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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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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远瞻看着范溪,故作轻松道:“溪儿宽心,我与你二哥还能帮人挑货,还能抄书,总能挣着些银钱。”
  说是这么说,范远瞻范积蕴不过半大少年,能从什么地方挣银钱?
  范溪沉默一会,说道:“家中事情总不能一味压在大兄二兄身上,我想上山捡点菌子卖,娘这头又不能没人照看,我看请外婆过来照顾一段时间罢?”
  “请外婆过来照看倒是可行,就怕舅舅他们不允。”
  范溪抬眼看着他们,“怎么会?舅母巴不得把外婆送过来,不用给外婆粮食。大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范溪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法子,他们娘需要人照顾,老劳烦隔壁溪娘也不是法子,哪怕溪娘算他们堂嫂。
  家里银钱紧张,最好他们三个人都去挣钱,范溪知晓附近山上有几个隐蔽的菌子窝,若去找,一天采二三十斤菌子不成问题,能换几十铜板。
  这铜板大用虽抵不上,挣两副药钱确实够了。
  范远瞻摸了摸范溪的脑袋,“溪娘,你还小,想什么挣银钱?”
  “我不小。”范溪严肃道:“华不绪九岁为宰,胡年子十岁撑家,我已十岁,也该养家了。”
  范远瞻与范积蕴皆一阵心酸。
  “我想上山采点菌子去卖,现下山上菌子那么多,总有人愿意吃口新鲜的,我也不求多,一天能换十个二十个铜板便差不离了。”
  范远瞻仍不同意,“不成,山上路滑,莫说你一个小娃娃,就算很多年轻妇人也不敢上山,若是在山上摔了怎么办?”
  “不会的,大兄,我身手灵活得很,人又谨慎,不会摔着。”
  范远瞻仍不同意,“不成。”
  范远瞻说一不二,最是威严。
  范溪去看范积蕴,软软哀求,“二兄,你们让我去罢。”
  范积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看着妹妹鲜妍的脸,心里还有另一层隐忧。
  他家溪儿年纪渐大,长相愈发出色,这长相莫说十里八村,就算整个县城也没有哪个女儿家相貌比她更出色。
  这般好的相貌,若放在大富大贵之家,家里必定欣喜不已,放他们农家,却说不好是祸是福。
  范溪每日都用草汁之把脸染黄,看起来仍清秀悦目。
  范远瞻与范积蕴对妹妹皆不放心。
  现下虽是太平盛世,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些不好之事情发生。
  尤其村里闲汉多,若一不小心出了意外,两人不敢深想。
  范溪觑着两位兄长的脸色,想了想,道:“我不一人去,我去找素娘她们跟我一道上山采菌子,她前两天还与我说想吃菌子,正好我等可结伴。我再拉上村里其他女娘,想必她们也愿意上山采点菌子,搂点草回家。”
  范远瞻听她这么说,面上的担忧之色倒轻了些。
  范溪见有戏,好说歹说,她两位兄长总算应下,不过交代她不要去得太早回得太晚。
  “我知,我会当心。”范溪乖巧应下,“大兄二兄莫担忧。”
  范积蕴吃着饭,忽然抬头道:“家中情况已这般,要么我也不读了罢,我也去镇上看看有什么活干,多挣几个银钱。”
  读书忒费银钱,又到月末,下月的笔墨费还无着落,干脆便别读了,帮人抄书也好,算账也罢,多少能赚一笔。
  范远瞻与范溪皆吃了一惊,范积蕴没看兄长与妹妹的脸色,垂眸道:“我已十五,该帮家中分担一二。”
  他这话一出,家中兄妹两个都极反对。
  “不成。”
  “二兄何必出此下策?!”
  范远瞻肃容,“眼看明春二月县试,先前九十九步已走了,这剩下一步怎可功亏一篑?”
  “无妨,夫子说我火候已足,纵使我不读,明春考秀才亦不成问题。”范积蕴看看兄长,又看看妹妹,轻声道:“我亦为人子,总不能什么事都压你们身上。大兄你今春便已放弃就学,溪儿尚小,亦出门挣钱,这种境况,纵使让我继续读,我也无入学的心思。”
  兄妹三人沉默一会。
  范溪说道:“二兄此言差矣。你若能考中秀才,我等困境即便不说立减,也能缓解不少。”
  范积蕴心意已决,“无碍,我能一边做事一边夜读。”
  范溪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忍不住道:“二兄你还未考取,即便去做事,也挣不来几个银钱,不如专心致志攻读罢。若退学,你想做甚?”
  “我听闻沙村欲建族学,夫子愿推举我去试试。”
  范溪:“村中小儿未曾学理,大多顽劣,二兄你若去,每日陷于学生中,必无法如现今这般专注于学业。我旁的不说,隔壁二位堂弟每日有多闹腾你总该知晓,二位堂弟已如此令人头疼,若变为十位、二十位,你当如何自处?”
  范积蕴也知她这话现实,奈何心底总有不甘。他忍不住用手捶了下桌子,桌上碗筷被震起来,他压低声音怒吼,“难不成家里你们这样日益辛苦忙累,我便躲到学堂中去?”
  “二兄你不是还在抄书挣钱么?”范溪叹一声,“一旦你考取秀才,纵使去当夫子,坐馆也比旁人多得几个银钱。再者,你才华出众,若考举为凛生,一年就有六两凛银,外加粮米若干,岂不比坐馆实在?”
  范远瞻叹道:“我们一家本有两个读书人,我自身读书无甚天赋,现已放弃,难不成你也要放弃?我家这脉难道让小妇庶子出头?”
  范积蕴长吁一口气,不再说了。
  用过晚饭,兄妹三人端汤药给他们娘亲。
  安娘子听到动静,吃力地睁开眼,借着昏黄的油灯望向兄妹三人。
  “娘!您醒了?”范溪惊喜,用饭前他们过来看,她娘还昏迷不醒。
  “溪儿。”安娘子目光柔和,看向儿女,虚弱却清晰地叫了出来,“远瞻,积蕴。”
  范远瞻扶她坐起来,倚靠在墙上,“娘,您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安娘子苍白着脸笑笑。
  范溪分明见她撑在身侧的手臂在抖。
  “娘,您先喝药,再用点粥罢?”
  “哎。”安娘子没拒绝。
  范远瞻给她喂汤药,范积蕴轻轻按摩她的双腿。
  安娘子看着三个儿女,眸子里全是满足。她精神不济,勉强喝完一碗汤药并小半碗粥,又昏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兄妹三人起床。
  范溪匆匆洗漱完,看过她娘后,走进厨房熬药煮粥,她今日要出门采菌子。
  范积蕴借着刚亮的天光,继续帮人抄书。范远瞻则去隔壁村接外祖母去了。
  他们外祖父家当年在十里八村都挺有名气。
  外祖父姓曾,是位秀才,秋闱过几次,奈何始终差点运道。后来他死心,干脆在家闭门教书,最终也挣出一番家业。
  若非天不假年,他英年早逝,范溪几人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外祖父子息不旺,最终只生了一子一女。
  儿子脑袋不怎么灵光,没继承他老人家衣钵,历经几次变故后,家中又败落下去,现今他外祖家只是普通农户。
  范溪舅舅人还算孝顺,只太过惧内。舅母为人小气,家里又有个儿子读书,家里日子过得很艰苦。
  锅里杂粮饭即将炊熟之时,范远瞻带着外祖母回来了
  范溪听见外面的声音,赶忙出去看。
  “婆婆。”范溪叫了一声。
  院子里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闻言抬头眯眼看,见外孙女儿站在走廊下,身上围裙还未来得及接下,赶忙上前两步。
  “溪儿。”老人家抹了把泪,又上前去用粗糙的手指摸摸外孙女的脸蛋,心肝都疼了,眼泪又淌出来,“我的安娘啊,怎么这么没年纪就生了这样的大病?苦了我的溪儿了。”
  范溪忙扶着她进里屋坐下,“婆婆,您莫哭,都熬过来了。”
  她外祖母年岁也不算大,现年不过五十多,只不过过度操劳,整个人看起来又干又瘦,十分矮小,比范溪高不了多少。
  外祖母伸手吸了下鼻子,“你娘可好些了。”
  “好多了。娘在里面,已经缓过来了。婆婆您帮我们照看几日。”
  “自家人有甚好客气的。”外祖母坐不住,忙站起来,迈着腿儿往里走,“我去瞧瞧你娘。”
  范溪跟在后头,见她大兄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裹,不由朝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范远瞻注意到她的目光,悄声道:“婆婆带的。”
  范溪接过包裹提进去收拾,等打开一瞧,发现里面不仅有一包米,还有两刀腊肉,不禁吃了一惊,“怎么还有肉过来?”
  范远瞻摇摇头表示不知,范溪叹口气,“我们家这情形,婆婆带了那么多东西,舅母心中岂不会有意见?别到时候婆婆回去的时候家里又得吵起来。
  外祖母已经去看过女儿,见女儿安睡着,没打扰,又悄然退出来,没想到一出来便听见外孙女儿这话。
  她见外孙女儿这小大人的模样,心中既心酸又欣慰,伸出枯瘦的胳膊搂外孙女的肩,叹道:“你舅舅也知道,放心罢。”


第4章 菌子
  一家人用完早饭,各自出发。
  范溪去村口等待,不一会,就聚了三五个穿着青布衣衫的小女娘过来。
  “溪娘。”
  “溪娘,你好早呀。”
  一群小女娘们背着箩筐,叽叽喳喳跟范溪打招呼,黑黄的小脸上满是笑容。
  范溪扬扬手招呼:“你们也早,可都用过饭食了。”
  “用过了。”其中一小女娘挽住她的手,略显黝黑的脸上带着点疑惑,左右望了眼,“藤娘怎么还未来?”
  “估摸着有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在这头等她一会。”
  村里半大小子、半大女娘们此时也无甚事做。下田有父母,他们身子骨还未长成,不能下地干重活,小子与女娘们干脆时不时进山,九月天气,山上发有不少野、野果、菌子,人上山好歹能弄两口新鲜吃食。
  一群小女娘坐在树下,有和范溪交好的女娘问:“溪娘,你娘情况如何了?”
  范溪脸上倒乐观,“黄大夫开了药,正在吃着,想必会慢慢好起来。”
  “嗯,黄大夫医术可好了,你娘定会无碍。”
  “就是。溪娘,何时有空,你让你兄长去庙里上个香,求个符罢?”
  范溪点头,“等有空,我家定然去求个符。”
  她们在这里聊天,不一会,一个瘦小的黑脸女娘背着竹筐跑过来,“对不住大家,刚在家中剁猪草,耽搁了会。”
  “无事。”
  “哎,我们赶紧上山罢?我娘说想吃青皮囊,让我摘点。”
  “我上次瞧见好大一片青皮囊,不晓得熟了没有。”
  村庄附近就那么几座山,她们经常来上山砍柴、采菌子,从未遇见凶兽,家中父母亦不必担心这事。
  上了山,女娘们砍柴的砍柴,捡菌子的捡菌子,范溪没和大伙在一块,她说一声后,往山另一头走去。
  她们自小在村里长大,山上哪有菌子哪没有,她们这些本地人大概都知晓,上山后她们便一个一个菌子窝找过去,默契地各走一方,不重复。
  其他女娘只用捡够自家吃的菌子,差不多便背捆柴下山回家用饭,范溪则不同,她想弄点菌子去县城卖,捡了快两个时辰,她背筐装了大半筐,她还未停手。
  范溪正下到山腰专心致志捡菌子之时,她听山上伙伴扬声喊:“溪娘,时辰已到隅中,你可有那么快回去?”
  “还未有,你们先回去罢。”
  “那我等回去了,你自个当心。”
  范溪应了声,没一会,整片山林都安静了下来。
  她一直在找菌子,直到日头过了正中,开始往西去,她方停下来。
  背筐已装满,常见的菌子在下头,羊肝菌、牛肚菌、鸡枞、松茸等放在上头,上面还放了几片宽大树叶遮住,免得阳光暴晒,把菌子晒蔫。
  她顶着大太阳下山,哪怕脸上染着药汁子,也能明显看出整张脸晒得潮红。
  一进院子,她外祖母柴娘听见动静,赶紧出来,伸手帮她接过背筐,“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山上菌子多,略耽搁了会。”范溪揉揉自个的肩,又用手扇扇凉风,和柴娘一起将菌子放到走廊下,“婆婆,我去看看我娘。”
  “去罢。”柴娘摸了她额头一把,慈祥笑道:“你娘早上醒了两回,喝了两碗粥,我瞧着她身子骨好一些了。”
  “当真?”范溪大喜,她快步穿过客厅,跑进她娘屋子里瞧。
  她娘又在睡,不过脸色瞧着比前两日好多了,瞧着多了丝血色,不至于发黄发灰。
  范溪松了口气,又出来。
  柴娘已经将饭食摆在饭桌上,见她出来,“快去洗把脸,过来用饭。”
  “哎,婆婆,我先给邻家嫂子送点菌子。”范溪从客厅一角翻出个小篮子,各类菌菇都往里头装了一把,直至把小篮子装满,“先前邻家嫂子帮我们良多,我送点菌子给她尝尝。”
  “应当应当。”柴娘笑眯眯,“快去快回。”
  范溪应声,提着裙子出了院子右拐,往隔壁赶,“莲嫂子,你可在家?”
  “在,快进来。”
  范溪进去,里头不仅莲娘在,她婆母也在。
  范溪利利索索福了福,笑道:“伯母,莲嫂子,今天采了点菌子,送你们尝尝。”
  她伯母和善地笑了笑,“我们哪能要你的菌子,你自己收起来,不是要下午弄去卖么?”
  “我那头留了卖的菌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您留着尝尝鲜。”范溪将菌子放下,笑道:“伯母勿推拒,这是我心意,不然下次我都不敢麻烦您与莲嫂子了。”
  “你这么说我便尝尝,我中午摘了两个老南瓜,你抱个回去吃。”
  “这怎么好意思?”
  “有何不好意思?”
  就这般,范溪提一篮菌子过去,又提了个南瓜回来。
  柴娘见了,摸着那南瓜,不禁叹气,“你说都是一家子堂兄弟,怎么你祖母家与你堂伯家行事相差这样大?”
  说着,柴娘不禁黯然伤神,她与丈夫先前嫁女之时,还当女婿是个有出息的,不成想女婿行事荒唐,亲家母更是难以相处,倒把女儿推到火坑了。
  范溪坐下边吃饭边听她絮叨,快速吃完,她将外头的菌子倒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择掉上面的杂物,又用稻草小心把泥巴擦掉,力图让菌子更好看些。
  收拾好菌子,她打算去荷塘里摘些荷叶回来,下午包菌子用。
  范溪刚打算出门,外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恰巧走近她家门边。
  小娘子比她高小半个脑袋,人瘦皮肤黄,颧骨突出来,瞧着有些刻薄,一开口便道:“溪娘,奶奶说你上午去上山采菌子了,拿点菌子让我回家煮汤。”
  范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去给了她捧一捧菌子。
  这小娘子正是她堂姐,名唤桂娘,他们范家世代聚居于此,彼此离得极近。
  范溪祖父三十多便去了,剩下祖母拉扯她父亲与叔叔长大。
  早年时候,她祖母跟着她家吃,后范溪父亲去外头当官,她祖母不待见她娘,便去了她小叔家。
  她祖母难缠,小婶亦不是盏省油的灯,桂娘在这两人的熏陶之下,性子亦比一般小女娘刻薄,范溪不欲与她一般见识。
  那小娘子从鼻孔里一哼,并不接菌子,只用她那双单眼皮眼睛居高临下望范溪,讽刺道:“你可真孝顺,采了一整筐菌子,只拿这么一点给奶奶煮汤喝?”
  范溪眉头微皱,道:“那筐菌子要卖了换钱给我娘买药吃。若奶奶愿意借我们家点钱,整筐菌子拿来给奶奶煮汤喝也不成问题。”
  桂娘道:“伯娘病了又非我家所害,难不成伯娘这当晚辈的病了,奶奶连口菌子汤都不能喝?你若只给这么点,我便回去请奶奶过来让她老人家瞧瞧了。”
  范溪见她略带些得意的脸庞,实不想与她纠缠,又回去捧了一把菌子过来。
  桂娘还不满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范溪盯住她,一字一句冷声道:“这可是要用来卖钱给我娘治病的菌子,若我娘没钱治病活不了,你们吃这菌子,可是吃了我娘的命。”
  范溪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小时候便已经很凶,出了名的淘小子都在她手上过不了五招,时不时要被她压着捶一顿。她还有两个哥哥护着,大伙都不敢惹她。
  现下就她们两个,范溪发起疯来,连小娘子都捶。
  桂娘吃过好几次亏,见她这模样,心里有些发憷,偏嘴硬道:“不给便不给,待我告诉奶奶,瞧她老人家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又从鼻腔里重重出口气,用围裙兜着菌子,扭头回家去了。
  她奶根本没看到范溪摘菌子,是她娘叫她来要一些菌子,若真闹起来,她也少不了挨一顿骂。
  “溪娘?”柴娘收拾完灶台,出来疑惑地看了眼,“刚你与谁在说话?”
  “没谁。”范溪随口应一声,背上背筐要出门,“婆婆,我出门去了。”
  柴娘忙拿一顶草帽追上来,“你好歹戴顶草帽遮遮日光,莫把一身皮子晒黑了。”
  范溪顺手接过草帽,提上篮子与柴刀,去外头摘荷叶,砍柳条。
  菌子并非什么稀罕玩意,范溪打算等会边卖菌子边编柳条篮子,若谁买到两斤以上,便送个篮子。
  从她们村到县城,走路差不多要半个时辰。
  砍完柳条,范溪看看日头,赶忙回家背上菌子,带上秤去县城。
  范远瞻在县城与人当账房,范溪特地找去她那边。
  她一个小女娘,这么多菌子,万一遇上小混混,没个大人在,恐怕会吃亏。
  范远瞻眼睛利,一眼就瞧见了她,忙跟东家说了声,从店铺里出来。
  这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不少人就在路旁摆摊,范溪瞄到一个位置,正想过去,眼睛余光见着她大兄,便笑开了,“大兄。”
  “溪儿。”范远瞻大步走过来,伸出强健的手臂拎起范溪背上的背筐,这一拎之下,他大吃一惊,“怎么这么重?怕有三十来斤罢,都是你上午采的?”
  范溪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没到三十斤。”
  范远瞻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又看她瘦弱的肩膀,不由有些心疼,“下次莫背那么多了,小心压坏了身子不长个。”
  “不算多,我背得动。”
  范远瞻打定主意下次不叫她背那么多,嘴上却道:“溪儿可真能干,一上午采那么多菌子。”
  他妹妹最能干,村里好多嫁了人的女娘都没他妹妹能干。
  范溪早上一直从辰时采到午时,钻了不少草丛,采到那么多也不出奇。
  她朝她兄长露出一口白牙,有些小得意地笑了笑,“不算多了,我知道好几个菌子窝都没告诉别人,这次全都光顾过了。”
  范远瞻帮她把带的芭蕉叶铺在地上,而后将一部分菌子倒出来。
  他翻看着箩筐,奇道:“怎么还带了柳条?”
  “我等会边卖菌子边编柳条篮,若谁买了三斤以上,我就送个篮子装菌子。”
  前世的见识,让她心里多了不少促销手段,这次也是试水。
  范远瞻瞧她想了一出又一出,知晓自己这妹妹最聪明,不由又叹了口气。他妹妹若不托生在他家,托生在别家,定能过上好日子。


第5章 铜板
  范远瞻还得回铺子里,他帮着摆好菌子,嘱咐范溪就在此地卖菌子,若有事便喊一声。
  “我知晓,大兄你放心罢。”范溪乖巧应下,又抓起提前编好的小篮子,装了一斤多菌子递给范远瞻,“大兄,你带点菌子给你东家尝尝。”
  铺子里还有活计,范远瞻纵不放心,亦只能提着菌子回去。
  范溪将背筐下头吊着的藤板凳拿出来放到屁股底下,一边顶着日光编柳条筐,一边卖菌子。
  旁边摆摊卖茄子豆角的大婶瞧她一屁股坐下不挪窝,菌子铺开也不叫卖,以为她不晓得做买卖的事,禁不住提醒她道:“小娘子,你这卖菜可得喊出来,别人方知晓。”
  “喏,像这般,”范溪黑白分明的眸子诧异地望过去,大婶一张口明朗爽利的声音流出来:“卖茄瓜嘞——茄瓜豆角豌豆尖尖——。”
  范溪瞧她这模样,抿嘴笑笑,“谢谢婶子。”
  大婶鼓励地朝她笑笑,“莫害臊,做生意就得要这般爽快,你来试试。”
  范溪深吸一口气,又朝大婶笑笑,张了张口开始喊,“卖菌子嘞——羊肝牛肚鸡枞松茸——”
  她喉咙发紧嗓子发涩,喊出来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
  旁边几位摊主都笑。
  卖菜的大婶笑道:“万事都有第一回,喊出来便好了。”
  旁边卖瓜的老汉瞧她摆了半地的菌子,搭话问:“这么多菌子,都从山上采来?”
  旁边卖凉粉豆腐花的婶子泼辣,一串笑声跑出来,“瞧你这话,若不是自山上采来,难不成还能生在她家箩筐里?”
  老汉笑呵呵,“我这不是瞧她这菌子多么?”
  卖菜的大婶喊她,“再叫一次罢?”
  范溪定定神,张嘴便叫:“卖菌子嘞——羊肚牛肚鸡枞松茸——买的多送柳条篮!”
  这一遍叫完,她声音大得多了,清脆的少女声音在街上回荡,引得路人目光纷纷朝她望过来。
  旁边人似与她应和,也张嘴叫卖起来,霎时,满条街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叫卖声。
  “凉粉豆腐花——吃着甜掉牙——”
  “西瓜——又大又甜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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