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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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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几人互视一眼,又低下了头,唯有常宁坐在马上呵呵直笑。
康熙不悦扫了他一眼,小腿轻磕马腹,马儿向前走去。常宁策马跟上,压低了声音道:“三哥莫恼,他们的意思是……那孩子长得倒又几分像你。”
康熙闻言,脸色立刻好看了不少,转回头看李铁他们,见几人正朝着自己连连点头。
康熙的唇角不自觉牵出月牙弯,轻踢马腹,马儿撒开蹄子欢快地向紫禁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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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康熙在山上见了裪儿一面,回至宫内便开始坐卧不宁。
没事儿就在地下来回溜达,李德全经常瞧见他独自坐在炕沿,手捻茶盏沉思时,或低眉浅笑或皱眉不语,却不知和任何事揣了满心。
两日后,德妃在自己宫内也坐不住了。
原本等着康熙召她去昭仁殿时再寻和话茬问问,可左等右等,竟始终没等来敬事房的公公传话。
于是隔日的巳时,德妃带着自己新秀好的一个荷包,寻了个十分有爱的由头,便向康熙的昭仁殿行来。
一路走至昭仁殿前,却见李德全和几个小太监忙进忙出的折腾。
德妃踏进门,乍见锦榻前站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还以为康熙有外客,垂眸便欲退出去,但见李德全等几个小太监围着那男子周身的忙活,悄悄抬眼仔细瞧过去。
“万,万岁爷……”德妃惊呼。
康熙转回身,望向德妃时满眼含笑,转了个身问:“怎么?是不是没认出朕来?”
德妃微红了脸,笑道:“臣妾还当万岁爷这儿有外客呢!”
康熙大笑,伸手将桌上的一块青玉雕刻的双鱼佩悬在腰带上,周身上下都收拾利落,问李德全:“李铁收拾好了么?”
李德全虽点头,脸上却仍带着忧色问:“倘若索大人等朝臣来了,问起老奴……”
“你就说朕在老祖宗哪儿呢,或者随便诌个什么皆可!”康熙说话时已有些不耐烦,登上明堎薄底靴,旋身便出了殿门,转眼便消失在门外,连德妃竟一同晾在当下。
李德全叹息着,将榻上堆放的康熙的龙袍整理好,德妃行至近前,望着眼前的龙袍和满桌子的奏折问:“万岁爷这是去哪儿了?”
李德全无奈叹息:“谁知道呢,自打前日与恭亲王出了趟宫,这几日回来就跟弄丢了魂儿,整日心不在焉,这不,今儿下了朝就忙着又去了。”
德妃闻言,心中一喜,立刻问:“是不是去清凉山了?”
李德全摇头:“老奴也不知道,万岁爷不说,谁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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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将掉落的桃花收拾起,又挑出些许当年未晾干的新鲜茶牙,和着清香的花瓣熏成桃花茶,晾在庭院中的木架子上。
“娘,孩儿今日进山,晚些回来!”裪儿说话时,用小布包装了两块饼子和两卷书,连带围棋等物一并整理好,带着雪额便向门外走。
“裪儿,你等等。”
怀袖从桌上将两枚煮好的热鸡蛋拿起来,揣进裪儿的布口袋里,问:“这两日你总回来的比往日迟,有什么好玩的?竟令你痴迷至此?”
裪儿神秘一笑:“娘放心,孩儿必不惹事,左右做的正经事!”
怀袖疼溺地点了下儿子的小鼻尖:“你从来都是人小鬼大,记住,可再不许拔郝爷爷自家养的山鸡毛做箭矢喽!”
裪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娘放心,上回拔了毛,我过后又给郝爷爷逮了两只漂亮山鸡,他早就不恼我了。”
怀袖仍不放心叮嘱:“不许再去后山的林子里玩儿,那处林密蛇多,还住着白头鹰,前日福公公还说在后山听见你哨箭呢。”
裪儿道:“那日我本没去那儿,只是路过时远远看见白头鹰起起落落,我猜多半是那畜生又在袭人,就放了一箭将它唬地飞了,走近一看,果真有几个香客。”
怀袖欣然抚摸着儿子的头顶:“去吧,早去早回!”
裪儿笑盈盈绽出两个梨涡,转身正欲出门,又转回身道:“娘,我前日又给你摘回许多皂荚豆,你仍像上次那般和着野茉莉的花瓣做些澡豆,娘上次用过,身上总有那样的香味,特别好闻,等用完了我再给你摘,山上多得是!”
怀袖用力点头,目送裪儿蹦跳着没在门前的山坳后面。
映雪将怀袖新酿的几坛酒,埋在后园的桃树下,回来时,正瞧见怀袖正用小磨细细地研磨皂荚豆。
“又要做野茉莉澡豆么?上次你做的那几粒我都舍不得用,用它洗了手,香喷喷的味道能留许久呢,戴在身上也香香的。”映雪说话时,从怀里掏出一颗如蜡丸大小的橘色澡豆,放在鼻息间嗅。
“这次我做些桃花的,现成的满院繁花,不用怪可惜的。”怀袖边说边将挑拣好的桃花瓣,和着皂荚豆一并放入小磨中央的石孔。
映雪听怀袖这么说,突然想起往日在宫里时的日子,笑道:“主子可还记得那时候咱们自己做胭脂水粉,涣秋喜欢的再也不用内务府的了,哎,不如咱们也做些出来就当玩儿了。”
怀袖见眼下也没甚要紧事儿,便与映雪将剩下的桃花瓣挑挑拣拣整理出来,坐起胭脂水粉来。
忙活了一个下午,映雪欢喜地将新做好的胭脂膏子放在前日托福全买来的小瓷瓶中,仔仔细细地嗅了几嗅。
望着粉嫩嫩的胭脂,映雪突然笑道:“今日晚间,主子仍去后山的温泉崖边洗个澡吧,就用现做好的桃花澡豆,回来奴婢给你好生梳个妆,奴婢都好多年不曾见你仔细打扮了。”
第685章 非偶重遇
怀袖本没想去温泉崖洗澡,耐不住映雪死磨硬泡,更兼下午做事时又出了一身汗,便应了她。
收拾出一身干净的衣裳,与澡豆并放在小巧的竹篮子里,待天色向晚时,怀袖独自提了盏风灯,独自向后山的一处断崖行。
这地方是福全偶然发现的一处天然温泉,四季不断由崖隙间渗出温热的泉水,正适合泡澡,因常年被泉水冲刷,原本坚硬的崖体上被冲出一个小小的天然石池,正可供人泡于其中,惬意非常。
怀袖之所以肯来此处洗澡,皆是因那石池其实是悬在半山崖上,周围地势有几分险峻,虽然是温泉福地,山里的居民是不敢来的,怀袖有功夫,跃上此地实属轻而易举,便也洗的安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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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此番出京,只带了李铁随行,两人骑着马很快便到了北山,然而这一次,康熙却并未从上次那条路上山,而是另择一条路入了山。
行至半山时,康熙略想了想,弃了开阔的山道,转向偏僻的林间行去。
“万岁爷,这样走易遇猛兽,咱们不如走山路。”李铁略显担忧地提醒。
康熙却道:“倘若你想看书,会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儿上看么?”
李铁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康熙笑了,继续向林内行。
尽管李铁不明白爬山跟看书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他心里记得一点:圣心难测,既然难测,以他的文化水平,那自然是测不着的,既然侧不着,就只能安生跟着走了。
果然,当康熙翻过第四个山头的时候,终于在一树野海棠的繁花下,看到了躺在石头上,脸上蒙着书小憩的小人儿。
康熙行至近前,打量他脸上扣着本《容斋随笔》,正欲抬手去翻,忽闻耳侧风声飒飒,康熙侧身一闪,由石后跃出一条白额猛虎,伏在地上冲两人呲着血口寒牙。
李铁大惊,抽出腰间金鞭便欲与虎相搏,手臂却被康熙按住。
“雪额?你不认得朕了?”康熙轻唤一声,不想惊动石上小人儿的好梦。
雪额伏在地上仍呲着虎牙,听见康熙这声轻唤,瞪着虎眼与康熙对视片刻,渐渐收了爪子,抖了抖雪白的绒毛,摇晃着大脑袋走至近前,在康熙腿上蹭了蹭耳朵。
李铁仍紧张地绷紧手中金鞭,怒目而视与康熙亲昵的白虎,白虎抬起头见李铁这幅表情,多半是瞧出他不友善,呲着牙,冲着他低呜了两声。
“你没认出来么?这就是毓妃的那只名为雪额的白虎,你看它还认得朕呢。”康熙说话时,用手抚摸着雪额毛茸茸的大脑袋。
低头望着这依旧如昔日般通灵的兽,康熙喃喃道:“不知你的主人她……现下可好……”
李铁至此方才反应过来,这山原是毓妃娘娘被贬的废殿所在之北山,听闻当初娘娘出宫是身怀有孕,那眼下……
想到这儿,李铁蓦然回神,瞪大眼看着石头上睡的男孩,再看看康熙。
康熙轻轻点头:“如果朕料的不错,这孩子当是怀儿的孩子。”
李铁道:“万岁爷今日又来此地,是不是那日便知道了这便是小主子?”
康熙摇头:“第一眼见这孩子,朕只觉瞧着眼熟,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并不确定,直至他提及雪额,朕方确定他的身份。
因当年雪额被囚笼中半年,整日不思餐食,后突然于夜里逃出紫禁城,朕便猜它是出去寻主的。”
李铁将目光转回躺在石头上的小人儿,忍不住轻叹:“小主子生在这山里,着实受了些苦!”
康熙却摇头,深沉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淡淡道:“这孩子教养的很好,可见颇费了番心思,真正受苦的……是怀儿。”
两人说话时,睡梦中的小人儿翻了个身,脸上盖着的书掉落在地上,眼看要摔落在地的身子,李铁吓地立刻就要去接,裪儿却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稳稳站住了脚。
“咦?你们怎么在这儿?又走迷路了?”裪儿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康熙和李铁。
李铁状态进入的很快,见裪儿醒了,就要跪地请安,被康熙一声轻咳拦下,才想起来,万岁爷眼下不是万岁爷,是黄三爷。
康熙没回答裪儿的问题,径自在大石头上坐下,拿过他手中的那本《容斋随笔》随意翻看,却见书页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仔细看了几页。
仔细将那些批注看了几页,康熙将满纸秀气的字体收入眼底,含笑将书还给裪儿:“怎么睡在山里?既然困了就回家好好睡觉嘛,你书读的那么好,肯定没人催着你读书了。”
裪儿笑道:“床铺棉被太过舒服,容易使人沉溺温柔乡,睡在石上,因高低不平,翻个身便醒了,就能继续看书啦!”
裪儿说轻松自然,俨然是平日早已养成的习惯,却令康熙心下不由感慨,宫里头的贝子贝勒们,终日锦衣玉**舍华服,竟无一人有此自觉。
他知道这种话,说说容易,坐起来却是需要相当的毅力,可见环境塑人,凭他昨日与常宁那番对答,康熙便信这孩子口无虚言。
裪儿四下张望,小声嘀咕:“奇怪,往日我睡着,雪额都在旁边守着,今儿怎么不见它了?”说话时,将拇指食指放入口中,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
哨声落不久,便听见半山腰响起一声沉沉虎啸,紧跟着蒿草丛一阵剧烈的晃动,扎眼,雪额已由山林中窜了出来。
裪儿原本以为康熙见了雪额会害怕,却见他仍面不改色地坐着,直至雪额奔至近前也未站起身。
裪儿见雪额竟也不扑康熙,蹙起好看的眉头:“怎么雪额不扑你?”
康熙笑道:“因为我会驯兽。”
裪儿小脸一沉:“你骗人,既然你会驯兽,为何昨日不驯服那只白头鹰?”
康熙见糊弄不过这小人儿,只得笑道:“嗯,方才却是胡说,真正的原因是……我与这虎曾有一面之缘。”
康熙迅速思索间,觉着眼下还时机尚不成熟,他不知怀袖是否与这孩子提及过他,因此,决定先撒个小的谎。
“可我出生的时候,雪额就与我们同住,除了娘,映雪姑姑和福公公,再有就是我师父,我却从不知它还认得旁人。”
小人儿显然还信不过康熙的话,康熙只觉头头点疼,有文化的小孩子还真不好糊弄!
第686章 林间对弈
“我认得雪额自然是你出生前是事,不过你眼见为实总该相信的吧?”
康熙说话时,一眼撇见旁边放着一个象棋匣子,便将棋匣拿在手里,不愿与他再纠结这个问题,便道:“你既会下棋可敢与我对弈?”
毕竟是少年性情,见有人主动相邀对弈,裪儿立刻将方才的疑惑全丢至脑后,兴兴然摆出棋盘。
康熙见状,不禁笑问:“你方才不还质疑我的身份么?说起下棋就不计较了,不怕我是坏人?”
裪儿笑嘻嘻绽着小酒窝:“看你面相也不像坏人!”
康熙挑眉,笑嗔:“你小小年纪且整日待这深山里头,能见过几个人,还会看人面相?”
裪儿仔细瞅着康熙的眉眼,道:“相书有云:一身精神,具呼双目;一身骨相,具呼面部,神有清浊之辩,我看你神光清明,必心思缜密,却不是坏人。”
康熙听他说的颇竟有几分道理,不禁噙笑轻轻颔首,边走棋边与裪儿随口闲叙,聊着聊着,裪儿举起一马压在康熙的帅前,笑道:“你输了。”
康熙闻言大惊,一局棋开棋还未走出十几步,仔细再看棋盘上,果然对方的叠炮将他的老帅逼至死路,再无活棋可能。
康熙素日与宫内的贝子阿哥们下棋,若不让子儿,全无一人能胜他,今日居然被裪儿十几步赢下一局,心中不禁唏嘘,却也有些尴尬。
见康熙没说话,裪儿以为他输了棋心里难受,很善解人意地安抚:“其实你下的已经很不错了,学堂里的同窗加上夫子外带福公公,没哪个能比你走得步数多,我与他们下棋,皆是约定几步之内把对方将死方算赢的。”
康熙心里默默地擦把汗,先感慨将这样的神童,关在这山沟里也着实够无聊。后又感叹,自己居然已沦落至福全及他的同窗之流,实在有失颜面。
随即心中又想起一问,便道:“既然大家都下不过你,那你的棋又是谁教的?”
裪儿颇自豪地扬起下巴:“当然是我娘,她是我目前唯一的对手!”
这个答案虽然被康熙猜个正着,却也让他不自觉抽了抽嘴角,随即垂着眼帘闷声道:“再来一局!”
这已不是简单的智商的问题,而是提升到了面子的问题。
裪儿说他娘目前是他唯一的对手,那就是说眼前他这个堂堂的皇帝老爹也不是他的对手,换言之,康熙便不是怀袖的对手。
尽管怀袖的棋技当年在宫里头,康熙没少领教,俩人也时常平分秋色,但当着儿子的面儿,要承认他不及自己的老婆,康熙一时还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局康熙没再说话,一门心思全放在棋局上,直至最终用一车一马将裪儿的老将憋入死境,方才缓了口气。
裪儿已经许久没输过棋,见康熙竟然赢了自己,非但不恼,笑地比赢了棋还灿烂,硬缠着康熙再陪他多下几局。
康熙在心里将裪儿的这种表现,分析为独孤求败症,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手,立刻将对方引为知己,不战个痛快绝不罢休。
康熙本就喜欢下棋,再者心里对裪儿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看越想多看几眼。
尽管他认真下起来,裪儿的棋技必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为了多与这小家伙相处,康熙欣然陪着他直下到日渐西偏,绚烂红霞铺满天。
等棋盘上的子儿瞧着个个像黑面馍馍一样分不清彼此的时候,裪儿的小手揪着康熙的袖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依依不舍望着康熙:“明日你还来么?”
康熙慈笑揉了揉裪儿的头顶:“若明日无要紧事,我便还来。”
裪儿闻言,喜地一对梨涡绽地更深,伸出小手:“一言为定!”
康熙的大手拍在小手上:“一言为定!”
“那明天,我还在这地方等你!”
康熙略迟疑,正欲开口,裪儿道:“我知你是大人,必定有你要忙的正经事,正如你方才所言,你若有空,就来此处相约对弈,你若来不成,我便在此处看书,等你什么时候再有空闲时来便好。”
康熙定定望着裪儿澄澈明亮的黑眼睛,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听着便叫人心窝暖和,这样剔透细致的心思,倒颇有几分像怀袖……
思及此,心里埋的话在喉咙里打了好几个滚儿,终究还是没问出来,轻轻拍了拍裪儿的肩膀:“早些回家吧,晚了你娘要着急了。”
裪儿点头,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我对这山里熟,要不我将你们送下山吧。”
“不用,这段山路我认得。”康熙帮裪儿收拾好棋盘,裪儿却并未带走,而是将棋盘塞在了大石头后面,掸了掸身上的尘,扬手与康熙道别。
眼见着裪儿小小的身影随着雪额,一同消失在山林间,康熙却并未上马,而是将马儿牵着,沿着山间小路缓步而行。
“万岁爷,末将瞧您颇喜欢小主子,既然如此,不如将其接回宫内,可常日承欢膝下以享天伦。”李铁走在康熙身后,忍不住开口道。
康熙缓缓抬头,眸光撩向头上烁烁星河,淡淡道:“朕也想啊!可朕不知该如何去见怀儿……”
宫人皆知清芷宫朱红大门紧紧关闭了八年,却不知清芷宫内,已整整七年纤尘不染,宫里的乐师换了一拨又一拨,却无一人再能拨动他心上的那根弦。
曾经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的那一缕芳华,当真被他放逐出宫后,光阴越长久,思念越深沉,深地连他自己都不敢碰。
前一日,李德全端来一碗八宝奶茶,像极了她曾亲手为他调羹的味道,只是像却令他一宿无眠。
他清晰记得,她第一次将这个味道亲手奉至他面前,还是刚入宫那一年的木兰秋闱。
她清美如莲,凝作他心头的一颗赤色朱砂,如今硬生生剜了去,却留下一块无法愈合的殇,一碰便疼地刺骨锥心。
康熙在山间小路上踏着夜色徘徊,不提要回城,李铁也不敢问,牵着马默默在后头跟着,走着走着,康熙突然顿住脚步,问:“你有没有听见水声?”
第687章 泉中伊人
李铁的脑子里原本正琢磨,是劝还是不劝康熙回宫,却突然听见康熙问了这么个不着边儿的问题,定了定神方才听清楚,似乎前方不远处的确有潺潺流水的声音。
“这清凉山中竟有泉?朕以前还从未听闻,据说山泉清甜爽口,咱们过去瞧瞧。”康熙说话时,已举步向水声寻路而去。
李铁皱了皱眉,突然反应过来,都这个时辰了,再晚城门都要关了,万岁爷居然还有心思看泉水,这根本就没回宫的打算,往日晚间,万岁爷不是看书就是看折子,却从未听闻他还有晚间赏泉水的嗜好。
李铁心里琢磨着,康熙这多半是怕误了明日与裪儿约好的棋局,他抬头看看漫天星斗,心里开始郁闷,这还有十来个时辰呢,要怎么熬呀怎么熬。
就在李铁郁闷的时候,康熙已经步履轻盈地三跳两跃,行至距离泉水十几步远的地方,再抬眼看向那眼泉水时,康熙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
转回头看向身后,只剩下两匹马啃着路边的杂草,李铁已经很识相地不知所踪,康熙定定地望着那泉眼处,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和风送晚,怀袖衬着白月光流淌的一池碎银,缓缓举起如藕段的手臂,手中捻着和了桃花香的澡豆,正一寸寸仔仔细细地均匀涂在身上,轻轻撩动水珠轻溅,或是耳畔蝉鸣涤净了心神,或是耳畔的潺潺水声不绝,竟然丝毫未觉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直至康熙立在石池边,撞入眼中的,是一池如墨染的青丝扑散在水上,如莲蕊般的伊人,冰肌如雪立在水中央……
怀袖澡正洗的舒畅,突然被投下来的一片暗影笼住,心里一惊,正待回身时,已被兜头抛下来的一件长衫罩住。
紧跟着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从水中捞起来,腰身一紧,跌进一副宽厚的胸膛,鼻息间渗入一丝清凉的空气,和着熟悉的龙涎香。
等怀袖好容易从长衫里钻出脑袋,抬眼正望见康熙坚毅的下巴,和阴沉沉的俊脸,一怔,便忘了挣扎。
“谁允许你幕天席地洗澡!”康熙言辞愠色极浓,连带额角的青筋都挑了几挑。
“……”怀袖舔了舔唇,心道:也没人不允许我幕天席地洗澡呀。
最重要的是,怀袖想不明白的是康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夜静更深的林子里,还有……他生的这是哪门子气?
康熙横抱着裹了自己外袍的怀袖,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竟然毫不费力就走回了废殿。
一脚踢开废殿破旧的木门,康熙抱着怀袖径自行入院中。
正收茶叶的映雪和福全,端着竹席子,从康熙进门起,傻愣愣地杵在当地,眼看康熙抱着怀袖进入房内,竟然双双忘了磕头。
康熙进了怀袖的房门,对面的房门突然拉开,裪儿一跃出来,正瞧见个康熙抱着怀袖的侧影,大声喝道:“你干什么抱着我娘!”
说话便欲冲进去救怀袖,却被跟进来的李铁拦腰一把抱住:“小祖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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