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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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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韶松开了云罗,迈步出去。
云罗则喊住红缨询问:“把我前段日子给唐大人做好的那套衣物拿出来,给大人洗漱后换上。”
红缨连忙到衣柜里去把那套崭新的蓝色衣袍拿出来,放在红漆托盘里端了出去。
云罗把粉桃喊了进来,问吃食准备地怎么样?
云家宅子不大。云罗的房间并没有单独的小厨房,但是离厨房并不远,有时粉桃为云罗准备些宵夜,就会跑到厨房去忙碌。
“奴婢看厨房里也没什么食材了,就煮了一碗鸡汤面,上面放些小青菜和肉片,不知道大人用不用得惯。会不会太简单了?”粉桃一脸愧疚地望着云罗。
云罗摸了摸她的头。神情温柔道:“傻瓜,这个时辰了,哪里能准备许多的菜?而且还要不惊动府里的人。面条最方便快速,还能吃饱。粉桃,你做的很好……”
云罗夸赞她。
粉桃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得眉眼弯弯。
等唐韶洗完澡。换上云罗亲手做的新衣服,焕然一新地站在云罗跟前时。云罗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胡渣处理过的面容精神奕奕,蓝色的衣袍包裹着昂藏的身躯,十分贴身,腰间的黑色腰带上远看平凡无奇。近看就能发现都绣着同色的云纹,低调而精致,可见做衣服之人的用心。
歇息过一会的唐韶此刻神采飞扬。眉目有神,一点都瞧不出疲惫之态。
云罗不禁感慨他的体力过人。担忧的心情就没那么迫切了。
拉着他坐下来,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香喷喷的面,云罗瞬间觉得很满足,似乎世间万物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和她坐在桌前伴着一盏烛火,滋溜滋溜地吸着面条。
唐韶抬头就看到云罗嘴角温柔地看着她吃面的情景,心头一荡,不由搁了筷子,握住她的手提议道:“你也分着吃一点,陪我一起。”
云罗很少有吃夜宵的习惯,可望着他那黑黑的眼珠子,她的心都软化了,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然后添了一副碗筷,拨出一小部分面条来,陪着他一起埋头吃面。
热气腾腾中,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红缨、青葱、紫薇、粉桃静悄悄地守着,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相处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云罗感觉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唐韶就要起身离开。
她下意识地拉着唐韶的衣襟,不肯松手。
可是眼角的余光中却是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
夜,已过去。
天,就要亮起来。
他,不得不离开。
云罗忍住心底的酸涩,起身为他整理衣衫,理顺发丝。
唐韶默不作声地任她在身边忙碌,眼底是阵阵不舍。
窗外传来奇怪的鸣叫声,急促而尖锐。
唐韶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看着云罗。
与他视线相撞的云罗就知道肯定是外面的人催促唐韶离开,不由主动说道:“去吧,天马上就要亮了。路上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就像临行的妻子殷切地嘱咐丈夫,温柔而牵挂。
唐韶无言地捏了捏她的手,再一次把她搂在怀中,靠在胸前,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窗外的鸣叫声再一次响起,连续而绵长。
这一次,唐韶没有再流连,轻轻挪开云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之后,就跳窗离开。
几个起落,蓝色的身影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云罗这才放任自己的眼泪漫过了眼眶。
如掉了线的珍珠,颗颗晶莹剔透。
红缨等人悄悄地陪在她身后,却找不到安慰的话语。
晨曦初现,红日蓬勃。
经过一夜休整的世间万物又呈现出勃勃的生机。
云府也从寂静到喧闹,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早膳香味。
可是,一大早郑健就跪在了云罗的屋子外面的台阶上,吓了众人一跳。
得到消息的云罗赶紧吩咐红缨等人去把他叫起来,可是郑健却犯了倔毛病,直挺挺地跪着就是不肯起身。
听说此事的云肖峰第一时间赶到女儿的住处,进门就看到云罗站在门口对郑健说着什么。
可是,显然,郑健不为所动。
这是怎么了?
云肖峰一头雾水。
他压根就不清楚郑健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事,难不成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郑健?虽然女儿与唐韶定了亲,可郑健好歹是武官,说不定女儿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
想破脑袋只想到这一个理由的云肖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弯腰伸手去扶他。
郑健抬头一看是他,冲他苦涩地一笑,却沉着身子不肯起来。
郑健是练武的,云肖峰一介书生,哪里能撼动他半分,试了几下他就作罢。
然后,抬头直视云罗,语气不善道:“女儿,这是怎么了?”
☆、第395节 负荆
云罗一脸莫名地朝父亲摇头。
郑健一大早就一声不吭地跪到了她房门前,劝他还不肯离开,无奈之下,她才出来亲自劝他,不想父亲闻讯赶来了。
虽然心底隐约明白,可能是郑健意识到昨夜的事情他有几分责任,酒醒了大半之后更是背脊发凉,幸好她安然无恙,可若是有了半点差池,唐韶那边,把他抽筋扒皮估计都是嫌轻的。
她可是记得昨晚唐韶和她在一起时,提到郑健时的冷淡。
当时,她就揣测,可能郑健要挨批了。
这一早上的折腾,估计是郑健那个榆木疙瘩想出来的“负荆请罪”。
可是云肖峰却一点都猜不到郑健的心思,直以为他是和女儿之间起了什么纠葛,不由朝着自己女儿怒目以对,又说了一堆“你要谦让容忍”之类的话,大抵是告诫她不能仗着唐韶而给郑健脸色看的意思。
这话委实冤枉。
云罗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郑健倒是突然开窍,听懂了云肖峰话里责怪的意思,拼命为云罗解释——
“大人,实在是我昨夜疏忽大意了,让宵小之辈有了可乘之机,差点伤到小姐铸成大错。”
宵小之辈?可乘之机?差点铸成大错?
云肖峰一头雾水,但却把意思听明白了。
看来是郑健做错事内疚地过来求原谅的,而不是云罗拿乔。
他松了一口气,很大度地坚持要把郑健扶起来,言之凿凿道:“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让你这样做。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女儿不过是个深闺女子。怎么能受你如此大礼。有什么事,说清楚就罢了,我女儿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放心,她不会斤斤计较的。”
云罗闻言,被父亲的一番言辞生生的噎住,咿咿呀呀地又不能辩解。
老爹。你这个自由幻想的毛病真得改改了。她在心里一阵腹诽。脸上却是温婉依旧。
郑健显然是被云肖峰的言语被糊弄住了,一团浆糊中居然被他揪准时间给扶了起来。
大块头的脸上残存的愧意分外明显,云罗也就把某些话押回了心底的角落。不想再看到郑健下跪认错的一幕,准备等合适的时机再和郑健交流。
话题就这样揭过去了。
云肖峰拉着郑健一起用早膳。
郑健一脸尴尬地看着云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云肖峰就不由分说地推着他离开,嘴里还大大咧咧地道“没关系、无碍”之类的话。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云罗的屋子里顿时恢复安静。
一夜没怎么睡的云罗却是睡意全无,吃了点粥之后就没有胃口了。
红缨欲言又止。
云罗就抬眸看她:“怎么了?”
“小姐。沈县尉一早就过来请云大人过去了,说……”红缨看了眼云罗,停顿后道,“说是平公子彻夜未归。如今曾少爷央求了许知县满新央地找人呢……”
张秀林一夜无归?
他自然不会回来,如今的他不知道被唐韶送到哪里去了。
云罗闻言嘴角轻翘,扶了扶鬓发。垂下眸子:“这件事情,我们不用管了。倒是有件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观。”
红缨疑惑地望着她。
云罗就轻启唇瓣道:“蒋芝娟。”
蒋芝娟?
红缨恍然大悟。
昨晚若没有蒋芝娟的挺身而出,小姐恐怕未必能撑到唐大人赶来全身而退。
虽然蒋芝娟可能曾经是“帮凶”,但最终她却帮了小姐。
这份情,小姐肯定要承她。
“小姐,昨晚的事情蒋家二小姐恐怕是提前知情的。”红缨轻声提醒。
云罗点点头,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若不然怎么会昨天是她陪着我一起去更衣,然后把我往竹林那边引过去?”
“是啊,而且若不是昨天跟着的蒋府那个丫鬟说肚子疼,让我等她一会儿,我也不会和小姐就这样走散了。”红缨说完这些,目光一闪。
她昨天一发现云罗不见了,吓得魂飞魄散,眼角余光瞥见牵扯住她的小丫鬟躲闪的目光,她当下就起了疑心。
她没想到,一直人畜无害的蒋芝娟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思和手段,敢加害小姐。
所以,她此刻的口气难免有几分忿忿然。
云罗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纵然她前面把我引了过去,可昨晚要不是她挺身而出拖延了时间,我昨天恐怕……”云罗没有再说下去,一声轻叹掩不住昨夜的惊心动魄。
红缨倒是吃惊不已,她知道最后一众人找到竹林中的屋子里,看到的是朱茂芳和蒋芝娟搂在一起的情景,而不是小姐,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云罗神秘一笑,却不肯再说下去。
幸好红缨是个不好奇的,或者说虽然好奇,却比旁人掩饰地好,若是换成叽叽喳喳的紫薇在这边,恐怕早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云罗很满意这样的红缨,笑着对她道:“你送张帖子到蒋府,就说我要请蒋芝娟过来一聚。”
啊?见蒋芝娟?
这么大张旗鼓?
红缨眼中疑惑之光闪过,可随即就转身离开去办了。
看着匆匆而去的丽影,云罗从袖中掏出一枚荷包,细细把玩。
那荷包鼓囔囔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云罗饶有兴致地从那荷包上绣着的并蒂花开看到下面缀着的流苏,嘴角轻轻翘起。
蒋府,蒋太太和蒋芝霞两人正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蒋芝霞从蒋太太手里一把抢过那张大红的帖子,伸手准备就要撕了,以免碍眼。
蒋太太一把过去护住,大声叫着“小祖宗”,好歹保下了帖子,可惜已经皱巴巴的,蒋太太一脸紧张地放在手里不停地抚平那些褶皱,务求看不出异样。
蒋芝霞见状,眼眶一红,扁着嘴哭道:“母亲,你瞧瞧自己如今都成什么样了,人不敢拿她怎么样也就罢了,一张帖子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一点点。不就是找了个男人吗?值得她这么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吗?我们都要跟丫鬟似的伺候着她、奉承着她,不能有一点忤逆……”
☆、第396节 挖苦
蒋太太一听,吓得立即上前去捂她的嘴巴,四处看了下,不禁庆幸云罗派来的人站在院子外面好几丈远的地方,应该听不见蒋芝霞的这段叫嚣。
蒋芝霞见到母亲的神情,越发不耐,哭声更是放开起来。
蒋太太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斥责道:“动动你的脑子,能不能沉住些气?派来的人还站在外面等着我的回话,你这样瞎嚷嚷了是准备要做什么?跟她当面撕破脸皮吗?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如今家里什么样的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啊?还这样不管不顾的闹,你当自己是在打骂个丫鬟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她这是在为蒋芝娟撑腰吗?”
蒋太太看着泛滥成灾、妆面全花的女儿,顿生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自己怎么就没生到云罗那样的女儿?
漂亮不说,还有手段,硬生生地勾了唐韶那样的卫指挥使。
想到此处,她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蒋芝娟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心就痛得一抽一抽的。
那晚上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变故,居然会让她和朱茂芳待在了一起?
老爷后来单独问过朱公子,他的回答的他也被人敲晕了,醒过来时就发现他和蒋芝娟两人。至于为何众人闯进去时,两人会搂在一起,据说是个巧合,彼时蒋芝娟有些眩晕,他好意去搀扶,众人闯进去,就有了视觉上的误会。
怎么会这么巧合?
她想想就气愤。
疑心之余,又说不出任何不妥。
朱茂芳已经在众人面前那边气魄地承担了他对蒋家女儿的好感,还要怎样?
昨晚那样的情景,若抵死不承认,坚称是有人设局陷害。那一番彻查下来,她和老爷做的那些手脚哪里还有掩藏之处?
更何况,小侯爷到如今行踪不明,曾少爷和小侯爷的那帮属下正在四处搜索,到目前未果。
若小侯爷就此没了消息……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曾少爷可是给老爷留了狠话,小侯爷是侯爷最心爱最器重的嫡子,若出了事情。他们阖府陪葬!
阖府陪葬……
蒋太太莫名觉得阴风阵阵。额头冒汗。
蒋芝霞看着一下子脸色惨白的母亲,觉得莫名其妙,也就收了眼泪跑过去关切道:“母亲。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蒋太太回答地有气无力,人也软绵绵地任蒋芝霞扶着坐了下来,她拉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派人通知你妹妹,说云大小姐请她过府一聚。让她穿戴鲜艳些,赶紧过来跟着来人一起去吧。”
蒋芝霞闻言又忍不住要吊嗓子,结果在母亲狂跳的额角中住了嘴。
“你听我说,且让她去。如今的事情。你父亲都点了头的,形势比人强,你不能任性。寒了你父亲的心。你先要这样委屈着,让你父亲愧疚。这样母亲才能为你在父亲面前说话,谋个好人家。你可听懂我的话了?”蒋太太目光灼热地望着女儿,蒋芝霞总算冷静下来,听了进去,委屈地点头,蒋太太松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手似是承诺又似发誓,“霞儿,你放心,等度过了这个难关,母亲自然会为你作主。至于你那个庶妹……”
蒋太太眼底戾气闪过。
“我总有办法治得她服服帖帖。”
寒气逼人地一句终结,惹来蒋芝霞一阵宽慰。
有了母亲的一席话,她就像吃了定心果,不再吵闹,直起身子,扶了扶鬓角,扭出她自认为最婀娜的步伐走到院子里,对婆子按照蒋太太的话吩咐了一遍。
婆子应声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蒋芝娟莲步款款而来。
坐在屋子里的蒋芝霞恨得牙痒痒,如果目光能杀人,那她的目光绝对可以把对面走来的庶妹戳得面目全非。
尤其是对方娇喘吁吁、淡扫蛾眉的样子,直让她把指甲戳到了肉里。
就因为漂亮,所以才招人,对吧?
蒋芝霞对着踏进屋子给她和蒋太太行礼的庶妹拖长了调子道:“哟……妹妹,你如今这身份,水涨船高,怎么还穿着素面的青衣出去见客啊,这不是寒碜人吗?走出去,人家看了还不得以为我们蒋府苛待、作为当家太太的母亲打压庶女,连套上得了台面的衣物首饰都不给置办?妹妹,你这到底是何居心啊?预备置我们蒋家、置母亲于何地啊?”
这话忒的尖酸刻薄。
无异于当众打了蒋芝娟一记耳光,还威胁她是你的错。
一身素面青色褙子、浅碧色挑选裙子的蒋芝娟当即红了眼眶,泪花点点地看着嫡姐,不敢言语,神情间却越见娇弱,让人吾见尤怜。
蒋芝霞见状,分外触目,要不是母亲在旁边咳嗽示意,她保不准会跳到蒋芝娟面前指着她鼻子大骂一顿解气。
如今,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负气地端茶喝上一口,以做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蒋芝娟一直垂头一副待宰羔羊的姿态。
蒋太太见状,不由在心底窝着气。
可脸上却是卷出慈爱的纹路,破天荒地朝着庶女和颜悦色道:“你大表姐下了帖子寻你过去说话,传话的人正等在院子里呢。你赶紧去,别让你大表姐等得太久。”
先前过来时已经知道消息的蒋芝娟神情间没有诧异,但是却带着七分的惶恐之色望着嫡母,不敢答应。
蒋太太忍不住皱了眉头:“怎么了?”
“姐姐,姐姐不去吗?”蒋芝娟蜻蜓点水般地点了嫡姐一下立即移开目光,低若蚊吟道。
“她……”蒋太太脸色一阵尴尬。
蒋芝霞心底的酸妒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没你那么大的面子,可以入了大表姐的眼。我更比不得你,往后是要去京城贵妇圈里生活的,自然需要和大表姐走得近些,这样往后在京城里的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她把“京城贵妇圈”咬得特别重。
蒋芝娟闻言,难堪地抖了抖嘴唇,不再说话。
这样一副谨小慎微、任人凌辱的表情却并没有打动她的嫡母蒋太太。
☆、第397节 拼尽
她眼风一扫,凌厉地朝庶女瞥了眼,得体的笑容直将屋子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就过去吧。到了府上,要记得一言一行都要妥帖,时刻记得自己是蒋府的女儿,代表的是蒋府脸面。”
蒋芝娟连连应喏,曲膝行礼后就匆匆告退。
蒋芝霞又羡又妒地送着她离开,眼里喷出的火星沫子噼噼啪啪在空中四溅。
“霞儿。”蒋太太的一个眼神警告,她方才收敛。
云府,蒋芝娟随着来人颤巍巍地进了内院。
让她意外的是,来人并没有把她领到云罗的住处,反倒是拐了个弯往后园走去。
蒋芝娟紧张地手心底里冒汗,幸好覆在衣袖底下才不至于露了行迹。
云府不大,没走几步路,他们就到了。
蒋芝娟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白影一花,有一个庞大的身躯朝她扑过来。
她吓得连声尖叫,本能地用双臂包着头部蹲在了地上,直打算接受不明物体的袭击,准备承受巨大的痛苦,却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面响起一道清越的女声——
“雪影,停下。”
那个白色身影就停了下来,趴在她跟前“哈哧哈哧”。
蒋芝娟没有遭遇到预想中的痛楚,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双雪白的……狗爪子,抬高视线,发现一个狗头放大在她眼前,距她的脸孔不到一寸。
她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花容失色,目光发滞。
“雪影……”一道无奈的责备由远及近。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裙裾映入她眼帘。
“娟妹妹,吓着你了吧?”白嫩的手伸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她这才看清楚俯身下来的云罗,浑身恢复了知觉,眼眶里含着的泪终于决堤而下。
“青葱,赶紧把雪影带到旁边去。”云罗柔声吩咐一旁的青葱,很快。雪影被拉到了旁边。无比乖巧地蹲在角落里,趴下来舔自己的爪子。
蒋芝娟望着它目瞪口呆。
云罗示意旁边的红缨把蒋芝娟扶起来。
“没事吧?”云罗坐在了雪影趴着旁边的石凳上,望着钗横鬓乱的蒋芝娟淡淡一笑道。“过来坐,喝口茶压压惊。”
红缨敏锐地感觉到搀扶的手臂里肌肉的僵硬。
“大姐姐,我……”蒋芝娟咽了下口水,却在那双波光粼粼的细长眼眸注视下没了声息。乖乖地一步步走到了石凳处,挺直了肩膀一屁股坐了下去。
青葱为她上了茶水。云罗用手指了指,她便颤巍巍地伸出手去端茶喝。
不过是从桌上送到嘴边的功夫,茶碗里的茶水就溅出来了几次。
云罗视若无睹,低头喝自己的茶。
热烈的日光中。蝉鸣阵阵,暑气滚滚,蒋芝娟却觉得周身冰凉。手脚都快被冻住了。
尤其是眼角余光中那道白色的身影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好像她是最美味的美食。
不会扑上来吧?
蒋芝娟被突然窜上来的念头吓得手一抖。茶杯整个摔到了地上。
她吓得扑通一下从石凳下软了下来,伏在云罗脚边。
“大姐姐,我……是我错了,我不该……”蒋芝娟吓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念叨。
却被云罗抬手制止:“娟妹妹,这说的都是什么呀?好端端的,怎么就错了?你不该做什么呀?怎么把你吓得茶都拿不稳,坐也不肯坐,直接就跪了下来?”云罗望着她暖如春风的笑。
可蒋芝娟却觉得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倒让她浑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大姐姐……”蒋芝娟一时语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是旁边有一狗二仆围观。
云罗弯腰凑近她,覆到她耳边,用仅二人可闻的音量道:“若不是昨晚你冲进来,我又怎能脱险?应该是我谢你才是,你何错之有?”说完,缓缓地抬起身子,直视蒋芝娟。
蒋芝娟却像被一座大山压上,孱弱身躯承受不住这千钧之重,眼神慌乱地看着云罗,道:“大姐姐,我,我,你,你知道我……素来怯懦……父亲和母亲的命令我哪里……哪里敢违抗?他们让我……往东我就往东,让……我……往西……就往西……”那薄薄的菱唇此刻唇色接近透明。
云罗闻言,直起身子怅然一笑,用轻若羽毛的音量接话道:“所以,他们让你把我领到那边,你就把我领到了那边……”
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蒋芝娟神情尴尬地点头,那动作十分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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