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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男人登基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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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沟壑开始游走,最后聚集到某一处,形成了一个特别的图案,老祭司盯着那木盒子看了半天,慢慢地开口:“阴年阴月阴日,姚氏,新丧,东南方。”
  老祭司的话音刚落,三长老便立即开口应道:“是,我们这就去查。”
  大长老皱了皱眉,看向老祭司,似乎有些迟疑,但是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雨渐渐大了,落在伞面和斗笠上,发出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三长老便带着一名女子过来了,姒幽认得她,是姚樰。
  女子乖顺地垂着头,穿着白色的衣裳,缠着白色的抹额,这是因为家中有新丧的缘故。
  那一瞬间,姒幽的心里涌起了古怪的感觉,但是那感觉一闪而逝,令她完全抓不住头绪。
  三长老恭敬地对老祭司道:“祭司大人,这位便是您算出来的人了,叫姚樰。”
  老祭司缓缓点了点头,道:“好。”
  正在这时,大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祭司大人,我觉得这不妥。”
  三长老倏然转过眼望向她,老祭司也略抬了抬头,即便是被斗篷挡住了视线,但是大长老还是感觉到了压力,她沉了沉气,才小心解释道:“母神的意思,是要寻找更好的侍奉者,所谓更好,是要有比较的。”
  三长老沉着脸道:“可是姚樰是母神挑中的人。”
  大长老垂着眼,不动声色地道:“姒幽曾经也是被母神挑中的。”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过了一会,老祭司才慢慢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让姚樰与姒幽比较吧,谁能得到母神的承认,谁就接任祭司之位。”
  姒幽微微垂首,语气恭敬,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是。”
  人群渐渐散了,姒幽感觉到姚樰往这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然后离开,姒眉过来,像是怕她难过,小声安慰道:“阿幽姐,没事的,你一定比姚樰好,母神会知道的。”
  她一边说着,自己反倒皱起眉来,嘴角往下撇着,仿佛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姒幽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表情很是平静,于是姒眉心里更难过了。
  正在这时,有人往这边走过来,是大长老,她对姒幽道:“过了今天,你日后行事,务必要谨慎小心。”
  她说着,忽然看了不远处的赵羡一眼,方才人群拥挤,竟然无人注意到这个外族人混了进来,大长老微微皱眉,对姒幽意有所指道:“有些事情,你做了就要考虑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姒幽垂着眸:“是。”
  大长老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匆匆离开了,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了姒幽三人,雨细密地下着,渐渐大了许多。
  离开祭司堂之后,姒幽忽然问姒眉道:“姚樰家里有人去世了?”
  姒眉想了想,道:“是,她阿娘前年就得了病,前几日没熬住,死了。”
  姒幽点点头,姒眉忽然又道:“说来她也是倒霉,阿娘死了也算了,没想到她阿妹也没了,姚樰家里现在就剩她一个了。”
  姒幽倏然抬头,冷声道:“她阿妹?怎么死的?”
  姒眉不防她反应这般大,愣了一下,才道:“是送她阿娘的棺材进山的时候,她阿妹贪玩,溜去了吽山,被狼叼走了,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副骨头。”
  姒幽的唇颤了一下,然后紧紧闭了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她脑中渐渐浮现出来。
  她对姒眉道:“我想问你阿娘一点事情。”
  姒眉听罢,笑道:“好呀,那阿幽姐同我一起回去吧。”
  姒眉的家住得不远,她阿娘正在院子里摘桑叶,碧绿的叶子被雨打湿了,呈现出一种格外浓的翠色来,绿得几乎扎眼。
  她抬头见了姒幽一行人,便笑道:“阿幽来了。”
  姒幽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赵羡替她撑着伞,细密的雨水落在伞面上,仿佛如春蚕食桑。
  她道:“伯娘,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当年母神挑下任祭司的时候,祭司大人是在什么时候占卜的?”
  姒眉阿娘想了想,道:“啊呀,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大清,只记得那时候族里诸事都不大顺遂,祭司大人才选择提前占卜,我想想……”
  “大概是姒眉六岁那一年吧,”她迟疑道:“那一年发了洪水,把桑谷和陶窑都淹了,蚕没法养,窑也被冲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姒幽却全都听不真切了,她只觉得冷极了,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置身于三九寒冬。
  姒眉六岁那一年,桑儿也是六岁,阿阳五岁,她九岁。
  这绝不是巧合。
  因为震惊,姒幽的眼瞳都睁大了许多,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神色看起来有些仓皇。
  姒眉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连忙叫了一声:“阿幽姐!你怎么了?”
  她欲跟上去,却被她阿娘一把拉住,道:“外头这么大的雨,你跟着做什么?”
  姒眉不高兴地道:“我担心阿幽姐出事,我得跟着去看看。”
  姒眉娘却并不放手,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她这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她的蛊奴不是跟着去了吗?你成日里往外头瞎跑什么,还不如帮我做些活计。”
  姒眉无法,只能担忧地望了望姒幽离开的方向,替她阿娘挼起桑叶来。
  连日阴雨,山道十分泥泞,姒幽快速穿过湿漉漉的草木间,素白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她却根本无暇顾及。
  赵羡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到了后来,进了山里,两人衣衫尽湿,进了林子,树枝繁茂,撑着伞便不好走了,他索性将伞收了起来。
  等穿过了林子,地势倏然一变,前方有两座不高的山,而山的夹缝间,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谷,山谷中荒草遍生,足足有人腰深,生长着一棵树。
  那树不高,树下有着两个小小的坟包,并排躺着,没有墓碑,唯有两根长长的竹片,孤零零地立在坟前,大概由于时间太过久远,竹片上刻着的字迹与花纹都模糊不清了。
  赵羡打量着这两座坟,小而矮,不像是大人的,倒像是年幼的孩子的坟墓。
  他忍不住看向姒幽,紧接着便愣住了。
  她在哭,眼眶通红,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明明没有声音,赵羡却仿佛听到了少女心里哀戚的恸哭。


第18章 
  赵羡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哭的,无声而压抑,只不停地掉眼泪,眉心蹙起时,像是一朵揉皱的花,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姒幽跪在小小的坟包前,一遍一遍地擦拭着那竹片上的花纹,试图让它显得更清晰一些,心里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她割得支离破碎,痛如椎心泣血。
  坟头苍苔遍生,她伏跪在那里,衣裳被雨水浸湿了,整个人显得异常纤细脆弱,像一只被雨打湿的白色蝴蝶,落在了人间。
  天色不知何时渐渐暗了下来,雨却停了,无数的难过堆积在心口处,让姒幽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六年,她的肩膀上担负着这如山的恨意,此时她竟有一种撑不下去的感觉。
  姒幽怔怔地望着前方,坟前的竹片是她亲手劈下来,一笔一划地刻上去的,这里面躺着的,是她一双弟妹。
  左边是姒阳,右边是姒桑,姒阳天生目盲,一生下来就是瞎的,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性格很是安静,像某种小动物,柔软而无害,总是怯生生的。
  姒桑与姒阳恰恰相反,她性格调皮跳脱,喜欢大笑,笑起来很灿烂,让人不自觉想起午后的阳光,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前阿爹和阿娘还在的时候,她就敢跟大人们对着干,后来被姒幽教训过几回,便老实了许多,但也独独只怕姒幽一人。
  那时候的姒阳五岁,姒桑六岁,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熟悉这个世界,就被迫永远离开了。
  每每思及此处,姒幽便觉得心痛无比,比那赤蛇的蛇毒还要难以忍受。
  既痛恨那些披着人皮的鬼怪们,也痛恨自己的无力。
  手掌间传来疼痛,姒幽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不止何时抓了几枚小石子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割破了手掌心的皮肤,伤口血肉模糊。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她的手握住,仔细把小石子一颗颗取下来,姒幽茫然转过头去,望着那个男人,眼睛慢慢地眨了眨,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羡心里腾升起一种无奈感,但还是回视着她,答道:“我见你没打伞,便跟过来了。”
  许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过温和的缘故,姒幽倒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她心里想,这是个外族人,手无缚鸡之力,他与巫族人不同,没什么干系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踽踽独行至如今,已经很累了。
  姒幽举着手,任由男人将她伤口处细碎的小石子一点点挑拣出来,听赵羡问道:“疼么?”
  姒幽脑子里一片茫茫然,语气却是难得地乖顺:“我疼。”
  说完这句,眼里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好疼。”
  赵羡的手立即顿住了,他望着少女,那双向来漠然冷清的眼眸中,泪水盈盈,长长的睫羽仿佛是被沾湿的蝶翼,幽黑如墨玉的眼睛里起了氤氲的雾气。
  看着那层薄雾,他便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捏紧了,钝钝的疼,迫使着他做些什么来缓解这令人束手无策的疼痛。
  于是赵羡便伸出手去,轻轻拭去那些泪水,其实他更想将那些泪珠吻去,只是冲动到了临头,他却又硬生生按捺下来。
  他怕惊走了这只蝴蝶。
  赵羡看看那遍布伤口的掌心,安抚道:“吹一吹便不疼了。”
  他说完,便果真轻轻吹了起来,微微凉的气息自伤口上轻柔地掠过,姒幽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傻傻道:“这是什么缘故?”
  吹口气伤口就不会疼了?
  闻言,赵羡默然片刻,最后只能真诚地望着她的眼,道:“这是我们家的独门方法。”
  姒幽这才恍然,点点头,不再多问,微凉的轻柔气息轻轻吹拂着伤口,倒仿佛真的没有之前那般疼了,她道:“你的方法确实有点用。”
  赵羡忽而笑了,故意道:“只有我吹才有用。”
  姒幽听了,面上浮现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过来仔细地盯着他看,认真道:“难道你是药人?”
  她靠得太近,呵气如兰,带着一股雨后竹林的清冷气息,赵羡定了定神,才把满腔翻腾的心思压了下去,道:“什么是药人?”
  姒幽观察他一会,答道:“药人自小会被喂食各种各样的药材,骨血皮肉皆可入药,能医百病。”
  还有这种说法?赵羡眼皮子一跳,答道:“我不是。”
  “哦,”姒幽看起来有些失望,她退开些,试图站起身来,哪知她跪得太久了,腿脚早已麻木无力,赵羡适时将她扶住,免得她一头栽倒。
  姒幽忽然问道:“你们外面的人,若是遇到了仇人,会如何做?”
  赵羡不防她有此一问,愣了片刻,才答道:“那得看看是什么仇了。”
  姒幽望着他,眼神幽冷,道:“若是血海深仇呢?”
  赵羡道:“叫他绳之以法。”
  姒幽不解:“绳之以法?什么法?”
  赵羡:“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姒幽听罢,便道:“是你们那里的规矩么?”
  赵羡点点头,姒幽道:“可规矩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闻言,赵羡顿了片刻,又道:“那便叫他偿命。”
  “是,”姒幽的眼神冷冷的,像凝固了冬日里的冰雪,喃喃道:“要他们偿命。”
  她伸手轻轻抚过坟墓前的竹片,动作轻柔,如记忆中那般,抚摸着弟妹的头顶,亲昵无比。
  就在赵羡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姒幽开口道:“这是我的妹妹,姒桑。”
  赵羡听了,立即意识到什么,看向另一座坟墓,道:“那个呢?”
  “那是弟弟姒阳。”
  姒幽终于将她刻在了心底整整六年的仇恨说了出来,说给这个外族人听,事情过去了数年,她却觉得仿佛仍旧在昨日发生的一般。
  恨意堆积得太久,她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
  雨已经停了,姒幽一边清理着坟包上的杂草,一边慢慢地道:“我九岁那一年,族里发生了很严重的天灾,洪水冲了桑谷和陶窑,种下的庄稼几乎全部被淹死,祭司说这是母神发怒了,要提前占卜,算出下一任祭司接任人,设法平息母神的怒意。”
  “那时候我才九岁,巫族里规定,十岁以下的孩子不能进祭司堂,所以祭司接任人究竟算出了是谁,我那时是不知道的,也不关心。”
  姒幽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才又继续道:“后来,她们说,是因为族里有不祥之物。”
  “巫族自古便有规矩,天生四肢不全,眼瞎聋哑的婴儿是不许养的,会给族里带来灾难,姒阳自小就看不见,阿娘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了,所以我们便悄悄地养,他乖得很,因为怕被族人发现,我们从来不许他出竹林,他也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听了这些,赵羡便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果然,姒幽道:“后来……他们说,那一年的天灾全是因为姒阳惹来的,要杀了他,平息母神的怒意。”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表情近乎于木然,一双眼睛仿佛失却了光泽的宝石,呐呐道:“姒阳那么小,便被他们杀死了,尸体被扔进了哞山,山里的狼嚎了一整晚,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
  赵羡不禁想象出那个场景,便觉得心中有些疼,姒幽又道:“姒桑脾气急躁,她很是难过,趁着无人注意,擅自闯进了祭司堂,结果被抓住了,他们说她不敬母神,要拿她做人牲。”
  她忽而转过头来,直直地望着赵羡,道:“你知道什么叫人牲吗?”
  赵羡没听过这个词,但是一联想到祭祀的三牲,便立即明白了这两个字中的残酷,姒幽道:“将活人刺面剖腹,灌上香油,作为祭祀礼,投入祭鼎中,供奉给母神。”
  短短一句话,赵羡悚然而惊,他第一次听说这样残忍的祭祀,他忍不住握住了姒幽的手,那手冰冷无比,像是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姒幽动了动,却没有抽出来,她望着赵羡道:“你们外面的人,也有这样的祭祀礼么?”
  赵羡摇摇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仿佛生怕吓到了她,轻轻答道:“没有,我们那里若是敢举行这样的祭祀礼,要被抓起来的。”
  姒幽道:“你们那里好。”
  她说着,继续替坟墓除草,道:“一年后,祭司将我叫去,问我愿不愿意做下一任的祭司,我答应了。”
  姒幽转过头来,望着赵羡,道:“巫族一共分为两个姓氏,姚氏和姒氏,但是每一任祭司却是没有姓的,只有名字,她们没有父母,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等快死的时候,才确认下一任祭司的接任人,祭司成亲之后,不出五年,她的丈夫就会死掉,成为孤家寡人。”
  “从前我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不明白,今日我见到姚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姒幽拂去手上的泥土,道:“若是她们挑中的祭司,必须是孤家寡人呢?”


第19章 
  若想要成为祭司的前提,必须是孤家寡人呢?
  这样一想,便让人觉得太可怕了。
  天灾发生的那一年,祭司便占卜出姒幽将成为下一任祭司,而姒幽还有一双弟妹,她并不符合成为祭司的条件。
  但母神的神谕是无法违背的,恰在这时,人们发现,她的弟弟是天生目盲,顺水推舟,将天灾之祸推到到了这个无辜的五岁稚童身上……
  这样一来,姒幽再无亲人,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孑然一身。
  想到这里,赵羡心中便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他忽而想起什么,道:“所以他们不放心你,要给你下怀梦蛊吗?”
  姒幽摇摇头,站起身来,拂去手上的泥土,道:“怀梦蛊是每一个祭司都必须种下的,不过……”
  她顿了顿,望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她从今日开始,就不会相信我了。”
  这个她,指的是老祭司。
  还是大意了,姒幽想,她设了一个计,没有与姚邢圆房,催化怀梦蛊,导致老祭司窥见了她的心思。
  我不该这样害怕怀梦蛊的。
  她心想,比起那些刻骨的深仇,怀梦蛊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报仇,便是粉身碎骨,也是无所谓的。
  正在姒幽如此作想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暖暖的温度猝不及防地从对方的掌心传递过来,令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姒幽抬起头来,却见那个叫李羡的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道:“区区一个祭司之位,想得到又有何难?”
  “我帮你。”
  闻言,姒幽颇有些恍惚地想,她此生还从未听到过,有人用如此笃定的语气告诉她,我来帮你。
  这是头一次,她在泥泞之中艰难地踽踽独行,有人朝她伸出了手来。
  说了要帮人的赵羡,回去便病倒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咳嗽着,一副病猫样儿,全没了白日里的那种精神气。
  姒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烧一般,她道:“是淋了雨。”
  赵羡默然回视,两人一样淋雨,结果姒幽半点事儿都没有,反倒是他一个大男人病倒了,说出去都嫌丢人。
  姒幽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罐子,根据经验来看,赵羡觉得里面大概是药。
  果然,姒幽打开盖子,传来一阵刺鼻的清苦气味,她拿起一粒乌黑的药丸来,掰开些,然后看了赵羡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看,想了想,姒幽还是从竹管里取出一只药蛊来,裹进了药丸里。
  她把药丸递过去,道:“吃了。”
  赵羡是亲眼看着那只药蛊被放进去的,心里一言难尽,但还是接了过来,干巴巴道:“直接吃么?”
  闻言,姒幽奇怪地看了看他,没说话,起身倒了一杯水来,道:“你若是吃不下,和水吞服也行。”
  看来是真的要吃蛊虫了,赵羡盯着手里的药丸看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仰头吞了下去。
  姒幽见他吃了,道:“休息一晚便好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药蛊的缘故,赵羡的病第二日果然大好了,只是头还有些昏沉之感。
  用过早饭之后,姒幽照常要去祭司堂,赵羡见了,便道:“我与你同去。”
  姒幽想了想,道:“外头不安全,你自己小心。”
  该提醒也提醒了,别的话她不再多说,果然带着赵羡去了祭司堂,赵羡作为外族人,是不可以进入里面的,只能在外面守着。
  天气还没有放晴,阴沉沉的,大殿内的光线并不好,老祭司一如既往地坐在蒲团上,姒幽到时,她面前已经跪坐着一个人了,是姚樰。
  姒幽与她对视一眼,姚樰娇柔一笑,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得色,姒幽却平平回视,淡漠地移开目光,仿佛全然不受影响。
  姚樰这番隐晦的挑衅却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叫她心里生出几分憋闷来。
  老祭司开始教导她们如何尽祭司之职,这些东西姒幽听了六年,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倒着都能背出来,所以这些东西并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为了教姚樰。
  但即便是这样,姒幽也不能走,侍奉母神必须诚心,不能有丝毫不耐烦。
  老祭司年纪大了,说起话来也是中气不足,说一半停一半,叫人听了心里着急,声音如蚊子一般,嗡嗡作响,稍微走神就会听漏几个字。
  这要断不断的嗡嗡声音持续了一上午,直到晌午时候才算完,姒幽是习惯了,不经意回头,却见姚樰整张脸都青了,整个身子都有些摇晃起来,无他,估计是因为跪得太久,受不住了。
  姒幽跪了六年,姚樰却才跪了一上午,怎么能与她比?
  老祭司终于摆了摆手:“好了。”
  姚樰立刻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正在姒幽行了大礼,准备起身时,却听老祭司道:“你留下来。”
  她的动作便顿住了,无声地点头,姚樰瞟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退出了大殿。
  当厚重的大殿门合上了,她才揉了揉麻木的膝盖,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皮肉如针扎一般疼,暗自咒骂几声,一边出了祭司堂,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男人。
  姚樰的目光立刻顿住了。
  她长到如今,老实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模样长得极好,身量很高,巫族男人鲜少有这样高的,而更让人注意的是,他通身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要说如何特别,姚樰却是说不上来的,只觉得这人尤其与众不同,若将他混入人群中,恐怕会扎眼得很,犹如鹤立鸡群。
  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喜欢他。
  可惜了,是个外族人,还是姒幽的蛊奴,姚樰心里浮出几分遗憾来。
  此时那个外族人站在台阶下,姚邢正冷笑着与他说着什么,表情看起来不大友善,姚樰想了想,就站在原地没动。
  赵羡虽然是站在比较低的位置,可看起来与姚邢一般高,他的视线平平望着对方,唇角带着几分笑意,那笑意并不温和,眼睛也是冷的,仿佛在看着一个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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