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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记-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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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院书房里,一个蓄着寸许胡须的中年男子目光死死地盯着桌子对面的藏蓝色身影。
  “拙山,你真想好了?”死寂一般的沉默后,中年男子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惊涛骇浪已经全然不见,只剩风平浪静。
  被唤作拙山的唐韶面目坚毅,目光平静,坦然地同中年男子对视,然后郑重道:“父亲,我想好了。“
  言简意赅,却有稳如磐石的坚定。
  被唐韶唤作“父亲”的正是唐归掩,当朝首辅。
  谁能想到在朝廷上叱咤风云的首辅大臣面对儿子却有如此面沉如水、无可奈何的时候?
  “你母亲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等会你去她那边看看她,说些暖人心的话。她是生养你的母亲,不是仇人。”唐归掩望进唐韶波澜不动的眸海中,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她是那样要强的一个人,偏偏遇上你无可奈何,你也就罢了,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肉,她怎么都会忍下这口气。可你那位云小姐……”说着,唐归掩眸色一暗,声音越发暗哑,“出身、家世、样貌,都不符合你母亲的预期,想要让她欢欢喜喜地接受,实在是强她所难。”
  提到自己的夫人,唐归掩语气中透着无奈。
  抬头再看唐韶,就发现他连眉头都未皱过一下,不禁暗嘲自己遇上这对母子竟然会束手无策。
  “圣上招你过去垂询,可有跟你透露把你安排在哪里?”不再沉溺于琐事中的唐归掩一肃面容,跟儿子谈起了正事。
  “圣上虽然没有明言,可是提到金吾卫的指挥使年纪大了,倦怠业务。我估摸着可能会不会让我接任。”唐韶说起这个,眉头几不可见地微蹙。
  “金吾卫是圣上近身之人,外人瞧着炙手可热,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却是……有些锋芒毕露。”唐归掩神色一凛,“而且,我也打算近期把你的身份公诸于众,这样一来。你若留在金吾卫。我怕到时候有心之人会传出‘父子俩权力彪炳’的谣言来。毕竟,我如今是首辅大臣,文官之首。已然是树大招风,若你再在金吾卫那样的位置上……稍有不慎,圣上一旦起猜忌之心,恐怕……”
  唐归掩的未尽之言十分明显——众口铄金。时间久了,说的人多了。难保圣上也会将信将疑,若再有些疑影的事情落进圣上眼里,可不就成了灭门之祸的导火索?他见得这些事情太多了,朝廷之上。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向来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他若想抱住唐家世世代代屹立不动,就要懂得立于危墙而不倒。
  “父亲。我若直接回绝圣上,恐怕他心里会有疑心。还不如,递个私德方面的不足给言官谏臣,让他们闹得沸沸扬扬,圣上想要再把我放到重要位置就会有阻碍了。”唐韶其实早就深思熟虑过了,如今同父亲说明白这个,根本就是成竹在胸。
  而唐归掩是何等精明厉害之人,稍一思索就明白儿子话里“私德”二字的玄机。
  他不由眼光一亮,盯着面色寡淡的儿子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婚事?”
  “嗯。”唐韶冷静地点头,平静地对着父亲道,“否则,我又怎会放任母亲和薛家那边的小动作?”
  唐归掩闻言,下意识地望了眼窗外,看到妻子所住的芳萋院一角飞檐,若有所思地交代:“她是你母亲,你也别记恨她。希望这么一闹腾,能平了她心头那口气,以后就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说着,话锋一转,首辅的威势一转而逝,“再说,那位云小姐若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因此对你母亲有了嫌隙,以至于往后不贤不孝,那我看也不配做你的妻子,还不如趁早断了干脆。”
  唐归掩语气飒飒,不再拖泥带水。
  唐韶点头,同父亲商量了一下正事,就告退出了书房。
  听到织锦的帘子“噗”地在他身后阖上,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轻翘的嘴角泄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枝头越过一行雀鸟,他眯着眼睛迎向秋日的阳光,光线刺眼中,那双宜喜宜嗔的细长眸子在他脑海里越渐清晰。
  她可好?
  可有想他?
  云家老太太过世、云家二房落败、云肖鹏抛弃妻子私逃、朱蒋两家议婚的事情都源源不断地通过书信传到他跟前。
  在这中间,云罗的身影淡之又淡,却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他知道,他的这位未婚妻在期间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还有郑健,那个小子居然先他一步如愿娶得美人归,如今正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呢。
  等回了京城一定要让他补办喜宴,他倒是精明,在新央就把婚事给办了,没有他们这帮人在旁边灌酒,他算是很轻松地就入了洞房。只是,陆川等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不让他喝得钻到桌子底下誓不摆休。他记得陆川已经隐晦地暗示过他了,让他到时候不能护着郑健,他们这帮兄弟到时可是要好好地“恭喜”新郎官。
  对了,他还有一个“烫手山芋”留在手里呢。
  当时借着这个“烫手山芋”失踪、扰乱西北某人的视线,得以让他押着狄知府一路安全地返回京畿顺利交差。可如今,这“烫手山芋”该如何处置,他倒当真要好好思量。
  恐怕要费些心思。
  狄知府一进刑部大牢,就意味着圣上同西北那位正式撕破脸。他若手里再留着张秀林,恐怕会招来众矢之的。与其如此,不如把人交给圣上,由其定夺生死,说不定圣上还想利用张秀林这张牌谋算些什么呢。
  想到此处,他就不再犹豫,一撩衣袍就转身离开了唐府,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躺在床上“嗯嗯哑哑”的唐夫人待丫鬟进来禀报,听说唐韶从大人书房出来之后直接出了府,气得一撩被子,赤着脚直接跳下了床。
  旁边的丫鬟婆子个个都上前劝解,她才又回了床上。
  


☆、第434节 守株

  “老大,老大。”满头大汗的陈靖安闯进了唐韶的房间。
  正在写奏章的唐韶皱着眉头“啪”地一声阖上了手里的东西。
  陈靖安走近才看清楚唐韶手里的东西,不由憨憨地一笑,目光闪躲。
  “这么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有什么事?”唐韶并未责怪他莽撞,只是示意他坐下来。
  陈靖安顾不得自己的失仪,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目露激动地道:“我收到新央的消息,说芸娘随着她母亲已经动身进京了。估摸着再有个十来天就能到了……”提起心上人,陈靖安如毛头小伙子般坐立不安。
  有想见的欣喜,也有怕见的情怯。
  “你这么急吼吼地跑来,是想问我陈阁老那边我有没有去说项了?”唐韶目光一转,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触到他的目光,陈靖安“刷”的一下就松了拳头,不敢再露出半丝紧张。
  “是的。”他如霜打了茄子般,老老实实地垂了头。
  “我还没去找过陈阁老。”唐韶话音一落,就看到陈靖安急红了双眼,若不是唐韶瞪了他一眼,恐怕他都已经当场蹦起来。
  “老大,你怎么还不去找他?自我回来后,我母亲就跟我念叨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里更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许多女眷,有时我去给母亲请安,总能‘偶然’遇上了一两个。要不是嫂子病入膏肓,家里愁云惨淡的,恐怕我母亲早就把我押在后院里面一个个挑,不选出个子丑寅卯不让我脱身啊!老大……你再不为我作主,我和芸娘可就。连哭都没地方去哭了。”陈靖安一阵愁眉苦脸,唱作俱佳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正想摆出更“相思销魂”的小生模样,突然迎来一记冷冽的目光,他浑身一冻,这才没敢放肆下去。
  “我倒是羡慕郑健那大块头,傻人有傻福,居然已经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了……”最后。陈靖安小声地嘀咕。提到郑健,一脸的艳羡。
  “等会我就去见你兄长。”终于,在陈靖安的一长串剖白中。唐韶的脸上有了松动,手指轻轻地扣了紫檀书桌的边角,一锤定音。
  这话于陈靖安不啻于天籁,他满天的阴雨顿时乌云破日。阳光灿烂,激动之余。直起了身子趴在桌上去拉唐韶的手,表示感激。
  唐韶这次没有瞪他,任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眼底有了淡淡的笑意。
  陈靖安嘴上说着放心放心。却一直赖在唐韶处不肯离开,直到跟着唐韶去了约见陈阁老的酒楼,亲眼看见自己的胞兄进了唐韶的包厢。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乘着众人没发现。偷偷地溜开。
  等唐韶酒热薄醺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发现门口端坐着两个小厮。
  人,他肯定不认识,也不记得是谁。可身上穿的衣服,他却认得。
  那是唐府下人的打扮。
  他的眼眶不禁一缩。
  再往后看去,就看到暗处停了一驾黑漆平头的马车。
  外面瞧着普通,可那冷光闪烁的轮毂却显露了马车的不普通。
  尤其是那帘子出悬着的两枚六角鎏金风铃,更是昭示着来人的不平凡。
  他看清楚那辆马车,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可旋即又平坦地没有一丝褶皱。
  小厮看到他,顿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到马车旁边轻轻地敲了两下,很快,马车背面走出两个婆子,以及马车上下来两个杏脸桃腮的美貌女子。
  两个女子两个婆子两个小厮并肩朝着唐韶齐刷刷地行礼。
  唐韶挥手屏退众人,那些人就像潮水般褪去,远远地守在了五六丈远的地方。
  唐韶步履稳重地来到马车前,凑着侧面的那道望帘,微微躬身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负在胸前,神情散淡,若不是他口称“母亲”,任谁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坐着他的老娘。
  帘子“哗啦”一下子被一只手弹了起来,露出一张雪白圆润的脸孔来。
  “我躺在床上水米不进这么些日子,眼巴巴地等着你回来看我,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可是连脚都不跨进芳萋院一下啊……难不成真要等到我两腿一蹬没了气息的那一天,你才有时间来看我一眼?这不,我只能挣扎着自己来见你,等在你这外面的窝门口……”铺天盖地的责骂声夹杂着嘤嘤呜咽声,如冰雹般朝着唐韶劈头盖脸而来。
  唐韶面不改色,恍若未闻,保持着躬身的姿态聆听。
  唐夫人见说骂了半天,也得不到半丝回应,自己儿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禁有些气馁,顿时歇了口舌,气鼓鼓地瞪着他。
  唐韶见她终于停下来,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瞧母亲说话时口齿清晰,中气十足,想来病已无大碍了。”
  这话不异于一桶冰水,将唐夫人浑身的怒气浇得七零八落。
  “你?你”她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
  “母亲要不要进屋里训斥?这站在大门口,虽然附近并没有熟识母亲的人,可难保为人窥测,碍了母亲的眼。”唐韶慢慢地直起身子,瞥了眼四周。
  唐夫人一脸的气势顿时有些颓弱,虽然不想赞同儿子的意见,可看了看四周,还是忍下心头的气,刷地一下子落了帘子。
  “嗯……”一声闷闷的应允声从马车里传来。
  唐韶眉眼一抬,方才马车上下来的那两位美貌女子立即小碎步过来,忙活着把唐夫人小心地从马车里迎下来。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唐夫人瞪着儿子笔直巍峨的背影,从容不迫的举止,一想到远在新央的那个云罗,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用力深呼吸了几次,方才觉得在四肢百骸里乱窜的怒气稍稍规整些,暂时压制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
  不行,一定要阻止。
  想到此行的目的,唐夫人重振旗鼓,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了步伐。
  


☆、第435节 待兔

  唐韶请贵妇人的母亲进了书房坐定。
  随着唐夫人一起进来的两个美貌女子手脚麻利地端了茶水进来,又在悄无声息中蹑手蹑脚地退下。
  “拙山,既然你喜欢那个姓云的,那就娶回来做妾吧。”唐夫人想到儿子的脾气,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一脸妥协后的施舍。
  “不好。”唐韶平静地拒绝。
  唐夫人的脸一下子充血,她睁大了眼睛,高声尖叫:“为什么不好?”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用力地呼吸,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故作平静。
  “新央云氏长女,我已聘为正妻,有三书六聘,有钦差大臣、苏州诸位官员为证。恕孩儿不能答应母亲的要求。”一席话,掷地有声,直接把唐夫人为妾的话语堵在了她的喉咙口。
  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十指紧扣,人也因为极力压制而微微颤抖:“什么三书六聘?什么钦差大臣、苏州官员为证?我们为人父母的都还没答应,你们这个就是无媒苟合,算不得数。”唐夫人尽力用“和婉”的声音试图同儿子讲道理。
  可惜唐韶的脸孔一如千年的石头,纹丝不动,面对母亲的“纡尊降贵”,他毫不领情。
  “我有书信告之父母高堂,未收到任何反对之言。”他的声音一成不变。
  可他的提醒却惹来唐夫人的最终爆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气和委屈,心头的火苗呼啦一下子窜到半空中,瞪圆了双眼声音嘶哑道:“你那一封信算什么事?你不过是通知我和你父亲一声,说你定亲了。压根就没有给我们余地去考虑这件事情。要不是你父亲当时拉住我,我接到信的第二天就要上路赶去苏州,亲自阻止这桩婚事,哪里会惹来这后面的许多麻烦?都是你父亲,说什么你这么大年纪了,肯成亲已是不易,先不要一棒子打翻了一船的人。万一对方小姐是个享誉江南的名门闺秀。那也算是月老牵线。结果呢?好一个名门闺秀……居然是……”唐夫人说着说着,眼眶湿红,眼底雾气迷蒙。人也柔软下来,唐韶见状,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就听见母亲悲愤道。“居然是个这么破落户人家养出来的,父亲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母亲早就过世,家里的叔父又欠了这么些债务撇下妻女一走了之,既无嫡亲的兄弟姊妹可以帮衬,又无得力些的亲族照应。你说?你自己说?我唐家至于要找这样寒门小户的女儿吗?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吗还是满京城里找不出一个像样的来配你?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以后怎么在一众女眷中立足。走出去我怎么跟人家介绍自己的儿媳是何出身来历?”
  唐夫人越说越气愤,看着儿子,双眼冒火。
  唐韶眼底的片刻消融也因为母亲的话语凝结成冰。他冷淡地直视她,道:“母亲不用费心向旁人解释什么。世人本不知道你的子嗣是何许人也,更遑论儿媳。一如这十几年来行事,又何必去猜度他人心思?”
  冷漠的话语一下子灌进了唐夫人的耳朵,瞬间冰冻了她的心,也浇熄了她心口的怒火。
  她就像被什么击中了胸口般,本来斗志昂扬的身心一下子疲软下来,气势全无。
  “我,我……你父亲,他……当年,隐瞒你的事情……也是……也是……无奈之举……”唐夫人脸上的血色尽退,语无伦次道。
  “母亲不是已经派孙嬷嬷亲自相看过了吗?我相信,她除了出身没有京城贵女那般耀眼光芒,其余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人。”唐韶目光流转,咄咄逼人的锋芒一闪而逝,只是用就事论事的口吻平静阐述道,“母亲若喜欢,就让她经常在你面前走动,母亲若不喜欢,反正我这边的宅子也还算宽敞,顶多往后不凑在一处生活,免得碍你的眼,也就不会招惹你的不愉快了。”
  唐夫人听罢,一下子抬了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儿子,声音顿时又拔高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威胁我吗?若不答应就往后不和我住在一起?你倒是说得好听,什么‘免得碍我的眼’,不就是维护她,不想让她在我跟前立规矩,怕受我的磋磨吗?好啊,这媳妇还没进门,你已经先把娘给忘记得个精光。你……你……你……”唐夫人气得伸出手指死死地指着面不改色的唐韶。
  一张雪白的脸孔成了酱紫色。
  “母亲,你到底要怎样?我没看上谁时,你追在耳边喊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为我费心求娶。我听你的,看上了也下定决心要娶了,你又告诉我,你不同意。你不喜欢,我不打算让她堵在你眼前碍眼,你又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娘。母亲,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唐韶抿直的嘴角拉出无奈的弧度,眼底一派失望,“或许,你的本意就是希望我不要成亲,孑然一身,亦或是希望我回到师父身边,‘山中岁月蹉跎过’?”
  唐韶的话点中了唐夫人的死穴,她想辩驳可又无从辩起,想解释又无从说起,一时间,万般无奈化为热泪盈眶,无言以对。
  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咸味。
  唐韶轻轻叹了口气,最后面对落泪不止的母亲,还是从袖间掏出了一条雪白手帕,细心地为她擦拭眼角。
  唐夫人没想到儿子会替她擦泪,一时间,震惊地忘记了自己悲伤的情绪,只是怔怔地望着那条雪白手帕一角绣着的一小撮兰花,绿色的枝干,碧色的叶条,黄色的花瓣,粉红色的嫩蕊,不过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纤毫毕现。
  儿子身上何时有这样精致的东西。
  唐夫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她顺势从他手里接过了帕子,在眼角处又摁了几下,就放回了膝盖上,并没有还他的打算。
  唐韶的视线几次掠过那方帕子,却没有说什么。
  唐夫人什么都没问,心里却亮堂堂的都清楚了。
  


☆、第436节 开门

  母子两人都沉默不语,任时间沙沙流逝。
  最后,还是唐夫人低下高贵的头颅,一脸挫败地低声道:“你先把人接过来吧。反正婚期将至,她年前肯定要到京城的,这会儿已经近十月了,也不差这么点日子。尽快把人接过来,我带在身边教导个一段时间,想想但凡她不是个蠢的,调教了一段时间下来也就差不离了,将来不至于丢了唐家、丢了你的脸面。”
  唐韶不置可否,盯着自己母亲已经是最大让步的脸部表情,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算是答应了她母亲的要求。
  唐大人长吁了一口气。
  心里却盘算着等云罗到了京城领到她跟前,她要怎么地“训导”一番。
  望着母亲眼底掩饰不住地旺盛斗志,唐韶抿了抿嘴角,最后什么都没说。
  唐夫人见目的达成,心头的郁结稍稍疏散了些,开始有功夫环视屋子的四周,看了一圈,她就忍不住皱眉道:“你这边冷冰冰的,一点都不舒适,又没些贴心的人在身边服侍,这样怎么行?你父亲都跟我说过了,再过几日,便是太后的圣诞,宫里筵席朝廷百官,到时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向世人昭告你的身份。既然这样,你自然要搬回府里去住,早搬晚搬都一样,不如此刻就搬回去吧?你住的院子我一直让人打扫着,随时可以住,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喊他们进来帮你收拾衣物,你规整一下就跟我一起回府?”唐夫人眼巴巴地望着儿子。
  可惜唐韶却没有如她所愿地点头,依然是摇头拒绝。
  “暂时不回去。”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平铺直叙地钻进唐夫人的耳朵,直戳她心窝。
  “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回去?家里有老虎吗会吃了你吗?你至于这么回避吗?还是你不想看到我……”唐夫人一脸愠色,说到后来,眼眶又红了。
  “母亲……”见状,唐韶十分无奈,耐着性子同她解释,“父亲尚交代了我其他事情还未办完。此时搬回府里有诸多不便。并不是你想的那些。你不要胡思乱想。”
  唐韶本就不太会安慰他人,也是因为跟云罗相处过后,才稍稍有些改变。可云罗聪慧灵犀。两人十分有默契,并不需要他挖空心思去找些好听的词安慰伏贴,他尚不觉得勉强,可面对自己的母亲。这位连他那位英明睿智的父亲都觉得难缠的铁娘子,他自问实在难以达到她期望的标准。
  幸好唐夫人难缠归难缠。可对自己儿子还是忍耐又克制的,见他神色倦怠,满脸无奈,知道并非是自己臆测的那般。心头的不痛快也就很快释然,并没有再追着儿子逼问。
  想通这些,她便点了点头。大度道:“好,既然是你们男人外面的事情。母亲也就不来勉强你了,只是等那女……她来了之后,再作计较。”唐夫人提到云罗时,有些微的不自然。
  唐韶情知母亲的脾气,也不愿于她多做口舌之争,把她送出了门方才返身回到书房。
  然后径直走到书桌后的位置上,铺好笔墨纸砚,凝神想了片刻,就下笔一挥而就。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小厮就进屋拿出了一封书信,一看就是刚写好的,上面的墨迹未干,在阳光下照出“新央”两个字熠熠生辉。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罗此刻正满脸错愕地看着一身素白衣裙的云锦烟。
  “三妹妹,你这是……”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云锦烟缠满布条的十根手指头。
  从前,云锦烟最宝贝的就是她这双柔荑了,成天就是拿着鲜花汁子泡,生怕弄伤她的那一双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一双手会包成猪蹄一样?隐隐透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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