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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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裪儿反握住怀袖的手,温和笑道:“其实没什么,裪儿很庆幸曾经受额娘教诲,读过那么多书,如今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却可以将以前读的书在默一遍,孔夫子说温故而知新,照样还可以读书!
只是有一样,往后……孩儿无法在双亲膝前好好尽孝,有愧于额娘和皇阿玛的生养之恩……”裪儿最初脸上未显丝毫憾色,只说至最后,眸光微黯,神情中隐着些许无奈。
怀袖眼中的水雾早已决堤潸然,怕裪儿听见泣声,将拳紧紧塞进嘴里。
正当母子相叙时,忽听外厢有宫人隔着锦帘报:“回主子,吴大人来了,此刻正在前殿呢。”
第766章 胤眩滓
吴汉槎站在正殿门前朱红的廊柱下,听见侧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知是怀袖来了,转回身时,怀袖已经迈步上了正殿门前的台阶。
吴汉槎立刻上前欲叩头行礼,被怀袖虚扶拦住:“此处并无旁人,先生不必多礼。”怀袖说话时,已跨步入了殿中,有宫女奉上茶盏,怀袖与吴汉槎在正中的黄花梨桌前坐下。
除了册封大典时远远见过怀袖一面,吴汉槎已有数年未见过她,今日再见,怀袖虽已是两个孩儿的额娘,却仍风华不减,瑰丽昭然,只是尖俏的下巴显出几分清瘦模样,眼圈水润微红,加之她又才由后殿十二贝勒的书房过来,吴汉槎心里已揣出几分缘故。
不想提及怀袖的伤心事,吴汉槎开口便直言正经事:“今日清晨,你宫里头的银铃儿特地来寻微臣,转述了娘娘的意思,微臣从这儿回去便直接去了户部。
如今的户部尚书王允亮与微臣倒有几分薄交,微臣说与王允亮时,他倒也痛快,当即便将那户籍簿子交与微臣查看。”
怀袖手中端着哥窑云纹茶碗,边虑着茶沫子边认真听吴汉槎的话,听他说已翻看过户籍簿子,便问:“可查着那老药怪的身世了?”
吴汉槎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怀袖没听见声音,抬眼见他时却是这般神情,蹙眉问:“怎么?连个名儿都没查着么?”
吴汉槎又摇头,皱眉道:“微臣仔细翻了几遍,户部的户籍簿子上根本就查无此人。”
怀袖黛眉深蹙,缓缓放下茶盏道:“他在京城居住了这么多年,且听他内子的口音也是京城人,户部怎么会没这个人呢?”
吴汉槎捋着花白须髯,想了片刻问:“娘娘可询问过此人的年纪?”
怀袖摇头:“我没问过他,不过瞧模样我猜该有八十开外了,老人身子骨倒硬朗,只头发白的厉害。”
吴汉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垂目想了一阵子,低声道:“我记得当年孝献皇后(注1)薨时,京城曾发生过一件举世震惊的医案,当时京城里一个颇具名望的医药世家被阖族抄斩……”
吴汉槎刚说至此,外间突然有太监高声唱传:“直郡王来了……”
怀袖蹙眉,下意识问了一句:“大阿哥来这儿做什么?”
吴汉槎道:“最近大阿哥来的十分勤,每次来倒也并不说什么,只是关心十二贝勒的病。”
两人说话时,正殿的锦帘已经被宫人轻轻挑起来,直郡王胤禔撩袍摆跨步行入正殿,见怀袖坐在正当中,先一愣,跟着疾行至怀袖身前,躬身行礼道:“孩儿胤眩识钅锴氚玻
怀袖免了礼,吴汉槎也上前行礼毕,几人重又落座,怀袖含笑道:“本宫听闻近日直郡王常来探望裪儿的病况,叫直郡王费心了。”
宫人奉上新茶,胤眩资种醋仙疤崃汉承湔宀瑁Φ溃骸岸际亲约倚值埽嗾沼Ρ揪褪怯Ω玫模识钅镎饷此当闶羌饬耍
怀袖浅笑:“怪不得你皇阿玛早早就为你册封了郡王,直郡王果然温和体贴,这虽是家常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是格外暖心。”
胤眩承湔饷此担寡坌Φ溃骸盎识钅锕绷恕!
怀袖继续道:“你十二弟入宫比旁的阿哥们晚了几年,众皇子与他交好的眼下也只有一个四贝勒,倘若有你这个大哥哥照应,这景华宫便不似往日那般孤单冷清了,只是劳烦直郡王需时常入宫,其实本宫和裪儿心里亦多过意不去。”
胤眩Φ溃骸盎识钅锼嫡饣氨闶敲唤费|当自家人,虽然咱们身在皇族不比平常人家的兄弟相处起来简单,却也同样有手足之情。
往日却是我这做大哥的疏忽了对弟弟的看护,此番十二弟蒙难,我心里也是日夜焦虑,托了许多旧友族亲,终于打问见一位有些名望的大夫,今日入宫,本也是为着此事来的。”
怀袖闻言微露惊讶,挑眉问:“直郡王果然是有心之人!王爷保举的大夫必定医术不凡,这名医现下可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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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听完这番话,蹙眉不解道:“既然这位钱掌柜就是京城本地的名医,为何上一次万岁张贴皇榜,他未揭榜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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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人家不缺钱财名利,二来咱们宫里头的主子皆不好伺候,一旦有个万一,折损名声事小,搞不好要株连涉命,所以,他们即便知朝廷张贴皇榜,却也是根本不为所动。孩儿此番也是亲自登门,费了许多口舌,才搬动这位老神仙答应入宫!”
怀袖听胤眩恼夥源侨匆苍诶恚Φ溃骸安还苣乔乒竦谋臼氯绾危笨ね醯男囊獗竟闶羌窍铝耍腿缰笨ね跛裕患胰瞬凰盗郊一埃竟膊恍檠钥吞祝雇笨ね踉缛战乔褚角肴牍小!
见怀袖心切,胤眩溃骸昂⒍巯氯牍褪怯嗝骰拾⒙辏灰拾⒙晖猓乔乒窦纯瘫憧扇牍苤尾。
怀袖立刻道:“这个事本宫已知晓,你就将人带来吧,你皇阿玛那边儿本宫去说,万岁必定不会反对,你自去请人便是!”
胤眩叛裕⒖唐鹕淼溃骸凹热蝗绱耍尾≈乱嗽绮灰顺伲⒍饩腿デ肽乔蠓蛉牍 被奥洌费|与怀袖见礼别过,转身出去了。
房中仍只剩怀袖和吴汉槎,怀袖端着茶盏浅呷一口,眸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吴汉槎,轻声问:“此事,先生怎么看?”
吴汉槎花白眉毛紧皱,捻着杯子沉吟半晌,低声道:“娘娘请恕微臣直言,如今太子被废,东宫空悬,直郡王又身为万岁的皇长子……”
怀袖轻轻点头,沉声道:“怀袖心中所想,也是与先生一样。”
注1:孝献皇后就是顺治的董鄂妃,薨后追封为皇后,合葬清孝陵。谥号为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不附帝谥,是中国最后一位独立谥号的皇后)。
第767章 药圣入宫
入夜,突然起了大风,眼瞅着已临近春分节气,却仍冷的人缩手缩脚,大栅栏一带素来是京城的繁华地,此时街道两侧的买卖也都挂上了厚厚的门板。
远远的另一条花街,香粉萦绕红灯高悬,女子的娇笑声被风卷过来,更显得这边的街道格外地寂寥。
药店早就打烊,殷玉堂一如往日,就着一盏明烛坐在柜台最里侧,仔细翻看今日的账簿子,手捻着狼毫小楷,勾画着已阅的账页。
“嘭,嘭嘭……”门外突然传进来一阵急促的拍门板声音,殷玉堂没抬头,手里仍翻着账页,随口应了一句:“没留守的活计,去别家吧。”
“宫里头来的!”外头立刻传进来太监特有的,略显尖细的嗓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殷玉堂闻言,赶紧搁下笔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由外头进来一位披着深蓝色棉斗篷的太监,头罩在宽大的兜帽里头,瞧不清长相。
来人走入铺子里,将头上的兜帽一摘,露出艳红的顶子和深褐色的宫装长袍,殷玉堂立刻认出来,这太监便是前几日随侍在怀袖身边的张保。
“张公公深夜来此,不知有何吩咐?先坐下烤烤火暖和暖和,我这就去给您倒茶。”殷玉堂说话时,给张保搬了把凳子放在火盆边,就准备去沏茶。
张保掸着斗篷上的土道:“不用忙了,娘娘差我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让殷掌柜给过过眼,殷掌柜看完了我还需即刻赶回去,娘娘那边儿还等着听信儿呢!”
说话时,张保由怀内取出一张纸来,小心展开来递给殷玉堂,殷玉堂将烛台移至近前,接过纸张在灯下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药方子。
“这是……”殷玉堂不解看向张保。
张保道:“这事儿原也用不着瞒你,今儿德盛堂的二掌柜钱崇敏揭了皇榜,眼下已入宫为十二贝勒诊病了,这便是他开的方子。
这药方子原是不外泄的,因咱们主子不放心,便要了今儿熬剩的头道药渣,请宫中御医辨认出这些药材再一一写出来,御医瞧过只说没问题,咱们主子为谨慎,还想让殷掌柜给仔细瞧瞧。”
殷玉堂先听闻“德盛堂”三个字,心头已是一惊,手捻着方子直出神儿,待张保唤他时,方才回过神来,就着灯烛仔细看那药方子。
将上头的药挨个看了一遍,待目光落在最后两味佩兰和六月雪上时,不自觉皱起眉头。
琢磨了片刻,殷玉堂对张保道:“这个方子是个偏门方,有两位药性我也摸不准,如果公公不嫌劳烦,与我带去给家师看看,方为稳妥!”
张保听他这么说立刻道:“那就赶紧走吧,主子吩咐过,务必要将这方子上的各种药性弄地明明白白!”
殷玉堂应声时匆忙收拾起账簿,张保帮着一起上了店铺的门板,殷玉堂见张保虽然只身一人出宫,却是赶着辆轻便的小马车,便明白这是早有预备的。
两人上了车,马车一路疾驰踏碎了街巷的宁静,很快便来到了老药怪的家。
两人叫开门,殷玉堂与张保进入老药怪屋内时,老药怪正靠在炕上喝汤药,精神比前一日好些,只是脸色仍不如往日好看。
老药怪将喝完药的空粗瓷药放在炕沿上,抬起眼,目光越过殷玉堂,冷冷淡淡地在张保身上扫了一眼,又垂下眼帘,将身上的棉被往上扯了扯:“我老头子眼下还是病人呢,此刻头晕眼花,四肢瘫软,浑身无力,你们都回去吧,我什么也做不得,要睡觉啦!”
张保见还没开口,这老头子就这幅腔调,明摆着是给他下逐客令的,心里虽窝火,却碍着他是眼跟前要紧的人物,只得将闷气憋在心里头,低声对殷玉堂道:“那件事就拜托掌柜的了,我去外头等信儿!”
殷玉堂点头,待张保走出屋外,含笑走过去在炕沿坐下,仔细打量老药怪的脸色后,温和道:“师父今日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进饭可多些了?”
老药怪并没答他的话,只拿眼向门外瞥了一眼冷声道:“说吧,这回是来干什么的?”
殷玉堂听老药怪问,先轻叹了一声,道:“张公公刚从宫里头出来,说……德盛堂的二掌柜钱崇敏已经揭下皇榜,入宫了……”
老药怪闻言,撂下眼皮子没言语,面儿上看不出喜怒,半晌才道:“既然他们已寻了大夫,又来我这儿做什么?”
殷玉堂从怀里摸出方才张保交给他的那一纸药方,轻声道:“娘娘对钱二掌柜不放心,特地派了张公公将方子带出来叫我看看,这方子徒弟看过了,其余尚可,只是这上头明明已添了佩兰,却又加入一味六月雪,这两位药何在一处的药性,徒弟没琢磨明白……”
老药怪没说话,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殷玉堂立刻将药房交在他手上,老药怪仔仔细细将上面的药名儿看了一遍,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老药怪看完将方子往殷玉堂手上一塞,面沉如冰,唇紧紧呡成一线,却始终默不作声。
殷玉堂眼见老药怪脸色不对,惊讶问:“师父,这方子……不对?”
老药怪默了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作孽呀!”
殷玉堂闻言,大惊道:“十二阿哥已经开始服药了,师父这……”
老药怪缓缓合上双目,苍老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神情间似隐着千钧要事难以抉择的痛苦,沉默了许久,再次睁开眼时,墙角那支装着绍兴花雕的青花酒瓶映入眼中。
老药怪挑了挑眉,对殷玉堂道:“小殷子,倘若师父这一去再回不来了,你师娘就拜托给你照看喽。”
殷玉堂没料想老药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愣怔片刻,惊讶地瞪大眼:“师父你……这……这是要入宫?”
“呵!”老药怪轻笑一声,神情却比方才平静许多:“从跨入这个行当,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族人的宿命,既然躲不过又拗不过自己的这颗良心,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说话时,老药怪已起身披上棉袄。
殷玉堂见老药怪常身上的棉袍薄,便将自己的袍子褪下来裹在他身上,小心挽扶着老药怪走出了房门。
第768章 药圣入宫2
入夜,坤宁宫寝殿内,宣德炉中的棠梨鹅帐香散出悠悠甜韵,缭绕在殿内,伴着橘色纱笼遮着的宫灯,显得格外温暖恬宁。
因夜里突然降温,康熙在昭仁殿看了会折时,只觉身上格外冷清,便去了怀袖的坤宁宫,正巧遇上怀袖也闲来无事,为躲冷将阴雕棋盘的小炕桌摆在暖帐内,自己跟自己下棋,便在其对面坐下与她边对弈边叙闲话。
下了一阵子,怀袖突然道:“有个事儿,我倒忘了与你说。”一颗白子落在盘上,怀袖说话时抬眼帘阙了眼康熙。
“什么要紧事?”康熙顺口一问,随即落下一枚黑子,顺带收了怀袖棋盘中央的几颗白子,原本已经形成封杀局的一片白子中间立刻空出几个活眼。
怀袖噘着唇不悦道:“爷可是越来越小气了,明明已揣了两个半的黄金角,连这块不值钱的地儿也要同人抢!”
康熙薄唇微勾,将手中白子撒进她跟前的红檀棋匣里,笑道:“别打岔,说事儿。”
怀袖笑着嗔白他一眼,又落下一子道:“今儿我去景华宫看裪儿,遇见大阿哥了。”
康熙只哦了一声,没说别的,目光仍落在棋盘上,也跟了一颗子,听怀袖继续道:“大阿哥虽说平日同裪儿往来不多,却也是有心的,今儿他特地入宫,就是因着为裪儿请了个有名儿的大夫。”
康熙听见这句,捻棋子的手顿了顿,将抓在手里的一把子儿又扔回匣子里,抬眸问:“你是说,胤眩i儿请了个大夫?”
怀袖点了下头,抬眼时见康熙正拿眼凝着自己,不禁反问:“我刚才是不是没说清楚?你干嘛这样瞧着我?”
康熙缓缓将身子靠向背后的大迎枕,抱胸问;“这事儿,他怎么不亲自来与朕讲?”
怀袖笑道:“原来你在计较这个,大阿哥原本是要回你的,因在景华宫时先遇见了我,我见他一颗诚心为裪儿好,就直接应下了他的一番好意,这不是正跟你说了么。”
康熙挑眉:“这么巧?他一去景华宫就遇见你了,朕也隔三差五去景华宫,比你去的还勤呢,怎就一次都没遇见过他呢?”
听康熙这么一说,怀袖歪着脸琢磨了琢磨,点头道:“嗯,经你这么一说,却是挺巧的哈!”
康熙没再说什么,只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怀袖瞧出他已没心思下棋,便唤人撤去棋盘,端来两盏乳酪并几碟子康熙喜欢的小点心。
康熙端起琉璃盏,只喝了一口便又放回桌上,沉着声线问:“那大夫开的方子,可让张谦看了?”
怀袖凝了康熙片刻,轻轻点头:“张太医看过了,说方子没问题。”
康熙抬眸,正对上怀袖望着自己的明亮美眸,便伸手臂将她勾入怀中,手抚着她柔顺如丝的长发道:“自从胤礽那件事后,朕如今也不得不想这多,毕竟几个阿哥都长大了,人大了心也大了。”
怀袖听出康熙言辞中的无奈,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心口上,柔声道:“其实我觉着,太子他……”
话才起了个头,康熙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瓣上,精亮的眸光凝注着怀袖澄澈的眼,神色十分地认真。
“这话旁人在朕面前提都不敢提,就是你也莫再说第二遍,朕早同你说过,都是朕生的种儿,谁坐得这江山,谁坐不得,朕心里自然有数!”
怀袖见康熙面色不悦,起身亲手斟了盏热茶奉与康熙,轻声道:“此番请来的这位钱大夫,性子倒有几分出奇,并没呈药方上来,是我跟苏麻姑姑要来的药渣令张大人看过,张大人将方子写下,我又命张保带着出宫去给我那位旧友看看,当确保万无一失。”
康熙蹙眉:“为何不呈药方?这是宫里头历来的规矩,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追起责来,这个钱大夫就不怕说不清楚?”
怀袖笑道:“我猜约莫但凡被称为名医的,都有几分与人不同的个性吧。哎,这些都不要紧,顶要紧的是他能将裪儿的眼睛医好,若当真如此,我就是盖个庙子将他供奉起来都无二话!”
康熙听怀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转而道:“你那到底是个什么旧友?可好大的排场,你几番亲自登门,他终究还是不肯入宫?”
怀袖听康熙这么问,便知常宁未将那日之事说与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垂了眼帘,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悠悠感慨:“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吧,咱们觉着宫里头是好的,或许对别人是龙潭虎穴呢……”
白日间听吴汉槎说起当年顺治帝在位时的那桩医案,怀袖突然就想通了。
即便当年的医案与老药怪无干系,像他这样已避世多年的神仙一样的人物,也着实没必要再进宫蹚这浑水。
宫里头的事,没人能说得清楚,连皇太子都说免就免了,堂堂的相府,被宰的一个活口都不剩,更何况一介凡夫草民。
眼见今晚康熙又不打算走了,怀袖便命银铃儿带着四执库的宫女进来伺候洗漱。
银铃儿亲手端着银盆进来的时候,怀袖站在屏风外,隐隐见屏风内的康熙正由宫女伺候着褪去龙袍换了入寝宽袍,便低声问:“张保回来了么?”
银铃儿回道:“还没呢,主子先伺候万岁爷歇了吧,我亲自在外殿等着。”
怀袖闻言,嘱咐了几句,转回屏风内,外厢银铃儿用纱笼罩了灯,殿内宫女窸窸窣窣皆退出去了。
怀袖亲手放下金钩上的暖帐,康熙长腿一勾,将人揽入怀内,翻了个身,一枚轻吻刚落在她玲珑的耳廓上,就听外厢有人高声道:“主子,主子,老药怪随奴才入宫了!”
怀袖听见这一声叫嚷,也顾不得康熙还在伏身上,急地推开他的胸膛一骨碌坐了起来。
康熙也跟着坐起身,面色却带着恼意,向外厢沉声质问:“是谁在外头?什么老妖怪,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门外的张保因太过兴奋,再加上夜色昏暗,奔进院子时没留神仔细瞅,等一嗓子喊出来才瞧清楚,丹墀下站着的竟是李德全。
张保吓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不知圣驾在此……”
第769章 药怪入宫3
怀袖心知康熙这个时候被搅扰,必定心情不悦,心下虽急着想见老药怪,却也只得先好言安抚住康熙,又亲手伺候康熙穿戴好,随着圣驾行向前殿。
走出寝殿时,怀袖见两个御前侍卫已经将张保捆了起来,人还未带走,便知必定是李德全悄悄让留了人,对张保低声斥道:“不知长进的东西,若有下次,就是打断了你的腿,本宫也不为你说半句话!”
御前侍卫听见怀袖这话,便松开了张保,张保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怀袖侧目看向康熙,见他并没理会,已踱步向前殿走去,便偷偷向张保使了个眼色,以口型道:“还不快走!”
张保立刻会意,小声说了句“谢主子救命大恩!”转身便由侧门跑了。
怀袖疾步赶上圣驾,一起进了前殿正厅。
此时的坤宁宫正殿内,宫人已点起数盏明烛,将阖宫照的通明,怀袖挽着康熙的手臂行近正殿台阶时,一眼便看见站在殿门前的干瘦老头。
殿前北风瑟瑟,朱红廊柱下风越发吹的紧,老药怪单薄的身子如一枚枯叶,看的倒令怀袖生出几分不忍。
待行至近前,老药怪跪地给康熙磕头时,怀袖便在康熙耳边道:“这位便是我为裪儿请来的老神仙,夜里风急,老人家岁数大了,万岁也恐受凉,早些进殿叙话吧。”
康熙淡淡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干瘦老头,嗯了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宫人挑起锦帘,康熙携着怀袖向殿内走去,跨入殿门前,怀袖回头对银铃儿道:“扶老人家一把。”
银铃儿立刻转身,亲手挽扶起跪在地上的老药怪,跟着走入殿中。
殿中已燃了金丝炭枣,轻微的噼啪声中透出红宝石一样的光,将整座大殿哄地温暖如春,明亮的宫烛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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