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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忐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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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了白旗,奉上虎符帅印。
每回哪一名城郡州县的高官变节投诚的消息传至彭城,百姓皆是谩骂不绝于口,崔嫣这边联想至甄世万,却是如坐了针毡,好不自在。
千人所指,无病而死。纵是熬得过这大祸,再厚的脸皮,再强的心智,又哪能抵得住天下人的口水与指摘。
待崔嫣尚在月内不及半,京城已是乱了套,初雪是日,齐王主部已是过了青河,在京都城外屯兵扎营,与国君遣使喊话,定要进瓮城,入宫墙,去清君侧,肃小人。
崔嫣不关心半点政事,无奈如今不得不关心,崔妙这边毕竟有限,又托付梁俊钦去打听,每回得了一点进展,便是揣着胸口去听,只知道若非那宁王重兵铁骑,死守硬撑保住京城,一时得了齐王忌惮,如今只怕局面更是混乱惨烈,听来听去,却是听不到甄世万的名字,不晓得他现下是个甚么情况,也只好安慰自
己没有消息倒也算是个好信。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彭城虽去京不远,亏得不在那叛党北伐路线,虽临城避乱者加多,城内乱哄哄一团,物价受了哄抬,民生受了影响,到底免去了战火荼毒。
崔员外这边得了京城儿子的平安信,却犹是一个头两个大。
崔家生意大大受损,他见许多店铺被不要命的灾民哄抢,店主亦被打伤,为免引来耽耽觊觎,只好挖肉一般地狠心主动拿出一半家产赈灾,安抚难民,算是勉强保全了家业,却是宛如害了一场大病似的,成日心疼地唉声叹气,散了一些家丁奴婢,晚间掌灯点烛的时辰往后延了一个时辰,膳食由五菜两汤减成三菜一汤,只说削减用度,开源节流,予几名妻妾儿女的例钱愈发是降了再降,如此抠抠减减,弄得家人皆是怨声载道,不胜其烦,崔嫣只怕儿子被亏待,总私下拿银子叫崔妙去买些婴儿用具,却终是免不了牵挂,直盼着许氏快些生产,又想那孩儿生下来已近半月,还不曾有个名字,每回同崔妙问话,也不晓得怎么称呼,实在心疼。
那崔员外在饭桌上由二女儿处听得崔嫣心声,见自然是不肯让这娘儿俩见了,听了那取名之说,本就无心,烦忖这娃娃未入祖祠,连个父姓都没有,不过是名小野种,想着愈气恨,筷子一拍:“取甚么劳什子的鬼名字?生下来七斤八两,就叫七八得了。”
崔妙哭笑不得:“七八,还八‖九哩,这哪里叫得出口哇。”
崔员外瞟眼餐桌,为节省已是几日不见荤腥,一眼望去,一碟豆沙包正入眼中,又烦道:“那不孝女在家里不曾做一件好事儿,从小就没叫我少操心,在外面却会好事别人,倒是给那甄家生了那么白胖的一个带把儿的,长得跟这包子一样,就叫豆沙包罢!再嫌不中听,有本事就叫那崽子的爹爹自己去取!”
崔妙将这小名儿给姐姐传过去,二人觉权当个乳名叫唤也是好的,只豆沙包也不悦耳,又换成个小豆包,勉强算有了个称呼。
这日昏光渐落,又是扬了一场小雪。
年关将近,若是往日,再是贫苦再是忙碌的布衣白丁,一年到头下来也是得取出积蓄,喜气洋洋地采买物事,返家还乡,与家人团聚,其乐融融过个好年,现下因了战事政局,官道主街皆是凄冷,了无生息,静如冰窖。
崔嫣恶露未已,这几日尚腰酸足软,用了一点晚食即趴于榻上偎在被内,怀里捂着个汤婆子,随手拿了本杏林
堂的小账本一边认真翻看,一边歇养着。
崔妙上楼来正撞见这一副春闺斜卧图,从来不喜读这年头的大部头经书厚籍,现下惟记得那一句最是香艳的小娘红粉对寒浪,惆怅,正思维,恰恰应了此景,跳过去坐在床沿边上,嘻嘻一笑。
崔嫣被她笑得有些发毛,见她甫从外头进来,鼻头冻得通红,顺势将一只烧得暖呼呼的小脚炉踢到妹子踝边上,将账本一放,便问起儿子今日作息饮食。
崔妙一边汇报小外甥情形,一边探到姐姐袄子里头,贴了捂手,觉得手感绵软,忍不住溜到上面去,将那一对丰丽捏了捏,笑道:“古时的风流人物冬天里头都兴美人呵笔,香肌取暖,用脚炉未免太扫雅兴了。”
崔嫣由她掐了要处,正是羞得欲去打她,杨氏已忙不迭过来,提前将崔妙的手抓出来:“二姑娘又不懂事了,你姐姐还在坐月子,你要把她冰出病根儿来啊。”崔妙这才退出来。
崔嫣叫杨氏先了下去,瞥了一眼崔妙:“装甚么古人,学甚么雅兴,有甚么事就快些说。”
崔妙便也直言不讳,说是苏鉴淳近些时日,已是稍振作了一些,因跛了足,再不可能当官,便欲趁这乱世,出外挣些家业,再立些功名好有脸皮回家,她思前想后,也想干脆再拿一笔银子给了他,趁这机会了却同他一番因果,免得缠缠绕绕没完没了。
崔嫣从来不晓得情侣分飞倒还能够以钱银买断,但见崔妙百般讨好,千般求情,想这妹子既是已定了另择姻缘的打算,便帮她这一回也好,又是应承唆些钱给她。
崔妙足了心愿,得了银子却还不忘卖乖,大惊小怪道:“我瞧姐姐也太好说话了,今后你那些银子若再有外用,定要知会我一声,让我先代你参谋参谋,否则我生怕你着了别人的道,今日张三,明日王五,随便哪个说些漂亮话,你那银子不消两日便能花透!”
崔嫣也不多言,伸出根荑指将妹子鼻尖一点:“别人我理都不理,叫我着道也难,最怕的就是不小心被你害了。”
姊妹二人笑了拥作一团,不想无聊闲话却是成了真,这银子如今于崔嫣虽事小,竟成就一条导火之索,埋了来日患根,引了他人祸心
☆、更新
不到初十,彭城的大街小巷又是寂寥起来。
眼看战局扩大;政事纷乱;在家中的停了生产,外面奔走的则回了来,统统关门闭户;半是年终休养;半是避开城外战火;原先个个都怨家乡窄浅,喜好到外面天地去奔前程攒祖业;却正因是小地方,才难得成了一方净土;保住暂时的安宁。
这日一大早;崔家却是生了乱子。
自打家中出了那盗婴大祸,许氏已生了后怕,夜夜将新生子抱在自己床边,亲自看管,也不交给奶娘了,这天天不亮,被个梦魇惊醒,顺手探去床边,却扑了个空,一个打挺起来,摇篮里空空如也,顿惊呼起来。
崔氏夫妇二人满屋子寻了一圈儿都找不到儿子,哭得眼泪鼻涕,几欲昏厥,不知作了甚么孽,家中的婴儿一个又一个不见,正欲报官,一名老家人才是赶过来说自个儿赶早市买菜时,在后门见着大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坨,登了辆马车,正跑过去准备喊一声,那马车已是匆匆离了去,现在记起,那坨东西露出些花色质地,该是小少爷的襁褓,那车子又是朝出城的方向驶去。
夫妇只顾了找儿子,这才赶紧跑去绣楼,哪里还有崔嫣的影子,果然是抱了弟弟跑了。
许氏晓得崔嫣现下情形,又听二人跑出彭城,揪了崔员外就要拼命。崔员外也不知这长女缘何将小儿子带走,更不知带去哪里,愁眉苦脸间把梁俊钦喊了来,才晓得崔嫣怕是去了青州。
青州是齐王占攻下的地界之一,恰是甄世万祖籍,其人正被派往这地方辖管清肃。梁俊钦因着崔嫣,一直不曾停止暗中打听甄世万的事,只这消息并没有机会跟她说,那日告诉她甄世万在青州,不过是迫不得已,为安抚崔嫣,叫她好受一些,暂且抚平些丧子痛楚,再慢慢恢复,没料到不到两日,她竟是真的跑了去。
崔氏夫妇知道女儿去所,哪里还呆得住,那青州及近旁城郡如今皆为齐王所属,设了卫所,比彭城混乱得多,只听闻那叛臣主官一去便是杀鸡儆猴,诛官清党,手段极是狠戾,生将余下官员逼得再无逆心,其人下手之毒之快,全然就是个天生反骨的贼子,只是不晓得竟是那姓甄的冤家。如今听了,二话不说,为将甫出生的儿子追回来,再乱也不怕,备了马车,便要赶赴青州。梁俊钦将医馆事务予赵秉川交托了一番,跟了崔员外二人一同前往。
三人出了城,眼瞧着沿途较之城内,愈来愈苍凉,临到青州城郊,犹有饿殍满地,河漂浮水
,惨不忍睹,又时不时有难民追车讨钱,才晓得彭城现下再是萎缩不济,也是好过外头的硝烟尘世,更是担忧眼下这幅光景,那姊弟二人到了青州还好,若在路上出了甚么纰漏,可是连埋骨之地都寻不到了。
许氏担惊受怕,哭了一场又一场,将气发在丈夫身上,又捶又打:“你女儿自己没了儿子也就罢了,凭甚么抱走我的儿子?生下来才没几天,怎么禁得起这一路的折腾!若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给他填命!”崔员外自知理亏,又听得心惊肉跳,只好由着妻子打骂,不到半路已是鼻青脸肿。
梁俊钦听得许氏对崔嫣骂骂咧咧,却终是忍不住,锁眉道:“夫人又何必讲这些气话?嫣儿为何要抱走你的儿子?只怕她现下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抱走你儿子!”许氏听了呆住,这才收了斥责之声,捂脸默默哭泣。
临到城门,虽断续有零落客流,守卫却是把关严谨。原青州虽是戒严,甄世万却为平城中百姓心,维持民生,避开内乱,并不曾完完全全掐断外界通融,日日皆有供需商人兼齐王信使进出。
梁俊钦先行下车予城门士卫说了几通,那小兵神色一异,继而去通报,折返后叫三人下车,步行进城,城门里头一名巡守将官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几名守城小兵唤了一声名讳,恰是个秦姓的把总。
那秦把总目光停在年青那名身上,疑道:“你果真是督抚大人的友人?”
梁俊钦拱手道:“大人去通传一声即可知晓,草民原为太医院人,一年前已是罢持了官场,如今不过一名布衣,若青州现下有些京中的旧臣在,该是认得我的。这两名是草民的年伯与婶娘,更只是彭城寻常百姓,门户姓崔,并无官阶,大人慧眼,瞧也是瞧得出来,今日来,不过是为寻草民这名崔姓的妹子,那妹子同督抚有些渊源,现如今来了青州,怕是比我们早一日乘马车到的,约莫十七八岁,手上该是抱着个孩子。”又将崔嫣离家衣裳描述一番。
虽讲得详细,秦把总却在掂量,身边有名巡守小将听了半会儿,脸色一变,似是想起甚么,凑近道:“昨日大人不当值,怕是不晓得,确实有名外地年青女子于午后进了城,也是乘的马车到的城门口,下车后怀里的确抱着个包袱,却并不晓得是什么。”
许氏一听已是急了,恨不能强冲进去得好,那把总却是虎躯一振,浓眉一翻:“也不查查里头是甚么,就轻易叫她进了?我不值班,你们就是这样办事,随随
便便,稀里糊涂便叫人混了进来?”
小将讪道:“督抚大人体恤下属,顺应兄弟们心意,前些时日不是安排了些胡地花娘进城来?陆陆续续,一拨一拨的进出好几日,兄弟们倒也习惯了,并不曾盘问得那样紧巴。恰那女子与几名波斯猫一同进的城 ,咱们只当是一齐来的,故并不曾个个盘查,因那女子长得不像胡人,咱们还玩笑说是不是混了血的杂交,所以印象尤其的深。”
崔氏夫妇听闻青州士兵将女儿当做进城犒军慰兵的窑姐儿,脸色涨红,头都抬不起来,但这一番下来,秦把总总算许了三人进城,亲自领至甄世万府邸,只叫其在门口候着,自己则先去通禀。
梁俊钦见这宅子地处偏巷,看外观年代久远,并不堂皇崭新,有些讶异,却不晓得甄世万自来了青州督军理政,只将办公与住宿并作一齐,也不另葺屋院,仅在祖宅内住下。
那秦把总入了屋先行予曹管事说明了情况,曹管事见崔嫣前日才至,崔氏夫妻一行三人便后脚来了青州,忙去通了自家老爷。
自崔嫣昨日午后跑来了青州,甄世万自是免不得大吃一惊,只想如今面上虽是风调雨顺,却是比战场更凶险,若然齐王在京城败予那十三王爷,自己这边城池也是守不长久,故忍了大半年不见的舍不得,只想着如何再将她与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彭城,奈何听她说甚么要嫁人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将她丢到西院那头,半夜又偷偷跑去瞄她几眼。
这小丫头,都当了娘亲的人,还是没个睡相,爪子还是这么厉害,总喜欢动手动脚,趁了沉溺睡乡,又将自己刮了一嘴巴。
他摸了被她打得一刺的脸腮,死活不甘,厚了脸皮俯了半边上躯,正欲再去撩她两下,还不曾贴近,便嗅到一股香喷喷的乳味儿,眼睛直勾勾飘到那发散源头,分明比原来壮丽了许多,隐约见得一条黑不隆冬的峡谷,深不可探的惑人,恨不得叫人一头栽进去,跌死在里头都好,胸衣已被渗出来的奶水浸湿了几小块,露出的小片香肌玉肤愈是显得滑滋滋,顿喉咙动了又滚,宁可再挨几巴掌,也想把她狠狠抱在怀里,才发觉这十来月离了她,竟也没曾好好出个火,如今见了她,那股子积淀了许久的疼痛;滚雪团儿一般愈滚愈滚大。
想了半会儿,想得人都要烧起来了,却听这小人儿呓吟了一声,似是在喊自己名字。
那股子心欲一下子被浇灭了下去,他给她掖好被子,贴近她头颈后,一时
也不晓得说甚么的好,隔了半会,才是叹了一声,轻呵:“丫头,你长大了,我却是又老了。”
翻来覆去一夜,天光一明,还是拿定主意想法子将她娘儿俩送回去,还要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她多跟在自己身边一日,自己这一口心,便是死活放不下去,正要吩咐下去,却是听得曹管事来禀三人来青州寻女,顿干脆下了决心,大步去了西院那边,将崔嫣带了出来。
崔嫣见甄世万对自己拉拉扯扯,却是踮了足儿,把他脖子一勾,贴近问道:“小豆包呢?”
曹管事见她行为放纵,大白日这样不顾旁人,老脸不由一赤,撇过去半寸。甄世万也是诧异,她原先同自己单独在一起虽是小动作不断,在外人面前却最是好面子,旁人尚隔个十丈八丈远,就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踢开,不许自己挨得近,如今却是变了个性,却也不曾多想,只将她手由脖子拉下来,牵住道:“被下人抱出来了,你爹娘也来了,今日我便叫人送你们一家人回彭城去。”见她并不发话,当她不喜,又附耳道:“乖,听话,先回去。”
崔嫣仰首望他一眼,转了身小跑到院中一株石榴树下头,随手捡了根被节气凋零了的枯树枝,蹲在地上闷头闷脑地划起圈圈。
甄世万过去说了几句,皆不得理睬,又见她行举尤其稚气可笑,竟似个耍赖的孩童,原先倒也不像这样,将她强行一抓,拉了起来,训道:“你怎么这样不听人说话,再不许任性跑来青州!”说着便将她拖扯着一路行去,又嘱曹管事将崔氏夫妻与梁俊钦请进来。
府上婆子已早早抱了婴孩在正厅候着,崔嫣一见孩子,便脱了甄世万的手,跑去将孩子夺抱过来,力气不慎用大了些,将那婴儿弄疼了,听他哇哇哭起来,又忙垂下颈子碎叨抚慰,婴儿却是依旧嚎啕不止。
甄世万见她温言细语半会儿,犹是镇不住孩儿,慢慢停下来,只死死盯住那婴儿的脸,脸色煞白煞白,以为她是不懂得如何哄婴儿,不由失笑,正欲走过去接过孩子,哭声却正飘入刚跨进门槛的许氏耳里。
许氏一见崔嫣抱个正哭得凄厉的孩子,不是自己骨肉又是谁,哪里还管得了拜官行礼说些虚话,先就是猛扑上去,将儿子夺了过来,窜到一边极警醒地瞟着崔嫣,生怕她来回抢。
这一举动叫厅内众人皆是大为讶异,梁俊钦已是拔腿过来,朝崔嫣道:“妹妹,先回家罢。”
崔嫣并不回应,也不去看梁俊钦,
更不哭泣,只凝住那被母亲抢了过去的婴儿,怔怔踉跄过去,伸开双臂:“娘,把小豆包给我抱。”
甄世万心头一动,浑身窜出几道寒战,朝梁俊钦瞟过去一眼,将他臂一掐拽,低道:“怎么回事。”梁俊钦甩开他,皱眉不语,眼光只钉于崔嫣身。
许氏看她这模样儿,唯恐她又要来夺子,吓得一下子将儿子手抓住,也顾不得儿子被捏得疼痛大哭,扒开了放在崔嫣眼下,道:“初儿,娘求你了,求你了,这不是你孩子,你瞧瞧,你瞧瞧,你儿子手上有个疤痕的,你是晓得的!你看看,这孩子手上光溜儿的,甚么都没有!这不是你儿子,这是你弟弟!你儿子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女儿啊,你醒一醒好不好! ”
梁俊钦听得大惊,过去便将崔嫣拉了过来,崔员外亦吓得将老婆扒拉过来,跺脚道:“个不知轻重死活的婆娘,胡说个甚么东西!”
许氏却已是豁了出去,再禁不得儿子被盗一次,哭道:“她如今这个样子还能够有甚么更差的!你们都要做大好人,可总得有个人唱黑脸,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狠心歹人罢……”
话音不落,却听得那久未开口的人已是出了声:“我叫你们好生照顾着她,原来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由地底下升上来的,叫人从足生生冰到头顶。
崔员外循了那声音望去,那人果真是盯了自己,已是说不清是怎么个神色,顿老脸一抹,这些辰光的千万愁绪憋恨尽数袭涌,忘了尚在青州地盘,忘了这人尚掌城中权限,只晓得他是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跳起脚来便是将甄世万猛掴一记,却是骂不出口,只哽道:”我好恨,好恨啊……”
在外头的秦把总听得一阵吵闹啼哭已生了些战栗,毕竟是自己引来的人,唯恐出了甚么问题,早便贴了过来察看,现下见这瘦不拉几的老匹夫竟是甩了这督抚大人一大嘴巴子,顿魂飞魄散,拔了刀冲将进来,将利刃搁在那崔员外脖上,气哼道:“老家伙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了?”
甄世万刮了嘴角血丝,将那把总打发下去,崔员外惊魂未定,尚与许氏窝在一处,半晌颤栗不语。
梁俊钦见崔嫣犹入无人之境,禁了这一番大动静仍是木楞,不由将她腰身箍得紧实,朝甄世万道:“督抚大人,这造反一词由你的人说出来,着实好笑得很。”说着手一搂紧,便对崔氏夫妇淡道:“走吧。”
几人拖家拉口,离门槛尚很有几步
路,却见那秦把总已是得了主子眼色,同几名随行小将握了刀柄,贴拢过来,封住了去路。
许氏寻常妇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甫才丈夫差点儿被割了颈子已是吓得半死,如今更是抱着婴儿差点儿没软倒。
甄世万迈走过去,将崔嫣腕子一捏,抓了回来,道:“走到哪里?现在,谁都不许走了。”
曹管事得了令,伸过手去一引:“请几位随我于偏厢安置。”
梁俊钦冷道:“既是不想连累了妹妹,怎的又变了主意?如今,难不成还要将咱们都软禁在这青州城,同你一道儿做个乱臣贼子?”
秦把总一听这话,又是要飞身扑上来,甄世万叱了一声:“老秦,下去!”那秦把总吞了鸟气,冷哼一声,才是勉强退了几步。
甄世万手探下去,将崔嫣手儿暗暗一握,卷了入掌,才察冰得像块铁,又见她目光混浊,惟凝了地面,到现在都不言不语,想从昨日到今日,自己也不曾察觉她异常,刚刚还嫌她淘气作态,顿时胸膛那旧伤似是裂开去一般,挣扯起来,喉头一甜,忍得□子不适,却是忍不住心头剧痛,一股子忿气恨不得冲破了血管,朝那梁俊钦喝道:“是,变了主意,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们一个个的,统统别想给老子跑了。”
许氏一听,已是半昏了在丈夫怀里,梁俊钦牙关一紧,道:“你要留嫣儿,我拦不住你,我总之了无牵挂,随她留下来就好了,她的一双父母与弟弟,你又留了作甚么?”
甄世万道:“留了观礼证婚,待这几日完了,管你们上天下海。”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皆是惊异,那秦把总欲开口,却被曹管事使了脸色,强压回去,这种情形下成婚本就不合理,怕得齐王阻裁,更不曾想到这督抚竟是要娶这有疯病的女郎。
那崔员外也是醒悟过来,如今再不比以往,这人分明乱党,哪能结姻,暂且压下方才气怨,道:“督抚大人,您就放了我家女儿吧,她已经是这个模样,俊钦说这失心之症,半醒半痴,怕是一世都难愈的!你如今是怜惜她,可是还能有那耐性怜惜一辈子吗?若您今后有了新人,她岂不悲惨?留在家中,尚有我们夫妻两人与弟妹照顾。”
不听此话尚还好,一听这话,甄世万却是勃然大怒:“放屁!我就是信了你,想这天下无不是的爹娘,由得你去照顾,结果照顾成这个模样!”再不多言,只叫下属将三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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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吵嚷一番,骤然失了声响,崔嫣却是回来一些神儿,东西望了一望,像是记起甚么,抬头望了甄世万,犹豫了两下,怯道:“小豆包哩?”
☆、更新
那日在厅外,崔嫣见婴孩不在手边了;即开始吵闹;入了夜犹不消停。
曹管事见这丫头情状,也是于心不忍,劝自家老爷暂将许氏那孩儿抱来应付一下;甄世万却怕她愈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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