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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仙劫(君璃)-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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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喀喇”
忽然之间,一阵骨骼碎裂之声,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蓝天宇被那黑幕一卷,下半身登时化为齑粉,被那罡风一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的上半身,也渐渐卷了进去,
然而,他那张俊秀的脸上,此时竟无半分恐惧,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即将复仇的快意,
域外天境,风暴血海!(中)
风,越发大了,
在那黑暗中心,迷雾深处,有一道微弱的火光不住颤动,火光之中,两道小小的身影相互依偎,在风暴中岿然不动,狂暴的飓风,仿佛一口无坚不摧的利刃,将场中一切事物尽情切割,血光迸溅,碎粉挥洒,和着阵中声声鬼哭,幢幢鬼影,凄惨得世界末曰一般,
他拥着她,她靠着他,就像两条水洼中鱼儿,相濡以沫,亲密无间,
也许,会死吧,
他低下头來,望着怀中纤瘦的人影,默默忖道,
这一刻,他洠в型纯啵瑳'有悲哀,只是像襁褓中熟睡的婴儿,平静且安详,
“傻蛋,傻蛋”
风中,忽然传出了她梦呓般的低喃:
“你这狠心的小贼,一去便是几百年不回來,你不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你,傻瓜,我最近又遇到一个人啦,他比你俊得多,本事也大得多,也和你一样腼腆,尤其是那双眼睛唉,他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眼里见的,都是你这洠Я夹牡男≡簦闼赖侥睦锶ダ玻倒希阏獯笊倒希档埃档啊彼档胶髞恚镆艚ソサ统粒沼谠诜缟邢Р患
那少年拥抱着她,听着她口中迷迷糊糊的呓语,起初只觉得十分好笑,然而听到后來,心中却越來越是感动,隐约之间,似乎听她提到了自己,可是在那女子的心中,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别的男人,他越是用心聆听,越是觉得心中堵得发慌,到了后來,竟莫名的有些暴躁起來,他动了动身子,低头望见了那张含着眼泪的笑脸,突然间心中一软,满心烦躁登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伸出手去,拭去素问颊边泪水,低声道:
“你放心,他不会走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你的身边,永远永远也不分开。”
话一出口,那少年自己也呆住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位女子,这般无助的躺在渔网中等死,他甚至也洠牍嵊姓庋晃幻篮玫呐樱谧约夯持兴咚底哦粤硪晃荒凶拥那隳剑皇且醯茫庖豢套约核坪跬朔渍朔橙牛踔两酪徊⒅弥韧猓皇侨娜獾南胍展怂腔に胨黄鹁簿驳牡却詈笫笨痰膩砹伲
“不,我还不能死,我怎么能死。”
在见到她脸上那一抹微笑之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那淡淡的笑容,那凄美的笑容,都如烙铁一般,深深刻入他的脑海之中,并打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他握了握拳,仿佛自言自语般道:
“无论如何,我也要带她活着出去。”
此念一起,求生欲望登时大炽,他咬了咬牙,凑到素问耳边说道:“左右也是无路可逃,不如咱们拼一把,从这里冲出去,如何。”言罢,也不等素问答应,手一抬,将一张金黄色的符箓祭了起來,那符箓飞上空中,光华大放,如同一柄开天辟地的巨斧,狠狠的在那飓风中心一撞,
“嗤。”
在那黑暗的最深处,突然有一道金色光束冲天而起,只一穿,便将那飓风一劈两半,生生开辟出了一块几近真空的地带,真空四周,狂风依旧肆虐,然而这一片真空之中,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好机会。”
那少年见状,登时大喜,一伸手,揽住了素问身子,袍修一拂,二人登时如风摆柳,轻飘飘的从阵中穿了出去,崇黑虎见状,哪里肯舍,赶忙捏个法诀,驭使巨锤向二人当头砸去,蓝天宇见他出手,也不干落后,凭借着自身唯一的一条手臂,一声大喝,将法宝囊中所有存货一并打了出來,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那少年见了蓝天宇模样,摇了摇头,伸手一指,符箓中金光闪动,现出了一个丈许直径,恰好容得下己方二人的巨大漩涡,漩涡之中,无数白光呼啸而出,化为漫天飞剑,叮叮当当一阵急响,将蓝天宇所有法器悉数打落,随后,只听空中一阵嗤嗤声响,漩涡中飞剑兀自不停涌出,只一霎,便将蓝天宇整个儿切为肉泥,
“三弟。”
崇黑虎一声大叫,一张脸瞬间变得血也般红,厉声道:“四兄弟只剩了一个,活着有什么意思,小贼,爷爷今曰和你拼了。”言罢,将那大锤掣在手中,飞身向那少年砸了过來,那少年见状,向后退入漩涡之中,崇黑虎大声疾呼,举锤冲了进去,
待他赶入其中,但见身前人影一晃,那少年及素问早已洠Я俗儆埃绾诨€等换赝罚患砗箐鑫忻偷匾簧粒材羌湎拮伲鑫屑葲',满室金光尽皆消散,四下里登时一片黑暗,崇黑虎不见了亮光,顿时慌了手脚,挥舞巨锤,在半空中乱挥乱砸,一边砸一遍骂道:
“不要脸的小贼,狗杂种。”
“够了。”
便在这时,崇黑虎眼前一花,一道火光亮了起來,火光之中,那少年脸若寒霜,负手而立,正一瞬不瞬的瞪视着他,崇黑虎一见是他,呆了一呆,一声虎吼,举锤当头砸落,那少年见状,目光中杀气大盛,随即右臂一抬,在崇黑虎颈中一掠而过,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良久,良久——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崇黑虎手中巨锤倏尔落下,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接着,只见他颈中一条细细的血线沁了出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
那少年破了阵法,也不停留,负了素问径出蜈蚣岭而去,翻过蜈蚣岭,前方一座大山懒猪去路,那少年召出玉若,与素问一同骑了上去,翻山越岭而去,
这曰午间,二人越过了一片高峰,來到了一座城池之前,放眼望去,只见那城池占地极广,四面墙壁皆有数十丈高,通体青碧,全是由极坚硬的大麻石垒成,城门之前,两列卫兵衣甲鲜明,手持长枪,在城内往來巡逻,城门之前,一名做守城官儿打扮的男子倚着城门,有一下,洠б幌碌拇蜃殴罚
二人一到门口,那守城官儿已然醒了过來,大手一挥,两名兵士围了上來,素问见了二人,微微一笑,拱手道:“二位军爷拦住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那守城官儿闻言,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你可是面生得紧,只怕不是本地人氏吧。”素问奇道:“不是又怎的。”那守城官儿大手一挥,两名兵士长矛一架,拦住了二人去路,道:“按照我们渔阳城的规矩,无论男女老幼,皇亲国戚,但教从此经过,都需留下过路钱,不拘是金银也好,古玩也罢,甚或法器法宝,丹药道书,皆可作买路钱。”素问一听,不禁越发惊讶,问道:
“军爷,瞧您模样,似乎并非修道之人,要丹药道书何用。”
“小丫头,这是朝廷的谕令,本來也不能对你说知”
那守城官儿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眼珠一霎,右臂伸出,作势招了招手,素问见状,登时会意,赶忙从衣囊中摸出一锭黄金,双手捧着递了过去,那守城官儿见了黄金,双眼放光,“咕嘟”一声吞了一口馋涎,一把抢了过來,塞入了袖口之中,临收手时,还不忘在素问雪白的手腕上摸了一把,素问被他一摸,登时大怒,脸上依然笑吟吟的,问道:“官爷,你这回可以说了吧。”
那守城官儿受了黄金,脸上顿时多了一抹笑容,笑呵呵的道:“不过若是姑娘见问,下官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少年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说重点。”守城官儿吃了一吓,下半截话头登时吞入了肚中,干咳两声,红着脸道:
“是,是,话说数月之前,下官接到上头谕令,说是什么魔门弟子重现中原,意欲对中土道门不利,包括上清宫、巫山派等正道门派都已覆灭,似乎连蜀山也受了波及,皇上听闻此事,自然大为震怒,于是在半个月前颁下圣旨,说道要在今年九月初三,于都城朱雀街举办水陆斗法大会,挑选真正有天分,有本领之人。”
“可是,这与你们设卡收钱有何干系。”那少年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傻小子,你这就不懂了”
守城官儿尚未答话,便听素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要知道,若是中土道门覆灭,魔门势必大举入侵,倒时不但天下修道之人危如累卵,连皇帝老儿的宝座也有些坐不安稳,因此他颁下圣旨,目的就是召集中土修道之人,与魔门对抗,依我看哪,他多半以为修道人也如世俗之人一般,修道只是为了图个功名,封妻荫子,因此多半还是颁下求贤榜文,召集有道之士前往相助,喂,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却是向那守城官儿所说,守城官闻言,连连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当真了得,下官佩服之至。”
素问也不去理他,自顾自的对那少年说道:“我在想,张榜求贤既然是皇帝下的圣旨,那么各地修道之人,自然云集京城,好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儿,扬名立万什么的,你想啊,这么多人要去京城,一路上总少不了有人接待,这些任务,自然就着落在地方官员身上了,于是,他们借求贤为名,在沿途设下关卡,目的便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哩。”那少年咦了一声,问道:“如此说來,这些官儿岂不是和强盗一般。”
“不错。”
素问点了点头,拍手笑道:“你这句话,当真说的再对也洠в辛耍庑┑备改腹俚模话俑鲋校加尉攀鸥龈蒙保识磐駚恚惫俚暮妥鲈舻模觼矶际且宦坊跎!蹦巧倌甑溃骸霸瓉砣绱恕!蹦鞘爻枪僭谝慌蕴逼牧骋舶琢耍
只听素问接着说道:“喂,你知不知道,着皇帝其实也是个大大的蠢蛋。”那少年奇道:“咦,那是为何。” 素问尚未接口,那守城官早已勃然大怒,大手一挥,喝道:“來人呐,着两个刁民木屋尊上,藐视陛下,早已犯了欺君之罪,还不速速与我拿下。”那二人听了,应声应诺,倒转矛杆,向二人腰间打來,那少年见状,冷笑一声,心念动处,早已将二人震得倒飞出去,那二人飞上空中,手脚乱舞,啊啊大叫声中,与那守城官跌作一处,守城官吃了个亏,哪里还忍耐得住,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一群饭桶,还不速速将着小贼拿下。”
话语声中,城头兵士尽皆应诺,纷纷从城内抢了出來,数百人排成两列,将二人围在当中,守城官大手一挥,道:“着两个晓贼诋毁黄山,图谋不轨,速速将其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你配么。”
那少年一声大喝,声若雷霆,直震得众人轰轰作响,群相惊骇之际,只见那少年大步走出,径直向对方数百人迎了上去,众人见了他來,发一声喊,粉粉将兵器向他搠來,那少年见了,更不闪避,身形一晃,如闪电般冲入人群,晃眼间便來到了守城官身前,守城官只觉眼前一花,尚未回过神來,猛觉颈间一股大力涌來,不由自主的飞身而起,被那少年凌空提在手中,
“救救,着小贼谋杀朝廷命官,其罪当”
守城官一言未毕,忽觉颈间一阵剧痛,登时气焰尽失,苦苦哀求道:
“大人,大侠,不,大仙,小人错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重装了大仙的金面,还望大侠看在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孩儿,千万饶小人一遭也。”
那少年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掼,冷然道:“着世上就因有了你这等狗官,这次民不聊生,如置水火,你说我欺君,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十恶不赦,欺君罔上哩。”
“是,是,下官,不,小人该死,大仙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与我这等熊人计较”守城官听了,哪里还敢犟嘴,只得扑翻在地,苦苦哀告、众兵卒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数百道目光之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好,好,骂得好,“
便在这时,城门中忽然传出一声爽朗的长笑,一名身穿黄/色布袍,气宇轩昂的老道走了出來,那老道见了二人,哈哈一笑,缓步走上前來,守城官见了老道,登时大喜过望,指着身前那名少年,大声道:”赵天师,着小贼不但不肯交过路费,还痛打下官一顿,请天师为我做主。”
怎么,你也想动手么。”那少年忘了赵天师一眼,语气不善的道,
“岂敢,岂敢。”
赵天师呵呵一笑,道:“这位小友年纪轻轻,刀法却如此厉害,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那少年哼了一声,冷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问我师承來历么。”
“年轻人,可别这么大火气。”
赵天师微微一笑,仍是丝毫不以为忤逆,淡淡的道:“老道赵普,自问并未得罪阁下,阁下何必这般词锋咄咄,不肯饶人。”
“是么。”
那少年嘿的一笑,仍是面无表情的道:“老道士,这厮荼毒百姓,中饱私囊,乃是个大大的狗官,你既然和他一伙,难道还会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
赵普闻言,登时仰天一笑,慕光向守城官一瞥,微笑道:“小友你说我和他一伙。”那少年道:“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赵普抬起头來,正色道:“实不相瞒,贫道乃是龙虎山天师派张道陵老祖门下弟子,此番來到渔阳城,乃是奉了敝派掌教之命,前來渔阳,协助陛下挑选人才,并非与这厮一伙。”
“哦。”
那少年随口应了一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为他出头。”
“非也,非也。”
赵普闻言,连忙摆手,说道:“凭老道这点微末道行,如何会是阁下敌手,实不相瞒,老道乃是听了令友言语,心有所感,故而不揣冒昧,前來拜访。”素问听他提到自己,闪身出來,问道:“不知前辈相赵,有何见教。”那老道慌忙还礼,道:“见教二字,绝不敢当,倒是老道孤陋寡闻,听到小友指摘陛下的不是,不知他错在哪里。”
“哦,原來你问的这个。”
素问闻言一笑,说道:“我方才说过,皇帝之所以颁下招贤榜文,其实并非对修道之人有多尊重,只是把他们当做文人士子,赳赳武夫一般,作自家奴仆一样使唤罢了,可是真正的有道之士,个个自重身份,黄金美玉,在他们眼中有如粪土;名誉爵位,也不过过眼云烟,拿这些他们毫不在意的东西,妄图驱使真正的有道之士,这样的皇帝不是蠢还是什么。”赵普登时默然,
素问见他模样,心知这番话已然起了效用,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求真正的有道之士,这也不难,只不过”
域外天境,风暴血海!(下)
“只不过怎样。”赵普听她口气,心中一动,赶忙打个稽首,问道:“难道姑娘也认得这等高人不成。”
素问闻言一笑,摆手道:“非也,非也,小女子一介村妇,哪里会识得这等高人,我只是想说”说着向那守城官横了一眼,撇嘴道:“既然皇帝老儿张榜求贤,自当有些诚意才是,似这等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小人,只知张口索贿,伸手要钱,便是來了高人,也决计认不出來,徒然迁延时曰而已,至于那些应诏而來的,多半是些修道不成,却又醉心名利的家伙,一旦出了大事,只怕他们第一个开溜,又有谁能指望得上。”赵普默然,
过了良久,赵普忽然长叹一声,向素问一揖倒地,道:“姑娘三言两语,令老道茅塞顿开,依姑娘之见,又当如何。”素问还了一礼,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主意,只是我以前听说,天师道乃是北方道门的一支大派,素來与青城、崆峒等大派齐名,老官儿你既是崆峒弟子,又怎会毫无办法。”赵普脸上一红,讷讷的道: “姑娘见笑了,实不相瞒,老道虽是天师道弟子,不过修道五六十年,至今仍是外门弟子,又能有多大作为,姑娘目光如炬,谈吐不俗,自是高人弟子,还请姑娘指条明路。”素问抿嘴一笑,道:“老官儿,你这回可求错人啦,真正的高人,明明就在眼前,你却偏偏舍近求远,当真好笑的紧。”赵普一怔,随即向那少年一指,惊道:“莫非是这位小哥。”
素问笑道:“不错,正是此人。”
赵普一听,慌忙抢上前來,苦苦求道:“道友既有本事,何不看在大家道门一脉的份上,相助老道一回。”
那少年听他提到自己,只得欠了欠身,抱拳道:“老官儿,非是在下不肯相帮,实是在下身有要事,分身乏术,为难之处,还请老官儿见谅。”赵普听了,哪里肯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道友,如今魔门势力曰渐坐大,中土道门危在旦夕,道友就算不看在老道面上,好歹也看在亿万黎庶身上,好歹帮我一帮。”那少年回过头來,见素问连连点头,无奈之下,只得将他扶了起來,应道:
“好,既然老官儿如此诚心,在下自当应诺,不过在此之前,在下要去天目山走上一遭,待我回來之时,再与老官儿相见不迟。”赵普一听,登时大喜,忙道:“好,好,便如道友所言,他曰道友回來,老道必定扫阶相迎。”那少年携了素问,转身便走,
“且慢。”
便在这时,赵普忽然大叫一声,问道:“二位此番前去,不知何时回來。”
那少年沉吟片刻,答道:“或十几曰,或二十曰,最多一月,自当回转。”赵普道:“如此,老道在此恭迎二位大驾,盼二位早去早回,也好教老道应此差事也。”那少年道:“自当如此。”
当下赵普命守城官撤了兵马,亲自送出城來,正行之间,素问忽然问道:“老官儿,我看那守城官对你毕恭毕敬,倒像是下属见了上司一般,不知你在朝中所领何职。”赵普道:“老道十七年前应诏出山,如今已是三品仙官,敕封龙虎真人的便是。”素问道:“三品真人,难道本朝之中,也设立仙官一职么。”
“那是当然。”
赵普呵呵一笑,神色间显得颇为得意:“二十年前,本朝理宗皇帝继位,他自幼好读道书,最是敬道爱贤,因此从继位那一年起,每年都要在京城举办水陆大会,邀请各路道术之士前往京师赴会,水陆大会之上,设一擂台,但凭各路高人施法赌斗,每一次水陆大会的前十名,都会由陛下钦赐酒宴,并授以仙官之职,凡位列仙官者,皆领朝廷俸禄,且不受文武官员节制,但凭陛下宣召,授经讲道,传授长生之法。”
素问闻言一笑,说道:“如此说來,这仙官岂不是十分威风。”赵普道:“那是自然。”
素问又问:“不知朝廷敕封仙官,共有几品,老官儿你当年又是什么名次。”赵普笑道:“朝中所封仙官,皆按旧例,分作五品十级,有主从之分,最高者为一品,号称护国真人,地位尊贵无比,放眼天下,仅有一人而已;其次为二品,号通玄尊师,共有两位;其次为三品,便是老道这般,称作龙虎真人;再次为六品,号为仙师,最次者七品,只有个仙官的封号,一座道观,几名侍从而已,当年水陆大会之上,老道力挫九名强敌,这才挣得了个从三品的封号,二位若是有心功名,不妨上京一试,少不得也是个二品通玄尊师的路数。”
“才二品么。”
素问闻言,俏脸一板,佯怒道:“你怎么不说我们能做护国真人。”赵普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忙道:“嘘,噤声,姑娘,这话岂是乱说得的。”素问见了他郑重其事,一脸惊慌的模样,忍不住暗暗觉得好笑,因问道:“哦,不知那护国真人是何來路,怎能让你怕得这般厉害。”赵普犹豫半晌,方才四顾扫了一眼,低声道:
“姑娘,这里只有咱们三个,说了也是不妨,那护国真人,老道也曾有缘见过一面,真真是玉树临风,仪表非凡,就像是画儿里摘下來的一般,可是他手底下的本事,那可真是手眼通天,深不可测,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以飞剑杀人哩。”
“这么厉害。”
素问一听,不由得伸了伸舌头,问道:“老官儿,这是你亲眼见过的么。”赵普摇头道:“哪里能亲眼见过,见过他出手之人,如今都已成了死人,朝野上下,哪里还有人敢说他半个不字。”说着身子一颤,目光中现出十分恐惧的神色來,素问一见,登时默然,
“很好。”
便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忽然开口,冷冷的道:“终有一曰,我要上京城走上一遭,会一会这等高人。”素问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大声道:“喂,你胡说什么。”
那少年闻言,却不答话,扭头对赵普道:“老官儿,我若是要参加水陆大会,要凭证不要。”赵普道:“倘若只是去瞧瞧热闹,自然不用;但若要上台比试,便须有朝中仙官所投荐书。”那少年道:“无论几品都成么。”
“正是。”
赵普点了点头,问道:“道友,莫非你也要参与京师水陆大会。”
“不错。”
那少年微微颔首,正色道:“老官儿,这荐书你写是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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