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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禅:宫本武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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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平把这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商家,视同一群木头人。
“好啦!回去,回去,一直待在这里也没用。”
商家们听完默不作声,但也不肯离去。
这么一来,良平肝火大动。
“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
这些讨债的商家忍耐已久,如今又听良平这么说,再也忍无可忍。
“先生,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什么?”
“还问什么?你简直不讲理。”
“谁说我不讲理?”
“你说要把我们抓起来,就是不讲理。”
“是你们自讨没趣,不肯离去。今天可是除夕啊!”
“就因为是除夕,大家讨不回债务,根本无法过年,才会如此拼命恳求贵府还钱啊!”
“我们当家的也很忙啊!”
“没听过如此荒谬的推托之词。”
“怎么样?你不服气吗?”
“要是你们肯还钱,我们当然不会再啰嗦。”
“你过来。”
“做……做什么?”
“哼!没出息的家伙。”
“你,你们太混蛋了。”
“好啊!你竟敢骂我混蛋!”
“我不是在骂您,我是觉得你们欺人太甚。”
“住口!”
良平一把揪起那个人的衣襟,往大门旁一扔,要账的商贩们吓得四处逃窜,有几个动作太慢的,互相践踏扑倒在地。
“还有谁?有谁不满的?为了一点小钱就敢到吉冈家门口静坐抗议,简直太过分了,我绝不宽容,即使是小师父说要还钱,我也不还。来啊!你们一个个上来啊!”
商贩们一看到他挥举着拳头,立刻逃之夭夭。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无法与之对抗,只能在门外破口大骂:
“走着瞧好了!要是这个家被官府查封的话,大家都会拍手叫好。”
“这家快要倒霉了。”
“咱们走着瞧。”
良平在屋内,听到这些人在门外的怒骂声,捧腹大笑不已,然后带着手下来找清十郎。
宫本武藏 火之卷(67)
清十郎神情严肃地独自坐在火炉旁。
“小师父,您今天好安静,到底在想什么?”
良平问清十郎。
“不,没什么事。”
看见这六七名心腹聚集在此,清十郎面色稍缓地说:
“离比武的日子不远了吧?”
“是快到了。比武的时候,我们一定会陪同您去。但是,要如何通知武藏比武的地点及时间呢?”
“这个嘛……”
清十郎沉思不语。
武藏寄来的信函上面,提到比武的地点和日期由吉冈家全权决定,并在正月初五之前将此告示挂在五条桥头。
“先决定地点吧!”
清十郎喃喃自语道。
“洛北的莲台寺野如何?”
清十郎征询众人的意见。
“应该可以吧!日期和时间呢?”
“就订在春节期间,还是等过了春节再说呢?”
“我看越早越好,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
“正月初八如何呢?”
“初八吗?可以吧!刚好是先师的祭日。”
“啊!是父亲的祭日。那就不要选这天……初九早上———卯时下刻,好,就这么定了。”
“那么就将决定写在告示牌上,今夜就挂到五条大桥头吧!”
“好……”
“您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然。”
以清十郎的立场,不得不如此回答。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败给武藏。因为从小他就继承父亲拳法,武馆内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像武藏这种出道不久的乡下武者,根本不必把他放在眼里。清十郎颇为自信。
不但如此,他还自我安慰,认为自己先前之所以感到胆怯,不是因为无法放松心情,也并非自己怠惰时日,疏于练武,而是因为身边杂务繁琐,才会如此。
虽然朱实的事也是原因之一,事情发生之后,他的心情已经非常不愉快了。再加上武藏送来挑战书,清十郎急忙赶回京都,却又发现祇园藤次携款潜逃,尤其家里财务愈益严重,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讨———这些事都让清十郎的心情轻松不起来。
清十郎下意识地寄希望于佐佐木小次郎,可是现在连人影也见不到。弟弟传七郎也不回家,虽然与武藏的比武,不须如此劳师动众,也不需要别人助一臂之力,但是,今年的过年却令他感到异常的冷清。
“请您过目,这样是不是可以。”
植田良平等人从隔壁房间拿来一块白木板,写上告示内容,请清十郎过目,上面墨迹犹未干。
答示
首先如君所望,举行比武之事。
地点:洛北莲台寺野
时间:正月九日卯时下刻
右文乃于神前郑重发誓。
对方若有违约定,将遭世间耻笑;若我方违约,即刻遭神明惩罚。
庆长九年除夕
平安 吉冈拳法二代清十郎
作州浪人宫本武藏阁下
“嗯!很好。”
大概清十郎早有此意,连连地点头称是。
植田良平将告示牌夹在腋下,带着两三名随从,顶着除夕夜的寒风大步走向五条大桥。
19
吉田山下住了很多公卿武士,平常领些微薄俸饷,生活单调乏味。
这里房舍拥挤,门户普通,一看便知是一些保守阶级的家庭。
武藏沿着街道挨家挨户寻找。
“不是这里,也不是那里。”
他几乎没有信心继续寻找,于是停下脚步,心想:说不定已经搬家了。
他在找他的阿姨,这位阿姨除了在父亲无二斋的丧礼时见过一次之外,武藏对她的记忆只剩年少时代遥远的印象了。但是,除了姐姐阿吟之外,亲戚只剩这位阿姨了。因此,武藏一来到京都,便立刻想起这位阿姨,这会儿才来此寻找。
他只记得姨父是近卫家领微薄俸禄的下层武士。武藏以为只要到吉田山下便可以找到,不料这一带的住户外表看来都是一个样,户户门面狭窄,屋前种满庭树,家家像蜗牛般紧闭门扉。有些人家挂着门牌,有些则无,令武藏无从辨识,也无法找人打听。
他们一定不住这里了,算了吧!
武藏放弃寻找,准备回到城里。此时已是夜幕低垂,透过薄薄的暮霭,可以看见弥漫过年气氛的灯火。除夕夜的黄昏,洛内四处充满嘈杂声,放眼热闹的街上,来往人流的眼神和脚步声都异于平常。
“啊……”
有一个妇人与武藏擦肩而过,武藏回头一望,认出她便是七八年未曾谋面的阿姨。他断定那就是从播州佐用乡嫁到都市里的母亲的妹妹。
“就是她。”
武藏虽然认定,但为慎重起见,还是尾随其后,暗中观察。这名妇女年近四十,身材矮小,胸前抱了一堆年货,转弯走向刚才武藏寻找过的小街道。
“阿姨!”
武藏这么一叫,那位妇人面露惊讶,直盯着武藏的脸好一阵子。这妇人平日生活安逸,虽然只料理家务,由于有些年纪,眼角已经出现鱼尾纹,这时她的眼神充满讶异。
宫本武藏 火之卷(68)
“啊!你不就是无二斋的儿子武藏(musashi)吗?”
武藏一直到少年时代才第一次见到这位阿姨。现在阿姨不叫他武藏(take-zou),令武藏有些意外。不过,一股莫名的寂寞却比这种意外来得更强烈。
“是的,我就是新免家的武藏(takezou)。”
武藏如此回答。阿姨绕着武藏全身上下打量。也不对武藏说,“哎!你长大了,一点也不认得了……”这一类的话。
只是表情冷淡地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姨语带责备。武藏年幼丧母,对母亲毫无印象。但是与阿姨一聊起话来,不由得想像自己母亲在世时的容貌、身材、声音,可能都与阿姨相仿吧!武藏试图从阿姨的神色之间寻觅亡母的身影。
“没特别的事。因为我来到京都,就非常想念你们。”
“你是来探望我们的吗?”
“是的,虽然很冒昧。”
阿姨却摇着手对他说:
“你最好别来,我们在此就算见过面了。回去吧!”
多年未曾谋面的阿姨竟然语气如此冷漠。武藏觉得她比陌生人还要冷淡,心底不禁泛起一丝丝寒意。本来,他视阿姨为仅次于母亲的亲人,这时他才了解自己是多么天真,一股悔恨之意涌上心头,他不觉脱口而出:
“阿姨,您为何这么说呢?叫我回去,我是一定会的。但是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您竟催促我回去,令我不解,如果我有不对之处,任凭您责罚。”
武藏咄咄逼人,阿姨不禁面露难色。
“好吧!那你就进来坐一下,与姨父见个面。只是……你姨父虽然与你久未谋面,但他就是那种人,你可别太在意。”
武藏听阿姨这么一说,心里宽慰不少,随阿姨进入屋内。
隔着拉门便听到姨父松尾要人气喘的咳嗽声,以及不友善的话语。武藏感受到这个家充满冷漠的气氛。
“什么?无二斋的儿子武藏来了……唉!到头还是会来……怎么样?你说什么?他已经进来了?为何未经我同意,擅自让他进来呢?你实在太粗心大意了。”
武藏听到这里,强忍在心头,想叫阿姨出来告别,但是———
“武藏是不是已经在隔壁房间了。”
他的姨父要人打开武藏所在的房间纸门,皱着眉头看着武藏,一副好像看到一名污秽的乡下人穿着草鞋踩到榻榻米上似的。
“你来做什么?”
“因为路经此地,就顺道前面来拜访。”
“你说谎。”
“咦?”
“即使你想欺瞒我们,我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在故乡胡作非为,败坏门声,你现在正逃亡在外,是不是呢?”
“……”
“你要怎么面对你的亲戚朋友?”
“我心里也非常惶恐,也希望能对祖先及故乡的父老兄弟致歉。”
“即使你道了歉,还有脸回故乡吗?恶有恶报,你的父亲无二斋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打搅您了,阿姨,我告辞了。”
“坐不住了吗?”
那人斥骂道:
“你要是在此徘徊不去,可就会有苦头吃。那位本位田家的老人———就是那个固执的阿杉婆,半年前来过一次,最近更经常来向我们查询你的下落,问你有没有来过这里?每次都是来势汹汹。”
“啊!那个老太婆也来过这里吗?”
“阿婆一五一十都跟我们说了。如果你不是我们的亲戚,我一定会把你绑起来交给那个老太婆的。可是我却不能这么做……所以在尚未给我们带来麻烦之前,你快点离去吧。”
这些话令武藏非常意外。姨父和阿姨只听阿杉婆的片面之言就全然相信。武藏心里蒙上一层无法言喻的孤独,再加上他生性不善言辞,默然低头不语。
阿姨瞧他一副可怜,要他到隔壁房间休息,这已是最大的好意了。武藏默不作声,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几天来的疲惫,加上天亮之后便是大年初一———在五条大桥有约———因此武藏马上躺下来歇息,手上仍然抱着大刀。此刻,他只感到天地之大,却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没有客套话,有的只是冷嘲热讽———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又怎会如此对待他呢?
武藏本来气愤已极,很想在门上吐它一口口水,然后离去。但在如此自我释怀之后,便躺下来休息。他的亲人少得屈指可数,所以格外珍惜。他努力地想要关心这些与他有血亲关系的亲人,希望这一生能互相关怀、互相扶持。
事实上,武藏会有如此想法乃是由于他不谙世事所致。与其说他还年轻,不如说他幼稚得不解人情世故,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罢了。
如果说他已经功成名就,家财万贯,有这种亲人互相关怀的想法就一点也不为过。但是在这冷冽寒冬只穿着一件脏污旅装,而且又是在除夕夜里唐突拜访的亲戚家里有此想法实在不太恰当。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印证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宫本武藏 火之卷(69)
“休息一下再走吧!”
阿姨的话,给他带来些许力量。虽然肚子已经饿得不能再饿了,他还是等待阿姨送来食物。傍晚时,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及碗筷的声响不停,却无人送食物到房间来。
他这房间的炉火微弱得不足取暖,不过饿寒交迫还是其次问题,他头枕着手昏沉沉地睡了许久。
“啊!除夕夜的钟声。”
他下意识地跳起来,数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头脑清醒起来。
洛内、洛外的寺院传来钟声,似乎意喻着人生充满光明与黑暗。
这一百零八响钟声,代表着天地间万物的烦恼,在除夕夜敲响钟声,唤起人们对这一年来的反省。
———我没有做错。
———该做的我都做了。
———我不后悔。
武藏心想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每听到一声钟响,武藏就想起一件后悔的事,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后悔的不只是今年———去年、前年、大前年,有哪一年他过着毫无遗憾的生活?有哪一天他是不后悔的?
人做任何事,似乎很容易就会后悔。即使一个男人已娶妻成家,但仍然会做出追悔莫及之事;女人做了后悔之事尚可原谅,即使如此,却很少听到女人大言不惭。而男人却经常为了表现大丈夫的气概,视妻子如糟糠,他们的表情比哭泣还来得悲壮,却更显得丑陋。
武藏虽然尚未娶妻,却有相似的悔恨、烦恼,此时,他突然后悔到此拜访了。
“我仍未除去依赖亲戚的想法。虽然常常提醒自己要自力更生、独自奋斗,却立刻又要依赖他人……我太笨、太肤浅,我还太幼稚。”
武藏感到惭愧,更自惭形秽。
“对了,把它写下来吧!”
武藏若有所思,他打开从未离身的修行武者的包袱。
就在此时,屋外有一名旅装打扮的老太婆正敲着大门。
武藏从包袱中取出一本用四开纸装订成的书帖,并准备笔砚。
他将漂泊生活中,无论感想、禅语、地理及自我警惕的座右铭,都写在这本书帖上,偶尔还有他粗笔的写生画。
“……”
武藏提笔望着白纸,耳边仍回荡着远近传来的一百零八声钟响。
他写了一句:我对任何事,都不悔恨。
每次他发现自己的弱点时就会写下来,借以自我警惕,但是光写下来毫无意义,必须像经文一样早晚念诵,以求铭记在心。因此,他必须把辞句修饰成诗句般,以便顺口念唱。
这会儿他捻须苦吟。
我对任何事……武藏把这句话改成———我凡事……
我凡事都无悔恨。
他试着吟唱几次,但总嫌不够贴切。他删去最后的文字,改成下面这句话:
我凡事无悔。
原来的句子“都不悔恨”,力道犹嫌不足,所以把它改成“我凡事无悔”。
“太好了!”
武藏心满意足地将这句话牢记在心。他期待自己能够不断地接受磨炼,使身心都能达到做任何事都了无遗憾的境界。
“我一定要达到这个目标。”
在他内心深处,深深地钉上理想的木桩,并坚持此信念。
就在此时,武藏的阿姨惨白着脸,打开了背后的格子门。
“武藏……”
阿姨颤抖地说:
“本来我好心让你留下来休息,但是心里早就预料会有事发生,结果不出所料,偏偏在这个时候,本位田家的老太婆来敲门,看到你脱在门口的草鞋,就厉声直问武藏是不是来过了?把他交出来……你听,在这里也可以听到那老太婆的声音。武藏,快想办法啊!”
“咦!阿杉老太婆来了?”
武藏侧耳倾听,没错,老太婆干涸的嗓门,不改往日尖酸刻薄、固执霸道的口气,像寒风呼呼作响般传了过来。
除夕的钟声已歇,已是大年初一清晨。阿姨仿佛已看到忌讳的血光之气,一脸踌躇地对武藏说:
“逃走吧!武藏,逃走就没事。现在你姨丈正在应付那个老太婆,说你没来过,以便拖延时间,趁此刻,你从后门逃走吧!”
阿姨催促武藏,并帮他拿行李和斗笠,又拿了姨丈的一双皮袜子和草鞋,放在后门口,武藏急忙穿上草鞋,但欲言又止地说:
“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能不能给我吃一碗泡饭?因为从昨晚我就饿昏头了。”
阿姨一听便说:
“你在说什么?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快,快,这个给你带在路上吃,快点走吧!”
包在白纸里的是五块年糕,武藏赶紧收下。
“请多保重……”
武藏踩着冰冻的路面。此刻已是大年初一,但外头仍是一片漆黑,他像一只缩着羽毛的冬鸟,悄悄地走了。
天寒地冻,连他的头发和指甲都快冻僵了。武藏吐出的气息冒着白烟,很快便在四周的胡须上结成白霜。
“好冷。”
宫本武藏 火之卷(70)
他不觉脱口而出。
虽然不至于像八寒地狱① 那么寒冷,但是为何老觉得冷呢?尤其是今天早上。
“身冷,心更寒!”
武藏自言自语道。
他又想着:看来我还是念念不忘。像婴儿眷恋人体的温热,怀念令人伤感的乳香,才会使自己意志动摇、害怕孤独而羡慕人家温暖的灯火。真是劣根性啊!为什么不能对自己拥有孤独和漂泊而心存感激呢?为什么不能怀抱理想,抱持骄傲呢?
本来他的双脚因冻僵而疼痛不堪,此时脚尖走着走着开始热了起来,黑暗中吐出的白色气息,有如温泉的蒸气,逼退了寒意。
不抱理想地漂泊着,不抱感谢地孤独,这是行乞者的生活。西行法师与乞丐之别,就在于心中的理想和感恩。
突然,他发现脚底闪着白光,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正踩在薄冰上。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河原地带,正走在加茂川的东岸。
河水和天空一片灰暗无光,毫无破晓的征兆。一路行来,伸手不见五指,却仍安然从吉田山走了下来。可是,这时他才察觉他走在河水滩边,一脚陷入冰里。
“对了,我来生火取暖。”
武藏走到堤防下,捡些枯枝木片等可燃物,用打火石点火,这般的生火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
枯草终于被点燃了,武藏小心地将木片堆积在上面,借着燃烧旺盛的火焰,突然窜起的火舌随风扑向武藏,差点儿烧到他的脸庞。
武藏拿出怀里的年糕来烤,看到烤焦后膨胀了的年糕,使他回忆起年少时的春节。无家可归的人儿,感伤的情怀像泡沫在心中不断幻灭!
“……”
年糕不甜不咸只有原味,武藏口嚼年糕,品尝世间冷暖滋味,点滴在心头。
“……这是我的春节。”
他烤着火,大口吃着热腾腾的年糕。突然他发觉一个人过年有点好笑,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这个年过得太好了。像我这种人还能享受五块年糕,想来只有在年节的时候,老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加茂川潺潺的流水是我的屠苏酒,东山三十六峰是我的门松,让我洗涤尘垢,迎接大年初一的日出吧!”
他走到河边宽衣解带,脱光衣服,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他像一只不畏寒冷的水鸟,在水里尽情拍打翅膀,洗净全身,就在他沐浴时,云端射出一道晨曦,晨光映照在他背上。
这时,有个人影站在堤防上望着河床上燃烧殆尽的柴火。外表和年龄虽与武藏相差甚远,但其命运同样受因果循环之苦,她便是本位田家的阿杉婆。
20
我终于找到那家伙了。
阿杉婆心里暗自窃喜。
她心乱如麻,既欣喜又恐惧。
“我这个老太婆!”
她因过度焦急,以致全身乏力,手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堤防上的松树下。
“太高兴了,我终于逮到他了。这一定是死在住吉海边的权叔冥冥中为我指引了这条路吧!”
老太婆将权叔的骨灰和一撮头发放在腰包上,随身携带着。
“权叔啊!你虽然死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孤单。因为在我们启程时,曾经发誓,非得抓到武藏和阿通,与他们一决生死,否则绝不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即便你死了,你的灵魂依然跟在我这老太婆的身边。我发誓非杀死武藏不可,你等着瞧吧!我现在就要去杀他了。”
虽然权叔才作古七天,但阿杉婆仍对他朝思暮想,经常将他挂在嘴边,阿杉婆这种坚毅的决心,想必是至死不变吧!?所以在权叔死后的日子里,她痛心疾首地追赶武藏,这会儿,终于发现了武藏的行踪。
有一次,她听说吉冈清十郎和武藏即将在近日比武,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武藏的消息。
第二次则是在昨日傍晚,阿杉婆混在除夕的人潮中,看见吉冈门下的三四名门人在五条大桥桥头挂比武的告示牌。
阿杉婆看了几遍告示牌上的内容,难掩兴奋之情。
“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武藏,终于被我逮到了。我知道吉冈一门在追讨你,果真如此的话,我这老太婆离乡背井之前,在故乡公然许下的诺言就无法兑现,简直太没面子了。无论如何,在吉冈一门抓到你之前,我这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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