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紫微郎花事[银推]-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手上不自禁多用了一分力,垂头低低应了一声。
  哥哥叹息:“可是遂意,不可以。”
  就算对这个答案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依旧感觉不能接受,隐隐十分伤心,委屈道:“为什么?”
  哥哥*怜的摸摸我:“遂意,你喜欢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身份。你若要与他一起,就不得不面对他身后的那个富贵权势。皇族,朝堂,这当中有多少纷争,便有多少腌臜事,这些年来哥哥深受其苦,不愿意你再卷入其中去。”
  大概是见我犹自懵懂,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傻遂意,你想想,当日潼关之中,既说好了是交换,为何大晋在庞青还未将你安全交出的情况下,便先释放了人质议和?”
  我心里一沉,望着哥哥。
  “那定然是因为,在王爷受伤昏迷这一段时间,事情又有了变故。有人不想你回来。”
  “你再想想,当时主持大晋战事的,又是哪一个?”
  是王爷的兄长,大晋的一国之主,孝睿皇帝。
  猛然间我犹如当头被泼了一桶冰水,手足俱寒。
  晋帝为什么不愿意我回来?这当中还有更深的缘由,哥哥没有明说,可是一刹那间,我已然完全明白了过来。
  潼关之战上,王爷孤身犯险。一直默默隐藏军中的晋帝立即亮出了帝麾,不惜连发三道圣旨,戎装上阵。传言中晋帝对自己这一个胞弟异常疼*,看来并非虚言。
  这样一个兄长,决不可能因为自己相中了一个弟妹的人选,便罔顾胞弟的意愿,那行为甚至还极有可有招惹对方生怨,所以不可能是因为桐知。
  不是桐知,便只有另一个可能了。
  ……那个克杀兄长的预言。
  一个护弟如命的兄长,怎么可能放任兄弟去娶一名命格凶厄,随时会祸及他人,有“克杀”嫌疑的女子?
  果然……还是不能逃避那样的宿命吗?
  我的头一下子又疼起来,伴随那剧痛的是心口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听哥哥在心疼地叹息,咬牙固执地让哥哥说下去。
  哥哥道:“王爷想令你立功,想法固然不错。可是遂意,事情恐怕不会这样简单。皇宫那种地方,天子若不喜欢一个人,要让一个人消失,多容易。加之一旦回都,父亲那边……只怕会令处境越发不妙。”
  “这种情况之下,宝匣一日不开,便多一日平安。遂意,你明不明白?”
  这样的道理,换作以前,只怕早在脑中过了千回百回,如今兀自懵懂,可见情令智昏。
  这是哥哥最后说的话。他道:“遂意,我只有你一个妹妹,珍而重之。我不想看你这样陷进去,有一天,不明不白地没有了。所以遂意,在晋帝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不要再同王爷见面了,好吗?”
  好吗……我茫然地望着哥哥,耳边回起的却是王爷在梅林中对我说的话:眉君,我不会放弃。也请你不要轻易退缩,与我一同面对,好吗?
  好吗?
  好吗
  好吗?
  两种声音汇集在脑际,我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般——
  78
  那一晚最终还是惊动了蔡扁鹊,他给我把脉施针,缓过那一阵剧烈的疼痛。又问我夜晚的睡眠如何。得到回答,横乜我一眼:“姑娘家那么重的心思可不好。”大手一挥,送了我一碗安神汤。这一睡,又过了一日有余。而这一段时间,刚好够他将散魂煞的解药炼制了出来。
  服下解药之后,散魂煞所引起的各种不适渐渐消失,然而我的精神却始终是恹恹的。
  因为我的缘故,并且哥哥的身体也需要疗养,我们在药谷又呆了将近一月,直至奉旨催促动身的人马来了第三拔。并且传来一个消息:国师夫人病危。
  乍听这个消息,我呆了半晌,慌乱中回头看了一眼。我看到哥哥侧过脸,单簿的身体在微微摇晃,仿佛因不堪负荷随时会倒下,咳嗽声比平时任何时候来得更凶更急。
  对于哥哥的身体状况,我心中始终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这段时间在蔡扁鹊的调理下,虽然没再见他有呕血的情况,可是他的脸色却一直不好。忐忑之余我看了不少这方面的医书,模模糊糊地知道哥哥这种情况不是很好的征兆。蔡扁鹊也曾暗示,哥哥的身体不适宜再奔波劳累,最好是寻一个水土能养人的地方定居下来,细细调理。
  话里无非暗示,哥哥最好是在谷中住下来。
  那句久病成医的话自有几分道理。哥哥原就天资聪颖,这一段时间亦是接触了大量的医书,加上蔡扁鹊一代圣手,时而请教一二句,哥哥竟便能举一反三,令这名脾气乖僻的神医不由得对他另眼相待,隐隐有希望哥哥能留下,传他一手衣钵的意思。
  若没有这许多世事纷争,在这医谷之中学习医理,看病救人,终了此生,何尝不是一种归属?
  这种想法在我的脑中往往是一晃而过,却不敢深想,更不敢提起。然而何尝不是存了这种痴望。此刻一见哥哥的样子,蓦然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自私。
  当时,那个预言一出,哥哥救我,这当中自然有亲情的促使,更大的原因,未尝不是少年的血勇以及性格的使然。站在人伦道德的角度,以哥哥耿直端严的性格,他不允许自己的一方安宁,是建立在亲妹妹的血祭之下。
  于是哪怕亲妹妹存在的最大威胁,是针对于他——虽然,这在当时,还只是一个子虚乌有的预言。
  他将我救出,离家出走,过上好一阵东逃西走的日子。
  或许一开始只是一腔少年孤勇,慢慢地,妹妹成了哥哥一个责任。
  国师一生亲情淡簿,惟有对这个嫡子另眼相待,寄与重望。他对于我的追杀,在*子固执己见,迟迟不归的情况下,越发变本加厉。
  而那个时候我还太小,敏感多疑,疑心病重,偏偏性子又沉闷,小小年纪对于那些变故,那些恐惧无助,对于生活茫然无措的感觉,根本无从排解。于是在国师变本加厉的追杀中,我变本加厉地缠着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的遂章哥哥。
  头一二年,哥哥只回家几趟,而我一旦察觉哥哥有回家的意途,便死命地抱着哥哥的一只腿不撒手,既不松手,也不开口出声恳求。
  而在哥哥发觉自己每次离开,我都是命悬一线后,亦渐渐不再有回家的念头。
  于是变成了那样的情况,“家”成了兄妹俩心口一道隐伤。
  一个无家可归。
  一个有家归不得。
  这些年,我与哥哥互相依偎,过惯了落魄的日子。于我而言,父母亲恩的羁绊,早在国师对我契而不舍的追杀中被斩得干干净净。家对我的含义,便只剩下一个哥哥。乃至此次重逢,我理所当然地想又霸占着哥哥的未来,却从来没替哥哥想过,在外飘零这十数年,哥哥是否是想回家了?对于逐渐老去的双亲,他嘴里不说,心中又是怎生的挂念?
  没有我,哥哥原该有个风光圆满的人生。
  那一刹那各种念头纷乱繁杂,脸上已是挂满泪水。
  我怕哥哥看到,忙侧头偷偷拭泪。一块手帕递了过来,却是王爷。
  我勉强笑了笑,只自己用袖子胡乱拭了一把脸。见他兀自伸手要给我擦拭脸上的水渍,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将脸别开。
  我问他:“王爷说想娶我,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
  他的眉尖蹙了蹙,沉声道:“本王仅仅知道你叫顾眉君,又叫聂遂意,是我想娶的女子,这便足够了。”
  我握紧手掌:“你不怕我克死你?”
  这一回他的眉头剧烈地扭了一下,脸上隐现怒色:“那些不过是无稽之谈!”
  我茫然地望着他,只是摇头。
  这第三批的使臣在知道我们即将起程的确切信息之后,小心冀冀地向王爷询问了桐知的下落。
  王爷将桐知送走,我也是在她消失了许多天之后才知道。
  至于送去哪里,恐怕便只有王爷知晓。
  从使臣询问的口吻知道,目的地恐怕不会是晋都。
  王爷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面色沉沉,不辨喜怒。只淡淡道:“长公主或是王兄若是向你要人,便只管让他们来寻我即可。”此外便不再多说一字。对这样明显的权势压人,使从只苦着一张脸,不敢再置喙半句。至于暗地里如何去问询谷内之人,寻找桐知的跦丝马迹,就不得而知了。
  而小金,早在第一批使臣到来之前,便提早获悉风声,带着小五小六避开了。
  临走之前,蔡扁鹊又寻哥哥去念叨了半日,给他开了长长一串药方。
  说到我时,脸色也难得甚是严肃:“散魂煞的毒性虽解,可这毕竟不是一般的毒药。”
  他重启这个话题,却是之前隐忍不说的。明显话中有话,一下子就引起两个男人的注意。而我吃过这毒药的诸多苦头,不由也是一阵紧张。
  他道:“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并不是一个大问题,可是你这姑娘心事重,老早胸口便积了一股郁气。今后切记要多行宽心之事,莫再给她大的刺激了。”
  “若是受了刺激,便会如何?”王爷与哥哥俱是满脸郑重之色。
  蔡扁鹊手一挥:“或许疯了,或许傻了,或许心性大变,或许人突然就没了。自然,你们全可当老夫这是在危言耸听。”这老头已经看到我的表情松驰下来了。
  我怕的是诸如这一阵时间让我吃尽苦头的头痛症状会反复反作之类的,至于受刺激——我自嘲笑了笑,心想自己都已经这个境况了,还有什么会刺激到我呢?


☆、58 Chapte9r 7980

  79
  十数日后;我们到达晋都上京。
  这十数日的车马劳顿,对于身体上损伤最大的无疑是哥哥。尽管已经给他配上最稳的车架与最柔软舒适的铺褥。
  一路都有侍从在前先一步打点,确保随时能供应车上的需要。因而哥哥每日需要煎服的药水,竟没一回落下。
  这样仔细的安排,当中劳心最多的,自然是王爷了。
  因为要照顾哥哥;这一路上我几乎都是在哥哥的马车上过的。对此王爷并没半句怨言,只是一路上他放弃了乘坐舒适的马车;策马伴在一旁。遇到哥哥需要搀扶起卧之类的情况;更是二话不说;亲力亲为;丝毫没端半分王爷的架子。对于他这样的劳心劳力,哥哥虽依旧客气万分;但毕竟脸色缓和了不少。
  是以这十数日虽一路同行,但两人却根本没有私底下相处的时光,连刻意避开都不用。
  只是偶尔累极,短暂交睫休憇片刻之后,会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是靠在他的身上。
  那会儿他或是在看书,或是也合眼休息着,我只稍微一动,他必定会立即醒觉,随之眉锋一舒,冲我展开一个温柔的笑。
  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停留在那一瞬。
  到达上京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
  我自幼时被迫离开,这许多年未回晋地,然而这一趟回来满腔心事,沿途的风景更是无心拾掇半分。待到马车驶入喧闹繁华的京城,哥哥掀帘叫我去看的时候,我这才发觉所经之处家家户户俱贴上了双喜年画,竟赶上了这一年的最后一日,眼瞧就是除夕了。
  一路随队护送的侍卫一个个满脸喜色,想来这一路急赶,能赶上大年三十这一日回家,若是上锋开恩,还能赶回家吃上个团圆饭,真是一件极大的美事。
  就连哥哥,近乡情怯之下,素来平静的脸上也沾染着一丝激动。
  偏偏是赶上这种时候啊!
  我发呆了半晌,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却是王爷。
  他放轻了声音问我怎么了。我一阵发慌,怕哥哥注意,下意识佯作轻松地摇摇头,道:“没有,没有事。”
  车帘外有聂家的使臣与哥哥对话,哥哥回头给了我一眼,眉尖微不可见地皱了一皱,却是可能因为发觉了王爷对我的接近。我松了口气的工夫,王爷已经坐到了身边。
  我垂头听他用不大的声音道:“我离开之时,母后也薨了,皇兄虽与我亲近,但我毕竟已经赐了府,团圆夜回了府,也是一个人过。”他似乎是扫了哥哥一眼,复道:“眉君,今年还是与我一同过罢?”
  我没有回答,因为那时哥哥插口道:“快入皇城了,王爷若与我们兄妹同一车辇下去恐怕不好,还劳王爷避避嫌。”
  沾了王爷的光,我们的车辇一同在皇城的承天门下。承天门外是神武大街,这一片范围已经是皇城的禁地,别说百姓平民,便是普通的臣工,也轻易不得入。
  当然,以国师府的权势不在此列。
  到的时候,奉旨前来接迎的黄门官与御林军尉,以及国师府提前在此守候接迎的人,熙熙攘攘已经站了二片。
  迎上王爷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穿着皇子的服饰,眉眼与王爷有几分相似。还在变声期的少年看到王爷便亲昵激动地唤了一句皇叔。候在一旁的黄门官显然是宫中八面玲珑的人物,凑趣儿打个揖请安,说了一通吉祥话。
  而国师府这边……一眼望去,亦是泰半陌生的面孔。
  碍于皇族的尊驾,这些人是守候在侧门外的镇门石狮下。当中的中年人先是过去那边请了安,这才迎向哥哥。瞧他的模样,倒有几分面善。我听哥哥唤了他一句“五叔”才隐约想起,此人是国师的庶弟,我血缘上的五叔。瞧这架势,想必是掌了国师府的内务。
  他的身后,跟着的除了国师府一些有脸面的掌事,更多的是族中的子侄了。这些人一包围上来,有喊兄长的,有喊少爷公子的,七嘴八舌的问候,我被谁推搡了一下,一下子便被排拆出了圈子。
  而我那个名义上的五叔,他就在我被孤立了的时候朝我瞥过一眼,那眼神冷冷的,没有半丝温度。我只是沉默与他对了一眼,而这时哥哥已然又到了我的身边,朝那男人指了指,温言让我与他打一声招呼。
  哥哥始终是希望我回到国师府的。
  可是……这一切的喧嚣,与我是这样的格格不入。
  我望着中年男人,他身后的背景是一片大年才换上的绛红色宫灯。精致的琉璃描绘着种种寓意吉祥的纹案,折射着绚丽的光彩。与这名冷漠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想而知,我能得到的回应只有难堪,可是我始终不会违逆哥哥的意思,所以我叫道:“五叔。”
  哥哥点点头,也不管场面如何冷淡,径自指着我,朝那若干少年道:“这是你们大姐。”
  少年间一阵骚动,投递来的眼光却是泾渭分明,冷漠,厌恶,甚至带着敌意。国师门庭素来亲情淡簿,对哥哥的恭维只怕多半也是冲着嫡子与未来家主的身份。而我……一个早被家谱删除的弃子,国师眼里欲除而后快的人物,早在他们出生在这个家族,便被明确了这种立场。
  后面我知道自己还是将事情想浅了一层。
  国师这一个职位世代相袭,在晋国颇受拥戴。甚至有聂姓的先祖创立了教会。只是随着皇权的日益巩固壮大,特别是到了睿孝帝这一代,国师的实权更是被大大削减了。聂氏在逐渐感觉到了挤压的情况下,开始像一般的亲勋世家一样产生依附皇族,邀取宠信,获得家族荣耀的想法。这种想法,以新生代的聂氏为甚。
  聂氏子弟迎娶公主,便是这种想法打开的第一步。
  计划很顺利,依傍着长公主这颗大树,聂氏史无前例地出了一位公主。“桐知”这个破格与皇子列入同一字辈的赐号,说尽里面有多少尊贵荣宠在。
  而这个桐知公主,如所有人期望的那样,很争气地打入皇族正裔,取得了天子睿孝帝的宠信。比一个真正的公主更像个公主。整一个上京虽没有人明确说出来,但所有人心照不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桐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凤王正妃人选。
  凤王那是什么人?当今天子最宠信的胞弟,为了胞兄的江山坐稳,甘愿潜入夏国数年,最终促成传国玉玺的回归,为这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攀上这样一个人物,聂氏的未知无疑一片光明。
  计划很成功……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我。
  哥哥虽有嫡子的身份,但毕竟离家将近二十载,早就偏离了家族的权力核心,只是国师府中等级森严,谁也不敢造次。相反的是桐知的威信日日耳充目染,在新生一代只怕积威更甚。
  就是这样一个被寄与重望的人,在最紧要的关头,狠狠受挫。
  潼关之上凤王义无反顾破军为红颜。那女子身份暖昧,来历不明,听说与国师聂氏有着莫大的关系。
  开始有各种各样的风声与闲言碎语。
  我的身份自是家族中的一个禁忌。别说新生代,便是老一辈家族中的非核心成员,对我的了解亦是似是而非。只是随着我的返回,秘密终需要曝光。
  这便是这些人对我产生的敌意的更深切由来了。
  这种情况下,哥哥想以一已之力带我回府,明显是不妥的。
  然而,哥哥有必须回府的理由。
  国师夫人病重。
  那聂五说,嫂子是真的重症沉疴了。
  “你的出走,对嫂嫂的打击尤为重大。特别是你失踪的这几年,嫂子一夜白发,人也开始变得颠三倒四,如此过了一年,便再也下不了床。若不是想寻找你的信念大于一切,恐怕不能撑到今日。”
  “自那日家臣密信传来你的踪迹,得知你将返国,嫂嫂便不肯再交睫安睡,只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睁圆了眼睛望着门外,眼瞧便是回光返照了。”
  “遂章,你已是不孝,若不能再赶上母亲的最后一面,便枉为人子了。”
  我看到,素来云淡风清的哥哥只听至一半,已是全身剧颤,失色怮哭。
  80
  我对哥哥说:“不必担心我。你只管去看望……看望她。我先寻个地方落脚,随后便遣人将落脚点告诉与你。”
  “我便不去了……如今我只怕踏不进那聂府,以国师夫人的情形,只怕见了我反而不好。”
  “哥哥可以过去先探探情况,若……若她还想见我,我可以过去给她磕磕头。”
  “至于我,哥哥完全不用担心。晋皇帝还要仰仗你我开启宝匣呢,暂时不会有人拿我怎么样。好赖还有一个王爷呢!”
  我低声道:“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身体不好,要注意身体。”
  说着将他推了出去,义无反顾地转过了身。
  我怕哥哥会出声挽留,我怕哥哥会因为如何安顿我而犹疑不定,造成哥哥的为难。我怕……因为自己,拖住了哥哥自由向前的脚步,拖住了他应走的,光明而正常的人生轨道。
  我更怕,自己会泄露出一点点软弱的样子,给哥哥造成更严重的负担。
  所以我急转过了身,只匆促地道了一声,便径直地、茫然地朝前而去。
  在这陌生的故国皇城街头,风景是什么样儿,人是什么样儿,我可一点点也没分辨出来;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光景,那些人为什么那样喧闹,可与我一点点也无干。
  目的地是什么,我压根不知,只下意识往无人的地方走。
  我只觉得,晋地的冬时其实也相当冷,风呼呼地吹,不仅行走间脚底如漂浮着一阵风,两个耳边,亦嗡隆隆地尽是风声。夹杂在这些风声之中,似乎是有人的呼喊,喊的是什么,我听不清楚。
  可是我不敢回头,我怕有人看到我满脸的泪水。
  于是下意识里,更快更急地落紧了脚步。
  直至,一个人追了上来,落下与我同行的脚步。
  那人道:“眉君,你这是要先回家吗?”
  我眼一缩……回家?
  那人指指前方:“往这个方向,前方就是我的府邸了。”
  我猛然停住了脚步,那人也极耐心地停了下来。
  身后一大圈人这才呼哧呼哧地追了上来,那名唤王爷皇叔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我,其他人看着现下的状况,眼神各异,那个显然身份不低的黄门官更是满脸焦急。
  男人却是半分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极耐心仔细地朝我伸出手,带着诱哄的样子。
  他道:“眉君,你将手松一松,这样会弄伤自己。”
  我这才发现,这一路急赶,一直是攥紧了拳头赶路,指甲已然深深刺入肉里犹未发觉。
  他握着我的手,看着那些伤口,眉头便一直皱着。
  我看着他取出身上手帕给我扎了一边伤口。那少年皇子显然亦极是细心,眼瞧他的皇叔似是躇蹰了下,很快也献出他身上的一只干净手帕,换得王爷的嘉许一笑。
  两方金*的手帕,象征着皇族尊贵的身份。
  我怕男人当街再做出亲昵的动作,只用力甩了甩头,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问他:“是哥哥托你过来的?”
  他道:“是,也不是。无论聂兄是否嘱托,我都是要过来的。”
  旁边有人倒吸了口冷气。此刻我的心情也已经平静了下来。瞧国师府的人群望去了一眼,他们已经拥簇着哥哥离开了——远远似乎还能感受到哥哥担忧的眼光绕缠在我的身上。
  我道:“我没事,你尽可忙去吧。”
  他执起我的手,却是固执:“我先送你回府。”
  那老太监早在一旁跳脚了。少年亦是一脸着急,拦道:“皇叔,父王还在大殿里等着您……”
  王爷道:“太子先替皇叔请个罪。再说我这一身风尘也不宜见驾,总要换一身像样衣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