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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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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默默可看着她,不自觉将掌心里微凉的小手握的更紧了几分,跨步向尽头挂着白纱帘笼的暗室走去。
紧紧跟在康熙身侧,随着转过飘渺白纱的薄帘,怀袖登时惊立在了当下,就连康熙,也同时脸色大变。
“这……这是……”
怀袖望着眼前一汪冒着徐徐热气的血红色浴池,几乎不由控制地一阵剧烈的翻涌呕上喉咙。
康熙见怀袖不适,立刻伸手将她揽入怀内,对着身后的李铁问道:“这就是血池么?”
李铁立刻回道:“回万岁爷,正是!”
怀袖此刻已然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上前一步抓住李铁的手臂问:“你搜查此处,可有看见一个侍女?”
李铁被怀袖突然死死一抓,手臂一阵吃痛,却不敢怠慢,立刻点头道:“回娘娘,侧面的取血房内,的确有一位已经昏迷过去的侍女,不知是不是娘娘要寻的人。”
怀袖闻言,松开李铁向里间冲进去,推开一个暗房间门口的侍卫,怀袖一个箭步疾跃进里面,一眼便看见地上用白纱包裹住身体的雪雁。
“雪雁!”
怀袖大叫一声,行至雪雁身畔,望着那张毫无生气,青白色的脸,下意识将手指探向雪雁的鼻息,感觉到那如牵一线的微弱气息,怀袖一直紧绷着的心方才稍稍安稳。
此时康熙也跟着走了进来,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雪雁,轻声问:“她可还活着么?”
怀袖眼中含泪点头:“还有一线气息尚存。”
康熙闻言,对身后的李铁吩咐:“立刻将其送回清芷宫内,令太医院即刻命人诊治,务必救活其性命!”
康熙说话时,伸手将蹲在地上的怀袖挽扶起来,揽臂将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拥入怀内,一只手轻轻抚着怀袖的背,轻声安抚道:“怀儿莫太过难受,毕竟人还活着呢!”
怀袖的脸倚在康熙胸膛内,只觉身上一阵无力感,幸而有康熙坚实有力的手臂拥着腰身,不自觉伸出手臂,圈住康熙的脖颈。
康熙感觉到怀袖的依赖,手臂更收紧了几分,心下却只感奇怪,怀袖平日的性子并非喜欢黏人的,此刻莫不是害怕了?
怀袖在康熙的胸膛里略歇息了片刻,感觉无力感消散很多,才缓缓松开手,却发现康熙正聚精会神看着前面的一个奇特的小木屋。
见怀袖精神恢复不少,康熙便将怀袖护于身后,避免她再瞧见什么腌臜之物,自己则向那小木屋行去。
命李铁缓缓拉开小木屋的门,康熙惊讶地发现,小木屋狭小的空间里,竟然有两个可以活动的针墙。
“这是做什么用的?”康熙问。
“回万岁爷,这便是取血房,上面是用来放人的,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宫女就被剥光了衣裳,悬在此房内,两面针墙前后将其夹住,新鲜的血液便顺着下面的血槽流入方才的温泉池中。”
康熙听着李铁的描绘,血腥的场景在脑中呈现,只觉心下一阵难受,一刻都不想在此处多待,转身横抱起怀袖,疾步向外走去。
一直行至钟粹宫正殿前,康熙才深深呼吸一口气,却依然没放怀袖下来,抱着她径自上了龙撵。
怀袖此刻被护在康熙温暖的怀内,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默默地将脸埋入康熙颈间,闭着眼一字不语。
康熙似乎也被今夜的所见触动,同样的一路上只字未言,只待龙撵径自回到了昭仁殿,下撵时,东方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怀袖经过这一路的调息,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好了很多,正准备自己下去,身子一悬,又被康熙抱了起来。
怀袖抬眸本欲开口,却见康熙侧颊的线条绷地紧紧的,知这是康熙的怒极之兆,便将已经到了唇边的言辞又咽了回去。
康熙抱着怀袖行至自己平日歇息的昭仁殿东暖阁内,将怀袖小心放在窗边的暖炕上,垂目望着怀袖,温和道:“你累了一宿,就在朕这儿歇吧,省得你独自回去胡乱想,心下生怵。”
第579章 大厦将倾
轩窗外,新阳漠漠,一片温暖的光晕透过半敞开的窗棂边缘,照在暖炕上。
纤长微卷的长睫轻轻抖了抖,怀袖缓缓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亮亮的黄。
怀袖略醒了醒身,突然由锦褥上撑起身子,侧眸看过去,身边已经没了康熙的人,怀袖伸手向旁侧的褥上探去,凉凉的,看来康熙已经离开有一阵子了。
凌晨时候,康熙留她在昭仁殿暖阁中歇息,怀袖清楚记得,当时康熙拥着她一同入眠,后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却一点儿都未察觉。
怀袖看了眼窗外,看来已经时辰不早了。
怀袖正犹豫着准备自己起床时,映雪却由外面走了进来,一瞧见怀袖,映雪笑道:“主子醒了?看来奴婢约莫的时候果然错不多呢!”
“你怎么来这儿了?”怀袖边让映雪伺候着梳洗,边问道。
“昨夜里后半晌,李安达突然叫人唤了奴婢来,说主子在乾清宫歇下了,让奴婢过来伺候,奴婢跟着就赶来了。”
“你可瞧见雪雁送回咱们宫内了?”怀袖紧跟着问。
映雪知道怀袖惦念这个,笑道:“奴婢知道主子醒来时必定要问起这个,正要回呢!雪雁已经被人送回来了,奴婢已将她安置在了奴婢的厢房内,眼下正命两个放心的人守着,等奴婢回至宫内,便亲自伺候雪雁姑娘!”
怀袖听闻她这么说,才放心地点了下头:“等今日回去,本宫会传令太医院的太医,给她好生诊治。”
映雪笑道:“如今人已救回来,万岁爷连月荷在钟粹宫扮鬼之事都未曾过问一个字,就将人一并送了回来,这下主子自可放宽心了!”
怀袖轻轻点头,想起昨晚经历的那些事,心中亦是惴惴难安,尤其是亲眼看见那骇人的血池,此刻想起,心内仍觉不舒服。
“对了,裕妃呢?万岁爷可有过问此事?”怀袖理好了妆容,转回身问。
映雪摇头:“方才奴婢进来之前,正跟外面的小内监闲聊,听李安达吩咐一个小内监去后面传人,不知道是不是传裕妃娘娘。”
说完,映雪转而得意笑道:“主子何苦担心她呢,她如今是自作孽,不可活!哼!看她还趾高气扬地欺凌六宫,奴婢巴不得万岁爷将其处以凌迟,好为翦月姐姐报仇!”
怀袖蹙眉想了想,起身便向外走。
“主子可是要回去?”映雪见状,连忙问道。
“我去见万岁爷!”
怀袖说话时,已经出了昭仁殿东暖阁,问过了门前侍立的小内监,便径自向乾清宫前正殿行去。
转过了十八根朱红的盘龙廊柱,怀袖刚行至乾清宫正殿前,就瞧见李德全在殿门前守着,便知康熙必定在里面。
李德全正垂首侍立,听见轻缓的脚步声响,转回头,见竟然是怀袖,脸色变了变,立刻迎了过来。
“娘娘怎么来这儿了?万岁爷眼下可不方便见您呢!”
怀袖低声问了一句,李德全立刻点头,向四下张望一眼,压低了声线道:“万岁爷怕是除了昨夜里的事,还有旁的话跟裕妃娘娘讲,娘娘还是先回去吧。”
怀袖略想了想,轻轻点头,又对李德全嘱咐道:“倘若这边儿有了消息,你即刻命人去清芷宫给本宫传个话。”
李德全笑道:“娘娘且放心,奴才心里记着呢!”
怀袖吩咐完,正欲转身,忽闻由轩窗内传出来裕妃嘤嘤泣泣的哭声,不由放缓了脚步,悄悄靠近窗边。
“万岁爷可还记得,几年前臣妾初入宫时,万岁爷牵着臣妾的手行于太液池畔,万岁爷曾对臣妾说过: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臣妾自那时起,心中便只存下一个念头,那便是做万岁爷心里永远最美的珍儿……”
裕妃说完这番话后,怀袖久久为听见康熙的声音,不觉微微蹙了下眉头。
怀袖知道裕妃名唤吴铭珍,珍儿便应是康熙与她私下的昵称了,此刻康熙沉默不语,莫不是为其言辞所动?
思至此,怀袖心下微动,站在原地略想了想,原本欲离开的步子,却转而向正殿内行去。
李德全见怀袖突然改了注意,本欲开口,又见她神情镇定自若,心下已猜到她自有计较,便转回身,只做什么都没瞧见。
怀袖行入正殿门内,悄声来到西偏殿门前。
西偏殿康熙是极少来的,今日多半因裕妃,才选至此处,此时大殿内静谧无声,西偏殿门前更无一人侍守,看来康熙也不愿更多人听见他与裕妃之间的谈话。
这种事原本就是皇家的丑闻,即便身为万圣至尊,也是忌讳家丑外扬的。
此刻,康熙独自坐在正对门的黄龙锦榻上,眉头深锁,侧眸不愿再看面前哭泣的裕妃。
而裕妃则跪在康熙面前,一只手握着帕子掩面轻泣,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康熙锦袍的下摆,美丽的凤目中,波光闪动,加上此时一身梳妆裙衫,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娇弱。
怀袖敏感地察觉到裕妃此刻虽然褪去了往日的昭华装扮,可发饰却已经过细致梳理,与昨晚的颓然之色截然不同,虽然素装以对,却依然不掩其华美的昭华盛容。
果然是身居高位的正妃娘娘,心态较之旁人自是镇静的多,即便面对如此颓败之势,依然能迅速整理思绪,看来裕妃多年手握协理后宫的重权,与她个人能力被康熙欣赏也分不开干系。
“裕妃姐姐,不知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在吴山越水之间,那个准备上京赴任,却在半路突然丢了头颅的林知县么?”
怀袖一语祭出,康熙和裕妃突然将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康熙皱着眉,不解地看向怀袖,一来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来了此处,而更奇怪的,是她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
林知县?突然丢了头颅?上京赴任?
一连串的突兀词句,在康熙的脑子里迅速整理,他似隐约记起了什么,却始终紧蹙着一对好看的剑眉。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裕妃,却突然身子瘫软,两只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怀袖,脸色比昨晚面对映莲时还苍白。
第580章 帝王心冷
怀袖一双美丽澄澈的眸子,说话时亦是紧紧注视着裕妃脸上的神情变化。
当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裕妃眼中那摸突然的慌乱时,眸光暗转,唇边不自觉寄出一丝优雅的淡然笑痕。
莲步不急不缓,慢慢地行至康熙身前,怀袖低垂着纤长的眼睫款款下拜:“臣妾来的突兀,只因心内存着些许疑惑想问问裕妃姐姐,还请万岁爷见谅。”
康熙此刻已然顾不得仔细想怀袖为什么突然出现,脑子里反复思索她刚才说的那几个词,不由自主伸手将牵握住怀袖的手,将她带至身前。
“怀儿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那突然丢了人头的林知县又是谁?”
怀袖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笑痕,尽管口中所言血腥诡异,但她的神情却似在讲家常琐事一般,自然平和。
而她如此神情,更让康熙对她口中所言,充满疑惑和好奇。
“万岁爷不必紧张,臣妾不过是突然想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此事已过去多年,若不是经历了昨夜之事,臣妾也想不起来。”
怀袖说话时,眸光流转,悄然划过裕妃紧绷一线的神经。
嗯哼!她越是憋着不说,对方便越是心悸,越心悸,便越容易方寸大乱!
幸而当年吴汉槎在与她对弈时,无意间提及《鬼谷子》的驭心之术,怀袖算是有心之人,事后便翻出来读了个通透。
“万岁爷,毓妃心思隐晦叵测,昨晚便令人扮鬼吓唬臣妾,今日又欲在万岁爷面前搬弄是非,万岁爷且不可听信她一面之词!”
裕妃好似突然被人握住了尾巴的狐狸,直起身子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一改方才的嘤嘤泣泣,颤抖着身子声泪俱下。
“既然与你无干,裕妃姐姐又为何阻拦我说与万岁爷?”
怀袖转回头向裕妃问话时,眼角眉梢巧笑倩兮,一副看着狐狸自入兽笼的悠然神态。
裕妃此刻已是如被逼急了的伤狐,一双美丽的凤目中透出阴毒狠厉之色,瞪着怀袖沉声道:“你无非是想置本宫于死地,便在此时说出此事嫁祸本宫!”
“你空口说与你无干,当年勤嫔的父亲林大人为人谦和,与人无冤,却在入京赴任路上被人割了人头,林大人临死时,情急扯下的一缕布条,却是与吴将军随身侍卫的衣裳相同质地,当时吴将军还在任湖广总督,这相隔万里的巧合,裕妃姐姐又如何解释?”
怀袖一语问完,裕妃和康熙脸色均是大变。
康熙此刻来不及细想怀袖为何对多年前的旧事了解的如此详尽,只是此时他已记起,这件无头案当年却是震惊朝野。
勤嫔也因此小产,最终导致无法生育,便从此深闭了心门,对他再不展笑颜。
康熙既悔又怜,事后欲与补偿,却终究无法换回昔日与勤嫔的浓情,至今依然为此深深愧疚。
裕妃惊地面色已成土灰,双目死死凝着康熙,用力摇头道:“恳请万岁爷明察!臣妾当年的确是因嫉生恨一时糊涂,让哥哥设法阻拦林大人入京,却并未想加害他性命,可哥哥的部下行事鲁莽,竟然失手杀了林大人,臣妾……”
“够了!”
一声怒喝,打断了裕妃的话,康熙霍然起身,一对充血的眸子死死凝注着裕妃,唇角紧紧呡成一线,半晌才开口。
“朕原本以为你是心肠狠毒,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无心之人!”康熙话说至此,已经懒得再多看裕妃一眼,别开脸向外走。
而挽着康熙手臂,同时向外走的怀袖,却是暗暗地深吁了一口气。
两人行出了乾清宫正殿,在外守着的李德全立刻走了过来,悄然看了眼怀袖,默不作声地跟在二人身后,向昭仁殿行去。
怀袖挽扶着康熙的手臂,陪着康熙行向东暖阁。
此时的昭仁殿外,已经站着几个捧着奏事匣的尚书房大臣,怀袖远远瞧着站在丹墀下的几个大臣,抬眸看了眼康熙充满倦容的侧颜,转回头悄悄对李德全交代了几句。
李德全立刻点头会意,悄悄向旁边的玉阶行去,待康熙行至昭仁殿外的时候,几个大臣已经不见了踪迹。
康熙心里明白这是怀袖的主意,径自走进了东暖阁。
挽扶着康熙倚靠在临窗的暖炕上,怀袖抱过来几个大迎枕垫在康熙脑后,待他躺舒服了,将旁侧的一块锦被盖在他身上,转身欲走时,手臂却突然被握住。
“怀儿别走,陪朕多待一会儿。”
怀袖回眸看向康熙,却见他依然靠在迎枕上并未睁眼,只是手紧紧握在自己的腕上,眉心微蹙,神态间微露颓状,全然不见平日的精神烁烁。
他是心痛了么?
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他与裕妃当年尽管有因势结姻的缘故,却也是动过真情的吧?
怀袖心下这么想着,竟一时出神,站在原地没动地方。
“你是在想朕是不是心里难受,对么?”康熙突然轻声问道。
怀袖闻言一怔,没想到康熙竟然这么轻易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禁微垂了眼睫。
康熙的手微微用力,将怀袖拉坐在身边的炕沿上,缓缓睁开眼,看向她如玉琢般的清颜。
“怀儿一直都觉得帝王心凉薄寡情,对么?”康熙再次轻声问道,手指轻轻抚摸着怀袖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
怀袖心下微悸,不由深垂下眉睫,轻声道:“万岁爷今日累了,先别想这些劳心东西,好生养息龙体要紧。”
怀袖说话时,眼瞧见锦被的一角滑落下来,便欲抽出手去理,却不料腰间一紧,康熙的另一只手臂迅速环了上来。
在怀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一股大力拖住自己的身子,轻易地便将她环入眼前坚实的胸膛内,紧跟着一个旋身,她的人已经躺在了康熙方才躺的暖炕上。
感觉到身上突然压下来的负重感,怀袖正欲开口,只觉眼前气息一沉,唇已经被紧紧封住。
气息缠绕间,怀袖只觉康熙今日的吻与往日截然不同,仿似要证明什么,又好像带着浓浓的发泄,随着气晕的越来越灼热,俩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深沉。
楔子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木雕的窗棂上窸窸窣窣地落了层新雪,屋子里铜盆中的银丝竹炭映出橘红色的光,黄铜兽脚香炉丝丝袅袅散出淡蓝色的香雾,萦绕着整间屋子,宁静中混合着清雅的徽墨香。
一个身材魁健,神色英武的中年男人立在书桌边,单手握狼毫中楷,另一只手背于身后,在宣纸上书写如行云流水,落在纸上的漂亮的赵式正楷,笔锋遒劲有力。
“将军,将军!”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侍女一撩裙摆跨进门槛,稚气未脱的脸上的笑都叠在了一起,原本不大的眼睛,被笑堆起来的脸蛋挤成了两条缝。
“素儿,慢慢讲,后院那边怎么样了?”中年男人手里捉着刚蘸饱了墨的毛笔举在半空中,目光注视着名唤素儿的侍女,一双浓密的剑眉微微皱起,虽然表面依然极力维持神色镇定,但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担心早已显露无余。
素儿利落的下了个万福,喘口气笑嘻嘻的说:“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夫人又为将军添了一位千金。”
中年男人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将毛笔轻轻放在笔架上,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字迹,唇边绽出笑意,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赶忙抬头问道:“夫人呢?夫人怎么样?”
素儿听见问这个,顿时收敛起笑容,神情中透着担忧说:“夫人一生完就昏迷过去了,那个萨满嬷嬷说是因为先前难产,时间拖的太长,疲倦过度的缘故。”
男人闻听,急切道:“传大夫了吗?”边说着,身子已绕过书案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话音还未落,男人已几大步跨出了书房门,顺着回廊拐了个弯,跨过一座垂花门,朝后院的内宅行去。素儿人小腿短,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得上男人的脚步。
这位中年男人就是大清帝国镇守北疆的正白旗统领,正一品镇国将军——葛吉泰。
葛吉泰走近后院内宅的正房门口,早有伺候在门侧的侍女请了安,撩开棉帘。
葛吉泰迈步进了屋里,暖意融融的热气伴着众人说笑的声音迎面扑过来,原来,正厅里闹哄哄围拢着一地的女眷。见葛吉泰进来立刻住了声,纷纷下万福行礼。
葛吉泰轻挥手臂示意诸人免礼。女眷们平了身,便自动分往两边退避,屋当间腾出一条道。厅堂正中的花梨雕花锦榻上,坐着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身着凤裘银鼠滚边夹袄,气质雍容华贵,面容慈宁温善,怀里抱着一个锦被裹着的襁褓中的婴儿。
只见老妇人怀抱婴孩儿,微胖的身子前一下后一下地轻轻摆动,一双慈目笑眯眯地望着襁褓中婴孩儿,拖着长声,细声轻语说着:“小宝贝儿呀,你阿玛来看你喽!”
葛吉泰见此一幕,脸上顿时换成温和笑颜,走到近前俯下身,探头向襁褓中望,老妇人将双手向他递,葛吉泰伸双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从老妇人怀抱里接过婴儿来仔细端详。那小家伙此时恰睁开眼睛,粉团儿似的脸上一双乌黑水亮的大眼睛望着葛吉泰,望了片刻,竟然咯咯的径自笑了起来。
葛吉泰见孩子朝自己笑,越发喜不自禁。忍不住探头在婴儿小小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知是他突然“亲昵”的举动,还是脸上的胡茬太硬,弄痛了这小东西,他才一吻完,婴儿的表情立刻晴空转雷雨,粉红的小嘴一撇“哇~”的哭起来。
葛吉泰见自己将婴孩弄地啼哭不止,顿时手脚慌乱起来。老妇人赶忙从葛吉泰手里抱过孩子,颤着手臂柔声乖哄道:“小宝贝儿,小宝贝儿,不哭,不哭,阿玛是疼你呢!”。边哄着边笑瞪了葛吉泰一眼,嗔道:“当心你身上寒气重冲着孩子,又不是第一次当爹,还这么鲁莽。”
葛吉泰憨笑道:“是第一次给她当爹嘛!”说着,忍不住又伸手去逗弄婴儿的小脸儿,引得一屋子的女眷都笑起来。
谁也想不到,这个众人眼中驰骋沙场的铮铮铁硬汉子,面对骨肉至亲,竟如此细腻多情,还少有地带出几分诙谐,越发显得亲切可敬。
老妇人向里间房门看了眼,对葛吉泰说:“去看看你福晋吧,东果儿这回可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呀!”
“嗯!”葛吉泰点了下头,神色又露出进门时候的担忧,起身跨至里间房门前,撩开棉帘走了进去。
女眷们又围拢到老妇人身边,七嘴八舌的继续讨论着婴儿的容貌体态等等,口中皆是溢美之词。
众人正聊的起劲,只听守在门外的侍女传来问安的声音,紧接着帘笼挑起,跑进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众人见了这少年,依旧先行过礼,之后便热情的招呼道:“琛少爷快过来看看吧,你额娘给你生了个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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