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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男人登基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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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姒幽没想到的是,那几只灰鸽,还真是姒眉给赵羡的。
  却说赵羡一箭射中姒眉身后的鸽子之时,他的眼睛是冷的,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有礼的笑,问姒眉道:“眉姑娘,本王的箭法可还算精准?”
  姒眉的脸色微白,紧紧盯着他,抿唇不语,赵羡走上前去,将那只鸽子捡拾起来,这才望着她,道:“这一箭,是因为阿幽,万望眉姑娘日后做事,还是三思而行为好。”
  他说完,转身便走,没几步,便听见姒眉叫住了他,她的脸色不大好看,眼神不善,道:“我绝不会承你的情!”
  她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树林,等赵羡出去时,便发现自己的马仍旧被栓在树旁,只是马背上却多挂了一串死鸽子,不多不少,正好四只,显然这是姒眉挂上去的。
  秋猎一共要持续三日,猎场旁边建有行宫,正是初秋时候,猎物肥美,不少人都猎得了不错的猎物,大一点的甚至有熊与野猪这一类的。
  过了两日之后,赵玉然的兴致便降低了不少,也不拿着她的小弓出去打猎了,成日里泡在姒幽这里,与她说话,笑那个琅山公主,说她也太心急了些。
  姒幽不解道:“她怎么了?”
  赵玉然吃吃笑道:“她不是来和亲的么?父皇还没给准信呢,她这几日没事便往康宁宫附近转悠,好似等不及了一般。”
  康宁宫是靖光帝行宫的位置,琅山公主去那边,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来也确实有些意思,烈国使者团来了京师,说是要修好,给出的诚意是和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靖光帝对这个条件并不心动,秋猎这几日,他甚至都没有怎么搭理烈国的使者团。
  听赵玉然如此说来,这个琅山公主确实有些着急了,赵玉然又不屑道:“烈国如今国内局势动荡,若是真打起来,自然不敌我大齐,我们何必要与他们和亲?”
  她的话虽然有些矜傲,却不无道理,大齐国力强盛,如日中天,并不畏惧烈国,反倒是烈国该担心他们自己了。
  姒幽与赵玉然说着话,不多时,寒璧捧着一碗药过来了,道:“娘娘,该喝药了。”
  一闻到那浓重苦涩药味,赵玉然不自觉皱了皱鼻子,语带担忧地问道:“阿幽,你都吃了大半年的药了,病为何还未好?”
  姒幽接过那碗药,淡淡答道:“病去如抽丝,哪里有那么快好的。”
  她说着,将整一碗药便一气喝了,赵玉然惊叹道:“这么苦的药,若是换了我,决计喝不下去的。”
  姒幽将空了的碗递给寒璧,道:“习惯了也就好了。”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赵玉然知道她喝了药要小睡,便不再打搅,起身告辞了,等离开之后,走在路上,没多久,她便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感。
  赵玉然有些奇怪,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姒幽曾经送给她的那支竹管,她这才想起来,姒幽说过,若是遇到危险时,这竹管便会震动。
  可是现在哪里有什么危险?
  赵玉然抬起头,左右张望,却见远处的花木后,有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过,往前方去了。
  那是谁?


第128章 
  看见那个女子人影,赵玉然心中一动,立即跟了上去,这人怎么看,怎么都有些鬼祟的模样。
  再加上腰间竹管还在震动,赵玉然直觉对方不简单。
  她跟了一段路程之后,那人在康宁宫的附近停了下来,弯下腰不知做了什么,很快便匆匆走了,赵玉然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女子身影还有些眼熟。
  她使劲想了想,不正是烈国那个琅山公主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撇了撇嘴,堂堂一个公主,还真是不矜持,怎么老想着挤进她父皇的后宫里去?
  一想到那琅山公主年纪与自己一般无二,赵玉然心底便泛起一阵恶寒。
  但是那琅山公主已走了,她也就只能作罢,转身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到腰间那竹管的震动感愈发强烈了。
  赵玉然心里不由起了疑,她差点忘了这竹管,这附近究竟有什么东西?
  她思索片刻,回身往那琅山公主之前停留的地方走去,四下张望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在这时,墙角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引起了赵玉然的注意。
  那是一只朱红色的小虫子。
  ……
  赵羡回来的时候,姒幽正在小睡,他放轻了动作,在床榻旁坐下,凝视着女子沉静姣好的容貌,纤长的睫羽宛如憩息的蝴蝶。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赵羡下意识皱起眉来,姒幽本就是浅眠,听见了这动静,便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地望向赵羡。
  赵羡冷声问外间道:“怎么回事?”
  寒璧立即进来,躬身道:“是乐阳公主殿下来了。”
  “玉然来了?”姒幽坐起身,疑惑道:“她不是才离开吗?”
  说话间,赵玉然已经从门外大步进来了,面上带着焦急之色,道:“阿幽姐!阿幽姐我看到有虫子!”
  赵羡本就恼她扰了姒幽休息,听了这话,便语带冷嘲道:“什么虫子?能吃了你不成?”
  赵玉然跺了跺脚,急急道:“是蛊虫!朱红色的,就在父皇行宫附近。”
  闻言,赵羡与姒幽的神色俱是一怔,赵羡迟疑着望向姒幽,姒幽知他心中所想,摇了摇头,道:“不是阿眉。”
  赵玉然再讨厌姒眉,此时也道:“是烈国那个琅山公主,我亲眼看见了。”
  姒幽道:“带我去看看。”
  等姒幽与赵羡跟着赵玉然到的时候,没看见什么蛊虫,地上还倒扣着一只小碗,赵羡问她道:“虫呢?”
  赵玉然答道:“就在那碗里头。”
  却原来是她之前发现了这只蛊虫,自己不敢碰,又怕那虫子跑了,正为难间,却见一名宫人捧着煮好的甜汤路过,她灵机一动,就把人家的甜汤强行扣下来了。
  赵羡:……
  姒幽走上前去,将那小碗揭开,下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赵玉然一看顿时就急了,道:“怎么不见了?我走时明明还在的。”
  她的鼻子都皱了起来,表情焦灼,姒幽安抚道:“恐怕是碗扣得不严实,它自己跑了。”
  赵玉然懊恼道:“我应该找人在这里看着的,这可如何是好?那虫子乱跑,伤了人怎么办?”
  赵羡却想到了一个可能,面沉如水,道:“若是烈国做下的事情,虫子想必只会往一个地方去。”
  听了这话,赵玉然顿时色变:“他们想害父皇?皇兄,怎么办?”
  赵羡沉声道:“我立刻去求见父皇。”
  赵玉然连忙道:“我也与你一起去。”
  一行三人便去了康宁宫求见,彼时靖光帝正坐在窗边下棋,手里捏着白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棋盘,对着残局绞尽脑汁地思索,忽听宫人来报,说晋王与晋王妃、乐阳公主一道来了。
  靖光帝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道:“让他们进来。”
  “是。”
  不多时,三人便都进了殿,靖光帝摆摆手,道:“礼便免了,你们怎么来了?有事情?”
  赵玉然笑嘻嘻道:“没事情便不能来见父皇了么?儿臣几个就想来陪您说说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靖光帝便倍加怀疑地看着她,道:“你又有什么事?这才月初,你的月钱就用完了?”
  闻言,赵玉然脸上一红,跺了跺脚:“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儿臣不是为了月钱来的。”
  靖光帝想了想,道:“那便都坐吧。”
  三人都坐了,宫人们捧上茶来,赵羡的目光扫过棋盘,笑道:“父皇在自弈么?”
  “嗯,”靖光帝道:“你来得正好,朕前阵子得了一本残局孤本,这局一直解不开,你来替朕看看。”
  赵羡自然立即答应下来,在他对面坐下,父子两人开始对弈,赵玉然趁此机会,一双大眼睛四下张望打量,试图找到一丁点蛊虫的踪迹。
  但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天光不甚明亮,她眼睛都看酸了也没找着,最后只能轻轻碰了碰姒幽,朝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姒幽轻缓地摇头,眼里意思很明显。
  赵玉然无声地开口:没有?
  姒幽确实没有在这里感觉到任何蛊虫的存在,赵玉然放下心来,但是转念一想,那烈国公主心怀鬼胎,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招儿来,若是她们一走,她父皇又被暗算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赵玉然便轻轻咳了一声,道:“父皇,您在这行宫里住得还习惯么?”
  靖光帝一边落子,口中道:“习惯,这行宫原是你祖爷爷建的,朕有什么不习惯的?”
  赵玉然道:“近来天气还热,儿臣在自己宫里看见了不少虫蚁,父皇这宫里有没有?最好吩咐宫人们撒些除蚊虫的药。”
  靖光帝目光仍旧紧紧盯着棋局,唔了一声,这时赵羡也道:“儿臣那宫里也有,大概是行宫未有人住的关系,请父皇要多加注意。”
  “你那也有?”靖光帝听了,这才抬起眼来,想了想,仿佛记起了什么,道:“你们这么说,朕倒是想起一事来。”
  他说着,便叫刘春满,吩咐道:“方才不是才打死了几只蚊虫么?”
  刘春满立即心领神会,转身去了,赵羡与赵玉然三人眼中俱是泛起疑惑之色,不多时,刘春满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雕花朱漆的小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瓷盅,靖光帝道:“打开给他们瞧瞧。”
  刘春满恭声应是,然后把那瓷盅揭开来,雪白的细瓷中,一只朱红色的虫子赫然在目,赵玉然惊呼一声,掩着口道:“就是这个!”
  姒幽站起身来,伸手欲去捉那虫子,刘春满面露惊色,连忙制止道:“不可,王妃娘娘,这虫子咬人的。”
  姒幽却没停下,她径自将那虫子捉起来,触手冰冷,她低头一看,疑惑道:“是冰?”
  那瓷盅里放了好几块冰,赵玉然也好奇道:“父皇,为什么要用冰将虫子镇着?”
  靖光帝落下白子,随口答道:“朕瞧着这虫子颜色怪好看的,便叫他们养起来了。”
  赵玉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见姒幽又将那虫子放了回去,她以眼神询问道:“阿幽?”
  姒幽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样养着也挺好的。”
  闻言,靖光帝面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道:“朕也觉得挺好的,到你了。”
  赵羡只得继续落子,靖光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你们倒是来得巧,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就与朕一同用晚膳吧。”
  刘春满得了吩咐,立即去唤人准备了,靖光帝并赵羡等人一同用了晚膳,气氛和睦,如同普通人家的家常闲话一般,直到夜色暗了才告退。
  靖光帝坐在桌几边,他的手旁放着一个瓷盅,刘春满连忙提醒道:“皇上,您当心着些,这东西可厉害着呢。”
  “朕心里有数。”靖光帝随口道,反而伸手又将那瓷盅揭开了,里面放满了冰块,正中央赫然是那只朱红色的蛊虫。
  他盯着那虫子看了片刻,道:“仔细收好,派人快马送去慈宁宫,让太后看看。”
  刘春满立即恭声应是。
  靖光帝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眼底浮现出沉沉之色,慢慢地道:“烈国,未免也太小看我大齐了。”
  ……
  却说在回去的路上,一行三人没走多远,赵玉然便问道:“阿幽,那究竟是什么蛊?”
  姒幽答道:“你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在琼芳雅居时遇见了烈国公主,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王奴吗?”
  赵玉然怔了一下,道:“记得,你当时还说,他不是活人。”
  “是蛊人,”姒幽道:“以活人喂蛊,人便会慢慢失去神智,为炼蛊者所操控。”
  赵玉然震惊道:“还有这种恶毒的蛊?那被喂蛊的人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
  姒幽转头看她,道:“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你觉得那是活人还是死人?不过一具空壳罢了。”
  赵玉然想了想那画面,顿时鸡皮疙瘩四起,赵羡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难怪烈国提出要和亲,若是我朝真的答应了,留下了那琅山公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这却未必,”姒幽摇了摇头。
  赵羡望着她:“怎么说?”
  姒幽道:“我原本是有些怀疑,如今倒是确定了,皇宫之中,亦有擅蛊者,而且父皇还是知情的。”


第129章 
  在巫族里,这种恶蛊,绝不会这样就轻易被捉到,靖光帝想必是用了某种手段,才能将它制服。
  姒幽将其中缘故告诉两人,又道:“我觉得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了。”
  赵玉然很是信任她,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忿然骂了烈国与那琅山公主几句,又道:“我们应该将蛊虫的事情禀告父皇才是。”
  赵羡却道:“今日之事,父皇未必没有防备的。”
  赵玉然一想也是,这才作罢,只是后面又因为此事,对那烈国使者与琅山公主诸多刁难嘲讽,这是别话。
  赵玉然走后,赵羡携着姒幽,一同回去,夜色渐深,女子的手掌纤细柔软,赵羡轻轻握着,笑道:“阿幽的手变暖了。”
  姒幽愣了一下:“有么?”
  赵羡点点头,与从前不同,此时她的手是透着些微的暖意,像是一块暖玉一般,叫人爱不释手,他道:“等咱们回府之后,让两位大夫再给你看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那怀梦蛊就会除了。”
  姒幽轻声应答:“好。”
  准备就寝的时候,寒璧躬身替姒幽除去外裳,碰到她的手时,惊声道:“娘娘,您的手好冷!”
  赵羡正在净面,听了这话,霍然抬头:“怎么了?”
  姒幽眉头轻皱,将自己的手握住,疑惑道:“冷?”
  她自己是一开始是感觉不到的,等到赵羡大步过来,将她的双手握住时,滚烫的温度从包裹着自己的大手处传来,姒幽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冷得如同冰冻一般。
  她甚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就像是一点针尖,初时不觉得痛,等那针尖一寸寸深入皮肉时,就仿佛刺骨锥心一般,令她咬紧了牙关。
  姒幽眼前的视线一点点模糊起来,额上有冷汗渐渐渗出,耳边是赵羡焦灼的声音,远远的,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模模糊糊地,听不太真切。
  视野一点点暗下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将她的神智拉入虚无的深渊之中,姒幽小声道:“我……我睡会儿……”
  意识的最后,她听见了男人焦急的呼唤,混着丫鬟惊慌失措的喊叫。
  昏睡的前一刻,姒幽想,他不太懂蛊,我这样是不是吓到他了?
  赵羡确实被吓了一跳,明明姒幽看起来有将要好转的趋势,怎么突然又反复了。
  惊慌过后,他立即将昏迷的姒幽抱起来,对寒璧吩咐道:“快去,叫太医来!”
  寒璧着急忙慌地去了,出门时还险些跌了一跤,她顾不得许多,拎起裙摆匆匆出了门。
  赵羡将姒幽紧紧抱住,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怀中人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甚至于轻轻颤抖起来,浑身上下都绷紧了,他的心也跟着不可遏制地缩成了一团,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姒幽的体温很是奇怪,一阵冷,一阵热,赵羡无计可施,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只是姒幽一直未曾醒来,她的眉头轻轻蹙起,面色苍白如纸,抿起的唇仿佛褪了色的花瓣,透明而脆弱。
  因着是秋猎的缘故,也只有数名太医随行,寒璧不敢耽搁,索性将他们几个全部请了过来,几个太医里,张院判也在其中,他一听说是晋王妃病了,便觉得有些不妙,当初他是给晋王妃诊过的,那毒他根本没有法子,但如今事到临头,他就是没办法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果不其然,不出张院判所料,几个太医对姒幽身上的毒束手无策,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蛊毒,谈何诊治?
  正在几人面面相觑之际,赵羡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道:“几位太医都没有办法么?”
  一名太医道:“王妃娘娘的脉象实在太奇怪了,恕下官无能,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
  另一名太医也立即附和,张院判倒还好,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赵羡面色不悦,遂轻咳一声,道:“依臣看来,王妃娘娘这症状有些像是气血冲逆导致的,但是因为诊不到脉,下官也不知其原因所在,不敢轻易用药,若是一个不慎,病情怕是要雪上加霜啊。”
  一太医犹豫道:“倒是可以开一味温和的药,调理调理。”
  一说到调理两个字,赵羡便想起一事,他迅速吩咐随行侍卫快马加鞭回王府去请了洛九城来。
  好在行宫与京师相隔不算太远,洛九城被连夜带了过来,给姒幽诊了脉之后,他的面色凝重万分,半晌未曾说话,赵羡的一颗心如在油锅上煎似的,问道:“究竟如何了?”
  洛九城道:“恐怕是王妃体内的蛊虫反噬了,我原本是想让她慢慢调理体质,岂料这蛊虫实在是厉害。”
  赵羡的脸色顿时更差了,沉声问:“既然如此,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洛九城答道:“为今之计,只能先暂时想办法安抚住蛊虫。”
  “如何安抚?”
  洛九城沉默了一下,道:“药先别服了。”
  这就意味着,前面半年多的调理功夫全部都付诸东流,阿幽那些苦涩的药也白喝了,想到这里,赵羡的心里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先停了,阿幽她何时会醒?”
  洛九城道:“草民替王妃施过针之后,若无意外,大约两刻钟就会苏醒了,王爷不必着急。”
  两刻钟于赵羡而言,不啻于度秒如年,正在他耐不住的时候,洛九城突然道:“实则草民之前想到还有一个方法,能替王妃彻底除去这蛊虫。”
  赵羡倏然抬起头来:“什么方法?”
  洛九城犹豫道:“只是或许会有些困难。”
  赵羡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难不难的,总比束手无策要好,遂道:“还请先生告知。”
  洛九城道:“王妃的身体经过了半年的调理,体质早已不同从前那般寒凉了,她体内的蛊虫正是躁动不安的时候,易受惊惧,若想把蛊虫彻底引出来,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
  赵羡双目登时一亮,道:“现在就可以?”
  洛九城面有难色,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草民不会驱使蛊虫啊。”
  赵羡那点儿喜意还没来得及上头,就被一盆水浇灭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放弃,想了想,问道:“一定要懂蛊虫的人来做么?”
  洛九城道:“最好如此,否则,谁也不敢保证其中是否会生出什么变故。”
  赵羡低头看了看姒幽,道:“可以先等阿幽醒来。”
  如果姒幽能醒,那就最好不过了,以她对蛊虫的了解程度,必然是有办法的。
  然而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天边都蒙蒙亮了,姒幽才悠悠醒转,眉目微动,睁开了双目,直到这时,赵羡那颗高高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幽,你醒了。”
  洛九城立即问道:“王妃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姒幽顿了顿,道:“没有。”
  洛九城有些疑惑,喃喃道:“蛊虫反噬,这么快就会平复了?”
  姒幽微微抿起唇,又听赵羡道:“阿幽,洛大夫说了,有一个方法可以将你体内的蛊虫彻底除去。”
  洛九城连忙应是,将之前提起的方法仔细说来,姒幽听罢,道:“不必了。”
  这一句出乎两人意料,洛九城不解,赵羡则是皱起眉来,道:“为什么?”
  姒幽道:“怀梦蛊与其他的蛊不一样,不是那么好操纵的,若无蛊引,休想轻易将它引出来。”
  赵羡心中一紧:“它的蛊引是什么?”
  姒幽微微侧头,望着他,目光不避不让,清晰无比地答道:“是活人的血。”
  “所谓将它除去的办法,不过是把它从我的体内,引到别人的身体里罢了,这有什么区别?”
  这个办法也就意味着,会有另一个人来代替姒幽承受着蛊虫之苦,洛九城顿时不语了,他本是医者仁心,从前不说,也是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有失人和,被姒幽这么直白地指出来,他的内心甚至骤然生出一种羞惭之感。
  而赵羡则是依然紧皱眉头,神色透出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但是他看见了姒幽眼底的坚持,由于深知她的脾性,便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姒幽垂下眼,睫羽如扇子一般,投下浅浅的阴影,她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许久,道:“那些药服了大抵也是无用,治不了怀梦蛊的,洛大夫,这些日子多谢你了,不过,此事还是就此作罢。”
  她下了榻,站起身来,面色有些苍白,赵羡扶住她,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你早知道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姒幽回视他,道:“我从前便与你说了,蛊虫喜寒,怀梦蛊尤甚,洛大夫的方法于普通蛊虫来说,确实可行,可是怀梦蛊却不一样。”
  赵羡慢慢地咬住牙关,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听信那些话?”
  姒幽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看着他,眸子是一如既往的幽黑,通透明澈,赵羡突然就看懂了她眼底的意思,纵容而无奈。
  她喝了半年的药,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罢了。
  赵羡心底的那些隐约怒意,就仿佛被风一吹,骤然消散了。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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