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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郎花事[银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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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那都尉道:“……刺客向东逃逸,属下已命人全力围截。馆正大人,今晚这两名刺客来得奇怪,属下怀疑另有其他同伙一同混入,是否命人将内苑搜寻一遍?”
  我没听到聂遂章的回答,应是挥手作了罢。
  很快便听到脚步声一步步上了阁楼。
  恶鬼面罩在半明半寐的灯光里带着阴森的气息。
  纤瘦单簿的身影仅仅顿了顿,那时他距离我不过十数步的距离。我看他从容地调转了个方向,从几案上拾起一把袖箭,然后转了身,将那袖箭护在他的身前。
  冷冷的声音响起:“阁下寅夜造访,有何贵干?”
  行踪还是被识破了。
  我自暗处里现身,笑了笑:“大馆正端地好手段,为了进这一层阁楼,着实令在下好一番周折。”
  他照旧是冷冷:“阁下藏匿数晚,也端地好耐性。”
  我怔了怔,知道此人自我误触银针机关时,便发现了我的行踪,但不知何故,一直隐忍不发。想来我能顺利潜伏数晚,竟是他手下留情了。不由得苦笑。“在下今晚来,并没有伤害大馆正的意思,只是想与大馆正谈一笔交易。”
  他淡淡哦了一声,恶鬼面罩木然森冷,我无法窥知他面上表情,只听出他声音无半丝变化。
  “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下为传国玉玺而来。若大馆正应承帮忙,有何要求,在下也自尽全力,令你心想事成。”
  “是么?” 他一哂,竟是连我作何承诺也懒得细听,只道:“崇文馆祭还有半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他的声音带上了很明显的嘲弄:“三个月内,你若能走出这座阁楼,我便答应你的条件,如何?”
  用三个月的时间,走出这一座小小的阁楼?
  就算他聂遂章精于机关,天下无双,可用这样轻视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欺人太甚。
  我心中豪情顿生,几乎立即点头道:“好!君子一言……”话未说完,一箭朝我射来。
  机关启动的轧轧声同时响起。
  身体下跌时,我意识到这个聂遂章,似乎并不是什么君子。
  机关将我摔入这座阁楼的密封层里,里面是一个利用奇门八卦建造起来的四层迷宫。迷宫里,充诉着各种各样的死门,这些死门,有可能是一间四面是墙的密室,也有可能是一条被封死的甬道。如果误入这些死门,我唯一的选择是找出脱离死门的密钥,有时可能是一幅画,一组数字,或是某个图案。
  尽管信心满满,我还是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挫折。
  我在这座迷宫里困了将近半年,出来时,外面已经改朝换代。
  永历老夏帝驾崩,五皇子逼宫继位,是为武德帝。
  而我那班属下在这半年来,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寻找并营救我上面,等我出来,已经错失了夺取玉玺的最佳时机。
  武德元年,崇文馆祭的第三日,武德帝命胞弟前往崇文馆赐酒,崇文馆大小官员在喝下御酒之后,陷入昏迷,随后,崇文馆失火,这一干人全不能幸免。
  唯一没喝下御酒的聂遂章潜入地宫,身后的杀手也紧随而至。
  崇文馆地宫之下,我看到了那一幕。
  弓箭手拉弓,箭流星般向他射去。
  二枚长箭,一支刺中他的肩胛,另一支却擦落了他的官帽。
  长发披散而下,恶鬼面罩也随着动作脱落,露出一张冰雪一般美丽的脸。
  是的,美丽。
  这个名动一时,位居二品的崇文馆大馆正,这个令我被囚困了半年的聂遂章,竟是一名女子。
  太过于震惊,让我突然慢了半拍。
  以至于我呆呆地看着那周身浴血的美丽女子决绝地放下断龙石,回头冷冷一笑,崇文馆正红色的官袍翩舞翻飞,浓烈如火,衬着她眸底一片的乖戾。
  在惊慌失措叫声中,她旋身投入引自曲水的暗潮,瞬间没有踪迹。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少卿的感觉。
  那叫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我放雷了,倒地不起 》《
  放个番外缓一缓,王爷之痴痴我心,囧,请不要嫌弃他


☆、41Chapter 0058

  58
  从前一些似是而非的片断一下子连贯了起来。
  当时,永历老皇帝身体已近油尽灯枯;皇子间为争夺王位;明争暗斗;使大夏宫陷入一片风声鹤唳之中。老夏帝害怕在他死后,他的皇子们利用玉玺与地底宝藏起事造反;使大夏江山不稳;因此下令命我重造崇文馆下地宫机关,并决定秘密将玉玺移入五年才能开启一次的地宫之中。
  然而大夏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很快泄秘了。不久后;一名黑衣人寻上了我;待要允下重诺;让我助他夺取玉玺,我隐约感觉此人来头不小,是杀是纵都是后患无穷,最后决定将他困入我一手所造的九宫迷踪阵里。
  九宫迷踪阵将此人一困半年,最后是另一批黑衣人将他救走。
  直至崇文馆事变,我放下断龙石,跳下曲水暗流,当时以为此生便要命丧于此,哪知神思悠悠,再次醒转自己躺在曲水江畔的一只篷船之上。船头倚了一名戴了斗笠的青年,垂首削着一管竹萧。
  我发出了些声响,那青年便将头转了过来。
  其时日薄西斜,江天山水一色。
  视线短暂交接,我略怔了怔,不为男子生得温文尔雅的好相貌,只为他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
  那温柔的眼神,竟像极了哥哥。
  我哑声问可是你救了我?他便淡淡应道,举手之劳。
  之后,有两名黑衣人趁他前去取水之时袭击了我,千钧一发之时,男子出现,再次救下了我。
  多年养成的警戒心让我在半夜醒来,听到了男子与黑衣人的对话。
  两方竟是主子从属的关系。
  他们低声交谈,扮作黑衣客的从属语有激动,一个道,此人对殿下犯下大罪,其过当诛;另一个则不断进言需斩草除根云云,最后男子道:“此人一身才学,熟知大夏宫的诸多隐秘,我留着他,自有用处。”一句话说服了两人。
  隔日,我趁男子喂我喝药一时不备,一剑将他刺伤,苍惶逃离了夏国。
  再之后,只身前往北氓山寻找哥哥,却与听得了消息,前往夏国寻我的哥哥错开,等我再回夏国,哥哥已经失踪,随后便是潜伏在夏国,四处寻找哥哥的这漫长五年。
  思绪拉回现实,密室里,我面有震惊地望着面前的“王爷”。
  “……当年那个被我困入迷踪阵,随后又救下我的人,是你?”
  他动作顿了顿,没有应答。我不晓得自己是否眼花了,竟看到他耳根处,似乎是红了。
  “我的目的在于玉玺,无论如何,你需相信,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更何况你的哥哥是我大晋国师的嫡子,我救他逃离此地,也是我应当之事。”
  我一哂,话里带了嘲弄:“就算换过了身份,王爷仍旧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我不够信任你,这许多年来,你守口如瓶,不透露只言片语,又何尝信任于我?”
  他语气一窒,苦笑:“眉君,我潜伏于夏国,却非我一人之事,我的身后,还有晋国的三千谋士,哪一日,不是小心冀冀,如临簿冰。”
  说着便来拉我的手。
  我一拂挣开。
  “你非夏王爷,我也并非什么顾眉君。”我道:“正如王爷一早所知的那般,我姓聂,名遂意。”
  从密室出来,我、王爷、公主三人进行了长时间的密谈。
  很多细节需要协商,而我也知道了,所谓的成亲之事,另有文章。
  当时气氛有一瞬凝僵。满面堆笑的公主打着圆场:
  “事急从权,现如今不是儿女情长之时,王爷哥哥的为难之处,相信小姑姑也是懂的。”
  王爷便看着我。
  我于是也笑了,点头道:“原就是不存在的顾眉君,虚假的李春香,事至如今,亲事自然也作不得准了。王爷与公主所议,此计甚妙,我自当全力配合。”
  议完事,已是深夜时分。我从横廊走过,漫无目的折入一条□,发现王爷跟在后头。
  夜深得漆黑,上弦月悬于天边,有些清惨。
  我抱膝坐于花丛中,抬头望了望那弯月芽,不免泛起凄凉的感觉。
  我道:“哥哥为我起名遂意,原就希望我事事顺遂,然而我这一生,却实在数不起有几宗顺遂之事,到头来终是让哥哥失望了。”
  他道:“亲事不是不作得准,我既提了亲,你既允了亲,今生你便是我唯一的妻了。”
  我淡淡摇了摇头:“我自己活得多不如意,也是我一人之事。勿需你可怜。”
  他语气带了无奈:
  “当时你为何会顶替哥哥入夏?”我说:“自古以来,为帝王修建皇陵密宫的能人巧匠,最后大都落得横死下场。当时的夏皇帝表面仁慈,暗地里却以北氓山中一百余口性命为挟,他一开口向哥哥提出修建皇陵之事,我便知道了其中的凶险。况且哥哥实为晋人,大国师的嫡子,若他当真成为夏臣,大晋便再无他容身之处了。是以我迷晕了哥哥,顶替了他的身份,所幸哥哥平日里总以面罩遮面,一群人并未发现。”
  不久后,我回李府“待嫁”。
  在这期间,与义兄也有了一次长谈。
  他的确是晋潜伏于夏国的密探之一。表面为大夏的官员,实际听命于晋国。
  真相往往比较丑陋。
  当初,他之所以收留我,是出于王爷的授意。而春香,也是王爷的密探之一,实际身份并非他的妹妹。数年来,两人是王爷埋伏于我身边的二双眼睛,每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数年来,王爷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恕我直言,从前你们便不大可能;王爷成了晋王爷,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对我说,桐知从小便在晋王宫长大,几乎整个晋王宫的人都知道他对王爷的心意。
  此次她甘冒奇险前来夏国,名为选婿,实为接应王爷回晋。她这一腔心意,实际上已经打动了晋帝,晋帝有意在两人归国之时,为他们赐婚。
  王爷最是敬重他这一位皇兄,不会违逆他的意思的。
  “眉君。”他唤了我一声,话里带上了怜悯:“二十年前,我已经初历官场,世家间的流言多少听过一些。包括当时身为国师嫡女的你,明明该是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的天之骄女,却从出生便为家族不容,甚至欲弑之后快的一些因由。”
  “今日此事,若换成旁人,或者另有转机,你却是绝无可能。王爷最是敬重陛下,陛下何尝不是最疼*这一个三弟,决不可能任他娶了你。你我终归相识一场,我劝你及早收手,亦是为了你好——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因此才数次言不由衷向我提起,愿意娶我。
  他的确是一番好意。
  我点了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晚上一个人看鬼片最有感觉了!你们看了吗!


☆、42Chapter 5960

  59
  虽然战线看似统一了,可是争执一开始便是存在的。
  最大的分歧在于;王爷的最终目的;是玉玺;而我的最终目的,是哥哥。
  他甘心在敌国潜伏数年;这一次定是不惜一切要得到玉玺;而我所想到的;全是如何减低可能的危险,尽快将人救出。
  按照当年的设计,地宫中断龙石一旦放下;生门变成了死门;地宫中很多格局都发生了变化。想再入地宫;便只能冒险从原本的死门凿洞穿过地宫的机关腹地,这原本是地宫中最危险的地方,某些凶险诡谲的机关甚至连制造机关之人也不敢轻易尝试冒险。
  我自是不希望哥哥前往地宫冒险,因此一早便提出要在崇文馆祭未开始之前,在押解哥哥前往地宫的这一段秘道途中设伏,救出哥哥;但从王爷一方的利益考虑,救人之前,需先取出玉玺,哥哥势必要往地宫走上一趟。
  实力的悬殊让我不得不屈服这个决定。我只好退而其次,希望能再次顶替哥哥,前往地宫取宝,王爷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的提议。
  随后的日子里,我几乎是被半软禁在了李府。
  两人之间原本便是冰冷的关系,因此更跌入谷底。
  这期间,公主来了一次,来时一脸的劝慰姿态,彼时我正垂头摆弄着一只机簧匣子,下一刻,两枚袖箭一前一后射出,险险钉入公主的花容月貌,她面色大变,便再也没有过来了。
  王爷则来了数回,每回都提了些点心物事,俨然还是从前来府中串门的模样。只是面色有些憔悴,显然并没有休息好。头回来时他命丫环摆了酒,说与我陪罪,见我接过了酒,面上一喜。
  我一饮而尽。见我喝下了,他这才一提酒杯,便待要仰头饮下。
  我冷冷道:“此乃绝交酒,饮下此杯便各自好散。我不想将那难听之话说尽,王爷莫再来了。”
  他一僵,酒杯缓缓重新落回了桌上。
  我看着他眸里的亮光变作了灰色。
  他道:“你一心一意只有一个哥哥,我难道便什么都算不上吗?你不愿让兄长历险,莫非我就愿意看着你去?”
  面上厉色渐现:“我早便打定了主意,定护你哥哥周全,当真有意外,我一命赔他一命便是。你又何至决绝至此。”
  我冷笑:“我要你的命何用。”
  他一手将那酒杯掷出窗外,也冷笑:“甚么绝交,我不同意。你要与我各自好散,便等我死了那一日罢!”
  随后几次,两人便没再交谈。
  仿佛是为了弥补对我的软禁,透露给我的信息比以前的多了。
  崇文馆祭的前一日,我收到了第一条关于哥哥的密信——凌晨时分,一只由大内影卫护卫的铜车经过了秘道,哥哥就在里面。
  紧随而至的,就是隔日的卯时一刻,自大夏宫敲响的钟磬礼乐的声音——五年一次的崇文馆祭,终于就这样开始了。
  街上的喧闹声连我在阁楼上都听得到。
  主持大祭的是庞青,“六王爷”因为曾主持过一次崇文馆祭,被任礼仪顾问,协同礼部。馆祭一开始便要开展各种复杂繁复的仪式,大小官员着大典祭服,三日不得离开大祭会场。
  御林军与都尉府将领外三层里三层,将崇文馆围成水泄不通。
  这种情况下,想将消息传递出来,绝不是轻易之事。
  是以那三天,我收到的唯一一条信息,是从公主驿馆传来的暗讯,大概意思是一切顺利。详细却是无法得知。
  好不容易挨至馆祭结束,义兄散了朝回府。我以为总算能听到些具体的消息,义兄却对我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抱歉。
  “进入地宫的只有皇帝最亲信的大内影卫,内阁数名正二品以上的大人。你想知道地宫之事,不妨问问王爷。”
  我的面色顿时便不好看了起来——自那日不快之后,再见面两人一直是冷战的状态。
  义兄显然知道这个情况,然而并没有想要改善这种紧张关系的意思,仅仅点了点头,道:“还是为兄去公主处请示一声,让她代为问一问罢。”
  然而一直到晚上,无论是王爷还是公主处均没有消息,反倒是让我看到了庞青。
  那是下半夜时分,我原便辗转睡得极浅,突然听到极大“笃”的一声,一下子便教惊醒了。
  披衣起身,看到窗棂处插了一支形状奇特的短箭,短箭上别了一块玉牌,正颤颤晃动,显然将箭射来的人膂力极好。
  两名保护的婢女警觉站于我的房门口,顺着她们的眼光我看到坐于屋檐上的庞青。
  他惯常一身宽松长衣,只是襟散带松,头上玉簪歪在一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修边幅。此刻他一手提了一个酒壶,另一只手则拿了一把造形精巧的银色小弓,见我望将过去,便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小弓,丝毫不理会两名全神戒备的青衣婢女。
  “李小姐,嘻嘻。”嘻笑的语气大异于平常。
  我不由一呆。
  这个庞青,竟似是醉了……
  外院很快围了一圈护卫,婢女劝我回房。庞青一指婢女:“你、还有你,回房。”一指围在外院的侍卫:“你们,回房。”他嘻嘻笑道:“李小姐留下,看看本国舅备的贺礼。”
  我被他所谓的贺礼弄得有些懵,只听他又朝我喊道:“你瞧那箭如何,玉如何,我这弓又如何?”
  我又重新扫了一眼窗棂上的箭及玉牌。箭是小金箭,箭尾用的是一管花纹斑斓的孔雀翎尾,上面甚至镶着一块红色宝石,显得华美异常。与金箭一比,玉牌则模样古朴,然而牌面隐约有奇怪的暗纹流动,显然是极为贵重之物,距离太远,银弓不能看得清楚,但料定亦是精巧之物。
  他龇牙一笑:“金箭玉牌银弓,你瞧瞧这套贺礼可别致?可衬得本国舅的身份?”
  他突然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弓,犯了迷糊:“只是这屋顶之上,本国舅如何将弓给你?”我突然便想起了白日里义兄的话,灵光一现,神使鬼差便说道:“自然是国舅爷拿下来给我。为表达谢意,春香想请国舅喝一杯酒,不知道国舅赏不赏脸。”
  庞青神色大乐,一拍手,展袖便自檐上跃下,我对两个婢女冷冷说道:“命那些侍卫散了,你们也退下。”
  两名婢女对看一眼,足底生根一般没有移动半步,说穿了她们其实并非我的婢女,而是王爷的婢女,我也懒得与二人罗唣。因这些日子心中不甚爽利,我房中是常备了酒的,取过二个干净杯子斟了酒,递给了庞青。
  他周身酒气,笑吟吟地接过就喝,烛光下的脸色若美玉,如明霞流转,也不晓得此人究竟喝了多少酒,才喝成这般玉山欲倾的驾势。
  这种来者不拒的状态,再喝一杯与一百杯却是无甚差别了。
  我心怀鬼胎,一连灌了他十数杯,也不理会他问我为何不喝,一壶酒灌尽,我试探地唤了一声:“庞青。”他蓦地捉住我的手腕,力道奇大:“娘子为何还不取酒?”
  我将脸晃了晃,问他可还记得我是谁。
  他的脸下一刻凑到我面前,尽是嘿嘿的坏笑,满脸尽是轻浮之色:“娘子是谁,待青品尝了味道,便能猜出来了。”
  我被他唬了一跳,两名婢女适时一左一右将他驾住,便要将他拉开,不料醉中的庞青滑如泥鳅一般,身体一个歪斜,便避开了婢女的挟围,笑嘻嘻向我摸了过来。我一惊,手里便摸向了放于桌下暗格的那只机簧盒子,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人影扑了过来,一肘撞向庞青。
  这个人来势凶猛,这一回庞青也不敢托大,他口里噫了一声,手上已迅速与来人对拆了数招,他醉中步覆不步,终是吃了亏,数招后被一记击中肩膀,他倒退了数步,一下倒坐在一只梨木椅上,甩了甩头,似乎酒醒了三分。
  他顿时眯起了眼,望着面前的男人:“王爷这是何意?何故竟突然袭击本国舅呐?”
  虽未瞧见,但料定王爷面色定是极不好看。我听他冷冷道:“国舅又是何故意出现在本王将迎娶过门的王妃房中,欲行那轻簿之事?”
  庞青这才往四下扫了一眼,他的眼光落至我身上,自然也看到了我手里拿的已经按至机括的物事,很是唬了一跳的样子。他按了按额头,旋即板起了脸:“本国舅酒中分明是有女子唤我一同饮酒取乐,我正喝得尽兴,便随她招唤过了去,焉知竟是未来王妃的闺房?”一副撇清关系的模样。
  “庞国舅这便可以请了罢?”
  他摸摸鼻子起了身,摇摇晃晃行了两步后,突然又回头,冲我一眨眼:“李小姐下回想要人陪酒,请还来叫青。青下回决不像今次孟浪了。”
  我听到王爷手中拳头握紧发出的一声嗒啦声。
  庞青一走,王爷便回了头瞪视着我。我见他面色铁青,眸光恨恨,神情间难看至极,不由也退了一步。
  “但凡有一点闺秀的廉耻之心,”他冷冷道:“就不该半夜私约男子于闺阁,瓜田李下,饮酒取乐。”
  的确是我一时轻浮,才招惹了一场无妄。
  彼时我面上热辣,心中已有悔意。奈何教他一说,登时恼羞成怒。一张嘴便反唇相讥:“王爷现在也是身处女子闺阁,也是瓜田李下。”我冷笑:“你廉耻倒好,怎不思回避回避?”
  我能看出,王爷瞬间是被气极了,胸口起伏,眸光如要吃人一般。
  他突然伸手,一握便抓住了婢女身上配带的长剑,连挥二剑,庞青留下的银弓与窗台上的玉牌金箭俱断做了二截,金石相交,那剑也因此斩出了一个豁口,眼瞧也是毁了。
  他将剑一丢,便掉头走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有些分歧不会因为冷战而消失;就算两个人最终不能在一起,也完全没必要以仇人的形式相处。可是看看现在两人的样子,因何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一张嘴便是火药味儿,就连想开口询问一件事情,也变成这般难以启口。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情用事,哥哥还未救出,最重要的事情还需与这个男人配合才能完成,自己却先沉不住气了。
  我心中升起了悔意,跺跺脚,抬腿便要追出去。不提防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迎头抱住,鼻尖闻到了熟悉清爽的气味。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遂意,我们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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