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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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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翦月却拼命摇着头,半晌,喉间动了动,强忍着痛,嘶哑着声线,艰难地迸出几个字

    “有,人,想,加,害,你……小,心……”

    翦月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怀袖听闻此言,已经抬起欲给翦月喂梅子汤的手,停在半空中略顿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递在翦月口边。

    “你刚醒来,当操心自己的身子才是,莫顾虑旁的,于你眼下无益。”

    怀袖亦是心中百般滋味,面上,却依然好言安抚翦月。

    翦月明白怀袖的心思,且此刻她的喉间亦是痛如针刺,伸手反握住怀袖的手,翦月只殷殷凝注着那双如潭般澄澈的眸子。

    怀袖看得出翦月心里有话,沉吟片刻,回头对涣秋道:“这几日你且去我屋子里住着,我在此处陪着翦月。”

    涣秋道:“姑娘这些日子疲于尚衣局内重务,还是我来伺候翦月姐姐。”

    映雪听出怀袖的意思,扯了下涣秋的手臂道:“姑娘说了让你去别的屋睡,你就听着,你若觉着去姑娘房里不自在,与我和怜碧挤着睡便是!”

    涣秋见映雪蹙眉,方才反应过来,连声应下。

    怀袖吩咐又提了热水来,便将众人遣散。

    关了门,房内只剩下翦月和她俩人。

    怀袖沾湿了热帕子,欲亲手给翦月擦拭手脚。

    翦月惊地只向床内躲,连连摆手。

    怀袖却道:“你此番替我死了一回,我伺候你亦是应该的!”

    翦月听闻此言,口中说不出话,眼内却掬着两汪水雾,伸手握住怀袖的手,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怀袖咬了咬唇,将翦月鬓边的一缕碎发捋向耳后,轻声道:“你的心思我懂,可眼下你只好生将养身子要紧,剩下的等你身子好利索再说。”

    翦月却始终留着泪,四下打量后,张了张口,艰涩问道:“可,是,清,芷,堂……”

    怀袖摇了下头,柔声道:“我亦不是公主师,此刻亦不是清芷堂,咱们此刻是在乾清宫内,我如今是万岁爷的御前奉茶侍女,你同映雪她们几人,亦被太皇太后送了来!”

    翦月闻言,表情似安稳几分,微笑点了下头,方才虚软地缓缓躺在枕上。

 第414章 烈婢殉忠

    怀袖见翦月睡下,且面色平和,便也和衣在其身侧躺下。

    虽然熄了灯,可翦月却始终无眠可入,在床上辗转多时,心里渐渐有了算计。

    听得身侧怀袖轻缓的鼻息,心知她已睡熟,便悄然做起身,抹着黑提上鞋,悄无声息开门走了出去。

    由于数日的晕厥,翦月才走了没几步,便觉身子虚软,腿脚无力,倚着墙站着歇了一会子。

    眼望向昭仁前殿的灯火通透,用衣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扶着墙继续向前殿行去。

    此刻的昭仁殿内,康熙正如常日一样,于灯下批阅奏折,朱砂御笔在折子上行笔如飞。

    听得外面三更更鼓响过,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揉了揉两侧太阳穴,正欲起身展展腰身,却听得窗外有人低语争辩。

    “李德全。”康熙蹙眉轻唤道。

    李德全闻言,立刻由外面疾奔进来,见康熙下了地,惊地屈膝跪于金砖上,赶着磕头道:“奴才该死,惊了万岁爷的驾。”

    康熙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方才你跟谁在外面说话呢?”

    李德全无奈道:“是先前清芷堂的掌事女官翦月,嚷着要此刻见万岁爷,臣阻拦时不慎言语声高,搅扰了万岁爷批折子。”

    康熙闻言,问道:“翦月不是前阵子落水晕厥么?怎么?她醒了?”

    李德全点头道:“正是呢,刚才醒来就要吵着来见驾,当真是没了规矩,奴……”

    “你去将她传进来,朕倒想听听她说什么!”康熙打断李德全的话,吩咐道。

    “嗻!”李德全听康熙此言,即刻噤了声,站起身小跑着出去传唤翦月。

    李德全前脚刚出去不多时,翦月便由外面走了进来。

    跨步入昭仁殿内,翦月深跪于金砖上。

    借着明烛烁烁,康熙瞧着眼前青布粗服的婢女,发鬓凌乱,身形消瘦孱弱,跪在地上似深秋枯叶般萧瑟嶙峋。

    “朕听说你才醒过来,为何深夜如此急着闯宫见驾?你如此鲁莽无礼行事,不怕朕降罪于你么?”

    康熙问话时,目光注视着翦月的脸,那双深邃精亮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一般,直逼人心藏不住一丝隐情。

    翦月低垂着眼帘,面色倒显得平和宁静。

    “贱婢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内便比旁人多生出些许无惧。

    奴婢之所以斗胆深夜来见驾,正是因万岁爷圣主明断,若是晚了,奴婢恐怕无命将所知之事当面呈于万岁爷!”

    康熙听闻翦月此言,肃声道:“煌煌紫禁城,自然有国法皇威,岂容草菅人命之事肆意,你又为何出此悚言?”

    翦月本就身子虚软,听康熙如此厉声叱问,心内紧张。

    喉咙不由得越发紧皱起来,嘶哑着声线道:“请万岁爷明鉴,有人欲暗害怀袖姑娘,只是错将奴婢当了姑娘而已!”

    康熙闻言,豁然由床边站起,指着翦月道:“你把话给朕说清楚,这其中究竟是这么回事?莫非你不是失足落水么?”

    翦月略稳了稳心绪,款款道:“那日奴婢替了姑娘,在尚衣局后院的御衣池畔洗月牙公主的蝉翼纱衣。

    正低头在池边浣衣时,突然有人由背后将奴婢的口鼻死死捂住。

    奴婢挣扎不住,那黑衣人便将奴婢口脸溺入水中,当时奴婢只觉胸口憋闷,几欲晕厥。

    许是求生本能,奴婢手臂在空中胡乱挥动,不料竟无意中扯掉了那人蒙着面的黑纱。”

    康熙闻言,急问道:“你可瞧见那人长什么样子?”

    翦月回道:“当时奴婢被溺在水中,慌乱间并未瞧得仔细,却是清楚瞧见那人的左侧脸上有一道不算长,却极深的刀疤。”

    康熙闻言,蹙眉思索,缓缓坐回炕沿上,顿了片刻道:“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与朕说这些?”

    翦月叩头道:“万岁爷心思清明,万事皆逃不出您的英明圣断,贱婢不过一小小宫女,那黑衣人平白何苦费如此周折加害于奴婢?

    恐那日将奴婢错认做成了姑娘,故而方才敢铤而走险!”

    翦月略顿了顿,缓口气继续道:“万岁爷可还记得去年冬日姑娘身染毒症?亦是有人故意陷害所致,如此累累数事,万望万岁爷谨慎以待!”

    翦月说至最后,声泪齐下,额头抵在光洁冰凉的金砖面上长跪不起。

    康熙心知其护主心切,胸中亦难免动容,轻轻挥了挥手道:“你且起来吧,你今日所言,朕心中自然有数,退下吧!”

    翦月再次磕了头,缓缓站起身子,许因跪得久了,脚下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侍立在旁的李德全伸手将其挽扶住,送出了昭仁殿。

    翦月在殿外又叩谢过李德全,扶着墙壁转回步子,蹒跚向后院行去。

    昭仁殿后院与前殿之间有一段树荫遮蔽的长廊。

    此时正值枝叶葱茏之际,又兼更深人静时分,行走于廊内,只听得脚下踩着枯叶的沙沙声响。

    扶着朱红的廊柱,行前行走了几步,翦月轻轻站住了脚步。

    缓缓转回身,一双水眸凝注着身后暗影中隐着的人型。

    “出来吧,我早料到你必定要来的!”翦月的语气冰冷如霜,却是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黑衣人由暗影中走出来,森寒的白刃映着冷月清辉,显得格外煞气逼人。

    “若是我永远醒不来,你便作罢,可若是我一旦醒来,你势必要来索我性命!只因我扯掉了你的面巾,瞧见了你的真正样貌!

    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刻,方才便将一切都亲口禀奏于万岁爷……”

    黑衣人听闻翦月如此说,浓密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上前一步,寒刃直刺入翦月胸腔之内。

    煞时血流如柱喷涌而出,翦月双手紧紧握住锋利刀刃,厉目死死瞪着黑衣人面巾上方的一对血色瞳仁。

    冷声道:“万岁爷如今已经对你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你休想再靠近姑娘一步!”话落,“噗”地一口鲜血由口中喷出,喷溅了黑衣人满脸满身。

    黑衣人口中低咒,抽出刀在翦月脖子上有补了一刃。

 第415章 移心换性

    翦月煞时喉管迸断,倒地扑于血泊之中。

    黑衣人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翦月,将刀上的血迹在其衣衫上蹭了蹭,抬目望向不远处怀袖安睡的房间。

    瞳仁内寒光闪了几闪,纵身跃上树梢,矫健的黑色身形迅速隐没在高矮纵横的亭台宫阙之间。

    天光微明时,怀袖尚未转醒,突然门由外被人豁然推开,惊地怀袖霍地张开双眸。

    “姑娘!翦月她……”

    映雪红肿着双眼,因行走急切被门栏绊倒扑在地上,颤抖着唇因恸哭而泣不能言。

    怀袖侧目看向身边,早没了翦月的身影,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光着脚扑过去扯住映雪急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翦月她到底怎么了?”

    映雪哭地说不出话,伸着手臂指向门外。

    怀袖顾不得其他,飞身跃过映雪夺门而出。

    一眼阙见回廊下围拢着一圈宫女太监,怀袖奔至近前,将一应人等向两边推开,跻身步入其中。

    此时,翦月已被太医用白绢裹住了身子,头脸一并缠在其中,正有几个御前侍卫准备抬着尸首离开。

    怀袖飞身扑过去,劈掌从几个侍卫手中夺下翦月的尸首护在怀内。

    将冰凉的尸身放在地上,怀袖小心翼翼掀开白绢,翦月青白的脸映入眼内。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颈项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上。

    抱着翦月的尸首,怀袖眸中却无一滴泪。

    旁侧的福全和映雪等人,目光皆紧紧注视着怀袖的容颜,只觉她此刻神情不对,却又皆不敢开口。

    眸子紧紧盯着翦月片刻,怀袖突然“啊!”地一声仰天长啸,眼内的房檐与地面瞬间乾坤倒转,怀袖眼睫一翻,人晕厥在翦月身上。

    廊檐下吊着药炉,怜碧小心翼翼用扇子扑着炭火。

    房内,映雪寸步不离守在怀袖床边,待涣秋端了药汤进来,映雪即刻起身接过去。

    涣秋用银汤匙轻轻搅拌过药汁,看向床内,不禁轻叹:“这一次,不知要躺多久,人怕是又要吃好大的亏呢!”

    映雪轻叹无语,端着药碗坐在榻边:“你将姑娘稍稍扶起些,省得药汤子流进脖子里。”

    涣秋点头,小心将怀袖扶起来枕靠在自己身上。

    映雪轻轻吹凉了药汁,汤匙刚碰触到怀袖的唇畔,只见怀袖微微晃了下头,眼皮竟然滚了几下。

    “姑娘,姑娘!”映雪见状,不禁连声轻唤,涣秋亦跟着轻声唤道。

    怀袖眼皮轻轻滚了几下,片刻后,果然缓缓张了开来,接着昏然烛辉,望着眼前的映雪,猛地伸手扯住其手臂叫道:“翦月!”

    映雪被这突兀的一声,吓地身子一颤,目光凝注着怀袖,轻声道:“姑娘,我,是映雪……”

    因康熙特地交代乾清宫内所有人等,一概不得在怀袖面前提及翦月的名字,故而映雪只在喉间滚了滚,声线哽住不敢再言。

    怀袖死死攥住映雪的手,片刻后缓缓松开,面色几乎是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扶着涣秋坐直身子,看了眼窗外已垂暮的天色,问道:“我躺多久了?”

    涣秋道:“没多久,只一天的功夫。”

    怀袖闻言,轻轻点了下头,侧目见桌上放着半碗还未喝的汤药,轻声问道:“这个是给我的药么?”

    映雪闻言,即刻点头道:“辰时姑娘晕厥,李太医给您把脉时开的方子。”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伸手向那药碗探过去。

    映雪见状,赶紧将药碗端了送至怀袖近前,欲持匙喂其饮药,怀袖却伸手将药碗接了下来。

    看了眼碗内乌黑的汤子,全然无视刺鼻的苦味,头一仰,将药汤悉数灌入喉间。

    涣秋端捧着早先备下的蜜饯杨梅,呈于怀袖面前,怀袖却轻轻摆了摆手,只将空药碗放在托盘上。

    见此情形,映雪与涣秋互望一眼,皆暗暗感诧。

    清芷堂内无人不知,往日的怀袖最恐服药,都是翦月端着药汤左右哄劝半晌,方才捏着鼻子勉强服下。

    眼见怀袖如此,映雪和涣秋亦不禁思及翦月,房内主仆三人虽默默无言,却渐生伤感之意。

    怀袖喝完了药,侧目望向涣秋道:“前日李太医我疗治手疮时,开药方子里有一味梅香解疮稿,可去尚药局取了来?”

    涣秋点头道:“我早取来了,这几日在御茶房里忙,忘了提醒姑娘涂药。”

    涣秋说完话,转身去了不多时,便取了一只小巧的白瓷瓶来呈给怀袖。

    怀袖接过小瓶,轻轻拧开盖子嗅了嗅,略点了下头道:“正是这个了!”

    说罢,又对映雪嘱咐道:“你明日传我的话给福全,叫他这几日留心着御膳房可有猪小肠,要用水涤至透明的,给我取两段长些的来。”

    映雪点头应下。

    怀袖看了眼窗外,对涣秋道:“时辰不早了,你明早还要预备万岁爷的茶点,且早些去歇着吧,今夜就让映雪守在我房里。”

    涣秋点头,退了出去。

    映雪换了炉内的香,将秀床上的被褥重新整理后,轻声道:“姑娘今日心神劳顿,早些歇着吧。”

    怀袖坐在圆桌旁,对着昏然烛晕发了一会子呆,轻声道:“映雪,你来我身边坐,我有话跟你说。”

    映雪见怀袖神情宁和,一时也不明缘故,依言在旁侧的木凳上坐了,目光莹莹望着对面的怀袖。

    怀袖水一样澄澈的眸子只望着摇摇烛光,轻声道:“映雪,你们几人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映雪微蹙了蹙眉,轻声道:“一年又过半载了。”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略顿了顿,轻声道:“记得去年我刚入宫,凡事皆不懂,你们几人跟着我整日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应对。

    那时晚间,翦月便常如此刻的你我这般,对着莹莹烛火,低语聊些体己话。”

    映雪听闻此言,不禁又红了眼圈,悄然垂下眼帘。

    怀袖却仍面色宁婉,轻语道:“那时她便常跟我提及一句话:这深宫之内,唯有谨慎自保者,方可长久。”

    说完这句话,怀袖垂下眼帘,淡淡道:“只是当时的我,还未曾体恤出这句话的分量。”

 第416章 森宫敛情

    怀袖说完,回眸凝注着映雪的盈亮的眸子,伸出手握住映雪的手,轻声道:“翦月之死,我不说你们心中亦明白,若非我往日留心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至于今日……”

    映雪本就生性机敏聪慧,听怀袖如此说,起身跪于地上,言辞恳切道:“如今翦月姐姐虽死,奴婢亦愿以此贱命相辅姑娘!”

    此一夜,怀袖与映雪直叙至凌晨,直至东方泛出鱼肚白,映雪方才熄了灯,扶怀袖上床歇息后,转而向御茶房去了。

    怀袖躺在床上却始终无眠可入。

    经过这一事,怀袖开始觉得,这后宫里静谧的夜里有了异样血腥的味道。

    夹杂着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阴谋和诅咒,在每一个嫔妃宫女的身边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怀袖仿佛是突然苏醒和长大了,那些单纯平和的心智渐行渐远……

    次日午时,映雪便逼着福全想法子弄了两条洗成透明的猪小肠。

    怀袖将梅香解疮稿细细涂在双手的淤痕上,后用在尚衣局时,与映梅处学来的法子,用猪小肠将一双手细细地裹起来。

    每日晚间,映雪皆小心翼翼为怀袖用温热的银耳汤熏蒸双手,次日清晨,照旧再细细地缠裹起来。

    如此精致伺候,不过三日,怀袖双手上的疤痕消散地全无丝毫痕迹,平滑白皙的玉肌犹如新生般,比先前更显细腻许多。

    映雪,福全等人自然欢喜不已。

    怀袖却面色平和地细细打量自己的一双初生玉手,半晌无言。

    待众人散去,怀袖独自对映雪道:“你得空去存放着咱们清芷堂一应物件的房内,将我旧日御赐的那架绕梁古琴寻来。”

    映雪点头退出房门。

    怀袖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夕阳余晖染红的灿然黄瓦上,十指抚过柔滑无骨的纤白玉指,如水微澜的眸子里,泛出与时令全然不相符的凌芒。

    时节趋初夏时分,渐长的永昼令人晚间不自觉生出些烦闷,又兼阴云由东面渐压过来,一时更显郁郁闷热。

    这一日,康熙在南书房用过了晚膳,只觉身上困乏,隧令小太监捧着奏事匣,提早回了昭仁殿。

    洗过了澡,换了身宽松轻羽贡缎薄衫,顿觉身上舒爽许多。

    伸手端起桌边的盖碗,才刚掀开茶碗盖子,便不自觉微蹙起一对好看的剑眉,问道:“李德全?这可是新奉的茶?”

    李德全正将康熙褪下的长衫搭在琉璃玉屏风上,听康熙询问,赶至近前,抻脖向杯盏内瞧了一眼,立刻垂目回道:“回万岁爷,这正是御茶房今夜才奉的新茶。”

    康熙将茶碗往桌上一撂,不悦道:“这几日不是都换了花茶么?怎么今日又把这个弄出来了?”

    李德全见康熙龙颜不悦,知是因这几日怀袖每日必亲调新鲜茶品,巧心伺候反令康熙口味刁挑起来。

    小心赔笑回道:“万岁爷且息怒,今日茶品并未添换样式,或因怀袖姑娘手伤初愈,一时兴起调了半日的琴,八成是忘了配茶,奴才这就去令御茶房再催换新茶来……”

    李德全话落,端起茶碗转身向外走。

    康熙却开口道:“且慢,你刚才说什么?怀袖的手伤痊愈了?”

    李德全点头,笑道:“回万岁爷的话,正是呢!”

    康熙闻言,面上不悦之色顿消,浅笑道:“朕几日前才说过,怎得这么快就好了?”

    李德全笑回:“或是怀袖姑娘将万岁爷的铭于心上,小心将养,以期早日侍驾呢!”

    康熙闻言,不禁龙心欣悦,站起身道:“既然她如此好兴致,朕便亲自去听她抚琴!自元夕之后,朕有小半年不曾听她弹琴了,甚是想念呢!”

    话落,康熙已快步出了西厢抱厦。

    李德全随于其后,他早敏锐捕捉到了方才康熙话中语音:甚是想念!只这简单四字,怀袖姑娘便是这乾清宫内得罪不起的人物了!

    而与此同时,小心守在后廊柱旁的福全,隐隐瞧见康熙向后面转过来,撒腿便向怀袖所居处飞奔。

    “姑娘,万岁爷来了!”奔入门内,福全急声道。

    屋内涣秋怜碧正伺候怀袖梳妆,摆放琴架的映雪对福全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福全点头,随即转身消失在门口。

    “这个坠子不要了,妆容太过繁琐反而拙累,鬓边之插一朵白玉兰就好!”

    涣秋闻言,将手上的琉璃点翠钗又放回妆匣内,仔细瞧过怀袖的妆容,再无不妥,便与映雪,怜碧等人纷纷退了出去。

    怀袖望着铜镜中再现的姣若芙蕖般的玉颜,眸光微敛,唇角勾出陌生的弧线。

    缓缓起身步向不远处轩窗下的琴架,背对房门而坐,十指轻勾,轻泠韵至霎时于寂寂空间中泼洒开来。

    而此时的康熙,不多不少,不迟不早,正巧行至门边处。

    听得房内古琴清扬鸣奏,顿下脚步,向身后轻轻摆了摆手,李德全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小心推开房门,康熙的目光循着玲珑弦音,寻向窗下烛晕笼罩中的温婉佳影。

    怀袖只顾垂目抚琴,直至康熙行至身畔,似无丝毫起身之意,直至一曲终了,收手回指间,目光落在十根葱白纤指上,不禁发出一声柔丝般的轻叹。

    “此曲《汉宫秋月》弹得入木三分,其中寂寂之意甚是浓彻!”

    怀袖闻言,侧目看向身边的康熙,眉心微似颦未颦,似蹙未蹙,更显几分诧然,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她不知所措的纯然模样。

    缓缓起身,翩然低身轻语道:“奴婢怀袖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垂目望着怀袖低柔恭顺的眉睫,忍不住伸出手,如往昔般牵握住那双无骨柔荑。

    乍然相触,怀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却并未如往昔般挣开,任康熙牵着缓缓站起身。

    康熙深邃的目光在怀袖尖峭的下巴上徘徊,不禁道:“这些日子,你瘦了许多!”

    怀袖目光始终垂落在康熙胸前地三颗盘扣上,淡淡道:“若非万岁爷,奴婢此刻恐不止消瘦而已……”

 第417章 杀机初现

    康熙剑眉轻轻挑了挑,眸中暗敛过一丝寒芒,轻轻松开怀袖的手,走至琴边轻轻勾了下琴弦。

    〃你放心,此次翦月之事,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怀袖闻言,屈身跪于地上,垂目轻声道:〃奴婢不敢……〃

    康熙轻轻摆了摆手:〃你起来吧,自明日起,在御前奉茶。〃

    怀袖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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