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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嫡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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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镇大喜过望,长揖到地,“多谢父亲成全。”

    清平侯微微一笑,“这事先别告诉你祖母跟你娘,她们那边由我,你只管寻个妥当的官媒上门求亲吧。”

    秦镇忙活着找媒人,准备求亲,顺义伯那边也没闲着,先一步托人到了白家胡同的宋家。

    老太太孙氏态度很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她已经是除族分出去的人,跟我们这边没关系,您走错门问错人了。”

    媒人见老太太说得决绝,心有不甘地回去了。

    林氏却不死心,试探着问:“郑家这次是明媒正娶地娶妻,娘为何不同意?要真结了亲,宁哥儿下场不就有人帮衬了?”

    孙氏没吭声,专心地扒拉念珠。

    “……还有四丫头的亲事,都十三了,还没着落。”林氏硬着头皮又开口。

    孙氏将念珠“啪”地拍在炕桌上,“耳朵不好使就请个郎中看看,实在不行回娘家养一阵子。”

    林氏被堵得面皮紫涨,匆匆施个礼就出去了。

    孙氏颓然靠在靠枕上,“唉,你说,把家交给这么个没长脑子的东西,我怎么能放心?”

    杜妈妈整理好炕桌上的杯碟,劝慰道:“大太太关心儿女,一时没考虑周全。”

    孙氏恨恨地道:“她脑子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是看着世子夫人的诰封红眼了,夫人也不是想得就能得的,明宗皇帝那会儿宁安侯的嫡妻不就没捞着夫人的诰命……除族就是除族,两下干净,是福是祸都牵扯不到这儿。”

    孙氏真没猜错林氏的心思,她就是眼馋世子夫人的诰封,想攀上顺义伯这门富贵亲。

    回到贞顺院,林氏一甩手里的帕子,口里嘀咕着,“真是个老顽固,除族怎么了,还不兴人家改邪归正重返门庭?三丫头真嫁过去,四丫头也能跟着认识几户好人家,省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

    宋青艾问明情由,气得跺脚,“凭什么又是她,论长相也好论才艺也好,我哪里比她差?顺义伯怎么就认定她了?”

    林氏急得去捂她的嘴,“哎呀小祖宗,有这么说话的吗?被人听到笑话死你。”

    宋青艾歪着头,“我就是不服气,有好事为什么总落到她头上?”

    林氏道:“要没出那会事,郑公子还真是好人家,可一个大男人被……算了,给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反正,郑公子不是什么好夫婿,可顺义伯这门第是真好,贵妃娘娘又生了皇子,日后指不定怎么富贵呢?”

    宋青艾呆楞片刻,脸突然泛上层红晕,“郑公子不是被逼的吗,又不是他甘心乐意的。以后成亲娶个美貌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娘,你说,以后贵妃娘娘的儿子继位,郑公子承爵,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别人怕不要嫉妒死?”

    林氏看宋青艾两眼,惊问:“你,别不是动了心思?”

    宋青艾倒不瞒着,很坦然地回答:“宋青葙能嫁,我怎么就不能?起码我的名声比她好,而且爹还有功名在身,比她强多了。”

    林氏闻言,愣坐在官帽椅上,神情时忧时喜,思量好半天,叹了口气,“可惜,人家求得是宋青葙,而且,单是祖母这关你就过不去。”

    且说媒人在白家胡同碰了钉子后,郑夫人没死心,跟郑德怡商量半天,让媒人又往扁担胡同跑了趟。

    媒人笑嘻嘻地说了来意,又道:“瞧着付家表兄一表人才,心思也灵活,不如趁着年轻去考个功名,以后给表嫂挣个诰命回来,多风光。”

    商户不能科考,媒人这么说,自然是郑家会想办法给脱籍。

    大表嫂一想就猜到怎么回事,笑盈盈地说:“读书人都头悬梁锥刺股的,我家相公自幼养在福窝里哪能吃那么大的苦?再说,就算是熬上七八年考中进士做个小官,还得取巧钻营,巴结上司,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上司同僚,没准还得下牢狱。风光是给人看的,日子是我们自己过得,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做个小生意,有衣穿有饭吃,心里挺舒坦。”

    媒人暗暗打量大表嫂两眼,心道这是个心里通透看得开的,可到底肩上担着使命,只得再劝,“表嫂也别把话说绝了,等付家表兄回来商量商量,我过两日再来。”

    大表嫂不接话,只盈盈笑着。

    大表哥回来后,大表嫂将话学给他听。

    大表哥道:“表妹心里有主意,你抽空去趟三圣庵问问她。至于咱们,咱们家没脱籍科考的打算。”

    大表嫂应着,招呼下人收拾衣物吃食,准备带给宋青葙。

    隔天一早,大表嫂正要出门,清平侯府的媒人到了。

 第34章 两厢为难

    大表嫂不敢自作主张,三言两语打发走媒人就到了三圣庵。

    宋青葙毫不犹豫地说:“这两人,都非善类,我不想嫁。”

    大表嫂深以为然,上个月摘星楼那事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郑德显丢人丢到那份上,好人家的闺女谁愿意嫁过去?

    至于清平侯府的世子秦镇,她问过秋绫,名声比起郑三来只有更差,而且他还克妻,绝对嫁不得。

    大表嫂暗自为宋青葙惋惜,模样品行都一等一的好,人又聪明能干,怎么尽遇到些不着调的人?想了想,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想找个怎样的人家,说出来我心里也有个数。”

    宋青葙琢磨片刻,叹口气,她就想找大舅母这种人家的。可是,母亲却说五服之内不能嫁,唉,再叹口气,扳着手指头慢吞吞地道:“头一条,不要一门心思科举做官的,表嫂说得对,就算十年寒窗熬出头,勉强登科做官,以后还得溜须拍马巴结上司,更有那种人,自己腿上的泥还没擦干净,转身就嫌弃出身低的亲戚,这种人绝对不能要。第二条,不要家里人口乱的,像那种公爹的姨娘小妾好几个,庶弟庶妹数不清的人家,公爹纳妾,儿子也有样学样,弄一堆子女在跟前晃,看得眼晕……”

    大表嫂撑不住笑,“你就直接说什么样的人家可以嫁就行。”

    宋青葙松开手,“家里人口简单,和和美美的,穷富无所谓,男人有本事自然好,没本事只要老实听话也行,最烦那种自己没本事还爱耍威风的人……唉,说这些也没用,我这样的名声哪里还轮得着挑别人?”

    大表嫂斜睨着她,“怎么就轮不着了,刚才一堆有的没的,都是白说的?”话一转,提到三月初六,“娘来信说二叔过完生辰就往京都赶,路上快点走,大概初四能到。插头的簪子什么的,她都准备好了,你真不打算回去?”

    二舅舅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七,大舅母就算二十八出发,从济南府到京都,这一路也够赶的。

    宋青葙觉得眼眶里有热热的东西不断涌出来,喉咙也似哽住般,无法成语。过了会,才低声道:“在庵里清静,若是回去,少不得又是麻烦。那两家就劳表嫂帮我挡着,实在没法子就说我立志要在庵里修行,不想嫁人。”

    大表嫂想想也是,便不再劝,又商量了些琐碎小事,吃过斋饭就告辞了。

    宋青葙整理一下大表嫂带来的吃食,找出五六样点心用食盒盛了,让碧柳送给慧真师太尝尝。

    没多久,碧柳便回来,笑嘻嘻地说:“师太正陪个老妇人说话,那人夸点心做得好,赏我个银锞子。”献宝似的拿出来在宋青葙面前晃了晃。

    银锞子做成笔定如意状,约莫有八分,看着很精致。

    宋青葙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太太来理佛,倒叫你得了巧。”

    碧柳将银锞子收好,面色忧愁地问:“姑娘真打算修行不嫁人?”

    宋青葙叹道:“一时权宜而已,嫁不嫁人无所谓,可真要出家为尼不沾荤腥,我可受不了,馋都馋死了。”

    碧柳放下心来,又问:“你说,郑三求亲也就罢了,秦镇也跟着掺合,他不是刚死了妻子没几个月?”

    宋青葙烦闷地行至窗前,“我也不清楚,按说,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就知道我这号人?难不成,他是因为名声太差找不到中意的,想跟我凑合凑合?可我不想跟他凑合……”顺手推开窗户。

    料峭清风迎面扑来,带着春天的气息,窗外柳树刚发了嫩芽,满枝的葱绿令人心旷神怡,宋青葙深吸口气,平静了会,吩咐碧柳:“明儿阿全来,让他打听一下秦镇的事儿。”

    张阿全知道宋青葙的心思,只隔了两天就送来了消息,“秦镇订过四次亲,头一个是打小订的,女方七八岁上被野狼咬死了,第二个是十五岁说的亲,保定杨家的姑娘,临出阁前两个月闹痢疾死的,第三个倒是正经八百娶过门的,据说洞房那夜……大出血死了,这第四个是去年二月成的亲,九月初没的……”

    宋青葙听得毛骨悚然,忙摆手止住他。这头两个可以说是生死由命怪不到秦镇头上,可后两个……宋青葙不由记起搬到扁担胡同那天,隔着马车听到丁骏说的那番话。

    看来秦镇真是命里克妻,宋青葙连连摇头,这人绝对不能嫁,她还想多活几年。

    宋青葙铁心两人都不嫁,大表嫂那边却有点顶不住了,两拨媒人走马灯似的,这个走了,那个来,每人都长着只巧嘴,有的没的说得天花乱坠,尤其是清平侯府的媒人,几乎能将死人说活。

    好在,大舅母及时赶到,大表嫂当即把这个烫手山芋仍给了自家婆婆。

    大舅母看着插金戴银的媒人,不卑不亢地说:“我们付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年老太爷给小姑选姑爷的时候立了八条规矩,如今我这个当舅母的少不得原样搬过来,你们思量着要是能做到,我们就往下谈,要是做不到,那就算了,男婚女嫁各随其意。”

    两家媒人异口同声地道:“付家舅母说来听听。”

    大舅母啜口清茶,拿帕子拭拭嘴角,慢条斯理地说:“头一条,姑爷不能纳妾,不管我家姑娘有没有子嗣,都不能纳;第二条,姑爷不得当官,我家姑娘福浅手笨,伺候不了官老爷;第三条,姑爷不管在外头还是哪里受了气,回家不得拿我家姑娘撒气……最后一条,我家姑娘要想和离,姑爷不得故意为难。”

    八条说完,不但媒人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大表嫂也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天哪,这规矩,知道的是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请尊大神回家供着。

    顺义伯府的媒人谨慎地说:“我不能作主,待回过郑夫人才能答复。”

    清平侯府的媒人犹豫半天,想到临来时秦大爷说的话,生硬地绽出笑容道:“舅母说的,我家大爷都答应,这庚帖……”

    大舅母笑笑,“不急,空口无凭,让你家大爷写个凭据来才好说话。”

    两个媒人面面相觑,各回各的主家。

    郑夫人气得拍桌子,“这还瞪鼻子上脸了,我不信,除了她,显哥儿就没有瞧中的人。”

    郑德怡慢慢卷着手里的纸卷儿劝道:“娘别着急,明天我去三圣庵瞧瞧三娘。”

    秦镇闻言却二话没说,直接吩咐远山研墨。

    远山咬着后槽牙问:“爷,您真要立文书?”

    “恩,”秦镇无意识地应着,提笔斟酌起词句来,待写到最后一条,脸色却有些为难,找了把折扇“唰”地甩开,呼哧呼哧扇干墨,将纸折好往怀里一塞,“我去扁担胡同,你不用跟着。”

    正要出门,瞧见灰衣前襟沾了几滴墨汁,又回头换了件稍鲜亮的鸦青色长衫。

    见到大舅母,秦镇躬身行礼,“秦镇拜见舅母,”掏出写的字据来,“舅母所提,秦镇俱都答应,只这最后一条,秦镇真心求娶宋姑娘,定会与她厮守终生……我,我不会休她,也不会与她和离,请舅母成全。”

    大舅母冷眼打量着他,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神情不驯,眼神犀利,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着,大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许是有力太过,手背上青筋突出。

    应该是紧张吧?

    这么大的男人也会紧张……大舅母隐隐有些好笑,可很快掩住这丝笑,沉声问道:“你为何相中我家大姑娘,你以前见过她?”

    “这个……”秦镇支吾着,说见过,怕对宋青葙名声有损,说没见过,又怕大舅母认为自己不诚实不可靠,支吾半天,才道:“远远地瞧见过她几次,不过宋姑娘没看到我。”话刚出口,就感觉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痒痒的,他想擦又不敢擦,好容易听到大舅母的声音,“大姑娘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可我心里待她比亲生的更亲。有句话,问了你别恼,听说你命里克妻?”

    秦镇身子猛地一震,该来的,终于来了。

    自打下定决心求娶宋青葙,他就在为此事烦恼,也懊悔过无数次,怎么当初就那么不长脑子,一冲动酿成千古恨,如今该怎么解释?

    他暗暗攥紧拳头,竭力平心静气地回答:“以前年纪小犯糊涂……我,我会原原本本跟宋姑娘讲清楚,以后决不会……”眼角瞥见桌上的字据,张口咬破食指,在字据上按了个血红的指印。

    大舅母吓了一跳,却没动声色,依旧淡淡地说:“把你的庚帖留下,我找人合合八字,三天后给你信儿。”

    自扁担胡同出来,秦镇抹抹额头的汗,打马往三圣庵跑去。

    克妻的事儿,他要当面对宋青葙讲。

 第35章 绝处逢生

    三圣庵门前停着数辆马车和三五顶轿子,秦镇狂热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每天到这里来拜佛的女子无数,他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去。

    站在参天的古树下,遥遥地看着那排屋舍,小心地一间间窗子数过去,果然,宋青葙的那间是关着的。

    乍暖还寒的天气,她那般纤弱,定是受不住凉风。

    秦镇痴痴地望一会,突然想起什么般,急匆匆地赶回望海堂,铺开一张纸笺,就着之前剩余的残墨,蘸了点水,提笔在纸上写道:我是秦镇。

    思量片刻,再写几个字:我会对你好。

    笔尖颤抖着,小心地划过纸笺,秦镇只觉得胸中藏着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犹豫半天,又加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他并非命里克妻。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西天的云彩晕染得绚烂无比,庵堂穿来浑厚沉重的鼓声,层层荡荡地回响着,不久便是悠长久远的唱经声。

    秦镇寻个僻静处,辨明方向,掏出柄飞刀掷了出去,飞刀连同纸笺穿过枝桠,颤悠悠地钉在窗棂上。

    窗扇很快被推开,有个丫鬟模样的人探出头,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拔下了飞刀。

    宋青葙接过碧柳递来的纸笺,只看了一眼,俏脸立时涨得通红,甩手将纸笺扔了出去,“难怪世人都说秦镇轻薄无行,这般私相授受,算什么?”

    碧柳疑惑地捡起来,“咦,还有生辰八字,要不……我去请慧真师太合合八字?”

    宋青葙恨道:“你也这么不着调,男不亲求,女不亲许,哪有姑娘家拿着男人的八字去合的?快,赶紧烧了。”

    碧柳点燃油灯,纸笺刚烧了个角,就被宋青葙一把夺了过去。

    “你想想,这字是不是见过?跟上次写着郑德显的相好是男人那张纸的字体一样?”宋青葙急切地问。

    碧柳端详半天,为难道:“我也就认得几个字,哪能看出字体是不是一样?”

    宋青葙攥着纸笺,心“砰砰”地跳,秦镇到底是谁,为什么送上次的纸条,为什么突然上门求亲,又为什么写这封信?

    想到,接二连三地与灰衣人偶遇,宋青葙竟有个大胆的猜测——秦镇会不会就是那个总穿灰衣的人?

    宋青葙转身问道:“你刚才看到送纸笺的人没有?”

    “没看见,”碧柳拿起飞刀比划,“周围都是树,天色又暗,看不清楚,而且我估计扔飞刀的人定在十丈开外,那就更没法找了。”

    宋青葙闻言,默默地将纸笺烧成了灰烬。

    转过天一早,郑德怡果真来了,还带了两匣子点心,盛点心的匣子是梧桐木做的,刷了层清漆,盒盖右上角有个红色的印戳,写着两个小篆——良木。

    郑德怡见她注意到匣子,解释道:“是演乐胡同去年刚开的铺子,做得很精致,口味也好,就是不便宜,这么小小一匣子得八两银子。我估摸着你必定没吃过,特地买给你尝尝。”

    话里话外很明显地是在彰示自己的地位。

    宋青葙无语,可见到她这样照顾自己的生意,仍是笑盈盈地道谢收下。

    碧柳沏好茶,极有眼色地陪着郑德怡的丫鬟到外面转。

    郑德怡掏出个纸卷,递给宋青葙,“在三哥屋里找到,真没想到三哥竟如此重情重意。”

    宋青葙大致扫了眼,立刻明白这就是当初千云写的那个戏本子。

    “早知道,三哥对三娘情根已深,我爹跟我娘也不会棒打鸳鸯,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三娘当初怎么就不肯分辨半句?”

    宋青葙眼神茫然而困惑,“袁大奶奶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戏里不是写着徐二娘跟张公子,怎么又关着你三哥了?还有,你让我分辨什么?”

    郑德怡着意地看她一眼,笑笑,“三娘是聪明人用不着装糊涂,我也不卖关子。明摆着,三哥这戏就是为你写的,他是想让千家班在上元节那天唱,好打动我爹,以便娶你进门。没想到丁二从中作梗出了意外,戏也没唱成。不瞒三娘,自打那天起,三哥就没露过笑面儿,不是抱着酒坛子就是盯着戏本子。我娘悔得不行,说不该拆散你们,眼下真心想成全你们俩……难道三娘半点不念三哥的情分?”

    宋青葙冷笑,郑三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他痴情也倒罢了,为何要扯上自己当幌子?千云活着如此,如今千云都死了,他还不让自己安生。

    深吸口气,也笑道:“袁大奶奶真有意思,戏就是戏,都是写着玩儿的,哪会有人把戏文当真事儿?我没见过你哥,你哥也没见过我,谈不上什么情啊意的,没准你哥听戏听多了,一时分不清戏里戏外也是有的……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自打退亲那天起,我就没打算过再进郑家的门。袁大奶奶也劝劝郑伯爷跟郑夫人,京都有才有貌的女子有的是,宋三不敢高攀,也攀不起。”

    郑德怡闻言,端起茶盅抿了口,左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右腕戴着的一对红宝石手镯,良久才勉强露出个笑容,“好马不吃回头草,嗯,三娘有志气,我记得以前三娘最讨厌仗势欺人之辈,其实有时候能够倚仗权势压人一头也很有趣……你们宋家跟我们郑家都来自济南府,到京都这么多年,济南还有不少我爹以前的属下,宋家人丁也还兴旺吧?对了,还有付家,听说你舅舅他们生意做的极好。”

    呵,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郑家摆明是要仗势欺人了。

    宋青葙双眼微阖,心里涌起无限悲哀。宋家的人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付家呢?大舅母千里迢迢赶来为她庆生……心念电闪之间,她想起昨夜的纸笺,破釜沉舟般咬了咬唇。

    打定主意,宋青葙起身,将杯中残茶泼掉,重续上新茶,慢悠悠地开口,“冷茶剩饭什么的,该倒就得倒,该扔就得扔,勉强用了最是伤身……说到权势,听说安国公很得皇上信任,不知道清平侯如何?”

    郑德怡诧异地抬头,她自然听说了清平侯世子托人提亲,也听说媒人大包大揽地应了那几条惊人的规矩,可她压根就不相信宋青葙会答应。

    秦镇的名声在京都跟丁家那杂种算是半斤八两,而且还克妻,但凡女子见了都唯恐躲闪不及。

    难道宋三娘竟然舍弃自己玉树临风的兄长而选择那个轻薄无状的人?

    她够狠,连自己的命都能豁上。

    又提及安国公,就算安国公跟自己的父亲不和,难道她还够得着安国公不成?

    郑德怡用力攥紧茶盅,神情冷肃,“安国公怎么说也是外姓人,哪比得上自己的儿子可靠?至于清平侯,整天尽上折子给儿子请罪了,也不见得能得皇上的心。”

    “唉,得不得心,反正公大过侯,侯大过伯,一级压一级呗。”宋青葙笑得云淡风轻,看了看更漏,惊讶道:“哎哟,说会话的工夫就晌午了,三圣庵的斋饭素淡可口,袁大奶奶留下来尝尝?”

    郑德怡却笑不出来,盯着宋青葙打量两眼,“三娘,是我小瞧你了。”高昂着头离开。

    宋青葙颓然坐在椅子上,泪水毫无预兆地流了满脸。

    碧柳吓了一大跳,忙问:“姑娘,怎么了?”

    宋青葙拭拭眼泪,“没事,就是心里难受,我去内室躺会儿,午饭不用了。”

    碧柳不放心,让碧桃要了盘素包子,一边吃,一边坐在内室门口守着。

    生平第一次,宋青葙哀叹自己命苦,自小跟在祖母身边不得母亲疼爱,不疼就不疼吧,有娘总比没娘强,谁知道刚满十岁,父母就接连去世了,没过几年,亲事没了,家也没了,所有的亲人一夜之间都弃她而去。

    这样倒也罢了,好歹自己也能撑着过,可莫名其妙地竟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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