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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男人登基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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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这里便停下了,高顺到底做了这些年的官,眼力还是有的,即便是心里好奇,也并不敢追问,连忙岔开话题,望向一旁的少女,道:“原来如此,那这位姑娘是……”
  目光移到少女身上的那一刻,高顺立即就发觉到了这位晋王殿下眼神的变化,还有面上的神情,简直是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高顺心道,看来不管这一位是什么来头,总之以后恭恭敬敬捧着是没错了。
  赵羡笑道:“这位是……是我的王妃。”
  高顺暗暗嘀咕,这太庙还没进,您老就有了一位准王妃了,不知皇上知道了心中做何感想。
  想归这么想,高顺面上立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忙躬身垂下头,道:“原来是王妃娘娘,下官怠慢了,请娘娘恕罪。”
  一息,两息,三息……
  十息过去了,高顺一把老腰老骨头都快弯折了,也还是没听到这位王妃娘娘吭个声儿,哪怕是一句不必多礼也没有,他心里不由泛起了疑惑。
  怎么回事?
  他低着头,却没看见上边的姒幽也是满脸疑惑,盯着高大人的后脑勺,不知他这究竟是做什么,最后琢磨了一下,猜测这或许是他们外族人特有的礼节,便看向赵羡,道:“他这是做什么?”
  赵羡心里憋着笑,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的笑意,道:“他在向你问好。”
  他们两人说话都是用巫族语沟通的,高顺却是半点都听不懂了,一头雾水地想,这王妃娘娘,怎么好像说的不是官话啊?
  最后便听见赵羡轻咳一声,声音带笑,道:“高府台不必多礼,王妃她不懂官话,还请高府台不要见怪。”
  原来是听不懂官话……
  高顺直起身来,忙道:“怎么会?王爷言重了。”
  他说着,又不禁瞄了那王妃娘娘一眼,问道:“不知王妃是哪里人?”
  赵羡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是从天上下来的。”
  高顺:……
  “王爷真是会说笑。”
  赵羡笑而不语,道:“如今正是年底时候,不好叨扰高府台,能否请府台大人安排一下本王回京师的事宜。”
  闻言,高顺连忙一口应承下来,道:“请王爷放心,此事下官定然安排妥当。”
  赵羡温声道:“那就先谢过府台大人了。”
  “王爷客气了。”
  高顺办事的速度确实是快,等到了下午,便找到了一条客船,正好是往京师的方向去的,他来报给赵羡的时候,面色还有些惭愧,道:“时间太紧,天气又不好,没有别的船,只能委屈王爷与他人共乘一船了,不过请王爷放心,那客船的最上层已经被下官包下了,不会有人打搅的。”
  赵羡自然没有别的意见,高顺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安排了六个身体强健的差人一路护送。
  启程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天边蔓延开一片深黛色,金色的阳光将厚重的云层勾勒出奇怪的形状,倒映在远处的河面上,洒落了一层碎金似的光芒,就连岸边的积雪也变得分外漂亮。
  姒幽从未坐过船,便不肯在船舱里待着,没事就在船上来回走,好奇地左右观望。
  两岸都是青山,山上白雪皑皑,被淡化成一片连绵的暮色,冰冷的风自船头吹来,将衣裳都吹得往后翻起,姒幽雪白的肌肤都泛起了一丝绯红,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喜欢?”
  男子带笑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姒幽回过神来,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挡住了刺骨的寒风,有淡淡的温度透了过来,很是暖和。
  姒幽忍不住蹭了一下,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小动物,全身心地交付出依赖,赵羡眼神瞬间转为幽深,他轻轻以拇指抚过少女的眼角,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痣,淡得几乎看不见,仔细端详,便会发现那痣透着些朱色,竟然是一颗朱砂痣。
  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啄吻。
  然而赵羡却没有这么做,他眼眸深深,唇边带着几分笑意,道:“不怕冷?”
  姒幽睁开眼,望着他,道:“你的手暖。”
  旁人听这句话大概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赵羡毕竟太了解她了,少女的言下之意就是,既然你手暖,那就给我暖着,这样就不冷了。
  就连撒娇都是这样含蓄而矜持,却又带着十足的理所当然。
  赵羡的心顿时仿佛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软做了一团,宠溺道:“好,那就给你暖着。”
  姒幽站直了身子,退开些,脸颊离开了对方的手,那点儿暖意立刻就跑光了,刺骨的寒风再次呼啸着吹过来,冷得彻骨。
  赵羡正愣怔间,姒幽却背过身去,反手过来抓起他的手,拖过去,贴在脸颊上,示意他稳住,然后自己开始半眯起眼,看起沿岸的风景来,取暖观景两不误。
  赵羡意识到了她的意思,不由哭笑不得,又觉得她这些小举动十分可爱,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赵羡恐怕都会把他扔出去,但是唯有眼前这人,便是她不说,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替她做任何事。
  天下间,也唯独只有这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珍重地放在心尖上。
  船一路往北行驶,到了夜间,便有随行的差人捧了菜饭过来,这些都是高顺之前安排好的,菜肴精致丰盛,绝不会怠慢了晋王殿下。
  姒幽在巫族里的时候就不挑食,当初赵羡把菜给炒得半生不熟,咸得能齁死人,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此时就更不必说了。
  姒幽不挑食,却也不是对食物没感觉,当她发现一样菜分外好吃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赵羡见了,问道:“怎么不吃了?不喜欢?”
  姒幽摇摇头,她放下筷子,将那一碟子菜往前推了推,道:“这个好,你吃吧。”
  赵羡愣了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顿时一软,还有些微微的酸麻,他笑道:“你若喜欢,便多吃,日后还有的。”
  他说完,也夹了一筷子,姒幽这才再次吃了起来,赵羡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她是喜欢偏甜的食物,心里便暗自记了下来。
  用过饭之后,就到了就寝的时间,高顺安排得很好,王爷和王妃一起出行,那自然得要一张舒服的大床了,赵羡看着那一张足够三四个人打滚的大床,很是满意。
  姒幽压根就没多想,洗漱之后便爬了上去,等赵羡来时,就发现她怀里又多了一个包袱,想也不必想,那些都是装蛊虫的竹管。
  从此以后,晋王爷此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王妃养的蛊。


第34章 
  好说歹说,赵羡信誓旦旦,会有更好的地方安排给蛊虫之后,姒幽这才终于同意让他把蛊虫从床上拿下去。
  不过直到最后,她仍旧不理解,为什么赵羡就是不肯将蛊虫放在床上,床上又软又暖,不好吗?
  她坐在床边,虽然是坐着的,语气里却自有一种别样的沉静气度,淡声道:“你若是不喜欢蛊虫,大可以换一张床睡,或者我换一张床。”
  闻言,赵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立即道:“我没有不喜欢蛊虫。”
  姒幽仔细望着他,赵羡便只能让自己眼底的坦诚更加真切些,过了片刻,姒幽才相信了他的话,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意让它们在床上?我养的蛊虫很乖,并不会随意攻击人,更何况,它们都在竹管里,轻易不会出来。”
  赵羡沉默片刻,道:“我们这里的人,不会将养的东西放在床上,床对于人来说是很好,但是对于蛊虫们来说,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去处。”
  他说着,又道:“你也不是蛊虫,怎么知道蛊虫一定会喜欢待在床上?”
  姒幽想了想,竟然无从反驳,顿时陷入了沉思中,开始思索起来,蛊虫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床。
  赵羡见她若有所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耗费了晋王殿下毕生的智慧了,幸好巫族没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说,否则还不知能不能糊弄得过去。
  是夜,姒幽睡在床里边,赵羡将她拥在怀里,心情既温暖,又复杂,最后叹了一口气,直到半夜方才无奈睡去。
  心上人在怀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再好,也不能天天这么熬着啊。
  凌晨时分,姒幽忽然睁开了双目,无声无息,她原本是侧着的,这时轻轻动了动,转过头来,往外面望去。
  赵羡一双手仍旧拥着她,力度不大不小,既不会压着她,也不会让姒幽睡熟了滚出去,姒幽这么一动,他便醒了,警觉地睁开双目,正欲开口,却被姒幽先一步伸手,压住了嘴唇。
  赵羡立即意会,闭上嘴,侧耳细听,一点轻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有人。
  船舱角落里点着一盏落地白铜灯台,此时灯油干涸,烛光幽幽,将灭未灭,姒幽的眸子被那轻微的光芒点亮,折射出如琥珀一般的光。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轻得仿佛一阵微风,来人很是小心,而且速度不慢。
  噗地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灯台上的那一点光倏然熄灭了,整个船舱陷入了浓重的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见两个呼吸声,轻而浅淡,然后,慢慢的,姒幽听见了第三个呼吸声,往这边靠近。
  船舱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一道漆黑的影子迅速蹿了进来,门再次又被轻轻合上,动作奇快无比,这段期间,一丝丝响动都没有发出,可见来人的小心程度。
  姒幽没动,她仍在观察那人,呼吸声渐渐近了,已经到了床边,若不是她听觉分外灵敏,恐怕此时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床头竟然站了一个人。
  看那人身量,应当是个男子,身形颇为瘦削,否则动作也不会如此灵便了,姒幽看着他,略略倾身,在床头小心地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姒幽微微眯起眼,心道,原来是个窃贼。
  正在这时,那人的动作微微一滞,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疑惑地摸了摸,过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什么,登时顾不得许多,惊叫一声,甩手便扔了出去。
  “嘶……”
  蛇吐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角落传来,大概是赤蛇被他这一扔,给摔醒了,那窃贼惊喘一口气,却听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幽幽地说了一句什么,音调古怪,却是从未听过的话,映衬着这漆黑死寂的夜色,愈发诡谲。
  好似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叫人听了不由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赵羡坐起身来,向那人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妄动,那蛇就在你脚旁边,若咬一口,药石无医,只能把你扔到江里喂鱼了。”
  那窃贼顿时僵住了,果然不敢再乱动。
  加了灯油之后,房间的灯烛很快再次亮起,整个室内被照得通明,果然地上有一条赤红色的小蛇,正趴在那窃贼的脚边,仿佛随时都会探头咬一口。
  那窃贼是背对着姒幽的,看上去似乎是个年轻人,穿着深色的衣裳,姒幽披衣下床,赵羡正放下火折子,见她赤着一双雪白的足走下来,立时皱了皱眉,道:“阿幽,穿上鞋。”
  姒幽低头看了看,随意地蹬上鞋,动作十分敷衍,令赵羡心中颇是无奈,姒幽却转到那窃贼身前,看清楚了他的脸孔,纤长的眉轻挑,道:“我见过他。”
  那青年原本垂着头,听见这古怪的口音,不由抬起眼来,望见了姒幽,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眼底闪过惊艳之色,看上去呆呆的,半晌都没回过神。
  赵羡见状,眉心不悦地皱起,斥责道:“乱看什么?”
  青年只好又撇过头去,哪知姒幽竟然又跟着转过去,一双如墨玉般清冷的眸子盯着他看。
  青年的脸顿时涨红了,竟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半夜偷着进来摸东西的梁上君子。
  赵羡的脸黑沉如锅底,姒幽却压根没注意,对他道:“我们当时在那个很多人的屋子里的时候,他也在,拿着一件衣裳。”
  闻言,赵羡微愣,立即便想起来了,姒幽说的是那个当铺,当时确实有一个青年,拿了一件衣裳去典当,反而被当铺伙计嘲笑了一通。
  赵羡微微眯起眼,走到那青年面前,问道:“你是跟着我们上船的?”
  青年撇开眼,不与他对视,口中喏喏道:“什么跟着你们上船的?我不知道……我要去东山探亲,才坐的这条船。”
  赵羡几乎要冷笑出声了,他上下打量那青年,慢慢地道:“听闻庆州府来了一个流窜作案的江洋大盗,我看你就挺像的,南方口音,行动也甚是熟练,想必行窃的经验很足……”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果然见那青年面上有一闪而逝的惊色,这下他心底几乎敲定了,这青年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江洋大盗,再不济也是一名惯犯。
  也实在是运气不济,居然偷到他们二人头上来了。
  姒幽弯下腰,将地上孤零零的赤蛇捞起来,随意缠在手腕上,这赤蛇原本是老祭司养的蛊,都说物肖主人,如今老祭司已死,它从前有多嚣张,此时就有多畏缩。
  动物向来便是十分敏感的,它能够感觉到面前人的威胁,所以完全不敢动,任由姒幽将它缠成了一条麻绳,简直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那青年惊奇地看着姒幽的动作,小声呐呐道:“这蛇是你养的么?”
  姒幽听了,便看向赵羡,道:“他在说什么?”
  赵羡看了那青年一眼,解释道:“他问这蛇是不是你养的。”
  青年又道:“这蛇很毒的,若被它咬一口,不出十息便会死去,你……你最好不要养了。”
  赵羡长眉一挑,道:“你见过这种蛇?”
  青年不说话了,紧闭着嘴,一副不想与赵羡对话的模样,赵羡见他这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感情是惦记着姒幽呢,于是冷笑一声,叫了随行的差人来,当着那青年的面,吩咐道:“此人行窃,或许正是那个江洋大盗,先把他捆起来,仔细看好了,等到了京师,即刻押去顺天府审问。”
  那几个差人惊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连连告罪之后,这才将那青年牢牢捆了,带下去了。
  这场风波就此平息,船沿着河流一路行驶,终于赶在了年前,驶入了京师的东城码头,停靠在岸边。
  这几日天气尚好,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年关越近,码头上到处都是商船与客船,熙熙攘攘,挤成一片,大概是因为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所有人都很忙碌。
  六个差人分为了两拨,其中三人押送着那青年窃贼去送官,另外三人便护送着姒幽与赵羡两人去往王府。
  他们办事到底还是利索,很快就租了一辆马车来,请两人上车,不多时,马车便辚辚行驶着,往王府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车帘就没有放下来过,姒幽举着那车帘,一边往外看,见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是没见过的。
  赵羡见她这般,索性替她将车帘挂了起来,车窗大开,能将外面的景致尽收眼底,于是,外面也就能清楚地看见了车内的人。
  一旁的酒楼雅间内,数位年轻公子正聚集在一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有人忽然道:“乾之,你在看什么?”
  另有一名年轻公子笑着打趣道:“是看到了什么美人儿?”
  那被称作乾之的青年身着蓝色衫子,气度不凡,一看就知其出身非富即贵,他听了朋友们的话,并不反驳,目光仍旧望着楼下,欣然道:“倒叫你说对了,方才还真的见着了一名美人。”
  “在哪里?在哪里?”
  一群人蜂拥着挤向了窗边,探头往下张望,却见一辆马车哒哒远去,很快便消失在街角,没了踪影。
  “没见着美人啊。”
  “乾之兄给指一指。”
  众人催促着,温乾之笑笑,道:“就在方才那马车上,都走远了,如何还能看到?”
  于是众人唏嘘不已,分外遗憾,温乾之却不禁回想起方才那惊鸿一瞥来,少女身着素白的衣裳,坐在窗边,表情清冷,却又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就仿佛初冬里的第一片雪,降落在了这繁华的红尘人间。


第35章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王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门前冷落,三名差人面面相觑,最后派了一人上前敲门。
  老半天过去了,那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仆探出头来,瞄了差人一眼,警惕问道:“做什么的?”
  差人连忙道:“在下乃是庆州府府衙差役,奉知府大人之命,护送晋王殿下回京。”
  “什么?”老仆怔了一下,睁大眼震惊道:“王爷回来了?”
  他连忙将大门拉开,一边往外张望,一边颤颤追问道:“我们王爷在哪里?”
  差人让开些,露出门前的马车来,正在这时,赵羡下了车马,唤了那老仆一声:“张泰。”
  老仆浑身一震,见了自家主人,登时老泪纵横,连忙迎过来,声音哽咽道:“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紧接着,他便看到他家王爷站在马车旁,扶下了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张泰打量几眼,才面带疑惑道:“王爷,这位是……”
  赵羡分外平静地道:“这是我的王妃。”
  张泰:……
  失踪半年的晋王回来了,不止如此,他还带回了一名王妃,不多时,整个王府都被惊动了,下人丫环们纷纷跑来看王府新的女主人。
  然后他们便发现,这位王妃在说什么?
  好像没人听得懂?
  姒幽看着厅外那些佯作打扫,实则趁机偷偷瞄过来的人,眉心微微蹙起,对赵羡道:“你家里有这么多人?”
  赵羡嘴角抽了抽,看了那一圈悄悄围观的下人,解释道:“家里房子太大,我一人打扫不了,便请了许多人来帮忙打扫。”
  闻言,姒幽想了想,道:“我可以送你一些食尘蛊,养些时候,就不大需要打扫了。”
  赵羡点点头,笑道:“这样也好。”
  于是旁的丫环下人们看着他们的王爷与新王妃说笑,一头雾水的同时,也完全不知道,他们王爷随口就把他们的差事给轻飘飘地缷去了。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王府的丫环们都只能去做一些粗重活儿,譬如整理花园,打扫庭院,甚至修整房屋,至于擦擦地,抹抹桌子这种轻快活计,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晋王一回来,没出半天,京师的大部分人都收到了消息,立刻有无数拜帖纷至沓来,如雪片一般飞入了晋王府中,门房收了老大一摞,差点要放不下了。
  然而晋王却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宫里方才来了旨意,他得即刻入宫去,参见他的父皇,再去后宫给皇后与太后请个安,说说这半年来的遭遇,晚上说不得还要在宫里用膳,与他那些兄弟们拉扯一番。
  赵羡想了想,问姒幽道:“下午我会出去一趟,大抵晚上才会回来,你要一起么?”
  姒幽道:“是去哪里?”
  赵羡答道:“去见我的父母。”
  “不去,”姒幽淡声道:“你自己去便是了。”
  她拒绝得非常直白,毫无商量的余地,最后赵羡到底是没有带她去,一来,觉得还未到时候,二来皇宫规矩甚多,他担心姒幽不自在。
  赵羡想把路都铺平坦了,让姒幽什么都不必想,也不必烦忧,更何况,暗处还有心机叵测之人,他不想让姒幽进入那些人的视线之中。
  进宫之前,赵羡便将王府中的管家叫来,仔细叮嘱了一番,姒幽要如何便如何,一切顺她的心意来,绝不能让她有半点不高兴。
  老管家是自打赵羡离宫建府邸的时候就跟着的了,人精一样,听了这番嘱咐,哪里还不明白新王妃对他们王爷的重要性?连连答应下来,就差指天发誓了。
  赵羡很是满意老管家的眼力劲,又与姒幽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晋王府,进宫去了。
  他一走,丫环下人们便都松了一口气,心思都再次活络起来,毕竟她们这还是头一回见到王妃,好奇总是在所难免的。
  姒幽坐在花厅里,目光落在桌几上的美人瓶上,细白的瓷器,上面绘着精美无比的花纹,这些都是她没见过的,便多看了几眼,眼底有着不加掩饰的专注与好奇。
  她观察花瓶,下人们就观察她,新王妃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素白的粗布麻衣,那料子一看就很差,是王府的丫环们都不会穿的,好在洗得干净,叫她穿上了,也自有一番气质。
  一个小丫环悄悄道:“王妃穿的衣服样式好奇怪。”
  “是呢,”另一个丫环接道:“而且她没有挽发。”
  “为何不挽发?也没有插簪子和钗子。”
  “啊呀,”又有一个小丫环眼尖,小声道:“王妃没有穿耳。”
  听了这话,所有的丫环们都立刻去看,果然见姒幽的耳垂白嫩无比,如婴儿一般,却没有穿洞,显然是没带过耳珰的。
  一群丫环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连耳珰都没有带过,身上穿着又如此普通寻常,甚至到了寒酸的地步,这个王妃家里原本是做什么的?
  丫环们不由开始发散思维,她们王爷失踪了半年,突然带了一个王妃回来,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姒幽自然是注意到了那些带着探究的目光,自打她离开大秦山,来到外面的第一天起,她就收获了许多诸如此类的目光,不带恶意,也没有善意,就只是这么看着,好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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