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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有水照花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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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逃不掉。
  是男人的销金窟不假。
  可去的人却不只爱美人,更恋江山。
  只见山腰处,巨大的罗马砖石堆砌成了喷泉,黑色描金的铁艺栅栏瘦高,灌木葱茏被修剪成各个形状,这座属于夜的庄园,此刻像初露妩媚的舞娘。
  香车如织、宾客络绎。侍者拉开车门,张劭溥和沈令迩下车,走入庄园,张劭溥伸右手,把沈令迩带进左手臂弯中。
  沈令迩摩挲着光滑的衣服料子,左手拎起裙摆,一袭黑色塔夫绸长裙闪动幽暗光泽,托出个冰肌雪颜的女子。
  沈令迩走进大厅,心中依然惴惴不安,可脸上却早已换上温和平静的笑容,盛装佳丽,嫣然无方。
  骨子里商人善于虚与委蛇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沈令迩的身姿娉婷,步子不急不缓。张劭溥微微侧头,那个素日温吞乖顺的小女子,现如今娉婷袅娜,举手投足都是如同大家闺秀,镇定从容。
  水晶吊灯闪烁着迷醉的光,脚下的大理石瓷砖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竟仿佛是一地碎银,步步生辉。小提琴悠扬的乐声盘旋升腾,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椭圆的大厅里,中央留做舞池,前面是金壁辉煌的舞台,舞台周边设座位,穿着旗袍的女郎为每位客人倒上香槟。
  二人相携进入,难得一见的玉女金童,一入场便是让人难以转开眼神。
  有印度侍者引路,绕过舞台,走上螺旋上升的台阶,二楼竟是别有洞天,一个一个雕花的门关着,侍者时不时提醒二人注意台阶。直到走进走廊深处,侍者停下脚步,拉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单独隔出来的雅间,沈令迩放眼望去,到处衣香鬓影,处处是艳光四射的女人,处处有风流倜傥的公子。
  “正念着孟勋,人便到了。”吴佩伦笑着说,“沈小姐也到了,不必拘束。”
  沈令迩含笑颔首,右手依然挽着张劭溥的臂弯。
  入席的时候,沈令迩坐在张兰身边,和张劭溥分开。张兰今日也是盛装出席,白色晚装缀着金丝和珍珠,云髻高绾,朱唇嫣红。沈令迩今日是当做张劭溥的女伴,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所以一直默默坐着。
  “这些都是政界高官,瞧着道貌岸然,满腹的……”张兰压低了声音,殷红的嘴唇轻轻吐字:“男盗女娼。”
  沈令迩抬眼,张劭溥正在和一个中年人交谈,中年人微胖,笑起来眼睛几乎看不见,张劭溥不知说了什么,他连连哈腰。
  “就那个和小张说话的,”张兰抬抬下巴,“外国商行的副行长,谄媚样子让人恶心。”
  沈令迩轻轻点头,说:“还是吴先生人脉广,各界人士都到了。”
  “男人谈他们的生意,偏偏还要带上女人,”张兰笑笑,语气倒不像是抱怨,“不过是沟通关系,拓展人脉的机会,男人有人脉,女人也要有,沈妹妹一会瞧着,哪个跟你说话的太太,上来就会自报家门。对他们不必客气,她们自己就巴巴地赶来了。”
  张兰一向刻薄,沈令迩知道她没有坏心,点着头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稍晚些,实在抱歉。
  昨天收到了35瓶营养液,实在是让我懵了!!
  兴奋到三点睡不着,不知道是哪个或哪几个小可爱送的,很感激!!

    
第23章 chapter 23
  侍者端着盘子游走在各个房间,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吊灯绚丽的灯光。张劭溥递给沈令迩一个“放心”的眼神,和王甫一起走到另一桌,这时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太太把张兰簇拥在中间。
  沈令迩年纪最小,和众人不熟,再加上没名没分,叫张太太不够格,叫沈小姐不合适,身份尴尬,众人也不太招呼她,倒是张兰拉着她的手坐下说:“沈妹妹不要拘束,姐姐们都会照顾你。”
  众位太太茅塞顿开,张太太不能叫,沈小姐也不能叫,这一声妹妹,既显得热络又不会尴尬,几个太太纷纷问候。沈令迩微微垂着眼睛,温声细语,十足十的温顺乖巧。
  一旁王甫的太太忍不住笑说:“早听闻沈妹妹脾气最好,如今看了确实如此。”王太太三十多岁了,皮肤依然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人也柔和。
  一旁何厅长的太太正往脸上抹粉,听了抬起头道:“也就是沈妹妹性子好,张先生的红粉们也不至于寂寞。”
  这话里的火药味就浓了,沈令迩有些错愕,她抬起头看着,周围几个太太有直接看着她的,其余几个看似在做别的,那眼神却也时不时的飘过来,她垂着眼低下头说:“太太雌威,我不如太太。”
  何厅长惧内,一直都是心照不宣地事,沈令迩点到即止,周围几个太太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张兰噗地笑出来,她快人快语,直接道:“何太太真有趣。”说完却停了嘴,眼睛却还含着笑,何太太脸上挂不住,淡淡说了一句:“说笑了”,赶紧把话扯到裕兴衣庄新出的洋装上。
  张兰这才拉着沈令迩的手低声说:“你这脾气不好,人家说你你也不反驳,这一个软钉子没用,还让自己堵心。”
  沈令迩的表情有点恍惚,她轻声说:“多谢兰姐关心。”
  张兰看了看她,又有别的太太敬酒,张兰又坐直了身子和他们攀谈起来。
  沈令迩懵懵的,感觉心口像是被钝刀子剜肉似的疼,脑子又飘着,想起张戎以前说张劭溥并没有外室的话,感觉眼里酸涩。
  张兰又喝了一杯酒,侧过脸看她依然恍惚,想了想,说:“小姑娘年轻,把青楼当做青楼。”
  这话说出来,沈令迩木然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笑,张兰撇她一眼说:“别笑了,笑不出还笑让人看笑话的。”沈令迩依然没有回过神,过了片刻才想起张兰说的话“小姑娘年轻,把青楼当做青楼。”
  她没懂,揉了揉太阳穴,突然就懂了。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风月场,可是这里确是用来谈生意的,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在推杯换盏间有多少生意就这么谈成了,她想着,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说:“我懂了,谢谢兰姐。”
  酒至半酣,室内的空气都热络起来,男人那边酒杯的碰撞声不绝,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笑得开心,不知道说了什么。而这边,女人聊天的声音都大起来。
  沈令迩看着张劭溥,此刻他侧对着她。张劭溥的眼睛在看着一个洋人,没有什么表情,说出一段英文,沈令迩离得远,隐约听见一个词:“鸦片。”她心中一个哆嗦。
  张劭溥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他的右手食指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已经不耐烦的标志,不过他依然在说话,声音平静。
  沈令迩正看着,何太太突然说:“沈妹妹在岳阳住得惯吗?”
  沈令迩收回目光,静静地看着何太太,莞尔道:“还可以的。”
  何太太点点头,殷红的嘴唇挑起一个弧度,她的五官很好看,只是上了年纪肌肤有些松弛,远远看着还算得上美人,她摇着红酒杯,笑问:“不如妹妹哪日来我家坐坐,聊聊天也好。”
  沈令迩笑着说:“等哪天有空定登门拜访。”
  何太太对沈令迩的恭敬还算受用,她想到了什么,又问:“沈妹妹想不想挣点钱花花,现在哪里都要钱,听戏也好,做头发也罢,你看我做件旗袍都要两百银元呢。”
  沈令迩觉得自己和她们这些太太都有隔膜,心中不太愿意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问:“太太自己也挣钱?”
  “不过是倒腾烟土和金银,妹妹有兴趣姐姐也能帮你。”
  沈令迩摇摇头说:“我们府里的开销不算大,我也懒得很,还是算了。”
  何太太啧了一声,没说什么。张兰过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何太太哪里是做生意,从黑市买点烟土,转手买过去换个差价,净是强买强卖,哪也堵不上她花钱的速度,上个月听个戏,偏要捧那个小生,砸了一千银元,差点把何厅长气死。”
  沈令迩点点头,一抬眼却看见张劭溥站起身,和吴佩伦说了什么,走出了包厢,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
  沈令迩又坐了片刻,不见张劭溥回来,想了想,跟张兰说了一声,也走了出去。
  尼克斯庄园的二层格外沉默,隐约能听见从一楼传来的乐声,沈令迩的高跟鞋踩在波斯的长绒地毯上,没有半点声音,她看见,张劭溥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没有立刻点燃,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烟在他手指间转来转去,片刻才点燃,他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那个男人站在明明灭灭的灯下,五官深邃。
  沈令迩却想起了刚刚何太太的那句“红粉”的话,心又是一阵涩涩的难受,她咬了咬嘴唇,调整好情绪,走了过去。
  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劭溥回过头看她。
  他的眼睛深邃,可此刻里面却有深深的无奈,是的,无奈,沈令迩觉得自己看清了。
  “你怎么出来了?”张劭溥轻轻问,把窗户推开,好散一散香烟的味道。
  沈令迩抬起头看着他说:“见你一直没回来,出来看看。”
  张劭溥轻轻笑了笑,眉间舒展了一些,他低着头,单手扯松了领带,倚着墙看她:“看我做什么?”
  沈令迩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立刻垂下眼,犹豫了一下说:“我听到你说了‘鸦片’。”最后那个‘鸦片’,沈令迩是用英文说的,这个词她从May那里学来的,发音不算标准。
  张劭溥笑笑:“你倒是敏锐。”
  “要做鸦片生意吗?”沈令迩又走了两步,到了窗边,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张劭溥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小女人,她的脸很小,像个小小的鹅蛋,头发绑在脑后,脸颊上带着细细的绒毛,就像个小女孩。她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常年带着清润的水光,黑眼仁多,眼白少,像婴孩的眼睛一样清澈。
  他说:“那个洋人是美国人,外商行副行长。”
  “万国禁烟才过去多久,这又开始做鸦片生意了吗?”
  张劭溥看着漆黑的夜色轻声说:“可是租界里,鸦片生意是最好做的。”
  租借,租界。
  偌大山河,支离破碎。
  人人都想把鸦片送进国门,刚才那个副行长眼中似乎带了轻蔑神色:“恕我直言,你们的国人离不开鸦片。”
  他静静地听着,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
  沈令迩看着他的神色,咬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撒糖啦!

    
第24章 chapter 24
  窗外的夜空一片漆黑,张劭溥不再吸烟,他静静地倚着墙壁,直到手中的香烟全部变成灰烬。
  从始至终,沈令迩站在他对面,她如水般清澈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是我太贪心了吗?”张劭溥的声音如同叹息,“我想要棉纺厂,面粉厂,他们偏偏要把鸦片厂送进来。”
  沈令迩轻声说:“不是你贪心,是资本家谋取利益不分国界,不管人道。”
  张劭溥笑了笑,又摇摇头,眼睛带着月光的影子:“大势所趋,我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不好。”
  沈令迩抿着嘴唇想了想然后说:“我父亲以前是做烟酒生意的,有个洋人劝他把鸦片混进烟土里卖,我父亲回绝了,后来那个洋人却把混了鸦片的烟给我父亲,他染上了毒瘾。”沈令迩说着,垂下眼睛不再看他:“有些时候,断了别人的财路,他却要断你生路,”她又把眼睛抬起来,眼神倒是很倔强:“先生高义,也要先保全自己。”
  张劭溥笑起来,在夜色中这样低沉的笑声竟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高义?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他把窗户关上,食指轻轻敲着窗台,“提到军阀,人人都是又恨又怕,背地里不知怎么盼着我死,你竟想保全我?”
  沈令迩咬住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乌溜溜的眼睛看看他,又垂下。
  “谢谢你。”张劭溥突然说。
  沈令迩抬头,他已经又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刚刚那一声感激却像极了幻觉,轻轻袅袅,落在半空里,不上不下。
  沈令迩没有回答,只是莞尔一笑。
  “回吧。”张劭溥说着,把领带重新系好,不再看她,径自走在前面,沈令迩默默地跟着,她抬起头看向前面的那个清癯的背影,明明是这么一个单薄的人,为什么以往觉得他顶天立地,无往而不胜呢?
  *
  张劭溥拉开雕花的门,示意沈令迩先进去,沈令迩点点头,包厢内的人都看向门口,何太太已经大声说:“沈小姐去哪了,让我们好找。”
  沈令迩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张劭溥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何太太,这位是张太太。”
  轰的一声,沈令迩的脸通红,她咬住下唇看着张劭溥的侧脸,他脸上还带着笑,眼神却是淡淡的。
  不光何太太有点怔忪,周围的几个太太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连张兰都抬起眼睛看着沈令迩,然后笑说:“妹妹快来坐吧,刚上了一条鱼,尝尝喜不喜欢。”
  张劭溥拍了拍她的肩膀,沈令迩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只觉得左半边肩膀都燃烧起来。
  沈令迩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脑子里还很乱,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张劭溥低沉的声音:“这位是张太太。”
  张太太……
  她拿着筷子机械地吃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两片熟葱,辛辣的味道传进嘴里才回过神,连喝了几口红酒才找回自己的味蕾,好在周围几个太太并没有注意她。
  她抬起眼悄悄地看张劭溥,他却好像有心理感应一样侧过脸看她,四目相对,沈令迩的脸又红了起来,张劭溥笑了笑,向她举起酒杯,沈令迩抿着嘴也把酒杯举起,张劭溥微微一笑,把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把头转了回去,和吴佩伦说话,不再回头看她。
  沈令迩举着杯,过了一会,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心中兵荒马乱,不知是紧张还是忐忑……还是一点点的甜蜜。
  *
  酒至半酣,包厢雕花的门却被拉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室内的空气有了一点点凝固。
  “我来晚了,各位多包涵。”走进来的人倜傥风流,一身白色西装十足十的俊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竟是余北辰。
  “余小弟不厚道,哥哥们做东,偏你最迟,要罚酒!”说话的是何厅长,这语气间却说不出的熟稔。
  余北辰走过去,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空杯,当即倒了红酒说:“给兄长们赔罪。”说着挨个敬酒。
  今日来的都是业界名流,为人都好面子,所以有人敬酒就算不喜,也都勉强应对得宜,敬到张劭溥的时候,余北辰笑嘻嘻地说:“副旅长好福气,夫人冰肌玉骨,不输西施貂蝉。”
  沈令迩的美是淡淡的,本不算倾城美人,如今说出来却总感觉有一丝讽意,当着张劭溥刻意夸赞沈令迩,意味不明,大有让人误会的嫌疑,张劭溥却毫不在意地端着酒杯笑说:“季臣客气,代夫人谢过。”
  余北辰一击不中,却也不纠缠,笑嘻嘻地去敬下一位。
  这边张兰的神色也不太好,道:“这个余季臣,怎么哪哪都见着他。”
  刘参领的太太用调羹搅拌着手中的汤,道:“曹督军手底下的人,到哪不是香饽饽,岳阳长沙巴结他的人还少么,哪个不要给他几分薄面,如今倒作威作福了。”
  王甫的太太也说:“姐姐妹妹们还是别说了,背后论人短长只怕不好。”
  “怕什么!”何太太眼睛一瞪,“让这般货色当副参谋长,不知何时把偌大军政府败个精光。”
  正说着,余北辰已经敬完了酒,又走到太太们的这桌,何太太年龄最长,余北辰先敬她:“何太太几年不见,光彩更胜往昔啊。”
  三言两语间,何太太已经合不拢嘴:“还没恭贺你高迁。”
  张兰暗暗翻个白眼,沈令迩也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左右逢源的人,还没来得及多想,余北辰端着酒杯已经走过来:“张太太几日不见,可好?”
  周围几个太太立刻把眼睛转过来,沈令迩在心里骂他老说些让人乱想的话,脸上却不露分毫:“托先生的福,一切照旧。”
  除了在余北辰来的时候有些波澜,这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吃罢饭,聊了一会天,有人提议跳舞,众人纷纷同意,王甫和王太太起身告辞,张劭溥走过来,沈令迩坐着,张劭溥站在她身边,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去跳舞?”
  轻轻的呼吸吹动在耳边,沈令迩的右半边脸都烧起来,心又跳起来,她嗫嚅着说:“我不会。”北平大家庭里训练出的女孩子,怎么能学下九流的东西呢?
  “没事,我教你。”张劭溥轻轻笑着,“去吧!”
  沈令迩想了想,点点头说好,站起身,张劭溥也站直身子,沈令迩的肩膀蹭过张劭溥的手臂,张劭溥顺势把她的手带进臂弯里:“走。”
  沈令迩不知道张劭溥今天是怎么了,早在刚到岳阳的时候,他明确说并不想娶亲,今日一连串的事,总让她觉得不大对,可冒昧的问出来,如若不是却显得自己自作多情,真是丢人得很。
  沈令迩只能垂着脸,咬着嘴唇随着张劭溥下楼。
  一楼的舞池里已经聚了很多人,妩媚的女郎穿着红色的衣裙,足踝上的银铃响个不停,时不时响起叫好声。
  张劭溥和沈令迩找了个离舞池不太近的座位,张劭溥轻声说:“你稍作,我一会来找你。”
  沈令迩知道他今日是有要事的,乖巧地一点头说好,张劭溥向她微微一笑,转身像舞台后面走去。
  沈令迩百无聊赖地坐着,有穿刺绣旗袍的白俄女郎给她倒酒,沈令迩看着舞台上跳舞的女子,是一个穿白衣的年轻女人,背景音乐是《蝴蝶夫人》音韵顿挫的意大利语,无需听懂那歌词含义,仍受其哀婉缠绵所感,闻者无不心醉,复又神伤。
  听了一会,那个白衣女子谢幕走下了舞台,再走上舞台的是一个红衣女郎,高挑美丽,应该是司仪,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介绍了那个叫庚蝶的白衣舞女,算是尼克斯庄园数一数二的舞女,当即有人掏钱约她共舞,接着又是圆舞曲的调子,坐在前排的青年男女纷纷划入舞池。
  沈令迩看着他们,觉得十分新奇,这时,却听见耳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能邀请您共舞吗,美丽的女士?”沈令迩抬起头看过去,余北辰的脸藏在不甚明朗的光下,一片幽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都是甜甜的!

    
第25章 chapter 25
  沈令迩微微张了张嘴,又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余北辰挑起嘴角:“很好学,我可以教你。”
  沈令迩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感觉背后的灯光被挡住了,有人在她身后说:“还是我张某人自己教比较合适,余先生以为呢?”
  沈令迩轻轻笑起来,没有回头,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两口。
  余北辰顺势收回已经伸出的手,倚着一边的栏杆笑:“那是自然。”
  张劭溥走到沈令迩旁边,沈令迩抬起头对他莞尔,张劭溥也微微一笑,坐下。余北辰耸了耸肩:“张先生自便。”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张劭溥侧过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他深邃的琉璃色眼睛闪着淡淡的光:“这么一会功夫就有人搭讪了?”
  沈令迩抿着嘴唇笑:“哦?”
  张劭溥笑笑,没有再说话,低声吩咐一边的侍者倒了一杯香槟。沈令迩喝完了果汁,示意侍者给她也倒一杯,张劭溥抬起右手挡了一下说:“再倒一杯葡萄汁。”
  然后侧过脸说:“小女孩,别喝那么多酒。”
  他们的交谈声很低,张劭溥离她很近。
  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沈令迩偏着头,眼中不忿:“我哪里还是小女孩?”
  “十七岁,不是小女孩是什么?”张劭溥说着,接过侍者的果汁递给她,“太甜,小心嗓子。”
  沈令迩小口喝着果汁,张劭溥拿了一根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你想抽就抽吧,我不介意,”沈令迩目光莹然,“只是烟要少抽。”
  张劭溥笑着把烟放在指间转来转去:“年龄大了,有些乏了。”
  沈令迩噗地一笑:“活脱脱像个老头子。”
  张劭溥忍不住一笑:“比你大十三岁,再过几年,必然是个老头子。”
  沈令迩又喝了一口果汁,一句话不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没关系!再过多少年我都不嫌弃!”
  说完她就一愣,下意识咬住了嘴唇,低着头不敢看张劭溥。
  张劭溥转烟的姿势顿了顿,许久没有出声,沈令迩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也烧起来。
  又过了片刻,张劭溥问:“去跳舞吗?”
  沈令迩听他主动开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知怎的有些空荡荡的,她侧过脸,张劭溥的五官掩映在阴影里,并不清晰,只是眼睛尤其明亮。
  “好。”沈令迩点了点头,“只是我笨得很。”
  “多笨我都不嫌弃。”这话怎么都像是在呼应刚刚沈令迩的那句话,尤其显得意味深长,沈令迩装作没有听懂,站起身。
  舞池里换了曲子,是韦伯的《邀舞》,张劭溥的左手与沈令迩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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