上,又为宋安宁斟上一盏,抬腕时银镯响动,“我猜姑娘所问,无论事情大小,大约都与那靶子山上的山匪有关。”
宋安宁杯盏才贴到了唇边,听了这话心中不免微微触动,睁大眼睛看着若无其事的嘉月,“姑娘怎么知道的?”
然而嘉月却是不慌不忙地喝着茶,这海宁县里的大小琐事,除了打理醉花楼上下的周妈,大概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
山中小路两匹大马并行,陆轻舟问起方才那帮土匪为何就这么放了他们的时候,余小尾十分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他们是黑风寨的人。”
“黑风寨?”陆轻舟和梁长风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后又一前一后地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梁长风十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那不是琅邪大坞岭附近一带著名的地头蛇?”
“哟,真是不出门尽知天下事,你这脸酸的郎中知道得还真不少。”
梁长风才想要开口呛声,想了想又把话憋了回去。本来才从琅山上下来时并不忌惮这两个人,然而方才的那一幕太过于吓人,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这年纪不大的女娃娃居然能靠几句话让一伙土匪认祖归宗,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发憷,不再开口怼人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梁长风换了个稍微客气点的问法。
“他们不是都自报家门了么?”余小尾把那伙土匪念的那两句诗又翻出来,“虎头点挂子,虎头王,点挂子指的是打铁的,意思是姓王的铁匠起家,河海满挑青,江河湖海,意思是在江湖上卖兵器的,这附近有名的黑火寨子,且寨主姓王的,不就是黑风寨?”
陆轻舟听余小尾这么一分析,好像确实有一番道理,又问,“那你刚才说的‘天星朦海月,黑水没蛟龙’又是什么意思?”
余小尾狐疑地回过头来看陆轻舟一眼,“怎么,你摸我老底啊?”
“没有,”陆轻舟见余小尾起了疑心,连忙解释道,“就是觉得这两句对仗工整,用词颇为考究,就是不知道出处。”
“自然是有出处的。”余小尾心中带着点小骄傲,难得有书读的多的陆轻舟也请教她一回,于是挺直了腰杆边笑边解释道,“天星朦海月,指的就是外海的生意,以珍珠和药材为主,黑水没蛟龙说的是在江湖上自有一支船队,在海上算这个——”
余小尾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大拇哥,陆轻舟心中这才了然。
“你们没听说过驼山海条子的事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余小尾只好又给这两个不接地气的愣头青讲一遍自己祖上的光辉往事。
“从前我太爷爷在时,领着一帮兄弟在驼山起家,黑风寨的王铁匠也是其中之一,后来帮派四分五裂,他就单干了。我太爷爷在江湖上有个‘海蛟龙’的外号,因为利高,云台市面上的海产药材大多都是余家的货物,后来官府断了余家不少营生,到了我爹主事时,就只剩下药材一样生意了,谁知道一朝虎落平阳……”余小尾仰头长出了口气,“反正我爹说了,活着不容易,走一步算一步吧。”
梁长风躲在陆轻舟身后,心里的小九九算了个遍,然后伏在陆轻舟的耳后低声问,“哎,你小子不简单啊,看上的居然是黑老大的女儿?哇——”
陆轻舟猛地一拽马缰绳,立时马儿扬蹄一声嘶鸣,差点把梁长风甩了出去。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余小尾不明所以地扭过头来看着差点人仰马翻的两个人。
“啊,没什么!”陆轻舟微笑道,双手拽着缰绳,“某人嘴贱,教训一下而已。”
余小尾满意地比了个大拇指,“该!”
…
醉花楼里,平日四方宾客多如麻,最多的就是消息,最不值钱的也是消息。
三楼雅间里,嘉月差不多把海宁县的几部分土匪势力都讲了一遍,最后不痛不痒地加上一句:“姑娘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好。”
照嘉月这么说,海宁的匪几乎要比民还多,各自有各自的山头,且分工明确互不相扰,自成一套体系:
沿着海岸一带叫水匪,往西去有专门劫富户的山匪;
北面有专门劫官道的沙匪,每隔两个月劫一次官银;
还有专门劫匪的悍匪,异常凶猛,江湖上有名的“黑风寨”,做的就是这营生。
最上头的龙头老大管着这些匪,江湖上叫做“海蛟龙”,就云台以北到大坞岭一带,都是他的范围,只不过朝廷海禁之后,有些许年没听说过海蛟龙的名号了。
只有两眼一抹黑逮谁劫谁的才被叫做土匪,干的是没有道义可言的营生,因此遭众匪唾弃。
宋安宁一味听着没有插话,本还心中十分好奇,她一个日日在花楼里弹琵琶的艺伎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过略略一想,一个伎子竟然能随手拿出一身捕快的衣裳,一应的帽子腰牌都不缺,倒也十分值得琢磨。
嘉月的身份愈发成迷,但宋安宁眼下最想搞清楚的,还是靶子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靶子山上的那群,是专门打劫富户的山匪,后来不知道怎么,连富户也不劫了,也许是换了营生。”
宋安宁头一次听到这些话,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接着问:“匪的营生还能说换就换了?”
“那当然,当官的讲究一朝君子一朝臣,当匪的也一样,许是当家的倒了,或是被人横生断了财路。”嘉月娴熟地运着茶壶,白皙的手腕如玉雕的一般,引得宋安宁总想多看两眼,“上回姑娘跟着捕快去靶子山剿匪,结果如何啦?”
“哦,正如姑娘说的,只是……”宋安宁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最后想想反正话还是会传到她耳中去的,说了也无妨,“只是陆家小哥哥似乎有意护着那些山匪,叫他们逃走了。”
嘉月听着她的话,无端端地挑了挑眉毛,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陆县令能有如此明事理的儿子,真是不容易。”
“姑娘这话何意?”
嘉月抬起头来正色道,“宋姑娘,海宁不比京城,天子脚下无人敢横生是非。这里天高皇帝远,众匪都像土皇帝一般,百年来剿匪都如摸着石头过河,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莫不清楚情况就贸然剿匪,只怕这任县令也要不长久了。”
海宁县近百年来几十位县令,半数都是死在悍匪手中,所以这事急不得。
宋安宁怒着嘴,“可我还是想不太明白,他们好好地当匪,为何要平白无故地送药材到衙门去。”
“这说明靶子山上的新当家的是个有头脑的,难怪连陆少爷都护着。”嘉月说得波澜不惊,似乎不论是什么样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都不觉得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芝麻绿豆罢了,“我若是姑娘,就将人好生放了,算是为陆县令代行一件好事呢。”
…
眼看着就要到了海宁县,余小尾却勒住了马,迟疑了许久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要不,我先回了。”这一路天不怕地不怕,连土匪都能应对自如,反而快到了海宁却心中惧怕起来,不得已朝陆轻舟投去试探的目光,“我怕你爹……”
梁长风暗自笑道,“哦,原来是个怕婆家的。”
“这一路有余姑娘随行,在下十分感激。”陆轻舟不理会他,也点点头,在马上朝她揖了手,“城里还在闹瘟疫,姑娘这几日还是不要下山为好。”
余小尾也点头就当做告别,调转马头才走了两步,又转过来朝陆轻舟大喊了一声:“稀饭!你——”
她多怕这一分别,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陆轻舟也回过头来,寒风中远远地看着她笑了笑,振声回答她:“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余小尾也笑了,笑眼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那你要是有空,山上……剿我啊?”
此时陆轻舟还未再说些什么,余小尾便驾着马,沿着山路扬蹄而去,唯独陆轻舟身后传来梁长风一声隐隐的笑声,捏着嗓子学她的话:“有空上山来剿我啊,哈哈,你们道别的方式还真是够刺激的。”
“回去不许说起这事,否则——”
“我知道我知道!”梁长风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完事后我还得回琅山呢,可不想半路上再碰上黑风寨白风寨的人……”
“那就好。”陆轻舟这才引马慢慢往山下走去,没有余小尾吓唬着的梁长风,又开始一路唠叨个没完,什么天网恢恢啊,什么太岁爷头顶上动土,最后翻着白眼嘟囔了一句:“你说你一个县太爷的儿子,怎么也跟着学得匪里匪气的,还知道要挟人了……”
正当余小尾欢欢喜喜地回到山寨中,见到的自家兄弟纷纷抱拳打招呼,余小尾一阵风似的在寨子里转了一圈,“二当家呢?东西也不知道给我送去没有。”
“二当家的?”二狗子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有两三日没回来了,我们还以为……宿在哪个窑儿里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星是珍珠,海月是水母,黑水蛟龙是水匪中的杠把子。
余小尾心里装着一整本海宁县黑话大全。
这一章基本上就是个背景脉络的梳理,没什么剧情。
梁长风确实是……好心但嘴贱的。
第19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
余小尾坐在虎皮坐上啃着手指甲,正因为赵霸天失踪的事情糟心,忽而两个兄弟结伴而入,抱拳道:“大当家的!凝春园里没有!沁芳园里也没有!”
“大当家的,寒香楼里找遍了也没有,花婆还说霸哥欠了三两银子的债,要算在您的账上呢。”
余小尾一时怒气冲天,“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堂下二人缩了脖子,“反了天了?他欠的风流债居然算我账上?!”
当中一个弱弱地抬起头来,“呃……庆平寨的规矩就是,大当家的包圆儿……”
“我不是下了命令不许逛窑子了吗?”
“那是去年欠下的,这不还没来得及还……”
余小尾悻悻坐下,摆摆手叫他们出去。
不多时,又有三两个兄弟进来回话:
“大当家的,面馆儿老板说没见过,茶楼也没有。”
“西市呢?”
那兄弟摇摇头,“西市闹瘟疫呢,闲杂人等都不放进去,打探不出来。”
这一日里,凡是在海宁地界上赵霸天能负担得起的窑子、饭馆和茶馆,余小尾几乎都命人挨着搜了个仔细,除了西市进不去之外,当真再无可去的地方了。余小尾琢磨着,莫非赵霸天当真因为进城一趟而染上了瘟疫,死在里面了?
那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
正当余小尾打算招呼两个兄弟,上棺材铺买木板给赵霸天收尸的时候,二狗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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