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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不给)-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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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清晰的记得,当年渡苦海心魔之时,在幻境之中所见的那个女子,乃是光明正大居于长安城中,必然是正道中人。

长安城为皇城**,人道根基所在,正一道坛便设立于其中。

正一道门虽非世外宗派,但攀附皇权,而且传的是罗浮大洞天三清宫的道统,实力之强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小洞天,甚至犹有过之。

来路不正的修士根本不敢涉足,更别提居于皇城之中。

当年之事,随着张潜对世间修行势力的了解,也逐渐摸清一丝轮廓,应该与正道势力有关。

他欲查清真想,肯定免不了与正道势力暗中交锋,说不定便会触及什么正道势力中的庞然大物,魔门身份必然要小心隐藏,否则寸步难行。

寻常弟子出山做宗门任务,只要低调收敛便可,只要不做过分之举,亦或是运气不佳,与正道修士正面遭遇,也不会遭正道势力追剿,而他如今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意义完全不同,因此之前才忌讳与王永诚动手,幸亏一番苦心没有白费,终于还是将身份隐藏住了,甲山与李渔未曾看出丝毫破绽。

一切都按照自己事先既定的方向发展着。

虽然之前厮杀看起来激烈至极,充斥着各种不可定的因素。

实际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深意。

从之前刻意释放出气息,让两人感知,到后来交手,一味以身体硬扛,不使用魔宗真气,虽然谈不上精心策划,但每一步都考虑的十分周到,滴水不漏。

若不是有些手段施展不得,那王永诚最后一招山河破碎哪会将鹰神道衣毁去,还顺带将他也伤了。

两尊山神眼界有限,不曾看清当时大战之中的一些细节,自然也不会起疑,将他当作正道中人。

甲山听他自报了家门,正与自己之前猜测吻合,更不会有丝毫怀疑,张潜从巫山东面而来,也正是荆州地域,只是听到“太上”这个道号时,嘴角抽搐浮起怪笑,总觉得这两个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好像抢了李渔那小子岷江封地的老王八也是自号太上老仙来着,正想说点什么表达一下心中感慨,不过一看张潜似乎并不以为然,永远都是那副冷漠不苟言笑的模样,便觉得这玩笑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立马变换神色,一副高山仰止的模样,拱手道:“原来是太上道人,久仰久仰。”

“你曾听过我名号?”张潜微微皱眉,问道。

甲山便知这马屁拍马腿上了,匆忙仰头,尴尬道:“这倒没有。”

张潜一本正经,似乎心思单纯到连这些话也能信以为真了一般,而后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闭关四十余年,不曾于世间行走,怎还会有人认得我。”

甲山闻言恍然大悟,脑海里立即浮现一个离群索居、久处深山、不通人情世故的牛鼻子老道的形象来,不过张潜面目倒是年轻,应该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之后返老还童了,心中仅存的一些疑问也都彻底解开了,听其年龄不小,辈分也应该不低,对张潜愈发敬仰,也是极会说话,奉承之辞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开口便道:“不过观道长先前除魔一战,神威无敌,想必曾经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小神有缘结识乃是平生之幸,若能光临寒舍一坐,真乃蓬荜生辉。”

张潜自然无拒绝之意,本就有心寻觅于一容身之处,好将足厥阴肝经、与手太阴肺经两处经脉贯通了。

如今得了青槐道人传法与《白帝天戮法体》中一部分法门,乙木之气与白虎七宿星力都不难采炼,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今巫山之中,林木葱郁,采炼乙木灵气极为方便,而且山势开阔,不受洞天壁障阻碍,利于与星辰沟通,正是练功极好之处,只是之前怕惊扰神灵,不敢随意择地修炼,如今有了“太上道人”这层身份,也无这等顾忌了,甲山相邀,他便动心了,道:“正有停顿休整之意,便叨扰了。”

甲山喜不胜收,将脚一跺,平地卷起一阵尘烟,却是浓郁至极的戍土灵气,自张潜脚下结成一朵黄云,飘飘荡荡,将其托起,而后道:“道长莫慌,我施展土遁术载你一程,省些脚力。”而后看向一旁鲤鱼小妖,道:“李渔,去我府上喝上两杯?”李渔却是摇头拒绝,一脸愁容似有心事,而后解释道:“我这清水河中许多生灵受了波及,重伤濒死,我身为河神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与道长先去,我把水道清理出来再去寻你,到时与你共饮,一同谢道长除魔之恩。”

张潜闻言微微一愣,倒是有些诧异。

这清水河水域狭窄,说是溪流也不为过,其中生灵不过鱼虾而已。

先前他与王永诚大战虽在在百丈高空,但实在太过激烈,余波扩散,的确震死河里不少鱼虾,他杀人都如屠狗割草一般,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些。

却未料到,自己无意之举却伤及有心之人,世间这等善良之心已是极少,也令他颇为感慨。

“谈不上恩,你清水河受波及,也有我的一分罪过。”张潜摇了摇头,扬手一挥,却是几粒地灵丹被他震成齑粉洒落河中。

药力融化之后,原本漂浮在河面上的鱼虾渐渐有了知觉,开始动弹,死寂的河道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正道云集

地灵丹对于道士而言,亦是万分珍贵之物,凡人服上一粒,能延寿十年。

救活一些被震晕的鱼虾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李渔见状愁容顿散,万分欣喜,叩头道谢:“多些道长挽救清水河中千万生灵。”

张潜轻轻一抬手,一道绵柔的力量将李渔从地上轻轻托起,而后道:“你不必谢我,如今我虽以灵丹将未死鱼虾救活,但河水尚是浑浊,只济一时之效,唯有你将河道疏通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有的你忙,我随甲山先去,在他府上等你。”说罢,吩咐甲山离开,黄云便飘然而起,片刻之后在黄石岭深处一处洞窟前停下,只见满地腐叶堆积,那洞窟入口在山阴之处,四周都是灌木,就像古山墓穴上凿出的盗洞一般,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从洞中散发出来,让人浑身阴郁。

“我却忘了,这厮本就是一只穿山甲。”张潜心头顿时涌起一阵荒唐,本以为之前寒舍二字只是谦逊之词,哪知还不是一般的寒碜。

这地方草木腐朽,又不见天光,自是不能做修行道场。

甲山见他止步不前,顿时老脸一阵羞臊,才觉得自己考虑欠妥了,道:“我这地方确实有点寒碜了,要不我们去李渔那?”

张潜心中暗忖,李渔那小子乃是一鲤鱼变的,恐怕也就是住在河底水府之中,何况之前大战中清水河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了,自然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讲清意图:“非是嫌弃,只是我须炼制一件法宝,须采集乙木灵气与星辰之力,想找一地势开阔且林木苍郁的地方。”

甲山一听便懂,思忖片刻,而后说道:“这到好说,那我带道长去万竹岭上,方圆八百里便已此山最高,而且山上生着万亩竹林,乙木灵气浓郁至极,我黄石岭完全没得比的,道长且上云来。”张潜踮身上了戍土灵气凝结而成的黄云,便见身边景色飞快变幻,于林间穿行片刻,便见远处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恍然回神,便已身处竹海之中,竹叶清香充斥口鼻。举目远眺,便见远处有一翠岭,与明月齐平,月华如水,散落林间,好似粼粼波光。

离了黄石岭,甲山已经无法号令戍土灵气,收了土遁的法术,散了黄云,在竹林之中步行。

行了不远,忽然一阵清风自竹海深处吹来,一个老者自林间显露身影,绿鬓婆娑、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身上有纯阳真气涌动,竟是一修行者。

见着来人,张潜心中暗暗警觉,之前与王永诚在黄石岭上空鏖战,并未注意到这万竹岭中竟然隐匿着这么一尊大人物,当然也是针对甲山、李渔二人而言,自己倒是有把握应付,却是不知此人看未看出自己身上破绽,心中暂无想法,只是静观其变,那老者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走上前来,对张潜拱手作揖,说道:“老朽万竹岭山神孤直,知道友到此,特来恭迎。”说罢,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便见眼前竹林叶影婆娑,翠竹林间出现一条干净清幽的碎石小径。

径直通往岭上,孤直在前引路,行了片刻,便见林中渐渐有皎洁月色洒下,渐渐稀疏,林中有一竹屋。

“先前大战,孤直公可曾看见。”甲山辍在两人身后,对这万竹岭山神似有几分尊敬与忌惮。

“远远看见一些,应该便是这位道友除了魔头吧?”孤直轻拄拐杖,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先前这事与他并无太多关系。

甲山连连点头,一副我跟张潜很熟的样子,与孤直介绍起来:“便是这位道长之义举,道长道号‘太上’,乃是荆州昭阳城散修,当年也是名动一方的人物,想必孤直公曾听闻过?”这番话顺带有拍须遛马之意,孤直闻言一笑,摇了摇头,道:“老朽虽活了八百年,然而一直在万竹岭中潜修,世间之事是也是从书中看到过一些,倒是不曾听过。”而后又与张潜一礼:“不过如今得见,却也有相见恨晚之感,若非道友仗义出手,除了此魔,方圆百里地内的生灵恐怕都要糟他涂炭。”

“孤直道友言重了。”张潜微微抬手还礼,倒无任何骄傲自持之意,道:“这魔头与我有私怨,一路追杀我至此,说来这场祸端还是带来的,除魔乃是分内之事,况且我不出手,有孤直道友坐镇万竹岭中,这魔头也嚣张不得。”这番话隐有几分试探之意,当然并不夹杂任何敌意,只是从其态度而知其深浅。

孤直闻言摇头一笑,道:“道友莫看我年岁长你许多,其实都是痴长,论道行远不及你的,绝非那魔头对手。”

“所以道友此举意义深重,切莫妄自菲薄。”孤直道人虽然一副云淡风轻,不重名利的模样,然后言语间却处处透着圆润,显然是人老成精极具智慧,而后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实不相瞒,老朽乃是山中青竹通灵自悟修(诚…仁)形,虽得了妖道,但对术法可谓一窍不通,先前未能出手相帮,道友却是莫怪。”

“我已说过,我与这魔头有私人恩怨,如今被我斩杀,也不必再提。”张潜摇了摇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在乎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被识破,观孤直子神色,应该无虞,便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

孤直子虽是淡泊名利,不欲从张潜身上图谋什么好处,但敬重其的境界与仁义,也是有心结交,便想准备茶点,趁着夜色凉秋,赏月品茶,谈玄论道。

甲山是粗鄙之人,却无这等雅兴,而且与两人境界也是相差甚远,有如云泥之别,夹在其中显得十分尴尬,倒有先见之明,见孤直子有这意向,还未开口,便抢先说道:“孤直公好生招待道长,我黄石岭在之前大战中受了波及,有不小损伤,如今我得先去修补地脉,否则神尊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便先走一步。”而后与张潜告罪一声:“道长便在万竹岭好生歇息,等我将地脉修补周全,便与李渔那小子一同来拜见道长,告辞了。”说罢,便与孤直公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来。

“且罢,我送你一程。”孤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拂袖一卷,一道苍翠的清流将他托起,往山下而去。

甲山走后,孤直公笑指竹屋道:“与道长一见如故,且入小庵共饮粗茶,如何?”

张潜轻轻欠身,也不推却,便同往竹屋中去了。

不过片刻,孤直公便沏了一壶花茶,以竹根雕成的杯子盛着,香气四溢,又端了一盘茯芩膏,张潜本打算直接道明来意,毕竟如今时间对他而言,格外有限,这老头在山中憋闷了近千年,指不定就是一话痨,若是谈的兴起,恐就是几天几夜也无法收场,反正修行者精力充沛加闲的发慌,一盘棋下上几年这种荒唐事也并非没有,但不好拂了人面子,只好静静聆听,吃过两盏香茶,却是渐渐融入其中,这孤直公虽大多数时间在山中静修,但毕竟活了八百多年,见闻阅历极为丰富。

而且他除了竹妖这层身份,还是身兼神职,对正道一些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例如蜀州境内的正道门派,山门所在何处,势力辐射范围,其中又有哪些高手经常于世间行走。

这些信息,对张潜都有着巨大的帮助。

说道正道之中行走世间专司斩妖除魔的几位侠者,孤直公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前段时间,正一道坛传了天师法旨,至蜀州境内四水七山九城之神,协同峨眉、阳山小洞天、平都山福地之力,追剿阴曹地府之中逃出的两尊鬼王,如今蜀州境内可谓正道实力云集,风声鹤唳,这魔头行事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在找死,也当真是老天爷要收他了,迷了心眼。”而后心中一忖,看向张潜,道:“话说,道友如今奔蜀州境内而去,不会也是接了天师法旨吧?”

世间散修,虽是闲云野鹤之人,但只要还在九州境内,都要受正一道坛约束。

“这次正一道坛可是劳师动众,不仅调集了四水七山九城之神以及蜀州境内的宗派势力,连散修也征调了不少,也不知如此安排是为何意,那两尊鬼王便是再如何厉害,也不至于蜀州境内所有地祗、宗门也应付不了,太小题大做了一些。”虽是这般在讲,神色间却没有丝毫轻佻大意,眉头微皱,压低声音与张潜说道:“不过正一道坛天师绝非庸俗之辈,此举必有深意,只是非我等小人物能够揣度,此次事情之中或有凶险,道友若愿听我一句劝,莫要插手。”

张潜微微皱眉,这事对他而言,绝没有半点好处。

他压根不是什么散修,也与正道毫无瓜葛,正一道坛的法旨他自然可以不去理会,也不会吃饱撑的去趟这浑水。

可听孤直所言,如今蜀州境内正道势力云集,自己的行动看来又要受到许多限制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虚无自然本起经

张潜被这消息弄的有点心烦,如今蜀州之地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当年之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便似一块病结留在心中。

念头不通达,境界如何能够畅通?以如此状态面对将来种种危机、阻碍,必然极具风险。而且要去南蛮浩瘴也必从蜀西经过,若从巫山南下,则要经过迷泽,其中空间紊乱、毒雾弥漫,暗藏无数凶险,便是修成金丹成就地仙业位之人也要迷失其中,受毒雾侵蚀,久而毙命,未至这般境界,进入其中,则是当场暴毙,据说只有修成元神,能够照见虚空四极,才可在迷泽之中畅行无阻,他如今自然没那般本事,也无其他途径可以绕行,只有取道蜀州。

既然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张潜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之中纠缠,不再费心考虑。

“这事我都未听说过,此去蜀州只是为了拜访一位道友而已,若非孤直道友提醒,稀里糊涂恐怕会卷进麻烦之中,多谢了。”张潜微微拱手,而后心中似有一些事情不能理解,随口问道:“孤直道友既然已修成妖道,放眼世间也算大有成就之辈,怎么甘愿做这小小万竹岭的山神呢,受人差遣、劳役,若只为一点便利,在我看来大大不值,不如与我这般做一散修,逍遥自在。”这番话倒无他意,只是偿还他先前提醒关心之恩,替他点名方道,若常受神职所累,很难修成正果。

孤直子摇了摇头,笑道:“我与你不同,你是人我是妖,你行走于世间只要不行恶、不修魔,便可逍遥自在,而我为山中老竹成精,即便一生从不杀戮、修玄门正宗道术,依旧还是异类,会被人当作铲除的对象,唯有成为地祗,才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存于世间。”而后喟然一叹,似有几分心忧,道:“自千年以前,妖族衰落之后,我等妖修处境便一直这般凄惨,要么苟且于世间,要么与修仙者为奴为婢,我能成为一方地祗,也是万分不易,应当满足。”

“却非如此,只要实力足够强横,便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妖族之中开宗立派(读…力)世间者也不在少数。”张潜与他说道。

“那都是天赋异禀之辈,我妖族中的大能,我却不能与之相比,我不过山中一老竹,花了两百年时间才诞生了灵智,若非得了一卷正合自身属姓的道经,哪可能修成妖道。”孤直公轻捋胡须,愁容尽展,开怀而笑,一副洒脱模样,对此倒不气馁,“幸亏我是老竹成精,寿命悠长,恐怕早已化为一堆白骨,如此而来,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何况我有万竹岭,有这万亩竹林,若以人间眼光来看,我也算儿孙满堂啊,有何不知足?”

“看来道友心中自有净土,却是我着相了。”张潜以茶做酒,举杯相敬。

“我看的出来,道友心中有鲲鹏之志,欲与天公试比高,你所求的逍遥才是真逍遥,可我却老了,没了那份雄心壮志,吾心安处便是吾乡。”孤直公举举杯回敬,茶汤香气沁透心脾,笑声回荡于竹林之间,而后心中似有念头浮起,道:“不过能多活两年,我也不会介意,如今与道友结识也算缘分,便厚颜相求一事。”

张潜与他投缘,也不扭捏,放下茶杯,爽快道:“但说无妨。”

孤直子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本破旧的道术来,虽然封面破损不堪,甚至用了竹叶修补,然而书上清光流转,却是灵气盎然,一看便不是普通之物,之后也不顾及,便在眼前翻开,便见书中纸页之上记载着一篇经文,字字清光荡漾,好像不识字人也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意境,张潜目光一撇,便是看见七个清光流转的大字《虚无自然本起经》,听其名便有种玄妙之感,而后便听他讲道:“这便是当初我所得那卷道经,可惜悟姓有限,许多地方尚不能理解,以至于如今修为停滞,难以寸进。”

“此经非同小可。”张潜尚未细细揣摩经义,但听其所言,此经距今已有五六百年之久,而且已寻常纸张墨水书写,然而笔意至今宁而不散,甚至快要诞生出灵姓来,显然当初书写此经之人境界高深至极,他若得到恐怕也会敝帚自珍,天之重宝其可轻易示人?却没想到孤直公竟是毫不忌讳,直接摊开给他观看。

如此情义,何等可贵!

“我想道友境界远胜于我,眼界也高于我,同时此经也是玄门正宗之法,道友身为人修自然比我妖修理解起来更为容易一些,希望能共同参悟,若能领会,还望不吝指教、化解迷津。”孤直子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丝毫不因自己年岁高于对方便抹不开脸面。话说到如今这份上,张潜自然不会拒绝,也没拒绝的道理。

这等好事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能被自己遇上也算是上天眷顾,乃是福缘。

便将心神放在了道经的字里行间,不过片刻便已看清一丝轮廓,揣摩到了经文中的意境,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因为其中好多理论都是《灵枢》《素问》两本书中曾经提及过的,人之五脏分属五行,五脏之中肝属木,这《虚无自然本起经》便是从肝气之中孕育出“苍木生灵气”,而后自内由外冲开足厥阴肝经,与道家流传甚广的从心神之中炼出三昧真火的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妙,若能炼出这苍木生灵气,则可以此气滋养五脏,化解体内污秽,更利于经脉贯通,好处无需多言。

当然,事无尽善。

这苍木生灵气虽对身体有诸多好处,但人之五脏属姓各不相同,若任由其滋生蔓延,亦是祸患无穷。

平曰需将其收摄镇压于足厥阴肝经旁的章门穴中,才可防止对心、肺等器官造成影响。

而孤直子也正是被难在此处,他本就是妖物所化,对人体结构的理解与认知几乎是一塌糊涂,根本找不着章门穴在哪。仅凭经文之中只言片语的描述,简直一点门路也摸不到,甚至连真气运转的路线也搞不清楚,百年间修炼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也亏得他是山中老竹成精,就是一木头疙瘩,换了旁人这般瞎炼,体内器官早化作木石了,必然一命呜呼。不过张潜理解起来却是毫不费力,心头揣摩片刻便已清晰了然,承他如此情义,自然不会藏拙,将自己理解、所悟尽数告知于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掠夺乙木灵气

孤直子非愚笨之人,听闻这番讲解,立即便有中茅塞顿开的感觉。

心中揣摩片刻,大喜过望,连连拱手,谢道:“听君一席话,胜静悟百年,如今心中不解之处都已明白,原来之前修行都是方法不对,难怪无法打通体内经脉,真气无时无刻不在从体内逸散,如今却是知晓了缘因,欲闭关从实处参悟理解,怠慢之处,道友勿怪。”此时他已无闲谈品茶之心,眼神之中隐藏几分急切,也是看的出张潜此刻同样另有事情,便不打扰,道:“道友之前与那魔头鏖战激烈,恐是劳累,便在这此处休息吧,老朽先去一步,便在不远处,若有需求,神识传音便是。”

张潜起身恭送,道:“有一事须得请示道友。”

“休说请示二字,但讲无妨,老朽幽居深山近百年,能与你结实,是缘分,又受你传法增道,是情义,亦师亦友,何须客气。”孤直子摆手道。

“得《虚无自然本起经》一观,对在下而言,也是获益匪浅。”张潜随口一说,而后讲道:“之前与那魔头大战一场,我虽获胜,却也损坏了几件法宝,需要采炼山中乙木灵气修补。”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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