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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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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斜倚栏杆的常宁,也忍不住轻轻用手和着拍子的韵角,与康熙同和道:“海榴初绽,朵朵簇红罗……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此时的怀袖面色温和,全神贯注于手指,十根葱白玉指在琴弦之间若粉蝶翻飞婉转,渐渐忘却了此时此刻身在此地……

    许久没有如此尽兴抚琴,又难得遇到好琴,脆似银铃般的琴音更令怀袖爱不释手,一时欲罢不能,运指如飞,琴声若高山流水跌宕迂回。

    容若先前还配合了一节,渐觉怀袖的琴声实在妙如天籁,一时忍不住痴陷进去,停了箫声,不经意回头看见康熙和常宁,见他二人也如他一样,都被怀袖的琴声勾去魂魄般痴醉沉溺。

    “铛……”一声长长的颤音划过,怀袖的无名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怀袖直觉心中豁然,忍不住口中轻呢:“果真好琴!”此时,她缓缓抬起头,不经意望向旁侧,才发觉康熙微微蹙眉,正一动不动,双目凝神注视着自己。

    怀袖脸微红,惊觉自己方才竟然一时入境有些失态,赶忙起身跪地:“奴婢琴瑟技艺拙略,有辱圣听,望皇上赎不修之罪……”

    康熙被怀袖的话语打断神思,方才回神,见怀袖已经跪在面前,赶忙伸手轻扶其手臂:“平身,朕刚才听你的琴声一时听得入了迷,实在……”

    怀袖缓缓站起身,康熙凝视着怀袖,垂目之间如玉兰般清澈的眉睫,口中情不自禁低语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康熙眼神中如星火般的炽热落入容若眼中,容若的心忽地一沉,这些日子以来,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的担心如火焰般烧灼,一时无法抑制,更无法平息……

    就在此刻,李德全在旁边轻声提醒:“船靠岸了,万岁爷,咱们下船吧。”

    月牙早迫不及待地跳下船,站在岸上用手抚着胸口:“难受死我了,以后再也不玩船了!”

    常宁,容若也跟随在和康熙先后走下船来。

    天色原本阴沉,再加上时间却已稍迟,天幕已徐徐垂下,康熙由容若和长宁相陪回清宁宫。

    月牙和怀袖低身施礼恭送康熙时,月牙手上一串珊瑚珠闪耀着灿然似霞的光泽。

    康熙下意识向怀袖手腕看了一眼,只见怀袖白皙的手腕上只带了一只鸽子血的玉镯,康熙脸微微一沉,连免礼也没说,拂袖而去。

    康熙渐渐远去,月牙和怀袖才缓缓站起身,月牙瞅着康熙渐渐行远的背影呐呐道:“皇叔父似是生气了……”

    怀袖望着那消失在夜色深沉中的背影,这些时的忧思又游回心绪之中。

    “公主,奴婢累了,请恕我先回房了。”

    “嗯嗯,师父早些休息吧。”月牙连连点头。

    怀袖施礼毕,回转身向着自己的观雨楼静静走去。

    看着怀袖略显落寞的背影,月牙忍不住心中一阵心疼,口中狠狠地自语道:“都是那个该死的笨蛋,不懂师父的心!”

    “公主,您说什么?”旁侧的侍女轻声询问。

    “呃?”月牙略微怔愣,等反应过来,挥着衣袖道:“回去,回去,睡觉,睡觉!”

    月牙刚走入绣阁,只见桌上摆放着一盘晶莹剔透的雪绒桃花糕。外面一层雪花一样的莲蓉,细细密密地裹着中间若隐若现的淡粉色的点心瓤。

    走近不用细闻,一阵清香已经钻入鼻腔内,勾动着舌尖上的味蕾,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正巧我饿了,这东西上的真是时候!”月牙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口中,香甜软糯的味道顿时在口中四溢开来,月牙虽然占着嘴说不出话,却禁不住频频点头称赞。

    随身侍奉的宫女侍琴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叮嘱:“天已晚,公主少食用些,一会儿该歇息了,这东西积在内里不易消解,当心结住食生病。”

    “嗯嗯,再吃两块,今天在船上吐惨了,这会子正饿的紧。”月牙说话间又咽几块糕点入腹中。

    侍琴收拾好床铺,吩咐门口的小宫女端热茶,见月牙吃得香甜,忍不住笑道:“公主只管吃,也不问这糕点是哪儿来的?”

    “呃?”月牙一口点心咬了一半儿,听见侍琴这话微微愣了愣说:“不是老祖宗那边送来的么?”

    侍琴摇头笑:“奴婢料想公主必猜不着这个人!”

    月牙一双精灵的大眼睛转了两圈,口中喃喃道:“前些日子惠妃刚送来过糕点,该不会是她了,那会是谁呢……”

    “嘻嘻,不难为公主了,奴婢说了吧。”侍琴说罢,口内却不发出声,只张成一个圆圈形状,并伸手指了指西南方向。

    月牙见她的手势和口型即可反应过来,秀目浅眯,唇边勾出一丝凉薄笑意,低了声音笑道:“哼,裕妃来的可真够快的!”

    说着话,将手中剩下的一口点心塞进口中继续大嚼。

 第145章 醍醐灌顶(加更1)

    送康熙回宫,容若与常宁闲步出清宁宫秋水阁,小安子远远地将马牵过来,常宁的随身侍卫也一同过来,二人翻身上马,侍卫仆从随在身后。

    容若坐在马上,一声不经意地轻叹引来常宁一阵促狭低笑。

    “你笑什么?”容若不解,私下他与常宁的关系早已越距,不讲皇亲国戚,有话便直截了当问出口。

    “你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那一首词给了她。”常宁黑豆小眼眼睛眨巴两下,看着容若悠然说道。

    常宁不提此事还好,提起来容若越发眉心深锁,按压不住心中烦扰道:“你是何等精明之人,就看不出皇上对怀儿……”

    说到此,容若说不下去,也不必说下去,以常宁的精明,或许在他之前就已经知晓了。

    常宁却伸出一根指头点着容若说:“你可真是当事中人,方寸皆乱!”

    容若闻听常宁此言似话里有话,轻磕一下马镫趋近问道:“此言何意?还请明示!”

    常宁摇头慨叹:“我要是怀姑娘,早不理你了,亏得她今日还给你留着一份薄面。”说完,转过脸看看容若,见他仍是满脸的不解。

    常宁抬眼看去,浓荫迎地处已到了他所居的归雁阁。

    “走吧,到我的舍下浅酌几杯如何,今晚正是把盏临风的好天气呢!”常宁浅笑相约。

    容若原本也无心歇息,便催马与常宁并辔进入归雁阁中。常宁命小厨房略准备几个下酒菜,温了一壶酒设了薄席在雁落亭内。

    雁落亭原本是一处水榭,八面做了镂空雕花的木窗,全部打开窗扇便如亭子般通透因此便取了亭的名字,因今夜夜风微骤,只开了临湖的四扇,只见墨色的湖边柳丝曳曳,湖面上荷叶摆摆,虽然夜风飒飒清萧却也别有一番韵至。

    常宁把盏为容若斟满杯中酒,二人浅斟慢酌,边饮边叙谈。

    “你刚才所说,我愿洗耳恭闻其详。”举杯,仰脸一饮而尽杯内汤酒,容若问道。

    常宁习惯性地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唇边黝黑的八字细须髯,浅笑道:“你心中该明白怀姑娘的意思。”

    容若闻听诧异不解,举杯望着常宁。

    常宁轻叹:“你向来心细敏感,怎么今日却听不出她话外之音?她的‘一片冰心在玉壶’表露还不够明白吗?”

    经常宁这如醍醐灌顶的一提,容若突然大悟,忍不住在心中谴责自己心思何等粗陋,连她这番苦心都悟不透。

    常宁继而说道:“不是我偏袒怀姑娘,你那首宫词,却是伤着她了,你见她此般境况,比前些日子清减憔悴许多,今日乍见她,连我都诧异不已,细想来,必定是因你的缘故。”

    容若耳中听着常宁讲话,也不开口搭腔,只自顾自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饮。

    “怀姑娘木秀于林,本不是她的错,宝珠深埋也必释璀璨之色。更何况,她如今身居宫中,若只顾着遮掩自身华彩,又如何在宫中立足?”常宁反问容若一句。

    见容若深思不语,常宁举杯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正直华茂盛年,且志气蓬勃,也可称谓明识之君,被怀姑娘的惠质吸引也实属情理之中,你不能将这些算在怀姑娘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我与梁汾私下闲聊起怀姑娘,也无不敬慕,此乃人之常情,并非怀姑娘有意眷顾皇恩,如你诗中所云‘承君恩’。”

    常宁说至动情,忍不住打开话匣直言:“事实上,怀姑娘在旁人眼中,现下备受圣眷,先是陪伴太皇天后诵经礼佛,紧跟着又是月牙公主的公主师,至于风闻的圣眷就不说了。但,其实她的日子也未必舒心。”

    常宁说到此,略停顿片刻,容若为其杯中斟满酒,二人共饮一杯,常宁沉声道:“后宫那块地界儿何时清净过?你我虽在前朝,可眼见耳闻还不够多么?旁的且不说,咱们只说月汐凝岚殿的茶宴大会上,红泥炉爆燃一事,就说明已经有人盯着她了。”

    容若闻听眉心骤然蹙紧,虽然他也有怀疑,并细细思索过此事源末,但内心却一直纯然地期望这件事发生在怀袖身上只是误会一场。

    正如常宁刚才所说,容若又何尝不知后宫之中的暗流汹涌,嫔妃之间的面和心背,他只望早日完成手中编纂,可趁邀功之机将怀袖接出宫中。

    怀袖性情高洁犹如绿波中的芙蕖,不能被卷入那些肮脏的泥泞之中!

    酒过三巡,常宁渐露出微醺态,口中话语开始含糊不清,而此时的容若却异常的清醒,唤了常宁的随身太监将其扶回寝殿内歇息,容若牵马出了归雁阁。

    一夜的紧风吹散了漫天浓云,天边已渐泛出鱼肚白,他心虽然经由怀袖那一句“一片冰心在玉壶”无限开解,却也为自己的鲁莽行径而懊悔不已。

    仰望天际,云边一抹上玄月渐渐变得透明如絮,容若忍不住轻吟道:“曲栏杆畔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心中暗道:我万不该疑她心生变故,只望寻机表明心境才好。

    可事情往往天不从人愿,容若如此想时,待回到自己所居馆院不多时,却又圣旨传来,命其即日起身赴江南出公职。

    容若无奈,只得赋命即刻起身,先回了京城略做准备,后从京城出发奔江南去了。

    缓缓撩开沉沉的眼帘,新阳漠漠泼洒在镂空雕花的床幔上,映在梨花白的床幔上清清浅浅的数缕光晕。

    鼻息间药香和着清凌的馥韵细细飘散在空气里,怀袖醒了醒神,用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手臂内侧牵动出一阵酸痛蔓延至周身,头有些眩晕,合目定了定神,才向屋内打量。

    “姑娘醒了!”映雪正将煎好的汤药倒入青瓷碗内,听见动静,回身搁着碧纱橱隐约瞧见怀袖正撑身坐起。赶忙放下煎药的汤罐,跑到怀袖床边,伸臂轻轻揽扶住怀袖的身子,将一个大迎枕垫在怀袖背后,将她的身子靠在迎枕上。

    注:每天除了正常时点更新外,凌晨后另加暴更

 第146章 病获殊宠(加更2)

    怀袖只觉着身子沉重无力,眼瞧着映雪缓缓开口:“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翦月呢?”

    “姑娘还问我,才几日不见你,就消磨成这般模样了。”映雪侧坐在床沿,说话间忍不住眼圈泛红,一对泪珠儿从眼内泛了出来。

    怀袖浅笑轻问:“好丫头,先别哭,我躺了几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慢慢地讲给我听听。”

    映雪渐渐平复情绪说道:“姑娘究竟是什么缘由病倒我却不清楚,前日只听翦月姐姐说,头天陪着月牙公主和皇上去湖上玩了一天,晚上回来就睡了,清晨翦月姐姐进来姑娘房里,就发现姑娘已经发烧人事不省。

    翦月姐姐急了,不敢惊动公主,跑回松鹤斋去求苏麻姑姑,恰巧太皇太后晨起散步,听闻姑娘生病即刻叫传了太医。

    福安听见姑娘生病,跪着求苏麻姑姑要来这边伺候姑娘,苏麻姑姑便把咱们知画斋里的人全打发来这边了。”

    怀袖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我已经昏睡三日了,翦月她们呢?”

    映雪回道:“翦月姐姐这几日都不曾合眼,人熬得受不住,我才打发她去歇着了,因你还未醒来,我就将涣秋她们几人一起都打发出去,一来人多,都围在这火气太胜,怕熏着你,二来,都守着也无益,不如轮着来守,你素来爱清静。”

    怀袖听见这话,心里一暖,浅笑微微颔首:“好丫头,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映雪连连摇头,站起身说:“可巧药煎好了,现在也凉的差不多了,姑娘趁热喝了吧。”说罢,将桌上的汤药端过来,要亲手喂。

    怀袖却自己端了过去,闻着那药汁略带腥苦,蹙眉憋了口气,仰脖灌入口中。那药汤闻着虽然味重,喝进嘴里却略带些回甘,也不觉很苦。

    怀袖喝完,将碗递给映雪,顺便从映雪端着的瓷盘内取了一颗蜜饯含在口内,说:“这药闻着味重,却也是很苦,不似寻常疗伤风病痛的药汤味道。”

    映雪放了碗盘笑说:“刚才姑娘还没醒来前,苏麻姑姑过来看姑娘,恰我正要熬药,苏麻姑姑也看过了方子,说太医用药过猛,叫去了几味。”

    映雪又给怀袖端茶漱口,怀袖感觉此时的精神比刚醒时候清爽许多,便叫映雪寻了件衣裳披着下了床。

    刚转过碧纱搁,怀袖眼瞧见屋内的情景,立刻惊地愣在当地。

    只见中厅四壁已除去了原先摆放的青花瓷瓶等饰物,环壁四周放着龙泉窑的骨瓷浮雕白瓷坛,里面移植着一株株盛开的醉芙蓉,粉白如琢,清香四溢。

    怀袖缓步走至白瓷坛前,伸手轻轻抚弄着娇嫩的芙蓉花瓣,此时初晨,坛内的芙蓉花刚刚绽开,花瓣似和田子玉,莹白剔透。

    “映雪,这些花是月牙公主叫人弄来的吗?”怀袖好奇问。

    映雪给琉璃杯中斟了葡萄凝露,走来递给怀袖说:“姑娘猜错了,月牙公主虽然一日三遍地往这儿跑来瞧姑娘,可这花儿可不是月牙公主送来的,这是咱们万岁爷特意叮嘱内务府送来的。”

    怀袖闻听微微怔愣,轻啜一小口酸甜的葡萄凝露,回身看着一屋子的花,若有所思问道:“万岁爷来我的房间了?”

    “嗯,姑娘生病的当天万岁爷就来了,还亲自叮嘱了御医要为姑娘好好诊病,第二天又来过,见我们在门口煎药,闻着屋子里有药汤气,说这药味重熏人,就叫内务府送了这些花来,还说务必要新鲜的,叫他们常换着些。”

    说罢,映雪眼内含波对着怀袖略带深意地一笑,转身出去了。不多时,翦月带着涣秋,怜碧和福安一并过来给怀袖请安。

    众人围拢在一处说了会子话,翦月说:“姑娘才刚来,身子孱弱,且让她多静心休养,咱们别都围在这儿,先留下我和涣秋伺候姑娘进些吃食,还像往常轮流伺候,来日方长,先散了吧。”

    涣秋提了一只三层的食盒放在桌上,先取出一碗莲子紫米羹并一盏燕窝放在怀袖面前,又陆陆续续端出六七个小碟子。

    怀袖瞟了一眼,见什么酱鸽子肉丝,糟鸭舌,酸甜翠藕丁,清炖鳝鱼青豆,还有一小碗乌鸡参汤……虽说多是小菜,却皆是制作精致至极的吃食。

    涣秋将筷子轻轻放在筷搁上,说:“这些东西虽说有荤食。却都清淡,适合姑娘现在的口味,也滋补身体,姑娘尽量多吃些。”

    怀袖接过涣秋递过来的汤匙,瞧着眼前的杯盘谍碗略皱眉。回头对翦月说:“我这两日出不得门,回头你跟月牙公主说一声,不要如此繁琐,我病着,也吃不下这些,只照平日的菜式即可。”

    翦月正给怀袖重新换过床铺被褥,听见怀袖这么说,笑着转身说:“姑娘,这话儿我可不敢去说,要说还是姑娘病好了自己去说罢。”

    “你素日知道月牙公主的脾气,你平日还常与她说话玩笑,怎么这个就说不得了?”

    翦月笑解道:“姑娘,你这些日子的伙食并不是这里的小厨房做的。”

    怀袖微愣,接着了然笑道:“那必定是苏麻姑姑了,她最细致入微的。”

    翦月笑意更深回道:“姑娘这回也没猜对,眼下姑娘的伙食可是御膳房亲自料理的。”

    怀袖听着一愣,手指微微一抖,银汤匙“叮铛”一声落在地上。

    翦月和涣秋皆是吓得一怔,以为怀袖身体又有不适,涣秋赶紧换了一只新汤匙,将掉落的从地上拾起,翦月用帕子拂着怀袖的手,连声问有没有烫着。

    怀袖垂了脸,神情黯然,已失了刚起床时的精神,扶着翦月的手臂默默站起身,说:“我不想吃了,扶我回床上躺着吧。”

    怀袖缓步走至床边慢慢地坐下,翦月蹲在地上给怀袖去了修鞋,将怀袖的腿脚轻轻放进新换的被子里,低声说:“姑娘且等等再躺。”说罢取了软枕来给怀袖靠着。

    伺候怀袖躺下,翦月回身转出纱搁,轻声对涣秋说:“姑娘想休息了,你先去吧,我留下伺候就行。”

 第147章 在水一方(加更3)

    涣秋指了指桌上几乎未动的餐食,悄声问:“那这些……”

    翦月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别管了,先搁着,一会儿我来收捡。”

    涣秋退了出去,翦月打发了门口侍立的小宫女,转身又走至里间纱搁内。

    坐在床侧,翦月忍不住温言相慰道:“姑娘刚才的心思我明白,就连突然生出的这场病,我多半也能猜到几分,可眼下这情形,姑娘即便是没胃口,也得强挣扎着吃些呀!”

    怀袖深深靠进床幔里,原本就纤瘦的身子更显得娇小单薄,略微低垂的眼帘中掬着一缕如烟的清愁,翦月看着心里泛出一阵疼。

    “这是皇上的一片心,且不说我们不能原封不动退回去,就算是偷偷的倒了,被人瞧见都是欺君之罪……”

    怀袖不等翦月说完打断道:“你去吃了就是,我吃不下。”

    翦月含笑道:“姑娘又说气话了,且不说是否要瞒着旁人的眼目,就姑娘此刻的身子,也是需要这些精致的东西调养,咱们总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吧?”

    怀袖无言以对,便蹙眉不语,将脸转向床内侧。

    翦月走出去端了粥进来,说道:“姑娘还是少进些,只为着先养好了身子,再做打算。”

    怀袖双目盯着那只玉釉白瓷碗怔愣,仿佛里面的饭食比清晨喝的汤药还苦。

    翦月盛了一汤匙粥递在怀袖嘴边,轻声相劝:“姑娘只为自己的身子,先委屈吃下这些粥饭,咱们传了御膳,便也不好再去公主的小厨房传膳,忍得这一时,咱们再细想妥当的法子从长计议。”

    怀袖听见她这番苦劝,无奈端过来翦月手中的粥,像方才喝药般一口气全喝了进去。

    翦月笑道:“这就对了,能屈能伸,这才像将军府的格格所为。”

    怀袖突然闻听翦月这么说,先一愣,跟着脸上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翦月将桌上的餐盘撤了下去。怀袖躺在床上,脑子里更是千万思绪翻转,却又零乱如麻。

    一时想睡却也半分睡意也没有,只得重新披衣起身下床,走至书案前,想抄写几页经卷,目光落在旁边琴架的绕梁琴上,前日的思绪翻滚汹涌,怀袖的身体忍不住又颓然跌坐在紫檀椅内。

    没错,窗边琴架上的那只泛着幽褐色亚光的古琴,正是当日泛舟时,画舫中怀袖弹奏过的那只无比珍贵的绕梁。

    当晚,怀袖尚未入睡时,李德全带着两个小太监将这架琴送至怀袖房内,说皇上将此琴赏赐与她,却没有任何圣谕,只传了一张皇上的亲笔手谕,李德全并没有明宣,只说皇上让她自己看过便可。

    接了圣谕,待李德全等人退出,屏去随侍的宫女,怀袖在灯下缓缓展开,只见上面只写着寥寥数字,这位满族皇帝的墨迹如他的气质一般,亦是洒洒落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首《诗经》开篇的诗词,是当年吴汉槎先生教授给她的第一支描写男子对女子倾慕以诉衷肠的诗文。

    当年情窦未开的怀袖在窗下捧着这首诗,深夜里,耳中聆听着窗外雨落桐叶的声音,心中也似是被激荡着无限的遐想和向往。

    而当初的窗边念书的青稚小女儿怎么会想到,许多年后,这首诗悄然躺在她手中,却是由万人瞩目的皇上亲手书写,转赠与她,可这份盛情虽难遣,却更令她情何以堪。

    那一晚,飞檐上悬挂着的铜铃被风雨摇曳的叮铃作响,怀袖斜倚窗栏,聆听着窗外瑟瑟风雨声,和着铃声,脑子里莫名地突然想起了那个抱恨终身的男人——唐明皇,霖雨靡旬,在栈道声,当年的大唐皇帝听见铃声,强忍的悲恸终于倾泄而出……

    怀袖走到琴旁,玉指轻舒,扣下琴弦。

    “此去经年,硬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短短数言,道不尽的离伤,不论是生离还是死别,总叫人情无处安置。

    对的那个人不在身边,无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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