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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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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及其他嫔妃们分得了各自的宫阁庭馆,孝庄则依照往例,直接移居至松鹤斋内居住。
松鹤斋是一处单另的大院落,院内壮硕的松柏苍欲滴翠,直耸云天,中间是一个单独的跨院。
中庭前后通透,能穿越而过,可用以接待往来人等,后面引入活水掬出水塘,中间曲折回廊婉转架于其上,一池的映日荷花碧叶连天,此时还未到荷莲盛开的时节,只偶有早荷悄悄吐露出白嫩的蓓蕾若隐若现于莲叶之间。
后面的院落便是休憩的内殿,两旁以细密的斑竹围拢着几间精致的彩绘楼阁,中间设假山,山石上绿藻茵茵,细水潺潺,旁边一只红顶白羽的丹顶鹤见了人来却也并不躲避,只悠闲信步于院落之中。
穿过后园的垂花门,向东北行之不远便是泰池,泰池引入的是热河泉水,旁边建造有温汤宫,用温泉沐浴有养生疗疾之功用。
怀袖因每日仍陪伴孝庄诵经礼佛,便被安排在孝庄寝殿旁的一处小跨院。
那小跨院中设四五间房舍,均拟仿南方的竹林馆舍建造,主体房屋通身皆是碧翠的毛竹,院落的四周细细密密缠绕着紫藤花蔓,此时紫藤花已凋谢,朱红色的藤蔓遮掩住石雕的万字小门。
远远地不细看竟看不出这小门,唯有走近方显出来,穿过石门内的鹅卵石小径却仿似别开洞天似得豁然一个精致院落现于眼前。
怀袖只一见便喜欢上了这个宁静的居所。一切料理安顿下,怀袖命翦月去询问后得知,苏麻喇姑住在与自己相邻的院落中。
将随身所用之物料理稳妥,怀袖站在窗下整理需抄译的经文,忽闻一阵“咕,咕,咕”的叫声,怜碧正擦拭茶盘,说道:“奇了,怎么青天白日的有夜猫子的叫声?”
怀袖也听见这叫声,略想了想,浅浅淡笑道:“我出去看看。”说完旋身走了出去。
转过万字小门儿,果然看见长宁站在一丛水竹旁,怀袖走过去给常宁见了个礼,笑道:“你怎么总跟旁人不同,别的不学,偏学那夜猫子叫,大白天哪来的夜猫子?”
常宁如往日一样,外八字眉扬了扬,露出一派得意之色,说道:“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白天没有,我一叫,你这不就出来啦?我要是学麻雀,把嗓子叫破了估计你也不理我!”
怀袖闻听“噗嗤”先乐了,细细一想,他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常宁见怀袖笑了,薄唇微呡小圆脸儿上露出了笑涡,点头道:“嗯,看来那日突然状况没事儿了。”
常宁说着话,从袖筒儿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怀袖说道:“这个你收好。”刚说完,突然声音大起来,且语气略带威严道:“本王爷让你抄撰的书籍你可要加紧时间,本王还急着要用呢!”
怀袖突然怔愣在当地,正在此时,从两人身侧走过去两个宫女,向常宁微微低身施礼,常宁只略略点了下头,那两个宫女便走过去了。
怀袖莞尔,方知他这是在掩人耳目,手中的纸张已经揣进了袖管内。
“得嘞,我的任务完成啦!”常宁见宫女走过去,转身走了。
怀袖目送常宁消失在垂花门的背影,心中暗想:平日看着不着调儿的一个人,却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伸手触及袖管儿中的字条,怀袖心中一暖,赶忙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屋内恰巧无一人,怀袖赶忙抽出字条来看,只见上面再熟悉不过的褚河南体,写道:“紫渊洲,睡芳榭,亥时许,候卿。”
怀袖看完皱眉口中嘟囔:“紫渊洲睡芳榭是什么地方?”
凑巧映雪和怜碧端了时鲜水果进来,见怀袖独自伫立窗前皱眉发呆,映雪便问:“姑娘不出去走走么?这附近的景致真美!尤其是睡芳榭那边成片的二月兰,灿若云霞,极美!”怜碧也在旁附和着连连点头。
怀袖闻听映雪口中提及“睡芳榭”,眼内顿生出亮泽,问道:“睡芳榭在什么地方?”
映雪回道:“离咱们这儿不远,姑娘从后面的角门儿出去,顺着泰池旁的石子小径往南面岔道儿上走,穿过一个小小的垂花门,即刻就瞧见一大片盛开的紫荧荧的二月兰,就是了。”
怀袖心中默默记下,面边上含着浅笑微微点头,不着痕迹地说:“既然咱们这儿既然离这好地方这么近,你们闲时就常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傍晚时分,怀袖只让翦月端了碗莲子羹吃了,推说身子乏,不想吃东西,晚饭毕翦月便遣了众人,早早地伺候怀袖歇息下。
怀袖哪里睡得着?只在床上躺了片刻,听得院子里渐渐没了动静,知道在外面玩的映雪怜碧和福全都各自回房了,便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翻箱倒柜地翻找。
终于寻到那件第一次以女儿家的装扮见容若时穿的,素青色暗团花斜襟立领旗装,挑了一对玫瑰金的珍珠耳坠子,细细地韵了素雅的妆容,便坐在书桌旁,手里捧着本佛经,耳中却全神专注地聆听外面夜半的更声。
第107章 夜行惊遇
“梆,梆梆……”又传来了一阵缓和清脆的更板敲击的声音,怀袖细细地数了一下,脸上露出欣然笑意,再一次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妆容仪表,才悄声开了门儿,捏脚移至院子后角门,轻轻摸了摸,门已**上。
怀袖细细听了听四下的动静,只有几声孱弱的早虫儿的名叫声,身子一纵,抬腿飞身越墙而去。
平日修剪秀美的树木,夜里变成了一团团黑色的暗影,幸而星辰缭绕的夜空降下些许柔和的光,为夜色蒙上了些许温馨的流岚,萧肃之色便没有那么浓厚了,怀袖很快寻到了泰池旁边的小石子路,这条小径与泰池以及泰池畔的温汤。
虽然是一条狭窄的小径,但却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圆滑的各色鹅卵石铺设而成,两旁石柱内的竹辉映照在光洁的石子上,使得整个路面如天上银河中闪烁的点点星光,缭绕迷蒙,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怀袖脚上踩着薄软的绣鞋踩在已经降下夜露的石子上,略微有些湿滑,但此时她的心境欣然雀跃,便觉得脚下湿滑的石子煞是顽皮可爱了。
岔路出现时拐下南边的那一条,走不远便看见一个小巧的垂花门儿,或许是因为泰池原本就是半开放的景致,搁着远近不清的草木,怀袖隐约可见温汤宫中橘色被夜雾稀释过的柔光,飘渺地如同月宫仙境,逸然幻丽。
怀袖虽然觉得此出的夜景格外幽然美妙但脚下却顾不得停留,因为此时心心惦念的唯有那一个人。
走至石子路的尽头,与映雪说的一样果然出现一个垂花门,更庆幸的是垂花门居然还是敞开的,或许是这里位置偏僻,又没有哪位宫主居住,上夜的守卫没在意的缘故吧。
怀袖心中如此想着。越过垂花门,鼻息间便若隐若现地嗅到阵阵淡然甜香。
入夜的睡芳榭,真如其名字一样,成片的二月兰正直盛然绽放之际,此时是初月,天边一勾新月倾斜下淡银色的光色,抚摸着夜晚浅眠的二月兰淡紫色的裙摆,又仿佛撩拨着一片浅紫色的水波,泛起迷蒙的水雾,有种朦胧不真切的美。
此时,四下安静极了,连虫儿都睡去了,怀袖沿着二月兰花丛中的曲径缓步漫行,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花朵可爱的头顶,花瓣以及叶尖凝结的露珠儿粘连在手指上,传来阵阵清凉。
这样宁和的感觉让怀袖的心情格外的轻松,自从进宫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内心消失已久的平静和婉又复归心田。
此时的睡芳榭一眼望去,蓝汪汪一片毫无遮拦,中间夜雾流岚中未见有人,“容若或许还没来吧。”怀袖轻声嘀咕了一句。
正想着,突然瞧见手边的一片叶瓣轻轻抖动了几下,又仿似蹒跚挪动,怀袖俯下身凝神看,却见枝桠上原来停落了一只被夜露打湿了翅膀的凤翅斑斓彩蝶。
想是晚上的露水重,湿了翅膀飞不动,又或许夜晚凉意浓冽,使得这小东西无力飞翔,怀袖浅笑着将那只蝴蝶放在温暖的手心里,用手指轻轻地擦拭去它翅膀上的露水。
那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怀袖手心的温暖,也格外眷恋地安心落在上面。
看着这个暗夜小精灵,心中徒然浮出想起李商隐那首有名的《琴瑟》隧顺口吟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刚吟诵完前半阕,稍作缓和,便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继续吟诵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万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沉稳,略带沙哑的熟悉的声音,怀袖听了心里砰然悦动,赶忙转回身,却诧然呆立住了。
头顶上柔和的星子温和地洒下片片清辉,身后倾然长身而立的男子身着月牙黄的长衫,不知何时翩然立于怀袖身后。
等回过神来,怀袖赶忙跪地施礼道:“请皇上赎罪,怀袖不知圣驾至此……”
“起来吧,朕随意走走,并没叫回避。”康熙声音温和,脚步越过怀袖的身子向花丛深处走去,顺口说:“既然遇见了,就陪朕走走吧。”
怀袖不敢多言,赶忙起身跟在康熙身后。目光却不由得四下张望,再无他人。
“你刚才口中吟诵李商隐的《琴瑟》,你喜欢他的诗词?”康熙似漫不经心寻问道。
怀袖赶忙回道:“回皇上,奴婢不是特别偏爱李商隐的诗词,只刚才触景而发,偶然想起了这一首。”
“触景?所触何景?”康熙听了觉得有趣,回转身子看着身后的怀袖笑问。
怀袖便将手缓缓抬起来,展开手掌在康熙面前。
康熙借着星辉凑近细细看,发现怀袖手心里竟然落着一只蝴蝶,诧异之余目光再次飘向怀袖。“这个时候,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怀袖浅浅笑了笑说:“我与它也是巧遇,刚才路过那片花丛,就见它落在叶片上,想来是夜露凝重湿寒,它飞不动了,我就把它放在我的手心里暖着。”
康熙闻听了轻轻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你吟诵的那首《琴瑟》,诗句开头便点了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我看过的旧书中许多原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恰巧翻看了一些注解,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你怎么看呢?”康熙问。
怀袖略想了想说道:“奴婢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哦?”康熙平日里酷爱诗词歌赋,闻听怀袖此一番开头的话便觉得颇有见地,目光顿时兴致盎然,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与怀袖并肩缓行。
怀袖继续说道:“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
第108章 伴驾夜谈
康熙听得认真,听到此处忍不住插言说道:“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诗人却硬来埋怨它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弦,至于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此处不过是诗人借以遣词见意而已。”
怀袖忍不住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奴认为也是如此,且曾读诗词书卷中所注: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等,皆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康熙听得频频点头。怀袖继续道:“‘一弦一柱思华年’中,奴婢认为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我想玉溪先生也绝没有让后人去死抠琴弦数的意思。奴婢揣想玉溪先生是想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
“因此,要想欣赏玉溪先生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元诗人元好问也曾说过说:“佳人锦瑟怨华年!可当通解矣。”康熙叙接说道。
怀袖闻听正中其意,不由得心下欣然,也勾起了兴致,忍不住感叹道:“玉溪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溪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怀袖话音落,康熙并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便生出片刻的安静,只听见脚下轻薄的鞋底踩在石子小径上发出轻轻的窸窣声。
片刻之后,康熙幽然开口说道:“玉溪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了。”
说此一番话时,怀袖分明听出了康熙语气中暗暗隐晦的寂寞寥落之意,忍不住悄悄抬起头,看着康熙的侧颜心中不禁暗唏:他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翻转世人之命运于股掌之间,莫非也有不尽如人意之时?
康熙似乎知道怀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唇角清浅勾出一弯笑意,扭头看向她。
怀袖惊得赶忙低了头,脸上一阵燥热。
“进宫的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嗯。”怀袖仍旧垂着脸,点了点头应道。
“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团吧?对朕的。”康熙紧接着问。
怀袖点了点头,又赶忙连连摇头慌乱回复道:“没,没有,奴婢不敢。”
康熙见怀袖如此反应,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惊的旁边树上栖眠的鸦雀呀呀叫着飞远去了。
“是‘没有’还是‘不敢’?朕要听实话,否则惩你欺君之罪。”康熙肃然说道。
怀袖闻听纳身便要跪下,却被康熙手快地一把拉住胳膊,笑着说道:“真的这么怕朕么?朕刚才与你说着玩笑的。”
怀袖脸燥地绯红,心中想着幸好被夜色遮住,否则这得被皇上取笑了。
康熙轻轻放开怀袖的手臂,语气又回复往常的温和却似乎略带着些许遗憾地说道:“如今的你,已不似‘黄三爷’面前的那个‘怀公子’了。”
怀袖闻言微微怔愣,稍停顿片刻低声说道:“如今怀袖面前的是皇上……”
康熙闻听怔愣了片刻,想了想,轻笑说:“我们说一个约定如何?”
怀袖闻听好奇抬脸问道:“什么约定?”
“以后只我们两个的时候,你依旧如未入宫时候一样,我也还是我的‘黄三爷’如何?”
怀袖还未反应过来,趁着她怔愣的空档,康熙狡黠笑道:“就这么说定了,这可是只属于我俩的秘密,不许对任何人讲呦!”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怀袖瞅着康熙的背影,也忍不住笑起来,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那高高在上,令人人畏惧的万圣至尊的皇上么?此刻,她只觉得他如寻常男子一样,并无半分的盛气凌人之势,还多了些儒雅才情,风雅幽默,竟比寻常男子有趣许多……
两人又聊了许久,又走了不知多长的一段路,不知不觉花径渐入末端了,此时远远地传来了敲更板的声音,更声响过不久,怀袖听见啥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多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太监低低的声音:“皇上,晨露寒凉,奴才给您添件衣裳。”
怀袖回头看,正是那日给她准备车轿的李德全,此时怀袖才想起来这李德全原来就是二姐进宫前跟她说过的,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李德全经过怀袖身侧,来到康熙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一件薄棉滚银鼠毛边锦缎夹披风搭在康熙肩头,李德全的身形比康熙低许多,要踮着脚给康熙拉展肩膀上的褶皱的衣衫,怀袖见了赶忙走过去帮李德全拉好胸前的系带。
怀袖站在距离康熙咫尺之地,康熙刻意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玉兰香,忍不住目光划过她娇美的脸。
披好披风,康熙问:“此刻有寅时了么?”
李德全躬身答道:“回万岁爷,此时已经交了卯时了。”
康熙略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过得好快呀!”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说道:“摆驾回秋水阁吧,朕该批折子去了。”
李德全略显迟疑,小心翼翼问道:“万岁爷一宿没睡,要不暂且回温汤宫养养神再去,时候尚早……”
“不必了,直接去秋水阁,昨儿个张廷玉递上来的折子还没看呢!”康熙打断李德全的话说道。
“嗻!”李德全抖了抖袖子,行礼去传龙撵了。
第109章 粉团美人
康熙说完,回头看看怀袖,温和问道:“陪了朕一个晚上,你也困了吧?”
怀袖微笑摇了摇头:“奴婢不困。”
康熙看着星夜下怀袖的目光越发澄澈晶莹,不像是说假话,继而问道:“你经常这样夜里出来走吗?”
怀袖闻听这一问,想起今晚出来的缘由,不由得目光黯淡,沉吟片刻说道:“晚间常为太后抄撰经文,偶尔手酸了便出来走走。”说罢,将目光转向别处,四下里除了他俩人,依旧是寂寞无声。
康熙已将她刚才那转瞬即逝的黯淡神色收进了眼底,本正欲开口,此时,不远处传来众人脚步杂沓,以及裙摆窸窣的声音,是随身侍卫仪仗及宫女太监们拥簇着龙撵来了,转眼间,一队人等已经走到了近前。
几个太监将龙撵轻轻放在康熙面前垂首而立,后面跟随的众人也停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声响,都静默等候着。
康熙却并未上去,站在原地看着怀袖,突然问道:“刚才的那只蝴蝶还活着么?”
怀袖赶紧将手伸出来,见那蝴蝶依然好好地伏在掌心,轻笑回道:“还活着呢!”
康熙也笑了,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伸进怀内,抽出一块鹅黄色的蝉丝苏绣团龙的帕子,斗开来铺在怀袖的另一只手心,随后将那蝴蝶小心翼翼地捉放在那方绵软的帕子上。
“人的气息对这些孱弱小虫儿太过盛热,这样会好一点,等太阳出来了,晒干了它翅上的露水,它就可以飞了。”康熙说这话时,语气极其温和。
话落,转身踏上龙撵,太监们缓缓将龙撵抬至肩上欲走,康熙居高临下,望着怀袖嘱咐道:“时候不早了,我听说你常陪伴太皇太后晨起诵经,早些回去还能歇息一会儿。”
“是,奴婢恭送皇上。”怀袖低身施礼。
“摆驾秋水阁……”李德全扬起拖的长长的高亢的嗓音,众人拥簇着康熙的龙撵迤逦而去。
李德全经过怀袖身旁时,刻意回头看了她一眼,怀袖接收到李德全的目光,低身轻轻施礼,李德全浅然的笑容中意味深长。
等最后一个太监也已不见了踪影,怀袖依然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帕子上还留着康熙手掌的余温,拢了拢思绪,怀袖捧着帕子顺着原路缓步往回走。
刚走进竹馆小院的月门儿,怀袖隐隐间门上插着一张白色纸笺,怀袖赶忙抢步上前抽出门缝内的纸笺展开来看,见上面两行再熟悉不过的褚河南体书写着四句诗词:
城上斜阳画角衰,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容若来过!”怀袖慌忙收了纸笺四下张望,空荡荡,静悄悄空无一人,又追出至月门口失声问道:“是你来了么?”
“姑娘可是找我?”怀袖闻声慌忙回头看,来着却是已经起床的翦月,怀袖眼底顿时蒙了浓浓的失落。
“姑娘这是怎么了?”翦月见怀袖面色苍白,眼下浓重的暗色,一看便知是一宿未眠,又见怀袖一只手握着一放手帕,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张纸笺,仿佛失神似得眼中一片空濛。
怀袖只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房中。将手帕放在书桌上,仍死死攥着纸笺一头栽进床里,此时的怀袖脑子里模糊一片理不清思绪。
昨日常宁带来的字条上明明是容若的笔迹,她依约去了,可见到的却是皇上,原以为他或是被其他事情牵绊住脚没来,可回来了却在门上又见他留下的纸笺。
上面分明是他的字迹,且这首陆游的《沈园》分明叙写的是离别后无法相聚的愁苦情怀,是他借此诗叙写出思念难耐的心情,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怀袖一时心内纷乱如麻。
那夜过后,怀袖原本想再找常宁问个究竟,却始终未见常宁的人,也再没有任何人给她带来关于他的消息,怀袖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孝庄因夏季湿热重,腿疾时常反复且不便外出,便不再日日清晨诵经礼佛,时常嘱咐苏麻喇姑,怀袖等宫女们不要憋闷在松鹤斋中,时常出去走动,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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