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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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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翻了翻手中的书页道:“咱们就从这个讲起。”说罢,起身一手握书卷,一手做出兰花指,脚下轻踩碎步,学着戏子的身段,口中唱道:“杜丽娘梦写丹青记,陈教授说下梨花枪。柳秀才偷载回生女,杜平章刁打状元郎……”

    边唱边引着月牙进入书房去了,月牙听得舒畅,痴痴地跟在怀袖身后,院落中侍立的一众宫女太监见这怀袖这般的身段唱腔,无不拍手称赞。

    * * *

    一道回廊桥曲曲折折地架在池塘中,直通对岸水榭,其时正直艳阳高悬,雨霁天晴,炎阳如火,红荷碧叶,岸边一柳枝低垂,站在树下观水,说不出的清静轩朗。

    康熙手捧了一本《资治通鉴》正读着,旁边放着一只瓷盆,盆中盛着满满一盆晶莹雪白的冰,一个小太监拿着扇子缓缓地将冰释放出的阵阵凉爽气息吹送向康熙所坐的位置。

    康熙一手握书,另一只手下意识伸向桌案的茶碗,端到唇边,鼻息间闻着却似是陈茶的味道。

    康熙不禁皱起眉头,想起前日茶宴大会上怀袖奉上的那碗茶,薄唇不自觉地弯起,口中低沉沉溢出两句道:“烟分顶上三层绿,剑截眸中一寸光……”

    凑巧李德全端了新茶来换,刚端起茶杯,忽闻康熙说了这两句,李德全没听清楚却又怕是康熙嘱咐什么,便小声问道:“万岁爷,您刚才是吩咐奴才的么?”

    康熙见李德全端了茶进来,想起刚才那两句不由自主说出的话,径自笑起来,一时觉着看书看得有些乏,便站起身,看看远处气朗风晴,说:“这前面还是有些热,去后面走走。”

    “嗻!”李德全应着声,赶忙吩咐探监宫女们撑伞,打扇。

    康熙却皱眉摆了摆手道:“朕只想随便走走,叫几个人跟着就行了,其他人都不要!”

    说罢,也没换衣裳,只着了件平日常穿的蝉丝长衫,系了一根明黄锦绣的腰带,蹬上薄底海龙绣纹的凉靴出门去了。

    沿着青砖路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梧桐,参入天际的枝叶在头上撑起一柄阴凉的碧色巨伞,引来凉风阵阵,沿着路旁徐行不久,渐渐地微风中传送来青荷叶的水香,这味道如同那日怀袖掀开瓷罐儿中水的味儿,清冽甘爽,使人闻过便难忘。

    康熙回味着,不自觉地脚下拐了个弯儿,从旁边的岔路走去。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条穿花透树的雕绘长廊,廊道尽头通着的便是翻云湖上的幽雨桥,走下幽雨桥来,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路,转过一丛茂盛的紫薇花丛,眼前豁然展开一座精致的院落,便是现下月牙居住的,由茵茵翠竹环抱的滴雨轩。

    康熙经这一路走来,虽然日光正盛,却因有水气沁润,而并不觉得燥热。

 第131章 给朕梳头

    后晌的热闷的人更容易困乏,门口侍立的两个小宫女斜倚着门边儿有一下没一下的阖眼打着盹儿。

    康熙走近了,那小宫女方才突然惊醒,吓的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刚要开口传话,康熙说道:“不用通秉了。”说罢,已经来至门口,李德全先一步掀开帘子,康熙独自走了进去。

    一踏进屋内,顺着鼻息阵阵花果甜香轻盈飘散在空气中,康熙嗅了嗅鼻子,四下打量,却见桌上只放着一盘龙眼葡萄,并再无其他水果,便疑惑地四下寻去,只听见纱橱搁着的内间隐约传来女子低声的话音。

    康熙站在屋中间轻轻咳嗽了一声,里间的纱搁内立刻传来裙摆窸窣声,不多时,月牙转过纱橱先跑出来,见没旁人,只康熙一人站着,也不行礼便跑到康熙面前,伸手挽住手臂,亲昵问道:“皇叔父,你看你看,我这新的发式好看么?”

    康熙细细打量月牙片刻,微笑道:“朕看着这样式倒像是蒙古族女子的发式,是谁给你梳的?”说罢目光落向对面端然而立的怀袖,答案当然是不言自明了。

    怀袖低身施礼后,静立于前。

    康熙问:“是你给月牙梳的头发?”

    怀袖轻轻点头:“是奴婢为公主梳的头发,不过是梳着玩儿的,万岁爷若不喜欢,奴婢现在就给公主重新梳理。”

    月牙用手抚摸着头上精致的发髻,言语中略带遗憾地问:“皇叔父觉得不好看吗?”

    康熙仔细看着月牙鬓边发丝绾起的新颖花样,中间点缀着几颗红色的珊瑚珠,清爽活泼,笑道:“很好看,不必拆掉。”

    说罢,回头对怀袖说:“你身为格格,却能将头发梳的如此好,莫非常给旁人梳理吗?”言下露出疑惑的口吻。

    怀袖浅笑回复道:“回万岁爷的话儿,万岁爷疑惑实属正常,我出身将军府,自是打小有贴身的侍女伺候,但因自幼跟随外祖母长大,待十来岁懂事之后,便常看丫头给外祖母和额娘梳理头发,时间久了便也学会了一些梳头的手法,后来又大些,每逢年节,外祖母和额娘的头便都是我亲手梳理,人说父母霜发皆因为儿女操劳岁久所染,因此也算是略尽孝道吧。”

    康熙闻听连连点头,突然问道:“朕刚才一进这屋子便闻见一阵花果的清香,四下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异香的鲜果,不知这味道从哪里来的?”

    月牙调皮地笑问:“皇叔父也觉得好闻么?”

    康熙点头赞道:“这味道清爽甘美,又不腻闷刺鼻,很是好闻。”

    月牙听了康熙这番赞美,转过怀袖身后,将其向前一推,正推到康熙面前说:“这样的好事儿,当然是我这位无所不能的师父所为喽!”说罢,摆出一副引以为荣的骄傲模样,悄然站在怀袖的身旁。

    康熙讶然问道:“莫非你会制香?”

    怀袖垂目,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闹着玩儿的,万岁爷莫当真了。”

    康熙含笑道:“即便是闹着玩,这玩的也很是雅致,朕刚才就闻着很好闻,这香叫什么名字?”

    怀袖轻声回道:“回万岁爷,此香名为:百果香。”

    康熙听着,口中喃喃道,顺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笑道:“朕刚才走的也有些累了,既然你会梳头,那就顺便也给朕梳一梳头发吧。”

    月牙听了兴奋异常,没想到康熙今天竟有如此兴致,连拍手说:“除了李德全,我还没进过谁动过皇叔父的头发呢,如今,我师父也算是宫中独一份儿喽!”说话间,一阵风似得跑进纱阁内取了一柄檀木梳子来,递在怀袖手中。

    怀袖神情宁和,走至康熙身后,伸手轻轻颤开辫尾上缀着玉珠子的金丝络,小心散开发尾,一点点将发辫全部散开来,用梳子一点点从发顶开始向下细细梳理起来。

    除了阿玛的头发,怀袖还是头一回为旁的男人梳头。

    或许是康熙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在散开头发之后飘散出来,掌心传来手中发丝温热的气息,怀袖心内徒然升起一阵莫名地紧张,脸色微微泛出红云。

    月牙眼尖,瞧着怀袖嬉笑道:“哈,师父脸红了。”

    康熙闻听,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怀袖,果然面染云霞,刚才或许只有一点微红,此刻被月牙叫嚷出来,又增了几分颜色。

    康熙只看了一眼却并未出言,仍端坐静静地等着。

    康熙的目光温和而沉稳,将怀袖刚才莫名泛起的紧张缓解了大半,稳了稳心神,怀袖继续梳理起来。

    房檐上一缕西偏的霞影映照在窗棂上,朱褐色的窗棂翻出红紫色的光,连纱阁也渲染成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站在门口的李德全望了望天际,心里琢磨要不要传些御膳房的点心过来。

    正琢磨着,只见旁侧的柳堤边缓步行来一只遮阳盖伞,搁着十几米,李德全就跑着迎了过去,跪地请安道:“惠妃娘娘吉祥,奴才给娘娘请安了。”

    “起来吧,皇上不是已将书房移至清宁宫了么?怎么……”

    李德全起身回道:“回娘娘话儿,万岁爷过来看看月牙公主。”

    “哦?都这个时候了,下午的点心还没传吧?”惠妃说着,回身对随侍的宫女说:“莹珠,去取咱们宫里的蜂蜜紫薯糕来。”

    宫女应声转身去了,惠妃举步便欲向滴雨轩中去,李德全赶忙拦下,看了眼惠妃身后,压低了声音道:“惠妃娘娘,恕奴才冒昧,此时过去怕是不方便。”

    “呵,我也顺道儿去看看月牙公主,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罢绕过李德全向房中走去。

    门口早有人通秉过,宫女撩开珠帘,惠妃一步迈进屋内,正要寻康熙的人,却见康熙正直着身子端坐在迎门的椅子上,怀袖站立在身后正端着康熙的辫子细细地梳头。

    惠妃见此情景,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一时有些尴尬,但已经进来也不好再退出去,心里只恨李德全不把话讲明,也顺带自责行为鲁莽。

    惠妃半跪在地上,低声说道:“请万岁爷恕臣妾鲁莽,臣妾不知……臣妾原本只想过来看看月牙公主。”

    “免礼吧!”康熙闭着眼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站在康熙身后的怀袖见了惠妃,歉身含笑道:“惠妃娘娘,奴婢此刻不便,就暂不给您行礼了。”

    惠妃赶忙摆手道:“不碍事,你且做你的,伺候圣驾要紧!”

 第132章 茶炉疑云

    月牙公主见了惠妃,脸上面容稍冷道:“惠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儿来我的滴雨轩?我这儿没什么好茶,娘娘就将就着喝一口吧。”

    月牙话音才落,有宫女端上茶来,顺便换下了康熙的旧茶。

    “我宫中做了蜂蜜紫薯糕,刚才闲散走至此处,见李德全在门外候着,便知是万岁爷来这儿了,叫人去取了来,大家一起尝个鲜吧。”惠妃赶忙替自己辩解。

    月牙平日本与惠妃没什么走动,便不再理会她,站在怀袖身旁看梳头去了。

    辫子已梳至尾稍,怀袖取了方才那根金络将发尾细致束起,轻轻按了按康熙脖颈内的丝发问道:“万岁爷感觉松紧如何?或有哪里不舒服?”

    康熙抚摸着紧致的发辫露出浅笑,回身望着怀袖道:“很好,你的手法很是舒服,不松不紧恰到好处,朕都快睡着了呢。”

    正说着话儿,一个宫女手中捧着一碟深紫色的五瓣梅花形状的精巧小点心走了进来。

    惠妃接过茶碟捧至康熙面前说:“这蜂蜜紫薯糕上次万岁爷在我宫里吃过,说是喜欢,我便差人留意上好的紫薯,前儿刚巧有了,便做了送过来。”

    月牙最喜欢吃甜食糕点,早忍不住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忍不住连连点头:“嗯,果然比我平日常吃的芙蓉糕好吃。”

    康熙先拿起一块尝了一口,顺便将食碟端至怀袖面前,和声道:“你也尝尝,味道很是清淡,不甜腻的。”

    怀袖见康熙亲手持了给自己,不好驳,只得拿了一块。

    康熙放下食碟,见怀袖咬了一小口紫薯糕,便问:“你喜欢吃甜食么?”

    怀袖轻轻点了点头说:“偶尔也吃一些,只是平日素喜清淡,对甜腻食物吃的少些。”

    怀袖话落,突然想起这是惠妃特意做的糕点,因担心她心里误会,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蜂蜜紫薯糕却爽滑绵软,惠妃娘娘果然聪慧贤德。”

    此话一出正中惠妃心意,惠妃赶忙笑靥迎上眉梢,说道:“身为后宫妃嫔,尽心侍奉万岁爷自是应该的,万岁爷龙体康健才是咱们的福分呢,就说你刚才为万岁爷梳头,原本也该是我等应做的……”

    月牙又捡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嚼着,听惠妃如此说接下话茬道:“哈!皇阿玛的发辫又不是没叫后宫嫔妃梳过,险些延误了上朝的时辰,自那以后才叫李德全代劳的。”

    康熙听罢笑起来,宠溺地点了一下月牙的眉心道:“这丫头好生尖刻的嘴,还是改不了!”

    月牙这话听进惠妃耳朵里,脸色早绯红一片。

    康熙吃了两块糕点,看了看窗外天色道:“朕也出来多时了,该回去了,月牙这几日倒是乖巧了许多,不去前面了,看来这次给你请的师父还是有些受益的。”

    月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过些日子,我还要给皇叔父惊喜呢!”

    “哦?那我可等着喽!”康熙笑道。

    话落,康熙回身对怀袖说:“月牙这丫头古怪精灵,调皮惯了,你可要多费心呢,若是她有不听话的,你尽管来告诉朕!”

    怀袖低身福了福应声道:“月牙公主聪慧过人,且与奴婢相处十分融洽,皇上不必多虑。”

    怀袖回完话,抬眼正对上康熙的古井深眸,眸中如水却只映出她一人的影,怀袖心绪微颤,连忙将目光调向旁侧。

    而康熙望着怀袖的眼神,却全落进了惠妃的眼睛里,惠妃目光微暗了暗,深垂下眼帘。

    康熙欲起驾回宫,惠妃便也随着一起走了,怀袖低身恭送皇上和惠妃离开。

    惠妃刚才的眼神,怀袖也看在眼内,又让她想起在慈宁宫后园子里的木兰花下,第一次见惠妃时那样的眼神,怀袖心内莫名地略过一阵轻悸。

    白日晴空朗日,刚入夜便滴落起细雨,夏日的天真如孩童的脸,没个定数,说变就变了。

    翦月换了一根明烛,拔下银簪子剔了剔灯芯,见怀袖手中握着笔发呆,笔端沾饱了的墨汁一滴滴落在纸上,洇了一大片。

    “姑娘?”翦月轻唤了一声。

    怀袖方才回神,看着翦月,见翦月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怀袖低头看了眼,搁下笔,伸手将纸揉成一团仍在旁边。

    “最近总神不附体,是心里憋着事么?我看着有多日如此光景,你不说我便也没问……”翦月皱眉望向怀袖眼底的黯然。

    怀袖口中溢出一声轻叹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翦月轻问:“姑娘想不明白什么?”

    翦月话音刚落,明烛“噼啪”地爆了一声,怀袖眉心骤然紧蹙,眼望着摇曳明烛露出丝丝凌意,沉声说道:“那件事并非意外,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翦月闻言略思索片刻问道:“姑娘说的可是那日斗茶大赛上,红泥茶炉的事儿?”

    怀袖轻轻点了点头。

    翦月接着说:“那日我虽然没随了姑娘同去,但当天的事儿却是听说了许多,宫内无人不传,姑娘知道这些事儿最是人爱嚼舌根儿的话头。”

    怀袖却又摇首感叹:“我倒是不怕旁人嚼舌,只是当日的事儿我想不明白。”

    “姑娘有何疑?”翦月忙问。

    “那日的事,虽然后来容若替我洗刷清楚那些人口中所谓的‘晦星’之嫌,使得外人看来或许只是意外,但我却觉得,那天的事儿并非偶然,且分明就是冲着我而来。”

    翦月闻听也是面色惊诧问:“姑娘如何这般认为?”

    怀袖目光灼灼,开口说道:“旁的我不知道,只一点,当日卓奇站起来说那番话的时候,索大人,陈大人皆在场,他都不问,却为何单挑了我姐夫?这显然是卓奇当日意欲体现其所言公允,但却恰恰暴漏出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对我的身家来历了若指掌!若不是有备而来,我与那卓奇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如此?所以,此事背后定有旁的缘由!”

    翦月闻听也点头道:“依照姑娘这般想来,的确似是幕后有人为之。”说罢,看着烛光映染下的怀袖,如玉般娇好的面容微沉绣眉。

    翦月忍不住说道:“姑娘,我心里一直有些话想抽空跟你说了,却一直没寻得机会。”

    怀袖抬眼见翦月目中诚然,伸手握住与其手相握道:“姐姐,你有话当直说便可。”

    翦月闻言,轻拍怀袖的手背,缓声道:“姑娘自进得宫中以来,先是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每日陪伴诵经礼佛。紧接着又吟诗出彩,皇上亲自赏赐了玉如意,此事已颇为引人侧目,宫内当时就已经漫言蜚语传的漫天飞,说什么姑娘要奉召入后宫这些话儿……”

 第133章 深宫悱恻

    “此次茶宴上更是姿颜出众,技压群芳,艳冠后宫……”

    话说到此处,翦月的目光中闪现出不确定问:“翦月尚不知道姑娘今后有何打算,只是此时已是众人瞩目的地步,容大人固然喜欢姑娘,可旁人也自会钦慕不已,就比如……”

    怀袖目光莹莹注视着翦月,见她话语吞吐便已猜到**分。

    “你说的是那个人。”怀袖说话时手指向上指了一指,翦月轻轻点头。

    “如此说来,是那天的事十有**是后宫中人做的?”怀袖反应极快说道。

    翦月却摇头说:“这件事眼下咱们也无法确定,只是我要提醒姑娘,这宫内凡事,皆不似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

    “皇上让恭亲王去彻查此事,也不知他会有怎样的结果……”怀袖忍不住轻叹。

    翦月却是不置可否道:“恭亲王未必就能彻查出此事,即便查出来了,王爷也未必会如实奏报,后宫中多少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若真的都清明了,哪里还会有那些冤屈?旁的不说,姑娘只看映莲就知道了。”

    怀袖闻听心中陡然一惊,的确如翦月所说,哪里能说的清白?映莲被害而后又被藏,偌大的后宫之中安静的仿佛连一丝风都不曾泛起,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这座后宫之水究竟有多深……

    翦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姑娘现在可还在为惠妃娘娘抄撰经文?”

    怀袖点了点头说:“还在抄,其实不过是个幌子,上一次遇见惠妃,她还当众人面问起我此事。”

    “不是我多疑,惠妃那里,以后也尽量少去为好。”翦月突兀冒了这一句。

    怀袖又是惊诧问:“惠妃是容若的堂姐,她应该不会对我怎样吧?何况她知道我的心思,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况且她在后宫也需要仰仗明珠,容若前朝的势力。况且我几次见她,都觉她温和可亲,对我们的事也很是用心。”

    翦月浅笑道:“姑娘是一根直肠子,只想他人的好处,你且往长远了想,这后宫之中,妃也好,嫔也罢,受宠不过如朝露之泽,任凭谁能长长久久地霸占住万岁爷的心?你只觉眼下是最好的,转眼便有更好的来了,唯有那一个位置才得长久。”

    “啊……”怀袖惊的徒然坐直了身子道:“你说的是后位?”

    翦月点头,“只要你是入得这宫中的女人,只要那个位子还是空着的,你们便皆是劲敌,即使你不这么想,旁人也会将你摆放在敌对的位置上!”

    怀袖突然想起两次无意中见到的,惠妃注视自己时那奇怪的眼神,平和面色下的那双眼睛中……怀袖回想起这些,又琢磨着刚才翦月说的一番话不禁身上打了个寒战。

    怀袖只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与君似路人,却不知这扇深似海深的宫门之内,除了深宫幽怨的孤寂,更有血雨腥风的暗流汹涌。

    * * *

    沉甸甸的白色浓雾如蚕丝幔帐一般悬在林间,随着身影的移动悄无声息地暗暗涌动着,雾色与天色浑然迷蒙一片,被浅灰色渲染,分不清时间,仿佛被单独阻隔开来,拜托了时间,却也迷失了时间。

    怀袖走在这片树林里,地上的青草刚刚漫过绣花鞋面,草尖儿上带着雾水打湿了裙摆的边缘,漫地里全是青草,没有路可以寻找,林间的树木虽然稀稀落落,却被雾霭笼罩着辨不清方向,更无从得知前面究竟是何处。

    怀袖独自一人只得凭借直觉向前走,她不能回头,因为,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一个,或是几个无法看清楚面容的影尾随着自己。

    水雾流动的越来越明显,怀袖知道后面的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恐惧也越来越强烈的摄住怀袖的心身,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在灰色的迷雾中漫无方向地向前跑,周围的水雾仍旧在不断的加速,仿佛云团一般使得前方的路更加的扑朔迷离。

    同时,那跟踪怀袖的影仿佛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怀袖害怕极了,拼命提升脚下的速度,可那影仿佛像是附在她身上发符咒,随着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怀袖已经顾不得方向,只想着尽快夺路冲出去这个充满不祥感觉的树林。

    突然,脚下一空,怀袖低头一看,竟然是万丈深涧,此时,怀袖想骤然停下脚步,却已经来不及,猛地回头,一个灰色的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只听那影子似乎借用雾气流动的力量在怀袖背上猛地推了一把,说了句:“下去吧,哈哈哈……”

    怀袖的身体便向深涧下跌落下去,耳边还回荡着那团影发出的狰狞刺耳的尖笑声……

    “啊……”怀袖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发丝湿漉漉黏在脖子里,伸手抚摸,竟出了一身的透汗,原来是惊梦一场。

    伸手轻轻撩开秀床的青纱幔帐,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唯有床侧荷花登台上的只一明烛寂寞廖照,偶尔被细微的夜风摇动,在地上投下一圈迷离的暗影。

    斜倚着床栏静坐片刻,略微沉淀刚才心内的惊悸,怀袖起身将纱幔挂在侧旋的银钩上,探身向窗外看了看,夏日的夜格外短,外面已是墨蓝色,吐露微明的迹象,约莫光景尚不到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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